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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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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妃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佟贵妃厌烦的皱皱眉:“即使玉姑娘封王拜相,也都是万岁爷的旨意,你们想抗旨么?”
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众嫔妃再不敢言语了。
佟贵妃叹口气:“她是一品,也只不过是个官,而你们是这后宫的主子,是天家之人,她怎能比及呢。”
如此一说,众嫔妃心里平衡了些,同在场的络篱却悄无声息的笑了,心道那个姓玉的早晚会对你取而代之,就怕人家不肯。
佟贵妃轻咳几声,说是想歇着,叫众人都散了,甫一安静,朝云就道:“那些人可真是,娘娘这样的身子,还在这里聒噪,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暮云也道:“说的是呢,她们哪个不认识万岁爷,有意见为何去找万岁爷说,偏偏来这里气咱们娘娘。”
佟贵妃刚想合眼歇一歇,忽而抬眼看了看两个宫女,呵斥道:“她们她们,她们是主子你们是奴才,背后议论主子,这话若是给外头的人听见,还以为我平素如何纵容你们呢。”
朝云和暮云两忙垂头告罪:“奴才们是心疼娘娘。”
佟贵妃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心疼我,你们两个打小就跟了我,名分是主仆,我却视你们两个如姊妹,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你们谨言慎行,这是皇宫大内,不是以前的佟府,你们大概是忘记齐贵人了,她即使有太皇太后撑腰,该入冷宫还不是入了冷宫,别以为我是这后宫主事,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天下是万岁爷的天下,这后宫,自然也是万岁爷的后宫。”
朝云暮云忙应声跪下:“奴才们知道了。”
佟贵妃抬抬手:“起来吧,地上凉,以后无论她们说什么,如本宫,这耳朵听那耳朵出。”
朝云道:“奴才只是觉着那些人像是故意挑拨娘娘对玉姑娘发难,谁知道她们安的什么心,只怕是想坐收渔利呢。”
佟贵妃脸色一沉:“才说罢你,这会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本宫都说了,这耳朵听那耳朵出,凭她们怎么说。”
暮云也道:“是了,娘娘心里有数的,不过,娘娘真的打算睁只眼闭只眼?玉姑娘只是个女医,听说昨儿还掌掴了太后身边的费嬷嬷呢,瞧瞧,太后跟前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这哪里是女官,俨然是主子了。”
佟贵妃拱起眉棱:“你说什么,玉姑娘掌掴费嬷嬷?”
暮云点头:“是,昨儿奴才奉娘娘的命,代娘娘去给太后请安,可是亲眼看见的,玉姑娘不知为何在寿康宫附近遇到了费嬷嬷,两下里也不知说了什么,玉姑娘登时就来了脾气,指使手下的宫女凝碧掌掴费嬷嬷,凝碧虽然没敢下狠手,可是费嬷嬷丢进了颜面,气得嚎啕大哭呢,指着玉姑娘骂,说自己是太后的人,她没权力打。”
说到这里,暮云顿了顿。
这个玉醐何其大胆,佟贵妃着急知道下文,赶着问:“玉姑娘怎么说?”
暮云接着道:“玉姑娘竟然说,她是慈宁宫的人,是太皇太后的人,太皇太后管教太后是理所应当,自己管教费嬷嬷也是理所应当。”
暮云讲述完,还不忘添一句:“娘娘您瞧,那个玉姑娘多嚣张。”
佟贵妃沉默不语,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脸色惨白,双颊深陷,连眼窝都凹了进去,头发亦是一把接一把的掉,害得给她梳头的宫女但凡拿起梳子手就发抖,甚至有人背后偷着议论,说佟贵妃的大限就要到了,说来奇怪,自打玉醐给她看病,良药奇方,一副又一副,非但没见好转,大有加重的架势,此时抬起枯干的手按了按额角,半晌方道:“玉姑娘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就不知太后是怎么想的。”
说完,慢慢睁开眼睛,没到七老八十呢,眼皮已经松懈,她望着窗户出神……
暮云当时也在场的,太后当然是极度震怒。
玉醐晋为一品女医,次日一早先往乾清宫谢恩,然后又回到慈宁宫谢恩,最后去了寿康宫谢恩,凝碧当时劝她来着:“姑娘这一品官,皇上旨意上说不同于其他女官,吃的俸禄也不是女官的俸禄,而是那些一品大员的俸禄,皇上还说会给姑娘敕造府邸呢,所以姑娘只往乾清宫谢恩也就罢了,给太皇太后谢恩也没什么不妥,总归姑娘现在是住在慈宁宫的,但寿康宫,姑娘不去也是可以的。”
凝碧这么个谨慎的人,居然不让自己去寿康宫对太后谢恩,玉醐猜其用意,八九不离十猜到了,故意笑道:“你方才这些话若是给太后知道可是不得了。”
凝碧忙道:“奴才并不敢以下犯上,奴才只是怕姑娘这一去寿康宫再次冲撞了太后。”
玉醐靠近她,将嘴巴贴上她的耳朵,悄声道:“你是怕我惹是生非,然后你跟着遭殃吧。”
凝碧一愣,看了眼玉醐迅速又垂头:“姑娘一向不去寿康宫的,今儿主动想去,奴才担心姑娘是因为上次的事。”
玉醐奸笑一声:“你可真是聪明,没错,我想去寿康宫就是为了上次的事,你胆怯,别跟着就是。”
凝碧是太皇太后指给玉醐使唤的丫头,哪敢不跟着呢,于是去了寿康宫,活该那费嬷嬷倒霉,竟然在宫门口遭遇了玉醐,既然玉醐存心来报仇的,就出言刺激,没几句,两个人便开始唇枪舌战,玉醐恼怒,命令凝碧掌掴费嬷嬷,凝碧不敢,玉醐便怒斥:“我是皇上下了圣旨封的一品官,你敢无视上宪,回头我到乾清宫参你。”
一个奴才,到乾清宫去参本,当然是小题大做了,不过这番恐吓好用,凝碧不得已动手打了费嬷嬷一耳刮子,玉醐犹嫌不够,又让她打了第二下,想着上次自己是给费嬷嬷打了两下的,于是让凝碧打了第三下,总算报了仇。
正文 246章 巴毅求婚
玉醐打了太后的人,这番震动比她成为一品官更甚,太后使人去传玉醐,却听说她离宫回家了。
太皇太后许玉醐一道令牌,准她偶尔离宫回家,玉醐如获至宝,见佟贵妃那里没什么大事,就揣着令牌出了宫,回到家时,还把玉耕儒吓了一跳,询问后方知道原委。
玉耕儒高兴,喊了盈袖来:“叫厨房今儿晌午多加两道菜。”
盈袖微微一笑:“老爷放心,我早叫人备着呢,自然都是小姐爱吃的。”
玉耕儒满意的点点头。
本是最普通不过的对话,玉醐却发现哪里不对,盈袖只是个丫头,虽然操持着玉家后宅的大事小事,顶多是个管家的分量,她对父亲说话也不施礼,两个人之间完全不像是主仆。
忽而想起母亲故去也有一段时日,一直以来见父亲都是清心寡欲的模样,且曾经透露过,此生不会再娶,说是不会再娶,却没说不会纳妾,倘或父亲想纳了盈袖,玉醐想自己也不会阻拦,父亲一个人孤单寂寞,而盈袖这姑娘还不错。
阻拦是不会的,心中亦是不甚舒服。
盈袖往厨房准备饭菜了,玉醐同父亲闲话家常,玉耕儒关心的是她在宫中的生活,玉醐关心的是巴毅现在如何,各问各的,玉醐报喜不报忧,只说在宫中一切都好,玉耕儒含糊其辞,只说他也并不知道巴毅现在如何。
聊着聊着,饭菜做好了摆上了桌子,初七突然来了,见玉醐在家,惊喜得扑了上来。
初七是替达春来看望玉耕儒的,不成想遇到了玉醐,两个人手拉手的坐到了饭桌前,倒把玉耕儒晾在一旁,玉醐急着打听巴毅。
初七先拽起鸡腿咬了口,方想说说巴毅,却听门上的小子来报:“老爷,有位瓜尔佳大人前来拜访。”
玉醐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子上。
初七也将鸡肉卡在喉咙处。
玉耕儒倒是神色如常,问:“哪位瓜尔佳大人?”
以瓜尔佳为姓氏的,朝中为官的很多,比如那个颇尔喷。
门子摇头:“他没说,小人不知。”
玉耕儒再问:“拜贴呢?”
门子又摇头:“他也没给小人拜贴。”
初七已经忍不住道:“他是不是身姿伟岸貌比潘安器宇轩昂风度翩然?”
那小子傻了似的看她:“夫人说的小人不懂。”
初七气道:“不好好读书,我的意思,他是不是又高又俊?”
小子答:“是。”
初七脱口就道:“是将军!”
那小子接着道:“他还说,他是来向老爷求亲的,带了两大箱子礼物,都在门房搁着呢。”
求亲?
玉醐脸腾的红了,迅速站起,扭身就跑,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内,然后隔着门缝往外面看,心怦怦的跳,只是她的闺房距花厅甚远,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将耳朵贴在窗户上仔细的听,外头唯有北风呼啸。
来者正是巴毅。
此时巴毅同玉耕儒坐在玉家花厅内,彼此呷了口茶,玉耕儒才道:“大人而今无罪释放了,我一直想去给大人道喜呢,也不知大人眼下住在何处。”
巴毅今天特意换了身簇新的衣裳,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他曾经的大起大落,道:“宅院还没有置办下,我暂时住在客栈,左不过一个人,在哪儿住都是一样的,等家母从吉林乌拉来了京城,再同她老人家商量买宅子的事,总得她老人家喜欢才好。”
玉耕儒由衷的赞佩:“大人的气量,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先前只以为大人……”
巴毅笑了笑:“以为我会潦倒?”
玉耕儒脸上有些不自然:“是我心胸狭隘,妄加猜度大人了。”
巴毅不以为意道:“也不怪你会那样想,一夜之间,世袭的爵位褫夺而去,武状元也给除名,吉林将军黜免,唯独可以安慰的是,朝廷将那宅子留给了我母亲居住,我也得以因此而瞒住母亲我从入狱到现在的事,然我想,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就像先生您,不做太医院院使,也不做佐领,没了案牍之劳累,反倒更轻松自在,所以,我并不在乎这些。”
玉耕儒道:“其实大人现在为御前一等侍卫,已经是让很多人羡慕,只不过同大人的过去比起来,总是让人不免感伤,大人想得开最好,我也就放心了。”
巴毅侧目相对,满含情义:“多谢先生挂怀,你我是忘年交,玉醐乃是我的晚辈,我本不该有其他念头的,可是自从先生发配去了蒙江,我同玉醐再次重逢,一段时日的相处,我们相知相惜,所以今儿,我是来向先生求娶玉醐的。”
有了门子的预先知会,玉耕儒并无意外,只是这话由巴毅亲口说出,他还是有些无措的不安,脸上是愧疚的笑,道:“大人求娶小女,这是小女的福气,可是大人恕罪,这福气小女……”
缓口气方道:“不能接受。”
拒绝?
巴毅实实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他同玉耕儒不单单是至交好友,也可以说是知己,虽然他同玉醐不在一个辈分上,但并无血缘亲情的关系,以玉耕儒对他的感情,他以为玉耕儒一定会欣然答应的,所以,他茫然道:“请先生赐教。”
意思是,给我一个理由。
玉耕儒说出那番话也是用尽了勇气,自己是主人,却像个客人似的局促不安:“玉醐现在是宫中女医,是太皇太后跟前的人,大人该明白,她的婚事,甚至于她的生死,已经都不由我这个父亲能够做主了。”
巴毅点头:“这个我明白,先生忽略了一件事,玉醐只是在宫中做女医,因并无此例,没法安排她一个落脚之处,也就以宫女的身份住在了慈宁宫,她只给贵妃娘娘看病,从不伺候太皇太后的饮食衣裳等等,所以她并非真正的宫女,这事先生大可不必担心。”
玉耕儒沉默了,许久许久,轻轻问了这么一句:“大人真的忘了玉醐是怎么进宫的么?”
巴毅一愣。
玉耕儒接着道:“宫中女医,不过是个借口,还不是因为皇上喜欢玉醐。”
巴毅终于明白了,玉耕儒之所以拒婚,是忌惮康熙,没来由的,他猛地又想起了在蒙江时,那玉佩神奇的出现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此时他笑了笑道:“在蒙江时,玉佩之案发生前,唯有先生和达春去过我的那间房,先生知道不知道那玉佩到底是……”
正文 247章 初见端倪
时至冬月,天气愈发寒冷。
玉家今时不同往日,玉耕儒没了官职吃不了俸禄,毁了一只手虽然不影响望闻问切,为了蒙蔽康熙,也还是不敢行医赚钱养家,一切开销都是玉醐在蒙江买卖药材所赚,所以,撙节用度在所难免,幸好盈袖持家有道,也还没陷于贫穷的境地,只是那炭免不了买些便宜的黑炭,厅内似有如无的萦绕着呛人的烟气,偏那炭火盆子就近放在玉耕儒身边,巴毅的话音刚落,他咳嗽起来,指着那炭火盆子道:“烟气呛了嗓子。”
巴毅只淡淡“哦”了声。
玉耕儒止住咳嗽,才就巴毅方才的话说道:“大人终于还是怀疑我了。”
巴毅笑而不答。
玉耕儒叹了口气:“也难怪大人会怀疑我,谁让我当时去了大人的房间呢。”
巴毅不经意的抬了头,突然望见对面墙上有一幅画,上书《京华春晓》,看笔意和落款,知道是玉醐所画,裱糊得非常好,且挂在厅堂这么重要的地方,可见玉耕儒对此画的看重,也就说明玉耕儒对女儿的宠爱,想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巴毅突然于心不忍了,将想说的话咽下,道:“先生错解了,我不是怀疑先生,只是想请先生帮我爬梳剔抉,到底我得罪了谁,又有谁会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够在我眼皮底下将那罪证之物放于枕头下。”
玉耕儒额角冒出细微的汗珠,喊人将炭火盆子挪的稍微远了些,摇头:“此事我也糊涂呢。”
既然如此,巴毅便不再相问,重新提及求娶玉醐之事,玉耕儒面有难色:“假如大人执意想娶小女,我就宁可冒着株连九族的大罪,答应下来。”
巴毅是吃惊的表情:“先生!”
玉耕儒凄楚一笑:“大人也知道皇上对小女的心思,我若答应大人求娶小女,无异于抗旨。”
巴毅既是解释也是宽慰:“皇上并没有郑重求娶过。”
玉耕儒似笑非笑,那眸色一如寒意孤星,亮确是亮的,却是极其的清冷,看巴毅的时候,巴毅都怕他眨一下眼睛便会落下泪来,他慨然道:“喜欢醍醐的那个人是天子,天下都是人家的,还用纡尊降贵的来向我求娶么。”
巴毅纵有千万条理由可以说服玉耕儒,但见他怕到如此程度,也就不好逼迫他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想同玉醐有情人终成眷属,必然得过了康熙那一关,否则不只是玉耕儒怕,以康熙对玉醐的心情,也说不定真的闹出什么大事来,自己倒是不怕的,可是还有老娘,也怕自己此番求娶给康熙知道,本对玉醐耐着性子的康熙会提早下手,那样,玉醐便陷入困境。
巴毅有些后悔,悔自己这番求娶有些唐突,于是道:“今日之事,是我欠缺考虑,先生莫怪。”
玉耕儒卸下了心头重负,也满含歉意道:“我相信,若醍醐是上天命定给大人的,你们能够在一起,只是迟或者早的事,请大人忍耐一段日子,小女聪慧,假以时日,她总会将此事平息掉的。”
巴毅嗯了声,因晚上还要当值,所以告辞而去。
他一走,玉醐从丫头口中得知了,本打算矜持一下的,实在忍不住,同初七一起跑到花厅,见父亲脸色清冷,她猜到了大致,试着问:“他来求娶,爹你拒绝了?”
玉耕儒看着女儿,语重心长道:“爹是迫不得已,现在不是嫁娶的好时机。”
说完,等着女儿哭闹,然,让他意外的是,玉醐竟然点头赞同道:“方才在房里女儿也是这样想的,怕只怕他会伤心难过。”
玉耕儒道:“瓜尔佳大人何等胸襟,他听爹说了为难之处,也非常理解。”
明明是无可奈何,玉醐还是神情落寞:“这样就好。”
忽而想道:“皇上虽然下旨放了他,总还是对他心存芥蒂的,所以除非那个陷害他的人给揪出来,爹你说,谁那么厉害,能在他眼皮底下将玉佩放到枕头下面呢?”
旁边的初七也挠着脑袋的琢磨:“当时也就达春和老爷你二人去过。”
玉耕儒容色一凛:“去过就可以怀疑?那是我的家,我想去哪儿都可以的,且我与瓜尔佳大人是多年的朋友,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去看看他倒看出错了。”
他的反应未免过于强烈,初七有些难堪,忙不迭的解释:“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当时只你和达春去过,你们两个断不会害瓜尔佳大人的,所以那个恶人可真是神通广大。”
玉醐也为初七说项:“是啊爹,初七只有袒护您的份儿,怎么会怀疑您呢。”
玉耕儒这才平息了怒气,语气和缓道:“人外有人,这世上的高人多着。”
初七接着他的话:“但能接近瓜尔佳大人的可不多。”
玉耕儒突然又不高兴了:“我是能接近瓜尔佳大人,但我们是朋友。”
不知为何,他越是极力替自己辩驳,玉醐越是觉着有些欲盖弥彰,然自己是不能怀疑父亲的,从小到大,自己心中的父亲,虽然儒雅有余英朗不足,但也是个饱读是圣贤之书,可以襟怀天地的。
话不投机,初七识相的起身告辞而去。
回到家中,听家人说达春在书房喝酒呢,她腾腾的赶了去,门口的小子刚想进去禀报,她一脚踹开房门,迈进门槛就嚷嚷:“气死我了!”
达春微醺,懒懒的歪在椅子上,不当值的时候,他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整个人变得相当颓废,升了官,却不如当初在巴毅身边做戈什哈时快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他脚边的炭火盆子里冒着香甜的气息,淡漠的扫了眼初七,没好气的问:“又怎么了?”
初七便说往玉家一行,同玉耕儒差点争执起来的事。
达春把玩着酒杯,冷冷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初七没听过这个典故,不知道是什么寓意,却嗅到有烤红薯的味,于是抓起火钳在炭火中翻找,轻松找到红薯,夹起放在地上晾着,她就蹲在那里盯着红薯,等着凉下来好大快朵颐,突然想起今日巴毅求娶玉醐的事,于是告诉了达春。
达春霍然而起:“怎样?玉先生答应了没有?”
初七摇摇头:“没有,说是现在不适宜谈嫁娶之事。”
达春慢慢的坐了下去,又道:“晓得会是如此,他若是想玉成此事,就不会背地害人。”
正文 248章 此玉非玉
近腊月,京城终于下了场大雪,那雪铺天盖地之势,仅仅两个时辰,便没膝深了。
康熙打乾清宫西暖阁信步而出,望着漫天大雪道:“冬日无雪,犹如春日无花夏日无风秋日无月,最煞风景,难得好雪,只是宫中殿宇众多,不是赏雪的最佳处。”
福全从旁建议:“皇上若是想赏雪,不如去南苑。”
南苑,又称南海子,皇家园囿,有河流过,形成大片湖泊沼泽,草木繁盛,鸟兽聚集,天然的狩猎之所。
想着南苑的开阔,康熙当即下旨:“明日即往南苑赏雪!”
圣驾出行,兴师动众,虽然有丰台大营的禁旅八旗事先迎候在南苑,领侍卫内大臣的颇尔喷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将他麾下随扈经验丰富,功夫高深,反应迅捷的侍卫都带了来,其中便有巴毅、达春和纳兰容若。
圣驾至南苑行宫时,康熙眼瞅着白茫茫一片,传旨延后用膳,急急的就去赏雪射猎了,玩到忘乎所以,以至于天擦黑了才觉腹中空空如也,便命人传膳。
虽然这里亦是皇家之地,不知为何,他心中还是有种出巡的兴致,一顿饭也吃得兴致盎然,待用罢了晚膳,累得精疲力尽却毫无睡意,同着福全等大臣围炉夜话,谈论的不是朝政而是诗词,为了赏雪此风雅之事,他还特意叫周孔孟随行,也将纳兰容若从侍卫处抽调出来,宫中下雪,转瞬即有人清扫干净,而南苑广袤之地,能够赏雪的去处多着,于是大家就今日赏雪一事,写诗的写诗作词的作词,济济一堂,其乐融融。
康熙兴致高涨处,也口占一绝又一绝,还画了幅《江山无限》,只乐呵到小半夜,见诸位都开始打哈欠,他也有了困意,却忽然想起随着圣驾而来的玉簪,这才问:“玉嫔呢?”
李连运喊人出去找,回来的人说:“玉嫔娘娘惊了风,身子有些不适,玉姑娘正在给把脉呢。”
康熙之所以将玉簪带来,就是为了给玉醐能来找个由头,若是玉簪不来,玉醐作为女医也不必随扈,玉簪来了这就不同,有女医总比太医便利。
不想玉簪真的病了,他道:“朕去瞧瞧。”
带着福全等人往玉簪的住处而来,待到了地儿,李连运便高声喊着:“圣驾到!”
玉簪正在炕上歪着,听了此言慌忙下来接驾,将康熙迎进去,却见康熙左右的看,接着又问:“玉醐呢?”
玉簪道:“回皇上,玉姑娘给臣妾把脉之后,说是并无大碍,只是着了冷气,睡一觉焐一身汗发表就无事了。”
康熙皱皱眉:“玉嫔,朕是在问你,玉醐呢?”
玉簪猛地怔住,待明白自己回答错了,脸上讪讪的,再道:“臣妾无碍,玉姑娘就回去了。”
康熙没有言语,略坐了坐就起身想走。
玉簪拦着道:“此是行宫,皇上说过不必拘于俗礼,既然如此,皇上不如今晚就宿在臣妾这里,臣妾第一次来南苑,看着各处空空荡荡,臣妾害怕。”
康熙指着那些宫女:“这么多人,你怕甚。”
玉簪羞涩的垂头,鼓足勇气方道:“于宫中时,皇上已经很久没去臣妾的钟粹宫了,臣妾,只是想念皇上。”
听她表露心迹,康熙颇为动容,在她肩头轻轻按了下:“咱们会在这里住几天的,自然有时间同朕相处。”
说完抬腿就走。
玉簪平素为人胆子小,又柔顺,今个不知中了什么邪气,竟然再次堵住康熙的去路:“臣妾想与皇上秉烛夜话。”
康熙就有些不耐烦了,道:“玉嫔,朕喜欢你,是因为你从不自作主张,可是你今晚让朕有些厌烦,你记住,你只是长的像玉醐,但你不是玉醐。”
说完走了出去。
玉簪僵在当地,一动不动,耳听外头起了北风,掠过枯枝呜呜咽咽。
外头可真是冷。
今夜达春当差,天冷,每隔一个时辰换班一次,此时他闲了,就在直房里烤着火盆闭目遐思。
耳听有人走了进来,他懒得睁开眼睛,只等对方坐在了他的对面,他猛地睁开眼睛,惊喜道:“将军!”
巴毅淡淡一笑:“叫我名字就好。”
达春见自己的一双靴子放在火盆边缘烘着,忙抓了过来蹬上,坐得也端正了,那神情却是往日对巴毅的仰慕和敬重:“标下不敢,在标下心里,将军永远是将军。”
巴毅也不同他计较这个,只道:“今儿好像不是你的值。”
达春嗯了声:“卫远,不知怎地崴了脚,让我顶替他一晚。”
巴毅有些担忧:“这事禀报上去没有?别在下面任意妄为。”
达春忙说:“报了,将军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忽然想起巴毅往玉家提亲的事,见直房里没其他人,也还是压低声音道:“听初七说,玉先生没将军求娶。”
巴毅将双手在火盆上翻来覆去的烤,微微点了下头。
达春勃然而怒:“我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的,他若肯答应,又怎么会害将军呢。”
巴毅轻声嗔道:“没凭没据的事,不要乱讲。”
达春哼了声:“我当然有凭有据,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去见过皇上,接着将军就出事了,还不是因为他的密报。”
巴毅眼睛一瞪:“你可是亲耳听见玉先生密报?”
达春语塞。
巴毅道:“有些事情,就像当初我看见玉醐同皇上在水中小亭的那一幕,似是而非,误会别人,也耽误正事。”
达春垂着头鼓气,他就是认定那个将狼头玉佩放在巴毅枕头下,然后接着去密报的人是玉耕儒,因为,能从玉醐身边偷出玉佩的人,除了初七就是玉耕儒才有便利条件,而初七傻乎乎的不会做那种事,玉耕儒那样做,还不是为了除掉巴毅,还让玉醐死心塌地的跟了皇上,他就可以东山再起。
巴毅不让说,达春就不敢啰嗦,两个人抛开这个话题,捡了旁的话说,聊了一会子,达春便去巡逻。
踩着积雪,顶着北风,这一队侍卫行至海子边,突然望见有个人影在枯草灌木中晃了晃。
为首的刚好是达春,他喝问:“谁?”
对方慢慢从枯草灌木中闪了出来,道:“是我。”
达春听着耳熟,跑过去一看,果然是玉醐,他忙问:“玉姑娘,你在这里作何?”
正文 249章 通宝之谜
玉醐稍作迟疑,达春便明白她是有难言之隐,便打发走那些侍卫,推说玉醐初来乍到,不熟悉南苑,迷了路,自己送她回去。
侍卫们甫离开,达春再问:“大晚上的,姑娘作何在海子边吹冷风?”
玉醐举头望着茫无涯际的冰面,怅然道:“你说,从这里能不能跑出南苑?”
身上的斗篷给风衣吹得鼓荡开去,仿佛振翅欲飞,可她明白,即使能够飞出南苑,也飞不出康熙的手掌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而自己的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是一时起的念头罢了,说完扭头就走。
达春跟上,用手随意一指道:“前明时,此地即修筑了围墙一百多里,围墙之高,人不能攀爬,且此地有行宫有庙宇有衙署有苑门有兵驻守,即使圣驾不来,亦是守卫森严,黎庶不得靠近,里面的人想出去,那也需要令牌。”
听他如此详细的介绍,玉醐笑了笑:“你才来京城不久,怎会知道如此详细?”
达春颇有些自豪的道:“追随将军那么多年,受教匪浅,将军说过,一个人,需足不出户即知天下事,博闻广记,厚积薄发,这有用。”
提及巴毅,玉醐突然想起一事来,便问:“前些日子他去我家里提亲,我爹没答应,他会不会在怪我爹?”
达春立即道:“将军那个人姑娘是知道的,海纳百川的襟怀,怎么会怪玉先生,即使将军如今做了侍卫,给人呼来喝去的,也从未长吁短叹过,倒是我见了这心里着实不好受。”
玉醐有同感:“我何尝不是如你一样,除非知道是谁害的将军,还将军一个清白,或许皇上才能复他原职。”
达春点头:“若能回到关外,即使是苦寒之地,自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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