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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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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兰彤抿唇笑。
  说笑两句,两人的关系便近了一分,陆夷光看出她的不安,遂自然而然地带着她走,一边闲话,“丁香姑姑她们昨儿出发,大概什么时候能到扬州?”
  “他们走的是官道,顺利的话,大概半个月就能抵达。”夏兰彤回道。
  陆夷光摇着团扇,“最好丁香姑姑到的时候,阿盈姐姐已经痊愈,那她们就能一块回来了,路上也有个照应。”
  夏兰彤心头颤了颤,“长公主派了丁香姑姑前去探望阿姐,阿姐一高兴,说不准就不药而愈了。”
  陆夷光笑了一声,“那就再好不过了。”
  夏兰彤跟着笑。
  “阿萝来了。”李漱玉笑着招呼了一声,她眉目婉转韵致,犹如画中仕女。
  陆夷光亲亲热热地唤人,“大表姐。”又介绍身旁的夏兰彤,“这是夏家二姑娘,闺名兰彤。”
  夏家,闺秀里便有人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陆见深可是不少闺秀的意中人,偏偏就叫夏家大姑娘截了胡,好些人心里不是滋味。
  当年若非永淳公主痴缠不休,陆见深未必会这么快订婚,纵然夏兰盈在闺阁间薄有贤名,可夏家在京城只能说是中等人家,情根深种的贵女心气就不那么顺了。
  若是输给皇家娇客或者京城双珠那般的人物,倒是心服口服,可输给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还不如自己的人,不甘心啊。
  夏兰彤感觉到了,她若无其事地向李漱玉福了福,“安宁郡主。”
  李漱玉颔首一笑,“夏二姑娘不必多礼。”
  姑娘们互相看了看,推出一个人来问,“夏二姑娘,你大姐病情如何了?”
  “好些了,只是病来如山病去如抽丝,所以得养养,毕竟落下病根就不好了。”说话的是陆夷光,笑盈盈地看着她们,“我阿娘放心不下,还专程派人送滋补品去扬州帮着阿盈姐姐调理身子。”
  犹如被灌了一整壶山西老陈醋,差点酸得诸女眼泪流下来。
  陆夷光好笑,这群家伙,她大哥名花有主了好不好,想什么呢!
  李漱玉打圆场,“那么想来夏大姑娘不久就要回京了。”
  陆夷光笑眯眯点头,乐呵呵道,“我们去水榭那边吧,去的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
  水榭斗艺是荷花宴的固定节目,十年前庆王一时突发奇想,为了给他的宝贝大鹅们营造一个舒服的生存环境,他就造了一片接天莲叶无穷碧,阴差阳错成了京城一景,成就了荷花宴。
  独独赏花无聊,一群闲人就效仿先贤赋诗作词,慢慢的又加入了乐理丹青。这个时候,可以暂时抛开礼教,少男少女齐聚一堂各显身手,犹如孔雀开屏。
  若是拨得头筹,便能一战成名,名利双收。
  陆夷光就是在去年的荷花宴上情窦初开。提笔作赋的杜若,侧影如剪,神情专注,俊美无双,让人羡慕起桌上的宣纸来,她就这么没出息地沦陷了。
  李漱玉便道,“你们先去,我在这儿招呼客人。”还有不少人在园子里,她这个主人家哪能只顾着自己玩。
  众人便与她告别,移步水榭,路上还有人打趣陆夷光,“今年没了杜公子,只怕得少三分颜色。”约定俗成的规矩,未有婚约之人才能参与斗艺,你一有主的瞎掺和什么,准备招蜂引蝶吗?
  “岂止三分,起码五分。”有人戏谑。
  陆夷光含蓄一笑,假惺惺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你们莫慌,还会有好儿郎的。”
  “谁慌了,谁慌了。”
  “瞧她这嘚瑟样。”
  姑娘们不依要来挠陆夷光痒痒。
  陆夷光扭着身子躲,躲不过,可怜兮兮地求饶,“各位仙女姐姐绕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真仙女在那儿呢!”
  陆夷光趁机脱身,理了理衣衫方抬眼。
  灿若云霞的紫藤花树下,一行人袅袅而来,被簇拥在中央之人,洁若冰雪,清雅绝俗,恍若神仙妃子一般,可不正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双珠之一,谢存华。
  看方向也是要去水榭那边,想来谢存华待会儿是要下场斗艺的,这几年闺秀这边,每每她都是大出风头一个。
  谢家二娘不仅容色倾城,同样的才华横溢,还出身侯府,当真是名副其实的京城明珠。求娶之人都能手拉手连成圈把定远侯府围起来了。
  两边遥遥对上,各自礼貌地颔首示意了下。
  姑娘们的交际圈从来都不是随心所欲,而是与父兄在朝堂上的立场息息相关。
  她们这两拨人的长辈不巧算得上政敌,为了要不要开放互市这个老问题在朝堂上争得脸红脖子粗,金銮殿上抡着象牙笏板互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言不合就当着皇帝的面大打出手,绝对是大周朝一大特色。
  陆夷光摩了摩下巴,美人就是美人,看一眼就心情愉悦。怪不得那么多人上门求娶,哪怕冷清了些又如何,赏心悦目啊。她若是男子,也想娶回家日日夜夜瞅着养眼睛,可惜她是女儿身。
  正胡思乱想着,另一条岔道上走来四五名男子,陆夷光一眼就认出杜若,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谢存华一行与杜若等人在路口相遇,姑娘们屈膝一福,行了一个平辈礼,杜若等人也拱手还礼。
  除了杜若外,剩下男子目光情不自禁在谢存华身上稍做停歇,能如此近距离欣赏京城第一美人的机会,难能可贵。
  “各位姑娘也是要去水榭?”蓝色长袍的青年明知故问。
  谢存华微垂着眼睑。
  稍远处的陆夷光满意地点点头,瞧瞧那几个色欲熏心的家伙,眼睛都恨不得黏在谢存华身上,没出息,就他们这德行,谢存华看得上他们才怪。


第7章 
  杜若施了一礼,“长乐县主。”
  陆夷光矜持还礼,“杜公子。”
  杜若垂眸,撞进陆夷光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里面盈满了纯粹的欢喜,他非草木,岂能感觉不到其中情意。
  杜若移开视线,一时倒不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才道,“湖边游玩时,县主当心些。”
  陆夷光弯起眉眼,月牙一般,“我省的,多谢杜公子关怀。”
  她笑的样子格外讨喜,杜若不觉笑了下。
  “这么看着,长乐县主与杜公子当真般配。”男子翩翩如玉,女子娇俏甜美。
  谢存华收回目光,神色依旧淡淡的,彷佛没有听见。
  忽的,喧哗声入耳。
  八皇子和昭仁公主驾到。
  深宫无聊,昭仁公主哪肯错过这样的热闹,不想准备出发时被胞弟八皇子撞见了。一看昭仁公主穿着便服,八皇子就像一块小糖糕黏着昭仁公主不放。
  昭仁公主无法,只得带着他去找皇帝。
  小皇子撒娇耍赖一通,皇帝便开恩允他出宫玩半天,反正去的是庆王府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见八皇子和昭仁公主来了,众人纷纷上前拜见。
  昭仁公主笑,“各位不必拘礼,我们姐弟就是来凑个热闹,大家伙儿随意。”
  知道这位公主不喜前呼后拥,遂请过安,众人知趣地散开。
  陆夷光大惊小怪地看着八皇子,“你是不是躲在马车里偷跑出来的?”
  “才不是呢,”八皇子骄傲地挺起胸脯,“父皇让我出来的,父皇还让我在庆王叔家好好玩。”
  陆夷光戳戳他肉嘟嘟的脸颊,“那你肯定又哭又闹了。”
  八皇子哼了一声,“我才没有哭,我是堂堂男子汉,又不是你们姑娘家,动不动就掉眼泪。”
  陆夷光大乐,“也不知道是谁掉牙齿的时候,哭得天崩地裂,都快把玉芙宫淹了。”玉芙宫便是八皇子和昭仁公主之母德妃的宫殿。
  八皇子大窘,跺脚,“阿萝表姐真坏,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别介,阿萝表姐送你一顶荷叶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把人逗急了,陆夷光换了个脸来哄。
  八皇子转过脸来,好奇,“荷叶帽?”
  昭仁公主不忍直视的看着傻弟弟,能不能更好哄一点。
  陆夷光胳膊一伸,摘了一片荷叶,左折右折,茎秆从中穿过,一顶济公帽就成了。
  八皇子瞪圆了眼睛。
  陆夷光招手让他过来,给他戴上,“大小刚刚好,”旋即感叹,“我们小殿下真俊俏。”
  八皇子摸摸头上的帽子,喜得咧嘴笑,向昭仁公主炫耀,“姐姐,你看。”
  昭仁公主的表情一言难尽。
  陆夷光纳闷地看着她。
  昭仁公主,“你这技术倒是不错。”
  陆夷光故作谦虚,“勉勉强强。”她跟一个小丫鬟学来的。
  “就是这颜色吧。”昭仁公主欲言又止。
  “颜色怎么了?”陆夷光奇怪。
  昭仁公主,“荷叶什么颜色的?”
  陆夷光,“……”再也无法直视这顶帽子了怎么办?
  陆夷光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半截茎秆扔向昭仁公主,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
  “荷叶是绿色的,阿萝表姐连这个都不知道,真笨。”八皇子得意洋洋地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呵呵哒。
  八皇子喜滋滋地对昭仁公主说,“姐姐,我不想在这儿玩。”
  “那你自己去玩吧,注意安全。”昭仁公主只留了一个宫女,把其他宫人都派给八皇子。
  “知道啦。”八皇子蹦蹦跳跳地顶着荷叶帽离开。
  昭仁公主睨着陆夷光,“我怎么瞧着你不大高兴啊。不该啊,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你和你家杜公子说笑,不该心花怒放的吗?”
  陆夷光叹气又叹气,“我发现我跟他好像没话说。”客套寒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稀罕,你这小话痨都没话说了。”昭仁公主戏谑。
  陆夷光不高兴地白她一眼,“你才话痨呢。”
  “这可不是我说,是南康姑姑说的。”两三岁的时候陆夷光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对着下衙回来的陆徵滔滔不绝地汇报今天自己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学了什么。发展到后来,她能对着一个玩具一棵树一株花聊天,聊到自己把自己气得跳脚。
  “瞎说。”陆夷光拒绝承认事实。
  昭仁公主笑,“你们就是互相了解的少,不了解哪来的话题可聊。”
  陆夷光也是这么觉得,可还是有些说不上的失落。不过她情绪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个莲蓬下肚,就把这事团起来抛在脑后,兴致勃勃地和昭仁公主开始讨论,今年谁会大放异彩。
  昭仁公主倚在美人靠上,望着水廊里争奇斗艳的各色闺秀,“左右还是那几个呗,好几年没出黑马了。”她忽然咦了一声,“什么时候李莹玉和谢存华这般好了。”
  剥着莲蓬的陆夷光头也不抬,“她惯来长袖善舞。”
  李莹玉是庆王府庶出的二姑娘,不过她虽为庶女底气却很足,李莹玉生母金侧妃是庆太妃外甥女,至于金侧妃怎么从表妹成了侧妃,那就是一笔风流账了。
  金侧妃膝下三子一女,长子李恪还是庶长子,而庆王妃独子李憬,年仅八岁,偏还体弱多病。因李憬未满十岁,尚不能请封世子,故而庆王府至今还未立世子。
  庆王府这王爵最后花落谁家充满变数,因此李莹玉身份也水涨船高。她能言善道,与各方闺秀交情都不错。
  昭仁公主一笑,“倒也是。”话音刚落,就听见噗通的落水声。
  惊得陆夷光猛然抬起头,只见谢存华在水中沉浮。这时候噗通噗通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好几个男子主动跳入湖中。
  陆夷光手抖了抖,指间莲子掉在美人靠上,又滴溜溜地掉进湖里。
  昭仁公主倏尔沉了脸,连忙转头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绷着脸,直愣愣地看着杜若奋力游向谢存华。
  水中的谢存华剧烈挣扎,双手乱挥,胡乱间抓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死死拉住不放。
  下水救人的王府婆子被带着往下沉,一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手忙脚乱地开始挣扎。
  窒息的痛苦令谢存华眼前发黑,手脚渐渐发软,忽然之间,腰间背一双手牢牢扣住。被举出水面的谢存华大口大口地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
  另一个婆子出现在谢存华背后,一只手穿过她腋下,拖着人往岸上游。
  死里逃生的谢存华恍惚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浮出水面的杜若挡住了一名想靠近的男子,对方讪讪一笑,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另一个方向游向岸边。
  “快去请府医,你去拿披风,”李漱玉急声吩咐,“都围起来,围起来,烦请各位公子回避。”
  李漱玉指挥人丫鬟婆子围成一个圈将衣衫湿透剧烈咳嗽的谢存华护在正中央,夏日衣衫薄,浸了水全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然而饶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湿了身子,谢存华闺誉依然会受损,人在他们府里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他们如何向定远侯交代。
  李漱玉心乱如麻,强自镇定着蹲下去,扶着谢存华的背轻声询问,“谢姑娘,你怎么样?”
  “都怪我,都怪我。”太常氏少卿之女胡清雅失声痛哭,她不知怎么地崴了下,就把旁边的谢存华撞进了湖里。
  平缓下来的谢存华惨白着脸偎依在丫鬟怀里,脑子里一片混沌。
  庆王府大公子李恪朝众人拱了拱手,“还请各位公子暂且离开此地。”又向杜若等四名下水救人的青年抬手一拱,语气诚挚,“多谢诸位见义勇为,请随在下前去梳洗更衣。”
  不管这四个人是真的急公好义还是想趁火打劫,必须得当做见义勇为的好人处理。
  只是李恪心里自有一把秤,其余三人都是谢存华裙下之臣,尤其是张烨痴迷谢存华多年,都快走火入魔了,眼见着婆子已经救起谢存华,还想去掺和一脚,到时候有了肌肤之亲,可就掰扯不清了。
  倒是杜若的心思,李恪吃不准,杜若素有君子之名,然而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合该知道避嫌。
  湿淋淋的杜若泰然还礼,“有劳大公子。”
  李恪一笑,“是我该谢你们。”说着他抬手一引,示意众人随他离去。
  陆夷光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从始至终杜若都没往她这个方向看一眼。
  昭仁公主不放心地握着她的手,入手冰凉。
  迎着她担忧的视线,陆夷光扯了下嘴角,“杜公子乃大雅君子,岂能见死不救。”
  昭仁公主想说,王府婆子都下水了,用得着他英雄救美吗?然到底不忍心开口。
  陆夷光挺直了脊背,她知道很多人都在悄悄关注她,她们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做梦!
  陆夷光咬紧了后槽牙,维持着淡然的表情。
  披风和软轿来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谢存华被扶上软轿抬走,跟她交好的闺秀也跟着离开,窃窃私语声在各个角落里响起。


第8章 
  谢存华身体无恙,然而闻讯赶来的定远侯夫人却是如丧考妣。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落水,要不了多久,流言蜚语就能满天飞。她的女儿才貌双绝,不知招了多少人嫉妒,那群小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中伤的机会,岂能不添油加醋的编排。一想外头指不定传成什么样了,定远侯夫人一颗心生生揪成一团。
  庆王妃歉然,“照顾不周,实在是对不住。”虽然是个意外,可到底是在他们府上发生。
  “此话当真!”一旁的胡夫人声音骤然高亢,引得屋内众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哭得满脸通红的胡清雅瑟缩了下。
  胡夫人搂着女儿,安抚地摩着她的后背,“莫怕,娘在这,你慢慢说。”
  胡清雅吸了吸鼻子,“我被人绊了一下。”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呼吸可闻,便是惊魂未定的谢存华都豁然抬首看了过来。
  胡清雅急地直掉眼泪,“姨母,表姐,你们相信我。”定远侯夫人与胡夫人是姑表姐妹。
  “我不是在推脱责任,我是真的想起来有人绊了我一下。”之前她吓坏了,满脑子都是自己害了谢表姐,直到母亲来了,她有了主心骨,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
  “是谁?”定远侯夫人脸色一变,若是单纯的意外,那他们只能自认倒霉,可倘若人为,定远侯夫人咬紧牙关,他们定远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不知道。”胡清雅无助摇头,她只知道自己被绊了一下,但是并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对方是否故意。
  胡清雅慌乱地问留在屋子里没有离开的小姐妹,“你们有没有看见?”
  姑娘们面面相觑,摇头,看着胡清雅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人觉得胡清雅这是想祸水东引。
  胡清雅眼泪流得更凶,“真的有人绊了我,真的!”
  定远侯夫人目光逡巡一圈,隐含审视,一圈下来并未发现异样。假设真是有人故意,是这人城府太深,还是此人并不在此?
  定远侯夫人心念电转,在场诸女都是名门贵女,不可能一个一个问过去,谢家还没这么大的脸面。
  这会儿就已经有姑娘面露羞愤之色,无凭无据再纠缠下去,只会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定远侯夫人压下满腹不甘,“出此意外,也非人愿,幸而存华并无大碍,”说着,她对庆王妃道,“王妃见谅,我儿受了惊吓,我等便先告辞。”
  庆王妃忙道,“夫人言重了,是我们王府招待不周。”
  寒暄两句,定远侯带着女儿告辞,胡夫人母女也跟上,她们哪还有心思赏荷。
  庆王妃亲自送她们上了马车,回头看着跟着她出来送客的李漱玉和李莹玉,微眯了下眼,“回去吧。”
  马车里,胡清雅忍不住又哭起来,“姨母,表姐,你们相信我,真的有人绊了我一下。”
  定远侯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姨母信你,你仔细想想身边都有哪些人。”又怜惜地抚了抚谢存华苍白的脸,“存华,你也好好想想。”她又把二女身边的丫鬟叫进来,令她们回忆可有不妥之处。
  谢存华和胡清雅记性不错,将事发时的站位复原了个七七八八,都是常来常往的闺秀,没有哪个与姐妹俩有龌龊,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定远侯夫人一筹莫展,如此一来,女儿落水就只能当做意外来处理。然定她认定了有人陷害女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却不能替女儿主持公道,登时气得心肝肺一起发疼。
  满怀歉疚的胡夫人一叠声告罪和安慰,胡清雅在旁啜泣不止。
  吵得定远侯夫人太阳穴突突的疼,好不容易到了岔路口,连忙打发了母女俩回自己的马车上。
  马车里终于安静下来,定远侯夫人脱力地靠在隐囊上,眼神明明灭灭,半响握着谢存华的手柔声道,“娘送你去你外祖家住上一阵散散心。”
  留在京城这是非之地,女儿不知道要遭受多少闲言碎语,不如去山东娘家避避风头,至于以后……定远侯夫人嘴里发苦。
  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落水,最后虽然是被王府婆子救上岸的,可四名男子下了水,其中杜若还碰到了女儿。
  定远侯夫人咬紧了后槽牙,有丫鬟婆子在,何须他们逞英雄,这群混账玩意儿安的什么心。
  面朝车壁而躺的谢存华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消失在乌发间。杜若心急如焚的脸在眼前萦绕不散,眼泪再不受控制,滚滚而下。
  定远侯夫人望着女儿一耸一耸的肩头,肝肠寸断,造孽,造了什么孽啊。
  杜若更衣之后,寻了个借口向李恪告辞。他知道自己失态了,有丫鬟婆子在,根本用不着他施救,他的所作所为反将谢存华推入了更难堪的境地。可当时他脑子里只剩下溺水的谢存华,根本想不及其他。
  “公子。”小厮竹心忧心忡忡地看着杜若,这事可如何善了,家里暂且不提,光是长乐县主那就不好交代。
  杜若举了举手,示意竹心噤声。
  竹心只能把满腹担忧吞入腹中,再看公子神情难得一见的茫然,忍不住暗暗一叹。
  若非三年前那场意外,他家公子与谢姑娘早成了神仙眷侣。
  三年前,公子都已经禀明老爷夫人,打算去谢家提亲了。然而变故突生,四老爷在福建阵亡,首级被倭寇悬挂在桅杆上。
  四老爷因福建水军都督收到了错误的情报误判战局而阵亡,这位都督便是定远侯,谢姑娘之父。之后定远侯及时调整战略,反败为胜,歼灭5000倭寇,功大于过,因此定远侯并没有收到责罚,毕竟行军作战,死伤在所难免。
  杜家也知这个理,然四老爷身首异处,凄惨而死,老夫人痛失爱子,忧思成疾,一病不起。血淋淋的两条人命,老爷夫人岂能同意公子娶谢姑娘。
  一对有情人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拆散。
  公子把与谢姑娘有关的东西付之一炬,这些年也没再提起过谢姑娘,还听从父母之命与长乐县主订婚,竹心以为公子已经走出来了。
  竹心还想,长乐县主活泼可爱,她进门以后,公子定然会快活起来,哪想公子还是忘不了谢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
  随着与谢存华一起离开的姑娘们回来,湖心亭里又再次热闹起来。
  得知胡清雅说有人绊了她一下,才会导致谢存华落水,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充满了各个角落。
  昭仁公主若有所思,问陆夷光,“你觉得是真是假?”
  陆夷光托着腮,这可真不好说,有可能是胡清雅为了逃避责任信口胡诌;也有可能是她贼喊捉贼;还有可能是他人借刀杀人。
  谢存华作为京城双珠,爱慕者众多,同样的嫉恨她的也不会少,嫉妒是一剂毒药,跗骨难消。
  “我当时又不在她身边,哪里知道怎么回事?”陆夷光懒洋洋说道。
  当时站在胡清雅身边的姑娘们已然人人自危,暗恨胡清雅胡言乱语。
  送了谢胡两家人离开的李漱玉回来一看,察觉到气氛不妙,忙道,“此次意外都是我们府上招待不周,”她在意外上加了重音,福了一福,“扰了各位雅兴,我在这里向大家赔个不是,幸而谢姑娘并无大碍,诸位姑娘可以放心玩耍。”
  主人家发了话,众人也不好再纠缠这个话题不放。
  李漱玉适时命下人取来笔墨纸砚,让姑娘们各显身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不参与斗艺的姑娘这边热热闹闹地开始下注,小赌怡情。
  陆夷光拿出金叶子,还有心思自嘲,不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李莹玉溜一眼没事人的陆夷光,心头一哂,她倒是会装。那种情况下杜若下水救谢存华,心思昭然若揭。
  若有所觉的陆夷光抬眸瞥了她一眼。
  李莹玉走近几步,笑问,“公主哪去了?”
  陆夷光,“更衣去了。”
  李莹玉眼波一转,一脸后怕庆幸又感激地陆夷光,“今日多亏了杜公子挺身而出,救存华于危难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陆夷光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莹玉,“我这与谢姑娘素无交情的人都知道,今日这事于女儿家闺誉有碍,最好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然二表姐身为谢姑娘好友,大庭广众之下故意提起,生怕大家给忘了似的,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
  陆夷光点了点李莹玉的胸膛,她的手修长白皙,如同亭亭白玉,戳在李莹玉胸膛上,却犹如短剑,刺地李莹玉脸色发白,她以为陆夷光会为了面子继续装下去,哪想她这么混不吝,什么话都敢说,“阿萝你误会了,我……”
  “是我误会了你,还是你自居心叵测,你知我知大家知。”陆夷光不客气地打断李莹玉的话。
  李莹玉心里一慌,眼泪在眶里打转,要落不落,犹如一朵在寒风中被风吹雪打的凌霄花,惹人怜爱。她歉疚地福了福身,哽咽,“我知你现在心情不好,是我言语有失,还望妹妹见谅。”
  陆夷光冷笑一声,“我为何要心情不好?”
  李莹玉自知失言,心头一悸。
  “二表姐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我应该心情不好,你既然觉得我心情不好,那为何又偏偏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提起。大表姐费心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二表姐倒是反其道而行,又把大家伙儿的注意力转移回来了。二表姐这是想看谢姑娘笑话呢,还是想看我笑话呢,亦或者想看我们两个人的笑话?”
  一旁的李漱玉闪过一丝笑意,哪怕知道李莹玉丢人,庆王府也会丢人,她还是没有前来阻止,她受够李莹玉的假惺惺了。
  李莹玉觉得落在身上的目光针一样尖锐,心里发慌,声音发急,“我……”
  陆夷光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知道她心情不好,还撞上来,自寻死路,“二表姐今天当真是让我切身体会了,何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眼神一利,逼视李莹玉,“不知我和谢姑娘何时何地又因何事得罪了二表姐,要让你这般落井下石。”
  李莹玉如遭雷击,牙齿切切,白着面孔,伸出手指点着陆夷光,骇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忽尔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陆夷光嗤了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第9章 
  “姨娘,陆夷光她欺人太甚!”李莹玉悲悲切切地哭诉。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脸面被陆夷光揭了下来扔在地上踩,以后叫她如何见人。
  闻讯赶来的金侧妃既心疼又头疼,“好端端你招惹她干嘛,她丢了这么大的脸,正在气头上,你还往上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被你姑姑姑父宠得无法无天,炮仗一样的性子,一点就着。”
  李莹玉哭声一顿,她就是看不惯陆夷光的狂妄劲。李憬还没出生的时候,人人都当大哥是未来庆王,就算王妃生了李憬,病秧子一个,能不能养大都是未知数,依然没人敢小觑他们这一房。偏陆夷光一直以来都不拿她当一回事,还更亲近李漱玉,明明她们关系更亲近。
  今天陆夷光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她心头大畅,没忍住就得意忘了形。可哪想得到陆夷光这么刻薄,连消带打,令她颜面无存。一想外头那些人会怎么议论她,自己苦心经营的名声被她毁于一旦,李莹玉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李莹玉伏在金侧妃怀里嘤嘤嘤哭个不停,“姨娘,我可怎么办啊!”
  事已至此,金侧妃亦束手无策,只能安慰女儿,“莫哭了,莫哭了,让姨娘想想。”
  ……
  且说陆夷光处,有李莹玉这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在,再没人敢上来摸老虎须。连李莹玉这位王府千金,嫡亲表姐都被她弄得只能晕遁,缺心眼的才上来自取其辱。
  设身处地一想,换做她们遇上这种事——未婚夫舍身去救另一个女子,也得火冒三丈。
  若说杜若对谢存华没有爱慕之心,她们是万万不肯信的。如是一想,不少人开始同情陆夷光,同时生出一种微妙的优越感。
  再来想李莹玉,就觉得她戳人伤疤不厚道了,看来李莹玉远没有她平时表现出来那般良善,个别心思重的,已经大胆联想到谢存华落水这桩事情上头去了。
  李莹玉既然能在陆夷光伤口上撒盐,那么有没有可能她和谢存华也没面上看来那么要好,细思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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