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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六岁半-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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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凌烨轩脸上露出了几许赞许的笑容,似乎在夸赞云倾这招‘以不变应万变’用得极好,他淡淡的开口道:“就依皇后的意思吧,皇陵失修怠工、听信妖女谗言、天牢要犯逃离、各地赈灾银款至今还未算出,这些,的确是重罪,原本应该重罚,但是皇后仁德,既然要求轻罚也就轻罚吧。”
满朝文武的心都陡然震动了,那些跪拜在地上的官员更是面色惨白,但是随后,却还是颤颤巍巍的叩首道:“老臣,臣,叩谢皇上隆恩,叩谢皇后娘娘从轻发落之恩。”
云倾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而赵公公则立刻上前道:“散朝……”
“皇上累了吗?”伴随着赵公公的尖锐宣召,大殿内在地三呼万岁,千岁,而云倾则是毫无所闻的走到凌烨轩身边,缓缓的抬起手搀扶他。
“皇后辛苦了”凌烨轩不答反道,随后抬起大手握住了云倾搀扶自己的细嫩小手,带着淡淡的笑意,与她一同走向了帘后,于是一抹明黄与鸾红色便相携缓缓的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金銮殿外,明黄色的龙辇被两名侍女缓缓掀开,云倾搀扶凌烨轩上了车辇。凌烨轩虽然蒙着眼睛,但是唇边却一直凝着笑意,道:“婉儿,可以罚得更重些,为何还要手下留情呢?”
云倾面色冷淡,她终究小看了七年岁月对整个局势的改变有多大。第二次上朝堂,竟然比第一次更为艰难,满朝文武虽然明面上不敢针对她,但是暗地里去似已经早已策划好了一般。闭眸,云倾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头的压抑渐渐散去之后,才慢慢的道:“今日出列的都是六部的官员,若是臣妾再罚重些,可要小心明日他们是否会联合造反,一个都不愿意来上朝,到时候,臣妾可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难以辩驳了。”
“所以,你刻意轻罚,使得他们畏惧与从轻发落的恩泽不敢贸然不早朝?”凌烨轩剑眉微动,低沉的声音带着几许笑意。他有些诧异云倾会想到这一条计策,不过随之不禁又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的心计,果然是无人能及。
云倾听到皇帝的笑声,不禁黜起秀眉,转头望向他,有些不满的道:“皇上在嘲笑臣妾的手段卑劣吗?”
“岂敢”凌烨轩笑着揽过云倾的腰身,淡淡的道:“朕只是觉得你很像汉高祖的皇后,拥有绝世的帝王心计”
吕雉……云倾秀眉黜得更紧了,这个男人还真是会形容,但是随之,她也笑了,带着几许冷清的口吻道:“那皇上可要小心了,臣妾现在已经是闻名天下的悍妇,因这独宠也已有了妒妇之实。如今皇上又说臣妾像汉高祖的皇后吕雉,那么皇上可千万别再有别的女人了,否则她的下场,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汉楚之争刘邦夺得天下之后,册封吕雉为后,但是对于这位自己吃尽苦头,甚至为使用调虎离山之计,穿上高祖盔甲引项羽大军离开的结发妻子,刘邦却没有多少感激。甚至在一次逃难中,嫌马车行速太慢,曾将吕后生养的两个孩子前后丢下马车,好在吕雉的妹夫樊哙驾车,两次停车将后来的惠帝刘盈和鲁元公主救上马车。
刘邦称帝之后,盛宠戚夫人,而这个戚夫人也仗着高祖的疼爱,三番两次说服高祖废太子,立自己的儿子刘如意为太子。刘邦动心,欲要废太子,吕雉恨怒至极,却无可奈何,最后只能采用张良所献的计谋,请人假扮商山四皓,才让刘邦以为自己的儿子贤德,天下贤士都归心,难以废黜放弃了这件事。
可是戚夫人何等阴毒,几次下手不成,索性处处刁难,甚至在饭菜里下毒,使得吕雉防不胜防,怒恨交加,最终,刘邦一死,吕雉手握大权,将戚夫人贬入永巷掖庭,让她过最凄惨悲苦的生活。
可是戚夫人却在掖庭唱鬼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长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使谁告汝’,其意为‘儿子在当王,母亲却在当囚犯,整日做着舂米的苦活,经常和死亡作伴!儿子啊,我俩相隔三千里,谁当使者来告诉你啊!’
结果,此歌被吕后听闻,她大怒道:“乃欲倚女子邪?”,而后先杀了其子刘如意,而后戚夫人的遭遇便是被挖其双目,割耳斩舌,剁去四肢,做成了所谓的‘人彘’,及人猪,随后被丢弃茅厕。而戚夫人,整整在那个污浊的臭水里爬爬在三天才慢慢的死去。
这件事,成为历史上最为惊骇的皇室丑闻,也成为历代帝王不得不防的悲剧。这,也是为何先帝不允许太后踏出后宫一步,甚至干涉朝廷的缘由所在。
凌烨轩沉默不语,似乎也想到这位太祖皇后的残酷和血腥,女人,就算再沉稳睿智,一旦遇上夺走自己丈夫的女子,都会变得残酷异常,这,的确是该深思的。但是,他觉得只得深思的却是,他的皇后从来都不曾为他曾经拥有哪个女人而心生嫉妒和愤怒,这,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朕倒是希望能看到这个前车之鉴,可惜,朕的皇后太贤德了,都不知道何为嫉妒,这,倒是令朕心痛啊”凌烨轩半真半假的说道,随之还缓缓的叹息了一声,显得十分失落。
云倾略带震惊,她以为凌烨轩会因为这个古训而对她产生几分忌惮,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转眸望向他,只见他侧容冷清,刚毅俊美的线条那般的威严,但却还是隐匿着几分寂寞。
云倾黜眉,然,就在想说什么之时,胃里又开始一阵莫名的翻滚,让她控制不住的干呕了两声。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前,云倾气喘吁吁,突然感觉到的确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她已经这样连续三天了,可是,除了整个症状之外,似乎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婉儿”凌烨轩有些慌促的握住云倾的手,揽住她的身子,而云倾却因为他的靠近,胃里再次一阵翻滚,又是一阵干呕。
云倾立刻挥开了凌烨轩的手,龙辇旁侧,赵公公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刻命令周遭的人停辇,而车辇一停下,云倾就冲了出来,素手伏在凌霄殿前的汉白玉石阶上,不停的干呕起来。
凌烨轩步下车辇,而云倾则是抬手示意他不要接近,片刻后才有些难受的道:“别过来,我觉得很难受……”,特别是凌烨轩碰触她的时候,她更为难受,很想呕吐。
凌烨轩的面色陡然紧绷起来,因为云倾显得对他很排斥,他脚下定住,剑眉紧紧的黜起。云倾喘息了片刻,才慢慢的书摊下来,但是心头却更为疑惑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决然不可能只是身体不适那么简单。
最近两日,鼻子突然见得灵敏起来,几乎什么气息都能嗅得到,凌烨轩身上很干净,有着阳刚的温暖气息,这种感觉令她很有安全感,很想依靠着,可是这两日,她却对他莫名的感觉到烦躁,甚至不想接近他。
“皇后娘娘,可还好?”赵公公见云倾似乎很排斥皇帝,而皇上的面色又格外的阴沉紧绷,于是便上前去,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倾已经缓和了下来,便徐徐的道:“没事,先回宫吧,传李太医来”
“是”赵公公应声。
云倾回头,却见凌烨轩面色冷清,她神色一顿,随之竟有些心虚的别开眼。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可是自己却还是有些遮掩的垂眸,随即才缓缓的道:“臣妾身子不舒服,吓着皇上了,我么先回去吧。”
凌烨轩薄唇抿得极紧,却不说什么,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赵公公的搀扶下上了车辇。
回到凌霄殿,云倾便让李太医入偏殿把脉,但是结果却依旧是肠胃不适,多加休养,应该是旅途劳顿所致。
但是这一次,李太医还没有说完,云倾就打断他:“是皇上让你这么说的?”
李太医吓得跪拜在地,而云倾则是面色冷清的起身,扯下手腕上的红绳走向他,冷冷的道:“在回金陵的路上,李太医在皇上的示意下,演出的那一场戏可还真是精彩绝伦,就连办公都被你骗过了,怎么,现在还想再演一出吗?”
李太医惊住,吓得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忙道:“老臣不知皇后娘娘的意思,老臣惶恐”
“你不知道是吗?”云倾冷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随即抬起身子,道:“那就去给本宫将其他的太医都叫来,若是他们说有问题,本宫就将你的脑袋摘下来,抄家灭族,如何?”
李太医双眼陡然睁大,随后年迈的身体开始发颤。赵公公见状,心下知道不好,于是立刻上前道:“皇后娘娘息怒,其实皇上隐瞒娘娘只是因为怕娘娘一时无法适应而已,所以想过两三个月再做决定,可是却不想娘娘害喜得如此早,也如此严重,所以……”
赵公公被云倾的怒气吓得口无遮掩了,可是他却知道这件事必须告诉皇后,否则后果难以设想。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倾的脸就瞬间煞白,随后脚下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赵公公惊骇,立刻慌忙起身搀扶住云倾。云倾身子僵住,娇美的面容在这一瞬间凝结住了,神色呆呆的,似乎被什么惊吓住一般。少许,她才回神,冷清的目光凝向赵公公,道:“你说什么?”
赵公公心头惶恐,可是却还是颤栗的道:“皇后娘娘已经有喜了”
有喜了,她怀孕了?云倾怔住,随即低头看着自己的平坦的小腹,顿时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不是说没有受孕吗,为什么突然间……
云倾顿时,突然,很多怪异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划过:在马车内,凌烨轩有意无意的抚摸她的小腹,说着暧昧的话语、在马车内第一次呕吐,凌烨轩告诉她,她身子不适,也许会常常呕吐,但要多吃些东西,多加休养、一回宫,凌烨轩就拟了几道圣旨让赵公公去后宫宣布,但是她却因为信任而不闻不问。
“后宫的人满朝文武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云倾呼吸有些凝重。
“是,奴才一回宫,皇上就已经让奴才到后宫各处宣旨,包括太后所在的建章宫中”赵公公如实回答,希望借此能让云倾消气。
云倾闭上双眸,慢慢的在心头调整呼吸,片刻后,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怀孕了,可是凌烨轩为何什么不肯告诉她?这是他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要孕育在她的身体里的。而且她已经答应了他,一定会生下孩子救治他的眼睛的,不是吗?为何他还要这么做?
“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云倾有些倦累的走到一旁的芙蓉塌上,这两日,她特别容易累。虽然现在还是清晨,但是在经历了刚才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和这件事情的冲击之后,她突然就觉得很是头疼。
“皇后娘娘……”赵公公不敢怠慢,更不肯走,生怕云倾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他恐怕就算是死都难以恕罪了。皇后腹中怀的,可是轩烨国的第一皇子啊。更何况,皇上还在等娘娘用膳呢。
“下去吧,本宫有些倦了,休息片刻就回寝殿,你先去伺候皇上用膳吧”云倾抬手抵着额头,目光有些沉凝,似乎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孩子。
她没有做母亲的经历,幼时的经历告诉她,孤儿的命运是最悲惨的,一生都被人操控。虽然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是难保有一朝一日会一败涂地……想到这里,云倾又开始迟疑了,可是,这个孩子却不得不要,因为,他的出生代表着他的父皇能否重见光明。
赵公公见云倾短时间不打算回寝殿,更急了,因为皇上根本不愿意让别人伺候膳食,就算愿意,也一定要皇后娘娘待在身边才行,可是如今娘娘她……
偏殿的大殿外,一阵脚步声渐近,云倾原本瞌起的双目陡然睁开,随即起身,在看到门外那一抹明黄时,目光一沉,而后转身就踏向后门处。
“娘娘……”赵公公惊诧的叫了一声。
凌烨轩的脚步在偏殿门外一停,剑眉紧紧的黜起,随即如风一般的踏入,速度快若狂风一般的将云倾即将逃离的身子卷入了怀中,阴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道:“你去哪里?”
云倾的身体被禁锢,后脑撞在了他宽厚的胸膛上,秀眉微黜,随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淡淡的道:“哪儿也不去……”
卷三 征战天下100赋税改革
回到了皇宫,就是又重新回到了当初的牢笼,而与当初不同的是,曾经她住在宸栖宫,与皇帝和整个后宫的嫔妃、太后斗法,与朝廷上的官员争锋,可是现在,她住在帝王的凌霄殿中,寸步难行,因为,凌烨轩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身侧三丈之外。
在偏殿中得知自己已经有身孕之后,从开始的混乱、茫然到镇定和全然接受只耗费了半柱香的时辰。随之,云倾也就淡然处之了。、
一顿原本可以简便的早膳在凌烨轩对她今日在偏殿中想逃离的行为不满,而就得繁杂,于是原本一桌就摆得下的菜色,整整摆了三大桌和一张凤尾翘头案几,其上摆设这各种精美的瓷器、银皿和金樽。
赵公公一一试菜之后,便将各种菜色挟在银碗中端到了云倾的面前。云倾现在身怀有孕,饮食和一切都检查的分外的仔细,凌烨轩甚至下令,将给她盛放食物的碗筷都换成了纯银年制,且菜色要三人尝试过后未发现异样再送上来,甚至派了李太医等人从旁查实,唯恐菜色搭配之后形成的毒素成为隐患。
云倾尝了几口简单的小菜和精致甜腻的点心之后,就不想吃了,但是凌烨轩却不容话,口气还带着在偏殿中的怒气和生硬,道:“多吃一点,你身子太柔弱了,要吃胖些,赵安,再去挟些皇后平日喜欢吃的菜色多添置些。”
云倾挑起秀眉,她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但是碍于凌烨轩的不悦,只能又吃了两口,随后便放下的碗筷,淡淡的道:“我不想吃,再者,我的身体并不娇弱,只是身量不足罢了。”,她才十三四岁,年纪很小,身体还没有长成,所以看起来娇小而已。
凌烨轩的面色顿时阴沉起来,赵公公见帝王神色难看,吓得颤了一下,不敢再让云倾得罪皇帝,于是忙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再进一些吧,皇上是第一次做父皇,所以难免有些过于担忧,这也是对娘娘和皇子的关爱。再者,娘娘的身子的确有些柔弱了,是该多吃点,因为以后朝政大小事务都要由娘娘亲手处理,难免疲倦。”
赵公公说着,抬手有挟了一些淡素的菜色和点心,放在了云倾的面前。云倾看了凌烨轩一眼,有些无奈的又吃了一些,而凌烨轩刚才脸上的阴云密布,也瞬间舒展开来。
一顿早膳在平静中度过,一个时辰后,云倾与凌烨轩相携走进了御书房中。这,是云倾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目光四周,陈色简单,色调冷硬,颇有威严和冷清,且分位前殿和后殿两间。前面,是帝王接见朝臣的地方,而后侧,一张紫玉九龙椅和铺设的明黄绸缎着桌旗的长案,昭示了这里是帝王批阅奏章的地方。
这里的布置更为简单了,四周垂挂着明黄色的纱窗,龙凤双合的金色挂钩,其上,龙眼为碧色,凤眼为红色,宝石交相辉映,闪烁其华。而书房内的两则,都垂挂着金黄色的蜜蜡垂帘,细细密密,尊贵非凡,而垂帘后侧,则是两排乌木书柜,其上摆设了成堆的书籍。
云倾瞥了一眼书柜上一排厚重的灰皮书籍,目光在一本‘史记’和‘帝王列传’上扫过,随后走到一旁的折子旁边,搀扶着凌烨轩坐下,而自己则坐在赵公公特地命三五名士兵抬来的凤椅上。
其实批阅奏章并非难事,各地方发生的灾害和紧急事件都已经由一层层的官员上报,并已经修订出了初步的方案,上呈皇帝,不过只是请示,看这种方案是否可行。冷仲又任丞相一职,多少事情都有他手上处理后在上奏,多多少少可以减轻不少精力。
凌烨轩虽然对冷氏一族有着很大的忌惮,但是登基之后,却没有在朝政上多在为难冷仲,因为冷仲身为老臣,他的确有一定的智谋和策略,轩烨国的江山稳定,少不了他的那一份功劳,可惜,这个当年险些赔上身家性命的老臣子如今也是满头华发,年迈沧桑,已经将不久就要告老归田了。
能在功高盖主之时激流而退,是智者所为,这也时云倾当年对自己父亲的劝告。可是,这么多年来,冷仲还能安然如故,不得不说,是凌烨轩的开恩和老天的护佑。
云倾拿着冷仲上呈告老的折子,缓缓的抬起双眼,望向依靠在龙椅上的凌烨轩,淡淡的道:“国丈大人年迈,要向皇上语辞,告老归田了。”
凌烨轩剑眉一动,面容有些紧绷,他低沉的道:“婉儿想说什么?”
云倾将手中的折子放下,却没有什么情绪,只道:“臣妾只是在想,国丈告老之后,应该册谁为朝相。王言平和武翊思二人都是值得参考的,其他的老臣们也都到了该告老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培养的门生都如何了,这次科举赶考,臣妾定要帮皇上好好选一选,毕竟朝臣更替,也是一个门槛,不得不迈过去。”
凌烨轩面色深沉,虽然看不见,但是神色却昭示了他此刻内心的复杂。冷仲告老还乡,就代表着冷氏一族的权势所有疏漏,即便冷战天威名赫赫,却始终是一个武将。于是,他开口道:“婉儿想怎么做?”,如果她要扶植冷氏一族的势力,他可以应允她,因为他在七年前就说过,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要什么,他都会给。
这个承诺他一直都记得,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那,应该是他第一次向一个女子许诺自己的一切。
“臣妾想册封王言平为丞相,因为他是两朝老臣,在朝廷上也颇为德高望重,至于武翊思,可以提拔,他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为人刚正不阿”云倾接过赵公公递来,点了鲜红朱砂的毛笔,在奏章中写了几个字之后,合上,递给一旁的侍女,道:“速回冷丞相,上他来定夺这次科举的三元,让他谨慎挑选,试卷需自己亲自过目,这,也算是在告老之前最后的任务。”
“婉儿”凌烨轩的心被束住了,他突然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云倾想要什么了,她在云山布置兵马,不就是为了权势吗?为何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却将这样的好事转嫁给别人,成他人之美?
“皇上的心意臣妾明白,但是家国治理,不是光靠拉拢权势就可以成功的,当年吕氏政权庞大,垄断朝廷,可是最终还是被刘氏子孙赶尽杀绝。臣妾不是吕后,臣妾以前所做的,只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父兄,希望他们平安无事即可,如今父亲年事已高,还在朝中任职肯定不妥,更何况他自己也想离开了,皇上何不成全他?”云倾知道凌烨轩的心思,他爱她,至少现在将她当成挚爱,所以想将一切都给她,只为博她一笑。
可是,官场险恶,更何况还是权倾朝野的臣相。冷仲这些年备受冷落,也许是他自己不想再多管闲事,所以才有任这种情况延续,否则以他的深谋睿智,也不至于将局势走到今天这一步。
云倾的手被抓住,她抬眸,凌烨轩却已经将她拉进了他宽厚了怀中。云倾的侧脸紧贴着那灼热的温度,长睫敛下,素手抵着他的脸膛,只听凌烨轩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道:“告诉朕,你在想什么?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吗?朕已经将你想要的都给了,你为何还要这样?”
“皇上说什么,臣妾不明白。”云倾目光流转,转身想挣脱他的怀中,但是凌烨轩却不允许,他将云倾紧紧的箍在怀中,不容许她动弹,急切的道:“你不明白?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明白的人吗?朕总是看不透你的内心,朕也相信,你的心里给朕的空间也只有那么一丝一毫,小得几乎都容不下什么,如果你能看得见朕付出的真心,你就该知道朕有多爱你,有害怕是失去你,朕想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可是你却看不见,告诉朕,你到底想要什么,朕可以给,朕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懂吗?”
什么都可以给……云倾轻笑,她怎么会不明白?她一直都明白,但是保护自己的父兄却是她不容推卸的责任。于是她抬手慢慢的推开他,缓缓的道:“我什么都不要,我现在只想为你将这个国家治理安定,倾尽我所有的能力扫平外乱,还有,便是冷仲平安告老,到苏杭老家去。那时,皇上可以赏赐他几亩良田,几间宅子。”
凌烨轩面色沉凝,但是却已经有些松动,他紧紧的圈着她的身子,声音陡然沙哑,显得有些激动,颤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婉儿,你会留在朕的身边,与朕一起面对这个江山,共治天下?”
“你还是不相信我?”云倾有些失落,她不懂为何凌烨轩的情绪总是如此反反复复,动摇不定,无论她向他保证过多少次,他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是真的愿意留下来陪伴他,要与他携手并进。
“不,朕只是怕这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凌烨轩的神色有此幽深,他沉浸在噩梦里七年,如今突然间这场梦境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如此湿软得几乎溺毙他的幸福,他害怕这还是一场梦,一个自己因为无法面对现实而沉浸的美梦,一旦清醒了,又将跌入到曾经那个噩梦中。
她的身体是热的,她的脸如此的细嫩无瑕,即便双眼看不见了,可是自己却还是记得她在他怀中时,那琥珀色的眸子如同一汪江水一般,另他心神荡漾,失控的时刻都不想离开,只想要她。北楚冰天雪地中的梅花,片片娇艳,朵朵潋滟,他也几乎看痴了,可是那每一片却都是她的化身……
云倾呆愣住,胸口有些沉重看,她一直都知道她无法让这个男人相信自己,即便自己做的太多,可是,为了让他暂时的安心,云倾不禁慢慢的起身,触摸着他刚毅俊美的面容,而后低首亲吻他的薄唇,鬓发上的环凤金钗撩拨着他的发丝,她轻道:“不会的,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那我就陪你做到双鬓斑白再醒来,好吗?”
凌烨轩的内心似乎被这样的温柔的话语给砸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里面溺满了说不出的温柔和蜜甜,薄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清香,那般醉人,令他难以抑制。于是他再次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头吻住她的红唇,想要更多的感受这样的温暖。这是他的女人,他一生的渴求……
……
批阅奏章的事情另云倾很是头疼,因为六部的人似怕她刁难和再次降罪一般,竟将大小事务全部上秦,甚至连地方上的百姓税赋问题都已经提到了明处,摆在了案板上。
不过,这倒是有一个好处,因为如此,可以将各地方的矛盾和内部的一切问题都真实的反应出来。云倾摊开那些厚重的奏章,细细阅览,才知道轩烨国的税赋依旧按每户上缴,有些大户人家,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每年上贡那些一点,而一个寻常百姓的人家,只有一家四五口,也必须要承受那一样的税赋。
这,就形成了百姓的逆反心理,大户人家每日鱼肉,身着绸缎,每年上贡的税赋还抵不过一件华丽的衣裳,而老百姓却是勒紧了腰带,省吃俭用才能上缴。
合上奏章,云倾抬手揉了揉额头,今日,她独自一人将半个月的奏章几乎都批阅完了,也终于明白了一个做皇帝的责任和负担。书房外,端着羹汤和补品走进来的蛮儿见云倾神色有些虚弱,不禁快步上前,放下东西就为云倾按摩肩头,她关切的道:“娘娘,您现在还怀有身孕呢,如何能坐在这里半日都不动弹,这对身子不好,对小皇子也不好呀,还是奴婢扶您后花园的各处走走吧。”
云倾缓缓摇头,至此,她连续上朝已经十来日了,那些朝臣对她也不敢再那般放肆无礼,但是她毕竟是女流之辈,想要压住这些满腹经纶的大臣还需要下更大的功夫,所以,她不能停歇,更不能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因为如今她的处境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那娘娘就先进一些羹汤吧,这些是皇上命奴婢做的,娘娘好歹多进一些”蛮儿见云倾执拗,不敢说什么,忙端起羹汤,轻轻的吹着。
“先放着吧,皇上的眼睛怎么样了?”云倾听蛮儿提及凌烨轩,这才想起来他在寝殿中接受李太医的治疗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可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最近这段时候,天气回暖,皇帝的眼睛内虫盅都开始蠢蠢欲动,惟独用冰块敷熬才能制止那噬心的疼痛,所以,最近这几日,凌烨轩都只能呆在寝室中,有时天气热时,更是要去地窖的冰室里缓解痛楚。
蛮儿将羹汤放下,有些忧心的摇摇头,道:“皇上最近眼睛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只怕过两日,白天只能呆在冰室里,晚上才能陪伴娘娘了,李太医还说,待到这个热署过去之后,娘娘也快临盆了,皇上就不用再受这种痛苦了。”
云倾怔住,心头陡然一震,难道凌烨轩要在冰室里度过整个春夏么?她蓦地起身,就要往外走,但时却被蛮儿拽住,蛮儿急道:“皇后娘娘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望皇上,他没有告诉我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程度,怎么就突然间的……”云倾连声音都急促了,可是脚步在跨出书房大门的时候却又猛的停住。她忘记了,她已经有三五日都不曾见到他了,可是因为朝廷上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步步小心,所以她都没有注意过这件事。
“皇后娘娘……”蛮儿见云倾突然停住脚下,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好在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楠木门,才没有撞到云倾。好不容易站稳,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自己刚才的慌乱,一抬头,却见云倾转过身,脸色冷清。她面色诧异,可还有开口问怎么回事,却闻云倾淡淡的道:“罢了吧,他不肯告诉我,无非是怕我担心”
蛮儿怔住,目光幽幽的看着云倾,而云倾则是缓缓的走回了乌木案几上,平静的坐下,随后拿起了另外一本奏章,又开始批阅起来。
第二日,金銮大殿之上,满朝文武庄肃叩拜在地,个个俯首,三呼千岁。赵公公陪在身侧,高声宣道:“今日皇上身体不适,诸位大人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户部尚书大步出列,高声道:“臣启皇后娘娘,昨日臣上书给娘娘的事,不知娘娘可已经处理完毕?现在,各地官员为征税耗费的不少人力财力,可是却依旧没有多大的进展,我朝皇上仁德,从不暴虐,所以各地官员也不敢妄加行动,只能等娘娘栽夺”
垂帘后,云倾襟正安坐,她面色平淡如水,双目平和的看着台阶下的户部尚书,慢慢的抬起手,示意赵公公将批阅宗教仪式得折子递下去。
赵公公接令,将一本明黄色的奏章交付到户部尚书的手上。户部尚书一愣,随即翻开那奏章,大殿内,只闻云倾淡泊的声音慢慢的道:“本宫已经查过了,轩烨国自太祖开辟疆土以来,一直都是以户征收税赋,这,对普通的百姓是极为不公平的,而天下百姓又是国之根本,所以,本宫打算,税赋从今天开始全部改革,从以往的以户片收改为人头税,也就是,按人口收税”
户部尚书听闻,手都颤了一下,而其他的官员则是震惊的僵住。按人口征税的话,那么一般的大户人家,有三妻四妾,百来名歌姬的话,岂不是要变很多税金?而朝中的每一位官员,无人不是三妻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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