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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捞出个娇小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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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淑确实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见到她来,笑眯眯的拉她进来,笑道:“沈姐姐,进来饮茶呀!”
  沈芳年笑着坐了下来,曹淑为她倒了一杯新茶,道:“听说姐姐的姑妈来了?”
  “嗯,此时应该还在和曹将军说话呢。”沈芳年举起茶杯饮了一小口,却看见曹淑身着轻便短装,头发也利落的梳起,便问道:“淑儿从军营回来还未曾更衣么?”
  曹淑摇了摇头,眼睛看着门口放着光亮:“我让香儿去请谢哥哥了,他怎么还不来?他答应过要教我骑马的。”
  沈芳年心中一梗,转瞬便又压制了自己的情绪,笑道:“原来淑儿是要去骑马啊?”
  “是啊。”曹淑兴冲冲道,“爹爹每日忙于军务,哥哥又懒得管我,好不容易谢哥哥答应了我的。”
  沈芳年没忘了自己是有正事来的,开口道:“淑儿,我来是想和你说,上午……”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小姑娘盼来了她心心念念的谢哥哥,便再也无暇听她在说什么,脆生生冲门口的人叫道:“谢哥哥!你可算来了,我们再不开始,太阳都要下山啦。”
  谢昉被缠的不耐烦起来,转头却对沈芳年道:“正好,沈姑娘不是也想骑马?”
  沈芳年被打断后便专心于饮茶,此时忽然被点名,惊讶之余道:“我?我几时说过?”
  谢昉咬着牙看她,一副“你敢说不就死定了”的模样:“你明明就说过!”
  沈芳年双手一拍,摊在他面前,问道:“谢大人可有人证物证证明我说过我想学骑马了?”
  曹淑皱眉,小心思都写在的脸上,“我也很想和沈姐姐一起学,可姐姐不想学,谢哥哥你就不要强求了吧?”
  沈芳年笑得摇曳生姿,不顾谢昉几乎能杀人的目光,拉着曹淑道:“谢哥哥他只是惫懒,不想出门,才拿我当借口罢了,你快拽着他走就是了。”
  “好!云儿,把我的马鞭带着!”曹淑来了精神,可又想起来什么,转头问沈芳年,“姐姐,你方才想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沈芳年摆了摆手,不经意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天你不在的时候,三小姐和她那个侍女来找过我。”
  “她们没有欺负你吧?”曹淑正让清儿给系着斗篷,闻言忙问。
  “那倒没有,只是她们想要打听我要如何对待这次手镯的事情,要如何对待二小姐。”沈芳年沉声道,“虽然距离我们计划的日子也没有几日了,但是现在也总要装个样子出来。所以从现在起,还是不要让她们再看见我们一起比较好。”
  她饮完了手中的茶,缓缓起身,缓缓说话,“况且我姑妈来了之后,这几日总要我陪着,淑儿这几日可以只带着谢大人去领略沙洲风物了。你们先去骑马,我先告辞了。”
  曹淑痴痴的听她所说的话,心中有些带有负罪感的快乐,沈姐姐不来了,沈姐姐也快要走了,但是更多的还是失落。她小心的看了眼谢昉,那神情竟是冷若冰霜,丝毫不见任何情绪。
  “谢哥哥……”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不高兴吗?”
  “没事,你不是要骑马?快走吧。”谢昉冷冷道。
  沈芳年云淡风轻的说完早就在心中整理了一百多次的这段话,尽量显得不那么在意,不那么不开心,不那么口是心非,这才施施然离去。走出去的第一步,她叹了口气,发生在沙洲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现在她该收拾梦境,回归现实了。
  

  ☆、退婚书

  三天时光很快便过去,这三天内,芳年没有再见过曹淑和谢昉,只是曹淑偶尔还是忍不住会悄悄让香儿给她递小纸条。
  现在她捧着姑妈命嬷嬷写好的退婚书,正在斟酌着字句。嬷嬷为她穿戴整齐,上着洋红绣袄,下着靛青织金马面裙,几乎回到了她在京城时的打扮。
  她正紧张着,只听窗边一小声:“沈小姐,给您!”一张小纸条又飞进了窗子内,香儿便赶忙走开了。她打开那纸条,发现并不是曹淑的字迹,而是谢昉的。
  原来他在两天前就已经收到了谢掌印的回信,连夜赶往了嘉峪关处理公务。他已经知会曹肃今日务必带曹将军到醉仙楼,叫自己放心。
  她收起纸条,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明明之前是他说的,曹谨风在门后可能不会及时近来救她的小命。如今他不去,自己怎么能放心呢?一定是那日她决绝过头,所以他生气了,干脆便连她的事也懒得管了吧。
  她叹了口气,曹府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拿起那封退婚书塞到了袖子内,佯作镇定的向城中最好的酒楼醉仙居出发。
  到了酒楼,她径直去了约定好的雅间,王彻果然已经在内等候。王彻便服,还配了一块形状奇特如弯月般的玉玦,身边也没有带兵,便比那日在曹府的令人生怖要稍微好了些。
  见到她不同于那日的西北女子打扮,如今云鬓靓装更加贴合她的身份气质。王彻眼前一亮,问道:“沈姑娘身体如何了?”
  她礼貌微笑:“多谢关心,除了仍需静养外,已经无碍了。王将军,我们说好的东西呢?”
  王彻从怀中掏出一封册子,道:“下人清点盘算后列出如今姑娘的嫁妆在蔽舍中的数目。若你觉得无碍,我今日便命人送来。”
  沈芳年仔细查看,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同他说退婚事宜。
  王彻趁此机会又道:“沈姑娘若是在曹府中住的不便,可以来我府上,这样不也就免去搬运嫁妆的麻烦了么?”
  沈芳年心头一跳,心想谢昉说的果然没错,大不了今日还是不要告知他退婚之事了。其实她觉得等顺平军事发,到时候王彻不想退婚也得退;可姑妈却认为此事还是趁他事发前撇清关系为好。
  她假装又多看了会这簿册,试着假意逢迎,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我近来发现曹府内宅真是一滩浑水,家宅不宁。哎……”
  王彻顺杆爬,颇有兴趣问:“哦?发生了何事?没有伤到姑娘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皱眉道:“现下伤已经好了,我若说了,将军可会觉得我搬弄是非?”
  王彻摇头道:“绝不会。”他其实知道这件事的关窍,可现在很想知道在沈芳年眼中是如何看这件事的。
  “在我刚被曹将军救起之时,将军夫人曾经送给我一个曹三小姐的镯子。我一直小心佩戴着,可没有想到,就在你来曹府的那一天,我竟然发现手腕红肿起来。我在曹府做客,不敢声张此事,只是悄悄请了大夫来看,就是怕给三小姐和夫人惹麻烦。
  “可是……可是没想到,第二日还是走漏了消息。三小姐带着她的侍女,就是那日你来曹府时来奉过茶的那个,来找我解释。可没想到他家二小姐却捷足先登,直接去和曹将军告了状。”
  “什么?那么后来如何了?”王彻吃惊,这和他知道的不太一样啊……
  沈芳年眉毛一挑,心想,就是摸清了这几天青巧都没有机会出府,所以才敢信口跟你胡诌呀。她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曹将军为何动了大怒,也不绑别人,只把三小姐的那个侍女绑起来抓到柴房去了!”
  王彻心中一惊,狐疑起来,看着她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王将军我跟你讲,你是我的未婚夫婿,而且我对于曹府只是一个过客。难道我会胡诌来唬你吗?”沈芳年眼波流转,颇有些女子嚼舌根时的神情,“我悄悄告诉你,我看曹将军一定是抓到那个青巧姑娘的什么把柄了,就等着抓她呢。绑了青巧姑娘之后,曹将军还偷偷派人向外面放信,也不知是放给谁。”
  沈芳年说的有模有样,加上她长得就像个童叟无欺的天真模样,王彻或许应该只有三分信,如今也有七分信了。
  见他面上颜色不好看,她决定长驱直入了,她必须让王彻亲口承认青巧是他的人才算没有白来呀。她豁出去了,伸手摇了摇他的袖子,“将军,你为何脸色阴沉?”
  王彻回过神来,转头握住了她的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敌不过那双期待的眼睛,“沈姑娘,你是我未婚妻子,我不瞒你,青巧是我的……属下。”
  属下两个字说的可还真是生硬啊。她只表现出和他一样的焦虑神色,却一眼天真的问道:“我不明白,她是你的属下,为何是曹三小姐的婢女呢?”
  “这事说来复杂,总之这些年来她会帮我留意曹府内的一些事情。”王彻显然不想和她解释来龙去脉,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为何青巧昨日传来的信中还说,你姑母来了,见了曹将军,要带你回京?”
  她闻言,手心冒汗,这个时候若是曹将军或者曹肃冲进来便好了,可惜并没有。她努力的抽出自己的手,笑道:“跟你说了那是曹将军为了诱你上钩放出的假消息吗,我姑母是来了,可……”
  “这是什么?”她挣扎间,袖口松动露出纸的一角,王彻眼疾手快抽了出来。退婚书三个字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狠狠捏住她的手臂,怒道:“你骗我?”
  沈芳年怕得很,低呼了一声,便眼看着王彻似乎要来掐她的脖子。
  忽然“砰”的一声,踹开的不是门,而是窗。一个孔武有力的人从窗飞了进来,王彻不得不暂时放开她,专心和那人纠缠。
  她看的清楚,飞进来那人可不是沈勇么!她退到角落里,心惊肉跳的看着,担心的出声:“大管家,小心啊!”
  顿时门户洞开,曹谨风脸色难看的很,和曹肃带了不少人,将王彻团团围住,一时间便分了胜负。
  沈勇费了不少力气,此时走到了她的身前,边喘边道:“大小姐,沈勇来迟了!”
  沈芳年鼻子一酸,只见曹肃已经命人拿下了王彻。曹谨风冷冷道:“贤侄,你办事不厚道啊。”
  “你们串通好来诈本将军?”王彻环顾四周,尤其狠狠瞪了沈芳年一眼,将她吓得赶忙低头。
  “若不是沈姑娘,本将军还不知道有人在本将军的内宅里兴风作浪,贤侄,诈与不诈,又有何区别么?”曹谨风笑意阴冷,“肃儿!现在就去内宅将那个和他里应外合,挑唆我妻儿的贱人拖出来,将王彻绑去归义军!”
  果然如她所料,曹谨风会有选择地忽略掉李夫人和曹芷在这件事上的错失,全部将罪责推到妖言惑众的侍女身上。
  王彻叱喝道:“曹谨风,你是归义军指挥使,我是顺平军指挥使,你有什么资格绑我?”
  曹谨风道:“有没有资格,到时候你便去问已经准备取你性命的钦使,谢昉谢大人便好了,放心,他已经在回沙洲的路上,你不会等很久。带走!”
  一群人乌央乌央的押着王彻向外走,沈芳年这才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来,看向曹谨风的眼神少了一些敬,多了些畏。曹谨风也没有对她多做什么解释,只是问了她对沈勇有何打算。
  她咬牙皱眉,横竖是自己家的人,带回京城就是了。只是他是从顺平军的地盘走出来的人,只怕曹谨风不愿让他暂居曹府。
  没想到曹谨风又恢复了往日笑呵呵的模样,道:“无妨,先一同回去罢。”
  回去的时候,她坐在马车上,听着坐在马车外的沈勇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他去找王彻之后的事情。
  “我去找王彻,让他帮忙在沙洲附近寻找大小姐,他起初确实是照做了。但当几日寻找未果,我想要亲自出去找时,王彻却拦了我,没打算让我出去。后来我才得知,那阵他已经知道您和谢大人已经在曹府了。”
  沈芳年问道:“他带着兵来曹府的时候你在哪里?”
  沈勇答道:“他根本没告诉我这件事。我在王府,受人监视。其实以我的身手从王府逃脱也不是何难事,只是当时还没看穿他的真面目罢了。”
  沈芳年又问:“那你今日怎么又知道破窗而入了?”
  沈勇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是咱们家老爷给我托梦了,让我去救大小姐。”
  “胡扯!”沈芳年翻了个白眼,“老实招来!”
  “其实是前天夜里,我正在王府内辗转反侧之时,忽然又一字条被扔进了我的房间。上面说大小姐你今日要在醉仙居和王彻见面,恐会有危险,但是请我务必要到实在危急的时刻再出手,大小姐,我可有出现的急了?”沈勇惶惶不安,生怕做错了。
  原来王彻根本没打算带沈勇来见他。她笑了笑,对沈勇道:“不急不急,刚刚好。”心中又想,那个扔纸条给沈勇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启程回京

  回到曹府,她便没再见过三小姐身边那个眼神尖利的高挑侍女了。李夫人和曹芷恍然大悟,知道这个一直在身边看似忠心的出谋划策的侍女原来是顺平军指挥使的人后,也偃旗息鼓,不再兴风作浪。
  王彻莫名其妙被抓,顺平军中却也不是再没有人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带兵到归义军中讨个说法。可他们却未曾想到,还未来得及召集兵将,便被早有准备的归义军死死包围。归义军不动,里面的人不得出来,这才知道王彻被抓并不是平白无故。
  大军围困不是长久之计,谢昉从嘉峪关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加紧开始收网。
  除了谢昉和曹谨风,此事最获利的便是曹淑,她的继母和妹妹如今对她虽然仍不亲厚,但至少不再为难。
  “沈姐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沈芳年回来后,她们不必再佯装不和,曹淑便又黏上了沈芳年。
  沈芳年捏了捏曹淑的脸颊道:“你今后乖一点,懂事一点,就算是谢谢我了。”
  “姐姐真的要走么?”曹淑看着有条不紊地在收拾行装的两个嬷嬷,小声问道:“姐姐不会舍不得我?舍不得谢哥哥吗?”
  “胡说什么呢!”她瞪了曹淑一眼,坚定不移道,“谢大人与我只是有患难之谊,并无其他。”
  曹淑被骂了,心中却很开心:“那么我,我可以喜欢他吗?姐姐会生气吗?”说罢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沈芳年却眉眼含笑,道:“你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我可曾生气过?”
  “沈姐姐,你最好了!”曹淑几乎就要跳起来抱她,沈芳年指了指那两位嬷嬷,示意她不要太激动。曹淑忙收了声,忽然又失落起来,“可是、可是谢哥哥喜欢的是你啊。”
  沈芳年手上一抖,几乎将茶杯摔碎,却终于还是稳住了,淡定的问她:“谢哥哥有亲口和你说过吗?”
  “那倒没有,可是他对你就比较好。”曹淑撅起嘴,老大的不高兴。
  “没说过怎么能作数呢?”沈芳年用手指戳着曹淑的嘴角,强行让她笑起来,才道:“你要记住,沈姐姐马上就要走了,留在沙洲的是你和你的谢哥哥啊。”
  沈芳年本就是两手空空来到的曹府,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收拾的。倒是曹淑为她准备了不少沙洲当地特有的吃食,她来者不拒一并打包带走。到了天黑,她便又清闲下来。
  姑妈嘱咐了她早些睡,明日一早便启程。但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忙托秋瑶去寻沈勇。
  沈勇来了,她时间不多,开门见山道:“明日你有何打算?”
  “老爷嘱托,大小姐若需要,我自然要跟着大小姐。”
  沈芳年叹了口气,道:“你是我沈府的大管家,可明日我要去的可是京城中另一个沈府。到了那里,你便不是大管家了。”
  沈勇皱眉,却没有一丝迟疑:“沈勇都听大小姐的安排便是。”
  沈芳年问道:“听闻你这两天也帮着曹将军在归义军的军营中忙碌?”
  沈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左右在曹将军府上闲着没事,军中的事情我又都熟……”
  “差点忘了,你是从京城羽林卫出来的人。”沈芳年沉吟,“若是不用照顾我,你想不想留在这呢?”
  沈勇是个爽快人,也不会扭捏,直接道:“想。”
  沈芳年点了点头,对他道:“那好,明日我会和曹将军说的,你便不用陪我回京了。”
  决定了沈勇的去留后,她便真的是没事了。夜深了,曹府归于寂静,她却毫无睡意,想到明天的归途,便心烦意乱起来,不知不觉又走上了房顶。
  暖风拂面,她觉得舒适畅意,抬头看起那漫天的星辰。
  “这么多星星,明天可就看不到了呢……”她喃喃自语。
  “为什么?”
  “啊!”突然的回应让她吓了一跳,回头在黑暗中仔细辨认,才发现身后的那木榻上躺着个人。她缓缓走进,看清了那个人是谁,登时心情有如登临九霄,又瞬间如坠云端。“你怎么在这睡?”
  “热。”从东边缓缓升起的月亮散出淡淡的光华,从侧面映照着他侧脸的轮廓,美好的如同工笔画。
  她僵在那里,不知该进该退。
  谢昉问她:“睡不着?”
  她点了点头。
  谢昉向一边挪了挪,道:“你可以试一试。”
  这样不好吧?她这样内心挣扎着没错,可怎么身体就不由自主的,顺理成章的,再简单不过的躺了下来呢?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已经被自己脑子里两个来回拉锯的声音逼疯了,一定是这样。
  “是你去叫沈勇来醉仙楼的吧?”她问道。
  谢昉“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那我又要谢谢你咯?”沈芳年挑眉。
  “不客气,不过是顺路而已。”谢昉轻笑一声,问道,“有没有见到王彻身上有一个玉玦?”
  “见到了。怎么,那些沙匪果然是他的人么?”她问着,一点也没有惊讶。
  谢昉双手压在脑后,“是,那是不在顺平军籍册上的一支力量,只听王彻一人的差遣,现在知道的就是那么多。”
  她现在只有这一个问题:“那他想杀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当然是我。”谢昉瞄了她一眼,轻蔑道:“想杀你这样的,先娶进门来不是更简单么。”
  “也对,那便是你连累了我没错。不过我大人大量不同你计较了,你跟我说声沈小姐,对不起,我就……”
  她正絮絮说着,忽然身旁的谢昉动作迅速的翻了个身,抱住了她的肩膀。她紧张极了,睁大眼睛不敢动,只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全都忘了。”
  她不解:“我忘了什么?”
  “你在沙漠中说过的话。”
  他还在怨念着之前骑马的事情?沈芳年苦笑一声:“我当然记得了。可是,二小姐是很好的女孩,你应该对她再好一些。”
  他放开了她。夏夜中她忽然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温度,就像从前他们在沙漠中那样相拥,今夜过后,应该是再也不能了吧。这样想着,她允许自己再放肆一回。
  谢昉拥着她,轻声道:“我不想你回京城。”
  她的一颗心,听到这句话时,忽然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你回京城。”谢昉又说了一遍,“你的二叔听上去实在不是一个可靠之人。”
  她一把推开了他,坐起来阴沉着脸色道:“我明日就要出发了,现在你和我说这些?”回京城去二叔家,这本就不是她选的,明早就要出发,她如何更改?
  谢昉一头雾水,也生气起来:“对不起。既然沈小姐不希望我对你的家事置喙,我闭嘴便是了。”
  她更加生气了,为什么他总是能曲解她的话呢?“谢昉,你这个混蛋!”她生起气来,不管不顾的踹他一脚。
  谢昉赶忙捂住她的嘴:“你再大点声喊,就要把你姑妈吵醒了。”
  她生气的扯开他的手,可是也怕会让人听见,只是“哼”了一声,飞快的穿鞋跑走了。
  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她掩上门后轻声叹息,看来他们最后的对话也不是那么愉快呢。她一夜没得好眠,第二日天刚亮便被秋瑶叫了起来准备出发。临走前,她没有忘记和曹将军嘱托了沈勇的事,再次和曹淑告辞后,在秋瑶的搀扶下登上了门外的马车。姑妈还在清点她们所带之物,她需要暂时在车内等候。
  就在这个时候,秋瑶远远看见谢昉又换上了当初的那身官袍,正向她们的马车快步走来。
  “谢、谢大人好……”秋瑶赶忙行礼,识趣的向后迈了一步,“我去看看姑太太怎么还不来。”
  “嗯。”
  沈芳年坐在车内,冷不丁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不自觉地就僵直了坐姿,整个人尴尬起来。却还是掀开了车窗,向他报以得体的微笑。
  “谢大人。”
  “沈姑娘。”他也只是点点头,仿佛昨夜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此行回京路途遥远,姑娘和夫人多保重。”
  沈芳年微微一笑,道:“这次还有曹将军特意派人护送,请大人放心。”
  “如此便好。”谢昉轻声道,“王彻的案子进展很大,可若要将顺平军中所有有关系的人都一并定罪,可能最少也需要半年时间,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沙洲。”
  她下意识的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心脏又不由自主的猛跳起来,眼睛四处转着就是不敢看他,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其实这两日以来,我总是在想,如果当日我没有拦下沈姑娘的车队,或许一切都会和现在不同。时至今日,我真的很后悔遇见了你。因为如果没有在那日遇见你,那么今后一定就没有那么多的苦恼和麻烦。”
  她的心随着他的声音前一刻被溺入深水,下一刻又被抛如云霄。她的手紧紧捏着车窗的窗棱,用力到直接发白,才轻声说道:“我也是。”
  谢昉听到她的话,眉头舒展开来,抬起手,一枚圆形玉佩现于掌中。
  “拿着它,回京城等我。”谢昉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很有说服力。
  她惊慌失措,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在注意这里发生的事,赶忙推开他的手说:“不行,你快拿走。”
  “快点拿着,我便走。不然你姑妈要出来了。”他语带威胁。
  她回头望去,果然姑妈正从门口缓缓走来。她紧张兮兮的,推辞又推辞不过,眼看姑妈就要过来,她皱着眉飞快将那枚玉佩抓了过来,藏到了衣服下面,如同做贼般。“好了,你可以走了吧?”
  谢昉的脸上洋溢出从未有过的开怀笑意,乖觉道:“我走。”
  沈慈很快走到了车门处,虽没听见什么,但见到谢昉满面笑意,沈芳年神色慌张,便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
  马车开动,一行队伍踏上了向东的路程。她握着那枚玉佩,看着窗外景色不断后退,手心涔涔出汗,连沈慈问话她都到第二次才听清。
  “芳年,方才谢昉同你说了什么?”沈慈又问她。
  “没,没什么。只是道别。”她心虚道。
  沈慈叹了口气,摸着她光滑的头发,道:“回到京城,该收心了,忘了这里的一切,就当是一场噩梦。”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嗯。”
  如果在沙洲的这段经历是一场噩梦,那么她之前和之后的生活,应该算是连梦境都没有的沉睡吧。
  她继续看向窗外,一派百里孤烟的景象,却令她生出了蓬山此去无多路的感叹……
  

  ☆、风雪归途

  政通十一年的腊月,格外的冷。雪是一场接一场的下,距离京城还有数百里之遥的武城客栈,老板不得不每等雪停赶忙招呼人手一同清扫客栈房顶的积雪,生怕自家唯一的产业被雪压塌。
  眼看到了年关,赶路住店的人越来越少,客栈中也就清闲起来。这一日又飘了小雪,一队车马停在了客栈门前,客栈老板其实在门内听到马蹄声,却也只在屋内烤火懒得理会。但直到客人进了客栈,老板便不得不出来招呼。
  这一看可是不得了,为首的年轻男子身着黑色氅衣,上面落了点点白色雪花,只看此人凌厉的眼神和周身气派,客栈老板一眼便断定,这人非富即贵。
  那男子的身后还有十来个看上去就训练有素的随从,两个穿棉袄的小丫鬟左右陪伴着一位头戴帷幕的袅娜小姐。
  “众位贵客到访,小人有失远迎了。”老板赶忙上前,“客官要点什么?”
  “有没有我们这些住的地方?”谢昉环顾四周,问道。
  “有的,有的。近来快过年了,清净的很,房间有的是。”老板殷勤笑道。
  谢昉回头指了指身后那三个女眷,道:“先送那位小姐去休息。再给我们上些酒菜。”
  老板忙应了声,大声招呼厨房开伙,又带那位小姐上楼。
  外头的雪簌簌落下,慢慢就变成了大雪片子,谢昉心中掐算着,雪停后再走不知能否在除夕前赶到京城。店小二先上了热酒,他倒入杯中一饮而尽,只听见楼梯上有人道:“这不是谢公子?”
  他抬头望去,一个穿的十分厚实,神态不失稳重的中年妇人在楼上的客房门口,正对他笑。他记不太清何时见过这么一位妇人,待她缓缓走下楼,他才认出,笑道:“您是大同府沈夫人身边的邢嬷嬷?”
  “正是。想不到一别一年半,老身竟和公子在这里巧遇。”邢嬷嬷始终沉稳的带着温和笑意,向他走来,“公子可是要回京么?”
  “是,嬷嬷是从何处来?”他忙请邢嬷嬷坐下,问道。
  邢嬷嬷道:“老身奉夫人之命,刚刚去过京城沈府,送一些节礼。”
  谢昉眼睛一亮,又试探问道:“嬷嬷可曾见到……沈小姐?”他以为自己问的直接,会惹得邢嬷嬷不开心,却没想到邢嬷嬷反问他:“尚书府有两位小姐,不知道谢公子问的是哪位?”
  尚书府的两位小姐,此时成在暖阁中依偎取暖呢。
  沈芳灵年方十六岁,一双大眼睛灵气逼人,眨巴眨巴地望着沈芳年一针一线帮她缝制荷包。
  “在这里收一下针,然后打一个结,系紧,就好啦!”沈芳年一边为她讲,一边将丝线剪断。
  沈芳灵接过荷包,鼓掌笑道:“姐姐做的真好看。”
  “学会了吗?”沈芳年一边收拾线团一边问道。
  “没有!”沈芳灵回答的理直气壮,“有姐姐在就好啦。”
  “我才不会再帮你应付婶娘给你的功课了!我是认真的。”沈芳年捏了捏她的鼻子。
  沈芳灵却置若未闻,只是双手抱住了她的手,甜甜道:“姐姐,你真好!”
  “两位小姐,我看到夫人朝这边来了。”秋瑶适时的在门口告知。沈芳年赶忙将针黹都藏起来,沈芳灵忙拿着那荷包去门口迎接。
  沈芳灵有一个优点,就是说谎从来都不眨眼:“娘!你看,我绣的荷包,好看吗?”
  “好看,针脚缝的好,你不说我还以为是芳年绣的呢。”二叔沈泰的夫人袁氏向来对孩子们随和,况且此时她有正事要说,暂且放过了沈芳灵的作弊。
  “婶娘。”沈芳年见了她,起身屈膝行礼。
  袁夫人坐了下来,笑道:“快起来吧。我看前日下面田庄上又来人送东西了?”
  她得体的站在袁夫人的面前,点头道:“是,东西都收了,我已经都记在账簿里了。”
  袁夫人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自去年腊月来,下面的田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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