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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后:邪皇不好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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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二少爷报仇。”白芷答罢,抬眼看着她。
是啊,小姐如此重情重义,可她对大小姐……大小姐得做出多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才会叫她痛恨至此。
“白芷,本小姐做事素来讲求因果,大姐若不犯我,我何须去予她不痛快?”这梦太破碎,没有开头,是在预示她日后会死在慕容南朝手下吗?不,不可能,那长剑穿透心脏的痛太过真实,不可能是梦,难不成,这个梦是前世记忆中的一部分?她缺失的那部分?
她梦中几度出现慕容南朝,这次更是龙袍加身。莫非,前世慕容南朝根本没死?
“啊……”头痛欲裂,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小姐,小姐!”白芷不曾见过她这副模样,慌乱地想要摁住她,谁知凤盈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盈儿?”苦涩的药水灌入口中,凤盈眼睑微颤,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柳宗关切的脸,他身后,是二哥凤陟和爹爹凤相。
“盈儿,你若身子不适便回府住吧,白芷不比郑奶娘,她虽心细,却也有顾不周全的。”凤相伸手去扶她,眼中满是怜惜。
“爹,我住这挺好的,清静!”他不整顿相府,她便不会回去。她晓得他知道凤府中的所有猫腻,可他却放任不管,装傻充愣,可见他的心已偏向虞氏,所以大姐才敢妄为,才敢将手伸到她的院子里。
“盈儿……”
“爹爹,女儿想同柳宗说会儿话,您和二哥可否先出去?”这明显是在逐人,凤相叹了口气,这女儿,他管不了,也舍不得下重口责备,叫她不高兴啊!
眼看凤相与凤陟走了出去,凤盈这才看向许久未见的柳宗:“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不确定,感觉上像是中了蛊,可又不是那么像。”柳宗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表情无比纠结:“我爹不让我学那巫蛊,说那是歪门邪道,所以我对那方面不甚了解,你身子诊不出病脉,但脉象又时不时透着点古怪,不长时间细诊根本无法觉察。”
“中蛊?”凤盈诧异。北疆无人养蛊,而十三岁前她就没出过洛阳,怎么会中了蛊毒呢?
“我无法确定,但也不无可能。”将药匣子收拾好,柳宗上下看了她一番,自言自语道:“看着也不像生病啊,怎么就诊不出个所以然呢?要真是身子有问题,那就是中蛊无疑了。”
凤盈眸光闪了闪,起身下榻,白芷迎上去为她披上外袍。
“谷兰人呢?”
“她被老爷派人关起来了,现在在柴房里。”白芷看了眼柳宗,而后压低声音道:“小姐您每次请二少爷来都是派谷兰去,她貌似回回都把大小姐气得不轻。这次你昏迷了,奴婢去请柳御医,叫她在这守着,没想到她把这事交给了白筠,跑到相府去找二少爷,不巧在相府门口撞见了大小姐,二人发生口角,她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把大小姐打破相了。”
“哦?”凤盈挑了挑眉,眼中有几缕笑意。
她每回都派谷兰去请二哥,就是因为谷兰打过大姐,故意让她到大姐面前晃悠。没想到谷兰还真没辜负她,回回把大姐气得不轻。
这次动手显然过了,但谷兰虽然粗心,却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其中定有蹊跷。
“柳宗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出了房门,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凤相,凤盈眸光暗了暗,大步流星朝柴房走去。立于门口的游弘图随即跟上。
离柴房还有数丈,便看见柴房门口守着几个相府的侍卫。
他们在瞧见凤盈后,默不作声地散开,让出一条道儿,却没有把门打开的行为。
凤盈上前,抓住锁门的铁链,手上用力,直接将整个柴房的门拆下。
“小姐!”盘腿坐于地上的侯谷兰猛然抬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为什么打人?”凤盈直入主题,神情叫人看不出喜怒。
“大小姐骂您,她说,她说……”
“说!”
“她说您招的不是家丁侍卫,是男宠,说您得的是花柳病,不让奴婢进去找相爷,说会给相爷丢脸,还说,还说……”剩下的话侯谷兰再也说不出来,她从不晓得一个大家闺秀竟说得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那你为什么要去相府?”找来爹爹和二哥根本没有,她去那可不是有寻衅之味。
“奴婢想求相爷请柳神医前来为您诊断,以柳御医的医术,他根本不可能瞧出个所以然来。”见她似乎不信,侯谷兰连忙补充道:“奴婢也是为小姐诊脉许久才觉出异常,小姐并无病脉,但脉象透着古怪,许是中了蛊。奴婢自认医术高于柳御医,奴婢觉察不出的,他也是束手无策。”
“好你个贱婢,竟敢挑拨离间!”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凤盈回头,就见凤相阔步而来。
第38章 谁的徒弟
“爹!”凤盈福了福身,眸光看向他身后的两大侍卫长。
“把这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凤相没有看她,沉着脸,阴森森地盯着侯谷兰。
侯谷兰被盯得发怵,眼见凤相身边的两大高手不断靠近,她求救般看向凤盈。
“爹,您这是为何?”没有伸手阻拦,凤盈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两侍卫长便顿住了,不再朝前。
在凤相心中凤盈有多重要他们晓得,若是惹得凤盈发怒了,凤相根本不会保他们,还是得等他们父女二人把事情解决了,他们再动手。
“你身子素来康健,可她侍候你没多久你就病了。不仅如此,她区区一个婢女,对你病因的揣测与柳宗别无二致,若非是她下的毒,她怎知晓得如此清楚?”凤相眸中的阴寒是凤盈不曾见的,似关切她被人所伤的愤恨,巴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真的是为了她吗?凤盈心中答案清楚,不是!他只不过在演戏,演给她看,为了维护虞氏和大姐。
“原来爹忘了盈儿幼时体弱多病。”长长的一声叹,凤盈垂眸,眼波流转,悲声道:“那是旧事,忘了便忘了,但前段时间盈儿发卖的白羽一事爹爹应当还记得吧?那白羽受人唆使监视盈儿,似乎她幕后之人指使她下毒的可能性更大。”
说罢缓缓抬头,对上凤相的眼:“爹爹如此关心女儿,不如让女儿掌权两个月的相府后宅,女儿好彻查此事,顺着白羽这根藤,找出她幕后之人,再如爹爹所言,乱棍打死。”
她眼眸中浮着淡淡的哀怨,那哀怨很好地掩饰了她眼底的情绪。凤相被她的话说得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定然晓得了白羽背后之人是谁,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还是他那个直率单纯的女儿吗?
“下毒一事暂且不说,她挑拨你与容儿的姐妹关系,居心叵测,光这条还不够吗?”凤相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爹,这事尚且未查证,你怎能确定谷兰是在挑拨呢?”凤盈微微一笑,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上回不也说谷兰把大姐给打了?可结果呢?我两个贴身丫鬟被打的还不够惨吗?”
“盈儿,爹爹难道连自己女儿的为人都不了解吗?你大姐那般温婉贤惠,此事还需查证?你难道不信你大姐?”凤相有些气急败坏。
怪他,都怪他,当初他就不该同意她上阵打仗,使得她如今变得越发难管束。
“爹爹了解自己女儿的为人?”这话一语双关,既指凤容,又指她自己。凤盈把玩着袖口银丝盘纹,眼中笑意渐浓:“可女儿也相信自己的贴身侍女。”
“爹爹曾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女儿这么多年谨记于心。”缓步朝侯谷兰走去,伸手将她扶起:“谷兰做女儿的大丫鬟,是因着女儿看中了她的医术。女儿晓得爹爹的怀疑所在,毕竟这么厉害一人,又怎愿意给人做丫鬟。但若按爹爹的想法,女儿的侍卫长也是个厉害人物,论武艺做个三品武将不成问题,难不成女儿眼瞎到整个府里都是细作?”
“若她医术卓绝,那倒是说出个出处来,能与柳宗医术并齐的小丫头,其师定然是个厉害人物。”凤相怀疑地睨着侯谷兰,眸光带着几分探究。
“游方鬼医!”凤盈说话时游宏图上前一小步,顺手接过侯谷兰的手,同时也挡住了凤相的视线,叫他看不到侯谷兰的表情。
“他不是逝世多年了吗?”凤相有些不信。
“爹,逝世多年的人就不能有徒弟吗?难不成坊间还有抓徒弟陪葬这一说?”凤盈这句话说完,身后游宏图闷笑了声。
“但这贱婢诽谤容儿,挑拨你姐妹二人关系。”凤相薄怒未消。他的女儿,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就算是有妒忌之心,也说不出那些个污言秽语。
“爹爹一定要惩戒谷兰?”凤盈怒极反笑,眸光似狼锐利:“若是如此,那么之前的所有事都一并算起,该打打,该杀杀,反正最后最丢脸的也不会是女儿。”
因着他是她爹,所以她不想把事情做绝,更不愿揭穿大姐的真面目。大姐丢人,爹也会跟着没面。可他今日如此偏颇,那就不能怪她。
“你……”凤相捂住胸口,大口喘气,似被气极。
“爹?”在凤盈闺房门前等了许久的凤陟缓缓而来,见气势颇为微妙,连忙出声。
“陟儿你来得正好,你这个妹妹简直无法无天,枉顾亲情,不相信自己的大姐,竟相信这贱婢一面之词!”凤相指着凤盈,身子微颤。
“爹,这毕竟是盈儿的府邸,她会有处置,我们这边多次插手只会叫她颜面折损。”凤陟上前扶住他,软语劝道:“况且您若是处理得偏颇了,依着盈儿的个性……”
他话说得在理,凤相深吸几口气,拂袖道:“回府!”
“女儿恭送爹爹!”凤盈福身,目送二人离去。
“啪!”柴房内的柱子被她一脚踹断,凤盈阴沉着脸,袖中素手紧握。
真真是欺人太甚,当真以为她碍着爹爹和二哥就奈何不了她吗?
“老爷,你脸色怎如此差?”一入凤府,虞氏就迎了上来。
“还不是那不孝女,反了她了!”握着虞氏的柔荑,凤相大步朝书房走去。
“老爷?”见他神色严肃,虞氏心中暗道不妙。
入了书房,将门关上,凤相连忙问道:“你可确定余老的徒儿名叫谷兰?”
“妾身不知她姓名,只是爹爹捡到女婴那时谷中兰花开得正好,爹爹有意唤她谷兰。”虞氏说着,秀气的眉微蹙,眼中满是忧虑:“老爷,那会医术的女娃娃可是爹爹的徒儿?”
“盈儿说她是游方鬼医的徒儿。”走到案桌后坐下,凤相不确定道:“盈儿虽对我的偏颇有意见,但她却是信我的,不会骗我。”
“会不会是那女娃娃谎报身份?”见他不说话,虞氏急了:“老爷,若她真是爹爹的徒儿,尽得爹爹衣钵,必然识得庄生草。”
凤相脸色并不好看:“这点我也担心,但依着余老对盈儿她娘亲的痛恨,定不会让徒儿去给盈儿做婢女。”
“老爷可是在怪爹爹不愿救子莹姐姐?”虞氏握住他的手,将那大掌贴于脸颊,眼中泪光点点:“爹爹他救不了子莹姐姐,但妾身会尽力的。”
凤相低头看着那仰头痴恋地看着他的女子,不禁长叹:“是我对不住你!”
“不,是妾身对不住老爷的信任,没能做到对盈儿视如己出,没能管教好陟儿和容儿,叫盈儿负气搬出。”握着男子的手紧了几分,泪珠“簌簌”滚落。
“是我往日过分偏向盈儿,才叫容儿心中失衡,只要容儿别做得太过了,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有愧于容儿,也知她对三王爷有心,但树大招风,相府只能出一个王妃,而盈儿,必须与宇儿在一块,否则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你万万要叮嘱好容儿,叫她断了当三王妃的念头。”
“老爷偏颇盈儿也是应该的,府中五个孩子,就她一人自小没娘,没能享受到真正的母爱。至于容儿,妾身早叫她断了对三王爷的心思,她嘴上是应允了,但心中怕是不快。尤其是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一个丫鬟打破了相……”剩下的话虞氏没说,但凤相也知这会叫凤容心中更加怨怼,对她们姐妹二人的感情不利。
“我晓得你的难,容儿毕竟才是你亲生的,且她本就是嫡女,若非我为了让盈儿能嫁与宇儿,给了她嫡出的身份,你就不必委屈地做平妻,叫人低看。”想他步步为营,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处处为他着想的结发妻。
“能与老爷相守,妾身不委屈。”眷恋地看着那风华不再的男子,他曾经的翩翩风度早已褪去,但眉目间的睿智深情却叫她痴恋至今。
凤相轻轻地搂住她,眼中满是怜惜,却也只有怜惜。
“老爷!”虞氏轻唤。
“嗯?”他低头,看着那柔顺的女子。
“那侯谷兰叫妾身不安,妾身总觉得,她就是爹爹的徒儿。”泪珠犹在,显得虞氏楚楚可怜:“万一她真是爹爹的徒儿可怎么办?老爷你多年的谋划岂不付诸流水?”
她说这话是为了凤相,但落在凤相耳中,就觉得她是在为凤容不平。
之前从未听她说过余老有徒弟,今日容儿被侯谷兰那丫鬟打破了相,她就突然说余老有一名叫谷兰的徒儿。莫不是晓得他怕盈儿不快,不会处置侯谷兰,所以才有如此说法?
“老爷?”虞氏抬眼,就瞧见他眸中冷意。
“余老的徒儿怎可能做丫鬟?且当初她入府做的还是粗使丫鬟,你就莫要多想,杞人忧天了。”拍拍她的手,凤相声音有些凌厉:“我若动了她,我与盈儿关系只会更僵,你也管好容儿,叫她切莫生事。”
“老爷……”
“此是莫要再提!”凤相拂袖,朝她摆手道:“我乏了,你先出去吧。”
“妾身告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虞氏福身,缓缓退下。
第39章 醉话
柴房内的断柱摇摇欲坠,粉尘“簌簌”地往下掉,凤盈抬头看了眼几欲坍塌的屋顶,深呼一口气,转身走出柴房。
“小姐……”侯谷兰有些慌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放心,她并没有生你的气。”游宏图扶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侯谷兰,宽慰道:“她气的是凤相,不,与其说她在气凤相,不如说她在气自己。”
“那小姐到底是在气老爷还是在气自己?”听到对方没有生她的气,侯谷兰吸吸鼻子,涌到眼眶的泪霎时退了回去。
“连这都瞧不出来,难怪只会闯祸!”鄙视地睨了眼侯谷兰,游宏图摇摇头。
几日相处下来,他晓得她是个没心机的,所以她才会中了凤容的圈套。凤容故意说那些个难听的话,可不就是在逼她动手?反正就算搬到台面上来不会有人相信,她凤容作为相府嫡出大小姐会说出这般粗俗的污言秽语。
“……”侯谷兰想反驳,但对方却说得在理,她只好沉默。
凤盈行到院子里,看着不远处石桌旁挥毫疾书的柳宗,不禁莞尔,还是这个从小被她揍大的兄弟对她好。
“白芷,这些是盈儿所忌食的,你拿好,到时给厨娘备一份。”停笔,吹干墨迹,柳宗将宣纸叠得整整齐齐。
“白芷谨记,多谢柳御医!”白芷接过宣纸,放入贴身荷包中,眼角余光瞥见一娉婷身影,连忙行礼:“小姐!”
“横竖还没确诊,忌口又有何用?”凤盈款款而来,手搭在柳宗肩上,流里流气道:“走,咱喝酒去。”
“盈儿!”柳宗温吞道:“这是洛阳,你莫要总是胡闹。”
在北疆做将军时纵酒策马那是豪情万丈,如今她在京都洛阳,只有相府千金这一身份,若是在外头喝得醉熏熏的,只会落人话柄,叫有心之人坏了名声。
“那你喝是不喝?”眉角上扬,眼中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并不打算借酒浇愁,只是好不容易与好友聚上一场,不喝几杯好好聊聊又怎么行。
“喝,喝,喝!”柳宗连声应允,站起将她按在椅子上,不紧不慢道:“不过不能出去喝,只能在府里,而且不能喝醉,不能……”
“哪来那么多不能!”横了他一眼,凤盈摆手道:“买十坛子竹叶青来,要客居酒肆的!”
“是!”白芷福身退下,院子里只剩他们二人。
“十坛子?凤盈你疯了?”柳宗急得说话速度都变快了:“我爹本就讨厌你,你再把我灌醉了,他定然更加烦你,到时我还怎么叫他来帮你诊脉?”
“他讨厌我就讨厌我,我又没指着他喜欢!”抓着柳宗袖子,用指甲挠着上面的苏绣,凤盈不屑道:“自我动手揍过你之后,柳神医给过我好脸色?我打你这大大小小的仇你没记,你爹全给帮忙记着了,如今再多加灌醉你这条,多一条也不多,还怕不成?”
“我爹不是那般记仇的人,只是他看不惯你的行为,在他心中,女子就该三从四德……”还未说完,柳宗深深叹了口气,神色颇为怅然:“也不晓得我爹是怎么想的……”
“女子就该三从四德?”勾起一条绣线,凤盈专注地拆着他袖口的木槿花,语气颇为不屑道:“我大姐可不就是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怪不得柳神医那般喜欢她!”
亏柳神医自诩阅人无数,明辨黑白,却被她表里不一的大姐骗得团团转。
闻言,柳宗神色暗了下来,单手支着下巴,喃喃道:“是啊,我爹就喜欢三从四德的女子,所以他已经给我说亲了,对方是李大人家的千金。”
“大姐的手帕交?”凤盈不可置信地抬眸,见他点了点头,没心没肺地拍桌大笑:“看来柳神医是真心喜欢我大姐,就连找儿媳妇都是照着同一个性子找的。”
“同一个性子?若是同一个性子我今日便悬梁挂这老树上!”指着老树,柳宗一副娶了凤容就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自小就讨厌永远一副温柔模样的凤容、凤陟两兄妹,尤其是凤容,他总觉得瞧起来装得很。
凤容爱吃鸭胗,府中日日宰杀数十只鸭子,杀了的鸭子只取鸭胗,尸体统一用麻袋装起来运出城丢,就怕别人晓得了说她奢侈,说她恶毒。
毕竟人有口腹之欲,她命人杀鸭取胗也无不可,偏偏她一到相府外就是一副良善模样,瞧着那猫猫狗狗、鸡鸭鱼虫都直呼可爱,时不时还从小贩那买些小动物放生。
“听说过物以类聚吗?李小姐可是大姐关系最好的手帕交,两人性子没有十成像,那也有八成像。”凤盈面上笑意不减,揶揄道:“需不需要我叫人帮你买条白绫?三尺宽的,这样不容易断!”
“我这愁着呢,你还拿我寻开心。”将她手打开,柳宗看着原本栩栩如生的木槿花如今已然面目全非,而罪魁祸首则勾着线,手上继续扯着,全然没有一丝歉意。
“要我说,柳神医那也是为你好,你这般温吞的一个人,不娶个温柔的媳妇,怕是难逃被欺负的命运。”丝线在手上绕着圈圈,凤盈眼中尽是戏谑:“难不成要你前半生被我这朋友揍,后半生被老婆打?”
听着凤盈的话,脑补了下一生被打的画面,柳宗打了个寒颤。
他这辈子,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绝不能找凤盈这种性子的媳妇,否则他嫣有好日子过。
“小姐,酒来了!”章泽与游宏图手上拎着酒,疾步朝他二人走来。
凤盈接过一坛子酒,将酒封揭了,递到柳宗面前:“喝吧!”
“为今之计,只有借酒浇愁了!”柳宗仰头豪饮,洒出的酒溅了他一身。
“事情尚未定下,就算定下了不也还没娶吗?就算娶了也还能休啊!”
“对方可是李大人的千金,娶进门了还能休吗?”休这一字说得简单,但一品官员李大人,他小小御医可开罪不起。
“那你说说你想娶谁?指不定我可以帮你!”揭开另一坛酒的酒封,至于桌上,侍奉一旁的白芷上前为她斟满一杯。
把玩着御赐的八宝流光杯,凤盈闭目轻嗅酒香,任那香气窜入脾肺。
“感情这事,帮不得!”柳宗摆摆手,喃喃低语道:“她心不在我身上,难不成要我下情蛊将她捆在身边?”
“今日不要我帮,日后失去了,没机会了,你可别来求我!”前世他为了琴语自我折磨,还不是因着一开始的退却,娶了李大人家的千金。
琴语虽是个卖唱的,但也是千金小姐出身,骨子里傲得很。光是他有妻这点已不能忍,偏偏他还借酒浇愁,弄出了一堆妾室。
“西街唱淮南小曲的琴语!”一坛酒下肚,柳宗闷声道:“你教教我如何退了同李小姐的亲事,昨儿个……昨儿个亲事已经订下了。”
“放心吧,我会帮你!”拍拍他的肩,凤盈细品美酒,脑中细细斟酌着。
“坐下一道喝吧!”指着两旁空位,凤盈示意游宏图与章泽坐下。
“是,小姐!”章泽领命坐下,游宏图却依旧站着。
感觉到凤盈看向他,游宏图这才闷头坐下,抱起一坛子竹叶青。
地上空坛子不断增加,打着旋儿,滚到角落。
原本不肯喝的游宏图闷头喝了三大坛,他对面的章泽则一派斯文地品着酒。
“咚!”酒坛从手中滚落,柳宗醉趴在桌上,手指指向右边的章泽,不满道:“盈儿,不是你说要喝酒的吗?怎么才喝这么点……呃!”
酒气喷得章泽一脸,章泽无奈地推了推他的手,将方向掰正:“这才是小姐,柳御医你认错了了。”
“认错了?”柳宗瞪大双眼,顺着他摆正的方向看去,只见凤盈浅斟慢酌,一派悠闲姿态。他眨眨眼,又将头扭向章泽,最后看向游宏图,伸手拍拍他的肩:“盈儿,我跟你说……”
“她才是凤盈!”游宏图将他的手拍开,一脸冷静地指向凤盈:“她才是凤盈,章泽你认错人了。”
“我叫章泽吗?”柳宗挠头,看看凤盈,又瞧瞧章泽,手再次搭了回去,嘿嘿笑道:“别唬我,他们两个动作那么斯文,不可能是盈儿。”
“呵呵!”凤盈闷笑,睨着强做镇定实则烂醉的游宏图:“酒量可真浅。”
“游公子确实不胜酒力!”章泽听着两个烂醉如泥的人口齿不清地搭着话,眼中满是笑意。
“你喝醉了,我是男的,不是凤盈!”游宏图黑着脸将几乎扒在他身上的人推开,奈何他推开左手,柳宗的右手粘了上去,他推开右手,柳宗左手粘了上去。
“你就是凤盈,凤盈是我兄弟,她就是男的!”柳宗抱着他不放,动作不似温吞的性子,利落得很。
“小姐!”章泽看向凤盈,见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并无生气的预兆。
转着手中酒杯,凤盈缓缓起身:“等柳宗倒了就把他悄悄送回柳府,至于游宏图,等他自个醒吧!”
本是打算同他好生聊聊,没想到他没两下就把自己灌醉了,实在令她无语,她还是去同侯谷兰聊聊吧!
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凤盈阔步朝侯谷兰的屋子走去。
第40章 单名一个一字
“小姐!”见凤盈推门进入,侯谷兰慌忙从榻上跃起,恭恭敬敬地站着。
“伤势如何?”凤盈走过去抓起她的胳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脸上几处青紫,但身上并没有伤势,想来是被人拦下了。
果不其然,侯谷兰愧疚地垂下脑袋,低声道:“奴婢伤势不重,好在被二少爷拦下了。”
“既然伤势不重,那就收拾一番,随我出去走走!”
“出去走?”侯谷兰迷茫了。
深秋午时的阳光并不灼人,反倒带着丝丝暖意,因此街上的行人比其它任何时辰都来得多。
“听说了吗?那凤家二小姐教唆奴婢把她嫡姐给打破相了!”
“不是吧,那凤二小姐这般恶毒?”
“可不呢,凤家大小姐在洛阳是出了名的善人,难不成她会欺人?”
“说得也对,毕竟凤二小姐粗人一个,只知打打杀杀。”
洛阳的妇女在小摊前挑拣着物件,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你们胡说八道!”一模样清秀的男子冲到说得最欢的两个中年妇女面前,伸手指着她们愤愤道:“说话要讲凭证,你们这样在人背后嚼舌根还要不要脸?”
“我说话怎么不讲凭证了?在家从父,这可是做女人的根本,凤二小姐不管不顾地搬出去独居,根本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连三从四德都不懂的女人就是粗人一个!”穿粉色衣裳的中年妇女丝毫没有背后说闲话被揭穿的尴尬,反而振振有词:“一个就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人,就算她没唆使她丫鬟打人,那也是她没把人教好!”
“你这长舌妇,看我怎么打你!”清秀男子激动地冲上前,一只胳膊横空而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又生事?”清冷的男声响起,清秀男子高举的手缓缓垂下。
“你打我啊,你这不男不女的狗东西!”本来被吓得往后缩的中年妇女见有人拦着,当下小步上前,指着清秀男子的鼻子骂道:“你要敢动老娘一下,你就等着见官吧!呸!”
她啐了口唾沫,本该是不偏不倚地喷男子脸上,不想有人推了把她旁边的橙衣妇女,那口唾沫生生沾在橙衣妇女的鬓发上。
“你这泼妇,你敢用朝我吐口水!”唾沫顺着鬓发流到脸上,温热黏腻的感觉像一条蠕动的虫子。
橙衣妇女瞪大了眼,表情活像刚生吞了只老鼠。她发疯般扑向粉衣中年妇女,一口唾沫不偏不倚地啐她眉心。
“啊……”杀猪般的惨叫响起,粉衣中年妇女扯住她的头发,二人扭打在一块。
“还不快走!”清秀男子只觉衣领处一紧,整个人直接被拖入小巷。
“哈哈哈!”背靠着墙,凤盈笑得前俯后仰,刻意吊起的眉角笑得松弛,入鬓的飞眉险些消失无踪。
“小姐,谷兰错了!”清秀男子的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根本不敢拿眼看凤盈。
往日她混迹江湖,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是常态,就算使毒弄瞎了对方的眼,至多也就被骂声卑鄙,还得看事出之因,若是对方是寻事的恶人,她为求自保使用下三滥的招数不会受任何人责难。
可如今在洛阳,她不过掌掴了一个言语龌蹉的女人,竟然给自家小姐招来这么多的麻烦。
“世间无外乎三种杀人方式,上士以笔杀人,中士以唇舌杀人,下士以刀杀人。”敛起笑意,凤盈正色道:“以刀杀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是你们江湖人的行事作风,但也是最容易落人话柄的行为。洛阳不比别处,这里是天子脚下,讲求王法,你以刀杀人,对方以唇舌杀人,你就落了下乘。最重要的是,在洛阳,你并不代表你个人,你在谁的府邸,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那个人的意识,好事如此,坏事更甚。”
“小姐……”她终于明白了凤盈叫她乔装出来的缘故。有些流言,只有亲耳听到才知其恐怖,杀人于无形。
“你先回府想想吧,若是有心改正,就好生跟白芷学,若是不愿被束缚,想过着以往那般快意恩仇的日子,来找我要你签的三年活契,我还你自由身。”凤盈挥挥手,侯谷兰缓缓退下。
抬眼看着那幽深的巷子,笔直延伸,不知要通向何处。
一入宫门深似海,入了洛阳,也好似一只脚跨入海中,只能无力地承受着其中的诡谪。
理了理鬓发,将眉角用力吊起,凤盈抬脚走出小巷。
远远传来小贩极具穿透力的吆喝声,隔绝了那近乎风速传播的流言。
流言怎么会传得那般快?因为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只要她臭名昭著了,还有哪个皇子王孙会想要娶她?
唇角讥诮地扬起,擦肩而过的或白发苍苍或年轻力壮的人脸上似乎都带上了嘲讽的神色。
流云飞逝,天色渐变,原本晴好的天空蒙上一层薄灰。
“下雨啦!”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一场秋雨突然而至,淅淅沥沥,将她淋了个透心凉。
“卖伞喽,五文钱一把!”
贩卖油纸伞的小贩借机将价格抬高了一文钱,但由于雨下得突然,油纸伞很快被抢购一空。
凤盈瞧着手中的伞,伞身不知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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