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中宫娇宠-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范嘉柔还想吹吹风,但陈宴宁因陈辞宁这事情,现在必须得回去向张氏说清楚,所以她跟范嘉柔分两路,一个人回了茶苑。
  下了拱桥,陈宴宁脚步慢下来,想到待会又该如何对张氏交代时,神思有些飘忽,就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她抠着指甲,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肩膀一把扣住往回带,陈宴宁被拽的一个踉跄朝后退了两步,被人大力拉住胳膊往竹林外的小路尽头走去。
  陈宴宁仓皇转身后抬眸,恍然发觉这熟悉的身影,心里的石头瞬间跌落。看着面前拉着她走的宽厚背影,那人肩头线条流畅,嘴角慢慢带上一点笑,打趣道:“楚衍?”
  那人脚步顿了一瞬,下一刻愈发加快,拐了个弯走进死角,一把将人往自己跟前一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沉着眉眼,一只手压着她身后的青石墙,凑过去语气冷淡:“方才那一声世子唤的可舒坦?”
  不知怎的,比起以往这人见了自己就跑来说,楚衍更是无法接受她这样客套疏离的喊自己“世子”。这两个字眼本就是那么高高在上,权利上头还带了一星半点的冷漠,毕竟他心中知晓,宗室里头哪还有感情这些东西。
  陈宴宁眼角的余光瞄向他,轻轻眨了眨眼睛:“那你想要我怎么唤你?”
  楚衍喉头有些紧,他咳嗽一声,收回自己的手,语气轻佻面泛桃花道:“从前小的时候,你一直唤我阿衍哥哥的。”
  见他垂下胳膊,陈宴宁心口微动,抬手果断将他的胳膊拽起来,拉着晃动几下:“那我唤你阿衍哥哥,可有什么好处?”
  “什么?”楚衍那副神情还未收回就被呛了一口,他清清嗓子,有些尴尬:“你……你不是要去找你母亲吗,还不赶紧去。”
  认识两辈子,陈宴宁还是头一回见这人这般纯/情模样,稀奇的笑起来。
  歪着脑袋瞧他许久,见楚衍都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蹙起眉头了,她才正了正神色,抬抬下巴微笑道:“是要去啦,阿衍哥哥,下次见。”
  她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楚衍盯着她的背影许久未回过神,想起方才的举动,忽然怔怔笑开,笑完面色又变得严肃,从前这姑娘向来见到自己都是绕着走,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又是谁在她跟前说了些什么?但方才在徐远锴与一种京城贵女说的那些话,丝毫不像是旁人能教会她的。
  百思不得其解,最终摇摇头。
  楚衍满怀心思的走出死角跟着陈宴宁离开的方向走过去,走到一半发现自己竟路走错,急忙转身。


第6章 蛇鼠
  回到府中,张氏急忙带着陈宴宁往陈辞宁的院子里去。
  眼下胡老姨娘不在府上一切都还好说,若是胡老姨娘从庄子上回来,只怕是今日陈宴宁又少不了一顿祠堂罚跪伺候。张氏左手边走着陈宴宁,右手被贴身丫鬟扶着,她边走边念叨。
  “若是胡老姨娘知道了,又该怪罪你了。”
  张氏倒是没有过多责怪她的意思,毕竟今日那般场景,三三两两随耳一听张氏便也能明白错在谁身上,她侧眸瞧了一眼,见对方心不在焉的模样,轻声道:“想什么呢?莫不是今日瞧见徐家那三公子……”
  “阿娘……”陈宴宁脚步顿住,站在十字路上气急败坏的瞪她:“您瞧瞧您说的话,我哪里有那么不知分寸,更何况徐家三公子同四姐姐那般要好,我又不是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见她这般上道,张氏心中也算是松下了一口气,前些日子她还与陈善说起这件事情来。当初陈宴宁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见了一面徐远锴,就喜欢的不得了,约莫也就是前几年,等她得到风声的时候,上京城中早已经传遍了。
  本来徐家那孩子也是个好的,相貌身世与陈宴宁都般配,若是那件事情一旦被揭发,保不准还能护她一护。可后来再一看,陈辞宁竟也相中了徐家那位,今日竟然做出那般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刚出阁的丫头竟然在官眷众多的宴会上私会外男。
  思及此,张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闷的开口对陈宴宁嘀咕道:“说起来你四姐姐当初还好好的,竟是不知这些年来与香姨娘都学了些什么,早知道就把她接到我膝头养大了,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孩子。”
  陈宴宁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轻声回应道:“可不是,您瞧瞧这段时间还好一些,老姨娘在府上的时候,香姨娘仗着自己是老姨娘的侄女儿,都嚣张成什么模样了,那样子的人又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
  “往日你不是同你四姐姐很亲近吗?今儿怎么转性子了?”张氏狐疑的看着她。
  陈宴宁瘪瘪嘴巴:“我都这么大了,总该分辨些好坏吧,更何况,母亲,咱们同大姐姐是骨肉至亲,可四姐姐……”
  “不准胡说。”张氏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她语气略显严肃,带着几分当家主母的威严在里头,轻声斥责。
  纵使张氏这般,但陈宴宁丝毫不畏惧她,换了话题继而道:“老姨娘可来书信了?几时回来?”
  一行人停在慈园门口,张氏垂眸眼神淡淡的:“快了吧,或许就这个月了。”
  夜色太深看不清楚张氏的情绪,但陈宴宁能从字里行间听出来,张氏对胡老姨娘这位长辈并不看重,她看中的从来都是骨肉亲情,至于老姨娘这么个倚老卖老、使得家宅不宁的人,张氏打从心眼里的不喜欢。
  张氏同她到底是这么多年来母女一脉,一眼就瞧出她的心事,低声训斥:“不准将你心里想的那些事情告诉旁人,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可要让你爹爹狠狠责罚你。”
  两人进了陈辞宁的屋子,香姨娘正坐在床榻前给陈辞宁喂药,听见动静两人都将目光遥遥看过来,陈辞宁见到陈宴宁的那一刻,眼神微微变了几分,她作势要起身,被张氏快步上前按住。
  香姨娘低眉顺眼的行礼后站在一旁,陈宴宁侧眸看她一眼,犹记得上一世这女人倒是在陈辞宁出嫁以后就没有再翻出多少浪花来。眼下看来,当初陈善收了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人与陈辞宁眉眼间极为相似,若是不仔细深究,还有几分母女的影子在里头。
  “大夫可来瞧过了?”张氏微微侧脸,神色端庄,缓声问香姨娘。
  香姨娘捏着帕子垂眼,轻声道:“是,来瞧过了,说是今日受了惊吓,又见了水怕是染上了点风寒,已经将药方子都开好了,刚喝过药。”
  “母亲别担心,我无碍的。”陈辞宁急忙抬手握住张氏的手,她原本就娇嫩的脸蛋上此刻泛出一抹零星的红,唇瓣干涩苍白,像个病美人。
  张氏拍拍她的手背,看着她毫无防备的脸,担忧的反问:“今日可是怎么回事?听说是郑家庶长女将你推下水的?所为何事?”
  陈辞宁抬眸下意识看向陈宴宁,只见对方乖巧的立在张氏身侧,嘴角带着恬静的笑,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今日在徐远锴与郑岚跟前的影子。如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只怕是都还会以为两人压根不是一个人。
  收起思绪,陈辞宁摇摇头,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今日随五妹去看花儿,谁知道刚进海棠苑就感觉一阵头疼,可能是被花香熏的,我就想着出去散散风。刚走到湖心亭便遇上了徐家三公子,打算打个招呼就走的,可谁知……话都还未说出口,就被郑家二姑娘推下了水。”
  陈宴宁掀起眼皮波澜不惊的瞧她一眼,眸光中的奚落让陈辞宁心口一窒,陈宴宁未在场自然是不知当时的情况,再回想起自己说的话,定是没有破绽的,这样一来,便能将这事情抹了过去。
  见她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张氏也是头疼,沉吟片刻后慈爱的摸摸她的脸:“你也知道咱们府上与郑国公府的交情,当初你叔伯同老郑国公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后来双双阵亡。这件事情便这么过了吧,今后也莫要再提了,只当是看在老郑国公的份上。”
  见她压根没有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想法,陈辞宁心中愈发愤恨,今日若是陈宴宁受了这般委屈,张氏必定做不到这般风平浪静,只怕这会子都已经带人抄家伙上郑国公府了。
  自己说到底不是她亲生的,纵使旁人都说大夫人与她如同母女一般,可她始终都明白,自己终究算不得数。
  陈辞宁放在被窝里的手指头一根根握紧,狠狠揪住布料,面色却不显露分毫,乖巧的点点头:“母亲说的有道理。”
  “今日委屈你了。”
  张氏又待了片刻,带着陈宴宁回了院子。
  见人离开,香姨娘才将门亲手关上,她站在床榻前,紧紧揪着帕子道:“看见了吗?你不是她肚子里头出来的她自然是不知道心疼,辞儿,莫着急,娘现在就给姑母写信去,等姑母回来以后,看看她们还敢不敢这么轻怠你。”
  陈辞宁抬抬手,烦躁地拧起眉头:“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香姨娘见她自顾自的躺下,便也知道这人不想自己留在房里,只好又交代了几句才出屋子。她刚出去,陈辞宁睁开眼睛,想起今日同徐远锴在一处时的场景,他亲口应允了自己一定会上门提亲,陈辞宁心头泛着蜜,悄悄笑起来。
  等她定了亲,嫁过去以后,成了侯爵夫人,再看陈宴宁、张氏她们一个个该怎么巴结自己。
  带着喜意入了梦,屋子里面只剩下烛光扑朔迷离。
  …
  湖玉轻轻给陈宴宁揉着胳膊,她轻声问道:“姑娘,您说今日这事儿……”
  “不管他们,随他们怎么折腾去。”陈宴宁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她手指轻轻在小桌几上放慢节奏的敲打,忽然嗤笑道:“若是她能有本事,那就让徐远锴娶了她做正房夫人,只是我看这婚事……只怕是难啊。”
  “可不是,自己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肖想咱们姑娘的,自不量力。”湖玉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太对劲,嘿嘿一阵傻笑,辩解道:“就算是咱们姑娘不要的,过去那也是咱们姑娘的东西。”
  陈宴宁摇摇头,睁开眼睛眼尾上挑,她冷声道:“那样子的只能拉低我的身份,蛇鼠一窝,岂不正好般配,若是有机会,我可还是要好好给四姐姐在爹爹阿娘面前说说好话呢。”
  她冷笑,既然上一世都是他们二人在一处害得自己家破人亡,那么这一世必定也要在一处,然后让他们家破人亡。免得一个一个解决费时又费力,总让陈辞宁知道,有些人,原本就不配。
  卸了钗环和妆容,陈宴宁等湖玉给自己梳发时忽而问:“那位元亲王世子,你了解多少?”
  “世子啊,哦,姑娘说的是那位啊。”湖玉歪着脑袋好一通思索,道:“当初年少时姑娘同这位世子还走的挺近的,后来也不知怎的,四姑娘在姑娘面前说了些什么,你们慢慢就生疏了,不过在奴婢看来世子待姑娘还是极好的啊,有什么好的吃的都第一时间送来给您的。”
  “那位名声不大好,不过待姑娘却是实打实的好。”
  陈宴宁喉咙有些哑,她应了一声:“知道了。”
  同她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偏偏自己不知道,还避如蛇蝎,将他的心意与感情都弃之如敝屐,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每每想到此,陈宴宁都眼眶发酸。
  没关系,终究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第7章 绝食
  夜已深,白日里门庭喧嚣的勇毅侯府终于安静下来,各房各院门梁上亮起了昏黄的灯。
  一行人不急不缓的穿过水桥,行至长廊尽头,俯身进了拱门,最终步子停在了院门紧闭的暗红色门前。
  丫鬟极为懂得看眼色的从后头绕出来,抬手欲要敲门,被前头一身华服的贵妇人拦住,她的面容隐藏在暗黄灯光下,眼神晦涩:“还是没有动静?”
  “是。”身侧的一位妈妈行礼,压低声音沉沉道:“自打前日从南江庭院回来以后,三公子只吃了一顿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头不出来,一开始奴婢只当是心情不爽利在屋子里头闷着,昨日才觉不对劲,推门时竟发现……门被锁上。”
  徐大夫人在宽大袖口间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怨怼道:“真是不知那陈家庶女有什么好的,长得一副狐媚样子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分明两姐妹出自一家,偏生老三就看上了那么一个贱蹄子。”
  “可不是,理国公夫人是个好的,教养出来的姑娘都不错,单看嫁出去的陈大姑娘就知道必定品行端庄。公子若是看上五姑娘,纵使陈家高攀,也是一桩美谈,可谁知……”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徐大夫人抬手一挡,她屏住气冷声道:“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可别忘了,他们理国公府可出了一位和亲王妃,眼下虽说已经没了,但那拓跋恒在皇室中是有些分量的,疏忽不得。”
  说到此处,徐大夫人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她眼皮微微掀起,露出狠厉的光:“他既欢喜,那便迎回来就是,不至于为了一个庶女使得我与老三母子情分淡了,可这侯府三夫人却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稍微抬了抬下巴,丫鬟这才敲响大门。
  徐远锴的贴身小厮打开门,发觉是徐大夫人来了,急忙将一行人迎进来,哀怨的低声道:“夫人可算是来了,三公子眼下都还在屋子里头锁着,任谁叫都不肯出来。”
  徐大夫人一贯都是说一不二的铁血手腕,哪里被人用这般绝食法子逼迫过,若不是看徐远锴将自己糟蹋了这么几天,又何至于眼巴巴的半夜赶过来。
  压住心口一阵闷气,徐大夫人提着衣服上了台阶,走到屋檐下敲门:“远锴,是母亲,开开门。”
  屋子里面丝毫没有动静,徐大夫人知道他这是在逼自己说那些话,眼下下人众多,没料到在徐远锴处自己竟没有个庶女来的重要,一阵气短。
  “你不是想娶陈家四姑娘进门吗,母亲允了,快开门,母亲明日同你父亲兄长商议好就去提亲。”徐大夫人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继而门被打开。
  她看着清瘦的徐远锴,急忙被丫鬟簇拥着进了屋子,她握着徐远锴的手哆嗦着将人往里屋带,随后小厮抬着饭食进屋布好在桌子上。
  徐远锴手里被徐大夫人塞进一杯水,他狐疑的反问:“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再次被质疑,徐大夫人气得脸都白了,一拍桌子吓的身旁的丫鬟小厮后背渗出冷汗,她咬着牙齿应:“是,母亲什么时候骗过你,赶紧将这些都吃了,是不是都饿坏了。”
  得到应允,徐远锴终于放下心,他释然笑开。
  瞧见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为旁人这般模样,徐大夫人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摸摸他的发柔声问:“你就那么喜欢陈家四姑娘吗?母亲瞧着,分明陈家嫡女与你更般配,她不是……喜欢了你很多年了吗?”
  徐远锴手指一顿,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眼神转了几分应:“是,儿子很喜欢她。”
  有多喜欢?
  徐远锴将自己锁在屋子里的这段时间想过,并非是没有原因的一腔热血。
  他是侯府第三个孩子,大哥哥生下来便被父亲母亲寄予了厚望;二哥哥在母亲肚子里头时就不大安生,生下来更是体弱多病,母亲对他的关注最多;而原本以为是个姑娘的自己,生下来却又是个儿子。
  作为父亲的勇毅侯早已没了当初有大哥哥时的欢喜,作为母亲的徐大夫人,将所有心血全部都放在身子孱弱的二哥哥身上。他自小到大都没有被母亲抱过几次,同乳母待在一处的日子都要比徐大夫人在一处得多。
  所有人都说陈宴宁喜欢自己,可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表露过一分一毫的感情。只有四姑娘陈辞宁,她愿意对自己好,对自己笑,徐远锴从她的身上甚至找到了缺失多年的那一份母爱。
  徐远锴敛起思绪,心中对于要迎娶陈辞宁的想法愈发的强烈,她那么喜欢自己,分明知道抢自己妹妹喜欢的男子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但她还是那么做了,她必定……必定也是喜欢自己的。
  “母亲。”徐远锴抬起眼睛郑重的看着徐大夫人,他殷切的再次确认:“母亲方才说的,要让我迎陈家四姑娘入门,不骗儿子?”
  “不骗你。”徐大夫人眼神温柔,她伸手摸了摸徐远锴略显冰凉的脸,脑子里头却飞快的转动着对策,忽而眼前一亮,笑容愈发深邃:“放心好了,今日好好休息一番,明儿母亲便去将此事告诉你父亲。远锴,母亲既然答应了这件事情,你日后……”
  “母亲放心,儿子日后自然都听您的。”
  …
  一盏茶喝完,张氏见陈宴宁还是久久不开口说话,心中甚是疑惑,抬手轻轻扣了扣桌子:“宴儿,你今日这样子可不像是来找我喝茶的。”
  陈宴宁嘴角笑容清浅:“阿娘真是好眼力。”
  她垂眸去放茶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四姐姐的婚事安排的如何了?”
  “还在挨个儿看,也不知道她究竟满意哪一家,你爹爹昨夜里回来在寒门书生中倒是看了好些个上进的,只不过我想着,你四姐姐到底心气儿高,只怕是不肯入寒舍。”张氏想起如今尚且还在家中的两个待嫁姑娘,也是头疼,自古姑娘家婚嫁之事便是一生最重要的大事,马虎不得。
  陈宴宁玩笑般的道:“四姐姐不是心悦勇毅侯府三公子,那不如就将四姐姐嫁过去,爹爹看中的寒门书生定然都是些好的,不如将我嫁过去也是好事一桩。”
  张氏一口水刚咽下去,被她这话说的呛住,急忙抬手连连摆动几下:“姑娘家的成日没个正经,这话若是被你爹爹听见,怕是你手掌心又得脱一层皮。”
  “你的婚事怎能随意挑选,我的宴儿自然是要匹配这世间最好男儿。”张氏凑过去,摸摸她的发髻,唇畔带着柔意,心中却在想,只有嫁给这世间最好男儿,如若一朝东窗事发,也能护她周全。
  陈宴宁心中自是知晓张氏话里意思,可门外头的陈辞宁却是不知,她一早就来了,听着屋子里头提起她自己的名字,便候在外头细细听着,可谁知这么一听,倒是听到这起子糟心的话来。
  指尖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里嫩白的肉,白净的指甲在手心里深深抠出几个月牙般的印子来,她眼中迸射出怨恨,咬着牙齿死死克制住颤意。
  伺候张氏的妈妈从偏院出来,刚一上台阶便扬声道:“四姑娘,你在外头做什么,不进去喝口茶坐坐?”
  陈辞宁的手指骤然一松,她笑开,面目转变之快,笑吟吟的道:“我也是刚来,正打算进去呢。”
  屋子里面说话的声音截然而止,陈宴宁眉目倏地变冷,张氏更是心口泛着凉意,两母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都将这心思压制住。陈宴宁看见陈辞宁从外头进来,她急忙起身迎过去笑着挽住陈辞宁的胳膊。
  “四姐姐来的可真巧,我同阿娘正在说起姐姐的婚事呢。”
  陈宴宁声音柔柔,陈辞宁耳尖泛红,一脸娇羞:“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母亲与父亲定了变好,女儿都听他们的。”
  张氏眼中带着异样的情绪盯着她,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容:“四丫头来这里,可是有事?”
  “倒无事,就是想着来给母亲请安。”陈辞宁扬着恰到好处的笑,心里却像是恨不得有一把淬了毒的长剑狠狠刺入张氏的心口,剜出那颗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三人笑着聊了会儿家常,陈辞宁借故风寒未愈回房歇息的由头离开了毓秀院,她刚走,陈宴宁便跟着出去四处看了一眼,让湖玉在门口守着,她才进屋。
  “方才说的那些,只怕是全让四丫头入了耳。”张氏心中思绪沉沉,她斜着身子靠在软垫上,眉心紧拧:“我竟真是未曾看出来,这丫头心思如此重。”
  她分明是听到了,却装作未听到,这般想来,当真是脑子里头弯弯绕绕极多。
  陈宴宁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她轻轻拨了拨指甲上的灰,淡声道:“阿娘,我可曾对你说过,我为何同四姐姐生疏?”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是母爱啊~
  微笑:)


第8章 裴府
  “我曾经是真心拿她当姐妹,自那场梦境过后,我便开始暗地里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阿娘,四姐姐果真是不像咱们平素里看到的那般模样。”陈宴宁手里头紧紧揪着帕子,她面色红润,像是揭露了惊天大秘密一般。
  张氏目光沉沉,手掌搭在椅子扶手的雕刻小狮子头上用力一握,借着陈宴宁的话想起这些年来事关陈辞宁的一切,竟是觉得自己被她摆弄在股掌之间这样久。
  “照你这样说,你四姐姐在我们面前柔弱乖巧都是假的。”
  思及此,张氏只觉得后背一阵生凉,她咬住牙齿沉声道:“你那场梦境虽说不可全信,但事关理国公陈氏一族荣辱兴衰,宴儿,我们不能不防。”
  陈宴宁没料到张氏竟会相信自己的这番说辞,原本还想着若是她压根不信得找出什么话来解释,谁知今日陈辞宁倒是给自己帮了大忙。
  她看着张氏铁青的面容,虽说这样对她来说略微有一些残忍,爱护了这么多年来的姑娘这样蛇蝎心肠,但也如同她所言,比起陈氏满门,这都不重要。
  见张氏有些乏了,陈宴宁正准备行礼告退时,只见一身粗衣的妈妈面带喜色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笑得满脸褶子不见眼:“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方才将军府传来消息,大姑娘有身子了。”
  陈宴宁急忙转过身来笑着问:“当真?大姐姐当真有了?”
  “可不是,方才裴夫人的丫鬟亲自来的,说是前些日子宫里太医来给裴夫人把脉,一并给姑娘瞧了,谁曾想是喜脉,眼下等平稳了才来禀的夫人。”妈妈孩提时便跟了张氏,亲眼瞧着陈毓宁与陈宴宁长大,眼下提起这回事来,她竟比张氏还激动。
  陈宴宁快步走到张氏身边,挽住她的胳膊道:“阿娘,咱们去看看大姐姐吧。”
  裴家都已经找人来报了,自然是要去看的,张氏让妈妈带人去套马车,她们两人回后院去好生梳洗一番后在门口碰面。
  陈宴宁换了一袭红色的海棠花开金丝挑线襦裙,外头套了银丝镶边掐花对襟纱衣,整个人看起来水灵又清亮。好久未见她穿这颜色,从假山后头出来的陈辞宁抿了抿鬓角的发,一个眼神秋葵瞬间明了。
  “说是今早裴家夫人来信,大姑娘有身子了。”秋葵低眉顺眼,站在她身后。
  陈辞宁咂舌:“还生呢?这嫁出去第五年,都已经一子一女了,第三胎又怀上,大姐姐莫不是把自己当成是他们裴家生孩子的工具了吧。”
  语气中带着揶揄,秋葵跟着笑出声,陈辞宁回眸看她一眼,秋葵下意识地敛起笑。
  裴家在长街东头,两家距离甚远,绕了大半个上京城,长街上今日行人众多,马车走走停停,晃的陈宴宁胃里头直冒酸水,她难受的哼哼着靠在张氏身上。
  张氏摸摸她的额头,有些心疼:“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陈宴宁自幼骄矜,烦躁的时候最厌恶旁人在她身边哔哩吧啦说个不停,眼下张氏瞧见她一晃脑袋侧过脸,心中便已是知晓,只将人好生护在怀中不再多言。
  裴府门口的小厮看见理国公家的马车来了,急忙下台阶迎接。
  将陈宴宁和张氏扶下后,弯腰行礼,张氏带着陈宴宁进了府。
  得知两人要来的消息,裴夫人带着裴家三姑娘裴玲儿在院门候着,两位长辈见面行了平礼,相携着进了内院。
  陈宴宁原本就有些不大舒服,再一瞧见裴玲儿这般轻佻模样更是厌恶至极。陈毓宁嫁入裴府算是下嫁,府中上下都十分看重这位世家女,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不长眼色的,见天的找陈毓宁的茬,若不是看在她是裴家嫡女的份上,陈宴宁着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不过就是靠着当今镇国将军为陛下打下了江山才在京中有了一星半点的地位,而后又迎娶了理国公府的贵女入门,否则的话谁人瞧得上他们。
  两人走在后头,裴玲儿冷哼一声,别过脑袋久久没有正眼。
  陈宴宁现在只想赶紧去看望大姐姐,压根没有要同她计较的心思,快步上了台阶入了门,陈宴宁高兴地咧起嘴角朝陈毓宁走过去。
  说到底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眼下肚子里头又揣着第三个,整个人都看着端庄沉稳不少,张氏坐在她身侧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后,才开口笑着打趣:“胖了,看样子你婆母怕是将你伺候的舒坦极了吧。”
  陈毓宁轻笑,看着裴夫人道:“可不是,昨儿醒来我还当是在自己府上呢,婆母将我照看得很好。”
  外头来人禀报,说是东院大房那边出了点岔子,请裴夫人过去瞧上一眼。她应了声后转身对张氏歉意的道:“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张氏笑着点头,面色温柔:“去吧,府上随时总有那么点子事情得你去操劳。”
  裴夫人欠身离开,临走时将还想待在屋里的裴玲儿一把拽走,陈宴宁看着她离开,心头终于敞亮了一些,挤在陈毓宁身侧挽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去看她的肚子。
  “大姐姐可定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怀孩子本身就是大事,可莫要让旁的事情影响了心情。”
  张氏听她这么说,敛起眉头:“宴儿这话是何意?”
  正准备开口说被陈毓宁一把按住手背,她看着自己轻轻眨了眨眼睛,眸中露出威胁,陈宴宁咽了口水,缩回脖子不说话。
  陈毓宁笑着错开话题:“哪里有什么意思,阿娘想岔了。前些日子院儿里的小厨房做了些荷叶糕,软糯的很,入口即化,阿娘可要用点?”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张氏怎么会轻易被这点小把戏绕过,她按住陈毓宁的肩头没接话,在房中看了一圈后,终于看见门口欲言又止的翠环。
  这丫鬟是当初陈毓宁出嫁时,自己好生挑选过陪嫁过来的,陈毓宁嫁入裴府两年,翠瞧上外院管事的,陈毓宁便做主给两人做了这桩婚事。
  张氏抬手,看着她眸光冷然:“翠环,你来说。”
  陈毓宁坐直身子,她刚开口就被张氏截住话头:“毓儿,你闭嘴。”
  翠环看了一眼难堪的陈毓宁,想到这些日子来她受的委屈,心中也为她感到不值,咬着牙齿跪下,颤声道:“这些日子姑爷随大公子赴边疆战役,房里便只有咱们姑娘一人独居,裴夫人对姑娘倒还好说,吃穿用度一应不差,可偏生……”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沉吟良久压下那股子怨怼才继续道:“偏生那三姑娘,到处找咱们姑娘的事,昨日我听她院子里头的丫鬟说,要让三姑娘身边的大丫鬟青雀送来给咱们姑爷做妾。”
  陈宴宁瞳孔骤缩,她的手指根根收紧,蜷缩在袖口中。
  果不其然,她记得没错,上一世这个时候也是如此。大姐姐怀上第三胎时,裴玲儿非要将自己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