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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将军覆河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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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十年前,他说:“小云儿,等我,我一定回来娶你!”
再相遇,时光将他雕琢成一位优秀的少年将军,而她,却成为了人人唾弃的魔教妖女。
他手执长剑,指向她:“妖女,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她甘愿遁入魔道,要用血来洗了这江山。
第一卷 【情覆河山】 第001章 欠我的,尽数拿回!
血,蜿蜒成线,连绵不绝汇成一条奔波的溪流。
空气中糜烂着腥甜,绽至酴醾。
四周静的可怕,竟无半分活气,只隐约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喘息。
空气越发冰冷起来,似乎要将人的血液凝结起来才肯罢休。
身形消瘦的红衣少女拖着奄奄一息的白衣男子,缓缓前行,朝着沉睡万年的上古寒潭行去。
寒气袭来……
那沉睡万年的上古寒潭,像是野兽大张的血口,透着无边无际的黑暗,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口,吞噬着整个地底的光明。
一声枯涩的嘶吼,狠狠划破稀薄的空气。
“云姜,放开我,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竟敢如此对我?”被拖在地上缓行的白衣男子张口,喉咙中发出枯涩干哑的声音。
一袭白衫尽数被鲜血染红,男子看起来是这般虚弱,他声嘶力竭的挣扎着,终是徒劳无果。
他曾是南疆之王,上天入地,唯吾独尊,上到南楚下至北凉,无人可挡,无人敢挡,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眉头一皱,便能死伤千万血流成河。
如今,他却被一个瘦小的女子制服,在冰凉崎岖的地底缓缓拖行。
红衣少女没有回应他,继续缓步行走,束缚着他手脚的玄铁寒链在拖行时,发出刺耳冗长的回音。
“云姜,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一手将你抚养成人,倾注十年心血,授你毕生所学!我将你视作此生挚爱,娶你为妻!你就如此回报我!”白衣男子仰头嘶喊,被血污了的视线中,是那一袭华贵耀目的红色嫁衣。
红衣少女顿下脚步,转头俯视着他,那小小的苍白脸颊,稚嫩却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岁月沧桑,清澈如水的双眸,看不见一丝少女应有的单纯,冷清的眸光中,只写着一个字,恨。
她本是南楚国云姜公主,受一人之宠,享万人敬仰,她本该享尽荣华富贵,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本有疼爱她的父王母后与兄长,但这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毁于一旦。
十年前,只因一句玩笑话,南疆王率军南上征战,十万精兵如猛兽出闸无人可挡,所向披靡,南楚百年基业岌岌可危,最后,一触即发的战火,却因一个年仅八岁的幼女而结束。
那一晚,她被强行带离皇宫,她哭喊着,求父皇母后不要抛弃她,她求这个男人放过她,她求在场的皇叔皇伯,王公大臣救救她,她不想走,她不想离开自己的家,但是无人回应她。
一切以大局为重,她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她拯救了南楚国,她随着扶夜,返回南疆。
“扶夜……”她冷笑着,冷清的双目迸出阴鸷的光,右手用力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在扶夜右颊狠狠划下一道血痕,“……若没有你当初造下的孽?又怎会有今日的我?”
俊邪异常的侧颊,兹兹的冒着血,一滴滴往下淌,扶夜微微皱眉,喉中发出沉闷的呻吟。
“每一日,我都在隐忍着,我强颜欢笑,用尽全力讨好你,但你可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嚼你筋骨,饮你血肉,扶夜,你这个老怪物,我终于熬到了今天。”她仰头大笑,尖细的笑声中透着浓浓的悲怯。
这十年来,她是如何渡过,她心中的苦,又有何人能知?
她目光一敛,仇恨凄怨的目光朝着扶夜射去,又是一抬手,在他左颊划下一道长长地血口。
皮肉之痛罢了,如何能抵她被强行拿走的十年岁月?这个男人毁掉的,是她的一生,他欠她的,即便用血肉,也债还不清!
抬起右脚,小小的红鞋用力踩在扶夜的脸颊上,践踏着,一如这十年来,他对自己的践踏!
“欠我的,我要尽数拿回!弃我的,我要他们不得好死!你若欠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天下人欠我,我便要亲手覆了这大好河山!”她仰起头,笑声从喉咙里震出,低沉凄厉,她眸光似火,透过奄奄一息的扶夜,直直射向南楚国的方向!
她要让天下人都记起她,这个早在十年前就消失的云姜公主,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一句荒谬的玩笑,一个错误的决定,造就了一个恶魔的灵魂!
“你恨我,认定当年是我掳走了你,但你可知,真相远远不止如此,残酷的真相,比你想象中更加血淋淋。”扶夜嘴角往上勾起,打算与她做一笔交易,“放了我,我便告诉你关于十年前的真相。”
十年前的真相?她微微皱眉,还有什么真相是她不知道的?扶夜这个老怪物,难道是故意给她设圈套?
“不必。”她淡淡一笑,语声笃定,没有转圜余地,“我比较喜欢亲手去挖掘真相。”
扶夜面色微变,心知已无转圜余地,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她心中的恨,竟有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
“也罢,就算你想杀我,但你难道忘了,我是不死之身?你杀不死我的。”他故作镇定的笑了笑,俊邪的右颊被小小的红鞋踩的污黑一片。
云姜低头俯视着他,稚嫩的脸颊第一次浮现出了真心的笑容,“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要将你冰封在这万年寒潭之中啊!只有这样,你才能尝尽百年孤独之苦,或许,等待你的将会是永生永世的暗无天日!”
说完,她开心的拍手大笑起来,犹如小女孩正在玩耍一般,将他拖到寒潭之渊。
扶夜的半边身子悬于万渊之上,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惧怕,大叫道,“不!不要!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便授你不生不死不老不灭之术!我让你同我一样,做一个永生不死之人!”
云姜淡淡一笑,用力将他推出去,“省省吧,我可不稀罕同你一样,做一个老不死的。”
“啊……!!云姜……!!”
她转身,拖着火红的衣摆缓缓离开,只余下身后那巨浪翻腾,天崩地裂的苍啸之声。
第002章 鸠占鹊巢
大殿中,头戴凤冠的少女慵懒的侧躺在龙椅上,她身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龙袍,红袍上绣紫金凰龙,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看上去雍荣华贵。
那白皙胜雪的皮肤吹弹可破,却衬着一副慵懒的模样。
殿内,众臣垂首而站,就在这时,身穿一袭黑色长裙的女子带领门下众师兄妹闯了进来,手中弯钩直指侧躺在龙椅上的少女。
“云姜,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囚禁师父!”年轻女子怒目而瞪,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那慵懒善变的少女活活烧死,“你将师父关在何处?快把师父交出来!”
“玉树师姐,你火气好大啊,说到底,你还是对咱们的师父念念不忘么?”说到这,身穿湘红色龙袍的云姜缓缓坐起身来,“就凭你,也有资格觊觎师父?你要明白,师父的眼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啊。”
说话间,少女原本慵慵懒懒的的双眸,忽的迸发出道道精光,如同武士手中见过血的利刃,教人心底生寒,不敢直视。
“云姜师妹,背叛师门,囚禁师父,可是重罪!望你三思而行!”玉树怒目而视,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扶夜门下弟子众多,作为师姐的玉树一直仰慕着扶夜,多年来,为了争宠,云姜和玉树之间的争斗,比深宫内院里那些妃嫔间的争斗来的更加精彩。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赢的人终究还是她,玉树算什么?扶夜的眼里,从来看不见玉树!只有她,才能占据扶夜的心,也只有她,才能将扶夜冰封在万古寒潭之中。
“我是南疆王后,亦是夜枭宫的新任教主,师姐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服么?”云姜放肆大笑着,抬起右手,露出拇指上佩戴着的那枚寒玉扳指,“信物在此,有谁不服?站出来!”
她仰头大笑,笑声从喉咙里震出,低沉却又刺耳,震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云姜,我不得不告诫你一句,谋夺教主之位实乃重罪,将来若是被师尊得知,只怕你死无葬身之地!”玉树厉声说道。
“师尊?十年来,敢问有谁见过那位行踪诡秘的师尊么?所谓的师尊,其实根本就是扶夜这个老家伙胡编乱造的吧?早就死了吧?他唬得了你们,可唬不了我!”说话间,她忽的起身,立于半空之中,朝着玉树的方向直直飞去。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飞行于夜晚的嗜血夜枭,朝着玉树直直飞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飞到了玉树身边,右手狠狠擭住女子纤细的颈脖,凑到她耳畔低语,“我不妨告诉你,扶夜那个老家伙,已经被我以血咒封印,从今往后,我,便是南疆唯一的王!”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玉树颤抖着,双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你……”
“胜者为王败者寇!”云姜用力一挥,将女子的身躯重重扔出,掷于大殿中,“俯首称臣,或者,就地处死!”
玉树被重重摔在大殿中央,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她没想到,数月未见,这位小师妹的功力,居然如此精进,现在的她根本不是云姜的对手,不,应该说是,整个南疆都无人可与她抗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权衡利弊,玉树决定保住性命,她缓缓撑起身来,对着那抹红色的长裙垂首而拜,“玉树参见教主,教主福寿安康,盛泽天下!”
见到自己的死对头也俯首称臣,云姜开心的大笑起来,收拾了扶夜,整个南疆,还有谁敢与她匹敌?从今往后,她,便是南疆之王!从今往后,上天入地,唯吾独尊!踏平南楚,指日可待!
她目光一敛,右手一挥,说出了一句足以动荡天下整个局势的话语,“传吾之命,派遣使者前往南楚下战书,以吾之名,即刻出征!!”
第003章 父债子偿
马蹄踏在山间的小路上,车轮轱辘辘的转动,碾着清晨新长出来的野草,阳光明媚动人,洒在山间小道上,更添几分春意,一路上虫鸣鸟啼不断,耳旁尽是优雅婉转的杜鹃在低唱。
几辆马车陆续有秩的行走在山间小路上,这里距离南楚国皇宫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路程。
行走在最前方的马车最为华贵精致,其余的则是运送布锦华匹的重车,马车前后紧紧相随着十余名重盔骑兵,警惕观望四周,丝毫不得松懈。
车窗的纱帘被轻轻撩起,马车中,透出一个清脆灵动的声音,“华福,还有多远?”
领队的骑兵掉头过来,对马车中的人恭敬回道,“回小姐的话,快了,还有二十里不到的路程便可回京。”
车厢中的女子有几分不悦,皱眉道,“停车,我要歇息。”
领队之人惊诧,急忙道,“不可!将军吩咐过,不到京城绝不能冒然停车,再说,此处荒山野岭地处偏僻,恐有流窜草寇,危机暗藏!还请小姐忍耐片刻,我等速速赶车,定在天黑前抵达京城!”
“也罢,随你。”车厢中的女子幽幽叹了口气,不再争辩。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枝上,忽的传来一声清脆的啼笑声,笑声清丽婉转,透着几分少女的调皮可爱。
在这本该只有虫鸣莺啼的山间,忽然凭空多出这么一个少女的娇笑声,非但不会给人一种悦耳之感,反倒叫人心生一股寒意。
“此处并无流窜草寇,但确实危机暗藏,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算出这里今天要死很多人。”坐在树枝上的少女轻笑着说道。
她身穿一袭翠色青衫,外罩白色薄纱,看起来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脸稚嫩,尽管身子单薄瘦小,但却翘脚坐在三米高的树枝上,笑盈盈的望着眼前众人。
“大胆!何人在此喧哗!速速给我拿下!”领队之人惊诧不已,望着树枝上的少女,却仿佛看到了一头洪水猛兽。
树上的少女眉梢轻佻,嘴角勾起嘲讽的讥笑,“华云姿,你有一个不明事理的老糊涂爹爹,当年铸下滔天祸事竟然撒手不管,居然要一个孩子来替他承担恶果!”
领队骑兵大惊失色,怒吼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大将军!”
车厢中传出华云姿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询疑,“华福,谁在说话?”
“小姐不必担心,待我将这妖女射杀!”说完,领队骑兵拉弓搭箭,朝着树上少女的方向射去。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逃不掉的!”树上少女眉头一拧,纵身朝众人的方向飞来。
车厢外,马蹄声,惊叫声,嘶吼声,交织混乱成一片,一盏茶的时间,外面又死一般的寂静……
“竹儿,外面什么情况,你去瞧一瞧。”华云姿躲在车厢内,害怕的瑟瑟发抖。
“小姐,你等我,我去去就回。”名叫竹儿的小丫鬟点了点头,撩开帘子,走出马车。
车厢外,一片凄惨萧条之状,满地的尸体,血染的山道,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受惊的战马还在慌乱的逃窜着。
从将军府精挑细选的十余名重骑兵,跟着华大将军出生入死上场杀敌的骁勇战将,居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尽数覆灭。
“小姐,小姐,不好了……”竹儿吓的浑身颤抖,几乎就要站不稳,转身便往马车中逃回去。
当她撩起马车的帘子时,却看到车厢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翠色衣衫的少女,此刻就坐在车厢内,笑脸盈盈的看着她,而她怀中的华云姿,一脸惊怖,看来早已断气。
“饶命啊,饶命啊……”竹儿双腿一软,立刻跪在车厢外,伏地痛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华府的一个丫鬟,求求你放过我吧。”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云姜狂笑着说道。
昔日的云姜公主,今日的魔教妖女,南楚,我回来了!我曾发过誓,天下人若敢负我,我便要,亲手覆了这大好河山!
十年前,大将军华子龙战功赫赫,在盛宴之上酒后失言,当着众国大将之面口吐狂言,说出南疆蛮夷不足为惧,南疆王若有真本事,便该率军南上将南楚国云姜公主掳走做人质,他华子龙才心服口服。
很快的,这番狂妄言论便传到南疆王扶夜耳中,扶夜为人狂妄嚣张,手中更握有百万勇猛精兵,南疆地处偏僻,自立为国,扶夜掌握南疆秘术,百年来无人敢来进犯,却因为大将军的一番狂论,扶夜挥军十万,南上征战。
南疆王所到之处,白骨累累,南楚国无人能挡,最终,在皇宫大殿之上,经过几番商议,南楚王将爱女云姜公主交出,任由南疆王带回南疆,方才平息了一场血淋淋的战争。
可怜她才年仅八岁,却因华子龙一番酒后失言而失去一切,他铸下的恶果,凭什么要让一个孩子来替他承担?
为了平息一场战争,为了保住南楚,就要牺牲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孩子?凭什么?又有谁问过她的意见?又有谁在乎她的想法?
没有!没有任何人在乎她!在那些人眼里,云姜公主,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能够平息一场祸事,这颗棋子也算是死得其所。
若天要负我,那我便捅了这天,若天下人负我,那我便屠尽天下人!
第004章 北凉世子
蜿蜒的山间小路上,一队轻骑兵伫立于此稍作歇息,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年轻人,他眸光清澈,坚定的望着前方。
还有二十里就到京城了,终于要到了……
十年了,他终于回来了,南宫陌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距离上一次来南楚国,已有十年之久。
大梦一晃过十年,时至今日,当初的那些记忆全都模糊起来,包括那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娇憨的小脸,也一并在记忆中模糊起来。
唯一清晰的,是那一日她低头为他系上红绳时的那抹娇笑,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如一缕春风,吹开南宫陌的心房。
那一年,他才十二,那小丫头也才八岁。
南宫陌陡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恍惚,仿佛这十年来所经历的种种一切,都并非真实,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惟独右腕上那一条红绳,临行前,她亲手为他系上的红绳,寓意平安健康的红绳,将成为这十年来唯一的纪念。
这一次,他奉北凉王之命,以北凉世子之名,前来迎娶云姜公主,十年了,终于能够再次见到她,当初那个娇憨的小丫头,如今定已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吧?
南宫陌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拧开随身携带的水袋,浅饮一口,嘴角带着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惊呼马啸声,探路的骑兵赶来南宫陌身边,回道,“禀世子,前方有一车马队,似已遭到伏击!”
“走,去看看情况!”南宫陌目光一凛,驱马向前赶去。
赶到现场的时候,南宫陌不禁愕然,他也曾随着北凉王上过战场杀过敌,即便是刀来剑往的战场,看起来也不如眼前这番景象来的骇人,山林间满是蜿蜒的血流,战马早已受惊,四下胡乱逃窜,只余下尸横遍野。
南宫陌握紧右拳,究竟是何人,竟敢在京城郊外犯下这般杀戮?敢在天子脚下犯案,简直就不把南楚王放在眼里!
“救命……救救我……”华贵精致的马车中,传来少女微弱的呼救声,那微颤着的语声中,夹杂着说不尽的恐惧与悲怯。
“世子,还有活口!”探路的骑兵禀道。
南宫陌翻身下马,率人走向马车,轻轻挑开帘子,看见车厢内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名少女。
两名少女皆是满脸血污,被吓得花容失色,不断发抖。
“姑娘是何人?”南宫陌问道。
“将军,将军救救我,小女子华云姿,回京途中惨遭此劫……”车厢内,身穿粉色华贵长服的少女望着南宫陌,微微颤动着的睫毛上,挂着滴滴晶莹泪珠。
少女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显然是受到了极大惊吓。
不知为何,在望向少女脸颊的那一霎,南宫陌暮然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回忆如一支利箭呼啸着穿过心脏,定格在十年前的某个瞬间。
他瞪大双眼,仔细的看着少女稚嫩的小脸,那眉眼,与十年前那个小丫头长的太为相似,看着少女那挂满泪珠的面容,眉目间依稀有着似曾相似的错觉。
“你是华大将军之女?”南宫陌有些无法置信。
不,不可能,云姜公主此刻该在宫中才对,她怎么可能会跑出皇宫,又怎么可能会在此遇伏,她不是云姜,一定是认错人了。
他的云姜,他朝思暮想的小丫头,一定乖乖的留在皇宫里,等着他前来迎娶,如今的她,必和当初一般温婉娴静。
南宫陌还记得,十年前,临走前他曾说过会回来娶她,把她娶回北凉,带她踏遍北凉每一寸土地,带她看遍北凉每一处风景,虽然那时云姜年纪尚小,只是羞涩的低头浅笑,但他知道,她会等他,一定会乖乖等着他。
“是,小女子正是华将军之女。”少女惊恐的望了望四周,娇弱的求道,“恳请将军搭救,护送小女子回京,将军大恩大德,小女子永生不忘。”
“华将军战功赫赫,威名遍布天下,南宫陌敬仰已久,护送华小姐进京义不容辞。”南宫陌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众手下吩咐,“随我一同,护送华小姐进京!”
在南宫陌转身的一霎,云姜眸光一敛,目光定格在南宫陌右腕那一抹红绳之上,一抹火红,如玫瑰般浓烈,如火焰般耀眼,是那样的熟悉。
难道,是他……?
是他吗?十年前的那个……
右手捏着的蛊毒,也被她悄然收回,本打算将这一群多事之人也顺带灭口,却在瞥见南宫陌右腕上那一抹殷红时改变了主意。
有人坐上车头,驾起马车,载着车中的两名少女,随着南宫陌一行人缓缓前行。
马车的帘子被放下,云姜收起一脸的惊恐与不安,换回淡然的表情,看着身边的丫鬟,低声道,“你该明白,若敢说错半个字,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是,是。”竹儿吓的浑身直抖,急急点着头,“一切仅凭大小姐吩咐。”
在目睹了那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后,竹儿也算是见识到了云姜的狠辣手腕,她心里明白,这个看起来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身体里住着一个毁天灭地的恶魔。
第005章 臭南宫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天空中似有暗涌流动,一些黑色的云朵冲出云面,开始急急的窜起来。
之前还一片晴朗,阳光明媚的天气,转瞬之间,便开始轰雷作响,看样子,是准备下一场大雨。
南宫陌皱了皱眉,这天也变的太快了,眼前的视线逐渐暗了下来,青天白日的,竟如夜晚黄昏一般灰暗了。
不行,这样无法继续赶路。
勒住马缰,南宫陌转身对众人吩咐,“停,寻个地方稍作歇息!”
于是,众人找了一处偏僻的破庙,看样子已经久无人居,推开庙门之时,迎面而来扬起了一捧厚重的灰尘,荒山野岭没得挑,南宫陌吩咐众人将车马拴好,入庙避雨。
车厢内,云姜缓缓放下双手,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
身边的竹儿紧抿下唇,不敢说话,只是绷紧身子老老实实的坐在她身边。
就在方才,她曾亲眼目睹,云姜双手握实,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不久后,天色轰然大变,从阳光明媚转为乌云密布,接着就是一片昏暗,天将降雨。
竹儿打了个寒颤,吓的面无人色,身边的人究竟是哪路大罗神仙?居然还会呼风唤雨,偷天换日?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背叛啊。
“小姐,请下车。”马车停好,竹儿赶紧撩起帘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云姜下车。
南宫陌吩咐人将庙内的蛛网挑破,又腾出一块稍显干净的地方,供两位姑娘休息。
很快的,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淅沥沥的打在门口的石板路上,南宫陌透过破旧的窗户洞望了一眼天,只见天色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看样子要在此留夜了。”南宫陌低低的叹息一声,吩咐将士们生火取暖,搭伙烧饭。
就着一锅沸腾的热水,众将士掰了一些随身携带的玉米面干粮扔进锅里,有人拿出在山中捕到的野兔,洗净切块也扔进锅中一同沸煮。
很快的,一锅野兔肉混着玉米面干粮就煮好了,对于这样的荒山野岭而言,吃什么实在没得挑,南宫陌盛了一碗,给华云姿送去。
“多谢将军。”云姜伸手接过,对南宫陌报以一笑,“小女子有些话想同将军说,将军若不嫌弃,能否坐下?”
“华小姐但讲无妨。”南宫陌坐在了云姜身边,为了避嫌,他并没有离云姜太近。
竹儿很识时务的站起身来,嘴里说道,“我去替将军盛一碗。”
说完,小丫鬟迈着小步子离开,留下两人单独说话。
“幸得将军搭救,小女子还未问过将军姓名,将来回禀家父,也好登门向恩人致谢。”云姜笑意盈盈的说道。
她语声温婉,言语间谦卑有礼,楚楚动人的样子惹人生怜。
“北凉世子南宫陌。”南宫陌点了点头。
南宫陌……
真的是他……
云姜眸中惊愕一闪即逝,暗暗握紧右拳,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带来一阵刺痛,很快的,她又恢复到一片平静,并未让人察觉出半分不适。
只是在心底悄悄地叹息一声,居然是他,十年前那个曾陪在她南楚皇宫中度过整整半年的儿时玩伴,过去的美好时光霎时涌上心头,云姜只觉得心口一阵泛酸,些许悲凉之意窜上鼻头。
十一年前,北凉爆发战争,为保幼子平安,北凉王以定亲的名义,将幼子送往南楚皇宫暂住,那时候云姜与南宫陌年纪尚小,并不明白战争的意义,更不明白定亲的意义,只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在皇宫里寻到了玩伴,过的很开心。
她还记得,与南宫陌共度的那些欢快时光,那是她记忆中仅剩不多的美好回忆,那时候,南宫陌唤她小云儿,她叫他臭南宫,他们一起摘花,一同扑蝶,一并吃饭,一块玩耍,她带他看遍南楚的每一处锦绣河山,带他赏尽南楚的每一寸绚丽风光,她牵着他的手,说,臭南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啊,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她任性,总要皇兄与臭南宫哄着她让着她,稍有不顺,她便大发脾气,轻则摔东西,重则嚎啕大哭不止,每次她哭的时候,皇兄都拿她没办法,只能手足无措的瞪着她,只有南宫陌,能够想法子逗她开心。
他一做鬼脸,她就破涕为笑,看着南宫陌滑稽的样子,她来不及擦掉脸上挂着的眼泪鼻涕,就挥起小小的拳头开始打他,“臭南宫,你讨厌,你讨厌……”
这时,皇兄总是站在一旁,摇头叹息,唏嘘不已,“南宫啊南宫,一想到你将来要娶回我皇妹这么一个骄纵任性的野丫头,我真是替你可怜。”
这时,南宫陌总会替她说话,“谁说小云儿骄纵任性了?在我看来,小云儿是全世界最可爱最善良的。”
每每这时,她都会骄傲的仰起头,对皇兄说,“我要和南宫一起玩,我要嫁给南宫,我不要嫁给皇兄,南宫,我们走,不要再理皇兄了。”
这时,十四岁的皇兄总是一脸愕然,道,“你嫁给我?你嫁给我我还不敢要呢!你这毛丫头,懂什么叫嫁人么?”
年仅八岁的她,哪懂什么叫嫁人?只是单纯的认为,嫁给了臭南宫,那就可以一辈子和臭南宫一起玩耍了,反正父王和母后也说过了,将来她长大了,终究是要嫁给南宫陌,随他一同返回北凉的。
“南宫,我们走,不要再理皇兄了,他这么讨厌,以后没人会嫁给他的!”说完,她牵起南宫陌的小手,往花园深处奔去,扔下一脸愕然的皇兄留在原地。
抬头,眸中已染上一层淡淡的水雾,云姜喉头一哽,望着坐在身边的南宫陌。
十年过去,他已出落成一个英姿挺拔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浑身脏兮兮的臭南宫,而她,也不是那个脸上挂着鼻涕的小云儿。
时光将他雕琢成一个如此优秀的少年将军,而她,却被岁月无情的鞭挞,糟践成了如今这副残破不堪的模样。
一个破碎不堪的她,要如何去拼凑一个同样破碎不堪的过去?
云姜公主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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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往昔过去
云姜眼眶霎红,喉头哽咽着。
她不能认他,也不敢认他,她怎么能让南宫陌知道,如今这个被岁月无情鞭挞成这般模样的她,竟会是他记忆中那个完美无缺的小云儿?
不行,绝不能让南宫陌知道,他的小云儿,变成了如今的夜枭宫教主,变成了世人口中唾弃的魔教妖女!
她宁愿永远活在南宫陌的回忆里,做他身边那个娇憨可爱的小云儿,也不要毁了过去,让他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华小姐哭了,是在担心么?”南宫陌愣了一愣,“华小姐不必担心,有我在,一定平安护送华小姐进京。”
出于同情,南宫陌自腰间撕下一块布锦,递了过去。
“多谢将军。”云姜伸手接过,动作轻柔的擦了擦眼角泪珠,“敢问将军,此行前往南楚,所为何事?”
南宫陌骄傲的扬起头,眸中有光芒在闪动着,“迎娶云姜公主。”
“啪!”
云姜愣在当场,手中汤碗当场摔落,碎了一地,她呆呆的看着南宫陌,眸中写满了无法置信。
迎娶云姜公主……
怎么可能?
她还坐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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