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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与妖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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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两句,方才的小丫鬟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沈姑娘!”
“哦……”沈涟漪被吓了一跳,温柔笑道,“慢慢说。”
“老爷说了,没有别的房间了,这间房子周围是花圃,清净得很,二位不会被人打扰的。”小丫头贪恋地望着她的模样,声音像是竹筒炸豆子,脆生生清凌凌的。不过在这两人听来,就完全没觉得可爱了。
见他二人毫无反应,小丫头又喜气洋洋地说:“沈姑娘,我叫元宝妹,老爷叫我专来伺候您起居的,这位大爷的下人您也可以随意使唤。”
“哦,好吧……”沈涟漪苦笑,将一个缀满了璎珞的漂亮荷包递给她,“你去自己顽吧,我同大爷有话要讲。这荷包里有果子,你自己吃。”
“谢谢姑娘上次,那我就在院子的门房,您有事叫一声我就听到了,我耳朵好使着呢。”
元宝妹为自己领了这么一个好差事开心,蹦蹦跳跳地走了。沈涟漪心里阴晴不定,转过脸来对着慕云汉却笑得奸诈:“这下可怪不得我了,天意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沈涟漪:吃醋!
慕云汉:无聊!
第24章 入戏太深
“我打地铺,你睡床上吧。”慕云汉蹙着眉,像是她脸上趴着一只蟑螂。他们在凤栖馆也皆是分房睡的。
“我说爷,睡在地上?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假扮的?”她走进床里撩开床帐,笑道,“你看这滴水床,富丽堂皇的睡四五个人也够了。我们就中间摞着被子,被子上放杯水,大家谁也不碍着谁。”
见慕云汉阴沉着脸,她又补充道,“相爷放心,我知晓你冰清玉洁,保证不对你做什么。我这是皮肉生意,你想白要,我还不给呢!”
无耻!这女人当真不知羞耻为何物!
慕云汉不欲再与她多加在此事上纠缠,坐到一旁,忍耐道:“此时四下无人,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他的耳力沈涟漪是见识过的,故而坐在他对面,正色道:“我知你与慕容云冲的关系,只是你们到底是血亲,你若但凡有一丝恻隐之心,咱们便趁早离了这,我不想羊入虎口。”
“此事事关重大,我并不敢包庇,这你大可以放心。”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会护着你。”
“好,我也只是要个保证,若是不信你,我也不会随你来。”她沉思道,“那日救我的人,和我说,慕容家,便是清风教的窝点。这里在建造的初期便设有水牢,许多被拐的女子都关押在那里。”
她一说这话,慕云汉脸上便阴郁了几分,慕容家有水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何况他还曾被关在那里半月有余,险些丢了性命。
沈涟漪继续道:“你既是住在这里过,自然知道水牢的去处。如果要查水牢,唯有今天宴后夜里,我们初来乍到,慕容云冲未必会防着我们;何况,之前大花也送信来说了,这几日港口她和柳景元里应外合,没有可疑的货物出港,那这样看来,兴许水牢里还有人也说不定。”顿了顿,她柔和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点想法,也有可能走了空,那个水牢没有人,如此能勉强证明你兄长清白,也是好的。”
慕云汉想到那日刺客身手,面上更暗了几番。
纵然那刺客刻意改变了路数,可是慕容家的千佛掌,流云刀,乃是中级弟子的武艺,他怎会看不出……虽然不知道慕容山庄对于此事牵扯有多深,可是,他知道慕容云冲绝对不无辜。
晚宴之上,玉液琼浆、珍奇果蔬自不必说,另有庄子里养的猪羊鸭鹅做出种种新奇花样来,牛尾鹌鹑烹了白玉龙凤汤。沈涟漪坐在慕云汉身侧,伸手掂起一双阴沉木的筷子来,在他背后笑着低声道:“这堂里倒是收拾得素净,只不过这双筷子却露了马脚。”
此时慕容云冲带着全家人出席行礼道:“简餐陋食献丑于相爷,吾等惶恐。”
沈涟漪依旧悠然坐着,也承了他们这一拜,她眼见地看到那柳娜姿的模样仿佛更凄苦了。
慕云汉端起酒杯,道:“大哥免礼,如此盛宴,可见大哥用心之深。”
于是众人这才起身,纷纷落座,推杯换盏间,气氛一派融洽。
这时沈涟漪白日见的那个俏丽丫头突然起身道:“表哥,我敬你一杯。”
慕云汉不是个能饮酒的,闻言只是颔首,微微抿了一下。
沈涟漪掐准时机,妖里妖气地偎在慕云汉怀里道:“相爷也需少饮些酒,莫叫奴家看了心疼呢!”
那俏丽丫头哪能看不出她是做作给自己看的,当即怒道:“我与相爷祝酒,轮得到你插嘴?!”
她话音才落,慕容云冲和柳娜姿同时喝道:“可人!修得对贵客无礼!”
“她算哪门子贵客?一个玩物而已!”林可人不甘地大声道,“方才我们跪拜相爷,她不回避也就罢了,还厚着颜受了,这算什么道理!”
“可人,你快少说两句吧……”柳娜姿急忙上前拉住她。
“我难道说错了么!”
正是混乱之际,慕云汉温声开了口:“可人妹妹,沈涟漪确实有行为不当之处,是我太过宠爱她了,叫她如此无法无天,我代她向诸位配个不是。”俨然是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
慕容云冲急忙又从席间出来跪倒在地:“相爷!是我管教表妹无方,拂了相爷雅兴,相爷切莫往心里去。”
“无妨,表妹年纪还小,快人快语,不值当大哥如此,大哥快请回座吧。”
“谢相爷恩典。”
而另一边林可人也不知被柳娜姿说了什么,眼圈发红,竟然一跺脚跑了!柳娜姿神情尴尬,只好福了福身子带着丫鬟追了出去。
“你的小表妹气哭了。”沈涟漪不怀好意地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慕云汉亦低声回道:“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酒酣耳热,慕云汉搂着沈涟漪称自己身体疲乏,这才散了场。沈涟漪偎在他怀里,似乎心情极好,轻声哼唱着一曲《虞美人》: “乡天杳,惆怅几时归?风打柳腰南北转,雨催花泪长短垂。云河掩月辉。”
“唱得真好。”慕云汉捏着她精巧的下巴夸赞。
若不是事先知道他在同自己做戏,沈涟漪几乎真的要以为他眼中的情意是真的。
于是她娇滴滴地道:“只是歌儿唱得好么?”
他放在她腰间的铁臂收紧,引来她的一声惊呼。他醇厚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后面的一群仆从听得清楚:“哪都好。”
下人们虽然早都习得了一副处变不惊的本事,但庄子里一直沿袭着前朝的保守作风,这样公然的调情实在是见所未见,故而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垂着头,不敢直视。
而沈涟漪心里则几乎要笑翻了天——明明说的话这样骚气又轻浮,可慕云汉的眼神却在尴尬闪躲,也亏了他肯这样豁出去演,真是难为他了!
两人回了房,那指派给慕云汉的四个大丫鬟却不走,为首的一个恭敬道:“相爷,奴婢就在门口伺候着,相爷与姑娘若是要水时,唤一声便是了,那时奴婢们再走。”
慕云汉一愣,看向沈涟漪,而沈涟漪也没听懂,看向他。
这目光一交会,两人倒是突然都懂了……
沈涟漪的脸登时火烧起来般红了个透!也是,她这一路大约是表现得太卖力了,给慕云汉豆腐吃了个透彻,还趁机亲了他一口,那荡漾的模样让人看了可不就觉得他们回房还得“续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25章 温香软玉
此时到底慕云汉比较镇定,状似随意道:“那你们便候着吧。”说完搂着沈涟漪进屋,顺便掩上了门。
“哎呀,相爷你好讨厌,在摸哪里啊……”沈涟漪故意大声说完,用几乎是气声问他道:“怎么办!”
“你……你不是花魁么,你该知道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是个清倌儿!”沈涟漪气极,“倒是你,不会真的还是童子□□……”
这个女人真的是聊天能给人聊死!
慕云汉不欲与她废话,径直走到滴水床边,扶着床柱子摇得整张床吱吱嘎嘎响了起来,同时对沈涟漪冷冷道:“还愣着干什么,叫啊。”
“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叫两声!”
“哦……”沈涟漪脸猛然红了,她咽了咽口水,蚊子哼似的叫了两声:“嗯……嗯……”
“你晚上没吃饱么……”
“啊——!”她大叫,很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意味。
于是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摇床,一个练嗓,场面一度十分融洽。
可沈涟漪是个懒骨头,叫了一会儿就不乐意了,小声道:“也该可以了吧!?奴家嗓子都嚎干了。”
“喝点水。”
“不是……你是打算摇到明天早晨么?那我嗓子可受不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一会儿。”他很坚持。
“好相爷,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虚荣呢?”她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到底叫不叫……”
“叫叫……”她憋着笑,继续卖力地配合起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沈涟漪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慕云汉这才停了下来,一番折腾,两人倒是都气喘吁吁的。可是丫鬟要进来,他们总不能还穿得如此完整……
“你去床里吧,我背对着你,不会看的。”他率先转过身。
“我不怕你看,但你要是看了,还得再给我五百金!”她虽这样说着钻进滴水床,见他确实只是脱下衣服丢在地上,便也慢慢褪去了衣衫,顺便揉乱了头发。
沈涟漪是小人之心,但慕云汉却是个君子,他脱了上衣坐在床边,当真自始至终也未回头看一眼。
而沈涟漪则诧异地望着他结实的身体上交错的长痕,积年的伤疤至今仍如此明显,当年又该是伤得多深啊!她咽了咽口水,不由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样多?”若是慕云汉此时回头,便能看到她一身的雪白皮肤都羞红了!
慕云汉感受到她软嫩的指尖抚在他后背的伤口上,身子一震,低声道:“陈年旧伤而已,不值得一提。”
可他话音刚落,两条雪白的手臂就像两条白蛇似的缠了上来,沈涟漪贴着他耳朵道:“相爷真叫人心疼。”
慕云汉脑中一空。
她馨香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上,像一团火似的笼着他,烧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酥软麻麻地略过心底,他喉结滚动,声音暗哑道:“多此一举……”
“喜欢你嘛……”她的语气依旧是玩笑般,可眼中却满是认真。
他别开头扬声道:“端水进来!”
不一会儿,丫鬟们端着水盆巾皂鱼贯而入,虽然貌似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但沈涟漪还是注意到其中一个眼珠微动,似乎是在用余光打量着他们情意惓惓的模样。
“相爷,奴家身上酸痛得很……”她攀着他的肩膀娇声低语。心道,想不到他脱了衣衫,身上倒是结实得很,果然是个习武之人。
慕云汉会意,亦柔声道:“是我不好,一会儿我帮你看看。”随即对那些丫鬟道:“你们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为首的丫鬟似乎还有些犹豫,但又担心露出马脚来,终于还是带着几人走了。
听着她们的脚步声消失,沈涟漪悄悄松了一口气,而慕云汉仍不放心,起身又在门后听了一会儿。
等他确认安全回来时,沈涟漪已经将他的黑色绸衣外袍严严实实地披在了身上,只露着一个脑袋。她眨眨眼,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晕,道:“安全了?”
“嗯……”他垂着眸子不去看她,自顾自地从地上捡起衣衫来穿上。
“那我们今夜还去么?”
“先歇息一下,三更再去吧。”他坐在床边,又恢复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不知在想什么。
沈涟漪虽然时常厚颜,但也是看着慕云汉心情好的时候逗他,现如今他坐在那里一脸严峻,自己当然也不想自讨没趣凑上去,方才她叫了半天,两扇肋骨都痛,索性躺下补个眠。
慕云汉思索一阵回过头时,她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身子微微蜷着,红润的小嘴也不会说出那些惊世骇俗的话,很像只乖猫。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望着她的时候,他唇边多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夜深至三更,慕云汉轻轻推醒了她:“我现在去,你在这里等我。”
“嗯?不行,我需与你一起!”沈涟漪睡眼惺忪,神智倒很庆幸,坚持道,“你自己去了,万一暴Lu了,可就完了!”
“也罢,那你快些准备。”
沈涟漪梳洗一番,与慕云汉自房中偷偷溜出来。二人分别穿着玄色与绛色衣衫,只为了夜行方便。
月夜之下走向水牢,慕云汉心里不由五味陈杂,这里一草一木,一亭一楼,均是他的回忆,即便是不大好的回忆。
他微微眯眼,排除杂念,摸到了斋堂。
斋堂是慕容家屯书的地方,右厢房则是一个小祠堂,那水牢就在祠堂的佛龛后面。慕云汉试探着去触动了佛像莲座上的一枚花瓣,果然,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了。
他使了一个眼色给沈涟漪,两人侧身进去,大门又缓缓关上了。
密室内微有亮光,不过沈涟漪还是吹亮了一个火折子,只见四四方方一个密室,除了身后的大门和正对着大门的几排架子,什么也没有。
她看慕云汉不动,小声问道:“怎么,这里格局变了么?”
慕云汉皱眉不语,走到左面第三个架子,将那上面的几个木棍拨了几拨,随即便听到石门摩擦地面的声音。
沈涟漪轻声欢呼了一下,想要冲过去。慕云汉却一把拉住她,摇摇头,示意她走在他身后。纵然他不过是天性使然才这样护着她,沈涟漪的脸上却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丝柔情蜜意的笑来,任凭他扯着自己的袖子带她进去。
而石门开启的一瞬,上面一根极细的丝线也随之被扯动,那丝线连绵,牵引的慕容云冲房角一个金铃铛“铃铃”响了起来。
几乎是铃铛一响,慕容云冲便猛地睁开了眼。
密室内,慕云汉二人过了木头架子,便看到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慕云汉不许沈涟漪进去,只让她守在门洞口,自己则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走了两三步,火折子所照范围内便可以看到,路已到了尽头——是个死胡同。
“怎么了?”沈涟漪在外面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水牢已经被封了。”慕云汉走出来,“这里不是入口。”他说着突然神色一凛,“有人来了!”
“慕容云冲发现我们了?!”
慕云汉的手抚上腰带的软剑,沉声道:“一会儿我护你出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先逃命。”
“不!”沈涟漪急急摁住他的手,“别……别急,此事尚可转圜……”
慕云汉专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冷冷道:“还能如何转圜。”
沈涟漪娇媚一笑,“你跟我来!”
她拉着他来到木架的角落里,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慕云汉便听到窸窣衣服落地的声音。他立刻警觉地转过头来,却看到她只穿着一个雪白的丝绸肚兜儿,正盯着他笑。他登时脸上大红,想要后退,却没有退路,只能别开眼睛低声厉喝道:“你做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沈涟漪却不以为意,抬手拔了束发的簪子,一头沉甸甸的青丝便倾泻了下来,像一朵妖媚的黑色花朵攸然绽开,吞噬了她大半雪白的肌肤。
“你……把衣服穿上!”慕云汉紧紧闭着眼,试图喝退她。他虽然如此,却也约莫知道了她的意图——没有比男女深夜苟合更好的掩饰办法了。
“我本来就是□□,□□知道什么是羞耻?何况刚才不是看过了?”沈涟漪的声音突然严肃又悲凉起来,“相爷,若因此败露,那些姑娘就救不回来了!您就委屈委屈吧!”
慕云汉闻言,心中一股莫名的滋味漫上来,竟然没有抵抗,任凭她慢慢去解他的衣衫。
衣服一层层剥开,他感到胸前一凉,是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的感觉。
沈涟漪扶着他的头,伸出指头在他的嘴唇上抹了几下,慕云汉感到口上呼吸间一阵香甜气息,道:“你给我抹了什么?”
沈涟漪笑道:“我口上的胭脂,做戏要做足啊,你快抿一抿。”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沈涟漪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却清晰可辨,她指尖的触感也依旧残留在唇上。慕云汉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僵硬而颤抖地将她揽入怀里。
细腻而温暖,柔软又馨香,她的胳膊虚虚笼着他的腰,每一次不小心地触碰都让皮肤上痒痒的触感直直痒进了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沈涟漪:口是心非怎么写?心潮澎湃怎么写?怦然心动怎么写?
慕云汉:文盲。
第26章 天生一对
他突然不合时宜地问道:“你想不想赎身?”
问完此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惊诧,连忙补充道:“若这次的案子破了,你功不可没,我可以上奏万岁爷,为你从妓坊除名,甚至会赏赐你。”
沈涟漪半响没有说话,是她的错觉么?她竟然觉着慕云汉冷硬的声音中带有那么一点点……温柔的意味?
然而她毕竟……
她将头靠在慕云汉的胸前,低低道:“多谢相爷美意。”
喧闹的人声越来越近,她话音才落,布帘便被突然掀开,外面的武师怒喝道:“大胆!什么人!敢擅闯禁室!”
慕云汉微微侧身用衣服挡住怀中的春色,冷冷道:“不长眼的狗东西!连我都不认识了!”人一到齐,沈涟漪便演得十足十了,她紧紧贴在慕云汉怀里,一副受到惊吓的瑟瑟模样,实际却放肆地大吃他豆腐。
众人大惊,急忙跪拜:“大爷!”虽然都不敢再看,不过怀中那美人的模样却已是瞧得清清楚楚了。跪下的人交换了几个不怀好意的眼神,看来这二少爷出去几年,果然不是个吃素的了。
“相爷怎的在这里?”慕容云冲这时经人禀报,也到了。
慕云汉此时被沈涟漪紧紧抱着,脸上红得像是粉玉一般,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我倒不知道,这家中禁室,我已经来不得了。”
慕容云冲“呵呵”笑道:“相爷哪里的话,相爷自然是来得的,只是最近贼人太多,我四处设防,倒不小心冲撞了相爷。”
沈涟漪适时挣露出半抹香肩来,含羞带怯道:“都是我不好,我和相爷说想换个新鲜地方,他才……”说着声音便越说越小,带着满脸红霞又埋首在慕云汉怀中了。
她的声音既媚且甜,娇滴滴地婉转入耳,听得一众武师腿也要软了。慕容云冲尴尬地作揖道:“是家中鲁莽了。”他虽如此说,一双厉眼却早将二人形容看了个遍。只见慕云汉怀中女子已是羞得耳朵也红了,而慕云汉也面色窘红,唇上的胭脂摆明了告诉大家他们刚才做了什么好事。慕容云冲心中去了两分疑虑,陪笑道:“相爷恕罪,我以为相爷此生都不想再回这水牢,故特特将此不祥之地封了,不想相爷还有这故地重游的雅兴。”
慕云汉道:“家中各处,我都怀念,你觉得不祥,我倒想带涟漪见识见识。罢了,我们回去便是了。”顿了顿又道,“叫这些武师退下,姑娘要更衣。”
“是是是,是我疏忽了!你们还不退下!”慕容云冲急忙垂着头带着一众人退去门外了。过了一会儿,慕云汉与沈涟漪两人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满脸红晕犹是未褪,沈涟漪似是极其羞愧,缩在慕云汉身后。
这一劫,便这样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去了。
一夜过后,慕云汉错失了先发制人的良机,反倒令慕容云冲更加警醒,第二日巡视的侍卫和武师不但数量增加,连巡视次数也明显频繁了起来。只不过口头上说着是为了相爷的安全。沈涟漪白日里不便再做多余的事情,不过在花园里喝喝茶,赏赏花,专心做个无所事事的娇客。可惜她才逍遥了小半日,便又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
原来,她与慕云汉当夜的情景不知怎的不胫而走,一夜之间慕容山庄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当朝相爷和这美娇娘的风流好事。转述者更是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渐渐就演变成了不太光鲜的荤段子,劲爆程度堪比活春宫,只是听两句,都叫人眼花耳热,臊得抬不起头来。饶是沈涟漪脸皮厚如城墙,不小心听了两句什么“观音坐莲”“蛇绕金刚”之语,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已是如此,慕云汉的倾慕者听了,那更是要火冒三丈,妒火中烧了。所以无怪现在那个林可人正一脸轻蔑,阴阳怪气地刁难自己。
沈涟漪此番已知晓,林可人虽是慕云汉的表妹,却是远房,从小在庄子里长大,慕云汉回庄园的时候她才两岁,两人算是打小相识的情分。
林可人的模样是可人的,但话说得难听,什么“不要脸”、“贱蹄子”、“□□人”之类的粗话都敢骂。毕竟是武家女子,骂起人来毫不拘束。
不过沈涟漪到底更老辣些,反而故意做出更加妖媚的样子来,轻声曼语道:“林姑娘,你纵然是骂我我也没办法,你解气了就好。只是,相爷他就喜欢我这样。我越不要脸,越浪,他就越爱我,你说说你,要是有我一半,不早爬上他的床了?”
林可人虽然嘴上功夫厉害,到底还是个黄花闺女,何曾听过这种妓家的荤话,早涨红了脸,骂道:“你……你不知羞耻!”
沈涟漪语带春意:“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是啊,我不知羞耻,不过你的好表哥在我床上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不知羞耻呢。可惜你看不到。”说着已掩住嘴“呵呵呵”笑了起来。
她才说完,身后已传来了一声咳嗽,却是慕云汉玉面微红走了出来。他才结束与慕容云冲的谈话,本来想要找她商议,却不想听到这么劲爆的对话,要是不及时制止她,自己的风流韵事恐怕很快就能出书了,他虽然很想青史留名,却是想留在史书上,而非某个艳俗的春宫册里。
林可人眼眶子都红了,向他质问道:“表哥,你可都听到了,你告诉我,她在胡说,对不对!”
沈涟漪倚在美人榻上,指头绕着发梢,有趣地看着他,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慕云汉握拳在唇边又咳嗽了两声,语气如平常一般没有一丝感情:“表妹,沈姑娘是我请来的贵客,若有得罪之处,我替她赔不是。”
“她怎配你这样三番两次为她道歉!”林可人咬咬牙,声音里有了哭腔:“不……不……原是我看错了你,想不到你竟喜欢这种……这种货色!”她捂着脸,呜咽着跑了。沈涟漪嗤笑了一声,摇摇头。
慕云汉坐到她身边:“你倒悠闲。”
沈涟漪拨弄着手里的海棠,感觉到他的视线正灼灼盯着自己,笑道:“不然呢,反正一时半刻,我也琢磨不出什么办法来。”抬眼看向他,却正见到他猛地别开视线,心中暗暗好笑,又忍不住戏弄他,“怎么,相爷,难道果真如俗语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才一会儿工夫见不到我,就开始想了?”
慕云汉冷笑:“你少自作多情。”
沈涟漪的目光扫过他发红的耳尖,密长的睫毛,略带青色的下巴,道:“相爷,那边可有好几个婢子在偷着瞧呢,你若是这般冷淡,可就叫人怀疑了。”她附在他耳边,气息撩动着他的耳垂,“不要功亏一篑啊!”
慕云汉气息一乱,直觉就想往后缩,沈涟漪却拉住他,将海棠放在他手里,温柔道:“有花堪折直须折,相爷为我簪花吧!”
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又清澈如湖面,如镜子,慕云汉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有问题,并且,她很危险。
可是他就是无法拒绝她的靠近,此时,竟还有一些怕她。
是的,他是有些怕她的,怕她发现自己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怕她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怕她靠近时散发的香气。慕云汉有些迷茫地为她簪花,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他在做这样多余又匪夷所思的事情。
沈涟漪偏着头看着他:“好看么?”
慕云汉只盯着眼前一丛歪七扭八的乱草,自然也就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看。
她自顾自地说:“应该挺好看的。”说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多谢相爷。”
本以为他又要说些刻薄的话,谁知道他却欲言又止,抿着嘴不吭声。
咦?连亲吻都不在意了,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调戏么?沈涟漪有些失望,看来下次要换个玩法了呢。
她把头靠在慕云汉肩膀上,幽幽道:“相爷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花团锦簇,春日尚好,他二人坐在花丛中,正是世间最般配不过的一对儿。
第27章 人更醉人
元宝妹和一群大丫鬟正躲在旁边偷看,见状,大丫鬟们均是失望地叹了口气,元宝妹则得意洋洋道:“给钱给钱,姐姐们输了!”
丫鬟们不情愿地掏出钱来,瘪嘴嘟囔着:“林小姐也是,看着那么凶悍的一个人,这样不耐激。”
“我说了,相爷就是只喜欢沈姑娘的。”元宝妹得意洋洋,“相爷可不是那等三心二意的人呀。”
丫鬟们闻言笑成一团:“听听听听,她才见过几个人,就敢这样说了。”
“不害臊,羞羞羞!”
元宝妹攥着铜板脸涨得通红,气道:“输不过就说人,没意思!”扭身便跑了。
她左拐右拐,去了院子内的一隅僻静处。这是她发现的一个风水宝地,平日里只有她一个人来。她熟门熟路地拐进假山的山洞里,拿出自己的铜板欢天喜地地数了起来。
数了一遍又一遍,她十分满足。她是喜欢沈姑娘的,虽然是同她刚认识,但她的眼神十分温柔且善意,绝对是个再好不过的人,是的,她元宝妹可是不会看错人的。
正沾沾自喜着,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家主,那慕云汉一定有问题,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
“放肆,你是嫌慕容家脑袋太多?何况,能攀上这棵大树,江湖上不知多少人羡慕得眼睛红!你想先下什么手!”
“家主!不是奴才多事,最近港口排查十分严,瀚澜城的那个总捕督,就跟地底下突然钻出来一样,日日巡察,箱箱开检。最要命的是,他什么时候来的,咱们全然不知晓。若是慕云汉与他们里应外合……那些货可还在山庄困着呢!”
“刘敬,我知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不了解慕云汉,他从来山庄的那一天开始,最想要的就是慕容家的认可。这一点,即便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会改变。”
“可是他在这里一天,那些货物……”
“没有什么可是!你是糊涂了不成?这货就是烂在地底下,只要他还在一天,就不能出!这些年赚的,还不够咱们花么?慕云汉他又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
“那教主那边我该怎么交代呢,他点名要沈涟漪……”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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