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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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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就道:“进来。”
孙姑姑推门而入,隔着珠帘彼此望见,老将军微微愣神,孙姑姑许久没有单独出现在他面前了。
孙姑姑挑起珠帘走了进来,屈膝一福:“将军,奴婢给您做了碗羹。”
老将军点了下头:“搁着罢。”
孙姑姑道:“羹汤热了才好吃,凉了不受用。”
老将军目光不离手中的书:“行,我马上就吃,这时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
孙姑姑迟疑着,又不好明说,婉转道:“既然时辰不早了,将军怎么还不回房安置呢?”
老将军翻了页书:“这本书看完了就去睡。”
孙姑姑心一横走上前,捧着羹碗道:“我要看着你吃。”
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媚,老将军不得不侧目看她,倏忽又将目光看去了书,轻叹道:“这辈子,我注定要辜负你了,因为再闹下去,这个家就不成样子。”
孙姑姑没料到他会说这些,鼻子一酸,潸然泪下,摇头:“奴婢不敢怪将军,奴婢这辈子能看着将军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老将军双手撑着头,心力交瘁的样子,半晌方松开手,忽然发现手上的扳指,身为将军,精于骑射,扳指是必备之物,他沉吟番退下了拇指上的扳指,转身递给孙姑姑道:“这个你拿着,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孙姑姑如获至宝,接了扳指顿觉心情大好,竟还反过去劝老将军:“奴婢读书不多,也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奴婢不奢望能够嫁给将军,只这辈子留在将军身边,看着将军就好。”
老将军仍旧端坐着,重新捧起书来道:“你回去歇着吧。”
孙姑姑看着那碗羹,突然有些后悔,想着他能如此待自己,何必在意嫁不嫁呢,想撤回那羹,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退出书房。
等回到自己房中,孙姑姑也就收拾收拾睡觉了,她以为老将军喝了羹之后回去上房就寝,自己下的迷药倒是便宜老夫人了,心里愤愤的,攥着扳指,慢慢也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甜,感觉有人推了下自己,她微微有些神识,男人特有的气味扑入她的鼻孔,她心里一惊,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清,她还以为是老将军,羞涩一笑道:“你来了。”
那人也不吭声,喘着粗气去解她的衣裳,她忽然意识到这气味不对,这身高也不对,这所有的感觉都不对,忙问:“谁?”
那人就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拽下了她的裙子,男女力道相差悬殊,她挣扎半天,最终还是失身于此人。
只等事毕,那人划拉自己的衣裳想穿戴,太黑看不清楚,半天没穿戴好,而另外一边,孙姑姑已经点着了蜡烛。
那人一惊,猛地回头看向孙姑姑。
孙姑姑更是万万没想到的表情:“是你!”
是阿克敦。
木已成舟,任凭孙姑姑打骂,阿克敦不言语不反抗,后来抱着她哄道:“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覆水难收,孙姑姑打累骂累,问他今晚为何如此胆大包天。
阿克敦道:“我也奇怪呢,我喜欢姑娘你许久了,可是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今晚我去书房引将军回上房就寝,将军指着桌子上的一碗羹让我吃,我还不敢,将军说他心里烦躁吃不下,我想着别浪费了,就将那羹吃了,等送将军回去上房安置后,我越来越不对劲……”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孙姑姑欲哭无泪。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而那个时候,老将军身边的长随阿克敦,已经成为新一任管家,既然是阿克敦的骨肉,孙姑姑就找到阿克敦。
阿克敦说:“我娶你。”
孙姑姑道:“我不嫁。”
阿克敦晓得她心里所想,她倾慕的男人是老将军。
孙姑姑也告诉阿克敦自己找他不是要他负责,而是要他帮忙,自己的肚子会越来越大,这事千万不能给老夫人知道,其实她更怕的是让老将军知道。
阿克敦就想了这么个法子,以孙姑姑打坏了家什为由,打发她到后面的杂物房做清扫了,那个地方偏僻又不干净,老夫人从未涉足,一点点的,孙姑姑肚子大到无法遮掩,阿克敦又找到了老将军,请他帮忙。
老将军大感意外,最后也还是出手相帮,让阿克敦将孙姑姑打发到自己在外头的别苑,名义上是那里将接待钦差大臣仆役人手不够,只等孙姑姑在那里生下了兰香,又把兰香交给了阿克敦,她才从别苑回到将军府。
许久不见她,老夫人也有些纳罕,只是因为太过相信老实厚道的阿克敦,就没追查。
孙姑姑讲述到这里,老夫人道:“人不可貌相,果然不假,我是那么的相信阿克敦,他却是最不老成的一个,既然兰香是你和阿克敦的女儿,为何当初阿克敦没留下兰香?”
很简单,阿克敦不信兰香是他的骨肉,因为孙姑姑太爱慕老将军,于是阿克敦将兰香送了人。
十几年后,收留兰香的养父母接连病故,兰香无依无靠,阿克敦只好偷着塞了钱给个朋友,让他带走兰香,可是那朋友不地道,钱手下了,又想霸占兰香为妻,兰香趁那男人醉酒不省人事,一锤子打死了那男人,然后跑了出来,在街头流落了几天后,阴差阳错,竟然给巴毅捡了回来。
老夫人听孙姑姑说出兰香的身世,问:“这么说兰香并不知道她是你和阿克敦的女儿?”
兰香当然不知情,因为阿克敦不信她是自己的女儿,而孙姑姑又基于对阿克敦的恨和怨,并不喜欢这个女儿,两个人都不说,兰香怎么会知道呢。
孙姑姑一笑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死了。”
正文 162章 黄粱梦醒
老夫人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骂了句:“贱人!”
孙姑姑却笑得嚣张:“我会将你厚葬的。”
老夫人手指她:“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即使我死了,还有毅儿。”
孙姑姑胸有成竹道:“你的儿子会追随你而去,因为临走我煮给他的那碗羹里,也加了砒霜。”
儿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惊闻她加害巴毅,老夫人抓起身边的玉如意打了过去,孙姑姑身子一歪,然后等着那玉如意落地咔擦一声脆响,等着老夫人一口气缓不过来毙命,她就会捧着老将军的牌位拜天地,完成毕生所愿。
可是,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却听见脚步声,她心里一慌,回头望,见巴毅同玉醐正站在她身后,而巴毅手中攥着那柄玉如意。
“将、将军!”孙姑姑结结巴巴,转瞬就恢复了镇定,“将军不是去蒙江了么?”
巴毅没言语,走到炕前扶着老夫人道:“额娘,你怎么了?”
老夫人怒指孙姑姑:“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她给额娘下毒。”
孙姑姑转身想逃,玉醐横出手臂拦住她。
孙姑姑明知狡辩无用,索性凛然道:“你毁了我一辈子,我难道不该报仇雪恨?”
老夫人啐了口:“是你痴心妄想!”
孙姑姑突然怒吼:“不是!”
喊过,目眦欲裂的看着老夫人:“我和老将军两情相悦,是你逼他不准纳我。”
当着儿子提及往事,老夫人很不想的,可是事已至此,唯有道:“老将军若想纳你,我能拦得住么,他是男人,他若真心待你,大可以休了我。”
孙姑姑一顿,还是道:“是你以死相逼。”
老夫人眸光如利剑:“你可曾见过我以死相逼他?”
孙姑姑无语。
一旁的玉醐想,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纠葛,都源于老将军一个男人,可是当事人已经故去,当年的这件事只能成为悬案了,但无论谁对谁错,玉醐感觉老将军都有责任,身为男人,他没能将此事处理好,使得两个女人同时痛苦。
玉醐悠然一叹,莲子心多苦自知,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为何还要互相残杀呢。
玉醐走上前,探了探老夫人的脉象,道:“体内的毒血都已经吐了出来,再不必用药了。”
老夫人一愣,连孙姑姑都感觉出这其中有问题,为何巴毅同玉醐突然转回?难道是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
玉醐看了看巴毅:“将军,这事到此为止吧。”
巴毅点了下头,示意玉醐来说。
玉醐就转身对着孙姑姑道:“将军早知道你和兰香不老实,所以一直防备着,你买回来的砒霜将军已经做了替换,所以你让兰香给老太太吃的其实不是砒霜。”
老夫人摸摸自己心口,难以置信:“可是我吐了那么多的血。”
玉醐道:“方才我已经说了,那是你体内的毒血,您常年服食蓝欤B花,毒积太多,我用药将那些毒血引了出来,现在才敢说,您已经痊愈了。”
老夫人顿时精神百倍。
机关算尽,孙姑姑凄楚一笑,垂目看着手中碎裂的扳指,喃喃道:“黄泉路远,我总能追上你的。”
说完一头撞了出去,巴毅起身想拦住,却只抓住了孙姑姑的袖子,半幅袖子给扯了下来,却没能救得下孙姑姑,她的头撞在八仙桌的一角,血顿时汩汩流出,巴毅喊玉醐:“赶紧救人!”
虽然玉醐出手快,孙姑姑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咽下最后一口气。
就在孙姑姑死的那天晚上,老管家阿克敦也失足落井而亡,后人议论纷纭,有说他是追随孙姑姑去了,有说是老夫人溺毙了他,这些都只是妄加猜测,阿克敦真正的死因也成为悬案。
孙姑姑一死,兰香如浮萍再无依附,规矩老实了很多,巴毅同老夫人商量,虽然兰香有害老夫人之心,到底没出人命,巴毅求老夫人放过兰香。
难得,老夫人竟然答应了,但却不能留个祸害在身边,于是将兰香许配给别苑看门的小子长贵。
兰香哪里肯嫁,还以大小姐自居,在给孙姑姑出殡之后,她找到老夫人。
上房,永远的烟雾缭绕,老夫人坐在炕上抽烟,边抽便对旁边的银杏道:“玉醐说抽烟对我的身子不好,等将家里攒下的烟料都抽完了,我就把烟戒掉。”
银杏粗略的估算了下,库房里的晒干碾碎的烟页大概有一囤子,她劝道:“既然不好,扔了吧。”
老夫人立即道:“胡扯,那样太浪费了。”
银杏知道她戒不掉这烟的,也就不再劝。
此时兰香走了进来,直直的跪在老夫人面前,道:“娘,我怎么能嫁个小子呢。”
老夫人没搭理她,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烟。
兰香表情有些尴尬,厚脸皮唤道:“娘!”
老夫人仍旧不言不语,只顾着吞云吐雾。
银杏过意不去,轻声道:“老太太,小姐跟您说话呢。”
老夫人突然睡醒的样子,哦了声,吩咐银杏道:“告诉厨房,今晚多加两个菜,玉小姐就要离开吉林乌拉了,算我给她践行,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银杏知道老夫人有意支开自己,就屈膝应声出了去。
兰香跪在那里,巴巴的等着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开口了,却道:“你方才是喊我么?可不敢当,因为你不是我的女儿。”
兰香跪爬着来到炕前,仰着脸看她泣泪道:“虽然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但朝夕相处,我当您是我的亲娘。”
老夫人冷冷一笑:“你的亲娘是……”
想起儿子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临时改口道:“田少爷你不嫁,长贵你也不嫁,你想出家当姑子么。”
兰香拭了下眼泪:“田少爷好歹是个少爷,长贵可是奴才,女儿怎能嫁个奴才。”
老夫人乜斜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曾经跟过一个男人,你身子已经不干净,嫁个奴才已经算是抬举你,不然你想我打发你去妓院么?”
兰香骇然:“我是跟过一个男人,但并无给他占便宜。”
老夫人冷哼一声:“谁信,总之你或者嫁给长贵,或者去妓院。”
兰香晃着脑袋:“您怎么如此狠心。”
老夫人怡然自得的抽着烟,淡淡道:“比你用蓝欤B花害我,谁更心狠?”
兰香周身一软,瘫坐在地。
正文 163章 襄王有意
兰香最终嫁给了长贵。
她是孙姑姑和阿克敦的女儿,孙姑姑和阿克敦都是瓜尔佳氏的奴才,他们的女儿当然得嫁给奴才,永远为奴,世世代代,老夫人觉着自己这样做天经地义。
孙姑姑一事算是沉疴旧病,兰香一事算是大宅门的情弊,总之经过这两件事后,老夫人对玉醐彻底改变了态度,诚意挽留玉醐留在将军府帮着她打理家务琐事,怎奈玉醐惦念远在蒙江的父亲,便决定同巴毅一道去蒙江。
之前他们离开吉林乌拉往蒙江是虚晃一枪,唱了出空城计,是让孙姑姑和兰香放松戒备,果然她们出手了,巴毅就同玉醐使了招回马枪,孙姑姑的奸计落败,兰香也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启程了,离开吉林乌拉的前一夜,老夫人设宴为巴毅和玉醐践行,只是席面已经布置好,就在后宅的花厅,连玉醐都到了,却不见了巴毅,老夫人喊了巴毅房里木槿来问,说是有客拜访,巴毅在书房呢。
老夫人嘀咕着:“什么人会在大晚上的来呢?”
木槿道:“是那位蒙古王爷。”
白音?玉醐突然有些不安,对老夫人道:“我去看看吧。”
老夫人叮嘱她:“早去早回,没得菜凉了回锅,那样不好吃了。”
玉醐嗯了声,带着初七和璎珞出了花厅直接去了书房,在门口请守卫的戈什哈进去禀报,那戈什哈却道:“将军同王爷去园子了。”
大晚上的,乌漆墨黑,他们去园子作何呢?
玉醐踌躇着,要不要过去看看,不去,放不下。过去,又怕做了不速之客有点失仪。最后还是决定过去,倘或白音是一般的朋友来访,她倒是不必担心的,经过假漱玉格格一案真漱玉格格之死还有刺客之事,白音同巴毅,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
离开书房往园子而来,玉醐一路都在合计白音找巴毅到底为了什么,总不会是好事,否则巴毅就会大大方方的请白音往席面上吃酒了。
待到了园子,只在门口悬着两盏风灯,光线荡漾开去,只是进了园子走了一段鹅卵石的小路,再无光亮,只能靠摸索了,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璎珞后悔没拿个灯笼来,而初七却笑那两个大男人,有话就不能放在明亮处说么,只有偷情的人才喜欢往黑咕隆咚处钻。
“你啊,成日的浑说,一个姑娘家……”
玉醐刚想训斥初七,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惊得璎珞道:“是不是地震了?”
初七却道:“像是湖边的太湖石倒了。”
只等听见白音一声怒吼:“有你在她就不会喜欢我!”
玉醐朝两个丫头嘘了声,幸好那一声轰隆尾音绵长,覆盖了两个丫头的话。
循声去找,一簇花林中,依稀可见有人影,方才那一声吼惊飞了宿鸟,竹叶沙沙,是风,也是鸟儿的翅膀掠过,玉醐转身想走,觉着白音的话像是说着一桩情事,非礼勿听。
一转身,却听巴毅道:“所以你就设下偷龙转凤之计,让曹布德的儿子乌恩其假冒漱玉格格,事先给他服下毒药,假若乌恩其在洞房杀了我,他也会毒发身亡,不料他死了,你的计谋失败,你也料到我会查明一切,怕我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你就假意求娶玉醐,以此引来圣驾,又将玉醐拱手相让,打算取悦皇上,使得龙颜大悦从而不再计较偷龙转凤之事,但你并不死心,于是又假意刺驾,嫁祸给我,想让皇上雷霆震怒治罪于我,你所做的这一切,只为了得到玉醐……”
那个整天阴阳怪气的家伙喜欢自己,玉醐虽然半信半疑,终究还是有几分信的,毕竟他真的求娶过,但他为了自己竟然费劲心机,玉醐却是实实没想到的,此时也才明白,漱玉格格因为巴特尔或许真的不想嫁给巴毅,可是她城府不深,前前后后那桩偷龙转凤之计都是白音一手设计,原来他为的不是妹妹而是一己之私,然后乌恩其死了,然后漱玉格格死了,巴特尔也死了,还有曹布德,而自己,竟是这所有事的根苗。
玉醐也不是在自责,毕竟这事是白音的一厢情愿,然她就是周身的不舒服,那个男人,她想最好一辈子不见。
接着听巴毅道:“可是白音,即使你除掉了我,未必见得玉醐就会喜欢你。”
白音却长啸似的大笑:“你死了,凭我的能力,一定会得到玉醐,而你活着,我就没有机会,因为玉醐喜欢的是你。”
树影婆娑,适当的遮住了玉醐的表情,初七坏坏一笑,一副“我早知道”的得意,而璎珞也微微有些舒心的表情,只要玉醐不同皇上好,她就阿弥陀佛,皇上岂是好招惹的,皇上身后不单单有太皇太后,还有太后和众多嫔妃,而那些嫔妃谁不是有着煊赫的家世,除非自家小姐有三头六臂,否则就不要同皇上相好。
无论初七还是璎珞,两个丫头都因为得知了玉醐的感情秘密而开心,只等巴毅一句话,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沉默不语的巴毅终于开口了,却是这样道:“我同玉耕儒是朋友,玉醐是晚生后辈,我一直当她是个孩子。”
听不出他的态度,只觉他的语气清清淡淡,风正好吹向玉醐这里,她听得真切。
扶着玉醐的璎珞明显感觉到玉醐微微一颤,悄声关切的问:“小姐,你冷么?”
玉醐身心俱疲,懒得说一个字,转身就走,两个丫头后头紧随,出了园子想回房里,璎珞提醒道:“老夫人那里等着呢。”
玉醐这才想起自己出来作何的,折身回到花厅,老夫人紧忙问:“你们将军呢?”
玉醐心里空落落的,身子也有些轻飘,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就来了。”
说是就来了,也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等巴毅到了,老夫人吩咐开饭,待巴毅坐到了她的下首,她不免埋怨道:“有话不能来这里说么,瞧瞧菜都凉了,玉醐方才去找过你,既然知道等你回来吃饭,怎么还耽搁这么些时候。”
玉醐找过自己!
巴毅有意无意的去看玉醐,见她若无其事的操起筷子夹菜吃饭,只是夹了几次,都未能夹起。
正文 164章 神女无情
宴席过后,玉醐方想回房,老夫人喊她:“扶我回去。”
玉醐晓得老太太必然是有话说,明天她和巴毅即要启程去蒙江,大概是想交代一些事情吧,八九不离十是托付她照顾巴毅,可怜天下父母心。
玉醐搀着老夫人,后头跟着银杏和粉樱、白樱,而初七和璎珞亦是随在后面,另有些婆子,前呼后拥,回到上房,到了房门口,老夫人朝身后一摆手,丫头婆子,连同初七和璎珞,都给屏在了门外。
玉醐同老夫人进到房内,又搀着她上了炕脱了鞋,想出去叫人上杯茶,老夫人道:“我这会子还不渴,你坐,咱们娘俩说几句话。”
玉醐依言在她对面的炕沿上坐了,隔着一张炕桌,老夫人开始装烟袋,等将烟袋锅里塞满了烟丝,忽然想起玉醐闻着烟味咳嗽,就没将烟点燃,只握着翡翠烟杆将烟袋锅子举着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那贪婪的神情,俨然酒鬼。
玉醐取了火媒儿道:“我给您点上。”
老夫人忙制止:“罢了,你不喜欢这鬼东西。”
玉醐还是将烟点着了,笑道:“您还甭说,我现在倒有点留恋这烟味了。”
一顿饭没抽烟,此时老夫人猛劲吸了几口,过了瘾方道:“你这孩子就是懂事。”
说完,竟握住了玉醐的手。
玉醐一垂头,见她长满斑点的手满是褶皱如同风干的树皮。
老夫人蔼然道:“咱们娘俩索性都大度些,既往不咎。”
玉醐莞尔一笑:“我从来没怪过您。”
老夫人虽然知道她是哄自己的,也还是非常高兴,道:“既然如此,咱们两个何妨再亲近些。”
玉醐预感到什么,心里突然一慌,故作不懂道:“您老的意思?”
老夫人笑眯眯的:“我想让你做儿媳。”
玉醐怔住了,随即脸上火烧火燎,突然想起在园子里听见巴毅说过的那番话,一腔子热情顿时熄灭,这事又不好对老夫人说,只能道:“不成啊,我有婚约。”
老夫人不以为意的看着她:“你那婆家悔婚,这事我知道的,我也不嫌弃你给人休弃过,也不嫌你爹是个罪人,我只想着你这孩子心眼好,又聪明,所以我是诚心诚意的。”
玉醐苦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眼眸中突然起了水汽,深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道:“您老也知道上官公子来了吉林乌拉,还来拜访过将军,他跟我说,悔婚是他父母的意思,而他并不想的,他还说会劝他父母改变主意,所以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老夫人有些失望,叹口气道:“是咱们娘俩没缘分。”
玉醐想说,是自己同巴毅没缘分。
婚事不成,两个人就捡了旁的话来说,眼瞅着更深,老夫人该安置了,玉醐起身告辞而去。
她前脚走,巴毅后脚就到了,给母亲请安之后,坐在炕上陪母亲说话,老夫人已经卸了首饰散了头发,歪在枕头上看着儿子道:“玉醐刚走。”
巴毅的手摩挲着衣裳上的起花图案,漫不经心的道:“她来作何?”
老夫人叹口气:“是我叫她来的,原本看着你们两个年貌相当,想说给你,可是她竟然说上官公子并不想取消他们的婚约,瞧瞧,这叫什么事。”
说完追加一句:“玉醐那孩子,其实不错。”
言语中颇有些后悔,莫若当初玉醐刚来的时候就提及此事。
巴毅淡淡一笑:“玉醐同上官公子才是年貌相当,我可是整整大玉醐八岁呢。”
老夫人哼了声:“男人大了才好,北街那个开绸缎庄的张老爷,古稀之年了,去年冬上竟纳了个十八岁的小妾,还嚷嚷着能再生儿子呢,倒是你,这么大的人了,娘何时能抱上孙子。”
这事母亲没少唠叨,巴毅一贯的口气:“不急。”
老夫人又不好逼迫儿子,于是撩开这个话题,说起此番去蒙江的事,虽然儿子经常忙的不落屋,她还是嘱咐这样嘱咐那样,仿佛儿子是第一次出门,交代半天,见巴毅脸有倦色,她就道:“回去吧,明儿还要起早。”
巴毅给母亲盖好被子便起身离开,出了上房回了自己的住处,想着玉醐去找过自己,也就是说她听见自己同白音的谈话了,不知她是怎么个想法,有些不放心,就喊了木槿道:“去把玉姑娘找来。”
木槿看了看铜漏:“这时辰了,怕玉姑娘已经安置。”
巴毅道:“你去看看,她若歇着了你就回来。”
木槿只好往玉醐的住处而来,见玉醐房中的灯亮着,知道她还没睡,木槿就轻轻敲了敲门。
一贯是初七嘴快,喊着:“谁?”
这嗓门!木槿笑了笑:“玉姑娘睡了么?我们将军请玉姑娘过去呢。”
接着是玉醐答:“告诉将军,我睡了。”
木槿愣了愣,既然人家说睡了,木槿只好回来禀报给巴毅:“玉姑娘说她睡下了。”
巴毅突然笑了:“睡下了怎么还说话呢?”
木槿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在门口说将军有请,那个初七高声喊着,不像是睡下的样子。”
巴毅晓得玉醐不肯前来,点头对木槿道:“你去忙吧。”
木槿一出去,他迟疑下,抓过外衣披上,拔腿去了玉醐的住处,到了门口听见里头两个丫头嘻嘻哈哈说的正热闹,更确定玉醐在撒谎,巴毅动手敲门。
里头又是初七喊着:“今晚可真不得安生,谁呀?”
巴毅答:“是我。”
于是,里面沉默了,接着是稀里哗啦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一会子,初七前来将房门打开,见了他屈膝一礼:“将军,我家小姐睡着了。”
巴毅昂然一站:“那就让她起来。”
初七愣住,揉着脑袋不知所措了。
这时玉醐喊过来:“请将军进来吧。”
初七看向巴毅:“我家小姐请您进去。”
巴毅不动:“让你家小姐出来。”
初七又揉着脑袋不知所措了。
未几,玉醐走了出来,也不看巴毅,道:“将军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进来说呢?”
巴毅转身就走:“随我来。”
这么霸道,玉醐只好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天井中,好风如水,漫过面颊,巴毅摸出那枚同心结的剑坠道:“既然上官公子无意悔婚,这物事,你收回去吧。”
玉醐稍作迟疑,伸手接过剑坠。
巴毅的手却僵硬的停在半空。
正文 165章 男女搭配
接连的几场大雨,使得青龙河水位暴涨,眼看就要漫过河堤,如是,便会发生去年的一幕,冲毁良田百姓流离失所。
谁也没料到今年的雨季来的这样早,虽然浚深加宽了河道,又清除了河底积淤的障碍,可是仍旧有一段未完工,也因此而使得上游几处快要决口,更因大雨不得不停了工,所有的河工都窝在岸边的营地,或是吃喝或是闲聊或是睡觉,个个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独独玉耕儒,倚窗听雨,愁眉不展。
突然身后一阵骚动,玉耕儒回头去看,营房的门开了,一人裹着风雨走进,河工们立刻都安静下来。
是上官彧。
河工们异口同声:“大人!”
上官彧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终于发现窗边的玉耕儒,赶上前道:“请玉大人往本官的营房一叙。”
玉耕儒作礼道:“而今我是罪人,大人切不可如此相称,大人有事使人来唤便可,这老大的雨,何必亲自来呢。”
上官彧微微一笑,或许觉着自己登门诚意大,侧身相请,玉耕儒便随他走了出去。
后面的河工一片哗然,这个成日闷声不响的家伙,原来同协领大人有渊源。
外头风雨大作,长随润墨高举着伞遮在身穿油衣的上官彧头顶,上官彧看了眼玉耕儒,随手一指,润墨会意,立即将伞遮住了玉耕儒,苦于风大,几次把伞吹偏,艰难跋涉到了上官彧在营地的办公之处,进了营帐时,玉耕儒身上已经湿的七七八八。
上官彧又让润墨取了干爽的手巾来给玉耕儒擦脸,又喊人翻出个搁置的火盆子,还有些剩炭,点燃了,请玉耕儒往火边取暖,一壁烘衣裳。
上官彧的热情让玉耕儒有些不安,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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