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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暖[封推]-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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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希望他是刘文轩,深深地希望,所以宁愿蒙蔽自己的双眼。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执念。

    “我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她这样回答萧歧。

    萧歧叹了口气,没再劝她,只道:“我会帮你查清楚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林昭言忍不住湿了眼眶。

    “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再说下去也没有益处,萧歧转身要走。

    “萧歧!”林昭言喊住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你刚刚说的,是萧王妃吗?”

    萧歧身子一颤。

    林昭言鼓起勇气,“如果你愿意说的话不妨告诉我。你不要把所有的苦痛都藏在心里。说出来。我会和你一起分担。”

    萧歧顿了顿,沉默片刻,才转身朝她一笑,“你真的会帮我吗?”

    “恩。”林昭言猛点头。“不管萧王妃是为什么要那样对你,我都会帮你的!”

    萧歧失笑,“你这样,嫁到王府岂不是要受罪了?”

    “我不怕!”林昭言坚定地开口。

    萧歧却勾了勾唇角,“可是我怕,所以,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只要乖乖等着我就好,至于其他的。在你嫁入王府之前,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

    “可我想和你一起分担。”林昭言却上前几步,拧着眉道:“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扶持才最重要,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

    萧歧伸手。近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丝,“等以后吧,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林昭言知道他是不想回忆那些痛苦,她不逼他,于是点了点头。

    如果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她嫁给萧歧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王爷了,看来不出一年,声名赫赫的萧王爷就会过世。

    还有一年……

    她会慢慢等。

    “林昭言。”萧歧又深深地望着她,开口。

    “恩?”

    萧歧的手滑到她的脸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你也要好好的,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你只需要记住,你还有我在。”

    林昭言的脸顿时绯红一片,她垂下眸,掩住自己眸中的羞赧。

    

    林昭言回到刘府的时候,李文清已经不在了。

    曼双说李文清是有事先回去了,离去前还特意交代改日再登门拜访。

    她脸颊红红的,对林昭言揶揄,“奴婢瞧着李二少爷的确对您有些意思,您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林昭言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脑子里始终记着萧歧对她说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对曼双道:“外祖母是不是还在屋子里?”

    曼双回道:“恩,老夫人一直在等您回来。”

    “好。”林昭言点头,“我这就去见外祖母。”

    刘老夫人正在屋子里等她,一看到她出现就忙将她拉了过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怕她是不是受了伤。

    林昭言无奈,“外祖母,我没事,只是说话时间长了点。”

    刘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你啊,比若儿还叫我操心。”

    林昭言吐了吐舌头,“以后不会了。”

    “我知道你有分寸。”刘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林昭言弯了弯唇,刘老夫人一向是个很开明的长辈。

    这个话题揭过,刘老夫人就拉过她的手到不远处坐下,就她对李文清的印象问了好多问题。

    林昭言都一一回了,大致的意思就是人还不错,不过要再观察观察。

    她不敢贸贸然回了,否则以后要见李文清就困难了。

    “对了祖母,昭儿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趁着空挡,林昭言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你问。”刘老夫人乐呵呵的。

    林昭言想了想措辞,开口,“外祖母,我听说,李夫人她是从盛京嫁到延陵的,是不是?”

    刘老夫人点头,“李夫人可是正经的名门闺秀,她是镇南伯府家的嫡出小姐。”

    镇南伯府……

    林昭言的心重重一跳。

    那不是陆言之的外祖家么?

    “李夫人姓秦?”林昭言连忙追问。

    “恩。”刘老夫人点点头,笑言:“说起来你跟李夫人还有些渊源,我记着镇南伯府家的三小姐似乎嫁给了与你们林家世代联姻的成国公府。”

    刘老夫人指的是陆言之的母亲秦氏。

    林昭言见过这个秦氏,印象中她是一个高傲并且势力的女子,与李夫人的宽容温和大相径庭。

    真没想到,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是亲姐妹。

    而且镇南伯府,一想到秦阊和秦玉雪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就本能的排斥厌恶。

    亲兄妹之间都能*,并且还联手害死原配发妻,这样的家庭能好到哪里去?

    “昭儿。你问这个干什么?”刘老夫人好奇道。

    “哦,没什么。”林昭言笑着摆摆手,“我就是奇怪李夫人这样的家世背景,怎么会嫁到延陵来?虽说现在李大人是知县,但他当年好像只是一个穷秀才吧?就算李夫人为爱奋不顾身,但镇南伯府的长辈又岂会同意?”

    大家族里,儿子是用来拼仕途的,女儿则是用来联姻互利共赢的,这一点,在她大姐林华明身上看得清清楚楚。

    再受宠又如何。为了家族利益。你想要嫁谁可容不得你自己做主。

    李夫人能顺利地嫁给李知县。实在是很奇怪。

    刘老夫人笑弯了眉眼,“我们小昭儿还没过门呢,就这样好奇自己婆母从前的感情之事了?”

    林昭言脸一红,略羞窘道:“我只是随意问问。”

    “好好好。你是随意问问。”刘老夫人乐得不拆穿她,只说:“李夫人的事情作为外人外祖母也不是很清楚,大约便是她遇上了一个开明的父母。”

    “哦。”林昭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之后她又跟刘老夫人闲聊了几句,吃了丫鬟热好的午膳,便回了院子。

    梳洗一番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后,她就让曼双去准备笔墨纸砚。

    她不确定萧歧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这件事情有些复杂,她得好好捋捋。

    关于李夫人。关于镇南伯府,关于刘氏想瞒着她的那件事。

    这里面,好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曼双很快将东西准备好了,林昭言正想让丫鬟们都退下去,毡帘突然一挑。林若言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

    “林昭言,我想起来了!”她一进屋,就兴奋地冲林昭言挤眉弄眼。

    林昭言蹙眉,“雪天路滑,你小心点。”

    “没事没事。”林若言不在乎地摆摆手,重复,“我终于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林昭言没在意,一边铺开宣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林若言已经走到了她近前,“我想起来李二公子长得像谁了!”

    林昭言拿着毛笔的手一顿,立刻朝她看过去,“你也觉得?你终于也觉得了对不对?看来不是我魔怔了。”

    “恩啊!”林若言点点头,可下一句说的却是,“他长得很像七皇子不是吗?虽然他们年纪并不想当,但眉宇间依稀可以辨出相似之处。”

    林昭言一怔。

    七皇子?

    宛妃的儿子?

    她努力去回想七皇子的样貌,虽然只见过两面,但她对那个乖巧可怜的孩子很有好感。

    这么一想,竟发现李文清果真与七皇子眉目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山涧中是潺潺流水,尤为的清澈。

    她见过皇上,皇上的眼睛深邃幽暗,似看不到底的深潭湖水。

    那么,七皇子这双眼睛该是承继了他母妃的样貌。

    至于李文清,他在样貌上多半承继了李夫人的优点,给人儒雅清俊之感。

    如果不出意外,李夫人跟宛妃应该至少有六分相似。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选择

  
    林昭言的眉心骤然拧紧。

    这是巧合还是说这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两个人,其实是有关系的?

    “啧,不过话说起来这世上样貌相似的人何其之多,我觉得你跟李夫人也有一点点像,特别是眼睛。”林若言又没心没肺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昭言的心“咯噔”一跳。

    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脑中慢慢成型。

    关于刘氏之前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关于林琛的那幅画像,关于那个秘密。

    “你见过宛妃吧?”林昭言突然转过身,状似无意地对林若言问道。

    她没有见过宛妃,先前林琛的画像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如果林若言见过宛妃本人,应该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她既不肯告诉她那个秘密,那她就一点点地套。

    “见过啊!”林若言大方地点头,“怎么了?”

    “也真是巧,我也见过宛妃的画像,觉得她跟李夫人倒有几分相似,是吧?”林昭言拿起毛笔浸润墨水,努力装作漫不经心。

    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手都在发抖。

    林若言没想太多,仔细想了下,道:“听你这么一说发现是有点,都是属于那种清清淡淡,给人很舒服的类型,就像你。”说着,自己先乐起来,“哎呀,你说你们多有缘分呐,该不会上辈子就是一家人吧?李二公子果真是个好归宿啊!”

    “你怎么不说我们这辈子就是一家人?”林昭言似笑非笑的。

    林若言还是没听出来,甚至揶揄她,“瞧瞧你,前几天还装病那么排斥李二公子,现在倒是迫不及待要跟人家成为一家人了,啧啧。”

    “我是说宛妃。”林昭言提笔写下一点。那是“宛”字的开头。

    宛妃,宛妃……

    母亲拼了命要隐瞒的真相,会是她所想的那个吗?

    “什么宛妃……”林若言脑子没拐过弯来,还觉得莫名其妙,可目光一触及到林昭言那平静无波的眸子,整个人就猛地一个激灵。

    宛妃?

    宛妃!

    不得了,难道林昭言知道什么了吗?

    “什,什么宛妃啊!胡说八道,你跟宛妃长得可一点都不像,人家能进宫为妃。再怎么清寡那也是大美人!你就别往你脸上贴金了!”她故意挖苦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夸张地回道。

    “是吗?”林昭言似笑非笑地,素白的宣纸上一个大大的“宛”字跃然纸上。

    “是,是啊!”林若言眼神飘忽,甚至不停地用手去拨弄自己的头发。

    这是她心虚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

    林昭言已经不需要再问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而且,林若言的反应已经给了她大致的答案。

    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置身在云端,周围都是浓雾,她晕乎乎的。

    其实也不是很难受。

    大约,就是不真实。

    不真实到完全不想去相信。

    “我,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林若言呆不下去了。生怕她再问出什么了不得的问题,所以扔下这一句话,就脚底一抹油,迅速出了屋子。

    林昭言手上的笔轻轻掉落在了宣纸上,墨汁四溅。甚至有些溅到了她鹅黄色的裙裾上。

    这是上好的水墨,此刻就像妖娆的罂粟花,一点一点地在裙裾上晕开。

    外面好像有一道光,白晃晃的,照着雪地反射过来。

    她恍然四顾,像个迷途的孩子。

    

    延陵又下了一场大雪,白雪纷飞,落雪成霜,整个天地皆是一片银装素裹。

    这样的景象在温暖的江南很少见。

    人们都不畏寒冷走出屋子玩雪。

    文人雅士扫雪煮茶,世家小姐赏雪吟诗,孩子们则堆着雪人、打着雪仗。

    外面很热闹,穿着五颜六色、墨彩缤纷的人们,点缀着雪地的单调。

    可林昭言却在这样的数九寒冰中病倒了。

    许是北方长大的孩子还不习惯江南的湿冷,这一病,便如山倒。

    起初还只是小小的风寒,可看了大夫、吃了药,过了一夜之后,竟然陷入了昏迷。

    外面一切的热闹都变得与她无关,她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一片昏暗。

    她病得迷迷糊糊的,总感觉眼前有一团白雾,白雾那头有什么在喊她的名字。

    “心儿,心儿……”撕心裂肺。

    她的心也很疼很疼,她想大声去应,可喉咙里就像被塞了一团棉絮,她发不出声音。

    她很伤心。

    可转瞬,她又想,心儿是谁?她不是林昭言吗?盛京城里位于八灯巷的建安侯府中的四小姐林昭言。

    林琛是她的父亲。

    延陵刘府的六小姐刘玉心是她的母亲。

    她是林昭言啊!

    心儿是谁?

    那不关她的事!

    于是她捂住耳朵,不让自己去听。

    可那一声声的“心儿”,就像是魔咒一样,不停地钻入她的耳膜,敲在她的心上。

    “心儿,心儿……”

    她不听,她不听!

    她拼命摇着头,大声尖叫,用力挣扎。

    她是林昭言,她是建安侯府的四小姐林昭言,林琛是她的父亲,刘氏是她的母亲!

    不要再蛊惑她了,不要再扰乱她了,她现在很幸福!

    “林昭言,林昭言……”耳畔有谁在喊她的名字。

    不是心儿,是林昭言!

    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白雾消失了,魔咒消失了,她耳朵里嗡嗡嗡的,空白一片。

    “林昭言,林昭言!”有谁推了推她,又在喊她的名字。

    林昭言……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名字如此好听!

    她喜极而泣,目光一点点地移到那个喊她名字的人身上。

    高鼻雪肤、眸若星辰,就像五月天灿烂盛开的石榴花。

    这是她的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若……言……”她吃力地张了张嘴,发出两个音调。

    林若言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们了,你昏迷三天了!”

    “三天……”林昭言迷迷糊糊地想,她明明记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啊!

    一个梦……

    可那个梦,是什么来着?

    “恩恩!你别着急,你先别开口说话,我让人去找大夫来!”林若言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转身就朝门外吼,“四表姑娘醒了,快去找大夫来!”

    林昭言怔怔地点头。

    她还在想那个梦,梦里她好像很伤心,可是为什么?

    她不记得了。

    好多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有大夫、有外祖母、有曼双、有大舅母、三舅母、四舅母还有表姐妹们……

    很多人,九年前她生病的时候,没有人来看她。

    现在有很多人,大家都关心她。

    看,她多幸福啊!

    她忍不住弯唇,目光流转间恰好看到了人群中的李夫人。

    李夫人……

    她看到她充满担忧关切的眼眸。

    心重重一跳,好像被电击了一下。

    很不舒服,她不知道为什么,印象中,她很喜欢李夫人。

    温柔、宽和,和母亲不一样。

    “昭儿,你怎么样了?还好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夫人已经走上了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手,很排斥很害怕。

    李夫人怔住了。

    她也怔住了。

    还好外祖母出声,让大夫来再替她仔细检查一番,尴尬的场面才算圆过去。

    大夫替她仔细检查了一番,说醒了就好,已经没什么生命危险了,烧也退了再调养个几日,大约便能痊愈了。

    林昭言觉得好笑,生命危险?她有那么脆弱嘛!


 第一百九十八章 病愈


    大夫出了屋子去开药房,曼双跟过去抓药。

    几位舅母和表姐妹们分明来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也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外祖母、李夫人和林若言三人。

    林昭言觉得很累,轻轻阖上了眼睛,“外祖母,我累了。”

    外祖母忙说:“好好好,你刚恢复是会累,不过别睡了,让若言留下来陪陪你。”

    外祖母是担心她又昏死过去。

    老人家的一片苦心,林昭言很理解,她轻轻点了点头,垂头时忍不住湿了眼眶。

    外祖母多爱她,她也很爱外祖母!

    她的外祖母。

    屋子里只剩下林若言一人了,周围一片静谧。

    她们两姐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大约沉默了有一刻钟,林若言终于开口,“你这一病也真厉害,毫无征兆的,就这么倒下去了,外祖母魂都被你吓没了。”

    她努力说得轻松惬意。

    林昭言没有回应。

    林若言又道:“不过话说,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一直手舞足蹈的,表情还很痛苦,你梦见什么了?”

    林昭言抬眸朝她望过去,而后轻轻一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林若言奇怪,“你这三天,好像一直都在做噩梦。”

    “恩,不记得了。”林昭言很笃定地点点头,“做梦而已,当不得真的,我醒来的那一刻,就全都不记得了。”

    “哦。”林若言恍然地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你,你之前干嘛突然问我宛妃啊?”

    “宛妃?”林昭言皱了皱眉。“我问她干什么?”

    “你之前明明……”林若言想反驳,可目光一触及林昭言疑惑的样子。就立刻打住,撩了撩头发道:“咳,没什么没什么,是我记差了!”

    林昭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林若言瞬间笑靥如花,“对了,林昭言你知道吗?你生病这几天,李二少爷登门来拜访过两次。他可关心你了!”

    “是吗?”林昭言也轻笑着反问。

    “是啊!”林若言点点头,很兴奋的样子,“我觉得你俩婚事肯定要成了!你刚刚没看到李夫人也那么关心你吗?哎,等你嫁到延陵来。我以后就有的玩喽!”

    林若言叽叽咕咕的,一直在说。

    林昭言就负责听。

    屋角的缠枝莲叶香炉里散发出袅袅暖气,任外头狂风呼啸,里头仍然温暖如春。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林昭言这病倒奇怪,来得快去得也快,醒来后还没三日,就已经能下床活蹦乱跳了。

    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耽误事。

    曼双大喊阿弥陀佛。说林昭言这是有神明保佑,就像九年前一样,还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甚至要去寺庙里烧香为她请愿。

    刘老夫人也着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病吓到了,听曼双说要去烧香,就折腾着要带上林昭言阖府上下一道儿去。

    林昭言百般阻止,不停地用行动证明自己并无大碍,她老人家这才消停了,不过还是去寺庙请了平安符回来,让她贴身带着。

    反观林昭言这个当事人,对这件事全然不在意。

    她就像是失忆了,生病前的事、怎么生的病、病中的噩梦,绝口不提。

    好在也没有人逼问她。

    她乐得自在,心思全然不在这件事上。

    她想的是儿女情长。

    她病了三天,这之后又休养了三四日,竟是一点都没有萧歧的动静。

    按理说他发现她病了,怎么着也得想个办法过来看她才对。

    难道是因为她责怪他监视她,所以就不再关注她的动向了?

    想到这儿,林昭言心里不怎么舒服。

    可转瞬她又觉得自己挺矛盾的,一方面又要*,一方面又希望他关心她。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纠结了片刻,最后决定主动出击。

    他不来找她,她还不能去找他嘛!

    她就招来曼双帮她更衣打扮,因为生过病,身子虽好了,脸色尚还有些苍白。

    虽然是打定主意要去博同情了,但终究是不想让他太过担心。

    于是擦上胭脂水粉,换了一件湖水绿的绣玉兰长袄,外罩鹅黄色兔毛镶边珍珠盘扣比甲,又梳好了发髻,插上流苏发簪,整个人就如同一只聘聘婀娜的白玉兰,春风拂柳,格外动人。

    曼双直夸她漂亮。

    林昭言望着菱花镜里的自己,抬眉笑了笑。

    那个绿衣女子说她没有资格跟她家小姐比,她就不信了,自己哪一点差劲了,怎么也不能让人觉得萧歧的眼光有问题!

    她心情大好,携曼双往刘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结果她刚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刘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冬梅。

    “咦,四表姑娘,奴婢正要去请您。”冬梅连忙福身,朝她请安。

    林昭言一边示意她起身,一边奇怪道:“请我?难道外祖母找我有什么事吗?”

    冬梅喜逐颜开,笑容里还藏着暧昧,“李夫人和李二少爷来了,奴婢听说是要带您去寺庙祈福。”

    林昭言眉心一蹙,“我没有大碍了。”而且李夫人一个外人带着她去祈福像什么话?

    冬梅像是听出了她的心声,笑得越发暧昧,“咱们老夫人也说过不妥,可李夫人,她是一心将您当作未过门的儿媳了呢!”

    林昭言的眉心皱得更紧。

    这门婚事还没定下来呢,李夫人就这样热情地迫不及待地扮演着好婆婆的角色。

    她还真是用心良苦。

    林昭言勾唇笑了笑,“好,没问题。”

    去又如何?李夫人想怎么样,她都会奉陪到底。

    作为刘府的丫鬟,冬梅也是活泼热情话多,再加上林昭言脾气好,从不摆架子,一路上就一直叽叽咕咕的,所言无非是关于李夫人和李文清的。

    在所有人的概念里,林昭言要嫁给李文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林昭言自己却知道,她不可能会嫁给李文清的。

    就算排除外力的干扰,李夫人自己,也绝不会让她过门的。

    她这样想方设法地接近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让她做她的儿媳。

    至于李文清,如果他不是文轩表哥转世,那也未必是真看上了她。

    等到了刘老夫人的院子,果然便见李夫人和李文清坐在客席上与刘老夫人谈着心说着话。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刘老夫人被逗得直乐。

    林昭言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李夫人身上,恬淡、温柔、大方,李夫人真的很漂亮。

    她第一次见到李夫人的时候就莫名喜欢她,还记得当时是点了一出凤清公子的《穆桂英挂帅》,李夫人对她说她羡慕穆桂英,因为她只需要在战场上打打杀杀,而不需要陷入到内宅女子的争斗之中,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当时她不是很理解李夫人的那一段话,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她说这话的含义。

    如果梦里的事情是真的,那这后宅,的确要比战场恐怖百倍。

    因为人心,永远比刀剑更残忍无情。

    紧接着,她的视线又落到了李文清身上。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俊朗、风度翩翩,和文轩表哥真的很像,像极了。

    可他真的是文轩表哥吗?

    还是如萧歧所说,只是迷惑她的障眼法而已?

    因为她心存执念,所以更容易接近?

    也是,如果没有这场病,她恐怕还会像个傻瓜,任由李夫人和李文清一点一点渗透入她的生活。

    消无声息,等惊觉,为时晚矣。


 第一百九十九章 遇见

    青灯鸣钟,藤蔓缠绕,寒冬的天宁寺一片静谧幽清。

    林昭言最终还是随李夫人来到了寺庙祈福。

    只因为四个字。

    盛情难却。

    没有谁看出她的不开心。

    她伪装得很好,一如既往地附和着众人,言笑晏晏,始终无忧无虑。

    刘老夫人也没有看出来,甚至因为她难得出彩的打扮揶揄她。

    大概在众人心目中,她是很幸福的吧!

    有个尚未过门就这样疼她的婆母。

    女人这一辈子,做少女只有短短的十几载,还有漫长的后半辈子,都要在婆家度过。

    有个合得来的婆母,的确要省心很多。

    更何况,她还有个一表人才、丰神俊朗的夫君。

    多幸福啊,连刘明毓都羡慕她。

    “昭儿,一会儿上完香就让丫鬟带你去四处转转,你病了这么多天,一直闷着的话对身体不好。”李夫人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林昭言抬起眸去看她,弯唇笑了笑,“好。”

    李夫人也笑,亲切地拉过她的手,“那一会儿我们就留在天宁寺吃素斋,好不好?”

    “好。”林昭言依旧笑着,眉眼弯弯。

    李夫人以为她是真的开心,也由衷地笑了。

    有小僧拿了佛香过来。

    林昭言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伸出双手,虔诚地接过佛香。

    她走到大殿正中央,面对大慈大悲的佛主,缓慢而坚定地跪了下来。

    佛主啊,请您保佑我,远离前尘。远离过往,愿照进五蕴皆空,从此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究竟涅盘。

    李夫人站在一旁,望着少女瘦弱轻薄的身子,虔诚认真的侧脸,心中像是有一弯湖水轻轻搅动。

    姐姐啊,这就是你的孩子,你为她生为她死,她却在旁人膝下承欢颜笑。喊着背叛你的人父亲,喊着取代你的人母亲。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将她带回你身边。

    父亲啊。这就是你牺牲之后的景象,你为君死,他却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我们姐妹分离,害得宛如骨肉离别。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报仇血恨。

    十四年了不是么,她从内阁大学士的嫡次女成为镇南伯府的六小姐已经整整十四年了啊!

    这十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镇南伯以为将她送到延陵,她就会忘记那些苦痛吗?

    不会的。

    家破人亡。血流成河,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徐府一百零八口人凄厉惨叫的那一晚,永远永远不会忘了那些无辜的人们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好似在朝她呼救。

    “二小姐,救救我,二小姐,救救我……”贴身丫鬟素心的尖叫是她最初几年每晚的梦魇,便是现在,也偶尔会从噩梦中惊醒。

    她没能救下她,被镇南伯派来的人抱着逃走的那一刻,眼睁睁地看着素心倒在了血泊中。

    她不会忘记那一夜,不会忘记她的出身,不会忘记她的血海深仇。

    姐姐,你素来是软弱的,与杀父仇人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你都没能杀了他!

    我那么期待你能杀了他,期待你能用一杯毒酒,一把匕首,哪怕是一双手结束了那狗皇帝的性命!

    可你没有,这么多年,他还好端端地活着,好端端地接受众人的朝拜!

    这让她怎么能够安心!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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