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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后:邪皇不好惹-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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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莹,你瞧见了吗,你有救了,哈哈哈,你有救了……”
第356章 望君安好
洛阳城,六王府内,初秋的阳光倾洒,暖烘烘地笼罩着万物。
有龙涎香在院内浮动,千龙眉梢带着喜色,朝负手立于树下的蓝衣男子拱手:“爷,凤丞相偷盗已故莹妃尸体被抓,人赃并获,他和三王爷的谋逆行为也随之被发现,现下二人被推入天牢,只怕再无翻身之日。”
“恩!”淡淡地应了声,慕容南宇面上并无喜色。
“爷好似不太高兴?”看了眼一旁点着的龙涎香,千龙分外不解:“如今皇上倚仗恩宠,陛下登位指日可待。”
“本王一天也不愿多等了!”微微偏头,慕容南宇勾起唇角,淡然道:“三皇兄此刻怕是分外不甘吧。”
“爷尽管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接应三王爷的!”千龙低声应着,话语中的欢喜止也止不住。
“希望三皇兄的胆子能如本王预料中的那般大,毕竟他要是跑了,命可就更短了!”应景地应了声,慕容南宇抬眼看向远方,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爷……凤小姐她……”
“盈儿她有消息了?”猛然转身,在瞧见属下一脸的茫然后,慕容南宇扯了扯唇角,默然将头扭回。
“爷,是属下办事不利,凤小姐她至今还是没有消息,不过凤大公子与凤小姐兄妹情深,相信他不会对凤小姐不利的!”千龙言罢,退至一旁,不去扰了他的清净。
初秋的风已然透着些许寒气,慕容南宇遥望凤朝的方向,脑海中是那清冷女子的一颦一笑。
凤丞相被处决已是必然,他不知他和她之间的鸿沟究竟扩至多大,但他晓得,他放不下她,这辈子也放不下。
“爷,皇上下令凤府株连九族,现下已派人前去捉拿,会不会……”千虎话音未落,便被千龙捂住了口鼻。
“还有没有点眼力劲?爷现下心情不好,别拿这些个糟心事来烦爷!”
“捉拿?”慕容南宇扬眉,沉声道:“最近可有凤陟和凤茜的行踪?”
“犹如人间蒸发!”千虎言罢,低低叹了声:“爷莫要忧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他们自然不会有事!”慕容南宇的声音笃定,一下便叫两个得力下属犯起糊涂。
“爷早有安排?”千虎愣愣地问罢,忽有一小厮跑来,手中还捧着一个木匣子。
“爷,方才府外来了个怪人,他将一个木匣子送来,说是恭贺爷的大礼!”小厮言罢,呈上匣子。
“打开看看!”慕容南宇话落,千龙上前将木匣打开。
“咚!”木盖掉落在地,千龙后退半步,眼中满是惊骇。
“怎么了?”千虎引颈望去,亦是面色一变。
捧着匣子的小厮害怕不已,可他毕竟是六王府的人,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低声禀报道:“爷,送来的是一具被剜了心的孩童尸首,上面还,还……”
“孩童?”眉头拧起,慕容南宇大步跨来,入目是一具苍白的婴孩尸首,而尸首之上是一封密封的信件,上书几个大字:麟儿之父六王爷亲启。
瞳孔骤然一缩,慕容南宇拿起那封信件,手上的颤连自己都没发现。
“闲云不是说凤小姐有身子一事是假的吗?”千龙上前,一不小心瞧见那书信的内容,而后再也移不开眼。
知晓身后两人皆在窥探,慕容南宇并未阻止和责备他们,安安静静地将信件上的内容看完,旋即撕碎,大手一扬,沉声道:“找一处坟墓将这无辜的孩子葬了吧!”
“爷……”千虎拦住欲走的小厮,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南宇,等待他做出别的反应,只可惜,一切并不如他所想发展,男子只是随意地摆摆手,勒令小厮退下。
“爷,那可是您的骨肉啊,您如何忍心叫他葬身郊野?”一说到“骨肉”二字,千虎便无比沉重:“凤小姐原本那般好的一个人,最后竟然与凤二少爷闹翻,竟害死了白芷姑娘的儿子,至此形同陌路,爷当真还要等她?”
“你觉得,凭凤二少爷一介商贾,能够一下子隐藏无踪?”千龙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下千虎的脑袋,咬牙道:“凤小姐又岂会是那般狠心之人。”
“可……换做常人遭遇了那般多,会变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千虎护住被打疼的脑袋,犟嘴反驳道。
话音方落,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霎时凝重,慕容南宇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爷,莫要听千虎胡言,凤小姐是那般温暖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做这些险恶之事。”狠狠剜了千虎一眼,在他后悔的神色中,千龙笃定道:“现下凤二公子与凤三小姐没了踪迹,在洛朝之内遍布我们的势力,要是他们在洛朝内岂会隐去声息,依属下看,凤小姐定然早已盘算好了一切,知晓会株连九族,所以将他们一众藏入了凤朝,就连那些个什么死胎之类的都是她早有谋划。”
“千龙,你忘了,据消息来报,那段时间媚娘在小镇上,她可是个狠厉的,而且信上说了,孩子由媚娘接生,这么一来消息便吻合了,如果是凤小姐的谋划,除非她能买通媚娘,否则不可能在孩子上做手脚。媚娘是凤子莹的心腹大将,忠心得很,怎么……”
千虎的口鼻再次被捂住,这一次千龙使了大劲,根本不打算叫他能够挣脱:“爷,依属下看,这信件就是用来乱您心神的,您不要理会这些东西!”
“呜呜,呜呜……”千虎想要说话,想反驳对方,可捂着他的是千龙,他的师兄千龙,无论是内功还是外功,他都不是对手,不仅挣脱不得,还被点了穴道。
“爷……”
“凤庭旭派人将这些送来,不过是源于愧疚罢了!”苍老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游方鬼医端着汤药徐徐而来:“自己的外甥叫自己害死,他虽没像凤盈那般疯魔了,但这也成了他的心病。”
将汤药递上,老者不急不缓道:“只不过,信件上所提及的都是为他做事之人,他不能自己动手,也就只能将消息传递给你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凤阗这是想借本王之手除了媚娘等人。”慕容南宇将鬼老未说完的话补充罢,并未动手,而是看向乳白色的汤药,以眼神询问。
“为师方才经过府门,有一怪人匆匆将东西塞到为师怀里便跑了,粗粗一查,这东西当是‘春闺迟’的解药!”老者言罢,将东西递近几分。
“解药?呵!”眼中泛起寒光,慕容南宇咬牙道:“她想要摆脱本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凤丫头既命人将解药给送来了,就是不想耽误你,一切事情只怕她早有准备,将孩子诞下不过是想要最后一搏罢!”将药放到一旁的石桌上,鬼老轻声劝道:“为师已命人将孩子厚葬,你尚年轻,何必将自己栓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他的声音苍老、落寞、悲凉,仿佛鬓上再添新霜,垂垂迟暮。
“师父身上的蝶香浓厚,解药本王已然服用过,师父何故再行研制!”没有回答老者的话,慕容南宇捻起他衣袖一角,含笑道:“师父似乎忘了,本王是您的徒儿,这些药草类的东西,但凡嗅过,可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忘的!”
无论身旁人说了再多,慕容南宇依旧没有在意,他眼中带着笑,缥缈悠远。
“王爷!”鬼老脸色不虞,沉重道:“难不成您打算一辈子将自己同凤丫头绑在一处?”
“师父,您老对盈儿的称呼便已将您出卖了,莫要藏着掖着,您就是装得再像,本王也不可能信你所言!”唇角高高扬起,慕容南宇显然是松了口气:“原本我是信她,但还是怕她如师父所言,不顾一切地拿命去搏,可师父身上的药香实在醒气凝神,叫本王将一切烦忧抛诸脑后。”
“罢了罢了,除了‘春闺迟’的解药,还有庄生草的解药!”沉着的脸再也绷不住,鬼老拍腿大笑:“凤丫头是个好女娃啊,聪明,聪明,越发聪明了!”
师徒二人的对话叫被晾在一旁的两人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晓得他二人在说些什么。
“徒儿只是猜测罢了,没想到真有庄生草的解药!”一撩衣袍,慕容南宇坐了下来,眼中除了喜,还有更多复杂的情感。
“哎,为师竟然又被你诓骗了!”老者叹了口气,话语中却没有一丝恼意:“她将这两样解药送来,定然是晓得了前尘往事,既是晓得了庄生草背后的阴谋,就不可能不顾一切地以命去搏,王爷现下大可放心,她是安全的!”
“是啊,她不会拿命去搏凤丞相,但安全也只是暂时的,入了凤朝,只怕她会更加危险!”看着乳白色的汤药,慕容南宇神色有些微怅然:“庄生草的解药本王早已服下,她呢?可有服下?”
他对她的情是真,并非药性所左右而成的痴妄,那她呢?她对他的情是真是假,她可有服下解药,又是否将他抛诸脑后?
种种不确定叫他心慌,尤其是他们之间竟连“春闺迟”的捆绑都能被解开,此生非君不可已然成为幻想。
现下她以身犯险,失败,便是险境,成功,便是帝王,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现下是我们最重要的时刻,断不能分散兵力!”老者说着,递上一张字条,上面是遒劲霸气的字体,洋洋洒洒一行,一如她本人一般洒脱霸气。
“望君安好,勿来。”
第357章 疯癫
“勿来……”大掌抚上那洒脱的字,顺着笔画细细勾勒,慕容南宇失笑:“原本本王吃准了她的心思,可现下,忽然不太懂了!”
“王爷,凤丫头那是不希望你为她分散兵力涉险,毕竟现下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就算是胜券在握,也不容疏忽。”鬼老言罢,还是将“春闺迟”的解药推到他面前:“这是凤丫头的心意,你又何必拒绝。”
“喝与不喝,又有什么区别!”抬手将碗端起,而后随手一抛,“啪”地一声,瓷碗碎裂。
“啪!”桌上的玉器被打碎,原本闲适淡然的男子面目在一瞬间变得扭曲。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这慕容南宇不识好歹,您不要同他一般计较!”禀报消息的侍卫战战兢兢,被对方气势所慑。
“好你个慕容南宇,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竟然将自己的儿子葬在荒野之地!”凤阗一手拍在案桌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难道他当真是在玩弄盈儿的感情?就是为了叫盈儿心碎?”
“爷,这慕容南宇定然是存了伤害凤小姐的心思,如若不然,他又怎会在凤小姐心伤离去后不闻不问,在瞧见信件和自己亲生骨肉的尸体时亦是毫无反应。”见他怒极,侍卫添油加醋,好一通说道:“属下都是按您说的所做,可正如长公主所言,慕容南宇是不可信的,他根本没有顾念同太子殿下您的一点旧情。”
“是啊殿下,也就只有您是这般长情,对那肖小还存了善心,可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您放过了他,他也未必领情。”侍立一旁的侍卫低声应和,言语间不断提醒道:“殿下千万不要再心慈手软了,趁着现下洛朝的支柱倒了,殿下一登基便挥兵北上,杀他个措手不及,要是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不仅将自己陷于被动,更是辜负了长公主的多年谋划。”
“这番话是长公主教你说的吧!”凤阗冷哼一声,抬手将对方拨开,不耐烦道:“就算本宫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又如何,你这话的意思是本宫斗不过他?只能用这胜之不武的卑劣手段赢他?”
“太子殿下,小的绝无此意,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慕容南宇他不及您才德,但他是个不折手段的卑劣小人,若是您给他留了条后路,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侍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反复重申道:“殿下,或许您顾念旧情,但您也瞧见了,凤小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拜他所赐,他但凡有半分念旧,都不会狠辣至此。”
“南宇他……”凤阗的神色有些动摇。
“慕容南宇他已经变了,是对至高无上权势的贪婪叫他变了,陛下若是执意活在过去,属下只好以死相谏!”那侍卫言罢,屈膝一跪,拔出腰间佩剑抵在脖子上。
他知晓眼前之人在对付慕容南宇一事上已有决断,他必然是要杀慕容南宇的,只是他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过不了自己心中对旧情的顾念,更不愿毁了自己的君子形象。
“罢了,都下去吧,本宫会好生思虑的!”凤阗摆摆手,转身跨入里间。
“侄儿乖,侄儿乖,你娘亲白芷很快就会来接你了。”脚下步伐顿住,凤阗眼底划过沉痛之色。
抬手将珠帘掀开,就见凤盈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鬓发散乱,怀中抱着一个襁褓轻轻摇着。
“盈儿……”跨至她的身边,凤阗弓着身子,能瞧见襁褓中一个精致的小木人。
“大哥!”凤盈朝他咧嘴,笑容天真浪漫。
“孩子……”凤阗顿住,看着聚精会神盯着木人的女子,苦涩道:“孩子怎么样了?”
“大哥没听到孩子在哭吗?”凤盈忽的将襁褓紧紧搂住,满脸惊恐骇然道:“大哥,白芷她生气走了,我的孩子被人抢了,你快帮我把孩子找回来,快帮我把白芷找回来……”
她声音中满是急切,起身抓住凤阗衣袖的瞬间,怀里的小木人掉了下去。
“白芷她……”
“啊!”凤盈双手抱头,尖叫凄厉无比。
“盈儿,你怎么了?盈儿!”凤阗桎梏住她的肩膀,逼着她镇定下来。
“孩子死了,死了,被我摔死了,怎么办大哥,白芷她会恨死我的,她会不会这辈子都不愿意见到我了?”凤盈慌了手脚,可奈何她被桎梏着,动弹不得,只能一个劲地干嚎。
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凤阗抱住她,低声安抚道:“盈儿,不怪你,怪就怪她不该在你心伤的时候整日同凤陟耳鬓厮磨,大哥晓得你不是故意害死自己的侄儿的,对于你的孩子,大哥也不是故意的,大哥不晓得凤丞相他会剜去孩子的心脏……”
“孩子,大哥,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双手紧紧揪住男子的衣袖,凤盈神经兮兮道:“我告诉你,娘复活了,我娘复活了,你我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我的娘她生得可漂亮了,就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
“盈儿……”
“你知道是怎么救的吗?用我和慕容南宇骨肉的心头血,用我和自己哥哥的孩子做药引,是不是很奇妙啊,哈哈哈哈!”凤盈仰头大笑,笑声癫狂悲凉。
“盈儿……”
“骗子,都是骗子,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凤盈笑着笑着笑出泪来,模样疯狂狰狞。
“都没有了!”一声嘶吼,凤盈猛然将男子推开,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孩子,我的孩子,别哭了,娘在这,娘在这!”
“盈儿!”痛苦地别过脸,凤阗纵身飞至她身后,一记手刀将她打晕,而后沉声命令道:“快将余老请来,要快!”
看着瘫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凤阗抚过她隆起的眉心,却怎么也解不开上头的结。
“盈儿,大哥知晓你不是故意害死白芷的孩子,大哥也不是故意害死你的孩子,可他死了也好,毕竟他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日后要是知晓自己的身世,也会无法抬头做人。”凤阗低声喃喃着,眼中有怜惜,却没有悔恨。
第358章 天真无忧
“殿下传召老夫有何事?”提着药箱,余老慢腾腾地从屋外走来,老神在在的模样像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余老,盈儿她……”
“陛下,您先听老夫一句话。”止住凤阗,嵩山余老捋着胡子含笑道:“昨日老夫夜观天象,发现龙蛇之战有化解之势,且蛇星闪亮,有兴起之势啊!”
“当真?”凤阗定定看着老者,在瞧见他点头后,当下喜形于色:“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却没有瞧见老者的目光越过他投向那榻上双眸紧闭的女子。
“殿下传召老夫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没事的话,老夫还要去安排些东西!”余老眼中闪过忧色,原本的欣喜被冲淡几分。
“余老可是在忧心余巧?”凤阗一眼洞穿他的心思,当下伸手去搀扶他,将给他朝床榻边带去。
“余巧在洛阳,虽然她早已被作为棋子抛弃,但她毕竟也做了本宫多年的嫡母,本宫自是会尽力去救她!”凤阗将话说得完满,手上微微用力,将老者按坐在榻边,徐徐道:“给盈儿诊诊脉吧,她方才总说胡话。”
“是!”虽然男子的语气柔和,但余老还是能感受到他一举一动间的压迫和霸道。
他虽称这个男子为殿下,自称却从始至终都是老夫。这个男子将心思藏得深,表面上好似一个温润君子,但骨子里却是征服和霸道,对于属于他的东西,必须要对方服服帖帖,忠心不二。
一手搭上凤盈的脉搏,一手翻起她的眼睑,余老细细查看后摇摇头,颇为忧虑道:“她疯了!”
“疯了?”凤阗上前半步,看着榻上女子沉静的睡颜,眼中满是复杂。
“盈儿觉得整个相府待盈儿最好的就是大哥了!”
“大哥不是喜欢玉箫吗?呐,你瞧瞧,这可是盈儿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大哥可是梦魇了?别怕,盈儿陪你睡!”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小小女娃抱着锦被站在榻前含笑看着他的一瞬。
犹记得方将王宇同凤盈害落悬崖之时,他夜夜梦魇,也是因着如此,他才对劫后余生的凤盈格外好,但纵然如此,他亦是心中愧疚难消。
凤盈听府内的下人说他梦魇一事,便执拗地睡在外间守着他,每每他发梦,凤盈都会第一时间赶到,态度强硬地挤到他的榻上,用肉呼呼的小手包住他的大掌。
说来奇怪,每每她睡在他身侧,用小手搂着他,他便能得了心安,不再被血腥的梦境纠缠。
医?不医?凤阗内心天人交战。
“若只是疯了还好,也就遂了长公主的愿,但事实是,凤盈的心智实在太坚强,照着现在的情况下去,她极有可能在半年内恢复!”余老一面将手缩回,一面感叹道:“这般情况老夫不是没遇到过,但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自行复原,还是头一遭,这个凤盈当真不简单啊!”
“这个凤盈当真是不简单啊!”老者的感叹在耳畔萦绕,忽的脑海中另一画面浮现,叫凤阗瞳孔兀地一缩。
“太子殿下,属下发现,蛇星并不随殿下的命势明灭,殿下要早有心理准备!”
“此话何意?”
“二十多年前国师的预言极有可能除了错漏,蛇星庇佑的并非太子殿下,而是长公主的另一个孩子,被留在洛朝作为棋子的凤盈!”
是了,正是因着这一句话,他才会问凤子莹,如果凤朝的天定帝王不是他而是盈儿,她会何做。
原本他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二十四年来,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凤朝百年才现的帝王,是他们渴求已久的明君,他势必要扫荡各国,一统天下,可现下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殿下?”余老狐疑地看着他,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当即太高音量:“殿下,您若是想医治凤盈,那大可不必,她的心智坚毅,能够自行愈合,只是长公主这一关,怕是……”
“余老!”打断老者的话,凤阗的神色认真而阴沉:“您老可有法子叫一个人永远如孩童般天真无忧?”
“这世间孩童没有永远的天真无忧,除非是个傻子。”被他打断言论,余老并不恼,而是恭敬地回禀。
“傻子?”眸光复杂地看着榻上人儿,凤阗咬咬牙,沉声道:“那您老可有法子叫人悄无声息地成为傻子?”
“要看是多傻了,普通可治愈的痴傻手到擒来,就是不可治愈,心智回到三岁,那也是小事一桩!”余老捋着胡子,眼中闪过诡光,白嫩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殿下请放心,老夫今夜便给媚娘一行调制香浓汤水!”
“只要一份就行!”凤阗的声音是鲜有的阴冷,眸中不带一丝情感。
“殿下只处置媚娘?”余老有些错愕,看他的目光带着几分不赞同:“殿下,无论……”
“今夜便将汤药熬好端来,本宫要给盈儿服下,叫她至此长乐无忧!”凤阗薄唇吐出的一字一句冰冷无情,余老的神色变了几变,却没有对他所言的不可置信,仿佛这一切在他预料之中。
“是!”轻声应罢,余老回头看了眼榻上之人,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她不忍心,他便能叫她狠下心来,皇权之争,素来血腥,更没有顾念往日虚假旧情一说。
“余老似乎并不诧异!”凤阗说着缓步上前,余老很有眼力劲地起身,将榻前的位置让出。
衣袍一撩,凤阗坐到凤盈身侧,微微俯身,展臂将她环住,像是在作别。
“老夫为何要诧异?”余老失笑,满意道:“老夫之所以认为殿下要处置媚娘,那是因着殿下乃重情之人,凤盈是陛下的胞妹,陛下又对她疼爱至极,如今凤盈疯癫,媚娘作为其中推手,必是脱不了干系。可如今殿下要对凤盈下手,老夫只能说,殿下这般作为方是贤明君主所为。”
“按着你这般说,本宫是贤明君主,却不再是盈儿的好哥哥!”凤阗的声音透着股阴冷之气,大掌包着凤盈的柔荑,细细抚着她掌心的薄茧。
“斩草除根,方能永绝后患,可陛下只是叫凤盈成为天真无忧之人,陛下在尽君主之能,却又尽最大能力保护了凤盈,有这样的哥哥,当是她的幸运。”余老恳切言罢,欢喜道:“陛下的主意实在是妙极,这样还平衡了同长公主的关系,凤朝能有陛下这般的君主,不枉静候足足百年。”
余老对凤阗称呼的变化叫他一怔,旋即勾起唇角。
自从那次从嵩山下来后,余老恪守礼节,对他的称呼依旧是殿下,今日这般变化,无疑是承认了他君主的身份和表现恭顺之意。
“下去吧!”凤阗摆摆手,身后老者无声退下,只能听见细微的帘子开合相撞的声响。
微风灌入,带着些许燥意,他看着眉头深锁的女子,捧起她的手贴在脸上。
和洛朝不同,凤朝处于南方,哪怕现下已然入秋,却依旧带着夏日的燥热。
暑气总能叫人心燥,现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而她是昏迷着的,只有在这般时候,他才能透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思。
“盈儿,余老说得没错,在皇权和你之间,这是大哥尽最大能力达到的平衡!”摩挲着原本能够叫他心安的手,凤阗眼底一片清寒:“不是大哥心狠,而是大哥手下之人说得没错,你很有可能才是真的凤朝帝王。”
“自打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大哥营营汲汲了十数年,一直在为凤子莹所想看到的一切奋斗,可如今,你是帝王,那本宫呢?你将本宫置于何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凤阗咬牙,冷声道:“本宫手中染了那么多的鲜血,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如万民期盼般一统天下。无数次的噩梦惊醒,无数次的生死一线,直到今日,本宫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渴望能够成为一个万民敬仰的王,可为你要这般?为何?”
“唔……”榻上的人儿安静地梦呓了声,身子一转,对向了他。
“说实话,就算你不是凤朝的王,你也不能清醒,只是现下你有了可疑之处,长公主她若是晓得此事,定然不会放过你,大哥这也是变相地保全了你的性命,这是大哥对你的疼爱,做到这般地步,大哥不曾亏欠于你!”知她听不见,凤阗薄唇轻启,吐露着自己的心声:“盈儿,傻了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凤丞相那般对你,凤子莹从始至终都将你当做棋子利用,就连大哥,也是存了私心的,可你若是回到三岁时的心智,大哥必然如儿时那般待你。”
“如果有来世,盈儿你莫要生在帝王家,依着你的心性,注定活不长!”扣着她的手,凤阗喃声道:“说我自欺欺人也好,往日的情分何尝不牵绊着大哥,那些曾经的所有好,都是真心实意的!”
纵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妹妹的行事手腕叫他忌惮,如果她不是重情之人,如果她是天命帝王,如果她知晓了一切真相,他和她之间斗争起来,哪怕他现下局势大好,都极有可能被对方扭转,所以就算只是猜想,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能放过她!
第359章 局
入夜,星光黯淡,黑雾迷蒙,马蹄声被呼呼风声掩盖,只有赶车的车夫在黑雾中时隐时现。
“孩儿乖,娘会把你的心找回来的,乖!”轻缓诡谪的女声幽幽,叫夜行山林之人不寒而栗,对浩大的车队避之不及。
“爷,前面有客栈,可要落脚休息一夜?”车夫被马车内传出的声响吓得头皮发麻,却还是不得不出声询问。
“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赶路。”凤阗言罢,以茶盖拨去浮叶,细细品着新采的毛尖茶。
马车“碌碌”前行,不多时停下,能听得马车外众人的忙碌声,旋即是余老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们先进去打点一番,老夫同殿下稍后再进去。”
“是,余老!”一众人等应声退下,周围霎时安静下来。
风将帘子吹开,穿透林子的鬼嚎声被带入,昭示着隐隐杀机。
凤盈像是觉出了什么异常,停下逗弄木头人的动作,抬头茫然地看向凤阗,呐呐道:“大哥有心事!”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凤阗一惊,看她的神色起了变化,眼底宠溺消失殆尽。
“大哥可是做了对不起盈儿的事?”没等对方回话,凤盈再次开口,声如惊雷,击溃这暗夜中的虚假平静。
“盈儿可是恢复了?”看着似疯癫似清明的女子,凤阗试探道:“你怀中抱着的是什么?”
“大哥净说些胡话,这是你的外甥啊,你不认得了?”凤盈说着,将怀中的小木人递上,含笑道:“大哥你也抱抱,孩儿他没有心,要有人抱着才能暖和。”
“好!”将小木人接过,凤阗像模像样地抱住。
“大哥,孩儿的心不见了,你定然很忧心吧!”凤盈扁扁嘴,模样颇为委屈:“爹也真是的,要借走孩儿的心也不同我说声,叫我好一通惊吓。”
“是啊,大哥很忧心!”凤阗笑笑,有些心不在焉地偏过头,透过被风带起的帘子不知在瞧些什么。
凤盈口吐诡异骇人的言语,也不期盼对面的男子搭话,就这么诉说着,声音幽幽,被风带向四处。
良久,一只与年岁不符的柔嫩大手伸入,手上是一碗墨黑的汤汁,散发着热气和浓郁的怪味。
见到那东西,凤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接过后往凤盈面前一递,柔声道:“盈儿,来,把这喝了。”
“什么东西,好臭啊!”以袖掩住口鼻,凤盈拧眉,身子朝后一缩,避开他的大手。
她的神情动作满是抗拒的意味,但凤阗哪里允许她这般,当下绷紧脸,声音也变得阴寒:“盈儿!”
“不喝!”凤盈用袖子将头脸遮住,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隐去,好叫对方瞧不见自己。
“盈儿!”凤阗伸手去扯她,奈何对方神力无穷,动武她根本吃不得亏,当下只得转变对策,哄劝道:“盈儿乖,这是补药,喝了对身子有益,快喝下,等凉了可就无效了。”
“盈儿没病,盈儿好得很!”凤盈执拗地将自己缩马车的角落里,无论对方怎么哄,就是不愿对那难闻的药汁下口。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白芷的孩子着想,现下他们的娘亲没了下落,只能倚靠你这个做姑姑的,你要是倒下了,那两个孩子可怎么办?”无奈之下,凤阗使出了杀手锏。
“……”马车内陷入沉默,遮面的袖子慢慢放下,露出一双天真的眼。
凤盈呆愣愣地看了凤阗半响,乖乖伸手将药碗端起。
药汁离她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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