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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貌丑,臣惶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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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相在一旁慢慢说来:“老板,我要和方才那位客官一样的菜色。”

“爹,他好看。”小孩儿转泣为喜,却也学他爹的口气,对慈相说道:“十两银子,先付钱。”

慈相面露难色。唉,美人计都不好使了,我再想辙。

“老板啊,您二人守着这茶寮,想也冷清辛苦,不如我二人就留下为你做个半天劳力,您就赏我们口水喝,也算划得来。”

老板腆着肚子,将小孩儿抱起,摁住头在肩膀上说:“就你这副丑样子,我害怕吓跑了客人!”

本监国继续努力,“老板啊,此处荒凉,您还得照顾夫人,陪着孩子,想是您打水拾柴也没得功夫。我们愿意帮您跑动跑动,您也能轻快许多。”

老板哼了一声:“跑动跑动,你们要真跑了,我去哪儿找?”还真不傻。

“爹,我要骑大马……”小男孩儿这会儿不哭了,又开始闹腾起来。

“爹今天累了,爬不动。”老板拍了儿子的屁股,敷衍道。小男孩儿又开始嚎了起来。

英雄可以为一粒米折腰,我巴巴儿地贴了上去,冲小孩儿说:“要不我驮你遛遛?”

小胖墩儿揩了鼻涕,往身上一抹,哈哈乐道:“好啊好啊,骑丑马!”

想本监国戴了不少绿帽子,也不是没哄过小孩子,这一遭就算是与民同乐了。

我将长衫一收,往腰间束了,便要弯下腰去。

“扬思,方才你送我的血兔,我怕是掉在来的路上了。”慈相在身上摸索着,皱了眉头,样子很是着急。

一道惊雷闪过,我脑中浮现出小皇帝那副殷切的模样儿,心中不安。

“第一次相与,你赠我的玉蝴蝶便教贼人抢了,我赠你的再遗失了,太不吉利。我这就去找回来。”我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往外跑。

“扬思,不急——”慈相在身后声音平静。

顾不上茶水饭食,我急急往回走。眼睛在地上一气儿扫着,心里盘算着,要是真不见了,小皇帝该是怎么个委屈心酸模样儿。

沙石地被晒着,直泛出白花花的光,晃着眼睛看不分明。走了一会儿,地上一簇红光乍眼,我跑过去一看,嘿——真被本监国给找着儿了。

蹲下身去,恍惚听到几声闷响——本监国果然是饿了。

亏得这条路人迹罕至,也亏得不是掉在了灌木丛里,我心中一拜天地二谢鬼神。

攥着血兔,蹦蹦跳跳地往回赶。

远远望见茶寮里慈相衣袂飘飘,青丝悠扬。

见我走近,他递过一杯茶来,面露一笑:“扬思,累了吧。喝口水歇歇。”

我接过茶杯,咕咚两口就灌了下去。抹了嘴,问:“还有吗?”

他眼角一抬,勾出个笑来:“还有几壶,管够。”

我长了记性,找了个椅子,继续马步蹲当坐了下去,将血兔拿给他。

“这是我初次送你的礼物,虽不贵重,但也是一片心意。”

他接了,端在手心,暖暖目光能将这块儿石头生生融出血来。

“辛苦扬思了。”他面上光润,笑得纯净。

我摆摆手:“还好,没走多远就找到了。”

我继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好容易将脑袋从茶杯堆里抬了起来,见他又像变戏法儿似的端了两盘牛肉来。

我不是个馋嘴的人,可是肚子实在是不争气了些,伸手就抓了一片扔进口中。

力气慢慢地儿回来了,看着这空荡荡破落落的茶寮,我突然想起件事儿,扭头问慈相:“子姜,老板一家子去哪儿了?”

他笑得儒雅:“权宜之计,我假意许他个官儿做做,他便兴冲冲地拉着一家大小上路了。”

哦,奸臣果然有的是手段。放眼向四周望去,目之所及,那一家大小影儿都不见,想是人逢喜事,一个个都健步如飞了。

慈相变身为茶寮老板,殷勤地给我端茶送水上牛肉,直到我挣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滴水都喝不进去。桌上还剩了一盘牛肉,我包了,揣在怀里。

他递过几块碎银子:“路途遥远,没有银钱行动不便,你拿着吧。”

我一拱手,推了开去,说道:“平时我就没有拿钱的习惯,还是由你保管吧。”

稍后又问:“这钱……“

他神色淡然:“那十两老板听说要做官儿,当然少不得要给我点儿钱。”

我会意,扬了眉毛:“权宜之计——权宜之计,甚好甚好”

钱壮我的胆儿。实践证明,钱的作用完全抵得上老爷我小时候那一副漂亮脸蛋儿。

这一路走来,总能碰上个茶寮饭馆儿,老板们虽然瞧不起我衣衫破败,却个个儿见钱眼开,好茶好饭地招呼着,也不枉头些天本监国受的苦楚。

这两天又是风餐露宿,慈相如同水杏儿杨花儿般细致体贴,真是让本监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我还是牢牢记住爹的话——小心为上策,所有的温言软语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牢牢铭记自己的历史使命与社会责任感,不敢有丝毫懈怠——

“子姜,你那儿是不是还有个鸡腿儿啊?”

他在身侧,递了个油纸包儿——“今天都吃了三个了,还是等等再吃吧。”

我也不答话,只是一把捧在手上,撕开纸包儿,掏出鸡腿儿,狠咬了一口。

爹,莫怪孩儿,我不吃饱,哪里有力气跟奸臣斗智斗勇呢?

啃着走着,只见远处大理石的拱门遥遥矗立,门上方漆黑牌匾上“符西镇”几个红字打眼得很。

我紧着咬了几口鸡腿儿,加快了脚步。

一群人遥遥迎了过来,为首的那个脸大脖子粗,揖了身子道:“卑职参见苦监国——”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乖乖日更……

谢谢各位送花儿的姑娘给予鼓励,让小叉有继续写文的动力。

也谢谢各位霸王的姑娘不予抛弃,让小叉看到点击量上涨心中无限欢喜。

对看到这里的各位姑娘,小叉都感恩戴德……

谢谢大家陪小叉一起成长。

不停鞠躬(哎呦,我的老腰啊……)!

☆、齐侯优待,一一笑纳

想苦辰本监国我虚度了光阴多少载,从来没被人这般看得起过。

齐侯待我,确实不薄。

从今天早上,花花绿绿大小官员一行在镇子门口恭敬相迎,到现在本监国飘飘忽忽地坐在四个披红挂彩的轿夫抬的轿子里,齐侯一直在旁嘘寒问暖个不停,简直是比我亲爹还要亲。

本监国捧着满满一绿玉托盘儿的符西特产江子果儿,一口一嘟噜,果子汁水儿饱满润喉清肺,爽心怡情。

齐侯在轿外一路走着,掀开轿帘儿不时说上几句寒暄一番。

一张肥大的脸又被放大许多,脸上肉实诚得很,倒是一个褶子也不曾有。

本监国回去定要告诉我的各位夫人们——去皱最有效的方子就是多吃多喝,长胖了,褶儿自然也就抻开了。

现时的情形就是这样——本监国坐轿子齐侯走着,本监国吃喝着齐侯不光看着还得说笑陪着——不知这侯爷为官怎样,但让街上百姓看来,本监国确实是个有面子的。怕是在各位官员面前,本监国的面子要比慈相更出彩儿。

我忍不住轻哼两声。

齐侯眉弯眼颤地说道:“苦大人,已到本侯的府邸了。”

轿子行走平稳,落时也没有上下起伏的坠感,本监国这辈子也不曾坐过这么舒坦的轿子。

齐侯伸手扶我下了轿,此番我也算是享受了把福王爷的待遇了。

回头看看慈相的轿子也落下了,却是几个小官儿相傍。

本监国竟然如此受重视,还是那句话——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啊!

齐侯府邸岂止是“气派”两字可以形容。

门口两尊石狮子白玉落成,左右呼应,气势恢宏。

朱红色的大门四边镶金,顶上乌金浮雕的“侯府”两字硕大却也配得上宽敞的门面。

我跨过高高的门槛,满眼便都是金碧辉煌,不免晃得难受。

我略眯了眼,在齐侯的引领下,进了前堂。

前堂敞亮,四壁挂着名家墨宝,地上摆着名花奇葩,香气悠扬。

齐侯安排我在右手边儿坐了,慈相居左在侧面,十来个小官儿也进来依次入座,门外还熙熙攘攘站了二十来人,都拱手候着。

齐侯面上尽是笑,一双小眼睛挤得更加缥缈。

“今日二位大人来符区视察,乃是鄙人之幸,符区百姓之幸,江山社稷之幸……”

我瞅着他,一字儿不漏地听了,齐侯音色绵软,真是里柔外嫩,哈哈。

慈相面无表情,果然是个常听好话的。

齐侯目光移到慈相身上,一番溢美之词戛然而止。

齐侯眼光一扫身边儿的侍婢,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急忙上前,向每个青花瓷茶杯中添了茶水。

“鄙人治水,重在疏导,不去死堵。并非自夸,还是取得了一番成就的。”

齐侯脸上一星点儿胡渣也不曾有,确实像白嫩嫩的水煮大鹅。

他胖手略略扬起,做出个“请”的手势。

我点点头。

“现下灾民也具有定所,齐侯开库赈灾,百姓无不称道啊。”

旁边一个小官跟着附和道。

齐侯只是看我,对慈相不再瞟一眼。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龙井汤色杏绿,匀齐成朵,是上好龙井不差,却味道平平,不若佳人哥哥所沏滋味万一。

“侯爷,我们二人此番前来,主要为视察堤坝修缮情况,希望可以尽快巡查,以便早日完成圣上嘱托。”我放下茶杯,缓缓说道。

“苦大人所言即是,要紧事当然要放在首要位置。只是二位大人旅途劳顿,不若歇息两天,调养身体,若是累坏了国家栋梁,鄙人也是赔罪不起的啊。”

齐侯神情关切,真像个体己人儿。

我看看慈相,他还是不语。

我继续说道:“侯爷体贴备至,然而我二人却又要务在身,歇息不得,还是下午便出发吧。”

侯爷呷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

“水坝路途遥远,下午动身,到时也怕已经傍晚。既然苦大人龙马精神,那今天下午鄙人就带二位大人在城中走动走动,巡查一下灾民的安置情况,这样可好?”

我回他一个浅笑,“如此甚好。”

三言两语来往间,时值晌午,齐侯真是个心细的,命侍婢给我们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本监国一身绸缎以上,华贵非常,照镜自观,只看脖子以下,竟有了绝代哥哥的卓越风姿。

简单用过午饭,齐侯携一行人便浩浩汤汤地出发了。

此处未遭水灾,却也离灾区很紧,街上不见难民避难,肃净整洁。

沿街小贩安静叫卖,行人驻足看着大队官员,悄声议论。

行到一处买卖摊儿上,又见“没心没肺”。

我走上前去,问小贩儿:“什么价钱?”

那小贩儿抬头,白我一眼,没有好声气:“十两。”颇有十两老板的风范。

我将“没心没肺”拿在手上,仔细打量。

齐侯上前,掏了银子,我也不拦,只微笑谢过。

一路上,本监国体察民情,到处拣些合心的小玩意儿问问价钱,齐侯都是陪着笑脸儿抢着付账,本监国全都一一笑纳了,寻了个布袋,一顺儿装了进去。

“侯爷治下,果然政治清明,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买卖兴旺,苦某不得不佩服侯爷的经纬之才啊。”我将“没心没肺”在空中放了,晃着脑袋看着它兜了几圈儿,对齐侯说道。

“哪里哪里,符西民风淳朴,安居乐业,乃是自古有之。鄙人不过鼓励百姓继续发扬路不拾遗的传统,也没做得什么。”齐侯谦逊得很。

“扬思所说不错,侯爷确实当得起。”慈相点了头,也做赞扬。

齐侯这才笑了,面有得色。

回到侯府,已经傍晚。齐侯大摆筵席,为慈相与我接风洗尘。

不同昔日,本监国此番是上宾,还是个主宾。

几张偌大的紫檀朱木圆桌摆在堂中,却也不觉拥挤。

各色菜式新巧别致,只看去便会垂涎不止。

坐在齐侯身侧,由他亲自斟酒夹菜,大小官员前来敬酒也是以本监国为先,真是抢了慈相许多风头,前所未有啊。

每人见我都夸赞“年轻有为”“国家栋梁”,甚至不乏“少年倜傥”“一表人才”的类似言辞。

看来这符西镇人民的审美观念是有些偏差的——竟然是美丑不分。

比较起来,慈相要受冷落许多,他却淡然处之,一个人慢慢喝酒,慢慢吃菜。

住进客房,本监国不由得振臂高呼,继续感叹——我是在做梦啊!

墙上悬挂精美细致的桃花坞木版画,正室桌椅成套,俱是红木材料,靠墙小几上摆着三色送花吊耳瓷瓶,布置不可谓不精心;走进内室,当间一张沉香床占尽眼球,精雕细琢、镂金错彩,已是奢侈豪华。

无暇看其他,我一跃身儿,蹿上床去,顿觉舒坦解乏。

两个侍婢在门口轻唤:“苦大人,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为您备水洗澡。”

我假意入睡,不做理会。

除了家人,本监国真不曾被如此优待啊。即便在家,也不曾这般骄奢淫逸。

不多时,真的睡了去。

醒来时,夜已半酣。

我将两只枕头拖入被褥里,隆了起来。蜷进被中,爬到脚下,再从一角钻出,伏在地上,慢慢地爬到窗下。

门口两个小侍婢还在窃窃私语。

一个尖声尖气:“听说少爷从唐区抢了个漂亮的小姐,今晚上洞房呢。”

另一个声音略显粗壮:“今晚上本该我去陪少爷的,却被换岗,改守着这位丑爷。真是命苦。”

尖声儿的接道:“里边儿这个就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一进屋就像个死猪似的睡了。“

粗嗓的说:“我去报告侯爷的时候,侯爷也笑了一回。”

“侯爷这么待他,真是小题大做了。”

“我昨天绣了个桃红的小荷包儿,你看挂在少爷紫锻长衫上是不是很好?”

“还算凑合,少爷肯定会更喜欢我这个。”

……

我也不再听,轻轻将窗子拉开了,快速钻了出去。

不穿那宽大的朝服,其它衣衫也都是妥帖的很。

我只觉自己身轻如燕。

贴着墙根儿慢慢走来,一如侯门深似海,说这侯府确实贴切。

错过几个巡逻的侍卫,我把在侯府里转了好一会儿,总算摸清楚个东西南北。

方才听侍婢嚼舌根,想想今日接风宴上,确有一人未得见,那人便是侯府的小侯爷齐准。

路过一处厢房,里头微亮,戳开窗子,屏气望去,果然有文章。

一个家丁身形魁梧,闷着声音说:“少爷,这趟不虚此行,劫了小姐又抢宝贝。”说完嘿嘿一笑。

那少爷模样的人神情轻佻:“确实做得不错,把宝贝拿来我看看。”

汉子“唉”了一声,大手一摆,四个块儿头略小的家丁端上来几个锦盒。

少爷目光所至,家丁将各锦盒小心打开。

少爷边看边说。

“这个是陈年的西海赤璃镜,家里堆了多少,现在又拿回来。”

“这个东海赤龙珠成色虽好,但纹理有瑕疵,看着就不透亮。”

“这块翡翠石砚台,爹只拿来送姨娘。”

“湖心普罗扇,样子虽好,也有名家题词,可是想讨好丞相,怕是困难。”

扫过一趟,那少爷一副心中了然、并无所谓的态度。

“罢了,都入不了我的眼,爹那头也是过不去的。这些就送给你们了,以后别拿来碍我的眼。”

然后,眉眼一弯,嬉笑着问:“棒槌啊,那小姐可还水灵?”

那壮硕家丁原本有些失落,听见后少爷如此问道便又堆起笑来:“少爷,这小姐可错不了,妖精脸蛋水蛇小腰儿……”

那少爷欢喜地眼睛都不见了,这倒像他爹。

“嘿嘿,你知道本少爷对美人儿可不挑剔……”

然后脸色突面,皱了眉头:“棒槌啊,你脸上那痦子也太难看了。”

伸出手来,在那家丁脸上一划,那家丁闷叫了一声。

“少爷我——棒槌脸上拔个毛儿。”

说完,又嘿嘿一阵乐。那家丁捂着脸,咧嘴痛苦地很。

不再留恋,本监国赶紧溜走。

在院子里又继续转了两圈儿,发现侯府各处风格倒也统一,都是极尽奢侈糜华。

走到假山处,向内侧院子望去,几个丫鬟衣衫不整,跑来跑去,叽叽喳喳,很不成体统。

长叹一声,直起身来。

猛的一惊,被一人打横抱起。

“小娘子,看你往哪儿跑!”

善哉善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姑娘送花,小叉非常开心^_^

特别鸣谢“公子也多情”送给小叉这辈子的第一篇长评。

激动中……

☆、公子多情,奈何是卿

本监国确实是个机灵的,方才摔在齐准身上,不曾哼一声。

小皇帝伸出手将一把我拉了起来。

生命中的大起大落确实很多。小皇帝稍一用力,我就随他一起腾了老高,坐在假山石上。

往下望去,那齐准就直直地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儿,月光下一张脸坑坑洼洼,写满了淫|荡的沧桑。

“铭宣啊,他别是死了啊。”我看着齐准的惨相,心中惴惴。

小皇帝两脚翘起,轻哼一声,很是不屑。

“这份手劲儿我还是能拿捏清楚的。”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鼓足勇气,跳了下去,落地稳稳,是小皇帝扶了我一把。

我俯下身去,伸手探齐准的鼻息,均匀温热。

低声说道:“这就是齐侯的独子,齐准。”

小皇帝一身夜行衣,立在一旁,滋味儿别有一番倜傥的形状。

他将齐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回,对我说道:“放心,我们说话他听不见。”

真听不见?我走了过去,狠踹了他一脚。

呀哈,果然死猪一般。我这颗心才算落了地。

扭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小皇帝面色不改,故意低了头去,缓缓说道:“子姜在的地方,我自然在。”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伸出手指,在他下巴上一挑:“果然长大了,还真是一往情深呢。”

小皇帝配合地将脸歪向一边,做出个忸怩的模样儿。然后将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说:“带你去见‘公子多情’,好不好?”

我心尖尖儿一颤,一声“好”字出口,自己听来已是一波三折波光荡漾了。

见面先聊他那部作品比较好呢?

《一江春水向东流》是我最喜欢的现代诗集,可是卖得不大好,说出来虽能表示我对他大胆尝试的坚定支持,但只怕会惹他伤心,毕竟欣赏的人太少。

《XX,我要推倒你》春情四溢,插图丰富,但初次见面就与公子大谈房事,怕是有损一个女孩子家的体面,日后也不好相见。

唉,说到体面,想想本监国现下这副丑样子,我心里十分不舒服。

也罢,今天见了,记住门路,改日换回女装再相认也好。

想到自己还有第二次机会,那这次无论谈什么也都无所谓了。我咯咯乐了。

脑袋一歪,却是小皇帝给了我一下。

“想什么呢,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我眉开眼笑地说道:“自然是去,快些走吧。”

未及说完,小皇帝把我拦腰抱了,使出轻功飞了起来。

他气喘均匀,吞吐清香,在我面上拂过,我不自觉地狠吸了两口。

他胸膛亦是宽阔温暖,本监国折腾了许久,是有些累了,于是又不自觉地在他胸前歪了脑袋,靠了上去。

想想自己即将见到心仪许久的公子多情,不禁有些懊恼自己不够地道,把头又一歪,移了开去。可是本监国确实是倦了,略靠一会儿,公子多情也应当是不会介意的,便又将脑袋贴了过去。

然则姑娘的名节十分重要,本监国少不得留些心思,便又扭开了脑袋。

“扬思,你脑袋晃来晃去,我有些晕啊。”小皇帝俊朗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唉,为了照顾小皇帝的感受,本监国索性把头死死靠在他胸前,不再反复。

过了侯府的高墙大院儿,小皇帝把我放了下来。

本监国摸摸略有些发烫的脸颊——“少女怀春”便是如此吧,不免又是一乐。

跟着小皇帝一路走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公子多情住在这儿?”

小皇帝背影高挑,步履稳健。

“也是偶然见得,自你们出符西,便有人一路跟着。虽择道不同,但我也有些疑惑,便跟去查了。竟被我发现那人的真实身份便是公子多情。”

小皇帝回头看我,一身轻快浮在脸上,心情像是不错。

我用手指在衣襟上绕着,继续问道:“他……相貌如何?”

他不回头,回答得倒快:“自然比你好看许多。”

我心里不忿,铿锵地说道:“臣貌丑——”

未及说完,他便故技重施,将我灭了口。

见我顺从地一动不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见到公子多情,你定是会吃上一惊。”

此话怎讲?

他故弄玄虚:“不过却是个惊喜,对你不失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便好,我心里欢喜,却还是禁不住问:“什么惊喜?快说给我听听。”

他不再理我,继续往前走。

走不多远,停在一家客栈门口。

他扬了眉,坏坏一笑:“想不想偷窥?”

我羞赧眨了眨眼,“不大好吧,公子多情是我心目中的偶像,这样偷偷摸摸——”

他不理会我的故作羞涩,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只得发自肺腑地点了头。

小皇帝这回将我夹在身侧,飞到客栈上方,在屋顶落下。

他扒开几片瓦,屋里的亮儿便透了一丝儿出来,他俯身朝里望了,动作熟练得很。

我在一旁看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在那一丝儿光亮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有神,便又溜号了。

“就是这个。”小皇帝直了身子,眼睛一亮,勾勾手指,唤我过去。

我笨拙地挪了两小步,顺着缝隙向里瞧。

公子多情一身素白长衫,头发竖起,青丝绵长,及至腰间,背影纤瘦却也风情万种。

只这一眼,本监国就愈发肯定了自己的一贯猜测——他生就是个风流多情的模样儿,才写的出那么些个风流多情的文章。

头上飘过一朵红红的云彩,笼罩得本监国也红晕起来。

本监国目不转睛,继续看着。

公子多情坐在床边的书桌旁,翻开了一个纸本,封皮上写着“不”什么什么“情”。

虽然看不分明,但本监国可以断定就是《不知所起的情》。

公子多情曾向我提过,他要字字写实,将与心头所爱之人的全部情爱经历一字不漏地记下。

里面,会不会有我们通信的片段呢……

我兴奋地看他一页页翻开,纤纤玉指在纸上摩挲着,口中振振有词,听不分明。

翻至中间空白页,他停了下来。

执笔,蘸墨,冥想片刻,便优雅写来。

会不会在写“许久未曾通信,不知她是否安好”?

我曾想过他会在花前月下,执一把折扇,吟诗颂对。

也曾幻想过他的诗只为我一人而作,每篇故事幸福的女主人公也全是我的幻化。

我一颗心腾腾地跳着,不禁学着他的风格,做起了诗——

我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一遍一遍,画花了四书五经。

我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一句一句,口水打湿了枕头被褥。

公子多情,多情公子。

“公子多情。”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儿。

公子多情写字的手抖了一下,他立刻站起了身,仰面朝屋顶望来。

我忙移开了脸。小皇帝在一旁瞪我。

“怎么就这么兴奋了,难不成你眼神儿真比我凌厉?”他说话莫名,我也来不及想。

心只是跳得更快了,眼看就要吐出来。

“不知哪位朋友,如若愿意以文会友,不妨进屋一叙。”公子多情的声音传了上来。

我不知如何是好,可是话已经从嘴里溜了出来。

“甚好甚好。”

我急得想抽自己嘴巴。

小皇帝在一旁叹气:“家里夫人无数,还出来拈花惹草,亏你是个其貌不扬的,否则我这扈王国的女儿家不得都被你要了去。”

我狠吞了口唾沫,使劲儿把卡在嗓子眼儿的小心肝儿咽了下去。

强装镇静,跟他打趣道:“可怜九五至尊您是个断袖,把天下女人给了我,也算便宜了自家兄弟,没白白浪费。”

他眼睛一瞪:“你还真是火眼金睛啊。”

什么意思?

想不许多,那边儿公子多情声音清脆:“二位请自便。”

我朝小皇帝努努嘴,小皇帝叹了口气,将我拎了下去。

'文'走到门口,小皇帝斜睨了我。

'人'“你这个没出息的,一张脸竟红成这样。”

'书'他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继续说道。

'屋'“想我扈王国堂堂谏臣,竟是个如此好色的,真是凄凉凄凉。”

被他这么一说,我忐忑的心翻了个转儿。瞪了他一眼,我抚额长叹。

“我扈王国翩翩君王,竟是个断袖的,真是悲壮悲壮。”

看他一张脸登时也憋了通红,我得意十分,摇头尾巴晃。

本监国实在是高兴得过早,没料到他将我猛地一推,我便撞开了门,囫囵个儿地扑到在地。

“这位兄台真是客气得很,初次见面便行此大礼。”公子多情长衫曳地,在眼前晃动。

我心中冤枉,可是对方是公子多情,即便怎样行礼作揖,本监国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竟有些忸怩。

“公子不必如此,若以文会友,在下定当悉心求教,哪怕秉烛夜谈。”

公子多情彬彬有礼,我却只是低了头,不敢让他瞧见,怕吓了他。

“他确实仰慕你很久,每本书必买,摘抄背诵都是有的。”

小皇帝在一旁接了话,我恨自己不争气,竟然连一个词儿都吐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公子请坐。”公子多情脚向旁移开,搬来一张凳子,在我身侧放下。

本监国竟然害羞得连走都不会路了,心里着急的很。

黑影一闪,小皇帝抢先坐了。

“他也不累,为了见你,再辛苦他也觉得值得。”

我嘴唇直抖,又不能抬头,只得翻着眼皮,暗暗将小皇帝从下瞪到上。

“公子喝杯茶也好。”公子多情走上前来,又递了杯茶给我。

我接过茶杯,手抖,茶杯也跟着脆生生地晃荡。

“二位公子怎么称呼?”公子多情也不落座,陪我站着。

“我叫唐兮兮,他叫苦森森,我俩都是读着你的书长大的。”

小皇帝身子向后仰着,一番回答在我听来很是别扭。

本监国要做一只怒吼的八哥儿!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啊——”只听公子多情惊叫一声。

吓到偶像,让我情何以堪!我急忙用袖子遮了脸。

手中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十八片儿。

“他赔,他赔。”小皇帝声音慢慢悠悠,我真想敲他的龙头!

我露出一只眼睛,斜斜瞪他。

没想,公子多情镇静起来,款款说道:“苦公子。”

一声柔柔脆脆,比方才动听许多,很是熟悉。

我有些好奇,便放低了袖子,再看向公子多情。

那眉,那眼……

我眼前一晃,晕得利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舫恪姑娘的长评,小叉这辈子都忘不了了^_^

再感谢阿牛的地雷,为小叉空荡荡的霸王票区域填上了空。

继续感谢:感谢每一位送花的姑娘,感谢每一位收藏的姑娘,感谢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姑娘。

直到本周五,小叉都会拼命日更,请各位姑娘放心^_^

☆、河坝走走,监国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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