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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刘曦-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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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要看皇帝的态度了,这么大的案子,想要浮现在世人面前,必定要三司会审,这个完全取决于当今圣上对太后的态度。即使当今圣上是个明君,许州死去的那一万民众以及你们,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已经是过去式了,他要做的是稳定现在的朝局。”
“太后是圣上生母,这很难吧?”
“不去做当然难,”刘曦低头轻抿一口茶,才道:“趁着他们还没回京,你们可以想办法让这件事变得容易些,比如,恶化太后和圣上之间的关系。”
刘曦将茶杯放下:“太后和圣上关系不和你们肯定知道,他们不和到什么程度,你们也比我了解,所以怎么做我不置喙,我的底限是,不能杀人。”
“可如果,最终皇帝还是不同意公开审理,那怎么办?”
刘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贴字据的时候,你们有征求过谁的同意!皇帝要是不愿意,那就逼着他愿意。”
老李和叶子禾对视一眼,眼里闪过赞同。
刘曦道:“只要皇帝下令三司会审,那真相就一定能浮出水面。”
老李笑道:“为什么在你说来,事情如此简单明了?”
“因为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我现在要做的只是向世人证明这个真相,事情当然要简单些,何况之前你们已经做了那么多事,世人的目光已经被吸引过来了。”
说完,刘曦站起来。
“我会照我的方法去做,至于你们要不要配合我,随你们,决定好了通知我一声就行。不过,要是你们还想在京城杀人,可要掂量清楚了,我既然在这,就绝不会手下留情,不管你们当年遭受过什么,都不能伤及无辜人的性命。”
说完,刘曦就走了出去,要不是看在云起和老李的面子上,她真的不想见叶子禾。
她下决心要翻这个案子,不只有云起的原因,还有心中的道义,太后和王德志,聂驰做了那么多坏事,不该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刘曦走了之后,老李三人出门走到旁边的雅间。
进去后,看到容侦依旧紧锁着眉,几人便一进没有出声。
过了半响,容侦才淡淡地吩咐道:“照她说的做吧,子禾你去通知宫里的人。”
叶子禾下去了,老李坐到容侦旁边道:“她现在的目地虽然和我们一样,但很明显,她对我们是有戒心的,所以,你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了。”
容侦点头,有些苦涩地说道:“我知道,看她对子禾的态度就知道了,她现在会帮我们完全就是因为云起。”
几人沉默地坐了一会,然后结伴离开。
这一堆人进了德闲居,都没有吃饭,掌柜的收着茶水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刘曦匆匆赶回家吃饭,却在门口遇到了袁氏。
“娘,”刘曦上前打招呼,可看到袁氏脸色不好的时候,脚步一顿,立即后悔出声了。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又没有吃饭!”
刘曦摸摸鼻子走上前,强撑道:“吃过了。”
袁氏不知为何,突然叹了口气。
“外面吃不好,一会让厨房给你做点。”
刘曦有些瑞瑞不安:“哦。”
刘曦挽着袁氏的手,等着她的下文。
快走到后院时,袁氏又叹了口气,才说道:“你哥的亲事,又推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刘曦提走的心稍稍放下了。
“哥不是都同意了,怎么他又反悔了。”
袁氏苦笑一声:“这次不是彧儿,是林家不肯了。”
刘曦惊讶地停住脚步:“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去找念之姑姑的时候,还谈得好好的,说好今天拿着黄历去选日子,可今天过府,她却说林家说要等一等。”
“林家说要等?”刘曦疑惑地抬头,“林家父母又不在京城,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快传来,难道是林念之的意思!”
这话一出,袁氏脸色更难看了,要知道,刘彧是半瘫,要是林念之自己反悔不肯嫁了,也是有可能的,也许她在京城遇到什么大家公子了。
而刘曦脑里想的却跟袁氏完全相反,如果真是林念之拒绝了,那肯定也是因为她哥刘彧。
想到这里,刘曦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立即松开袁氏的手,快步向外面走去,头也不回地对袁氏说道:“我去她姑姑家看看。”
刘曦用上的轻功,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袁氏满脸愁容地回了屋子。
刘曦一口气跑到林念之的姑姑家,也不走正门了,直接越墙朝着林念之住的院子里跃去。
看着她的房间双门紧闭,院子里也没有看到人,刘曦的预感就越来越强,不会真走了吧。
刘曦跳进院子,直接推开门,走进了林念之的屋子。
当看到桌上那信封时,刘曦手扶脑门,这下怎么跟刘彧交待。
她有些头疼地拿起那信封,见没有封口,就直接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
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刘曦觉得自己真是了解林念之,刚刚听母亲袁氏一提起,刘曦就想到这种可能,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去做了。
刘曦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羡慕,因为林念之还有那个可以为之付出的人。
林念之要去找雪见草为刘彧治腿,她要刘彧等她两年,如果两年时间内,她没有找到雪见草,她就会回来跟他成亲,并且她还带走了那本毒经。
刘曦看着信纸上字里行间的坚决,突然非常佩服林念之,这般敢爱,这般敢为。
刘曦看到信封里有一只千纸鹤,上面还能看到一些反的字迹,刘曦想着,这应该是林念之留给刘彧的信,便将千纸鹤小心地放到了怀里,然后走出屋子,去找林念之的姑姑。
她姑姑正和姑丈说着林念之的反常,看到刘曦走进大厅,她姑姑看了看刘曦身后,怎么没有下人来禀报。
刘曦什么也没说,将信递给她姑姑,然后站在那等着她把信看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林念之的信极短,就两句话。
“姑父姑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门一趟,最迟两年,我一定会回来,若事情顺利我也可能会提前回来,还请代我向爹娘解释。”
林念之只粗略地说了这两句,并没有说明要去做什么。
林念之的姑姑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她这一走,什么都不交代,我怎么跟她爹娘交待!”
她姑父在旁边也附和道:“她要求推后成亲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可也没想到她会离家出走啊!”
刘曦想着,林念之是为了治哥哥的腿,才会拒绝亲事,离家出走,这个锅不能让她背。
她解释道:“念之是为了我哥,才会离家出走的,我们得到一个方子,说可以治我哥的腿,但需要一味极难得的药材,她应该是找药去了。”
刘曦说完这一番话,背锅的就是刘彧了,她还把自己摘了出来,因为她怕说方子是自己发现的,她家人会不相信。
林念之姑姑和姑父顿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她姑姑才说道:“彧儿的腿伤了那么多年,还有治好的希望?”
他们明显不信,要能治好,当年怎么没听说。
刘曦回道:“这次是机缘巧合,碰到一个神医,也许有希望。”
她姑姑叹道:“念之对你哥,也真的是,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做到像她这样!”
“这么好的姑娘被我哥遇上了,是他的福分,也是刘家的福分,您放心,我们家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她姑姑对刘家虽然有些不满,但现在刘沐承是京兆府尹,对于这门亲事,他们是极力赞成的。
“我会给念之父母写信,把事情如实告诉他们,他们有什么反应,我就不好说了,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跑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刘曦点头,又说些让他们宽心的话,才起身告辞,留下神色复杂的两人。
刘曦飞快地回到家,直接去了刘彧的屋子。
屋子里,袁氏正小声地跟刘彧说话,见到刘曦进来,立即起身问道:“怎么样?她说什么了?”
刘曦没有回话,绕开袁氏,神色复杂地将那个千纸鹤递给刘彧。
“你看了就明白了。”
说完强拉着袁氏出了屋子,留下刘彧一人。
袁氏被拉出门后,才问道:“是念之给彧儿的信?”
刘曦点头,松开袁氏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
袁氏看着反常的刘曦,追上去道:“那边什么情况呀?”
平常那么跳脱,这会怎么成闷葫芦了。
袁氏在心里腹诽,她没有发现,刘曦这次回来后,一直都话不多。
出了刘彧住的院子,刘曦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袁氏。
袁氏愣了半响,才道:“她是嫌弃彧儿的腿吗?”
刘曦听到这话,立即转过身,有些严厉地看向袁氏。
“娘,您不能这样想,这种话也不能再说,这么多年,念之什么时候嫌弃过哥哥,她只是想让哥哥过得开心,她只是看穿了哥哥的落寞而已。”
被自己的女儿这样说,袁氏的脸有些红,反应过来的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非常不妥。
“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曦止住她的话头:“念之一个人出门找药,必定是有危险的,到时候她父母找上门来,您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些话绝不能再说,否则就是你亲手毁了他们的婚事。这段时间,你多照看一下哥哥吧,念之就这样走了,哥哥心里肯定非常担心,他心里也不会好过。”
说完,刘曦就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又想喝酒了。
为自己,为林念之。
她想着,林念之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所以她没有找自己商量,而是一个人出门找药,她为林念之担心,可现在她又不能离开京城去找她。
今天才跟老李说的计划,现在她自己都想提前,她的心已经开始变得焦虑。
刘曦甩了甩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出门去了京兆府,拿着刘沐承的令牌,伪装后,去了刑部,她要看一下林家四口的尸体,顺便让自己透心凉一下。
接触尸体时,周围总会显得特别静谧,空气中那些诡异的东西,可以让她迅速的冷静下来。
刘曦在脸上抹了把灰,然后乔装了一下,穿着常服去了刑部。
本来不到关键时刻,她是不愿来刑部的,但今天的心情真的需要东西来刺激一下,正好案子也没什么线索,来看看尸体,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刘曦到了刑部,拿出令牌,门卫就放她进了停尸间。
那捕快还笑着说,觉得刘曦有些面熟。
刘曦掩下眼里的惊讶,走远后,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是乔装太失败,还是我在刑部太出名。”
到了停尸房门口,捕快看了她的令牌后,就直接放她进去了,也没跟着进来,给刘曦带路。
刘曦走进去,立即感到一阵阴凉。
停尸房里放了特殊药物来保存尸体,所以里面味道很是奇怪。
刘曦服下一颗去尸气的药丸,凭着感觉去找林家四口的尸体。
其实也不难找,停尸房零零散散的放着七八具尸体,里面还有很多空床位,上面铺着白布,等待下一具尸体的光临。
每个尸体的脚上都贴了一张纸条,用来辨别他们的身份,那白纸黑字写着的是这个人留在世间最后一样东西,名字!
只需一眼,刘曦就确认了林家人的位置,因为只有他们四具尸体是在一起的。
白布盖着的长度,也突显了死者的身份。
刘曦走到他们脚边,确认是林家人后,将他们一家四口盖着的白布一一掀开。
她才刚开始看,就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捕快,带着两个老人家。
见到刘曦在里面,非常惊讶,待看到那四具尸体的白布,都被刘曦掀开时,眼里更是震惊。
想到身后两个老人,那捕快立即挡在两个老人的身前,挡住他们的目光,然后转头对着刘曦挤眉弄眼。
刘曦看到那两个老人,立即心领神会,快速的将林家四口的尸体盖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认出来了
等到那个捕快让开,那两个老人看到刘曦,站在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中间,还面带笑意,顿时吓得后退几步。
刘曦笑容卡在那里,她其实只是想让那两个老人感觉到亲切,来减轻他们的害怕。
那捕快看着刘曦和老人的反应,很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不过很快又忍住了。
他带着那两个老人来到一具尸体旁,看了他们一眼,才将白布掀开。
那两个老人紧张的看着那白布,待看到不是自家儿子那张脸时,立即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不是我儿子,还有希望。”
那两个老人确认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停尸房。
刘曦悄无声息地走到那捕快身后,突然出声问道:“这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那捕快没有注意到刘曦的接近,她的突然出声,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猛的跳了一下。
回身看到刘曦的笑时,就愣在那里了,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刘曦又问了一遍,那捕快才一边打量刘曦一边回道:“这具尸体是从渭水河里捞出来的,查不到身份,就贴了榜出去,那两个老人的儿子失踪了,听到消息,就跑过来认尸,看是不是他儿子。”
刘曦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将他的手掰开,仔细地看了下他的手,还有他身上的衣物。
看完,她才说道:“让人在公榜下面加一条,死者家里富贵,是个没做过劳力事的富贵公子哥,渭水河花船最多,死者应该是要去逛花船,另外,他的头上有一道很浅的疤痕,应该是小时候留下的。”
刘曦将白布盖起来,道:“这种有钱公子,几天不回家,他的家人一般不会太在意,等你把这些都写上去,消息传开,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的。”
刘曦说完,朝着林家四口走过去,伸手率先将林欣儿弟弟尸体的白布掀开,正准备去掀其他的,那个捕快快步上前,帮她做了。
捕快语出惊人:“你是刘捕头吧!”
刘曦看向他,面不改色的回道:“你认错人了。”
“不会的,刚刚看你那笑,我就觉得很眼熟,刚刚听你那一番话,我就知道是你了。”
刘曦盯着他,没有说话,可心里却暗道麻烦。
那捕快又道:“你这样子,是不想别人认出你吧,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林家这个案子刑部和你父亲都在查,你要帮你父亲,不回刑部,也是可以理解的。”
捕快把话说的这么开,连借口都帮刘曦找好了,她只能承认了。
“眼睛真毒,我进来一路上都没人认出来,结果被你发现了。”
刘曦朝着那捕快拱手。
那捕快连忙还礼,道:“小的原来刑部是搞卫生的,茅房以前就是小的负责的,上次你罚尚书大人的儿子去扫茅厕,那时候就是我在那。”
“你一罚成名,我好奇偷偷去看过你,一直打听你的事情,听得多了,就有了一些破案的想法,结果因为这个,立了个小功,被调到停尸房了。”
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刘曦笑道:“那要恭喜你了。”
那捕快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道:“这也是跟你学的。”
刘曦道:“既然你有兴趣,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今天的事情,也请你先不要说出去。”
那捕快立即高兴的点头,拍着胸脯道:“你既然交待了,我就一定不会说出去,虽然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还是照你的意思来。”
刘曦点头,然后低头去看林家四口的尸体。
那捕快在旁边问道:“刚刚那具尸体的,你是怎么推断出那些的?”
刘曦头也不抬,直接回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手,然后在看看死者的手,你就明白了,至于死者头上那道伤疤,是因为太小,你们忽略了。”
那捕快走回到那具尸体旁边,认真看过后,回到刘曦旁边。
“死者的手保养的非常好,手上没有任何茧子,指甲很干净,也修的很整齐,这就证明他出身富贵。”
刘曦抬起头来,道:“不只这一点,你没发现死者头发特别黑亮,顺滑,不像你的发质,偏干。”
那捕快立即想到,刚刚找尸体头上的疤痕时,觉得滑溜溜的,有些渗人。
“好像是。”
“那是因为死者生前,每天都会在头上抹一些香油,既可以滋养头发,又能显得人精神,一般穷人家,可是买不起这东西的。”
那捕快恍然大悟,看着刘曦的眼神也带了敬佩之意,看着刘曦忙活,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给刘曦打下手。
刘曦看着这四具尸体,情况和仵作所写的一样,不过还是有其它发现。
刘曦在林欣儿弟弟林沛的指甲里发现了类似糖一样的东西。
刘曦拿出随身带的匕首,将那东西刮出来,放在手里捏了捏,粘粘的,确实像是糖。
刘曦凑近闻了闻,然后放到嘴边舔了一下。
那捕快立即出声制止:“别!”
可为时已晚,刘曦确认后,道:“林家又不是被毒死的,怕什么!”
那捕快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您心真是大!”
看着刘曦又低下头,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是做糖人用的焦糖。”
“这能证明什么?”
“不知道,至少目前什么都不能证明。”
刘曦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如果这个案子查清楚了,林家四口是不是由你们埋?还有那边那一具,要是没人来认,你们怎么处理?”
“林家没有亲戚在京城,出事这么久,也没有人过来提出要为他们安葬,肯定是我们处理了,我们会直接埋在乱葬岗,因为其他山上我们是不能随便埋的。”
刘曦看向刚刚那一具被淹死的尸体。
捕快立即答道:“他也是一样的,再有个五六天,要还没有人来认,我们也会埋了,不会放这太久。”
刘曦点点头,想起树仔打听到的,林家和邻居孙家关系很好的事情。
“我记得林家有一个很要好的街坊,他们也没有提出要安葬林家人吗?”
捕快立即回道:“你说的是姓孙的那一家人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糖人
原来在案发后,捕快向杏花胡同的街坊问话,曾问他们可否可以联系到林家的亲人,如果可以联系到,至少有亲人为他们安葬。
可捕快把杏花胡同的住户都询问了一遍,没有人知道,也无法联系到林家的其他亲戚。
当时,孙家得知这个消息后,曾在捕快询问时,提出要安葬林家人,但不知道为何,后来就没有下文了。
刘曦想着,如果是林家亲戚来安葬,那林家那个房子肯定要归那个亲戚所有。
若没有林家的直系亲属前来,那个房子就要归官府了,即使孙家人花钱安葬了林家人,他们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房子。
或许因为这个,就不了了之了。
那停尸房的捕快向刘曦保证,绝不会把她来的事情说出去,刘曦见他这样乖巧,走了时候就说了句。
“你叫什么?我回刑部后,把你调过来当个跟班。”
那捕快喜出望外,连忙回道:“小的李军。”
刘曦拍拍他的肩膀:“不错。”
出了刑部,刘曦就直奔杏花胡同而去,重新验尸后,除了林沛手指甲里的糖,没有其他发现。
这点现在看着和案情也没多大关系,但刘曦还是要杏花胡同看一看。
走在大街上,肚子咕噜一声响,刘曦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午饭。
她手掂起衣袖闻了闻,还好,没什么味道,没沾多少尸气。
她走到河边,洗了把手,然后走到杏花胡同前的集市上,找了个路边的摊子,叫了碗混沌吃起来。
这个时候已近黄昏,却也没到饭点,小摊就刘曦一人,店老板给刘曦下好混沌,就拉着凳子坐在一边。
摊子简陋,混沌味道却不错,刘曦吃完了一碗,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喝了口茶,问店老板:“这条街上有卖糖人的吗?”
那店老板手指了指前面,“前面就是,这条街上就樊老头一个摊。”
刘曦向老板致谢,付钱走人。
这时候的集市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卖肉和卖菜的都已经收档回去了,只零零散散地剩下几家卖小孩玩具和姑娘首饰的小摊。
刘曦走到樊老头的摊子前,有一个小男孩正等在那里,看着跟林沛一般年纪,约摸十一二岁。
只见樊老头在一块石板上涂了一层防粘的油,用小勺舀起熬发的糖稀,在石板上浇出线条,组成图案。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那糖在石板上瞬间勾勒出一个老虎的模样。
小男孩接过糖人,给了钱就跑开了。
樊老头看向刘曦:“客官要什么?”
“做匹马吧。”
“好嘞!”
樊老头低头忙活去了。
刘曦问道:“您老认识胡同里林家小子林沛吗?”
樊老头立即抬头看向刘曦,在画的那匹马,线条偏了一下。
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忙活了,直到弄好,将糖人递给刘曦,才开口。
“你接好,五文钱。”
刘曦接过糖人,给了钱后,才把她捕头的令牌亮给樊老头看。
“我是官府的人,来这里查案,问什么您答什么,不会有其他事。”
樊老头这才点点头,开口回答刘曦刚刚的问题。
“林沛我认识,来我这买过糖人。”
“中元节那天,您摆摊到几点?林沛有没有过来买糖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樊老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刘曦。
“没其他的意思,我问什么你如实说就行了。”
樊老头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不明白刘曦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只得站在摊子后面不出声。
刘曦又道:“您是想换个地方问话,比如刑部,嗯?”
樊老头脸色一变,正想说话,突然跑过来几个小孩子,嚷着要买糖人,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那几个小孩子看着刘曦也拿着个糖人,脆生生地说道:“哥哥也喜欢吃糖人!”
说完,几个小孩子一起咯咯地笑起来。
“这么大也喜欢吃。”
刘曦闻言主动地退到一边,示意樊老头先做生意。
樊老头看到刘曦的眼神,愣了一下,才开始为那几个小孩子做起糖人来。
刘曦站在一边,看着手里的糖人,瘪嘴腹诽道,这哪是马,明明就是驴。
看着那几个小孩子吃的欢快,刘曦尝了尝,眼睛立即眯起来,真的好甜。
有点嫌弃地将糖人推开,等到嘴里的甜味消失,又尝了第二口,第三口。
樊老头一直偷偷地留意刘曦的动作,见此情景,心稍稍放下了,他老婆子说,喜欢吃甜食的人,心肠都不会太坏。
这几个孩子走后,刘曦又站回摊子前。
樊老头擦了把手,从摊子后面走出来,道:“中元节那天,我收档比较早,因为要跟家人一起祭祀,差不多就现在这个时候,我就回去了,林沛那天应该没有来买过糖人。”
“确定?”
樊老头皱眉想了下,回道:“应该可以确定,因为林沛胆子小,很少到我这里来买糖人,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印象中,最近这半个月都没有来过。”
这么说,林沛吃的糖人不是他自己的买的了,刘曦继续问道:“您知道他和哪个孩子走得比较近吗?”
樊老头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每次他来买糖人,都是孙家那小子陪他来的。”
提到孙家的小子,樊老头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语气也变得亲呢些。
“是林家隔壁那个孙家吗?”
“可不是,那小子几乎天天来,刚刚你来的时候,等在铺子前的就是他。”
“就是刚刚那个看着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刘曦想起刚刚到的时候,等在铺子前,跟林沛一般大的男孩。
樊老头点头,刘曦的脑子里闪过什么,但一时没有抓住,她问道:“中元节那天孙家小子来买过糖人吗?”
樊老头立即回道:“来过,他我记得,那天过节,他还给了我一把红枣,从家里的供品里拿的。”
刘曦立即向樊老头告辞,想着刚刚那个男孩子的样子,在街道两边搜寻着。
走完整个集市都没看到,刘曦正准备过桥去杏花胡同,去孙家家里看看,却在踏上桥时,看到桥底的石阶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刘曦退后两步,走到桥边沿着石阶走下去,那孩子听到声音回头,果真是孙家那小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孙家小子
孙家小子也认出了刘曦,看着她手里的糖人,直接说道:“你是刚刚那个买糖人的哥哥。”
刘曦笑着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晃了晃手里的糖人。
“是啊,我这个都吃了这么多了,你比我先买,怎么还没动啊?”
孙家小子有些落寞地看着手里的老虎糖人,道:“我牙全被虫咬掉了,我娘不许我吃。”
刘曦这才注意到孙家小子说话有些漏风,门牙是不齐的。
“那你还买?”
刘曦又津津有味地吃一口,孙家小子回道:“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吃,今天是他的头七,我买给他的。”
刘曦算了一下日子,今天刚好是林家被杀后的第七天,看来这糖人是买给林沛的。
刘曦一手搂住孙家小子的肩膀,道:“你这么小,知道什么是头七啊?”
孙家小子摇摇头:“我娘说,头七就是,林沛去投胎了,永远地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他胆子那么小,不知道会不会怕。”
孙家小子突然少了林沛这个玩伴,这几天说话都是恹恹的。
刘曦安慰道:“林沛是和他父母姐姐一起去,他不会怕的,有你这么记着他,他会高兴的。”
孙家小子比树仔小不了多少,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在她的开导下,孙家小子的情绪缓和了些,刘曦这才问道:“你最后一次见林沛是什么时候?”
“爹娘拜太爷爷那天,好像是过什么节,白天我们还在一起玩,第二天醒来,他们就说他死了。”
刘曦摸了摸孙家小子的头:“你是不是请他吃糖了?”
孙家小子点头:“恩,我那天买了两个糖人,给了一个给他,他父母不给他零花钱,我就经常买给他吃。”
刘曦朝他竖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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