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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论皇后的养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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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曾经,李承珏也怀疑过,怀疑过太子的宠信,太子对他并不如何亲近,仿佛他之于太子与东宫那些内侍宫娥并无区别。
只是殿下生性清冷,对人对事皆是如此,这世上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哪怕是圣人皇后,也不见殿下亲近。
李承珏已经算尤为特殊。
虽然殿下对他并不亲近,但却允许他跟在身旁,成为唯一的伴读,还对他诸多赏赐。若他有所求,只要是无关原则,殿下几乎是有求必应。
久而久之,他就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了,加上外面人的奉承讨好,他就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变的有点飘,真以为自己多么厉害呢。
如今被一棒子打下,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可笑得很。
殿下根本不在意他的情绪,不在意他会不会震惊,失落或者接受不了事实,就这样直截了当不加一点掩饰地告诉他真相。
或许他应该庆幸,庆幸自己对殿下有用,有机会接近殿下,不必像外头其他人那般,为了接近殿下绞尽脑汁,却求告无门。
可是……李承珏胸口一堵,脸色泛白,撑在书案上的双手青筋毕露,整个人又是难受,又是窘迫。
往日他有多么得意,今日就有多么难堪。
他抬头,艰难地看了乘风破浪一眼,他们是不是也在背后嘲笑他,笑他不自量力,笑他不知几斤几两。
一瞬间,李承珏只觉尴尬至极,他恼羞成怒,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推下去,指着二人厉声:“滚,给我滚!”
第32章 奉承
李萱一路飞回房间,两侧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国公府的丫头就是警醒,饶是她像个小炮仗一般,速度如此快,她们也总能抢在她前头将帘子打开,将路上的障碍挪开,让她一路顺畅,还能在她进室内之前,在桌上倒一碗温凉的茶。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淡黄立刻拿了帕子过来给她擦汗,二等丫头新雪、新雨等相继捧了衣服鞋袜等过来。
侍候她换了宽松的家常衣服,家常软鞋,又把头上绑的两个小苞苞散开,按摩了一刻钟头皮,李萱才彻底松了口气。
还是家里舒服啊。
新雪将李萱换下的衣服拿出去,发现襦裙两侧开了口子,忙唤了新雨过来,让她补上。府里是有针线房的,但一般是制作新衣,像是主子的里衣亵衣之类都要贴身侍女自己缝,外袍等裂开也要自己补。
若是拿到针线房,里头人多嘴杂,万一走漏了消息,说是五娘子襦裙裂开个大口子,不知道有多少猜笃想象,编排多少瞎话。
新雨拿过襦裙瞧了眼,咦了一声。
“怎么了?”新雪忙探过头来,她正在检查李萱的贴身物品,荷包、绣帕、香囊、玉佩……等,一件都不能少,连荷包里有什么都要看一遍。
这是谨慎,像是公爵府这等人家的小娘子贴身的物品都是有印记的,坏了不怕,就怕丢了,若是被歹人捡了去,会影响娘子声誉。
新雨拿着襦裙指给新雪瞧:“你看,这口子撕裂得多整齐,一定是大力瞬间掼开,这布料和针线都是鼎鼎结实的,寻常成年男子都挣不开,也不知娘子是怎么扯开的。”
“嘘!”新雪赶紧捂住新雨的嘴,拿眼睛瞪她,“嘴上没个把门的,主子也敢编排,小心让人听了去,你被罚了我管不着,可千万别连累我。”
新雨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吓得眼睛一眨一眨,连道:“好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可别不管我。”
“行了。”新雪嗔她一眼,“赶紧干活吧。”
新雨笑弯了眼睛,她年纪小,性子活一些,这些年又一直钻研针线,因而还有些呆,所以心里不留事。
眨眼间就把这茬忘过去了,转而开始研究怎么缝补衣裳,她就爱这个,一碰到针线上的事两眼直放光。
新雪新雨新平新安这四个丫头是老夫人身边的赵嬷嬷亲自给李萱挑的,个顶个得出类拔萃,培养个几年在主子身边长长见识,都是一等丫头的苗子。
府上都知道五郎君是老夫人所出,幼子都是心头肉,这趟回京师又是高升,而且六少君在太子身边做伴读,备受宠信,谁心里没有一杆秤,私下里都紧巴着五房。
送过来挑选的这批小丫头都是资质最好的,赵嬷嬷眼睛又厉,就都留在五房了。
冯氏之所以没像前世那般逼着李萱用功读书,一方面有被李萱可能痴傻吓到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与前世不可同日而语。
夫君高升,儿子争气,她根本就不需要女儿去给她争脸面。
连妯娌间的酸言酸语都比前世少了不少。
而她前世是个什么情况呢?
夫君在青州任别驾,十几年没挪地方,好不容易回到京师,又连降几级,儿女都不出众,婆婆怨她将儿子拐走十几年。
妯娌间相互攀比,无论是家世、自身能力,还是夫君、儿女,她样样不如人。
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不甚聪慧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保持心态平衡。
都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日子是过自己的,可却不知说的容易做到难。
每当妯娌间小聚说话,其他人谈到未出阁做女儿的时光,或者说起娘家出色的子弟,冯氏都如坐针毡,深怕她们问到她头上,连她们目光扫过来,她都心脏一缩。
根本做不到淡定从容。
新雨聪慧想到一个好方法缝补裂开的襦裙,只是料子五房不缺,上次殿下送来不少,都进了娘子的小库房,但绣线却稀缺。
她皱皱小鼻子,为难地看向新雪:“姐姐,没有绣线。”
新雪根本没当回事,头都不抬:“去针线房要。”
“行吗?”新雨迟疑,她在针线房待过,珍稀贵重的布料和绣线都是有定例的,若是浪费了绣线布料,可是要挨打呢。
而且,别说是她们不敢浪费了,主子们过来索取针线布料,针线房说不给就不给。
每个主子都有定例,用完就没了,若是想要,得用钱买。
见新雨迟疑,新雪还有点不解,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禁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头:“我的傻丫头,你以为五娘子是随便哪个主子呢?你都不用亲自过去,直接派人到针线房说一声,她们准保立刻送来,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新雨瞪圆了眼睛,一副惊叹模样。
逗得新雪越发开怀,不过只笑了一会,她很快正色起来,语气严肃:“这就是跟着有前途又受宠的主子的好处了,人人都巴结着,做什么都方便顺手。
若是跟个没前途的主子,别说额外要了,就是自身份例都要被克扣,真是步步难,步步坎。有些时候,还真不是咱们做奴婢的捧高踩低,削尖了脑袋往有前途的主子身边凑,实在是侍候没前途的主子太烦心,生不起这份闲气。”
新雪是家生子,她娘亲就伺候过一个不受宠的姨娘,真是步步维艰。要点热水费劲,要饭菜费劲,要点什么都费劲,连院子里洒扫的婆子都惫懒,不过是说了两句,人家立刻就撂挑子,人跑得没影。
姨娘头痛说想要看大夫,让娘亲去请。
娘亲不过是个丫鬟,哪里请得到大夫,只能去求主母,在门口跪了几个时辰才勉强见到主母的面,还要被主母身边的婆子训斥打扰主母午睡。
瞧,不受宠就是这个样子。
李萱喝了一晚茶润润喉才去李崇福冯氏那里用午膳。
李承珏这几日一直闭门思过,每日只用一餐,所以不用管他。
到了正屋,膳已经摆好了,李崇福和冯氏也坐好。
李萱走到食案前,扫了一眼,夸张道:“哇,都是我爱吃的。”
冯氏被逗笑了,嗔她一眼:“我真是不知道你不爱吃什么。”
李萱嘻嘻笑,跪坐在食案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她食量一向大,每日运动量大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一连用了三碗米饭,喝了一晚汤才勉强算个八分饱。
吃饭时因为李萱吃得太香甜,李崇福和冯氏受到感染,胃口大开,多用了半碗米饭。
吃饱了,擦擦嘴,李萱眨巴着萌萌大眼,乖宝宝似的看着李崇福和冯氏,她早就察觉到二人有话要对她说了,只是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一切等吃饱再说。
见女儿目不转睛地看过来,李崇福和冯氏对视一眼,眼神里带着紧张。
犹豫了一会,冯氏开口道:“听说萱萱今日在学上与同窗玩了投壶?”
李萱点点头。
冯氏的心依然提着,继续道:“萱萱过来。”她招了招手,将李萱拉到怀里,搂着她,语气异常温柔,“娘跟你说,这人啊太出色,就会被人嫉妒,所以萱萱不用怕,她们那般是在嫉妒你。这世上志同道合的人多了,人与人之间讲究的是缘分,合得来就相处,合不来就远离。”
李萱挑着眉头,漂亮的桃花眼圆睁,她听得有点懵,娘亲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没有和同窗相处不来啊,她觉得相处得挺好的。
冯氏感觉到李萱没有颓然失落等情绪,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不过还是道:“萱萱不要怕,以后谁要是欺负你,就回来告诉娘。另外,你要喜欢投壶的话,咱们天天玩。”
李萱捧着小手,笑得像只小猫,糯糯的黏黏的,她开心地往冯氏怀里蹭了蹭,说着孩子话:“娘亲放心,没人敢欺负我的。”太子殿下不是刚差了人给六哥送东西,谁敢在这个时候惹他们家人啊。
脑子锈掉了么!
小女儿白嫩可爱的样子看得冯氏心里软软的,忍不住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
李崇福眼巴巴地看着,眼馋极了,他也想亲。
冯氏一个眼刀扫过去:“萱萱都大了。”
李崇福立刻道:“还小呢,还小呢。”
“你下午不是要去官署么?别总翘班,你得给萱萱挣前程呢。”冯氏柳眉倒竖,直接开始撵人。
李崇福这才想起来,他还在翘班呢,赶紧收拾收拾,带上随扈一路往外跑,跑几步还要回头,他舍不得女儿啊!
等李崇福走了,冯氏摸摸李萱软软的头发,温声道:“如果萱萱不开心,不喜欢上学,下午就不用去了,娘去和老夫人说。至于前程,就让你爹去挣。”
李萱内流满面,娘亲啊,您这样会把她宠坏的。
跟冯氏黏糊了一会,李萱出去散步,冯氏出去理事,这一大家子刚回京,好多事要做呢。今生不比前世,夫君是从四品宗正寺少卿,儿子是太子伴读,冯氏身价倍涨,每日收到的帖子得论斤称。
老夫人不放心她单独出门,正让赵嬷嬷紧急培训她呢。
李萱打算去院子转转,消消食,然后回去午睡。这是她在九娘那养成的习惯,每日中午都要小憩片刻。
这会正是秋季,还是正午,热气重,碧桥担心李萱被烈阳灼到,就说后院有一架葡萄,正好能遮热气,还有葡萄的清香,可以去下面走走。
五房的院子很大,后头还连着一片园子,碧桥说的葡萄架正在园子里。
“也好。”李萱点点头,决定去瞧瞧。
李萱以为碧桥说的一架葡萄会很大,结果过去一瞧,非但不大,反而算是小巧了,方方正正,能有两个堂屋那般大。两边挨着墙,两边开着口,看着脆生生的,一串串的葡萄也可爱。
只看了一眼,李萱就喜欢上了这里,沿着走了一圈,立刻吩咐人要在这里设个吊床,她午睡就在这里歇了。
难得娘子有兴致,而且今个天好,也没有风,碧桥也就没多劝,随口吩咐下去。不过片刻就有管事的过来,带齐了人手和装备,完全没有打扰到李萱的心情,动作利落又安静的将吊床安好。
吊床是淡紫色的,和葡萄一个颜色,高度也正合李萱的身高,上面铺了厚厚的的蚕丝被,被面是冰丝,躺上去又软又凉爽,舒服得李萱都想哼两声了。
管事的安完吊床带人离开的时候,刚好被同样出来散步消食的李珍李珠看到。李珠好奇地瞅了一眼,对李珍道:“好像是管内院简单休整的刘嬷嬷,什么事能劳动她啊,让底下人做不就行了。”
李珍挑挑眼皮,冷笑:”说不定在奉承哪位,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没一会,小丫头就回来复命:”回大娘子,是五娘子要在葡萄架下头安个吊床,刘嬷嬷亲自带了人过去。“
闻言,李珍撇了撇嘴,差点把手上的帕子扯碎,平日里让这起子奴才做点什么,比指使乌龟都费劲,这些奴才都是家生子,一个个看着不起眼,后台都硬着呢,连母亲想要做什么,都要寻思半晌。
这会她们居然上赶着去巴结李萱。
第33章 关联
李萱对这个吊床实在太喜欢了,坐在上头像是荡秋千一般,晃悠了好几下。然后才躺上去,滚了几圈抱着香软的被子,枕着柔软的枕头,香甜入睡。
她这头刚闭上眼睛,碧桥立刻提心吊胆地吩咐人去周围守着,别突然过来什么人,惊到娘子。还亲自出去观察了半晌风向,发现是真的没风才彻底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一直让人在外头盯着,一旦起风立刻回报。
李萱足睡了两刻钟才幽幽转醒,碧桥怕她这样走回去吹了风,就让人围了帘子在葡萄架下头梳洗。
碧色纱帐一围,小小的葡萄架自成天地,侍女们井井有条,相继捧了水盆、细葛巾、香膏、梳子过来,动作有序地服侍她净面梳发。
这一切看着繁琐,但因为碧桥指挥有条,不过短短一刻钟,李萱就梳洗完毕,只差回房换衣服鞋袜。
经过一刻钟的梳洗,李萱算是彻底清醒,这个时候出去也不怕风吹了,就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回到房间。
房间内,侍女早将衣服准备好,同样是大红色,和她上午那件颜色相近,只是绣样稍有差别。
她一边由着碧桥服侍她换衣服,一边发呆。
倒不是她在思量什么事,而是午睡之后,人本能地会有些懵,总感觉睡不醒似的,想要一直睡下去,以往她很抗拒这种状态,总是奋力使自己清醒过来,后来就顺其自然了。
懵着吧,反正也就懵一会,让身体自然慢慢的缓缓的逐渐清醒。
这时,服侍她穿鞋的新安突然说起一件事:“娘子,方才刘嬷嬷遣了人过来,说是在园子里遇见了大娘子和二娘子。”
李萱一开始没听明白,缓了一会才意识到新安话里的暗示。
这些年她一直在九娘身边,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学习学习,动得脑子心思都是正事,无暇想那些弯弯绕,环境简单,心境也跟着单纯。
如今回到国公府,高门大户,主子下人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这人心啊,也就复杂了。
李珍平日里为人看着清傲,实则内里偏激好妒,今天遇见刘嬷嬷等人,肯定会派人去打听,若是打听到刘嬷嬷过来给她安吊床,内心定然又气又妒,少不得要跟她置一翻气。
新安突然提起这个,就是为了提醒她下午的时候,远着点李珍,省得无故生闲气,还不知缘由。
说实话,李萱倒不会生这种无聊闲气,但她对新安提醒自己一事十分感兴趣。
呦呵,无论是刘嬷嬷有心卖好,还是新安凭着自己人脉出去打听到此事,这些前世都没有发生过。
如今想来,她前世真是活得糊涂,其实有些事情就在若隐若现之间,稍微用点心就能察觉出来,别看这些只是微末小事,但小事才最能影响形势。
李萱觉得新安很有意思,她身边这四个二等丫头,新雪是头,稳重懂事,算是碧桥的副手;新雨年纪最小,性子也简单,却于针线上极有天赋;新平生就一双巧手,平时的上妆梳发都由她服侍;只有新安不声不语,看着沉默寡言,既不争先,也不上进,仿佛游离在外。
却没想到居然会有一颗如此玲珑心肝,思量如此之细。
李萱来了兴致,鼓励地看向新安。
新安显然是有意表现自己的,见李萱爱听,便将自己的关系网简单说了说:“奴婢娘家嫂子有个妹妹,正在刘嬷嬷手底下当差,我们年岁差不多,脾性也相投。
大娘子派人打听时,她正好瞧见,就告诉了刘嬷嬷,刘嬷嬷说不是大事,她是正常办差,大娘子是好奇打听,不过到底是涉及到五娘子,就让她顺便过来说一嘴。
她想着奴婢正在娘子身边服侍,就将此事告给了奴婢。”
啧啧啧!
听完后,李萱内心不禁感叹,都是能人啊!
如此一件小事,居然能在心里调转几个来回,将其产生的影响看得清清楚楚,还能顺便卖个好。
换完了衣裳,李萱对着穿衣镜转了一圈,很满意镜子里面甜美的小人。往外间走时,见新安还低着头站在一旁,明显一副忐忑模样。她站定脚步,随手指了食案前一盘新做的糕点,口中道:“这盘糕点做的还不错,你拿去和你嫂子的妹妹分了吧。”
闻言,新安面色一松,感激涕零地下去了。
剩下李萱一人站在室内摸着下巴沉思。
她想起方才安吊床一事,前世那会她也喜欢这架葡萄,心里总想着在下头安架吊床,却总不能成。
因为她不敢对母亲说。
对于前世她的而言,在葡萄架下头安架吊床是件了不得的大事,首先得母亲同意,其实得跟祖母说一声,最后还要考虑能不能安,适不适合安。
安了之后,其他姐妹会不会觉得她多事?长辈们会不会对她不喜啊?
想得太多什么也做不成。
不过前世固然有她性格胆怯的原因,可即便她胆大,真敢要求,最后也不一定能成,若是长辈不开口,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指使得动那些精明的管事。
单单是一个拖字,就能把此事拖黄。
而现在,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刘嬷嬷立刻就亲自带人过来。
不得不说,她拐弯抹角地借了萧瑾的光。
他看着仿佛离她很远,但却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包括对父亲,对母亲,对兄长的影响。
从这个意义上讲,她应该是感激他的。
意识到这点,李萱内心有点小复杂。
他是想要报恩么?
其实根本没必要啊,他是君,她是臣,她为他而本就死理所应当,哪里需要还呢。
如果是重生前,她可能还会有点小情小怨,觉得他对她不公,一直冷落她。但现在她已经想开了,这世上之事,唯独感情不能强求,他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所以,他们之间谁也不欠谁,根本就互不相欠。
他不喜欢她是个事实。
她救他是因为君臣之义。
他们都跟随了自己的心。
想了一会,李萱觉得萧瑾的心思太复杂,还是不要乱猜了,反正今生他们基本不会有交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最好早点定亲,皇宫那种地方,真是去一次后悔一辈子,她说什么都不会进去了。
跟冯氏告别,李萱带着碧桥去学园,学园里有一片海棠,开得正好,她路过时刚巧碰见云晨,她正一个人仰着头盯着一丛海棠瞧得认真,连她过来都没发现。
李萱走过去,左右瞧了瞧,奇怪:“云姐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侍女呢。
“嘘!”云晨突然转过头,食指竖起放在嘴边,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有点孩子气,跟上午时的温柔娴静完全不同。她抬手指了指上头,示意李萱:“你看,那有一朵好大的海棠花。”
李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一朵大得异常的花朵,比其他海棠花朵要大出一倍,粉嘟嘟的异常好看。
两个小女孩挨在一块,肩并着肩,踮着脚,瞪大着眼睛,稀奇地看着那朵海棠花。
身后的碧桥忍不住悄悄掩唇偷笑,到底还是孩子呢,丁点大的不同也能引起一番惊叹。
云晨还记得李萱刚才的问话,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帕子,羞涩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她们都以为我在午睡呢。”说到这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神情得意,仿若偷了惺的小猫一般。
然后用肩膀撞了下李萱,状若威胁地瞪着眼睛:“你可得给我保密啊,不许说出去。”说完,她就嗖地转身跑了,像是一阵风。
留下李萱一人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碧桥走到李萱身边,感叹:“云娘子平日看着稳重端方,想不到也有这么孩子气的地方。”
李萱指尖点了点下颌没说话,到底是真孩子气还是假孩子气,她这个伪小孩还是分得清的。
这会太阳正大,虽然有树影,但还是有点热,李萱在树下站了一会,就往学堂里去了。
进屋时,里头已经有几个小娘子早到,正歪在侧间里的软榻上说话,这个年纪的小娘子聚在一块聊的无非是昨日的功课太难了,没听懂,或者说你这件衣服上的绣样真好看,还有一些同窗间的闲话。
她们说的正热闹,见李萱进来,声音立刻低下去,生硬地转了话题,磕磕绊绊说起耳珰来。
哼,李萱心道,丫丫的,姐姐耳朵灵着呢,你们背后议论我,我可是都听到了。
几人议论的声音很小,猜想李萱应该是没听到,不过背后议论人,被当事人撞个正着,还是有些心虚滴。
几人很快就散了,纷纷跑到书案前假装用功。
李萱也走到书案前,扫了一眼那几个刚才议论她的小娘子。她们手中都拿着书,实则谁也没看进去,甚至还在偷瞄李萱,见她视线扫过来,立刻心虚地低了头,露出一个个小鹌鹑似的脑瓜顶。
看到这,李萱差点笑出声,哎呀,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她虽然心态放松,有越活越小的趋势,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孩,此刻看着真正的小孩,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瞧这才是真正的孩子呢,刚才云晨伪装出来的孩子气,看得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不过,人家努力扮天真讨好她,站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半天,这份心她还是要领的。而且云晨这种识时务的女子,与她交好也没坏处。
前世里她许多事都记不太清,后来困在皇宫,消息一点都不灵通。但还是依稀记得云晨,这是个聪慧出众且识时务的女子,似乎是许给了宁王世子,之后投靠了萧诚。
第34章 丹青
下午第一堂课是华娘子的丹青课,侍女早将笔墨纸砚摆好,李萱跪坐在书案前,伸手捏起一支笔,只觉手生得很,她原本便不擅画,重生之后又好多年不画,如今拿起画笔总觉得别扭,哪里都不如意。
她右手捏着画笔,左手拂着衣袖,抬手沾了沾墨,然后在雪白的宣纸上一摁……吧唧,一颗大墨点子出现在雪白的宣纸上,异常突兀。
哎呀,手重了——
李萱赶紧抬笔,左手正在扯着右袖,顺势探过去,挠了挠右边脑门。
好尴尬啊!
她悄悄转了转眼珠,发现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
这会先生没来,她是新生,本就乍眼,还是第一个拿起笔的,定然会吸引众人好奇的目光,想好好观测观测她到底处在何种水平。
而且,因为上午她装、逼太过,这会众人都对她抱有很高的期望值。
所以,这个是时候,她是绝壁不能丢人的。
哎呀,怎么办?
李萱左手还贴在右脑门,有点捉急,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她太清楚了,前世垫底,今生十年没拿画笔了,能画出个什么玩意啊!
紧张得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有心想放弃,但前头的逼格装得太足,如今若是掉链子,太丢丑。
思索了半晌,李萱决定把这个逼装下去。
她淡定地将笔放在紫檀乌木笔搁上,也不理睬众人探究的视线,先是拿过小几上茶盏喝了一碗温茶,然后慢条斯理地挽袖子,将整个人酝酿得极其有范。
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她吸引过去,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她每一个动作,想要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想到她上午惊艳世人的投壶,这会大家全都忍不住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期待着下一场惊艳。
两个小迷妹双目湛红,双手紧攥,差点要惊叫出声。
她们听说过,这世上有擅绘者,可以根据白纸上随意溅到的墨点,勾勒挑线,将原本不成样子,乱七八糟的墨点变成一副浑然天成的佳作。
这种人不仅要有扎实的笔力,更要有无穷的想象力。
难道……难道……萱娘也是擅绘者?
就在众人各色猜测中,李萱终于挽好了袖子,再次拿起笔,蘸了蘸墨,在宣纸上接连甩了几个大墨点子。然后手臂一挥,大开大合地在纸上挥毫起来,唰唰唰,运笔快速,毫不思索,咔咔几下,在众人还眼神缭乱间,她已经画完停笔。
众人被她这神一般的速度惊呆了,有后头看不见的小娘子,顾不得仪态,直接跑过来,想要凑近瞧瞧。
没一会,李萱身边已经左三层又三层围了一圈。
大家一齐盯着几乎是一片黑的宣纸发呆。
(¬_¬)
谁能告诉她们,这到底画了什么玩意?
李元盯着糊成一片的宣纸发呆,好一会才艰难抬头,看向李萱,支吾道:“五妹妹,你这、这画的是什么?”
“三姐姐看不出来么?”李萱微挑着眉,做出惊讶状,似乎很不可思议。
众女心头顿时一紧,心虚了一瞬瞬,之后故作镇定,又低头继续盯着。
这就有点像皇帝的新装,仿佛谁要是看不出李萱画的是什么,就不懂画一样。虽然大家都看不出毛,但还是硬低着脖子欣赏,恨不得将糊成一片的墨纸看出花来,甚至要做出赞叹的表情。
哇~
唔~
天啊~
其中一个十岁左右长得分外可爱的小娘子没控制好音量,声音大了一点,有些突兀。李萱的目光立刻落到她身上:“刘娘子可看出来了?”
她目光带着惊喜,带着期待。
呜呜,被点名了!
刘娘子圆溜溜的,年纪小,性子也单纯,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被李萱以及众人的视线一压迫,差点哭出来!
她赶紧将眼泪憋住,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墨纸,待那股泪意别回去,才结结巴巴道:“萱姐姐画、画的是黑夜么?”
“圆圆真聪明,居然看出来了。”李萱惊喜万分,一把抓住刘圆的手,目光赞赏。
居然对了!
刘圆有些懵,其他人则是同时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看出来。
既然知道李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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