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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与妖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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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娘摇头,“清风教实在是铁桶一样,我找不到机会混进去。但是我倒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儿,支蚌洲的慕容家,也和清风教有往来。他们的家主,或许还是清风教的上层。”
  “支蚌洲,慕容家……”沈涟漪蹙眉,“他们不是当地的大族么?我倒也听说过慕容家的威名。你这样说,可有什么依据?”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慕容家一年前,家业虽大,却也没有如今这般豪强,别的不说,支蚌洲的济慈院,每季有一半的小女孩都被慕容家收去做仆役。他家多是以武馆庄园为生,怎么一夕之间便暴富至此,需要这么多下人?”
  沈涟漪沉吟:“你说得对,慕容家是武行,就算要收,也该是收男孩。我倒是盼着他大发善心,而不是有什么腌臜念头。我会把这个线索讲给慕云汉,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毕竟他在这里黑白两道都有些势力,兴许能打探到慕容家的虚实。”她转而又向燕娘道:“烦劳你再多盯着些,这里有慕云汉护着我,想来不至于就丧命了。”
  燕娘道:“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晓得……”
  “我与他约定了一月为限,我想应该来得及。”她叹了口气,“即便破不了这个案,我好歹也要做些什么。”
  “那你自己保重,只一样,”燕娘郑重道,“别叫那个小白脸占你的便宜!”
  沈涟漪失笑:“好好,我听你的,但他不是那样的人。”谁占谁便宜,还很难说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知道他有什么鬼心肠?”
  “燕娘,若说鬼心肠,谁还比得过我呢?”
  燕娘见她嘻嘻哈哈的,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这才偷偷溜了出去。沈涟漪复又倒回床上,然而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而凝重。
  ~
  原大花和柳景元赶到支蚌洲济慈院附近时,已经是夕阳斜落了。
  原大花气性很大,性子又悍,柳景元听她骂了原定疆一路,竟不曾重样过,其骂辞之多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同我一起来支蚌洲,也不算什么苦差事吧?”他凌厉的眉毛因为笑得到了些许的柔和,看着便没那么凶了。
  “我没觉得是苦差事,只是这济慈院里,都是吊着鼻涕的小鬼,我讨厌得很。”她没好气道。
  “无妨,你毕竟不是捕快,跟着我,别说话就是了。”
  原大花神色一动,忙跟上来道:“捕督院有女捕快么?”
  “有。”
  “哇!”她眼睛一亮,“那做女捕快,有什么要求么?是不是要求武艺特别好?是不是要一个能打十个?你别看我瘦,我力气很大!”
  “做女捕快头一条,要擅于伪装。”他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像一只诡计多端的野狐狸。
  原大花却听得认真,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随即笑道:“那我们此时要怎么伪装呢?”
  “让侍卫在外面候着,你我二人装作夫妻,去领养小孩。不过……你……会装么?我倒觉得不如叫个侍卫扮成姑娘……”
  “嗨!你说什么呢!”原大花觉得他脑子简直有洞,“我一个现成的女人你不要,找个侍卫来装?简直岂有此理!装小媳妇谁不会?”她夹起胳膊来,“臂膀儿贴着,大腿儿夹着,细腰扭起来就是了。”
  她说着当真的扭了起来,看得一众侍卫只觉得眼睛发辣,想笑又不能,憋得辛苦。
  柳景元的手挡在嘴前,笑得尤其停不下来,这原大花扮淑女,真比男人假扮的还难入眼。
  “喂!你笑什么!你们笑什么!姑奶奶我装得不像么?”她怒了,小麦色的脸上涨起了薄薄的红晕。
  “很像很像。”柳景元认真地夸赞,同时胳膊肘微抬,示意她挽上,“娘子,请吧。”
  这一声“娘子”叫得原大花的耳朵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心道挽着就挽着,我只当挽着个猴儿!可柳景元显然不肯放弃捉弄她的机会,笑道:“叫声相公来听听?”
  原大花一脸狞笑,咬牙道:“柳捕督,你这是得寸进尺了!”
  “哎!原姑娘,看来你还是做不了女捕快啊!”柳景元凉凉地揶揄她。
  她简直快气成了牛蛙了!
  这柳捕督看着一本正经跟个阎王似的,原来骨子里也是个不正经的登徒子!
  她眼珠子骨碌转了几转,唇边浮出一丝坏笑来。
  到了济慈院门前见了里面的小尼姑子,原大花突然无限温柔小意地勾紧了柳景元的胳膊,软软贱贱地道:“小师父,我和相公在一起两三年也没个一儿半女,那瀚澜城最好的大夫说,我相公他可能不行呀,所以我们来这里想领个孩儿,晚年不至于膝下无聊呢!”
  擅长伪装的柳景元身子一僵,生平第一次有了破功的趋势!
  那小尼姑瞄了柳景元一眼,心道,这般出众的人物,居然有那样的隐疾,也是可怜!于是神态柔和,对原大花道:“女施主想要收养男孩还是女孩?”
  “不拘男女,投缘就好,相公又不能生,我能有个孩子,就已经心满意足啦!”原大花笑得温柔又做作,和那小尼姑一路相谈甚欢,尤其对于柳景元不能生育一事说得细致入微,给自己的不离不弃说得感天动地,那小尼姑也触动了,以为柳景元约莫是个活太监,对他道:“这位施主,你有这样的娘子结发相守,实在是天赐的良缘啊!”
  柳景元气得发绿的脸,只得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来,还顺带体贴地拍了拍原大花的黑爪儿。
  “那两位在这里稍等片刻,一会儿贫尼再来带你们去看看孩子们。”她说着掩上门走了。
  原大花看着柳景元的脸色肚子里简直笑翻了天,却依旧装模作样地推他道:“诶,相公,你给我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你说,做捕快要怎么着来着?啊,会伪装!”她看他就快伪装不下去了哈哈哈!
  柳景元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神色,笑得亦虚伪至极:“娘子学得真快!”
  原大花越发乐不可支,看来这次的任务,比她想的要有趣得多嘛!
  作者有话要说:  柳景元:你说谁不行!
  原大花:是你是你还是你!


第16章 收买人心
  第二天一大早,原定疆便来找慕云汉,可敲了三声之后,门后出现的不是那张冷脸,却是沈涟漪笑得暧昧!于是他整个人石化在门口,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在嚎叫,夭寿啦!那个假正经的小白脸子动作这么快!都睡到一处了!照这速度,回瀚澜的时候娃恐怕都抱上了!
  沈涟漪已经梳洗打扮完毕,一身桃红色的衣衫衬得她面如桃花灼灼,脸上更是笑得意味深长:“你找慕大哥?他还在睡觉呢。”
  原定疆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嘿嘿笑着:“哦哦,好的,那……你们——忙吧!”
  他正要走,就已经被慕云汉从背后拎着脖领子拽去了旁边的屋里。
  “诶诶,怎么回事,”他一扭头看见慕云汉黑着脸,笑得一嘴白牙亮闪闪,“我还以为……哈哈哈……”
  “以为个屁!”慕云汉眼睛下有着淡淡的黑影,一看便没睡好,故而说话也带着火气,还顺便把手里的茶杯丢向他。
  “好好,我的不是,”原定疆嬉皮笑脸地躲过酒杯,也不问他为什么换了房间,过来拉道,“走吧,吃早饭去。昨儿我妹子他们好晚才回来,你刚好问问他们情况。”他把慕云汉拉出来,对着旁边沈涟漪的屋子叫道,“沈姑娘梳洗好了也一起去正厅吃饭吧。”
  “叫她做什么!”慕云汉没好气地制止他。
  咦?这才过了一宿,这俩人突然变得不对付了,八成是小白脸子没给人家“伺候”好,在闹脾气呢。
  原定疆急忙安抚他道:“叫她来一起听听,她在这里这么久了,没准能提供什么新线索呢。何况你叫她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慕云汉寒着脸,没说话。原定疆便唯恐天下不乱地去叫了沈涟漪也来吃饭。
  ~
  正厅左右是两个花厅,此时一边摆着早饭,另一便则堆叠着当地的案宗——都被柳景元随行带来的,此时他正在翻看。
  “柳管家可有收获?”慕云汉见到柳景元,脸色缓和了一些。
  柳景元摇头:“孩子那里不允许男宾进入,我只能向原大花问情况,但是她说没有什么异常。”
  原定疆为自家妹子说话道:“大花虽然看上去粗心大意的,但是她粗中有细,她若说看不出什么来,我是相信的。”
  柳景元毫不留情地拆台道:“但是我出来后问了一起来看孩子的夫妇,却说那里的女孩极少。”
  三江五洲不知是不是水土的缘故,有些阴盛阳衰,故而当地人也喜爱男孩胜过女孩,多有丢弃女婴的事情发生,何以济慈院的女孩会少过男孩?
  慕云汉道:“此地最是重男轻女,济慈院养的女孩多了,也不好找收养的人家。”
  柳景元挑眉,算是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此时沈涟漪在一旁听着,见在场诸多仆人,人多眼杂,到底也未说什么。
  这时,原大花也哈欠连天地走了出来,像一只没睡够的猫,她见到堂中多了个妖艳多情的不速之客,不由蹙眉道:“你是谁?”
  沈涟漪脸上绽出柔和的笑来,挽住慕云汉道:“我是白岸楼的沈涟漪,慕大哥包了我一个月。”
  慕云汉挣出自己的臂膀来,耳尖微红地解释道:“白岸楼此前失踪过两个雏妓,又有人试图掳走她,我想,若是带着她,或许会有什么线索。”更或许会是个诱饵。
  原大花看着沈涟漪雪团似的一个冰雪佳人,又看看自己黢黑的爪子,再看看慕云汉那泛红的脸,愤愤地叹了口气!
  原定疆见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是昨儿奔波累着了,于是难得兄长之情发作:“是不是饿了?来,坐这里吃点饭,我好容易找到一家卖咸卤的豆花,呐,还有猪肘子!”说着还给她拉开椅子。
  沈涟漪从没见过人早饭就吃猪肘子的,可原大花却很稀松平常地伸手掰了一大块儿,吧唧吧唧吃得香甜,满嘴流油。原定疆虽然也是个粗人,却受不了妹妹这般不修边幅,急道:“都说了吃饭别吧唧嘴!你不是都改了么!”
  “改了也能再犯!”原大花冷笑,“再说,改不改的,也没什么区别!”
  真是个罕见的姑娘!沈涟漪暗暗发笑,对她心生好感!
  可原大花却察觉了她的眸光,没好气地送了她一个白眼。
  这时一个侍卫走进来恭敬道:“爷,外面有个阿嬷,说她是白岸楼的燕娘,今日香脂河有贵客请一个什么沈姑娘……”
  “是我是我,”沈涟漪急忙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什么时候?”
  侍卫想了想:“就说是傍晚,没说是什么时候。”
  “好的,多谢你。”沈涟漪甜甜一笑,那小侍卫立刻红了脸,嗫嚅了一句什么便退下了。
  原大花见状,又是一个白眼,嘟囔着“收买人心”“笑面虎”之类的话。
  沈涟漪听到了,却装作没听到,依旧说说笑笑。
  饭后,柳景元继续看着卷宗寻找线索,慕云汉和原定疆也加入其中,因为原定疆识字仍不太精,慕云汉免不了要在一旁为他解释一二。
  原大花抱着胳膊倚在门口,原本去济慈院累积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可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这般烦躁,只是一时厌恶沈涟漪惺惺作态,一时又恨自己不能多认点字,否则此刻也不必这样被晾在一旁,看着他们凑在那里叽叽咕咕插不上话。
  “原姑娘,”沈涟漪也无所事事,笑眯眯地遂凑了上来,“你吃干果么?”
  “我不爱吃那些!”原大花不耐烦地摆摆手。
  “吃蜜饯么?”
  “不吃,你烦不烦!”
  沈涟漪也不气恼,闲聊似的说:“听说你们去支蚌洲的那个济慈院了?”
  原大花冷哼了一声,不想同她说话。
  “我听到你们在说,不过啊,那个济慈院是挺邪门的,可能真的有点问题呢?”
  “哦?是么?”原大花态度依旧冷淡,可是很明显,她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已经是偷偷在竖着耳朵听了。
  “嗯,我在这里呆了许久了,有的事,当地人看你们脸生,是不会说的。”沈涟漪压低了声音,“那个济慈院不是不收女孩,实际上,那里每年主要收的就是女孩呢。你想,收了那么多女孩,你们去了,却反而是男孩多,不是很奇怪么?”
  “那你又知道什么?”原大花蹙眉。
  “我听说啊,只是听说,近两年,支蚌洲的慕容家扩张得很是厉害,那济慈院送了不少小女孩去,慕容家是武行,平白无故的,要这么多女孩做什么?”
  原大花神色端正起来,肢体动作间也不再抗拒她,她迟疑道:“去做丫鬟也说不定?”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按说慕容家是武行,要收也该收男孩,既可做学徒伺候,又可培养武师,一举两得,何必大费周折只要女孩?但是最奇怪的就是,那些女孩去了,按说伺候主母小姐的,应该时常出来买些胭脂水粉,可是日常路面见的,还是哪几个熟面孔,你说,那些女孩,都去哪了。”
  原大花被她的语气唬得后脊背生凉,她意识到,沈涟漪给了她一个非常关键的线索。她不由蹙眉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沈涟漪装模作样地叹气道:“我是做什么的,迎来送往,听得多了。那些济慈院的小孩都是孤儿,便是丢了,也无人过问,就是几日前被人说丢了两个,最终也是不了了之了,左右贱命一条,官府怎会真的认真去查。这不过是那些客人茶余饭后的谈笑,只是我也是贱命一条,难免心有所感,才留意的。”
  原大花见她伤怀自己的身世,心里一软,不由问道:“你……为何会去白岸楼那种地方?”
  “你以为我有的可选么?我父母双亡,自己本就是个孤儿,被人卖去那里的。进了那种地方,你眼泪流干了,又有谁管呢。”
  原大花同情心登时高涨入潮水:“你别难过,你不会总一辈子在这里的!这个案子总会破的,等破了,你就是功臣,慕大哥要是碍着门第不管你,我管你!我带你走!”她言语之间已经把身份说露馅了尚不察觉,只当沈涟漪是个苦命姑娘去同情。
  沈涟漪也并不说破,温柔笑道:“如此,谢谢你的好意了。”
  原大花得了这样一个重要的线索,哪里还呆得住,与沈涟漪心不在焉地闲聊了两句,便谢过她急急进屋去找柳景元了。
  事情还未有定论,她不想万一出了岔子叫慕云汉和原定疆说自己不靠谱,故而只是和柳景元耳语了一番。
  果然,她提供的线索叫柳景元不止眼前一亮,脸激动得都红了。他甚至没有多问什么,便同慕云汉告辞,要带她出去打探消息了。
  而原定疆看在眼里,就甚为刺目了,他不得不扯出兄长的威严来道:“原大花,你以后和男人说话离人家远点行么?”
  原大花拉着柳景元向外走着,不忘回头骂他一句:“你滚蛋!”


第17章 穿云裂帛
  待到下午,沈涟漪便开始着意将自己装扮了一番,她本就肤白腮粉好颜色,故而只是妆点眉眼,将自己的樱唇涂成娇俏的花瓣红,再点缀些首饰罢了。待她蒙着面纱出来,却看到慕云汉候在门外,她遂笑道:“慕大哥,有事找我?”
  慕云汉昨日见她不添脂粉便已是天生一派妖娆风姿,今日再见她的眉眼经过修饰,便觉得仿佛还不如不画的好看,失神一瞬,才回答道:“你要去香脂河?”
  “正是,我许久未露面了,昨日才方接客,便被你带来沁园,算了算日子,燕娘说的该是花魁宴,各家名花都要去的,我若再不出现,叫人误会我已经死了。”
  慕云汉沉声道:“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你还是谨慎为妙,需要多少银两,我照付就是了。”
  沈涟漪笑着解释:“我知道慕大哥是个财大气粗的,只是这花魁宴与银两无关,慕大哥恐怕不知道这脂粉堆儿里的弯弯绕绕,一个花魁娘子身上抗的是一个楼的兴衰,钱是其次,但我需去挣个名头,来年白岸楼其他的姐妹,就指着这个名头活了。”
  她这样说,倒也提醒了慕云汉她的身份,只是他终归担心她此时抛头露面惹了什么事端来。
  他方才接到密报,御史也是今日到了三江五洲,阵仗极大,难保那暗里的人不会狗急跳墙,遂语气严厉道:“我请你来,是为了叫你助我破案,你如此恣意妄为,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又失去一条线索!”
  沈涟漪听他说得这般无情,心中不免生了些疏离的冷意,淡淡道:“我终究就是做这个的,该应付的自当去应付,这是咱们一开始便说好了的,难道只是来得快了些,你便不乐意了?”
  她语气尖锐起来,“何况,小女子贱命一条,死便死了,我管他滔天祸害做甚?慕大爷也并非是为我安全着想,只是时候未到,怕伤及诱饵罢了。你既如此无情,我又何必为了一个口头之约为你做什么!”
  慕云汉闻言一怔,脸上便有些发烧:“你若不愿意,我本也不会勉强你分毫。”
  “我既然同你来了,自然是愿意的。”沈涟漪漠然道,“我愿意助你,是为了救那些无辜的姑娘!只是你也需顾及着诱饵的情绪些,我是人,不是什么物件,你哄得我心情好了,我便心甘情愿为你把命舍了,你若是敢对我这般疾言厉色,你看天王老子能请得动我?”她越发心情不爽,似笑非笑道,“别以为我爱你这张俊脸便觉得能拿捏得住我,我是孙悟空,你未必是如来佛!”
  慕云汉见她动了真怒,话说得极难听,又听她言语间还不忘调戏自己,少不得也是气上头来。他忍耐了一会儿,终是大局为重,强迫自己好声道:“如此,我陪你去。”
  “随你。”沈涟漪仰着下巴高傲地转头向外走,压根也不想多和他说一句。
  两人走得均是满怀心事,故而没注意到侍卫们站在内院门外被迫听了个十成十。众人苦笑之余又不得不钦佩沈涟漪,纵然她是不知道慕云汉的真实身份,但平日里慕相不发火时便冷若冰霜十分吓人的,沈涟漪敢这样同他叫嚣,捉他软肋威胁他,当真不是个普通女子!
  ~
  此时天色才微微有些旖旎的霞色,然而香脂河两岸全是灯火通明,各色灯笼高悬,鳞次栉比的妓家内里皆亮如白昼,灯油不要钱似的烧着。各种三江小调,琵琶笙箫交织,动辄便能听到□□莺啼般动听的笑声。这河水夜夜汇入两岸美娇娘的胭脂水粉,故而得此名为“香脂”。此时沈涟漪正是个没骨头的蛇一般卧坐在小小的画舫内,染得猩红的手指尖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望着窗外的喧嚣若有所思。她的眼中映着灯火,熠熠生辉,纯粹如天上的星光。
  作为“护花使者”的慕云汉望着她这模样有些失神,鬼使神差地主动开口道:“其实你并不像一个妓/女。”
  沈涟漪怔了一下,转头柔媚笑道:“那你觉得妓/女该是什么模样?”
  他自悔失言,沉默以对。
  沈涟漪轻佻一笑,老辣道:“不过是个雏儿,才见过几个妓/女。”
  慕云汉眯起眼睛“哈”地冷笑了一声,心里有些后悔搭理她。他鄙夷道:“我只是不想看你自甘堕落。”
  “我若堕落,慕大哥可需拉紧我才好呢。”她颇没诚意地说着,调戏道:“我知道,我坐的远了,你心里想我过来又不敢说,我这不是来了么。”
  “妓/女都似你这般自作多情么?”
  “那要看嫖客是不是都似你这般口是心非了。”
  慕云汉决定保持沉默。
  沈涟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一般,也不知在想什么,可是俊俏得撩人,仿佛在引诱她打破这疏离似的,便忍不住凑上去,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气。
  “——!”慕云汉猛地回神转过头来,脸上便蹭到了她唇上的胭脂。他身体不由向后倒,瞪眼道:“你做什么!”
  沈涟漪反而笑眯眯道:“你想什么呢?”
  简直是张狗脸,好一阵歹一阵的。慕云汉向一旁坐了坐,和她拉开距离:“与你无关,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
  沈涟漪见他没察觉到脸上的红印,也不提醒他,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微笑缩了回去。
  慕云汉见她离得远了,反问道:“你……既然有足够的钱,为什么不为自己赎身?”
  沈涟漪笑眯眯道:“与你无关,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个睚眦必报不识好歹的女人!慕云汉深恨自己多嘴,索性把头转开了。
  扳回一局来的沈涟漪非常得意,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过了一会儿,船便靠岸了,慕云汉率先上岸,随即伸手扶着沈涟漪也上来。他自觉此举并无什么不妥,可是却收了旁边船夫好几个古怪又暧昧的眼神。
  他皱了皱眉,看着几个船夫的肌肉骨骼也不是什么有功夫的,便不予理会。
  待他们上了河心楼,那几个船夫才凑在一起道:“瞅见没,说是什么清倌儿,说是什么不接客,在船里就跟那小白脸鬼混上了,脸上的胭脂印都舍不得擦。”
  “那也是人家小白脸儿长得俊,换你,倒贴一千两黄金人家也不陪你睡。”
  “早该知道花魁说什么卖艺不卖身都是骗鬼的。”
  这边船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暂且不表,那厢沈涟漪领着慕云汉上了河心楼,倒也吃了不少姐妹的怨毒眼神——
  这青楼花房,迎送的客人纵然有相貌出众的,往往也因为流连妓家带了一些脂粉气和猥琐虚空的神态。然而沈涟漪身边这人,纵然相貌甚至压倒一众女子,却丝毫没有一点孱弱感,反而那锐利的眼神中还带着灼灼正气,与这里的氛围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但是那沈涟漪蒙着面纱站在他身边,眼神清澈纯粹,竟也并不被衬得庸脂俗粉,二人倒似金童玉女一般般配。
  姐妹们围了上来,嘘寒问暖,眼神却不住向慕云汉身上瞟,有些好妒的便阴阳怪气道:“姐姐休养了这么久,身上可好些了?”
  沈涟漪微微颔首:“劳妹妹挂念,好多了。”
  “姐姐好福气,哪里寻来这样好的面首。”
  沈涟漪也虚情假意地笑道:“妹妹说笑了,这是我的恩客。”
  那擅妒之人登时脸上的笑容便僵住,既是家财万贯,有是这般的品貌,真是便宜了这个沈涟漪!她复又看到慕云汉脸上的胭脂印子,越发心里不爽,转身走了。
  慕云汉眉头紧皱,不明白为什么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如此怪异。仿佛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容貌或者是他陪着沈涟漪的缘故。
  花魁宴的形式原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莺歌燕舞一番,只不过因着来的是各家花魁的竞争者,皆是六艺皆通的,故而观者愿意一掷千金以观群芳斗艳。
  沈涟漪没有歌舞,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演奏了一曲《武菱洲赋》,她歌喉声调极高,听着有破云裂帛之势,而琴中磅礴的铮铮之音,更是非寻常妓子所能及的。慕云汉听她歌完,一向平静的心中难免震撼又惋惜,不料胸中有此丘壑的女子,竟沦落妓家!
  沈涟漪一曲唱毕,在场鸦雀无声,纵然是酒囊饭袋,也能听出这其中的坦荡快意和浩然气势来。等到她落座,掌声才潮水般涌来,沈涟漪也不以为意,向着慕云汉请功道:“是不是唱得挺好的?”
  她虽蒙着面纱,眉梢眼角的得意之色却是遮不住的。
  “尚可。”慕云汉言不由衷。
  “啧,小气。”连句夸赞都吝啬。
  慕云汉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时,便有那不识趣的人上前来向沈涟漪敬酒,沈涟漪千金难买一宵,更不轻易见人,这客人便想趁着敬酒,把她的面纱揭了,好一睹芳容。
  这种情形往年都会有,此时也有别的客人去敬其他家的姑娘,沈涟漪有样学样,婉拒了。
  那个客人自感十分没脸,又见慕云汉炫耀般脸上还留着胭脂印,不由恨恨骂道:“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个出来卖的,爷敬你酒,是给你脸!你别拿着自己当闺秀小姐了!养个小白脸还敢带出来,不怕吓跑了你的恩客?!”
  他这样叫嚣着,又有几个人围上来,起哄道:“在船上都和小白脸睡过了吧,下面怕不是汤流了一裤,还不许我们瞅一眼?这是什么道理,咱们也是花了银子的!”
  慕云汉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何这般怪言怪语仇视自己,却看得出来其中几人不怀好意。他当即掺起沈涟漪,低声道:“不对劲,跟我走。”
  沈涟漪自是十分信任他,转头便要离开。
  那围上来的人便有不乐意的了,冲身上前道:“来了还想走?!”竟然明晃晃亮了钢刀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涟漪:男朋友嘴超贱肿么破!
  慕云汉:你说什么呢?
  沈涟漪:……相爷我好喜欢你呦!
  原定疆:呕……


第18章 可恨至极
  慕云汉却早有准备似的,抬手用折扇一挡,那钢刀登时被弹开。他此时也不管涌上来的人是否无辜,有一个算一个,抬腿踢踹,那群人只看得到腿影,登时被踢倒了一片!
  沈涟漪不住喝彩,就差找个小彩绸给他伴个舞助兴了!
  “快走!”他拉住唯恐天下不乱的沈涟漪,转而向楼上去了。这时楼下闹哄哄又有人涌了上来,眼见得刀光剑影,慕云汉飞快地拽了一张桌子,并着那一桌美味佳肴,兜头盖脸地踢下了楼去。这河中楼的楼梯本就做成旋转式的十分狭窄,此时顶着一张桌子,下面的人少不得被困住了一时上不来。慕云汉便带着沈涟漪上了河中楼的楼顶。
  沈涟漪看着下面尽是水光粼粼,漆黑一片,叫道:“怎么办!没路了!我可不会水!”
  慕云汉点燃了一枚信号弹,随即一手拉下飘扬的楼旗来,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对她道:“抱紧我。”
  “抱……抱紧……你?”
  慕云汉见她蘑菇,铁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沈涟漪从来都觉得,自己的脸皮厚比城墙。
  可是她此时这样被慕云汉抱在怀里,听他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已经火烧似的一阵阵血涌上来,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胳膊已经不受控制地便环住了他的脖子和腰。他的眼睛漆黑得恰如此时香脂河的河水一般,深不见底,她便像是要沉溺进去了一样,感到呼吸不畅。
  她根本不记得接下来都发生了什么,徐徐的风吹过她的脸侧,她只能像是发痴了一般盯着他的侧颜。
  她真喜欢他!
  只是一瞬间而已,慕云汉带着她借助楼旗的绳索滑向对面的楼,可是对于她来说,这时间长得足以让她将生命托付给这个人。
  慕云汉却心无旁骛,眼见离那楼越来越近,他瞅准时机便松了手,用身体护着沈涟漪破窗而入,又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两下去势。只惊得那房间里的嫖客差点要软蛋一辈子,嫖客被他们打扰了好事,捂着裆部破口大骂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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