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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六岁半-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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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刚收到楚王的进贡和来信,进贡的物品和马匹都已经入了国库,只是……”
“只是什么?”云倾秀眉微黜,不知为何,听到楚桓这个人,云倾心头如同陡然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只是,楚王的信件中说,楚桓为感激皇后娘娘曾给楚王的赐婚还有皇上的赏赐给楚王的侍妾,虽然现在新妃染疾病故,两名侍妾也因不适应北楚冰天雪地的生活而感染风寒,久治不愈,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份盛情,却让其没齿难忘,所以作为回礼,楚王会将北楚的一位倾城郡主送给皇上为妃,愿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愿两国和平共处,共创轩烨国盛世”王言平一口气将楚桓的来信说完,随之,静默的连呼吸声都没有。
云倾心头一沉,不由得在心底冷笑起来。楚桓不愧是楚桓,纵然也不发兵攻打,做出另天下斥之为图谋篡位的事情,但是他仍然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动手脚,甚至只要轻轻一动,就足以令别人溃不成军,而自己却安然全身而退。
敬献一名郡主,要为皇室开枝散叶,却将这个女子到来与两国和平共处挂到一起,足以令凌烨轩无法拒绝。云倾双目微眯,却突然感到自己的手猛的被握住,她一惊,转头望向身侧的人,却见凌烨轩眼神幽深的凝视着她,眼底似乎蓄积着隐怒。
她微微一怔,却闻凌烨轩冷声道:“皇后为何不回话?朕想知道皇后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皇后觉得,朕是否应该接纳这个郡主?”
云倾目光微沉,她明白了凌烨轩为何如此震怒,但随即却温婉一笑,道:“这是皇上的事,与臣妾无关,这里既然已经没有臣妾的事情了,臣妾云看看太子睡醒了没有。”
欲要起身,手腕上的力道却猛的加重,云倾身子一震,随后又被凌烨轩被拉回了座位上,他的声音带着寒意:“麟儿由奶娘照顾,皇后不必过于担忧,朕现在只想知道皇后对楚王的来信有什么看法,不如,朕就将此事交付给皇后处理吧,楚王的来信,也由皇后来回,如何?”
凌烨轩终究还是介意的,也对北楚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更是怀疑云倾和楚桓之间的暧昧和情愫,毕竟那一日突临北楚,他亲眼撞见云倾参与了北楚的选妃大典。
凌烨轩眼底的骇怒云倾看得清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腕上被施压的力道越来越无法承受,云倾不得已,只能顺首他的心意道:“臣妾以为,楚王的心思难测,若是郡主嫁入皇室,孕育了带着楚氏一族的血脉,只怕万一两国兵戎相见,会因为血脉的问题多受限制,所以臣妾觉得皇上应当回绝,以免后患。”
凌烨轩阴沉的眼底阴云渐散,他突然朗笑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抬手环住了云倾纤细的腰身,贴近她,宠溺而赞许的道:“这才是朕的沉稳睿智的皇后,甚好,甚好”,随后,他面带令人惊悚的冷笑,道:“王相,皇后的话你听到了,一切都按皇后的意思办,若是没什么事了,就都退下吧,朕,还有事情要与皇后商量”
众人见帝王神色不对,都有些胆怯,而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的帝王的魏堰则是眯起了双眼,这样一个威严震慑而令人无法猜透心思的男子,的确足以匹配他们的主公,可是这种微妙的气氛却令他觉得有些不安。
“臣等,告退”书房内,以王相为首,众人相互对视了几眼,之后都慢慢的退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被缓缓的关起,云倾的下颚猛然被钳住,随后被大力的扭过来,琥珀色的眸子对上了凌烨轩阴沉不定的深邃双眼,他看着她,久久的,深深的,似乎要将她彻彻底底看个透彻,但是看了许久,却始终看不见她的内心。
“告诉朕,你在想什么?”凌烨轩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云倾看着凌烨轩,知道他在猜疑,可是自己也何尝不是一只都在猜?他们对彼紫坦诚了最初的目的,甚至是野心,却还在内心藏着那细微的小秘密,她不愿意吐露,他也不愿意相告,可是,有时候当某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却总是急切的想将她的心掏出来看看,看里面是否全然装的是他,若是有其他的人,他会用骇怒溺毙她。
“皇上不相信臣妾吗?就算不信,也应该相信太子”云倾淡淡的说道,神色凉薄得令人觉得飘渺。
凌烨轩剑眉紧黜,突然间就觉得,即便是千帆阅尽,却始终还是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的真心,爱吧,他自己知道那种情感已经狂热到自己都无法牵制不住,他早已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押在与她共度一生的赌注上了,早见最初遇见的时候,他的心就似一只脱缰的野马,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可是她呢?她的感情和真心他都看得见,毕竟她为他的江山付出了很多,可是为何自己还是觉得害怕?
“婉儿,你知道朕最害怕什么?别让朕觉得你的心仍在飘忽不定”凌烨轩的声音有些涩然,他凝视着云倾的淡漠的眸子,突然有些无法承受的闭上了双眼。这个女人的心他始终无法捉摸,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何她已经向自己保证了多少次,定然要陪伴他走过这一生,可是他还是会觉得惊怕,怕她突然间就转变心意,离开他,投入别人的怀中。
这,也是为何她一入宫,他就隔绝了她与凌烨云之间所有的联系的原因,甚至不让宫娥和太监在她面前提到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半个字,违者杀无赦。因为他始终是担心的,他无法抗拒这种恐惧,所以只能将她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能看得见她,听得见她,不容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及别人。
云倾的心有些颤动,因为凌烨轩眼底隐匿的痛苦,她垂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她这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又惊起了凌烨轩的怒火,他强硬的钳着她的下颚,逼迫她抬头,随后在看到她眼底的瞬间闪过的诧异时,猛的将她箍在自己的怀中,薄唇覆上她的柔软,激烈的索取。
云倾怔然,而他身上的浓郁的阳刚气息让她渐渐沉迷,她漠然承受,而凌烨轩却僵住,随后将她重重的压在了身下,急喘的看着她略带迷离的眸子,沙哑的声音充斥着心痛,道:“婉儿,别伤害朕,这一生都不要”
云倾琥珀色的眸子看着他略带哀伤的俊美面容,心底有划过生疼的感觉,她抬手环住眼前这个即便是拥有天下,高高在上,但是却似乎只为她而活着的男子,在感觉到他身体陡然僵硬的时候,缓缓的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这一生都不会……”
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她的丈夫,她从一开始就抗拒、逃离,到慢慢接受,甚至现在已经深爱上的男子,她怎么舍得离开?
凌烨轩闭上双眼,仿佛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天籁,最令人心醉的话语,他低头含住她的薄红,纠缠深入,大手揉她纤弱娇小的身体,几乎要将她镶入自己的身体。
云倾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炙热,因为凌烨轩宽厚的胸膛紧紧的贴着自己,隔着厚重的衣裳都能感觉得出他胸口的熨烫。炽热的吻从唇边滑落到耳垂,深埋进她的脖颈,寻觅着芬芳。
云倾低喘,眼里蒙上了迷离,但是却意识却让她不得不拒绝凌烨轩永远休止的求索,她素手抵在他的胸前,面颊绯红娇艳,微哑的声音带着急促,道:“停下,这里是书房……恩……唔”,但是云倾的话刚说了一半,红唇就再次被覆住了。
云倾知道凌烨轩的企图,她用力反抗,推开他的禁锢起身想逃,但是纤细的腰身却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扣住,随之身子突然被高抛扛起,她惊诧的瞪大了双眼,心头的羞愤也升起,怒道:“凌烨轩,你疯了吗?现在是白天,而且,而且这里是书房……”
但是那身穿黑墨色龙袍的男子却惘若未闻,将她的身体按在了书房内的睡榻上,抬手挥散了明黄幔帐,遮掩住了两个人的身影,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娇艳的面容和微张似邀的唇,眼底的色泽更为深幽,他低哑道:“那又如何,朕要你,婉儿,朕要你”
“你是皇帝,不是土匪,这样有伤风化”云倾起身想跑,一夜的纠缠已经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可是这个男人却似喂不饱一般,却还死命纠缠。
凌烨轩朗笑出声,密布在眼底的阴云也渐渐散云,她禁锢着她,将好的双手高举过头,邪魅的笑道:“朕也可以不像土匪,可是婉儿,是你引诱朕,所以才会这样,是你将朕心底的魔鬼放了出来,让他变得如此癫狂,所以,你就必须承受这样的孟浪和痴缠”,他轻轻的笑,充满了蛊惑,然后再次覆住她的唇。
“胡扯”云倾推开他,恼怒的在眉宇之间流动,可是这样的怒意却震撼不了坚决的男人,凌烨轩再次扣住她的手,这一次她连动弹都不能,只能面颊酡红的瞪着他,一双宝石般的眸子闪烁着怒气,没有娇羞的模样,但是这样的目光却也足以令凌烨轩沉醉。
“别的女人总是佯装娇羞,但朕的皇后即便如此却也这样凶悍,不过,朕喜欢,朕就喜欢看着你从一只狡诈的狐狸慢慢的变得不能自己的样子”凌烨轩眼底沉溺着邪魅,似有蛊惑人心的威力,让云倾不禁有些失神,但只顷刻间,胸前的凉意就让她惊起回神,却发现衣裳已经被褪去。
“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下手狠”云倾咬牙切齿的说道,凌烨轩刚才的话此刻才回味过来,不觉又羞又恼,开始不安分的挣扎起来。
“恩”凌烨轩闷哼一声,似乎吃痛。云倾惊诧,新闻发布会僵直了身体停下来,紧张的看着他,她竟然忘记了他身上还带着伤。凌烨轩俊容带着几分痛苦的看着她,眼底却藏着她看不见的笑意,随后,在她失神的瞬间,压住她的双腿,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日,朕一定让懂得什么叫做夫为妻纲,看你还能如此凶悍……”,说罢,低头吻上了她的坚挺。
“啊……”去倾尖叫,但是随之却被一阵阵娇喘和迷离的声音淹没……
回凌霄殿用晚膳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蛮儿在殿前迎接帝后,却只见凌烨轩俊容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而皇后却娇容冷冽,眉宇凉薄,有着说不出的疏离。
饭菜已经布好,奶娘将太子抱出,去倾刚想要上前看看两个月来被自己忽视的孩子,但是却被凌烨轩抢先一步,他接过麟儿,抱在怀中逗玩,麟儿已经四个月大了,渐渐认识了人,一见到凌烨轩便伸出细嫩的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小脸带着笑意,但是那威严的眉宇却似乎效仿他一般,微微的黜起,黑亮亮的眼睛格外的好看。
凌烨轩满是慈爱的看着这个孩子,他是他与云倾的孩子,更是他们撇不开,舍不下的牵绊。也正因为麟儿的出生,让凌烨轩心底多了几分笃定,也多了几分安心。他走向云倾,似讨好一般的道:“麟儿,叫母后,叫母后。”
年幼不知是非的麟儿咯咯的笑出声来,抬起两只小手,也抓住了云倾的手指,小嘴一抿一抿,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想说话。云倾被他的样子逗笑,轻柔的抚着他出生时就带着的浓密黑发,浅浅的笑着。
凌烨轩看着云倾那温柔的笑容,心口一动,眼底流过复杂的情绪,而后对麟儿道:“麟儿,你跟母后说,让母后再给添几个俊朗的弟弟和漂亮的妹妹,这样麟儿长大以后,就不会那般寂寞了”
云倾微怔,抬眼望向凌烨轩,而他也看着她,眼底的宠滋几乎可以将她包裹其中,如同不能挣扎的深渊和沼泽一样,否则只会沉陷的更深。
“婉儿,你愿意吗?愿意再为朕诞下小皇子和公主,然后看着他们也如今日般温柔的笑”凌烨轩上前一步,薄唇在云倾的额前印下一吻,而后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闭上双眸,带着几分沉醉的道:“好吗?婉儿,好吗?”
蛮儿和赵公公看到这幕,都不由得羞得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随后二人目光交流之后,都低垂着脑袋悄悄的退下,将内殿留给帝后二人。
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的麟儿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咯咯的笑出了声音。云倾长睫一煽,有些尴尬的别过头,但那凌烨轩云大笑道:“哈哈哈,瞧,还是朕的太子乖巧,婉儿,麟儿说他愿意,只是不知道他的母后可也愿意啊?”
麟儿抓着凌烨轩的手指,不知愁苦的笑着,而云倾确定略显失神的看着这对父子,心头柔肠百结。但太后在刑部大牢说的那些话又回转到了她的耳边。
或许太后的报复没有错,只是造成的杀戮指使太多的无辜和忠臣血染金銮殿,寒了文武百官的心。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先取阴丽华为妻,后因需要鉴定家国基础和皇权势力而娶了当初最有权势的郭氏一族的少女郭通经为后,刘秀是个好皇帝,因为深爱结发妻子,可是他对自己的第一任皇后郭氏手段却何其残酷。
但是世人在赞美刘秀和阴丽华这段旷世帝后传奇的时候,却只是忽略了郭氏曾经的悲凉,她被废黜贬回郭家,刘秀即便不杀,却让自己的儿子,当初的太子郁郁而终。那时的郭通经心里即便怨恨,却也无计可施,毕竟丈夫的绝情已经让她心如死灰,可是当日的太后却将这股怨恨化作了凌厉的手段,让战火一直燎烧到了朝堂之上。
云倾突然觉得,或许上天真的已经很厚待自己了,因为凌烨轩虽然也如刘秀那样很绝无情的将颜美人废黜出宫,可是,却从来都不曾那般对她,即便她离宫七年,而他更不如先帝那样只是为了利用压制和利用冷氏的权利,暗中动手用药将她不能再生育,而是希望她能够为他生养更多的儿女,然后看着他们温柔的笑。
感动吧,心头的柔软带着尖锐的酸涩,让眼眶溢出氤氲,但是泪珠在没有显现就已经被她硬生生的逼回。呵,原来自己还是那般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有时,连脆弱都不愿意显现……
云山的五千将士驻扎在兵部大营,如云倾所料的那般,因为这五千人个个身体健朗,功底都不逊色于皇家士兵,所以并没有受到冷待和鄙视。雷霆利用受封谢恩在御书房求见云倾,但是此事却被凌烨轩拦个正着,所以消息没有传到云倾手上,但已被皇帝代为接见了。
赵公公唯唯诺诺的只字不敢提,蛮儿更是难得乖巧的连平日的俏皮都消失了,只是垂着脑袋不说话,但是暇时,却总是不时的搅动着腰间佩戴的锦囊,人也常常寻思着什么。
南齐一封封的信件传递,但却一切安定,契丹和匈奴各自撒回之后,就没有动静,也许是损兵严重和粮草也耗尽让他们无法再生乱。但是楚国却是安静的令人心底发怵,因为楚桓在接到云倾婉言谢绝将楚国郡主进献上方的信件之后,使臣竟说,楚王面无表情,不知喜怒,只是接待了使臣小住一日后,派人送回,更没有说任何话语。
楚桓究竟在想什么,云倾不得而知,但是就是这般的安静令她觉得惊悚,因为楚桓的性子与她太相似了,所以她有多了解自己就有多提防这个人。
三日后,南齐的具体情况由派遣云的官员统计回朝,云倾看了之后不免大惊。原来自齐戎狄称皇之后,齐国就开始收刮百姓,重赋税,甚至将要求百姓将家中的铁铜器全部敬献给王宫,而后为了铸造兵器,齐国更是雇佣了几万百姓开山寻找矿石,却又因国库紧缺而让百姓忙碌了一年之后空手而归,一时间导致无数百姓饿死,民间哀声四起,可是,却没有人敢造反,因为齐戎狄的暴虐。
如今,齐国境内的百姓流离失所,就连曾经最繁盛的帝都满目苍凉,午疮百孔,百姓四处流浪,良田荒废,更因为要与契丹、轩烨国的战役而将大量壮丁抓去充军,导致民不聊生,如今大战失利,壮丁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也跟齐戎狄逃亡失散,于是那些遗孀妇儒只能整日啼哭,整个终南山都被笼罩在乌烟障气之中。
看完之份统计,杨飞踏进了凌霄带待命,称皇上请云倾前往书房议事。云倾知道必然是重新整顿南齐的事情,便不假思索的跟随,踏入书房。
书房内,别无他人,只有丞相王言平和几位朝臣谋臣。凌烨轩站在书房内,剑眉紧黜,见云倾来了,便沉声道:“齐国的折子皇后也应该看到了,朕现在在朝中挑选能人前往齐国治理,以改变百姓水深火热的近况,不知道皇后意下如何?”
云倾浅笑,道:“皇上仁德,本该如此,齐国如今正值饥荒混乱,皇上当务之急就应该选拔官员运送救济粮草前云,这样既可以在驻扎齐国的时候收拢住民心,更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召回被齐戎狄带离的那些士兵,只要地些士兵活着回来,要找齐戎狄的藏身之年也就易如反掌。”
王言平和其他几名老臣都赞叹的点头称是,但是凌烨轩却没有说什么,显然,他找云倾前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这个,而这句话只是一个铺垫。
云倾也从凌烨轩微微藏躲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她目光微沉,想探知什么,却闻凌烨轩又道:“皇后说的极是,但是皇后以为,应该派谁前云比较合适?这个人一定要在朝中和皇室宗亲之中选出来,毕竟要治理南齐目前的混乱的局势并不容易,所以这个人不仅要有治国之才,还要有威望。”
“皇上说的是,臣妾以为,官员可以从那些俘虏来南齐的儒臣里面选拔,因为他们生在南齐,所以对齐国的境况也应该相当了解,至于前往治理的人,臣妾不敢妄定,不知皇上心目中可有人选?”云倾说的中肯,且带着淡淡的笑意。
凌烨轩在算计她,云倾能够感觉得到,因为他的不安的眼神昭显出了此刻心内的混乱,更因为,他刚才提到了皇室宗亲。
轩烨国的皇室宗亲里还有人么?先帝的兄弟、老皇叔早已过逝,而留下的一女,也在那片草原上安息了,如今皇宫这品仅存的嫡系血脉除了凌烨轩也就只有凌烨云而已,可是,凌烨云已经卧榻七年了……
凌烨轩看着云倾唇边的笑意,眯了眯双眼,随后却突然心烦意乱的道:“王丞相,你先下云选拔那些官员,至于派谁前云治理,让朕思索两日,你们都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王相等人匆匆退出书房。
云倾目光微沉,转而望向凌烨轩,唇边的笑意依旧,但是声音却寒了几分:“皇上想派寿王前去?”
凌烨轩震住,随即对上云倾冰冷的眸子,剑眉黜起,显得有几分怒意的道:“那又如何?”
“这件事既然是皇上决策,有何必牵上臣妾?”云倾反问。
“皇后心虚了?”凌烨轩冷笑,仿佛他忐忑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讽刺她这么一句。
云倾秀眉黜起,怒从心起,随之转身离开御书房,但是没走两步,就被疾步如风的凌烨轩箍住了腰身,他奋力将她扳回,眉眼之间已经有了明显的怒火,他冷声道:“你看不得朕将他送走吗?你舍不得他?”
“不可理喻”云倾挣扎,不想理会这个多心的男人,但是无论如何踢打,却撼动不了他半分。骤然回头,琥珀色的眸子含怒对上他,却愕然的看到他眼底划过的哀伤。
顿时止住了激烈的动作,云倾沉沉的看着他,但凌烨轩却将她的双眼捂起,随后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伤痛的缓缓响起:“婉儿,对不起,这是朕想到唯一让自己心安的方法,朕要将寿王送走,远远的送走,因为这样你就看不见他了……”
寂静的空气中,荡起一片沉重的叹息,却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卷三 征战天下113深藏秘密
年关已过,一年的春秋夏暑就这样过去,因为太后大丧,直到元宵时后宫中也只置办了一场家宴。云倾原本打算在凌霄殿宴请后宫嫔妃,但是刚到了日子,凌烨轩却突然将地点改为了建章宫。
建章宫,已经被封锁了数月,没有人清扫和打点之后,开门便扑开灰土的气息,原本金碧辉煌的四壁和猩红地毯,还有汉白玉石阶上的那些形态各异的瑞兽图腾上沾染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仿佛已经沉寂了数百年。
内务府派遣宫格和太监前往打扫,但是有些人却因为知道太后死得不寻常而吓的哭泣起来。而云倾也明白凌烨轩临时改变宴请地点的意思,他要用建章宫的冷清和诡异警告后宫所有的嫔妃,策反和篡位的罪过是她们不能承受的。
而效果显然也达到了,元宵时,皇城上空小雨淅沥,寒意逼人,大殿内外,华灯灼亮,轩烨国承袭了中原最古老的节气,因而即便下着雨,但是皇城四周的湖中却还是放满了宫娥许愿的各式华灯,蜡烛摇曳,在湖中悠悠荡荡,也算得上时一道别有风味的景致。
建章宫也是一样,虽然金柱上的黄金菱花壁灯都已经被撤下,却悬挂起了各式的八角美人图腾的灯,下侧挂垂着雕刻着镂空汉白玉和系着的明黄的穗子,夹杂着湿意的寒风吹来时,摇摇晃晃,在冷清的大殿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一顿饮宴,寂静无声,石阶上之上,云倾坐在凌烨轩的身侧,目光扫视石阶之下,只见那些衣裳华丽紧俏的宫妃们身体略显颤抖的饮用茶酒,甚至连挟菜得手都微微颤抖,四周,更是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只有大殿外淅淅沥沥的细雨声。
一个多时辰的饮宴,没有歌舞,没有庆贺,而凌烨轩更是连一句话都吝啬的给予这些久居深宫,望眼欲穿,却只为能见帝王一面,偶然承宠的嫔妃。而在宴席散尽的时候,帝王更是漠然起身,将这个残局丢给赵公公和一旁侍候的蛮儿,言称自己饮醉了,要云倾搀扶回凌霄殿休息。
于是,云倾只能起身搀扶走路都有些摇晃的凌烨轩踏下层层汉白玉石阶,出了建章宫,同上龙辇,丢下大殿内的满腹哀怨的众多嫔妃,缓缓的离去。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帝王的举手投足都牵动着她们的心魂,而凌烨轩这么做,足以是在这些年纪不大,但却看遍了后宫凄凉风霜的女人们身上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
天上的雨渐渐下得密集,却能在寒冷中让人嗅到一丝早春的气息,一路行过几处亭台湖波,只见华灯在水中荡漾,映照湖面波光,光影斑驳,也因雨水和寒风的吹动都旋转飘动。
“一年了。”凌烨轩在龙辇内懒倦的依靠在云倾的怀中,将略带灼烫的侧容依偎进云倾纤细的手掌内,慢慢的摩挲,亲昵而低沉的叹息了一声。
“恩,又一年了。”云倾淡淡的云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又一年了,半个月前,凌烨轩已经暗自定下让凌烨云前往齐国治理,可是却因为寿王病体沉重而而暂时耽搁了,这段时间她虽然不再过问这件事,但是赵公公连日来,里里外外,张贴皇榜请江湖上神医悬赏入宫为其治病的消息,云倾却无声的看在眼里。
凌烨轩似乎已经下了决心,非要将凌烨云送走不可。对外,凌烨轩对于满朝文武言说,将寿王送去齐国后便召回冷战天,因为将军夫人即将临盆,无可拖延,可是对内,凌烨轩对她处处警惕,甚至不容许她踏出凌霄殿一步。
对于凌烨轩的做法,云倾觉得恼怒,甚至不想理会这个他,可是当那一句‘朕最怕的就是你会离开’这一句话萦绕在耳边的时候,云倾却又突然心软了。
因为凌烨轩的怀疑不是没有证据,也或许他早就掌握了七年前她和凌烨云的点点滴滴,只是,他将这些事情都埋藏在了心底,就如,太后收买赏金杀手前往相府欲要索取云倾的性命的事情一样。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因为黑衣探卫布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他却总是选择将这些隐秘的一切压抑在心底,然后,在触动了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些已经积满了灰尘的怒火也随之爆发。
可是凌烨轩究竟知道多少?她跟凌烨云在七年前的为了准备对付太后,而私自幽会于霓裳宫的事情,他又是否已经知晓?她不知道,也猜测不透,可是,心里却莫名的慌。
凌烨轩听着云倾淡淡的语气,睁开深邃的眸子凝视她的精致的面容和略带沉思的琥珀色眸子,突然抬起手,抚着她的面容,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邪魅,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云倾低头,对上凌烨轩那双似乎可以透彻一切的漆黑眸子,不禁有些想闪躲,但是随后却浅浅一笑,道:“臣妾在想,国舅的夫人快要临盆了,当初王馨瑶是想嫁给皇上的,却被臣妾给阻拦了,如今即将做了冷将军的夫人,臣妾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厚礼去探望探望。”
凌烨轩轻笑,俊美而刚毅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戾怒和警惕,也许今日他的确饮多了,身上泛着惊人的烫,神色也异常的温柔。
他慢慢的坐起身,将云倾拥入怀中,用微冒起的胡渣作恶一般的在她的脖颈上摩挲,惹得云倾忍不住的娇笑,但是他却捉住她的手腕,不容许她逃跑,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相信现在将军夫人应该是感激你的,若是七年前,她当真入了后宫,现在必然已经憔悴得瘦骨嶙峋了,岂能有现在的风光?”
“皇上是在损臣妾呢,还是在夸赞臣妾?”云倾挑眉,只觉凌烨轩是在奚落她。今日,她也饮了不少杯,却不是因为要庆贺什么,而是气氛太过压抑,让她想喝酒。
凌烨轩也应该是如此吧,建章宫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他肯定是难过的,而她又何尝不是?是她端着毒酒前往赐死太后,那个场景,或许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太后争斗了半生,若是对付的是别人,或许早已经成功了,只是偏偏撞上的是她。
“当然是在夸赞了,朕的皇后那么小就已经能够将所有窥视朕的女人都阻挡在外,为其另觅良人,实在是深得朕心,七年来的孤寂中,朕每次回想起往事,也就觉得那一次是快慰的……”,他的声音有些模糊,有些沉稳,随后慢慢的抬起云倾精致的小脸,幽幽的看着她,薄唇邪魅一笑,炙热的唇覆上了她的,沙哑的声音带着懒倦:“婉儿,你这是在诱惑朕吗?”
云倾长睫一煽,如同受惊小兽一般的从他怀中逃开,但是却又再次被他圈住,他低低的笑着,带着浑厚的低沉,但是薄唇却从她的脸颊上缓缓的下移,而后哑然的道:“明日朕让赵安和蛮儿跟随你出将军府,顺道为朕也准备一份贺礼,朕知道你想家了……”
凌烨轩放开云倾,气息有些粗重的说道,随后吻上她的额头和眉眼,带着几分倦意的道:“婉儿,朕想给你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可是你究竟要什么呢?婉儿,你究竟要什么呢?”
凌烨轩的双眼瞌起,再次慢慢的依靠在云倾的身上,却是枕在了她的双膝上,此刻的他不像一个帝王,倒像是一个迷惘的孩子,浑厚低沉的声音慢慢的呢喃着,带着浓郁的酒气,清醒却又似真的醉了,令人看不透他的真实……
……
第二日清晨,云倾驾临将军府第,因为事先没有派人前来通报,诰命夫人和王馨瑶以及王夫人听到府邸外的家将进来禀报时,都吓得全身颤抖,急匆匆前去迎驾。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凤驾下临,失了礼数,不曾出门叩迎,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叩地说话的是王馨瑶之母,当朝臣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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