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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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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醐道:“我从未打算进宫,可是我也忍受不了我的丫头对我的背叛,现在你来告诉我,为何杀怜香?”
璎珞只好叙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去花厅找玉醐,不成想遇到了齐戈,齐戈要她为其找个僻静处疗伤,她觉着家里人满为患,遂将齐戈送出府去,本打算回来弄匹马给齐戈,却遇到了怜香,怜香独自一个,看上去像是在跟踪她,而怜香居然说已经知道她是太皇太后收买的棋子,无奈下她才杀了怜香灭口,可是因为慌乱,竟将簪子丢了。
她讲述完,含泪看着玉醐:“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若小姐将我供出去,奴婢也毫无怨言,能够为小姐而死,奴婢死而无憾。”
正文 199章 地动山摇
骤雨初歇,月满中庭。
一盏西瓜灯,一个踽踽独行的人。
到了巴毅的住处,玉醐徘徊着,至于如何处置璎珞,她实在拿不定主意,所以来找巴毅商量。
耳边是鼓噪的蛙鸣,头上枝叶间积攒的雨水啪嗒啪嗒落在面颊、肩头,她顾不得掸掉身上的水珠,抬手又放下,放下又抬手,敲门还是不敲门呢?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达春,见了她吃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问罢方知道自己的话是多么的荒唐,玉醐当然是来找巴毅的,讪讪一笑,相请道:“将军在家呢。”
玉醐嗯了声,擦着他的衣裳进了门。
达春黯然伫立良久,随后自嘲的一笑,往旁处去了。
屋里的巴毅正在看书,一边看一边在地上踱步,隐约听见外头像是达春在同谁说话,将书撂在桌子上,待玉醐走了进来,他亦是有些意外:“这时辰你还未歇着?”
两个人也不必多礼,玉醐直言:“我是为了怜香的事而来。”
巴毅微眯双目,做沉思状:“我猜,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玉醐叹口气:“原来将军比我更早知道呢。”
巴毅没有反对,道:“昨晚在凶案之地,我见上官大人找到一枚簪子,他言说是怜香之物,可是我好像见你戴过。”
他的意思,玉醐大概也发现了此物,必然会替自己洗脱干净,也就会查起这案子。
玉醐惊问:“将军该不会是怀疑我?”
巴毅笑了:“当然不是,你没必要杀怜香。”
玉醐见他如此说,心头才松懈下来,故意说笑道:“不一定呢,我可是同上官彧差点成了夫妻,而怜香同上官彧又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巴毅往桌子边坐了,同时拉过一把椅子给玉醐,道:“你不喜欢上官彧。”
一针见血,玉醐的笑慢慢消失,心里的好一阵酸楚,呼出一口气,也就转换了心情,书归正传道:“是璎珞。”
这下子巴毅吃惊不小:“她?”
想着璎珞与怜香似乎没多大关联,各为其主,皆为奴婢,怎么就动手杀人了呢?
玉醐也就原原本本的将璎珞的杀人目的细说了一遍。
巴毅再次错愕:“她竟然是太皇太后的人。”
想自己阅人无数,这次还真看走了眼,只觉那璎珞秀秀气气乖乖巧巧安安静静,不成想还是大有来头的。
玉醐叹息道:“若非那簪子,我也想不到是璎珞,我甚至宁可怀疑初七,初七毕竟是从江湖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仅仅是因为怜香知道了她的秘密便下手杀人,这个璎珞让我刮目相看。”
观其愁容惨淡,巴毅晓得她的痛楚,劝道:“即使是夫妻,一辈子相处未必了解,何况她只是你的丫头。”
玉醐缓缓摇头:“将军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我痛璎珞杀人,更痛无法料理这件事,她触犯律法,我若将她供了出去,换来的恐不是一个砍头的罪,女人犯罪比砍头更惨,她虽然可恨,但她毕竟是我的家人,而我又不能,也不敢徇私包庇,所以才来叨扰将军。”
这倒是件棘手的事,巴毅沉吟番,有了主意,建议道:“莫不如等圣驾到了再说,璎珞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人,你贸然处置,恐惹恼太皇太后,就由我将此事禀奏给皇上,等候圣裁。”
皇上?皇上会怎样处置璎珞呢?
玉醐一方面好奇,更大的是担忧。
总之这事就如此定下了,等康熙到了蒙江之时,已经是七月流火时节。
圣驾莅临,何等隆重与热闹,整个蒙江都沸腾了一般,比之上次康熙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这次可真是大肆宣扬与铺张,于是万人空巷,争相来看天子风姿,然护卫重重,莫说看天子,只能从密密匝匝的御前侍卫中看到那一点点龙辇,即便如此,百姓们也足以津津乐道了,皇上来了,来了蒙江,从此蒙江便与众不同。
只是这番热闹中却不见玉醐的身影,她正在山中,起个大早,到此时已经走访了两个村庄,初七陪着,以收购药材为名,打听到李青若平时收购药材的大致方向和价钱。
眼瞅着天过晌午,两个人离开第二个庄子,见玉醐没有回去的意思,初七捂着腹部道:“小姐该用晌了。”
玉醐点下头:“不是带着干粮么,你吃吧。”
初七咂咂嘴巴:“已经吃光了。”
玉醐觑她,这丫头,何时将干粮都吃了。
初七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姐你忙着同那些山民谈药材问价钱,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将干粮吃了。”
攀上一道山梁,玉醐往一块石头上坐下,手搭凉棚望着苍茫的远方,道:“既然吃过了,就不必用晌了。”
初七也挨着她坐下了,哭丧着脸:“可是这会子我又饿了。”
玉醐装着无奈的晃着脑袋:“你这样吃法,我怕是养不起你了。”
说着往身下的巨石上躺了,走了这么久,她其实更累。
初七凑过来嘻嘻一笑:“养的起养的起,我以后尽量……”
没等说完,感觉自己有点头晕。
玉醐那里却道:“初七,我怎么天旋地转了呢?”
彼此皆以为是累的饿的,玉醐撑着想坐起,怎奈身下的一切都是左摇右晃,而初七是蹲在她面前的,下面便是斜坡,经不住这么摇晃,倒地滚了下去,她吓得声嘶力竭的一声喊:“小姐!”
地动山摇不过瞬间,此时已经恢复如常,玉醐猛地发现初七滚下的身影,拔腿就追,大概是方才给晃迷糊了,忘记下面是斜坡,一脚踏空,她也摔倒并滚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最后初七落在了平坦处,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无大碍,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找玉醐,却不见了她的踪影,初七顿时大骇,不停的呼唤,空谷回音,都是她的喊叫,并没有玉醐的应答,她找了许久,眼见日西斜,还是没找到玉醐,吓得哇哇大哭,她是明白的,若此时不下山,今晚势必要在山上过夜,山上冷,而自己穿的单薄,更甚的,山上有猛兽,最重要的,需要回去搬救兵来找玉醐,于是再喊了几嗓子,确定没有玉醐的回应,她就寻个方向下山去了。
回到家里,却进不了门,原来康熙接受了上官彧的奏请,驻跸在玉家,因为协领府修葺并未完工,所以门口都是御前侍卫,拦着不让进。
正文 200章 玉石俱焚
地动山摇,其实是地震,好在不严重,只是晃了一会子也就过去了。
蒙江地处长白山西麓,而长白山是座活火山,最近一次喷发是在康熙七年,经常有些小地震,蒙江人见怪不怪,倒是康熙身边的那些人如临大敌,这会子正苦谏康熙回銮呢。
才来就走,康熙将茶杯放在面前的炕几上,一心想见玉醐,就道:“尔等不必大惊小怪。”
上官彧不遗时机道:“臣倒觉着,地动山摇是天地感念圣驾亲临蒙江,天地动容,天地动情。”
虽然明知是吹捧的假话,但听着非常受用,康熙一笑。
正此时进来了纳兰容若,他是此次随扈的侍卫,品秩为二等,因为父亲明珠的关系,更因为他才华横溢,在康熙面前的受宠更胜于那些一等侍卫,刚好他出去检查驻跸关防,遇到初七在门口大喊大叫,过去问了,才知道是玉醐在山里丢失。
对于玉醐,纳兰容若略知一二,所以慌忙进来禀报,见驾之后先施礼,再道:“启禀皇上,玉姑娘在山里下落不明。”
炕上,玉簪正跪在炕几前,用一只汤匙将瓷碗中的炒面舀起一点放到另外一只瓷碗中,然后加了水搅和着,这是给康熙吃的,满人规矩,一天只吃两餐,间隔时间长,中间便有小餐,康熙听说蒙江这里的煎饼和炒面都非常好吃,遂让人弄了来准备尝尝。
按规矩,玉簪是后宫嫔妃,康熙同大臣们议事的时候不该在场,既然是出巡在外,康熙开口不必恪守太多规矩,并且玉簪是近身服侍康熙之人,片刻不离左右,这也是离宫之前太皇太后交代的,听了纳兰容若的禀报,玉簪的搅着炒面的手停了停,随即继续搅着。
康熙却吃惊道:“怎么回事?”
说完看去巴毅还有上官彧。
没待巴毅开口,上官彧道:“回皇上,玉小姐最近忙着往山里收购药材,奴才亦不知道她怎么会失踪。”
康熙沉声道:“还不赶紧去找。”
他开口,便是圣旨下,于是兴师动众,他更是亲自前往,按照初七指点的,在山里直找到天黑透,哪里有玉醐的踪迹,只是他不下令撤,谁都不敢说走,于是燃起了松油火把继续找,眼见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而玉醐一点点声息都没有,同来寻找女儿的玉耕儒潸然泪下,初七和璎珞更是痛哭流涕,巴毅眉头紧锁,上官彧唉声叹气,康熙下令:“合围。”
于是巴毅带人一个方向,上官彧带人一个方向,随扈而来的盖铁锅又带人一个方向,康熙由纳兰容若等御前侍卫陪着往另外一个方向,包抄之后,慢慢聚拢,他久居宫中,虽然平素喜欢玩布库,身手敏捷,但确实不惯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几次欲跌倒,幸好身边有侍卫保护着,找了一会子,仍旧不见玉醐,有人已经在想,大概是掉下之后给野兽吃了也说不定,可是不敢说出来,只能陪着康熙继续找。
眼瞅着无望之时,有人听见轻微的呻吟声,当即报给康熙。
康熙大喜,夺过侍卫手中的火把朝那呻吟声走去,纳兰容若忙道:“皇上小心!”
他乃侍卫,关防之事比天还大,何况这是山里,事体不明。
康熙已经看见了前方地上躺着个人,即使距离不近,即使夜色漆黑,只凭着感觉,他欣喜道:“是她!”
说完回头命令那些侍卫:“不准跟着。”
纳兰容若为难的喊道:“皇上!”
康熙脸色一凛:“这是圣旨。”
纳兰容若只能将手一横,挡住了身后的侍卫,然还是个个刀剑在手,紧盯着康熙,以防备突发之事。
康熙举着火把靠近了那人,果然是玉醐,他高兴得几乎是一步跨到了玉醐跟前,先百感交集的唤了声:“玉醐!”
然后蹲下身子检查一番,四肢完好,脸也没蹭破一点皮,放心下来,问:“你怎样?”
玉醐做梦都没想到康熙会出现,愣愣的看了一会子,方挣扎着跪道:“奴才见过皇上。”
康熙一把托住她:“看起来你伤的不重,可是你那婢女说,喊了你许久你却不答应。”
玉醐也茫然,猜测:“大概是我摔昏迷了。”
只能是这种解释,康熙托着她站起,见她头发凌乱,衣裳也扯破了,脸上也带着污垢,即使这样,单单是那双明眸,如两汪深水,眼波一荡,仍旧风华绝代。
康熙挽住她的手:“随朕回去再说。”
玉醐手心处给什么扎了下似的,待想把手抽回,突然起了个念头,就是这个人,害得父亲两次入狱,害得母亲香消玉损,害得巴毅愁眉不展,害得自己生不如死。
心生恨意,四下看了看,那些御前侍卫举着火把遥遥候着,而旁边就是坡度很大的山坡,坡下,是一道暗沟,假如自己将他使劲一推,所有的烦忧都荡然无存了。
转念一想不妥,康熙死了,自己一定落个弑君的罪名,会比死更惨,还不如玉石俱焚。
只犹豫了一下子,她就由着康熙挽住她的手,然后装着无力的将自己慢慢靠了过去。
温香软玉入怀,康熙情难自禁的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玉醐没有反抗,还半推半就的倚着,康熙就将她搂的更紧了,机会难得,索性将手中的火把插在石缝中,腾出另外一只手来,双臂合拢,抱住玉醐,含情脉脉的看着。
玉醐不觉瑟瑟发抖,低垂着头避开康熙的目光,垂目处是康熙脚上的鹿皮短靴,金丝银线绣成的图案看不大清楚,只感觉那龙涎香熏人欲醉。
她的羞怯更激起了康熙的热情,脸贴了上去,也不管玉醐脸上有污垢,附耳柔声道:“你这个促狭鬼,害朕等了太久。”
说着趁势轻轻咬了下玉醐的耳朵。
玉醐脑袋里嗡的一声,然后周身如熊熊大火燃烧一般,烧得她头昏目眩,突然有宿鸟扑棱翅膀飞起,使得她一惊,也就冷静下来。
而纳兰容若一个转身,其他侍卫也明白眼前发生着什么,纷纷掉头。
康熙用手抵住玉醐的后背,把她推向自己,灼热的嘴唇顺着她的耳朵滑过面颊,即将吻上玉醐的唇,玉醐突然用力一坠,脚下本就是松动的石头,康熙一个趔趄,二人双双侧着倒了下去,玉醐就势一滚,手还在抱着康熙,康熙唯有随着她滚了下去。
正文 201章 白头到老
纳兰容若等侍卫听见后面的动静,职责所在,纷纷回头,见康熙同玉醐双双抱在一起滚了下去,大骇,齐齐追上,管不得坡陡坎坷,也幸好个个身手敏捷,只是滚落的两个人远比他们跑的要快,眼瞅着康熙同玉醐坠入了深沟,众侍卫齐声惊呼:“皇上!”
这里的呼喊惊动了合围上来的巴毅、上官彧、盖铁锅等人,知道是出了状况,都赶了过来,等问了清楚,看着前面那黑黢黢的深渊,所有人都泥塑木雕般傻了眼,怕是惹上了弥天大祸,玉醐已然被忽略,而康熙是圣驾,是天子,是江山社稷。
盖铁锅斥道:“叫你们好生护驾,为何远离皇上,若是皇上有个一差二错……”
话到此处晓得自己犯了大忌,忙住口,只又惊又惧又气,且这些当值侍卫中有纳兰容若,虽然他是一等侍卫纳兰容若是二等侍卫,冲着纳兰明珠,他也不好说的过分。
纳兰容若担责道:“是我等护驾不周。”
巴毅开口道:“先救驾,其他事容后再说。”
救驾,下面却是万丈深渊,如何救?甚至大家都在怀疑,下面的两个人是不是还有命。
巴毅再道:“我下去看看。”
他扯头,众大臣众侍卫甚至连初七和璎珞都嚷嚷着要下去,巴毅却道:“你们谁,自知比本将军的功夫好,就下去。”
瞬间鸦雀无声。
巴毅摘掉了头上的顶子。
一直随在他身边的玉耕儒一把抓住了他:“将军!”
巴毅回头道:“没事。”
玉耕儒都不知该有一个怎样的心情了,女儿生死未卜,却又不想巴毅出事,便道:“底下是深沟,究竟多深没人知道,将军如何下去?即使能够下去,一旦上不来呢?”
巴毅凝重道:“下面是皇上,还有玉醐。”
玉耕儒缓缓摇头:“或许,那是宿命。”
他心里其实怀疑着,这是不是女儿故意所致。
巴毅将官袍下摆用脚尖勾起踢入手中,往腰间的玉带上一掖,除掉所有累赘的物事,不容置喙的样子道:“我不信宿命一说。”
玉耕儒眼含热泪:“即使要下去救人,怎么也等天亮了,这乌漆嘛黑的,怎么下呢。”
巴毅已经抬腿往深沟的边缘走,头也不回道:“我的眼睛就是灯。”
达春冲上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小声道:“将军且慢,标下功夫虽不敌将军,但论攀爬,将军或许不敌标下,我下去。”
这虽然是实情,可是巴毅不能静等,下面的两个人对他都是至关重要,于是道:“还是我下去。”
达春突然跪了下去,膝头硌着了石块,痛得一皱眉,道:“这犹如两军交战,哪有主帅随便出战的呢。”
巴毅低低叹道:“下面是皇上,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玉醐……她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达春使劲点头:“标下明白,标下打小是穷孩子,为了糊口常在山中挖参采药,山中行走如履平地,莫说这样的深沟,悬崖峭壁也曾攀爬过,所以还是由标下去看看。”
言辞恳切,至情至理,巴毅不好坚持了,就托起他道:“你自己小心。”
达春道:“将军放心,标下一定将皇上还有玉姑娘救上来。”
巴毅面上微波不兴,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真怕玉醐和康熙出了大事,轻拍下达春的肩头,给了他极大的信任。
达春取了支火把在手,觉着这样单手攀爬有难度,就找了根细木棍,将火把绑上,那细木帮是横着的,他就用嘴叼住,到了沟边双手攀住石壁,一点点的下了去。
上面的人,个个都是,心悬到了嗓子眼,希望达春能带来好消息。
只是达春下了一会子,突然喊了过来:“将军,不是深沟是暗流!”
原来,所谓的深沟是夜里看着黑黢黢的,其实是道水流,不知两边的石壁到底为何物,竟阻挡了水流声。
众人一听,不禁大喜,如此说康熙和玉醐大概无性命之忧了,争相跑过去,又按照达春的指点慢慢下去,水不深,齐腰处,但水流很急,大家小心着,沿着暗流寻找玉醐和康熙,只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这才又担心起来。
于是,就这样找到寅时,夏日里天亮的早,而长白山更是,寅时山中便能够清楚的看清一切,只是仍旧没发现康熙和玉醐。
而玉醐同康熙,却在另外一边,他们是给水流冲下去的,此时玉醐昏迷不醒,康熙伏在她身边一声接一声的呼唤。
最后玉醐终于醒了过来,康熙如释重负的笑了。
彼此皆是衣裳湿透,彼此都是体态毕现,玉醐羞臊得涨红了脸,一骨碌爬起,突然感觉五脏六腑剧痛,知道自己是受了重伤,连着滚落两次,焉能不受伤,只是她大失所望,本想同康熙玉石俱焚,却竟然还活着,晨光熹微,她四下里看,琢磨如何第二次动手,只是连站起都不能,更别说杀人了。
“你还活着,朕就放心了。”康熙深情款款道。
“奴才害了皇上,请皇上恕罪。”这个时候,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玉醐只能先自保。
康熙虽然没受重伤,脸上手上也都有划过的血痕,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只是个意外。”
玉醐茫然四顾,发愁道:“这是哪里?该怎么回去?”
耳听山鸟啼鸣,眼看苍松翠柏,身侧更是潺潺溪流,风光无限,康熙怡然自得的神情:“若回不去,朕甘愿同你在此白头到老。”
玉醐目光一低,不好接他的话,也不好驳斥他的话,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外伤不重,重在内伤,正如此想,喉咙处一热,咳嗽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康熙大惊,抱住她问:“你怎样?朕马上带你回去。”
刚想抱着玉醐站起,却听轰隆一声,接着便见迎着他们头顶的一处滚下一块巨石,他毫不迟疑的抱着玉醐就地一滚,躲开那块巨石,却没能躲开另外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砸在他腿上,只听他沉闷的呻吟下,然后就再也不能动弹。
又地震了,虽然又是匆匆的一瞬,虽然又是非常轻微,却震落了石块。
玉醐忍着剧痛从他身底下爬出来,即见他左小腿处一片血迹,晓得他是受伤了。
机会难得,玉醐咬牙抱起另外一块石头。
正文 202章 请求赐婚
终究是受伤太重,玉醐抱着石头没挪动一步,却噗通倒在地上。
康熙循声看了,讶然道:“你抱着石块作何?”
玉醐的心口硌在怀中的石头上,痛得无以言表,吃力道:“奴才是摔在石块上的。”
试着站起,仿佛生命耗尽,软成一滩泥。
康熙拖着那条伤腿爬了过来,低头咬住自己的衣裳下摆处,用手一扯,撕下一块,手指蘸着自己腿上的血,一笔一划写下几个大字——玉醐无罪。
然后,交给玉醐。
玉醐侧头瞄了眼,不知是雾霭流岚遮蔽了双目,还是自己命在旦夕已然视物模糊,即便如此,也还是给那血红的大字震得陡然一惊:“皇上这是何意?”
康熙容色淡淡的:“你护驾不周,该当有罪,朕怕不能活着出去,这个你拿着,天下无人敢将你问罪。”
真的如此么?
玉醐猜测,他大概已经猜到自己存心想杀他,不然,只是同他跌落于此,犯不上血诏释罪,自己处心积虑杀他,他却担心自己的安危,血诏释罪,情深如此,玉醐将头埋下,无声的哭了,心如同放在砧板上给一把钝刀割着。
康熙就看着她哭,哭了一会子,玉醐抬起头,脸上皆是尘土,咬牙爬了起来,又一口血咳出,再次跌倒,继续爬起,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四下里找。
康熙不知她在找什么,试着问:“你在寻人救命?这地方好像人迹罕至。”
玉醐没有回答,终于发现了一株草药,跌跌撞撞奔过去,这是随处可见的大蓟,本地百姓叫刺儿菜,是味止血药,只是百姓们不知罢了,更兼此物带刺,人人避之,玉醐晓得此物取地上部分晒干后可为药用,但不知这样新鲜的能不能止血,苦于没有别个办法,索性一试。
她折了几根大蓟回来,至康熙面前跪下去,将大蓟放入口中咀嚼,一边嚼一边脱下康熙的鞋,撸起他的裤子,看伤口处血肉模糊,知道伤的不轻,待口中的大蓟嚼成糊糊状,取出,均匀的敷在康熙的伤处,然后用康熙赐给她的那份血诏包扎好。
康熙静静的看她做着这一切,嘴角现出一抹淡淡的,却是舒心的笑来,道:“朕决定……”
却见玉醐突然趴在了他的腿上,他慌忙唤了句,玉醐毫无反应,他用手推了推,才发现玉醐已然昏迷。
刚好此时巴毅等人寻了过来,见他活着,个个都如同得了天大的彩头,叩请降罪的,问候平安的,七嘴八舌。
巴毅却默默的俯身抱起了玉醐,掉头就走。
康熙注视着他的背影,眉头紧拧。
二人得救,皆受重伤,康熙伤在腿,虽则只是皮肉,也不轻,而玉醐伤在内里,一直昏迷不醒,玉耕儒亲自为女儿把脉熬药,就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几天。
几天后,玉醐终于醒了。
纱帐低垂,蒙蒙中看见父亲正坐在桌前,玉醐轻唤了声:“爹!”
玉耕儒这才从纷乱的神思中回过神来,而旁边的初七和璎珞已经撩开帐子,玉耕儒奔至床前,会心一笑:“醍醐,你总算醒了。”
玉醐想坐起,璎珞按住她:“小姐快别动。”
玉耕儒也道:“你伤的不轻,差点没了命,老实躺着。”
玉醐问:“皇上怎样?”
玉耕儒晓得女儿问康熙不是关心,更多是关注,道:“圣躬安。”
玉醐眸光暗淡,一念之间,未能将母仇报了,她明白,以后这种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门口守着的太监听到里面的动静,进来见是玉醐醒了,忙去向康熙禀报,龙颜大悦,拖着一条瘸腿,由着大臣侍卫们众星捧月的来到玉醐的住处,一干人等皆侯在外面,康熙仅让李连运和裕亲王福全陪着进了房。
“圣驾到。”李连运小声知会里面的人。
外头脚步凌乱,玉耕儒已经猜到是康熙来了,伏地叩头,康熙身手虚扶:“朕住在你家里,成日的见面,以后不必拘礼。”
玉耕儒谢恩,连同身后的璎珞和初七都站了起来。
康熙看着玉醐轻声问:“她怎样?”
玉耕儒没等开口,玉醐那里已经翻身想坐起,康熙推开搀着自己的李连运,来到炕前双手按住玉醐的肩头:“莫动,你伤的可不轻。”
玉醐往旁边躲开他的手,低眉道:“皇上无恙就好。”
康熙目光如醉,就在炕沿上坐了,还拉过被子给玉醐掖好,记忆中这是他第二次做这种事,第一次是对太皇太后,见玉醐卧床几天,已经瘦成一片树叶,瑟缩在被子里万般可怜,他柔声道:“朕是皮肉之伤,你却是伤在五脏六腑,一旦你出了事,叫朕情何以堪。”
他的声音低如耳语,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只是那语气那神态,后头的福全咕噜下眼珠子,清咳一声,递了个眼色给其他人,玉耕儒迟疑下,最后也还是无奈的退了出去,福全也将初七和璎珞赶走,自己也离开了,仅剩下李连运留下听后吩咐。
这话若是巴毅说的,玉醐或许会开心或许会羞臊,但这话是康熙说的,她虽然难堪,却仍旧是冰冷着一张脸道:“奴才是贱命,死就死了,皇上乃万乘之尊,伤了一根毫毛也是不可以的,这事若是给宫中知道,太皇太后和太后还有娘娘们,奴才便是罪该万死。”
不过是虚与委蛇之言,康熙以为她在担心什么,就道:“朕已经下旨,谁敢将朕受伤的事传到宫中,杀无赦,株连九族。”
言罢问玉醐:“你救驾有功,朕该赏你些什么呢?”
他其实在想,就赏玉醐一个贵人的位分,按照祖宗礼法,这已经是大大的逾矩,毕竟玉醐只是个寻常女子,连个宫女都不是,而玉耕儒现在又辞官不做,玉醐也算不得大家闺秀了。
玉醐却在想,或许这是自己一个千年重逢的机会,想说,嘴唇翕动,没有说出来。
康熙猜不透她的心思,催促:“你就大大方方的说,朕富有四海,没有朕拿不出来的,除非你让朕去摘天上的月亮。”
玉醐迟疑着迟疑着,不经意抬头,见康熙笑眯眯看着她,等着她请赏,她心一横,道:“皇上若赏,就请皇上为奴才和瓜尔佳将军赐婚。”
正文 203章 风雨欲来
赐婚?
康熙一脸的笑容像给秋风扫过,消弭不见,却也没有恼怒,淡淡道:“除此之外呢?”
玉醐已然感觉出他语气的冰冷,摇头:“奴才别无请求。”
康熙的心如同放在炙火上烤,本着退一步的用意,提醒她:“除了这个,你要什么朕都赏你。”
玉醐却再次摇头:“除了这个,奴才什么都不想要。”
康熙的眼底是森冷的寒意,更兼痛楚,沉声道:“你那么想嫁给巴毅?”
玉醐明知道自己说了实话会触怒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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