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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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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王内侍裹足不前,为难的看着福王,都快哭了,这可是在公主府的寿宴上,陆见深可是南康长公主的儿子。
  宾客也惊呆了,福王嚣张谁都知道,但是不知道他能嚣张到这一步。不提陆徵和南康长公主,陆见深好歹是朝廷命官,还是皇帝跟前听差的。莫说福王,便是太子都不敢说打就打,他一个闲王哪来的底气。
  福王这是把朝廷命官当做他府里的奴才了,随便他喊打喊杀,淡淡的不悦萦绕在官员心间。
  “王爷,”陆徵神色已经冷下来,天皇贵胄的面子要给,士大夫的面子也不能落,福王欺人太甚,陆家一味退让,只会沦为笑柄,“犬子失手泼了贵体,该罚。只他忝为朝廷命官,却不能由人随意动用私刑,老臣明日亲自带他向陛下请罪,届时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拿父皇来压我。”脸色铁青的福王气极反笑,“本王今天就要拿下他,本王就不信父皇还能为了他一个陆见深杀了本王不成,来人,给我拿下。”
  内侍欲哭无泪,只能不能立时晕过去。
  福王一巴掌甩过去,阴恻恻道,“那本王先弄死你们。”
  几个内侍一个哆嗦迎着头皮上前,福王身边内侍就没一个待得时间超过两年,福王易怒暴虐,身边人动辄得咎,伤亡惨重。
  陆徵眼一沉,福王残暴,长子落在他手里凶多吉少,看来今天只能犯上一回了。
  陆见深面无表情,已经想好了明天怎么跟皇帝‘请罪’。
  “放肆!”太子重重将酒杯按在桌上,酒水泼了他一手掌,“来人,福王醉了,带他下去醒酒。”
  东宫内侍应声走向福王。
  挣扎间重心不稳的福王狼狈栽倒在地,福王羞愤欲绝,眼底燃起两簇火苗,恶狠狠地瞪着太子。
  太子玉面生威,难得一见的阴沉。太子脾气温和,众人皆知,可再好的脾气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短,只差没被福王指着他的鼻子骂生不出儿子,便是佛也有火了。
  福王被强行带走,很多人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
  陆徵与陆见深向太子致谢。
  太子扶起陆徵,“姑父言重了,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今日是姑母大喜的日子,就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过去吧。”陆见深那杯酒是为了替他解围才洒的,他哪能坐视不理。大家也都看见福王的跋扈了,他把人强行带走,也没人会说他不敬兄长。
  且说被强行带下去的福王,冷飕飕的夜风一吹,上脑的酒回流下去,脑子清醒了一些,回忆起方才之事,一丝丝悔意涌上来,不是怕太子和陆家,而是怕皇帝怪罪。
  明天他们肯定会向父皇告状,父皇又要罚他。福王懊恼,气不顺的甩了内侍一个耳光。
  太子内侍见状,不由同情,太子敦厚,甚少打骂下人。
  再懊恼也于事无补,福王懒得更衣,直接离开公主府,前去留芳楼快活。指不定明天就被皇帝禁足,还是趁着今晚快活快活。
  福王在留芳楼有一相好,名唤玉奴,生得桃夭柳媚丰腴肥沃。福王一度想将玉奴带回王府,只那玉奴却是个内里有谋算的,深知福王喜怒不定非良配,一心盼着他腻歪了自己好逃出生天,岂肯往火坑里跳,遂绞尽脑汁哄得福王打消了这个念头。
  福王在公主府积了一肚子怒火,尤其是当众摔了一跤,深觉丢人,见了玉奴便一把将人按在榻上逞欲。
  来不及退下的侍从低眉眼顺离开,带上门,不一会儿就听到玉奴断断续续的惨叫痛哭声。
  守在门口的侍从面不改色,他们……都习惯了。
  直到里面传来福王痛呼声,侍从恐出意外,当即推门而入,就见手举马鞭的福王用力一抽,“贱人,敢咬本王。一个烂婊子都敢冒犯本王,你们是不是以为本王好欺负。”
  “啪”又是一鞭。
  玉奴嘶声哀嚎,翻滚躲避,却怎么也躲不开马鞭,本就青青紫紫的身上又多了几条皮开肉绽的鞭痕。
  福王一鞭子抽向愣在门口的侍从,“谁让你们进来的,没见过女人是不是。”
  “王爷恕罪。”侍从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一鞭。
  “滚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福王又是一鞭子。
  侍从应声退出,再一次关上门,尽量不去看玉奴求救哀绝的眼神,不去听门背后的求饶惨叫声。
  没了力气的福王喘着粗气,把鞭子甩在奄奄一息的玉奴身上,“贱人,烂货。”
  “来人!”
  应声而入的内侍服侍福王穿上衣物,穿戴好的福王看也不看死人一样赤条条躺在冰冷地面上的玉奴,一高一低地离开。
  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玉奴却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喜极而泣,终于解脱了,想来以后福王不会来找她了,真好!
  留芳楼的老鸨急匆匆带人进来,在心里将福王痛骂了一顿,楼里的姑娘都被他祸害四五个了。
  望着体无完肤的玉奴,老鸨心疼地直抽抽,这丫头她费心调养出来准备挣大钱的,哪想又被福王这个恶鬼看上了,哪回伺候不是一身伤,天杀的畜生,老天怎么不收了他。
  在留芳楼泄了一通火,福王心情好了不少,躺在马车里养神,慢慢的腹下那股热流又涌了上来。留芳楼的酒水和熏香都有催情药。
  “快点。”福王哑着声音催促,盘算起回去找谁侍寝,不如就怀心吧,这小东西也该调教的差不多了。
  “咣当”马车剧烈一晃,骤然停下。
  磕到了脑袋的福王怒喝,“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马车车轮坏了。”内侍战战兢兢回答。
  福王黑了脸,“废物,修好要多久?”
  “大概要,要半个时辰。”
  “还不滚回去弄一辆马车来,难道让本王在这里干等着。”浑身燥热的福王扯开衣襟,“没一件顺心事。”
  内侍应诺,正要跑回王府赶车,忽见路口驶来一辆马车,“王爷,是靖宁郡王的车驾。”
  福王一听,“让他们停下。”与其在这里干等,自然是坐老七的马车回去,两府离得不远,想到这里,福王轻蔑一笑。皇子都是大婚后再开府,唯独老七是和老六一块开府的,只老六是成了婚搬出宫,老七却是孤身一人,父皇这是不想看见老七才把他打发了出来。
  福王换到靖宁郡王的车上,车壁上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盈盈的淡绿色光芒照亮了整个车间。
  “谢七弟搭我一程了。”福王声音有些沙哑,语气里并无多少诚意。
  坐在他对面的的靖宁郡王淡淡道,“二哥不用客气。”
  福王不再理会他,闭上眼靠在车壁上养神,他今天前前后后喝了不少酒,又在留芳楼折腾了一番,身体很累,精神却异常亢奋,身上一阵一阵地发热。
  浑身燥热的福王睁开眼,又扯开了两个扣子,冷不的瞥见对面的靖宁郡王,精致的五官在淡淡光芒下,美不胜收,在美人倍出的皇家,老七依然是难得一见的绝色,若非皇子,恐怕早就被人弄到床上去了。
  福王心头猛地一跳,小腹里那团火苗越烧越旺,额头上隐隐起了一层汗。
  昏暗中,靖宁郡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福王。
  望着他莹莹生辉的眼睛,福王喉结滚动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挪过去与他并肩而坐,一只手搭在靖宁郡王肩头怕了拍,“七弟,我们哥俩似乎还从没这般亲近过。”
  福王侧过脑袋看着靖宁郡王,嗓子眼干的厉害,“七弟过完年十九了,也该领差事了,有了差事才算是男人,七弟放心,哥哥会多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靖宁郡王眼帘半垂,掩住眼底讥诮之色,“多谢二哥美意,只我志不在此,只想当一个富贵闲人。”
  “咱们兄弟之间何须说这些客套话,哪个男人不想手中有权,七弟放心,二哥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福王舔了舔嘴唇,眼里的垂涎之色一览无余,脑中再想不及其他,欺近,“七弟当如何谢我。”
  面对福王令人作呕的嘴脸,靖宁郡王眼中掠过阴鸷的怒光,右手握成拳击在福王腹部。
  “呕!”往后栽去的福王腹内翻江倒海,喷了自己一脸一身,马车内涌动着刺鼻的食物酸臭味。
  靖宁郡王面平如镜,唯独琥珀色的眼珠慢慢变暗,泛着寒光,一张脸在夜明珠的绿光下显得青白如魅。
  听到动静的车夫惊呼一声,“王爷!”掀开车帘。
  靖宁郡王瞬间恢复如常,声音依旧没有太大的起伏,“二哥醉吐了。”
  福王将晚上吃进去的酒水食物全部吐了出来,整个人彷佛被抽掉了脊椎骨一般虚弱无力的趴在那,胃里火烧火燎,身体忽冷忽热,可都比不上心里的慌。
  他刚刚……福王面无血色的脸开始泛青,老七纵然再不得宠也是皇子。之前他只是挤兑太子几句,便是父皇知道了也顶多责骂罚俸禁足。可若是被父皇知道他想……夹带着雪花的寒风拂面而过,福王生生打了个哆嗦,朝着靖宁郡王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七弟勿怪,二哥醉糊涂了。”
  靖宁郡王唇边绽开一抹淡淡的浅笑,整张脸显得生动起来,“二哥见外了,马车污了,清洗一回便是。”
  见状,福王心下大定,果然老七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这种事说出去,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老七也没脸见人。再说,他又没做成什么,老七又不是女人。
  ……
  打二更时,陆家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一家人坐在正堂内,皆有些精疲力竭,这请客能弄得人一天都不得安生。
  瞧着陆夷光坐着都能打盹了,南康长公主爱怜的推了推她的脑袋,“回去沐浴松乏下,再让川穹按按。”
  陆夷光点头如捣蒜却没动,气呼呼道,“阿娘,福王欺人太甚,哪是来祝寿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陆见游磨了磨牙,“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把他套麻袋打一顿。”
  “你是不是皮痒了。”陆徵不悦地扫他一眼,“冲撞皇亲,要是给你按一个刺杀亲王的罪,就是我和你母亲也保不住你。”
  陆见游讪讪一摸鼻子。
  原想赞同的陆夷光把到嘴的话改成,“你瞎出什么馊主意。”话锋一转,“我觉得还是向陛下告个状吧,大哥洒酒都是为了不让福王继续当众嘲讽太子,太子可是储君哪能由着他肆意讥讽,这丢的可是皇家是朝廷的脸。”
  这个她在行啊!福王的状,她又不是第一次告了。
  “这事你莫要插手,”陆见深微笑着开口,“如无意外,陛下明天会垂问,届时我自会请罪。”别看现在龙椅上这位整天修仙问道,连早朝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平均每天花在政务上的时间一个时辰都没有,却长着千里眼顺风耳。寿宴上的这场闹剧,没准这会儿皇帝已经知道。
  陆徵颔首,他去请罪小题大做,长子来做更相宜。
  次日当差时,皇帝果不其然,状似随意地问起了寿宴上福王造成的闹剧。
  陆见深撩起衣摆下跪,“微臣罪该万死,冲撞了福王殿下。”余光扫到了也在场的太子,有太子在,倒是省了他不少事,疏不间亲,他一个外臣告皇子的状须得斟酌了再斟酌,太子就不同了。
  太子忙道,“父皇,思行实乃无心之失。”太子俊秀面容染上哀怒之色,“二哥在众目睽睽之下讥讽儿子命中无子,莫说思行震惊之下拿不稳手中酒杯,就是儿子自己都差点摔了酒杯,险些当众出丑。”
  陆见深有意还是无意,大家心知肚明,只福王终究是亲王,那陆见深就只能是无意。太子不至于弄不清这点利害关系。
  太子悲从中来,也跪了下去,“父皇,儿子敬二哥为兄长,处处谦让,可二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儿臣。儿臣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二哥,以至于他如此看不惯儿臣,若真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道歉。”
  太子昨天恨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脑海中都是福王嚣张跋扈的嘴脸。这些年来,自己顾忌他是兄长他有腿疾,不想被人说自己连个残废的兄弟都容不下,不与他一般见识,没换来他的感恩戴德,反倒令他得寸进尺。
  陆见深在心里暗暗摇头,堂堂一国太子,姿态摆的太低了。福王第一次放肆可以揭过,第二次也可以一笑置之,第三次却没必要再忍让,谦和过度便成了软弱可欺。
  明黄龙椅上的皇帝表情看不出起伏,冷不丁问陆见深,“思行,你觉得太子哪里得罪了福王?”
  陆见深微一愣,心念电转。太子身为太子就是对福王最大的得罪,福王的心思很好猜,他身为长子,却因为一场意外落下残疾失去了继承大宝的机会。倘若福王没有残疾,按着无嫡立长的规矩,他才是最有可能当太子那一个。在这一点上,太子的确捡了福王的便宜,不然太子也不至于这般忍让福王。
  这话自然是万万不能说的,陆见深权衡开口,“太子仁德,友悌手足,对福王尤为关怀备至,岂来得罪一说。”
  皇帝把玩着拂尘,“既然太子不曾得罪福王,那为何福王要刁难太子?”
  陆见深脸不红心不虚地回,“福王耿直,不拘小节,有时候说话凌人了些,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总不能说福王心眼小嫉妒太子,天家兄弟互砍屡见不鲜,皇帝自己就杀了好几个兄弟,但是他们这些外人却说不得。
  皇帝勾了下嘴角,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陆徵还行,陆徵二十岁的时候可没这本事。
  甩了下拂尘,皇帝开口,“传福王。”
  福王硬着头皮来了,他睡了一觉,醒来后有点心虚,到了圣驾前,认错态度良好,亲自向太子斟茶,口称,“为兄灌了几杯黄汤脑子糊涂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太子海涵。”
  太子想把茶泼他脸上,但是他不得不接过来喝下。每次都这样,闹到父皇跟前,他认错比谁都快,可要不了多久又故态复萌,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有时候太子都想刨开福王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的确,父皇在,他不能把他怎么样。可天崩之后,他以为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不成,就算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顾骨肉。
  福王有时候也想忍,可忍是心字头上一把刀,他忍不了这锥心之痛。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憋憋屈屈过,把自己憋死了不就亏大了。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能痛快一天是一天,才不算白活一遭。至于骨肉至亲,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快活重要。
  皇帝懒得教训这个滚刀肉儿子,一心惦记着自己丹炉里的仙丹,一甩佛尘,“福王忤逆,罚俸一年,禁足在家抄写百篇《太上感应篇》交由太子检阅,合格便焚于三清神像前。”
  福王脸绿了,合格不合格全在太子一念之间,那他什么时候解禁不也得看太子脸色,福王还想求情。
  “摆驾。”大太监王保扬声。
  福王绿着脸恭送皇帝,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神情稍霁的太子。
  回到王府,憋了一肚子火的福王气得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内侍噤若寒蝉,生怕引来福王怒火。
  “把怀心带来。”
  跪在地上的内侍如闻天籁,怀心在,王爷也就不会拿他们泄火了,不免有些同情这小子。转眼又把这点同情压了下去,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入了腊月,大雪连绵不绝,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就在家家户户为过年准备着的时候,传来福王薨的噩耗。
  大太监王保一幅死了儿子强忍着的悲伤模样进来,“禀陛下,福王——薨了!”
  正在炼丹的皇帝:“……”
  “怎么死的?”皇帝脸色很差,福王再不争气,那也是长子,很多年里当做继承人培养,寄予厚望过。尤其皇帝儿子不算多,拢共才七个,这猛地没了一个成年儿子,皇帝心也痛。
  福王府的长吏和内侍进来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福王死的很是不体面。
  自打大半个月前被禁足,福王就像一个火药桶,动不动就着,倒霉了身边一干人,尤其是姬妾男宠,那个叫怀心的男宠在七天前就被活活凌虐至死。
  怀心之后,轮到一对母女倒了霉。福王就死在这母女俩手上,这对母女俩也是可怜,死了男人,孤儿寡母的被亲戚联合卖了,辗转落到了福王手里,哪怕小姑娘才十二岁,福王也没手下留情。
  母女俩不堪折磨,觉得自己早晚会步了怀心的后路,横竖是死,干脆拉个垫背也对得起自己。趁着侍寝时伺机把福王堵了嘴绑起来,将福王用在她们身上那一套马鞭香烛尽数在福王身上招待了一遍,还把福王的子孙根割了下来,末了,用软枕闷死了福王。最后做母亲的勒死了女儿,再用匕首末了自己的脖子。
  门外的侍从闻着血腥味并未多想,他们都习惯了,中间时不时还传出母女俩的惨叫声,便是隐隐有些奇怪,可他们有了之前的教训在,哪里敢擅自闯进去。这就方便了母女俩行事。
  直到屋里头一点动静都没了,侍从们渐渐开始不安,呼唤未有反应,直觉不妙,壮着胆子推门而入,被里头地狱一样的情景吓得屁滚尿流。
  皇帝脸黑如墨,“查,给朕彻查!朕要知道她们背后受何人指使。”两个弱质女流能生出谋杀亲王的勇气,扛得起灭九族的压力?


第41章
  片片雪花; 从昏暗的天空中打着旋儿落下来; 渐渐的,飘飘扬扬; 密密麻麻; 咯吱一声; 一截枯木不堪重负,断了。
  “果真不能小瞧了女人。”唐元思捻了捻黑子,放在棋盘上。
  丹凤眼的眼尾微微一扬,靖宁郡王落下白子; “没有无用的棋子; 只有放错的棋子。”
  唐元思扼腕,“大意了。”
  靖宁郡王慢条斯理捡起没有气的四颗黑子。
  再不起眼的人; 用在合适的地方; 也能一击必胜。
  那对母女失去了顶梁柱; 没有得到亲人的照拂; 反因为貌美被卖。又遇上了福王这样暴虐的人; 饱受惨无人道的凌虐; 福王还当着一个母亲的面欺凌稚女。
  母女俩尤其是那个母亲早就处于绝望疯狂的边缘; 只要一点点推波助澜便足够她发疯发狂。
  既然生不如死; 那便同归于尽,带着推她们入火坑的亲人一起下地狱; 岂不快哉!
  唐元思拿起旁边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 慢慢替靖宁郡王加满水; 白茫茫的热气蒸腾而起; 声音也飘忽起来,“就是可怜了她们那些无辜的家人。”帝王一怒,流血千里。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福王死的如此惨烈,那对母女畏罪自尽,皇帝痛失长子的怒火,怕是只能由那些活着的亲族承担。
  “别人陷入绝境时,他们选择了袖手旁观,又有何资格要求手下留情。”靖宁郡王微微一笑,只那笑和外头的雪一样凉。
  唐元思静默了片刻,才开口,“那接下来?”
  靖宁郡王徐徐道,“自然有人代劳。”
  同一片雪空下,陆夷光也在下棋,一手拿棋子一手撸猫,这到了冬天,就觉出胖橘猫的好来了,肉嘟嘟毛茸茸暖洋洋,美中不足的是压得她腿有点麻,肥嘟嘟减了这么久的肥,也只做到了保持体重而已。
  “你都悔两次棋了。”南康长公主嫌弃女儿。
  陆夷光嘿嘿一笑,“事不过三,事不过三。”飞快地把自己刚刚放下来的黑子换了一个地方。
  “说好了的,这是最后一次。”南康长公主立规矩。
  盯着棋盘凝思苦想的陆夷光点头如啄米。
  事实证明,臭棋篓子哪怕悔了三步棋,该输得时候还是得输,陆夷光忧伤的摸着胖橘猫的耳朵,全家棋艺最差。
  陆徵和陆见深回来的时候见她怏怏不乐,笑问,“这是怎么了?”
  “下棋又输了。”南康长公主好笑,“觉得面子挂不住。”
  由着丫鬟伺候脱下官袍的陆徵和陆见深皆笑。
  陆见深:“又不是第一次输了。”
  “可是我最近都在钻研棋谱,结果还是没熬过半个时辰,白瞎了我的努力。”陆夷光愤然,天寒地冻,她懒得出门,就在家研究棋谱。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现在还在积累阶段,再过一阵就能厚积薄发了,”换上家常服的陆见深笑着道。
  陆徵也笑,“下棋又不是别的什么,能立竿见影,你也忒心急了些。”
  陆夷光鼓了鼓腮帮子,还是有些泄气,努力有回报了才有动力嘛,捏了捏猫爪子,陆夷光问起了自己当下最好奇的那桩事,“爹,福王怎么死的呀?”她只知道福王昨晚薨了,怎么薨的不得而知。皇帝派锦衣卫把福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坐下来的陆徵饮了一口热茶,“这事又不归户部管,我哪里知晓。”不过看皇帝架势,约莫死的有猫腻。也是,正值盛年,除了有腿疾外活蹦乱跳,怎么看都不像自然死亡。
  陆夷光的视线投向陆见深,大哥御前听差,应该有所耳闻吧。
  陆见深笑了笑,“不可说。”
  陆夷光泄气,却知道在皇帝跟前当差,别的能力都在其次,嘴巴紧是重中之重,遂只问,“那什么是能说的?”
  陆见深笑了笑,“陛下令大理寺少卿和北镇抚司指挥使限期十日内水落石出。命我为天使监察。”天子使者正是中书舍人的职责之一,他不需要查案,只需做皇帝的眼睛和耳朵。
  陆夷光一愣,大理寺少卿是杜家二老爷,也就是杜若的二叔,“怎么不是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擅统筹,杜大人掌详刑,断案如神,还有谁比他更合适。”陆见深微微一笑。
  摸着猫的陆夷光看着笑容和煦的陆见深,莫名觉得这里头不会有大哥的功劳吧,大哥在御前,煽风点火不要太方便。
  调查福王一案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事,极有可能惹来一身骚。
  陆夷光担心,“大哥,不会牵连到你吧。”
  陆见深笑了笑,“不会,我只是把我看见的听见的禀报陛下,至于能不能水落石出,那都是两位大人的事。”
  陆夷光便放了心。
  南康长公主嘴角翘起一个舒心的弧度。倘若福王之死真只是个意外,以皇帝的多疑岂能相信,他自己弄死过兄弟对外宣称是意外,自然在福王身上也会多想,杜老二在皇帝心里不是无能就是包庇勾结。
  若不是意外,左右是那几位龙子凤孙干的好事,杜老二稍有不慎就牵扯到夺嫡,更甚者被皇帝发现他包庇的话,痛失长子的皇帝正没地方泄恨。
  杜老二这是捧上了烫手山芋,她便拭目以待,看他怎么掉一层皮。
  奉旨查案的杜二老爷头疼欲裂,南康长公主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一着不慎,不只他自己,杜家也要被牵扯进去。
  看见陆见深之后,头更疼了,杜陆两家没结成亲反倒结了仇,退婚以来,虽然相安无事,陆家没有报复,但是若有机会,他一点都不怀疑,陆见深会落井下石。
  本就焦头烂额,还来一瘟神,杜二老爷抽筋似的笑了下,“陆大人。”
  陆见深谦恭一笑,“叨扰两位大人了,陛下说了,二位大人只管调查真相,无需束手束脚。”
  怎么可能,死的是一位亲王,背后极有可能牵扯到皇子。这案子注定不能太平,果不其然,在还没查到能证明那对母女背后是受人指使的证据时,外面已经传开了——福王是被太子报复至死。
  当日福王在南康长公主宴会上讥讽太子生不出儿子的消息不胫而走,甚嚣尘上的还有之前福王对太子如何不敬的桩桩件件,太子妃小产是被福王暗害也传的有鼻子有眼。
  太子的仁德宽厚都是装出来的。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残害兄弟之人,如何配当太子。
  ……
  东宫里的太子被架在火上烤,外头传的很多事都确有其事,真真假假的流言最难澄清。扪心自问,太子巴不得福王死了,但是想福王死和付诸于行动,那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太子在心里把燕王和齐王骂了个狗血淋漓,流言蜚语如此轰轰烈烈,背后定然是这两人在煽风点火。太子甚至怀疑没准就是他们暗害了福王,然后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是燕王?还是齐王?
  太子向查案的杜二老爷和北镇抚司谭力施压,又派人秘密监视,怕他们被楚王齐王之流收买,捏造指向他的证据。
  竟然真的发现杜二老爷与齐王的人私下有接触,太子喜出望外,捅到了皇帝跟前,想把齐王拉下来分担舆论压力。
  皇帝很生气,福王之死,底下那些不能见光的心思都被摆到了青天白日之下。他知道燕王和齐王有野心,他没有压制还扶持了一把。
  一开始,只是对太子恨铁不成钢,想磨磨他,磨着磨着,不满反倒越来越多,可无论是燕王还是齐王这两块磨刀石,也没亮眼到可以反客为主。弄得他想起后继无人就一肚子火。
  现在更是两肚子火,他自己杀兄弟,却不希望儿子们一幅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的冷酷。老二死的那么惨,不见他们丁点伤怀,只见他们互相拆台。
  皇帝越想越生气,把太子和齐王都骂了一通,连带着准备看好戏的燕王也被台风尾扫到。全部滚回去抄经书,不许见外臣,省得上蹿下跳丢人现眼。
  皇子不能幸免,杜二老爷只有更惨,这么多天都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以致于外面各种谣言四起,没用的东西,还要跟皇子勾勾搭搭,留他何用。
  杜二老爷咣一声丢了乌纱帽。
  杜二老爷被带下去的时候,尽量稀释自己存在感的陆见深眼底掠过光亮。不知杜家何时能明白,杜二老爷丢官并非仅仅因为福王之案,最主要的原因是杜家与齐王眉来眼去。
  在这个案子前,两家就勾搭上了。
  更早之前,杜家并没有站位,直到和他们家反目之后,悄悄转向齐王。大抵是觉得他们与太子走得近,为自己留后路。
  却忽略了,太子是皇帝自己立得,哪怕皇帝日渐不满,这一点瞒不过朝上眼明心亮的大臣,但是只要皇帝没有明确流露出废太子之意,太子便是正统,文武百官拥戴天经地义。
  已经位极人臣的阁老想挣从龙之功,犯了皇帝的忌讳,他不喜臣子权势过大。杜二老爷这顶乌纱帽,是皇帝对杜家的敲打。
  十日限期到,北镇抚司指挥使谭力交出的结果是并未查到那对母女背后有人指使的痕迹。在皇帝得知这些年被福王虐杀的侍妾内宠数量之后,不得不也倾向于兔子急了也咬人,人到了绝境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罢了,”皇帝精疲力竭地将卷宗甩到御案上,捏了捏眉心,“结案吧。”先把流言平息下去,暗中继续调查,他总觉得这案子不简单,不知哪个孽障捣的鬼,倒是好手段。
  沉吟了会儿,皇帝眼珠暗下来,恍若深渊,语气轻描淡写,“既然是被夫家娘家联手卖掉的,那就让他们两家给老二陪葬,斩立决。”他儿子死了,凶手畏罪自尽了,总得有其他人付出代价。
  谭力应诺。
  福王一案尘埃落定,福王府领回遗体发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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