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将军覆河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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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客套话，却让云姜的心甜滋滋的，她看着南宫陌，神情如同小女人般娇羞，是掩不住的欢欣雀跃。
南宫陌喜欢吃她做的菜，太好了！云姜从没这么高兴过，这样的成就感，比攻破南楚边境的城池还要令她感到高兴，原来，一个女子为了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会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只要看到他把自己亲自做的饭菜吃下去，得到一两句鼓励的赞赏，心就会飘到九天云外去，这，就是女人最原始也最简单的幸福把。
在这件事上，云姜忽然没有那么记恨玉树了，她甚至感谢玉树，如果不是玉树忽然发起叛变，她又怎么能有机会和南宫陌在这里共处呢？如果她没有走火入魔，遭到玉树的追杀，她又怎么会有机会留在这间小木屋里，为南宫陌洗手作羹汤呢？
看着南宫陌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云姜感到无比的快乐，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幸福，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换这个男人一辈子都留在她身边，吃着她为他做的饭菜，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够这样坐在他面前，看着他。
云姜是很讨厌玉树的，一直都很讨厌，但这一次，她忽然觉得玉树终于也做了一件不算太坏的事情，她想，这一次她应该感谢玉树，毕竟玉树算是坏心办了一件好事吧。
填饱了胃，困意袭来，她忽然就有点支撑不住了，眼皮沉沉的往下坠，她想，自己的身体一定很虚弱，需要休息了吧？
“啪嗒！”
右手一抖，手中的筷子摔落在地，左手也松开了饭碗。
“抱歉，我有点困了……”话还未说完，她看着南宫陌，视线一点点的模糊起来，仿佛有人扯着她往黑暗的深渊中跳，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忽然之间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哐当！”
南宫陌连忙起身，将身后的椅子都掀翻在地，过去将她抱起，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却发现她真的只是睡过去了，呼吸还在，只是因为太困倦而已。
南宫陌心里大松一口气，没事就好，下了他一跳，还以为她又怎么了，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地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这间小木屋什么都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东西都有，唯独有一点不好，只有一张单人床。
想必当初扶桑建造这间屋子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别人吧，扶桑按照自己的需求来建造，他单身汉一个，无儿无女无牵无挂，于是他只需要一张床就够了，可是现在云姜睡在床上，南宫陌又该睡哪里呢？
南宫陌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睡在地上打个地铺好了，君子不能趁人之危嘛，况且，这妖女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南宫陌可不敢，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吃夜枭宫教主的豆腐啊。
安置好了云姜，南宫陌转身将桌椅碗筷收拾干净，然后出去找小黄，刚走出屋子，就发现门口左侧的小角落里，小黄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扒拉来了一大堆干草和树叶，搭成了一个小窝。
南宫陌想起以前在南疆大营里的时候，那时候小黄就天天睡在狗窝里，而狗窝的建造就和现在差不多，只是那时候狗窝里有许多破旧的衣服，小黄睡惯了狗窝，就算让它进屋子里睡觉恐怕也是不适应的，不过这样也好，小黄睡在门外还可以顺便看大门，万一有什么危险它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
于是南宫陌想了想，回屋子里去翻出了一条小薄被，在小黄的小窝里垫上，又给它盖好，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转身回屋。
回屋，又是一片静默，云姜睡觉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最多会偶尔皱着眉头说几句梦话罢了。
衣柜里备有许多干净的被褥，南宫陌开始考虑要搭个地铺睡觉了，搭好了地铺，南宫陌解下身上的盔甲和长剑，他拿着长剑，准备将长剑悬挂起来。
就在这时，南宫陌忽然想起了什么，举着手中长剑，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南宫陌忽然想起来自己此生的最终目的！从最初率领八人骑兵队夜袭南疆大营，到后来不幸沦为战俘，为求生存不得不在南疆答应中挣扎生存，临行前霍义的那番话不断回荡在他的耳边，告诉他，他的真正身份，可千万别忘了。
没错，他是来杀这个妖女的，他要的，是她的项上人头，作为迎娶云姜公主之聘礼。
杀了她，割下她的人头，他便能赢得美人归，他便能完成临行前父王对自己嘱托，他便能将北凉与南楚的联姻，继续维持下去。
他便能，不辜负北凉国子民对他的期盼。
转过身，南宫陌看着云姜的眼神也冷冽了许多，他看着云姜，一步步缓缓地朝她走过去，她躺在床上睡得安详，她没有一丝防备，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而他，只需要一挥剑，便能轻而易举的割下妖女项上人头。
这一剑下去，他可以顺利的将云姜公主带回北凉，这一剑下去，南楚与南疆的战事便能迎刃而解，这一剑下去，他将成为北凉子民心中的救世主，父王的骄傲。
这一剑下去，他和这个妖女之间的纠缠情愫，便一笔勾销。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一个名叫云姜的妖女，一个会替他说话，会救他性命，会和他斗嘴，还会用嘴替他将蛇毒吸出来的女子。
想到这，南宫陌的右手猛烈地颤抖起来，内心在剧烈的挣扎着，理智告诉他，快下手，快下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感性却在告诉他，南宫陌，不能这样做，这并非大丈夫所为，你会后悔的，后悔一辈子！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
男人便是这样，不像女子，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大多数时候男人都是很理智的。
“对不起，唯有你死，才能平息两国之战事，就像军师所言，一个人的流血与牺牲，是为了更多人能得到安宁的生活。”他看着云姜，不知不觉间已红了眼眶，心如刀割般疼痛。
为何，在面对她的时候，会有这般心如刀绞的疼，那握着长剑的右手，高高扬起，却怎么样也刺不下去！
这一剑刺下，毫无防备的少女必死无疑，但对南宫陌而言，要让他对一个手无寸铁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下手，比让他去与野兽徒手搏斗，更加艰难，他宁愿面对一个危险的敌人，也不愿对付一个柔弱的女子。
可现在，北凉与南楚的将来就摆在他眼前，不杀她，南楚必定血流成河，北凉也会受到牵连，杀了她，方能平息战事，保两国平安。
对了，还有小云儿，小云儿还在皇宫里等着他呢！而且这妖女曾说过，将来攻破楚宫，定要拧断云姜公主之人头！
这个妖女必须死！她若不死，那便会有太多人因她而死！一时的仁慈，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南宫陌，不能再妇人之仁了！
“对不起，如果要恨，请恨南宫陌一人。”说完，他扬起手中长剑，朝着那熟睡少女心脏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第070章　杀了我
手中的长剑，狠狠刺向熟睡中的少女心脏的位置，南宫陌从没这么难受过，从来没有。
他杀过人，双手沾满的鲜血不计其数，但那些都是战场上的敌人，面对敌人的时候，南宫陌就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因为他知道，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一时的不忍，或许，下一秒死的就是你。
但现在，这个躺在床上睡着的女孩子，她算是敌人么？算的吧，谁叫她是南疆国的王后，夜枭宫的教主呢？她要踏破南楚，她要攻破楚宫，她要让天下血流成河！但对南宫陌而言，她却又不是敌人，没有敌人会一次又一次的帮他保护他，甚至在面对他的时候，毫无防备之心。


人只有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放下一切戒备，而她现在，熟睡的样子就像出生的婴儿般无助。
南宫陌的右手颤抖着，剧烈的颤抖，心头泛着一阵阵的绞痛，整整十年了，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还记得上一次心头泛着绞痛，那时候是他要离开南楚返回北凉的那天，在面对生离死别，看着小云儿红通通的双眼，南宫陌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后来回到了北凉，这样难受的感觉也逐渐的淡了，而现在，这种感觉再次袭来，这是一种钻心刺骨的疼，南宫陌不明白，为何要对这个妖女痛下杀手的时候，心会这么疼。
他不知道，这就是生离死别，即将失去所爱之人的疼，是剥骨分离，肋骨掰离血肉的疼，是钻心刺骨，灵魂抛弃肉体的疼，他不明白，即使明白了也不会承认，堂堂北凉国的世子，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爱上了南疆国的妖女呢？不可能的，他不允许，北凉王不允许，天下人更不会允许。
就在这时，原本狠狠刺向云姜心脏的长剑，却停顿在某一个点，驻足不前，那尖锐锋利的剑尖，轻轻触碰着她心口的位置，却不敢在向前。
就在这时，原本还在熟睡着的少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轻轻的握住了南宫陌的手，握着他的手，往下用力。
锋利的剑身才稍一用力，便刺入了她的心口，虽然只刺进去了一点点，但已有赤红的血蔓了出来，她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排出，所以就连流出来的血都是赤红中隐隐透着黑。
“你……？”南宫陌瞪大双眼，愣愣的看着她。
他没想到，他久久不敢下手，徘徊犹豫着，她却自己动手了，难道，她想死？
“动手吧，南宫陌，能死在你手上，云姜此生无憾。”她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这笑像是解脱，却又无比的苍凉，“你想要我的命，那便拿去，只是我要告诉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报不了仇了吧？那就算了吧，反正这条复仇之路又苦又长，她一个人早就走的累了，死就死吧，能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怀里，总好过死在敌人手上。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想逃也逃不了吧？唯一被她信赖的人都要拿走她的命，那她还在这红尘乱世中苦苦挣扎什么呢？
“南宫陌，若要杀我，我只有一个请求。”她看着南宫陌，淡淡的眸子却没有任何惊惧。
在直面死亡的时候，她居然能如此镇定，如此淡然，好像她早就看破了生死一般，南宫陌愣住了，这是多少七尺男儿也无法做到的淡定。
“你说。”南宫陌看着她。
杀她的决心，已然动摇了几分。
“抱着我，让我死在你怀里，我不想一个人冷冰冰的离开，我害怕。”她说着，身子微微的蜷缩在一起，有些瑟瑟发抖。
她怕冷，更怕寒冷带来的那种孤寂，她更怕一个人只身上路，黄泉路滑，她怕自己迷了路，连转世投胎的方向都找不到，又倒霉的做了一个孤魂野鬼，这半路上若有南宫陌相送，即便是走，她也能走的安心。
说完，她朝南宫陌伸出了双手，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南宫陌没法拒绝，他的双手还握着剑，她轻轻地搂住他，依偎在他怀里，把头偏向他的胸口。
感受到来自南宫陌心口传来的温暖，她的嘴角绽开暖暖的满足的笑，有南宫陌陪着，真好，能留在他身边，真好，即便就要被他杀了，她也想要留在他身边。
很傻吧，女人就是这么傻，明知道他会伤害自己，但还是想要傻傻的留在他身边。
南宫陌，如果我的死能换回你一生幸福平安，如果我的血能铺就你成王的康庄大道，那就动手吧，我不挣扎。
“好累，我走不动了，就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动手吧。”说完，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看透了生死一般，等着南宫陌握着长剑的手用力，那么，她便能得到永久的解脱。
眼角躺下一行清泪，缓缓地顺着侧颊滑落，看到那一行泪，南宫陌仿佛被一道惊雷劈醒。
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南宫陌幡然醒悟，他在干什么？他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下这样的狠手，南宫陌，这就是你身为北凉国世子的教养么？
“啪嗒！”
手中长剑被南宫陌甩到地上，看着自己双手，南宫陌愣住了，他差一点就杀了一名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抛开这女子的身份暂且不谈，此时此刻此地，她确实毫无反抗之力。
就算是杀了她，也会背负着一世的愧疚与骂名，没错，在这荒山野岭，没有人会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是在何种情况下杀死了这妖女，世人只会歌颂他，但他瞒不过自己的良心，他胜之不武，他良心不安。
云姜眼尾一眯，紧紧揽住他的后颈，纵身吻住了他的唇，“既然不肯杀我，那便要了我吧！南宫陌，杀我还是要我，你只能选其一。”
“你不后悔吗？”南宫陌看着她，急促的喘息着，“我有所爱的女子，你知道的，即便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可能对你负责，天一亮，你我终成陌路，即便这样，你也不后悔？”
“放你走，我才后悔，南宫陌，若不能和你共度一生一世，那么至少要在你的生命中，留下我曾来过的痕迹，伴不了你一世，那便伴你一时吧。”她笑了笑，紧紧含着南宫陌的唇，每一个字都极具吞吐间的诱惑，“南宫陌，我喜欢你，我不后悔。”
这个夜晚，是炙热的，狂野的，对云姜和南宫陌而言，他们之间一直以来苦苦维持的距离，也即将在这一晚被打破。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你我之分，有的，只有我们和你们，而他们注定纠缠在一起的命运，也再一次被束紧。
桌上的烛火摇曳着，随着墙上斑驳的那一双久久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妖娆的扭动着……





　　第071章　早上好，将军大人
黎明，日出东方，云姜早早便起。
秋眸浅望门阁，朱红一色，艳丽却异常大方得体，晶莹瞳孔微闪，周身飒爽韵味，素手蹁跹，随心绾了个偏髻，尽显华美娇柔，耳垂隐约显于发间，肌肤白皙动人，凤眸似一潭春水，波光流连，朱唇勾勒一抹近乎完美的弧度，柳眉微蹙。
赤红外袍包裹着伊人妙曼身姿，婉约可人，罗袖翻转，隐露清香，神游其间，不同于胭脂，此香倒像是与生俱来，细嗅似紫熏，远闻似丁香，昼虽有香，澹如也，入夜而香始烈倒应了此人。


回过头，轻轻看了眼躺在软床上睡熟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轻笑。
起身望向窗外，一轮红日自东方徐徐升起，碧静的溪水波澜不惊，水苑四周围绕着邈邈轻烟。
云姜此刻心中百感交集，昨夜温柔缠绵过的痕迹仿佛仍然滞留在体内，回头望向睡熟中的男子，不由得面上一红。
终于还是成为了他的女人，终于还是沦陷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什么仇，什么恨，一切都抵不过他嘴角那一抹淡笑，若有他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低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回到软床之上，轻轻躺下。
听闻身旁男子忽轻忽重的鼻息声，云姜转过身，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睡得香甜无比的男子。
轮廓深邃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这，这哪里是人，这根本就是石像嘛！
云姜伸出纤纤玉指，在南宫陌薄薄的双唇上轻轻点了点，仿佛还能感觉到昨晚这双薄唇碰触自己肌肤时的那种独特触感，双手继续往下移动，滑过颈部，停留在古铜色肌肤的胸口上，微微停顿了片刻，然后顺着左胸慢慢的攀上左肩。
忽然，睡熟中的男子悠然转醒，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幽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伸出手，忽然捉住了她的右腕。
“你想干什么？”南宫陌盯着她，目光中满是询疑，她右腕被拽的有些隐隐作痛。
心尖隐约浮起一抹刺痛，经过这一夜，她都成为他的女人了，但是南宫陌依旧不相信她，干嘛用这么警惕的眼神瞪着她？难道说她还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偷袭他不成？
她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对南宫陌淡淡一笑，“早上好，将军大人。”
她笑颜如花，经过一夜的洗礼，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往常般白皙动人，南宫陌愣了愣，轻轻放开她的手，略有一丝尴尬。
“咳咳……”南宫陌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缓缓坐起身来背对着她，“……昨晚，是我的错。”
错？他居然把这一切当成是一个错？云姜轻笑着摇了摇头，是啊，对南宫陌而言这是一个天大的错，但对她来说，却是一生一世的美梦。
他的噩梦，成就了她的美梦，他的愧疚，成为她一生的牵绊，终其一生她都会记得昨晚发生的点点滴滴，她把这一切铭刻在心，永世不忘，当做是上天对她唯一的馈赠与仁慈。
感谢老天，让她在有生之年还能与南宫陌重逢，感谢老天让她与他相认，感谢老天，让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这样子，哪怕是死，也死的其所了，云姜知道自己后总有一天会死，或许已经不晚了，在她这漫长且痛苦的一生中，南宫陌是唯一能照亮她心房的暖阳，哪怕只是一夜的温存，也足够她回忆一生。
“我去给你做早饭。”她笑着，起身离去。
她穿着脏污不堪的赤色长袍，缓缓走向厨房，开始忙碌起来，望着她曾躺过的地方，南宫陌沉默了。
没有血迹，她不是处女……
其实昨晚南宫陌就发现了云姜不是处女，她没有娇羞没有疼痛的叫喊，她只是微微皱着眉，甚至比南宫陌还要熟练一些，更多的时候，是她在引领着南宫陌，而非南宫陌带领着她。
不过，这倒也是，她好歹也是南疆国的王后，她怎么可能还是处女呢？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丈夫应该是曾经叱诧风云的南疆之王吧？她的第一次，应该早就给了南疆王吧？
南宫陌觉得自己被人吃掉了，因为云姜不是处女，而他，却是第一次，没错，他是第一次，他的第一次就这样沦陷在南疆国的妖女手中，想到这，南宫陌忽然有点恨自己，为什么男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总是把持不住呢？
若把这当成一桩买卖，南宫陌觉得自己亏了，他的处男之身换了一个非处女，但这毕竟不是一桩生意，云姜始终是女子，南宫陌有愧于她，可是，面对人人喊打的南疆国妖女，他又能做些什么呢？难道要他对她负责么？
他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想到这，南宫陌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两拳，在这件事当中，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远在南楚皇宫的小云儿吧？他对不起小云儿，做出了这种事，他该如何跟小云儿交代？如果被小云儿知道了，他该怎么办？
不过还好，她不是处女，这样一来南宫陌的愧疚之情减轻了许多，如果云姜是处女，他或许还会烦恼着，应当为这个女子的处子之身负责，可云姜不是，所以，南宫陌觉得昨晚的事，或许可以当做是深闺梦一场，黄粱一梦，梦醒了，大家各自拍拍手，谁也不再打扰谁的生活，这是南宫陌最希望看到的。
虽然这想法很渣，真的很渣，但南宫陌也没办法了，沉沉的叹了口气，唉，就当他是个懦弱胆怯的小人罢，就当他不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罢，是他对不起这个女子，但他，真的没有办法对她负责，给予她任何承诺，或名分。
南宫陌甚至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曾和南疆国的王后有过这么一段情事，他怕父王的指责，怕天下人的谴责，更怕小云儿因此不再理他。
该怎么跟她开口呢？南宫陌抬头，不做声的看着云姜忙碌的背影，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才行……
就在南宫陌纠结的时候，云姜却幸福的做着早饭，煎了一些鱼，又煮了一碗汤，她这一辈子从没这么幸福过，这样简单的幸福，早就离她很远了。
一间小屋，一碗热汤，一个你，就是我全部的梦想。
她忍不住又想问一问南宫陌，是否愿意和她留下来，留在这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中，忘却尘世间的一切纷扰喧嚣，不问世事，不谈复仇，只过着属于他们的生活，最简单最快乐的日子。
“砰砰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着门。
哦，对了，差点把它给忘了？怎么能把它给忘了呢？她的幸福生活，怎么可以忘了这个小东西。
云姜笑了笑，转身走过去将门打开，小黄立刻扑了进来，用前爪抱着云姜的双腿开始撒起娇来，小尾巴疯狂的摆动着，诉说自己对主人的思念之情。
门口，放了一堆新鲜的野果和野菌，像是这小东西自己去找来的，看样子他不仅喂饱了自己，还生怕屋子里的那两个人没有觅食的能力给饿死了，于是替自己的主人把食物给找来了。
“小黄真乖。”云姜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将地上的野果也野菌拾起来，拿回厨房。
小黄高兴地一蹦一跳，屁颠屁颠的跟着云姜走回厨房。
两菜一汤摆在桌上，云姜在南宫陌对面坐了下来，端起碗，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说了一句，“我有事要和你说。”
南宫陌愣了愣，道，“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那你先说吧，你说完了我再说。”她抿着嘴，面上泛着一丝羞涩。
她想说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因为她想问南宫陌，是否愿意和她一起留下来，抛开凡尘俗世种种，留在这里，与她做一对神仙眷侣。
若他愿意留下，那她便愿意为了他，放下一切仇恨。
“没事，你先说。”南宫陌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要说的话，有点难听，其实也不容易说出口。
“没事，你先说，我听着。”云姜笑的甜滋滋的。
“那好，我先说。”南宫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再这样继续谦让下去，那便是没完没了。
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口，既然如此，就让他南宫陌来做了这个恶人吧。
“云姜，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对不起你。”南宫陌看着云姜，眸中写满了愧疚。
“没事啊，我都说了没事，我不在意的，我很开心。”她娇羞的笑着。
“但我也只能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云姜，原谅我无法对你负责，更不敢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所以，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说到这，南宫陌的喉头哽了哽，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不要告诉别人，把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不要让任何知道，可以么？”
“啪！”
云姜抬头，愣愣的看着他，手中的饭碗摔落在地。





　　第072章　你的一夜
云姜呆呆的看着南宫陌，她不敢相信，昨晚还和她抵死缠绵的男人，今早却和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难道他忘了，昨晚他们曾心贴着心，她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他抱着她柔软的身子，这些，他都忘了么？那些快乐，都是假的么？
“呵……”她冷笑一声，抬眸，定定的看着南宫陌，“……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如何能够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看着他的目光，哀怨中带着愤恨，南宫陌被这样愤慨的目光看的有些羞愧了，他惭愧的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云姜，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我没有办法，你我本就是无法重叠的两条平行线，白天与黑夜，注定不能有交集，就当南宫陌负了你吧。”
“你不能负我，南宫陌，天下人都能负我，唯独你不能！”她摇着头，眸中含着泪。
她没有想到，那样的幸福，居然真的只能维持短短一夜，天亮了，他便再也不是属于她的男人，云姜感到如刀绞般的疼，她是这么爱这个男人！爱到愿意为了他，放下心中的仇恨，爱到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可是他呢？
在他的心里，她不过就是一夜露水情缘罢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南宫陌一脸的愧疚。
她看着南宫陌，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剜去了一块，“南宫陌，你知道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最伤人的话，就是对不起！我讨厌你的对不起，这三个字根本于事无补，只会令我再一次的痛彻心扉，南宫陌，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
“但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三个字……”南宫陌看着她，除了愧疚之外，隐隐还带着一丝怜惜。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若她不是南疆国的王后，那该有多好？这样他便能将她带回北凉了，即便做不成北凉国的世子妃，但纳为小妾也是可以的，若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的女子，身世就像一张白纸那般简单干净，那么即使把她带走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只可惜，他们始终身份有别，他们的结合注定不会被世人所允许。
她是南疆国的王后，是夜枭宫的教主，是他南宫陌要不起的女人。
“都怪我，是我该死，早知道我便该控制住自己，不该趁人之危……”南宫陌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毕竟你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我以为你不会如此生气。”
“翁！”
云姜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翁的一声，登时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毕竟你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
这句话令云姜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被九天惊雷劈中一般，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介意，他真的介意！原来，就连她一直深爱着的臭南宫，也会有嫌弃她的一天，嫌弃她已非完璧之身。
她以为天下间，只有臭南宫不会嫌弃她，哪怕她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臭南宫都不会嫌她脏，还会用袖子帮她把脸擦干净，可是现在，臭南宫还是嫌弃了她，因为她已非完璧之身，因为这个千百年前男人都无比重视的问题。
但那又怎样？她不是处女，所以，她就不是她了？她就不干净，不完整了？是么？
云姜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讥笑，没错，她不是完璧之身，早就不是了，为了用自身的鲜血封印扶夜，将扶夜封印在她的血咒之中，她必须想办法用自己的血融入扶夜之身，唯有如此，她才可用血咒将扶夜封印，而她要承受的代价，则是这一生一世，都要受尽血咒折磨之苦，扶夜所受的每一分折磨，她都要被迫尽尝，以她之血，封印扶夜，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要忍受血咒反噬之痛苦，直到生命枯竭，直到鲜血流尽。
到那时，她死，血咒破，扶夜便可重见天日。
所以，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她的处子鲜血，用来封印了扶夜。
“砰！”
桌子被她用力掀翻，她站起来，瞪着南宫陌，眸中闪烁着几丝恨意，“没错，我已非完璧之身，但是南宫陌，我要告诉你，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干净，但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脏！南宫陌，你的一夜，我的一生！”
说完，她转身，狂奔着离去，碗盘摔落一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南宫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云姜离去的背影，走时她那句话依然回荡在耳边，你的一夜，我的一生……
没错，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夜，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或许就是一生，她走了，狂奔离去时的背影是那般决绝苍凉，南宫陌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剜空了，空荡荡的，好像丢失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感觉呢？这感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和小云儿分别的那天，那种撕心裂肺，手心与手背分离的痛，让南宫陌再次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猛地站起身来，想要把她追回来，却只迈出了一步，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他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云姜离去的方向，右手狠狠攥紧，然后松开，攥紧，再松开。
这一段距离，好似天涯般遥远，他竟然迈不出勇气来，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南宫陌站在原地，忽然有点看不起自己，他是个男人，却顾虑太多，瞻前顾后，令他连把一个女子追回来的步子都迈不出来。
这一刻，南宫陌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