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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暖[封推]-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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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拍了拍衣袍站起身,在林昭言冰冷的注视下。突然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搂了过来。
林昭言的身子瞬间僵住。
福安和曼双赶紧背过身后,嘴里默念着非礼勿视。
“你,你干什么?!”林昭言才回过神来。现在有其他人在场,她又是羞恼又是愤怒,抬脚就想朝他踹过去。
萧焕却及时伸出一只脚挡住了她的攻击。然后在她发飙前贴在她耳边低语,“嘘,别动,我知道青黛的死有问题,但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带我离开侯府,咱们慢慢聊。”
他说话间的热气全都喷洒在了她的耳边,林昭言迅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用力推开他,却被他话中的内容惊住了。
萧焕见她不再反抗,方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不过依旧抱着她,姿势暧昧。
周围服侍的丫鬟都非常知趣地走到了十米开外,并且全都背过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萧焕微微一笑,继续在林昭言耳边低语,“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才瞒着我青黛的死因,但我既然找上了门来,我就要你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说着,顿了顿,将嘴唇贴的更近,甚至都要亲上林昭言的耳垂,“怎么样,夫人?”
林昭言身子一颤,“你,你怎么……”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最简单的推理。”二皇子却及时打断了她的疑问,带着点不可一世的口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日上元佳节咱们碰见,你说你在等人,想必就是青黛,那个时候你还不慌不忙的,说明青黛身体好得很,怎么会那么快暴病而亡?再者,青黛若真是暴病而亡,以你的性子,一定会亲自登门与我说,可你没有,就说明事有蹊跷,你不敢或者是不愿同我说。”
林昭言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她一早就知道青黛的死瞒不过二皇子,可最多猜到他会自己去查,没想到,他第一时间竟然是上门找她问话?
他不怕她骗他么?
“我说的……你会相信?”林昭言轻扯出一抹笑来,“你自己去查不是更可靠?”
“那可未必。”萧焕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都未必属实,更何况是那些所谓的顺藤摸瓜查出来的证据,你焉能知道这是否是有心人刻意制造?我从来只信我认为能够信的,因为相比起眼睛和耳朵,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脑子,自己的判断。”
这该是得多自负的人才会说出这样一段话!
林昭言从前听青黛说还不觉得,直到此刻她才惊觉,二皇子完全是一个我行我素,坚持己见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是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所摆布的。
就算你认为你可以摆布他,那也是因为他愿意,而不是你有本事。
他若不愿,谁都没有办法改变他。
这么说,她就算是查到了墨霜杀死青黛的证据,只要二皇子想相信墨霜,她还是毫无办法!
林昭言的眸光迅速黯淡,这个认知好似将她打入了数九隆冬的寒冰天,之前想要算计墨霜的豪情万丈瞬间冷却。
“而我,相信你。”可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二皇子却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我,相信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说服
寒风飒飒,雪落满山,青黛的坟茔孤零零地立在远山之上。
周围没有其他坟茔,亦没有枝叶葳蕤,只有一株红梅傲然盛绽。
几日不见,那株红梅开得越发秾丽鲜艳,就像是被血染了一样,合着被风携卷的飞雪,好似江南三月的木棉柳絮。
“青黛临死之前,口口声声喊得都是二皇子的名字,所以我将她葬在这后山之上,面对着二皇子府,她就能时时刻刻看见你,看见她最最挂碍不下的那个人。”林昭言望着青黛坟茔上飘落的那株红梅,轻轻开口。
萧焕披着一件黑色的出锋斗篷,凝立在风雪之中,望着青黛的坟茔,静静不发一言。
他鲜少穿这样深沉的颜色,他大多穿得鲜艳明快亦或是清爽干净,就如同他的性子,悠扬洒脱,不受束缚。
母妃总嫌弃他太过轻佻浮躁,来来回回不知念叨过他多回,后来知道他不会听,索性就从他身边的丫鬟下手。
那时候青黛还是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得力丫鬟,母妃教她,便就算不能改变二皇子的性子,至少也该在表面做做文章,今后他的衣裳,全都要用稳重内敛的颜色。
于是青黛这丫头就傻乎乎地给他置办了一水儿的黑色衣裳,甚至连内袍都用了黑色。
那时候他望着刚送过来的冬衣都傻眼了,气得将青黛叫过来质问,她却还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贵妃娘娘是为了他好。
他知道青黛是个死脑筋,认准了事就不会改变,也懒得跟她多言,就将所有的衣裳都送给了福安,害得福安那阵子就跟黑无常似的满府乱窜吓人。
唯有这件斗篷,福安说,衣摆上用银丝线绣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一针一线,凝结的全都是青黛的心血。
福安苦着脸说他怕被青黛打死,死活将斗篷塞给了他。
那时候他大约就知道了青黛的心思,才会寻了个借口将她调离他身边,而这件斗篷,也一直收在箱底,从来都不曾穿过。
如今,这是他第一次将这件斗篷穿上,是为了她。
可是。她却再也看不见了。
记忆中那个躺在木棉花树下安静等死的小丫头。真的……不在了。
这一身黑衣。岂又不是真心的悲痛?
“二皇子,你可知道青黛深爱你?深爱到甘愿为你做任何牺牲。”林昭言转开眸子,望着似乎面无表情的萧焕,强忍着悲痛开口问道。
萧焕闻言。也转开视线朝林昭言望过来,他望进她的眸中,里头是真真切切的悲痛。
“青黛,可是让你照顾好我?”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这样问道。
林昭言一怔,随后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是,她让我好好照顾你,让我……一定要给你幸福。”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无比酸涩。声音也不自觉的哽咽,只要一想到青黛临死之前的种种,巨大悲痛和愧疚就折磨着她,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从来都是这般傻,总是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往往要自己去做才最可靠。旁人,终究是信不得的。”二皇子却轻扯了下唇角,噙出一抹类似于讽刺和苦涩夹杂的笑来。
林昭言皱了皱眉,为他话中没有表露出来的深意。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萧焕看出了她的困惑,玩味般地挑了挑眉,“你是答应青黛了吧?可你又能够做到吗?你能够像青黛所说的那样给我幸福吗?二皇子妃。”
林昭言瞪大了眸子看他,几乎是激动地反驳,“我答应青黛,是因为不想让她临死前还抱有遗憾!可我们之间的情况二皇子是知道的,我们明明只是……”
“嘘,青黛在这儿呢!”萧焕却飞速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在她慌乱地瞪向他的时候,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跟你开玩笑的。”他弹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松开她,“咱们之间的事,我一直都心知肚明,你不必时时刻刻提醒我。而我这人又向来爱面子,从不轻易将软弱悲伤示于人前,你要想看到我为了青黛哭天抢地,悲痛欲绝,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林昭言一噎,又是愤怒又是尴尬。
愤怒是他能保持如此理智还是证明青黛在他心中不够重要,倘若是墨霜,怕是他早就失控了!
尴尬的是被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她跟他说这么多青黛的事儿,的的确确是想要看到他伤心,看到他难过,看到他为青黛痛哭流涕。
可他却说,我爱面子,你休想看见我哭。
“你莫要这样瞪着我。”萧焕失笑着摇了摇头,“将悲痛展示给别人看,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更告慰不了亡者的在天之灵,我想比起我伤心流泪,青黛更愿意看到的是我为她去做什么事,譬如查出真相,为她报仇,你觉得呢?”
林昭言一怔,完全无法反驳。
不得不承认,二皇子说的很对,包括她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自己都不想沉浸在悲伤中,甚至都不愿让丫鬟哭,而她之所以想看见二皇子悲痛,大约是因为,她始终看不透他。
从跟他认识以来,他所有的一言一行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甚至是她被他耍得团团转,他们之间的种种事情,从一开始的假定亲到如今的青黛身亡,每一样都是她在被他牵着鼻子走,何曾自己做过一回主?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哪怕就是从前和萧歧在一起,她也没有这种悬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的感觉。
她想要看他不知所措,看他失去镇定自若,只有这样,她才会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她却忘了,她终究不是墨霜,青黛也不是墨霜,她们都不是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他又怎么会为了她们失控?
想到这儿,林昭言自嘲地笑了笑。再抬眸看向二皇子的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就已经消失不见,她重新恢复了冷静镇定。
“二皇子说的很对,相比较为了青黛伤心颓然,的确是替青黛找出真凶比较重要。只是,二皇子想怎么查?你说不相信证据,你只相信你想要相信的,你也说你相信我。”她说着,顿了顿,一双盈盈秋眸闪着潋滟般的光辉。一瞬不瞬地朝他望过去。“那么我问你。你相信墨霜吗?”
在建安侯府,二皇子的一句“我信你”让她受到了极大的震荡。
她不知道他是为了套话还是出自真心,总之,她因他这句话改变了先前的想法。
既然他只信自己的判断。她又何必累死累活找什么证据?
“墨霜?”萧焕轻蹙了下眉头。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这一次还是跟青黛扯在了一起,便就算是他想要忽略也无法忽略了。
“青黛之死,与墨霜有关?”他刚在林昭言面前夸下海口说不会在人前失控,可这句话说出来,还是不自觉地发慌发颤。
林昭言勾起唇角,眸中有浓重的悲哀。
青黛啊,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二皇子,可他终究还是将墨霜放在首位。我或许,连你这个心愿也完成不了。
“是。”她轻轻垂下眸子,掩住心底巨大的悲伤,静静地开口,“在青黛坟茔之前。我不说假话,也不说自己的猜测,我只将我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你知道什么?”萧焕盯着她问道。
林昭言便平平静静地将上元节那日的事情告知了二皇子,只不过将被萧歧掳走的事儿换成了迷路,“青黛临死之前,口口声声让我小心墨霜,说墨霜不是好人,还让我不要再让你接近墨霜。而后来我又发现青黛根本没有受皮外伤,她是被人震碎了心脉,导致封在心脉的毒素蔓延,才会毒发身亡,这就说明她身上的血是伤她的那个人的,他们一定经过了激烈的拼斗。虽然我不知道墨霜有没有这个本事打得过青黛,但二皇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寻个借口去看望墨霜,看一看她身上是否有伤痕,诚然她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这就需要靠二皇子自己的判断了。”
她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讽刺和嘲讽,萧焕却毫不在意,只因为被她前面的话惊得不轻。
青黛的毒被封在心脉的事他比谁都清楚,因为就是他让人封的,当时那人还说只要不是武功格外高强的人,青黛保管能平安无事。
可如今青黛被人震碎了心脉。
墨霜,有那样的本事?
不,墨霜根本不需要那样的本事,她向来强大无坚不摧,可能她武功没有青黛高强,但她比青黛聪明上百倍,她要想杀死青黛,只需略施小计,根本易如反掌。
只是,她要杀青黛做什么?
萧焕不怀疑林昭言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没有办法相信是墨霜害死了青黛。
记忆中那个高洁出尘、不染尘埃的女子,又如何会变成心如蛇蝎的毒妇?
林昭言见他微微失神,忍不住就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二皇子无法相信墨霜会做这种事,但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相信就能够相信的,否则官府办差又为何要讲求证据?二皇子自诩精明聪慧,可是个人总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证据虽然也会骗人,但却是最客观最理智的。如果二皇子愿意,我可以帮你拿到证据。”
萧焕静静地望着她。
林昭言很坦然地回视过去。
寒风携卷着雪花飞舞,飘落在青黛坟茔上的那朵红梅突然被风卷起,然后飘飘荡荡,落到了萧焕的脚下。
萧焕蹲下身去捡,披风坠地,翻起衣袍一角,他看见了绣在内边上“二皇子”三个字,而在雪光映照下,前面的一行小字也若隐若现地浮现。
因为是用黑线绣的,与黑袍融为一体,并不容易被发现。
他怔了怔,抓起衣袍仔细去看。
“小黑愿意跟着……”
后面便是用银线绣的“二皇子”三个字。
连起来是:小黑愿意跟着二皇子。
萧焕一下子怔住了。
他想起那年三月,江南绿柳花开,木棉遍地,柳絮漫天,他与她初见。
他问她:“你愿意跟着我吗?”
她没有回答。
原来答案,竟然在这儿……
第二百六十三章 温情
“你要如何帮我?”萧焕已经收拾好心情,抬起头来,笑吟吟地望向林昭言。
林昭言垂眸望着他,心里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要费很大的唇舌才能说服二皇子,原来这么容易。
他是不是敷衍她的?
他是不是要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好让墨霜做好应对之策?
这么想着,林昭言往后退了一步,肃然道:“这个二皇子不必知晓,我自会拿到证据证明青黛的死与墨霜有关。二皇子只要回答我,倘若青黛真的是被墨霜害死的,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萧焕喃喃低语,然后笑望着她,“你想要我怎么办?”
林昭言皱了皱眉,“我要二皇子怎么办二皇子就会怎么办吗?”
“这也未尝不可啊!”萧焕却耸了耸肩,云淡风轻道:“你是我的妻子,墨霜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你说,我该听谁的话?”
林昭言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最讨厌的就是二皇子这副半开玩笑的模样,因为她完全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她很想就顺着二皇子的话说“那你就杀了墨霜替青黛报仇好了”,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别说这句话说出来毫无意义只会失了风度,便就算是二皇子要放弃墨霜,凭墨霜自己的本事,她也一定能够自保。
于是她深深吸吐了一口气,随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缓缓开口,“我要二皇子从今以后远离墨霜,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为之所动,便就算你不能将墨霜当做你的仇人,也要将她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如何,二皇子肯答应吗?”
“就这样?”萧焕诧异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林昭言面无表情地回视过去。“因为这就是青黛的心愿,她只是希望你好,其余别无所求。”
“青黛的心愿啊!”萧焕喃喃低语,似是有所了悟,可片刻后突又抬眸凝视她,“那你呢?”
“什么?”林昭言没明白。
萧焕一字一句地解释,“那你呢?你就没有什么心愿?就对我没有什么要求?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林昭言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没有,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青黛。她希望你远离墨霜。我就要替她做到。”
她说着。眸光渐渐黯淡,视线又转移到青黛的坟茔上,自嘲着低语,“又或许。我只是愧疚,因为如果不是为了找我,青黛根本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青黛,我必须,要为她做些什么。这种感觉,二皇子你懂么?”
萧焕诧异地望着林昭言悲痛的神色,他没有想到她心里竟然会这么想。
“青黛的死,与你无关,你根本不需要自责。”萧焕很明白愧疚对一个人的杀伤力。他不希望林昭言走入害死青黛的牛角尖里,那样她一辈子都不会活得快乐。
“我明白。”林昭言并不想让二皇子为她担心,于是对他笑了笑,尽量轻松道:“这么说二皇子是答应我了,那我就放心了。”
萧焕失笑。也不打算跟她深究方才的话题,只道:“你能想得开最好,不过墨霜的事儿我自会去查,就不需要你多费心了,你只需安心在府上呆着,等我的好消息即可。”
林昭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萧焕气闷,“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在你心目中就这样不值得信任?”
林昭言毫不客气地点点头,“我怕你被墨霜蛊惑。”
萧焕一噎,没好气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自会去查!”
林昭言看他生闷气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嘛!
“笑什么笑?快扶我起来。”萧焕白了她一眼,冲她低吼。
林昭言才不想搭理他,甚至往后退了几步,“凭什么?你又不是没手没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跟二皇子几次接触下来,她发现面对他的时候,一定要随时随地保持高度的警惕,因为他太会骗人了,一不留神就会被他给骗了。
他把假画卖给父亲的事情她可还记得一清二楚。
二皇子无语,“你这人疑心病怎么这么重?我是蹲在地上太久了腿麻了,否则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你扶?”
当然是以为你要对我动手动脚!林昭言在心里默默接话。
不过看他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试探地开口,“当真?你若骗我,我就再不会理你了。”
“当真。”萧焕无奈。
“你怎么这么没用?蹲这么一会儿就腿麻了?”林昭言开始挖苦他。
萧焕却理直气壮地回道:“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不信你蹲这么久试试?”
林昭言心想我学过武功,虽然是个三脚猫的功夫,但是蹲马步可是一流,几个时辰都没问题更何况是这么一会儿!
她心里平衡了许多,看来二皇子脑袋聪明,却是个武功渣。
于是她善心大发,果断下了决定,“那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她走了上前,为了防止被二皇子占便宜还特意将衣袖扯了下来,然后才对他伸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道:“起来吧!”
萧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在你眼中我就这么好色成性?”
林昭言毫不留情地点头,“对,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危险人物,能离得远一些就要尽量远一些。”
萧焕一噎,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抓住了林昭言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林昭言见他站好,几乎是立刻甩手将他推开。
但萧焕真的是因为蹲久了腿麻,还没有适应站姿,被她这么一甩,腿一软,立刻就要摔倒。
人在危急的时候总有本能,譬如要摔倒的时候就本能地会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样东西。
毫无疑问离萧焕最近的是林昭言,于是他伸手一抓,恰好抓住了林昭言的胳膊。
林昭言岂能料到还有这样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萧焕直挺挺地扑到在了地上。
好在泥土地松软,上面又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背上倒是不怎么疼,可胸口却被某人重重的一压,瞬间岔了气。
“咳咳……”林昭言用力咳嗽了两声,待到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脸色瞬间涨红。
“你,你快起来!”她用力挣扎了几下,想要试图推开压着她的萧焕。
“你别乱动!”萧焕在她耳边警告,声音竟然有些暗哑。
林昭言的身子一僵,果然一动都不敢动。
萧焕也就松了口气,然后撑着身子远离了她一些,瞧见她惊恐无措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明明是你造成的,怎么一副我欺辱了你的表情?”
林昭言依旧恐惧地瞪着他。
“我再不济也不会在青黛的坟前对你不轨。”萧焕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翻身躺在了一旁,“再说你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你不要想太多了。”
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林昭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听着萧焕的话,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失笑。
看来,果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大概是因为这些天太压抑了,此时此刻仰躺在雪地上,感受冷风轻拂脸颊,有凉意朝体内袭来,逐渐压下了她积压的阴郁和恼火。
知道萧焕不会对她如何,林昭言索性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这份难得的舒适和安宁。
萧焕见她半响都没有回应,忍不住转过头看她,发现她竟闭眼睡在了那里,不由一怔。
可旋即就轻轻笑了开来。
他也就躺在没动,只是侧了个身,静静地望着他对面的女子。
阳光正好,白雪作伴。
萧焕觉得,就这样,简简单单,其实也挺好。
“姑娘怎么去了那么久?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然而就在他们享受风花雪月的同时,在山下等着的曼双却开始急了,“不行不行,我得去山上看看!”
“诶,你莫要担心,有我家二皇子在,皇妃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福安却及时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心想,二皇子还真是够意思啊,刚说要给他制造机会和曼双独处,这果然就来了,看来他得好好把握机会,趁着皇妃不在一举将曼双拿下。
谁知道先前还对她言笑晏晏,客客气气的曼双却瞬间吹胡子瞪眼,“什么皇妃,我家姑娘还没过门呢,你别胡说八道!再说了,就是因为有你家二皇子在我才不放心,谁知道他会对我家姑娘怎么样啊!”
曼双对绿翘欺辱林昭言的事情可还一直耿耿于怀。
福安却瞬间瞪大了眼睛,“天地良心!我家二皇子可是这世上少有的正人君子,林四姑娘尚未过门,我家二皇子必然恪守礼数,这别说是上山给青黛上香了,便就算是将林四姑娘和二皇子锁在一个屋子里,我家二皇子都能坐怀不乱,绝不会碰林四姑娘一根手指头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进攻与反进攻
“你这么说就是挖苦我家姑娘没有魅力喽?”曼双却不仅没有消气,反倒更生气了,甚至扩散思维,“我就知道二皇子根本不喜欢我家姑娘,他喜欢的人是墨霜,将来还要娶她做侧妃,到时候我家姑娘在二皇子府哪里还有地位?我家姑娘又是那么软的性子,还不得被你们给欺负死啊!”
福安瞪大了眼睛,他心想他可半个字没有提到墨霜,这曼双怎么就能把思维发散到这个上面去?
“那我家二皇子也可能把持不住的,毕竟年轻气盛,孤男寡女,*的,你说对不对?”他又只好顺着曼双的话这样说道。
谁知道曼双却更加炸毛了,“你说什么?!你这意思是二皇子果真会对我家姑娘怎么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二皇子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想一个成天逛青楼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福安绝倒,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要他说什么才好?
女人的心怎么这么复杂啊!
“我一定要上山去看看,倘若你家二皇子敢欺负我家姑娘,从今以后咱们就势不两立!”曼双气呼呼地瞪了福安一眼,拔腿就朝山上跑。
福安无奈至极,只好跟她后面追,“就算是二皇子欺负了皇妃,那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与你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要跟我势不两立?”
曼双气急,转过身瞪他,“因为你是二皇子的小厮,而我是我家姑娘的丫鬟!”
“那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嘛!”福安却厚颜地一笑,“千万不要因为别人而影响了自己的人生,这是一件很不理智的行为。”
曼双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福安就笑得更加灿烂,甚至上前拉过曼双的手道:“上次分别时你不是还要听我说故事的吗?我现在讲给你听好不好?”
“你别想贿赂我!”曼双却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与二皇子都是一丘之貉,姑娘会信二皇子的鬼话,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福安叫苦不迭,心想二皇子你还想叫我拉拢曼双,这你捅出来的篓子这么大,曼双早就将你划分为敌人了,便是福安我再有本事也无计可施哇!
他见曼双又想走,正无可奈何之际,猛地想起二皇子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当女人无理取闹的时候,跟她讲道理是最最愚蠢的行为。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分散她的注意力。叫她没有心思,没有精力去闹。
福安想,二皇子虽然也不是什么感情高手,但至少比他强一点。况且二皇子鬼点子多,他说的,应该是正确的吧?
只是,分散注意力?怎么个分散法?
福安忆起二皇子每回想让皇妃老老实实听他说话时所使用的方法,于是就依样画葫芦,很果断地上前抓住了曼双的手腕。
“你干什……”曼双的质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福安就一把拉过了她并且将她搂在怀中。
“嘘,别说话。”他附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曼双的身子瞬间僵住,脑袋也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福安见曼双果然不再说话。面色一喜,心想二皇子说的果然很有道理,怪不得他时常调戏皇妃,原来是为了掌控主导权啊!
女人在身体受到掌控的时候,心也会不自觉地跟着诚服。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福安在为成功劝住曼双沾沾自喜的时候,也猛然发现,他这么做是为了追求曼双,可二皇子时常对皇妃这样做却是为了什么?
然而福安还没来得及深想,曼双却轻轻回抱住了他,并且小声地回应他,“好,我不说话。只是,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回轮到福安的脑子一片空白。
二皇子没有教过他,当男人被女人掌控,深陷其中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林昭言和二皇子他们下山的时候就感觉出了福安和曼双之间的不对劲。
从前都是曼双漠然不语,福安神采奕奕。
可现在却变成了曼双神采飞扬,福安垂头默默不语。
“你们怎么了?”林昭言有些惊奇地问道。
“没什么。”曼双却笑嘻嘻地迎了上前,朝林昭言眨了眨眼睛,“姑娘,回去奴婢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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