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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暖[封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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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的心一颤。
为首的婆子继续道:“老爷说了,这等刁钻歹毒的妇人死不足惜!”说着,阴冷的眼神朝林昭言望过去,奸佞一笑,“夫人,对不住了。”
话刚说完,那些个婆子便疾步冲上前按住了林昭言的四肢,为首的那个婆子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塞白瓷的瓶子,阴森森地朝她走了过来。
林昭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那些婆子死死按住她,高声道:“夫人,奴婢劝您还是合作一点,否则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您!”
林昭言不听,死亡的恐惧令她无比害怕,她拼了命地挣扎,拳打脚踢,总算将为首那婆子手中的毒酒瓶给折腾洒了。
林昭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为首的那个婆子就脸色一变,狠狠扇了林昭言一个耳光,“贱人!给脸不要脸!老爷让你三更死,你就没有这个命留到五更!我掐死你!”
尖利粗糙的手指抚上林昭言的脖颈,随后慢慢用力,林昭言即刻喘不上气来。
那婆子依旧在骂骂咧咧,“谁让你这样愚昧蠢笨,明明知道老爷同大姑奶奶……”
林昭言只觉得越来越喘上不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也慢慢模糊,根本听不清那婆子后面所言。
她脑中突然闪过周霆琛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他说:“你等着,我一定会……”
她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那时候也有一双手牢牢扼住她的脖颈,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压迫她胸腔内所有的空气。
她只能拼命地扭动挣扎,细如蚊呐的呼救从喉咙口丝丝溢出。
“救我,救我,救我……”
第八十八章 抓你个现行!
“林昭言,林昭言!”
“姑娘,姑娘您醒一醒。”
“哎呀五姑娘,您别掐四姑娘的脸,您别掐她的脸!”
有谁在轻拍她的脸,企图要将她从那万丈深渊中拉出来,再一次感受到脸上尖锐的痛楚,林昭言猛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依旧熟悉的布置,不停地喘着气。
“怎么样?我说有用吧?她这是被梦魇住了,若不及时唤醒,恐怕有生命危险。”耳边传来林若言得意又带着担忧的声音。
随后她那张明媚娇妍的脸便呈放大状的出现在她面前,“林昭言,你做什么梦了竟吓成这样?”
林昭言愣愣的。
曼双和曼华也紧张兮兮地凑了过来,“姑娘,您做什么梦了?你刚刚可吓死我们了,一直掐着自己的脖子,还不停地喊救命。”
林昭言依旧愣愣的。
她们也就不再说话,耐心等着林昭言从梦魇中缓过神来。
许久许久,林昭言才终于找回了一丝神智。
她张了张嘴,沙哑着嗓音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未时三刻。”
“不是,我是问现在是什么年份月份?”
曼双等几人面面相觑,不过还是老实答道:“乾承十八年五月十六日。”
是梦,从一开始就是个梦。
现在根本还没有到五月末,她竟然做了一个冗长的跨越了半个月的梦。
而且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有名有性有剧情。
双颊有梨涡的丫鬟。粗壮凶悍的婆子,未曾谋面的丈夫和小姑子……
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她又在上演谁的未来?
这种化身为主人公替主人公经历灾难的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之前几次她都能清楚看到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又或许,那根本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看来灵运寺的平安符一点用都没有。你不仅没有半点康复,还差点自己把自己给杀了。”林若言有些恼恨地说道,她早就觉得灵运寺那明仪师太就是个神棍,专坑人!
曼双对佛祖比较虔诚,替林若言向佛祖说了声抱歉后。又对林昭言道:“姑娘,恐怕是因为这不是您自个儿去求的,求神拜佛最重要的就是诚心,只有本人亲自去求,效果才最好。”
“我知道了。”林昭言心不在焉地敷衍,这根本就不是诚心不诚心的问题。而是。她要找出来这个被掐死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问曼华,“你可知道府中有哪些个丫鬟嘴边是有梨涡的吗?”
曼华想了想,报出了几个名字。
“嗯。”林昭言点了点头。“寻个借口将她们都叫到沁芳阁来。”
她清楚那个丫鬟的长相,只要能找到那个丫鬟,说不定就能知道那位“夫人”到底是谁?
“林昭言你要干什么?”林若言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林昭言摇了摇头,为了阻止她追问下去。转开了话题,道:“倒是你来找我干什么?”
那天林若言虽然担心她,但看见是陆言之送她回来的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一直没有跟她说过话。
林若言这才想起正事,忙道:“你让我一直盯着林行言,她果然开始有所动作了!”
林昭言也被吸引了注意,“哦?”
她还以为林行言至少要等这阵子风波彻底平静下来再说。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
“她怎么做的?”
林若言扬唇,眸中带着冰冷的笑意,“做巫蛊娃娃。”
林昭言心一惊,巫蛊娃娃?
她不由想起梦里面那婆子恶毒的声音“老爷已经查出来了,大姑奶奶之所以会重病,皆是因为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造成!”
这个时代讲究迷信,尤其是高门望族,对诅咒之事特别忌讳,这也是为什么她偶尔提醒旁人会被厌恶鄙夷的原因。
林行言居然会想到用这么恶毒的方法?
看来她为了进宫还真是豁出去了!
这种心机手段,长大了定会成为第二个宛姨娘,甚至还要厉害!
“林行言想用巫蛊娃娃栽赃嫁祸我,再让石榴大义灭亲立一大功,你说祖母知道了,会怎么做?”林若言说着,唇边的笑意越发扩大,可眸中的冷意也越来越浓。
“你要害人所以你恶毒,而石榴是忠仆却不愚忠,她明辨是非,知晓是非曲直,你犯下如此罪孽深重的错误她只能大义灭亲,那么祖母知道后,不仅不会责怪石榴叛主,还会大肆嘉奖她一番,为了保护她,更不可能还让她呆在你身边,到时候石榴提出要照顾七姑娘,祖母一定顺水推舟,她们两全其美,而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林若言给了林昭言一个赞许的眼神,又勾唇冷笑一声,“你说,她那巫蛊娃娃上写的会是谁的生辰八字?”
“侯夫人的。”
虽然写林老太太杀伤力更强一些,但是可信度不高,林若言同林老太太一向祖孙情深,傻子才会相信林若言会坑害林老太太,这一看就是栽赃。
而侯夫人嘛,第一她与她们三房不对付,第二她与林若言不对付,第三,林瑾明与林若言不对付。
这三点理由,足够成为林若言要害陆氏的动机!
到时候这事揭发出来,怕是侯夫人更要恨死她们。
林昭言想到这儿觉得好笑。
陆氏想要挑拨林行言与三房的关系,谁知没有得逞,却很快要被林行言反将一军算计得她与三房更加不对付。
林行言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太妙了,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压垮林若言,还能拉拢陆氏,到时候三房因为这件事消沉,她却可以凭此功劳而消除陆氏先前对她的偏见,更加重视她。
毕竟,她们没有分家,这个府还是由陆氏掌管!
“我也猜到了。”林若言恶狠狠地笑,“要不是我还要等着抓她现行,我真想冲过去撕花她的脸!”
林昭言失笑。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她又问道。
林若言眸中划过一丝阴狠,一字一句道:“怎么做?守株待兔,林行言不会蠢到把巫蛊娃娃放在我这儿栽赃我,她一定会找个好地方,到时候,哼哼,我自会领着人去抓她!”
林昭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就怕林若言一气之下做出什么打草惊蛇的举动,如此守株待兔,方才是明智之举。
她相信,林行言今晚上就会有所动作。
“林行言怎么都不会想到,一向在她眼中单纯无知的我也会学她阴谋算计,更不会想到,她会被身边的人出卖!”
林若言之所以会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情,那是因为她收买了林行言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白霜。其实说收买不是很准备,应该是威胁,拿她老子娘的生命做威胁。
以往的林若言肯定做不出这种事,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了。
她们一直没有暴露出自己的怀疑,林行言也就一直认为自己躲在暗处没被发现,所以绝不会疑神疑鬼防备太多,让白霜钻了空子打探消息是很可能的。
“不过林行言这个人很谨慎,你总归要小心一些。”林昭言又提醒道。
林若言点了点头,“你别管我了,想想你自己倒是真的,我听曼双说了,你这段日子精神很不好,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林昭言摆摆手,她这是心病,找再好的大夫来也没有用。
唯一的方法,就是查清楚周霆琛跟她的仇怨。
现在又多了一样,查清楚梦里那个被掐死的女人到底是谁。
“那要不然你就亲自去灵运寺祈福吧!虽然我不信这个,但试试嘛!”
林昭言点了点头,求神问佛本就图个心安,她就是心不安,如此正好对症下药。
至于是否真能阻止灾祸发生,她情愿相信自己。
晚风徐徐,花香阵阵,一轮皓月悬挂天际,整个盛京都笼罩在夜色之中。
已是丑正,建安侯府一片静谧,只偶尔能听到夏日树上的蝉鸣。
位于潇湘馆西侧的屋子里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须臾,有两个人影匆忙走出了院子。
借着月色,可以看清这二人正是侯府七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
其中一个丫鬟怀里鼓鼓囊囊的,正用手掩护着,像是揣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们一路向东来到了荣升堂后院的一处空地。
“含冬,是埋在这里吗?”其中一个丫鬟掐着嗓子问道。
“不对,再往北面一点,要正对着侯夫人的寝居。”另一个丫鬟也压低着嗓音回道,又问:“这娃娃上洒了香料了吧?”
“洒了,别说是狼狗,便是四姑娘那只雪犬都能闻出来。”
“嗯,这就好,咱们赶快埋,埋好了赶紧回去交差,姑娘还等着呢。”
“你们在埋什么?”身后有人问道。
“巫蛊娃娃。”
“埋巫蛊娃娃做什么?”
“当然是……”答话的丫鬟才发现不对,猛地回过头,正对上林若言似笑非笑的脸。
“当然是什么?”林若言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看在这两个丫鬟眼里有些触目惊心。
第八十九章 就要算计你
“五,五姑娘……”两个丫鬟着实慌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若言迈步上前,歪头,很温柔地道:“你们还没告诉我当然是什么呢?”瞧见两个丫鬟噤若寒蝉的样子,又咬了咬唇,“唔,让我来猜一猜啊,当然是,当然是陷害五姑娘的对不对?”
两个丫鬟的脸瞬间白了。
林若言也终于收起了笑意,居高临下地站在她们面前,一字一句道:“废话我就不多了,把娃娃挖出来,然后,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林行言正在屋子里耐心等待含冬和夕照的消息,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惴惴不安的,她喝了几杯茶水下肚,还是没有丝毫缓和。
正准备去外面看看情况,屋门突然一推,含冬和夕照就出现在了门口。
她心中一喜,正待问话,却发现她们脸色不对劲,眸中甚至有浓浓的恐惧。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问。
“没怎么,只是让这两个丫鬟带我来见她们的主子,她们就被吓成了这幅样子。”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行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就见含冬和夕照身后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林若言无疑。
“七妹妹,我很好奇,你在大伯母的院子里埋这个做什么?”林若言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扎满了尖针的布偶,上面用鲜血写了一行小字。
林行言的脸色骤然雪白。
林若言将布偶捏在手上,静静地盯着林行言看,并不说话。
林行言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却也不敢轻易答话。
沁凉的月色静静笼罩大地,微风轻拂,周身一片寒凉。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在屋外,一个站在屋内,互相对峙着。
终于,林若言勾唇笑了笑。将布偶重新放在怀里,“既然七妹妹不肯说,那我就只好去问问祖母或大伯母了。”说完,佯装要走。
“等一下!”林行言果然急了,仓惶道:“五姐,我说!我都说!”
林若言弯唇,转头冲她一笑,“这才对嘛,你姨娘一定教过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哦?”
林行言咬着唇,浑身上下都开始打颤。
她是真怕。怕林若言会捅出去。虽然她实在奇怪林若言这样的性子既然发现了这些怎么可能会不去找林老太太而来找她?
但。这于她而言是好事。
林行言把林若言请进了屋子,让含冬和夕照在外面守着,又把门锁得死死的,方才肯罢休。
林若言站在厅前冷眼看着她的这些举动。勾唇轻轻地笑。
难得一次,林行言在她看来就像是到嘴边的老鼠,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五姐,您坐。”林行言走过来,请她坐上了厅前的高位。
林若言不跟她客气,转身坐了上去,随后冷冷觑她,“你想怎么收买我?”
林行言站在她对面,知道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益。反倒会令林若言反感,于是深深吸吐了一口气,道:“我可以贡献出一个人给五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为,包括五姐葵水提前来的事情。”
她想。这件事是林若言喉中的一根刺,一直想要拔掉,倘若她肯用这件事交换,林若言一定会愿意放她一马。
毕竟,林若言根本不知道她做巫蛊娃娃是为了陷害她。
林若言心中早已冷笑数声,面上却仍装出一副震怒的样子,“是谁?”
“是石榴。”林行言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石榴要害你,倘若五姐仍然觉得这个交换不够,妹妹还可以亲手为五姐除了石榴,让五姐从此高枕无忧!”
“石榴?”林若言眉心紧蹙,饶是早已经猜到这一切是石榴所为,但亲耳听到事实还是令她震怒不已。
石榴,石榴!枉我这么信任你!
“对,是石榴!”林行言又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林若言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她抬眸盯着林行言,冷冷道:“你说石榴就是石榴?我凭什么信你?”
林行言急切地上前一步,“妹妹自会证明给五姐看,这一切都是石榴所为!只要,只要五姐肯将那只巫蛊娃娃交还给妹妹。”
见林行言终于上了钩,林若言也就不跟她做戏,直接站起身道:“要想我将娃娃还给你可以,先证明了再说。在你没扳倒石榴之前,这娃娃就先由我替你保管。”
“五姐!”林行言急了,忙追了上前。
林若言回头,冲她挑挑眉,“怎么?你是骗我还是没把握能赢石榴?”
林行言一噎,无法反驳。
林若言便轻轻笑了两声,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
只剩下林行言在原地懊恼又悔恨地跺脚。
林若言没有回麓玉堂,出了潇湘馆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又趁着无人悄然进了院子,目标直奔东面的沁芳阁。
林昭言早等在了那里,看到她出现,就问:“成了吗?”
“进去再说。”林若言拉着她进了屋子,吩咐青双回去告知刘氏今晚留宿在沁芳阁,方才从怀里掏出那只写了侯夫人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
“招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石榴头上,还说要替我处置石榴,帮我解决后顾之忧。”
“她本就是这种人。”林昭言一点都不奇怪,“你怎么答的,没有露出马脚吧?”
“没有。”林若言摇了摇头,可不过平静了半秒,白皙的手背上立刻根筋分明。
“我没有想到果真是石榴害我!那个贱婢,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林若言被气得口不择言,眸中不断往外喷着怒火,想来也是刚刚在林行言那儿压抑得太久了。
林昭言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别气了,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就当认清一个人。”
“还有林行言那贱人,这次要不是需要她顶替我入宫,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进了宫日子不会好过的。”宫里的人都是从大宅院里摸爬滚打淬炼出来的人精,林行言想要跟她们斗,还差的远呢!
林若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林昭言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正准备叫她一起去梳洗歇息,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听到丫鬟的禀报,“四姑娘、五姑娘,石榴在门外求见。”
石榴?
林昭言和林若言面面相觑,一时间无法反应。
还是林昭言首先反应过来,道:“石榴会来不简单,难道她知道了我们的谋划所以来求饶了?”
“很可能,说不定跟林行言一样是来推脱责任的。”林若言的眸中全是恨意,她真怕自己待会儿会控制不住直接杀了石榴。
林昭言沉吟片刻,觉得还是应该见一见石榴看看她到底怎么说,于是高声吩咐门外,“放她进来。”
须臾,石榴进了屋子。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惨白惨白的,一双深邃的眸中没有惊惧,反倒有无限哀愁流转。
出乎她们意外的是,石榴并不是来替自己开脱的,她几步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悲怆道:“奴婢陷五姑娘于不义之地,奴婢该死!”
她这样坦坦荡荡地承认,让林若言一下子不能反应,原本那些破口大骂的词就梗在喉头,半个字都吐不出。
林昭言单手撑在红木圆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知道该死,又为何要去做?”
石榴伏下身子,额头贴在冰冰凉凉的青石地板上,一字一句地开口,“因为奴婢不得不做。”
“就因为想要进宫?”林昭言知道她的目的。
石榴并不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奴婢想要入宫,奴婢来侯府的目的就是入宫,接近五姑娘也是为了入宫,可得知五姑娘根本不想要入宫,奴婢不想强人所难,所以只有换一个目标,也就是七姑娘!”
“所以你为了荣华富贵,不惜背叛我,不惜用那样腌臜恶毒的手段来害我!”她的话震怒了旁听的林若言,就差没扑过去动手。
石榴丝毫不惧,依旧伏在地上,朗声开口,“奴婢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奴婢也并没有背叛五姑娘,奴婢接近五姑娘本就是别有目的,从来没有把五姑娘当做自己的主子,何来背叛一说?还有,那药材是调补气血的,只服用一次,对五姑娘的身体并没有损害。”
“你!”林若言差点气得浑身发抖。
“因为石榴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奴才,石榴只是自己,只为自己而活!”她虽然对接触了几个月的林若言心生好感,但那些感情在她的仇恨面前显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她不可能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感情放弃了自己重生而来的目的,她必须要入宫,一定要报仇!
可是,她毕竟太年轻了,就这样栽了个巨大的跟头,若不是她敏感,发现及时,恐怕明天,她只剩下躯壳了。
到时候这一方孤魂,又能寄往何处?
石榴的坚决和恨震惊了林昭言和林若言,她们此刻才明白,石榴要入宫,绝不是贪慕荣华富贵,想要靠侯府走捷径。
石榴,必是有什么苦衷的。
第九十章 逃走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成为你伤害五姑娘的借口。”林昭言始终觉得,犯错了就是犯错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开脱。
谁知石榴却道:“奴婢没想过要找借口也没想过要获得五姑娘的原谅。”她话里带出股豁出去的狠戾,突又抬起头来,盯着林昭言道:“四姑娘,奴婢知道你知晓是非曲直,奴婢不求您能饶过奴婢,奴婢只希望您不要逼奴婢走上绝路。今晚过后,倘若四姑娘能替奴婢瞒下这件事,奴婢自会主动离开,再不会打扰侯府的生活,等到他日大仇得报,奴婢有所成就,必会报答姑娘今日的恩德!”
不过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话说出口居然有这样的魄力,明明该是不着调的话,不知为何竟让人不自觉地相信。
林昭言和林若言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屋侧的两台青铜灯烛在微风下轻拂摇曳。
天灰蒙蒙地亮了起来,沉寂了一晚的侯府开始恢复活力。
扫地的婆子们打着哈欠,拿着扫帚开始清扫大院。
荣妈妈领着几个管事姑姑开始新一天的巡逻,考查工作情况。
看到有婆子边扫地边打瞌睡,扣五文钱。
看到有丫鬟不干活聚在廊下聊八卦,扣十文钱。
看到有小厮不喂马,坐在草垛上发呆思春,扣……不对,直接告诉他主子,谁知道这厮在肖想哪个主子身边的俏丫鬟!
转了一天,扣了大概一百文钱,荣妈妈表示心情很爽,三十文独吞,三十文上交,四十文给其他几个姑姑拿去分。
大家都很高兴,和乐融融。
好了!收工!买酒!
没走几步。有人来报。
“荣妈妈,不好了,五姑娘说她身边的石榴不见了!”
尼玛,大事,重新开工!
荣妈妈赶去青杏阁的时候,林若言正坐在石墩子上抹眼泪,说这是石榴爱坐的地方,谁劝都没用。
“五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荣妈妈忧心地走上了前,这石榴是她采买来的。人也是她调教的。更是她钦点送进了五姑娘的院子。如今不见了,她首当其冲。
林若言一抹眼泪,伤心欲绝道:“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想叫石榴帮我打扮梳洗,结果紫鹃说石榴不在。就派了人去找,才发现她,她不见了……”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她是不是偷跑出去了?”
“不可能的。”荣妈妈直觉不会,侯府一到晚上每扇门都会落钥,除了各个太太姑娘院子大门的钥匙,其余的都归她保管,她确信没人能跑出去。
“可她就是不见了啊。这能怎么办?”林若言又要哭,显得十分伤心。
荣妈妈忙安抚道:“姑娘莫要伤心,老奴一定竭力去找,便是出了府也一定替您找到。”
荣妈妈却不知道,石榴早在今晨三房侧门打开的时候偷溜了出去。而出主意和掩护的人,正是如今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五姑娘。
天色已经大亮,五月暖阳透过层层云雾洒向大地,盛京城内一片欣欣向荣。
鳞次栉比的商铺饭馆敞开大门,开始营业。
道路两旁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摊铺,有卖吃食的,有卖饰品的,有卖生活用具的,琳琅满目。
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砍价声不绝于耳,带着天子脚下老百姓特有的生机与活力。
行人匆匆,或抱着小孩买玩具,或挎着篮子买菜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没有谁会注意到人群中一抹孤独死寂的身影。
石榴置身在这样的热闹中,恍然如梦,脚下一步步地走着,灵魂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她从前总想着出宫瞧一瞧这盛京城内的繁华热闹,想看一看父皇治理下欣欣向荣的大燕。如今,梦想实现了,她却不择手段地想要再入那冰冷的皇城。
不为任何事,只是想要问一问,问一问母妃,您可有过半丝悔意?
那晚的事足够她铭记一生一世,太子哥哥温柔亲切的笑脸、柔软温暖的手掌以及母妃冷酷扭曲的面容和义无反顾的一掌。
她跌落下去的那一瞬扭头去看,似乎看到母妃薄薄的唇瓣里吐出三个字。
“再见了……”
不是“对不起”。
那一瞬间的错愕和恨意将她淹没,等到她再次醒来,就变成了因家中穷困而从小被辗转发卖的十岁女娃。
她是在人牙子的马车上醒的,马车上还有许多像她一样被家人卖掉的小孩,最小的不过四岁。
她随着马车走了一路,从江南走到燕北。
她才知道,原来大燕国根本不如父皇说得那样繁华昌盛,这世上,有太多太多被强权强势迫害的孤苦百姓,有太多太多不为民做主的贪官污吏。
盛京的繁华,都是假象。
她觉得太悲哀了,从前的自己锦衣玉食,吃着燕窝鱼翅,穿着绫罗绸缎,享受着所有人的关爱和照顾,从来不知忧愁为何物,也失了人固有的警惕之心,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待她甚好的太子哥哥。
当成功摆脱了多家主子,人牙子恶狠狠地警告她,若是再耍花样就要把她卖到青楼妓馆的时候,她等到了一个机会——建安侯府在采买丫鬟。
建安侯府是她的外祖家,她没有去过,却常听母妃提及。她知道只要进了侯府,就一定有机会再入皇城。
她利用一切机会进了建安侯府,又故意诱惑旁的丫鬟犯下偷盗之罪,她不择手段,只为了能够让人刮目相看,为了能够到最受宠的五姑娘身边。
她的确成功了,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她的“急功近利”,招来了疑惑,招来了调查,招来了盯梢,也成了她计划失败的根本原因,
这一次的事件,倘若不是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发现了五姑娘近来的疏离和不对劲,恐怕现在早已经没有命了。
说实话她是懊恼的,但她不怪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放不下仇恨,却不够聪明谨慎。
现如今,她离开了建安侯府,想要再入宫,就有些难了。
石榴这么想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座巍峨大气的府邸面前。
她怔了怔,目光沉沉地落在那朱红匾额上的几个烫金大字——萧王府。
盛京唯一一座王爷府邸。
她怎么会走到这儿来了?
几个兄弟姐妹中,因为她受宠的缘故,大家都对她很好,只有五皇叔府的萧歧哥哥对她不假辞色,她一向也不怎么跟他亲近,可是为什么,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会走到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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