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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貌丑,臣惶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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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一看,一个瘦脸尖嘴的男子正对一个伙计怒目相向。
小伙计却挺直了腰杆儿,坚持道:“客官您看看我们店的菜单儿,需要点儿什么就告诉我。”声音细嫩,却不卑不亢。
我一看,果然是个女人,再一看——长得是不大养眼。
尖嘴儿男子一拍桌子:“让你走还不走,是想赶我走啊。”
那女子微微颔首,彬彬有礼:“客官,您若不想在此用餐,请慢走。”
尖嘴儿“啪”地拍了拍腰上挎的横刀,叫道:“爷还真是生气了,现在爷就结果了你,算是为民除害。”
女子后退了两步,被凳子挡了一下,摔在地上。
尖嘴儿一把抽出了刀。
眼见手起就要刀落,“哐当”一声,刀却斜着飞了出去,倒在一旁。
“啪”——飞来的茶杯碎在了地上,“哇呀呀呀”——尖嘴儿叫得凄惨。
那女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说:“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愿以身相许。”
我扭头一瞅,这丫头目光凌厉,盯住慈相。
慈相面无表情:“姑娘误会了,方才出手相救的乃是这位公子。”
慈相伸手,直指绝代哥哥。
我再一看,一桌人,只有绝代哥哥眼前的茶杯不见踪影。
绝代哥哥并无异色,拿出口中叼着筷子的筷子,往下轻轻一扣,略显为难:“我是出家人,再娶不得妻子。姑娘美意,老衲实在是消受不得。若姑娘执意相随,不妨随老衲同去做了姑子,待修为圆满,便可一同飞升,做永世眷侣,岂不快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女子脸都绿了,抬脚便走。
绝代哥哥坐得安稳,一边夹菜,一边喊道:“姑娘,就与老衲同去修行吧——修行吧——行吧——吧。”
那女子却不回头,走得坚决。
慈相一脸镇定,我噗嗤一笑。
这顿饭吃得也算热闹。
公子多情写的果然不错,茶馆儿面店儿总出稀奇事儿,今天本监国也算是见识了。
上了马车,我未及落脚,满地的瓜皮果核加上乱滚的豆子让我趴了个实诚。
“我也饿了。”小皇帝一脸委屈样儿。
我还真忘了这么尊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姑娘们的鼓励总是小叉的动力。
一日不见,便浑然不知粥饭滋味。
更新的频率如何掌握,小叉也控制不好啊……
所以……
☆、番外——情蛊
作者有话要说: 哪有这么早就番外的呢……
本叉没绷住,提前发了,因为加上这篇,字数刚好2万。
本叉特点——想像海阔天空,偶尔黔驴技穷。
希望大家看个乐呵。
足矣。
特别感谢各位的意见,每个留言小叉都认真读来,仔细回复,感谢各位陪同小叉一起成长。
巫蛊之术,你说有,它就有;你说没有,它还是有。
六年前。
月黑风高,在辰笄国和扈王国交界的一片深山老林里,一户人家的窗子透着荧荧的亮儿。
小油灯下,花老太颤巍巍地用手在桌子上一个青瓷托盘上比划着。
一旁的小姑娘嘟着粉嫩的小脸儿,贼崇拜地瞅着。
老太太面上皱巴,声音微抖,“美丽啊,记得娘是怎么教你的吗?”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一本正经,“美丽记得。这是情蛊虫,给美丽找老公用的。”
老太太又问:“那美丽有没有忘记老公是做什么用的?”
小姑娘樱桃唇一咧,声音稚嫩,“给美丽做饭,给美丽生娃娃,让美丽永远美丽。”
五岁的小姑娘天赋异禀,伶俐聪颖,从小在娘亲的教育下,该懂的懂了,不该懂的也都明白。
老太太摸摸小姑娘的头,满意一笑。
情蛊之术,花家世代相传。
外界传说,情蛊蛊虫,生一对,种在两人身上,即使是十世仇人,此生也必定不离不弃。
俗尘凡世,痴男怨女求情不得,以为情蛊可解一切姻缘难题,却不知其中利害。
花家人知道,情蛊蛊虫,以人出生时的脐血为食,消耗极大;因此每个花家人只会供养一对——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再有,“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悲伤肺、恐伤肾”——此乃世人皆知的道理。
情蛊篡改了人的七情六欲,因此,将蛊虫种于体内,其反噬作用不容小觑。
但比起相爱又不能相守的痛,折些阳寿也就算不得什么。
可是,花老太的命运就凄惨了些。
她下蛊的俊俏郎君在成亲五个月时得了不治之症,先她一步去了极乐世界,剩下花老太一人,生下了花美丽。
花美丽之所以叫花美丽,源于花老太对于女儿的殷切希望,也源于花老太对自己青春早逝的惆怅。
情蛊生一对,中蛊人若有一个死,那么,相离一年,未亡人便老去十年。
因此,两蛊生,则人欢爱;若仅有一蛊生,则大去之日不远矣。
花老太为避免自己的悲剧在花美丽身上重演,便在花美丽的脐血中添了自己的心血,硬是养活了两对情蛊虫——两个相公,总有一个能活得长久些吧,花老太心想。
“美丽啊,娘恐怕不能再陪你多久了,你现在就出山,去给自己找两个俏丽相公吧。”
花老太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进了花美丽胖乎乎的手里。
花美丽今天是第一次看见这两对蛊虫,平日里,母亲并不曾让她见识豢养蛊虫的方法(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只觉蛊虫肥胖圆润,很是可爱。
花老太继续传授恋爱之道:“美丽,记得女孩子家一定要矜持。下蛊后,他自会来寻你,到时你再羞答答地应承人家。”美丽点头。
“现在就去吧。”花老太深感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女儿经历离别之苦,便催促美丽快些离开。
花美丽将托盘里的小虫往锦囊里一倒,揣进了怀里。
花老太突然想起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儿,急忙叮嘱:“美丽啊,会区分蛊虫吗?”
美丽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红的我吃,绿的吹进相公的耳朵里。”
花老太很是满意——花美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轻功遁术更是出神入化,此番出行,必然十分顺利。
花老太倚着门框,看花美丽娇小的身形“嗖”地一下不见了,欣慰地笑了。
只是,花老太不知道,她耗尽心血供养的蛊虫终究是营养不良,只能起个一厢情愿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花老太还不知道——花美丽是个色盲。
……
幽幽密林里,一个小姑娘坐在门槛上,等着两个相公前来娶她。
☆、杀人借刀,我有绝代
为人臣子,食君之禄,竟然把皇帝给忘了,简直罪大恶极。
同样的错误,本监国不可能犯第二回。
我反省自己,觉得方才弥补得还算不错。
比如——
小二问:“几位爷,我们这儿上房没这么多了,您看……”
本监国发扬自己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优良品质,主动把住天字号房、豪华套间的机会拱手让给他人,用足以让以我为中心、前后左右各五十人能听得到的声量说:“我不是个挑剔的人,住楼上便可。”
再比如——
小二说:“爷,您这箱子可够沉的,我找几个伙计给您小心抬上去。”
本监国小手一摆,大度地很:“不碍事儿,这箱子里装的净是些个不值钱的衣物杂耍玩意儿,随便扔随便放。”
看几个伙计忙了一天,本监国又本着极度体恤普通劳苦大众的心态,补充道:“千万别太过谨慎,几位小哥工作辛苦,闪了腰就不值当了。”
几位伙计感动得热泪盈眶,本监国亦被自己的高尚情怀深深打动。
等小二把箱子往地上一摔,本监国心满意足地打了个赏,便拴了门。
本监国喜滋滋儿地开了锁,眉开眼笑地小皇帝在箱子里晕晕乎乎地直不起腰来。
这下您闪了腰子,用不着断袖,就先断子绝孙了。
善哉善哉。谁让您吃了本监国所有的瓜果儿零嘴儿。
但过一会儿本监国就乐不起来了。
小皇帝舒展了伟岸的身子,直直地往床榻走去,四仰八叉地占了整张床。
他眼皮一翻,懒懒说道:“扬思,过来一起睡罢。”
本监国顿时思绪万千。
虽说是公费出差,但与奸臣同行,本谏臣还是不好铺张浪费的,免得落下话柄惹人耻笑。
于是本监国陷入了“四面都是墙,房内床一张”的尴尬局面。
本监国是个女儿家,虽说不成体统了些,但也是不能与男子同榻而眠的;可我自小就随意惯了的,自然不能像寻常小女子般忸怩作态;现今我扮作男子,只要不被家里那些个知情人发现,便也没什么,面子于我是浮云——可问题是小皇帝是个短袖,喜欢的应该是个男人,方才他那番话,明摆着是在暗示我,想要跟我春风一度。到时他狼性大发,想把我给一二三,然后他就该发现我没有四五六,尽不得兴,便索性将我给七□十……
本监国正幻想自己衣冠不整,娇羞□的浪荡模样儿,小皇帝已经打起了呼噜。
过去一瞧,小皇帝睡得很沉,似已入梦。
一双浓黑的眉毛扬逸坚韧,眉宇间分明透着些英气,睡时的他竟比醒着要庄重几分。
有那么一瞬,我怀疑自己心里净唤他做“小皇帝”是否有失偏颇。
一阵困意袭来,上下眼皮在不停勾搭。
哼,那些个繁文缛节,岂能成为阻碍本监国为非作歹的绊脚石?
本监国微微一笑,使劲儿将小皇帝往床榻里推了推,自己脱了靴子,合衣便卧。
小皇帝睡得深沉,任我动作,我索性占去大半张床。
本监国也能与当今天子共枕眠,嘿嘿,等我编成个段子,写部小说,杜撰一段千古佳话。
想着,就睡着了。
梦里看到小皇帝被我吓住,形容甚为惶恐。
本监国倒没有说那段对白,只是伸手勾了他的下巴,笑得猥琐:“铭宣莫怕。”
他双目盯紧我的,眸深如古井悠悠,仿佛有千言万语。
我被端详得内心直惴惴,缩了手,喃喃道:“留待他日吧,现在困了,睡觉睡觉。”
早上醒来,身子一侧空空如也,小皇帝已不知所踪。
我踌躇着,要不要去找找他,绝代哥哥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老爷,你怎么也不拴上门啊。”声音幽怨地紧。
老爷我要是拴上门,你还进得来吗。咦,老爷我明明拴了门的。
绝代哥哥往凳上一坐,从怀里掏出那把宝贝得不得了的“风月宝鉴”,照了起来。
他左右歪扭着镜子,顺带着摇摆着脑袋,边照边说:“老爷,你说是我美,还是慈相美?”
我想都没有想,赶紧说:“自然是你美。”
绝代哥哥把“风月宝鉴”往桌上一搁,做出付“我看也是”的满意模样,讪讪说:“老爷,本公子很不喜欢那个人妖。”
在家里,他与其他三个公子各领风骚,相处得极为太平。这一出门,怎的倒和外人不对付起来,定有什么原因。
我帮绝代哥哥拢了一下束起的青丝,他一个媚眼飞了过来,继续说道:“昨晚,他说要跟我聊聊,我见他是个美人儿,也就答应了。可他硬是拉着我喝了半夜的酒,明摆着要将我灌醉。”
继而满脸委屈,恨恨道:“宿醉对皮肤很不好的,他岂能不知!”
说着,用手拍拍两颊,“幸而我底子好,不然还怎么见人。”
我挤了挤眉心,宽慰道:“绝代哥哥,你识得大体,可千万别想不开……那人妖虽说是个奸臣,可也与老爷我同行,出了事情,本老爷没法儿跟皇帝交代啊。”
绝代哥哥似是捡了宝贝,精神一振:“呦,我怎么忘了……”
然后抚了我的肩膀,沉下脸来,满眼却尽是裹不住的笑意:“老爷,我可不是没分寸的人。”
我点头夸他极能容人。
本监国承认自己对那个奸臣是赤|裸|裸的妒忌。
色|诱小皇帝,拉拢各位大臣,一抖手就赚得盆溢钵满,虽然上述哪个都是本监国不屑去做的,但他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一切尽在掌握的本领让本监国恨得眼通红牙直痒。
“还不是长得漂亮。”本监国一不小心说出了声。
“老爷啊,您说谁呢。”绝代哥哥头一扬。
我瞅着他,颇为难地说:“昨天听店小二说慈相长得比你好看。”
他眉头一皱,我急忙补充,“老爷我可不这么想。”
绝代哥哥嘴角撇了撇,轻哼一声,“尽是些没眼光的家伙。”
我别过脸去,偷偷笑得奸诈。
在房里用过早点,慈相便派人催说出发。几个伙计抬着空荡荡的箱子跟在绝代哥哥身后下楼,我尾随其后。
梯行一半,前面小二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向前望去,只见最前面的绝代哥哥站得笔直,左手伸出两个指头直指向天。
小二怕是武侠片看得多了,高声尖叫:“有人砸场子了!”
另一个伙计一边哆嗦,一边还不忘兴奋地做现场解读:“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二指禅嘛。今天可算见到现场版的了!高人,出招吧!”他二人缩在绝代哥哥身后一动不动,信心十足地等绝代哥哥出手摆平。
我见势不妙,插空“噔噔”几步冲到了绝代哥哥身前,这才停下,身后小二还在低声叫道:“客官,危险……”
我心说,危险的可是你们,回眸,赠给几位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只见绝代哥哥聚精凝神,目视前方,眼中无限深意耐人寻味,似在出手与不出手之间苦苦挣扎。
忽而,他眉头一蹙——
我心中倒数——三、二……
一个响亮的屁后,绝代哥哥放下了架势十足的手,舒坦地扭了扭脖子。
身后的小二苦不堪言。
这一屁怕是得绕梁三日余味犹存,遗臭千年万古流芳了。
我扼腕叹息,这回时间掐得还不够准。
两辆马车慢悠悠地走在符区东部的小镇上。
我在车里睡得迷糊,梦见公子多情远远儿地跟我招了手,我撩了裙子奔命而去,眼见就要瞅见公子多情的脸,绝代哥哥“哎呦喂”一声把我给惊醒了。
我撩开帘子看街上人来人往,小商小贩儿吆喝叫卖很是热闹。
绝代哥哥正捧了一个桃心儿形状的小石头儿在手里摩挲着,见我露头,眼睛一亮。
“老爷,这符东镇真是风水宝地,街上卖的玩意儿新奇得很。”他边说边向那个小桃心儿吹了口气,那硬邦邦的小石头儿竟然长出了翅膀儿,嘤嘤地飞了起来,悠悠地转着圈儿。
我正看得入迷,这小石头却像断了气儿,在空中紧晃了两下,便歪歪斜斜地摔在地上。
“老爷,这个叫‘没心没肺’。”绝代哥哥一脸自豪,“知道为什么吗?”
可不是,飞得出去却回不来,不叫“没心没肺”才怪。
绝代哥哥也不等我回应,一个人啧啧,滔滔不绝起来。
我瞪眼看街上一个个小姑娘花枝招展,面色红润,身段窈窕,心里说不出的欣羡。
眼不见为净,本监国还是继续闭目养神罢。
梦里,我与公子多情咫尺之遥,我伸了双臂,将将要扑了上去,心里还直念叨——绝代哥哥啊,你小点儿声,千万别扰了我的春|梦——嘿嘿,老天有眼,这一扑,相当之顺利。
我急欲感受公子多情的温暖怀抱,使劲儿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不料公子多情的衣料实在是上乘制造,硬挺得很,这一蹭,让我的脸呼啦啦地疼了起来。
我抬眼,欲跟公子多情撒个迷人的小娇。可这一看,真是让我惊了一下。
此刻,我正悲壮地扑倒在地。
绝代哥哥正嚷嚷着:“呦,这么多人抢绣球哪。”
面上烧得火辣,我已然不顾,立马挣扎着爬了起来,跳出了马车。
本监国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哪儿呢?哪儿抛绣球?”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得好好做课题。
各位姑娘都挺忙,是吧?
安排好时间,一起加油哈!
☆、凑凑热闹,抢枪绣球
我脚跟还没落稳,就被四周汹涌的群众挤出了几步远。
忽而领子被人一提,便给直直地拎到绝代哥哥的“伺美”马上。
马车在人流中摇晃着,四周的人真能与本监国当年成亲之时相提并论。
男女老少前呼后拥,潮水一般源源不断。
“伺美”在当街挪腾着,进退不得。
我骑在马上,转着脑袋,看街上的人熙熙攘攘。
脑袋转到正后方,正对上绝代哥哥,我定睛一看,禁不住乐了起来。
绝代哥哥正穿了一身绿底儿的百花穿蝶衣,后襟儿葱绿的帽子撑起,真是赏心悦目。
“绝代哥哥,一会儿不见,你竟换了身行头?”
绝代哥哥将腮边的帽襟儿往脸颊正中一扯,做出个羞怯怯的模样儿,眼角却扬了老高,真真是炫耀之色遮不住,满脸显摆出墙来。
“老爷,这是七色纹面玉缎,扈都鲜有,绣功精细得很。看了就让人喜欢,少不得当场换上,压压慈相的风头。我一气儿买了十件儿,拿回去让高手照样子给我再做上几身……”
我只是佯装欣赏,等他做最后总结。
“老爷,我美得很吧?”
终于。我很是肯定地说:“不错,绿配红,赛芙蓉。”
又急忙扯着嗓子问:“绝代哥哥,到底谁在抛绣球啊?”
“老爷,你真想知道?”绝代在身后大喊。
我耳朵震得厉害,使劲儿点点头。有热闹不凑,真不是本监国的性格。
绝代应承了一声,然后我耳边风声骤起,须臾,便被塞回了人堆儿。
我双脚死死扣紧了地,任人流把我推搡着挪动,只听远处绝代哥哥大喊:“老爷,您自己跟着人群走,带着你,我不方便看热闹啊。”
怪本老爷不思进取,若是当年仔细跟第一、高手学上几招儿,现在也能腾云驾雾张牙舞爪了。
很快,我就发现混迹于人民群众之中自有妙处。
周围的大人小孩儿身上不停推搡着,嘴上也不停捣腾着。
我这副尽职尽责的耳朵将杂七杂八的声儿一气儿揽了进来。
右边儿——
“这二千金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今天可以大饱眼福了。”
“饱眼福?爷儿们我还要饱饱艳福。这绣球啊,就是我的了。”
“你也不照照你那张脸,配徐寡妇还差点儿,别说人家小姐了。”
右后边儿——
“镇长不是出远门了吗,二小姐抛绣球他爹不出来主持一下啊?”
“怕是小娘子寂寞,等不得爹做主,就急着要对本公子投怀送抱啊,啊哈哈。”
后边儿——
“娘,以后我也要抛绣球找相公。”
“娘带你出来,可别跟你爹说,要不娘就给你找个麻子脸相公。”
“哇——”
左后边儿——
“扬思,扬思——”
嗯?我一扭头,看见慈相不知何时也挤了进来。
“扬思也要凑这个热闹?”慈相两臂张开,护在我身边,满面严肃。
“哪里哪里,顺道儿体察一下民风民情也是好的。”我笑得牵强。
我往前走者,偷偷用余光扫去,慈相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再四处望望,人潮涌动,绝代哥哥身形难觅。唉,竟然沦落到被奸臣庇护的份上,本监国心里一片凄凉。
挤了许久,人流终于停了下来。
我这才开始抬眼打量周围的环境。绝代说的不错,这符东镇真是别有洞天。
四周粉墙灰瓦的楼阁鳞次栉比,大小牌匾各有新奇。花花绿绿的彩旗迎风招展,花香酒气蕴杂,闻上去却不觉烦腻,反是沁爽宜人。
这些生意店铺满满当当地将我所在的广场围了起来,正前方三层的“吉雅居”端地矗立,雕栏画栋,鲜红乍绿很是抢眼。一个个大红绸扎结成的花团雍容锦簇,装扮着各处檐梁。
二楼台面敞亮,地上摆了好些时令的鲜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前方矗着块“万里一色春”的绣屏,透光能看见屏后几人相傍而坐;一旁立着的擂鼓也用红布花围了一圈儿,颇增喜气。
我心里也晕上一抹喜庆的红。自小就被打扮成个男孩子形状,女孩子的粉饰装扮只能在一边看着水杏儿杨花儿解解眼馋,打情骂俏男欢女爱也只是翻翻公子多情的话本子诗册子来见见世面。大话要多少都能说得,念头要多奇巧脑中也能想得,这真招式实把式却不曾见得。
几串炮竹震耳欲聋,从架屏后走出个红衣丫鬟,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丫鬟走到楼台正中,大声说道:“我们小姐近日抛绣球招亲,各位长得丑的,年龄大的,没功夫的,写不好文章的,就不要上前了。没的浪费时间,抢到了绣球也进不得小姐的闺房。”
任台上的人怎么说,台下的人却一个也不曾减少,反而有人起哄。
“先把小姐叫出来让我们瞧瞧,才知道我这模样配得上配不上啊。”
大家纷纷帮衬着。
丫鬟有些躁了,继续喊些什么,也被众人的哄声吞没了。
这时,从屏后缓缓走出一女子,身着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飞云斜髻,容貌看不清明,身段袅娜,步态翩跹,竟似一步一生花,富丽华贵中平添了一份飘逸的神韵。
看架势应是这家小姐不差。
四周顿时静谧下来。少顷——
“真是个美人儿啊!”
“漂亮,太漂亮了!本公子家里就少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
呀哈,本监国不由感叹各位真真是火眼金睛。
小姐朝丫鬟点一下头,丫鬟继续宣告相关事宜。
本监国也曾幻想自己做新嫁娘的场面,未必如此热闹,只要公子多情俊朗一笑,我整颗心便能融化得“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若能如此,成亲那日,无论他是骑着白马还是黑驴,我都能笑纳了的。
为什么这么迷恋公子多情,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曾经小粉蝶儿给我讲,说曾有个极其有才的相公倾慕与她,写了不少的诗词歌赋。
她珍藏着拿来与我看,虽然遣词造句无甚可挑,字里行间也全是温婉含蓄的情谊。
可是我还是偏爱公子多情的新派诗词,觉得他的调调好像拨弄了我心里一根深埋的弦,表达出了我不曾吐露的念想,与我蠢蠢欲动的张狂不谋而合。
多想也无甚用途,毕竟现在是一副男儿的皮囊罩在身上,每念及此,不由叹息。
小姐拿出不过双拳大小的绣球,用力一掷,竟抛出很远,看架势是直直向我砸来。
这位小姐,眼光真是不错,本监国蒙了面都认得出是个倜傥少年。
小姐美意,却之不恭;再者,凡事须要身临其境,才能解得个中滋味,于是我跃跃欲试。
我原地一跳,眼见就要手到擒来,绣球却被一只猪手给打偏了去。
我被挤得前俯后仰,却是慈相将我稳稳扶住,这才没被激动的人群推倒。
众人哄抢一团,周围的人也不停地向此处聚拢,我挣扎着喘不过气来。
不能动弹之时,又是慈相救我于水火。他从身后抱了我,腾空而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真没想过,抢绣球竟然是个如此凶险的行当。
我有些感激地回头看着慈相,却发现,他此刻也在看着我。
四目交汇,他的眼光深浅莫辨,像是足以看穿我的伪装,又仿佛一切都是无意之举。
露怯不是本监国的性格,本监国神色不乱,眼珠四下乱转。却见到绝代哥哥姿态翩然,飞将过来。绝代哥哥几掌劈过,架势十足地想要抢我,慈相一手揽了我的腰,有条不紊地还击,没有放手的意思。
两人俱是绝佳的颜色,在空中一招一式打得甚为好看,青丝飞舞,却并无半点凌乱,比抢绣球要精彩得多,我看得心花怒放。
“好!”不知谁喊了一声。
地上的人恐是抢绣球抢得累了,开始纷纷仰脖儿看天上抢人大赛。
其实我并不在乎此刻倚在谁的怀里,只要有人能把我平稳地放下去就好。
两个人在空中打得热火朝天,渐渐地,绝代哥哥露出不敌慈相的势头,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儿,拔了塞子。
“使毒!”地上哪位又实时地做了解读。
绝代哥哥,当心误伤啊!
须臾,臭气熏天。
“原来放了个屁啊。”地上之人顿时兴味索然,继续抢起绣球。
我很是尴尬。
慈相却不恋战,趁这功夫,与我停到一处角落。许久绝代哥哥才红了脸过来,悄声说:“老爷,我拿错药了……”
我安慰他道:“不妨事,下次别再用屁做引就好。”
绝代哥哥也不辩解,继续耳语道:“老爷,您可要矜持点儿,别被人占了便宜。”
我呵呵一笑,刚才慈相那副水嫩嫩的模样被本监国看了个精光,占便宜的可是老爷我!
三人立在角落,继续看场中之人拼抢个你死我活。
四周嘈杂依旧,绣球花落谁家未定。一个抢到,一群人扑上去,再被身手麻利的抢回去,循环往复,大家显然抢得不亦乐乎。
我的好奇心境慢慢有点退了热度。
抬头瞅那小姐,她扭头正看向我的方向。
可惜本监国并不是个男儿身,辜负了你一片美意啊。
正在叹息,绣球不知被谁一挡,又飞了过来。我双手不经意一拢,这回将绣球抓了个实诚。
众人意兴阑珊,一个个眼睛中冒着绿光,齐齐向我射来。
真是凶多吉少,我灵机一动,将绣球往慈相怀中一塞。
眼见有人要冲了过来,正在这时,鼓声擂动,人群稍稍安静下来。
楼台之上,传来一声吼:“荒唐!实在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真好,适合出去玩~
☆、天要下雨,她要私奔
看了半天的热闹竟然这样收场,真是扫兴。
满场的人被走卒衙役瞬间清空,只有慈相、绝代哥哥和我三个人被请上了楼。
一边走,我心里一边嘟囔,慈相虽说看着水嫩,可怎么也二十六七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娶亲,不是“没有”就是“不行”——这是所谓的“奸臣无后”啊,哈哈。
上了二楼,只见那小姐娥眉青黛,朱唇皓齿,细腰雪肤,还真是个地道的美人,我见犹怜啊。
正中间一个干憋的小老头儿躺在老爷椅上,面色蜡灰,一双眼半闭不睁,吹着胡子问:“方才是你们抢了绣球?”
人在屋檐下,适当低个头,我接了话。
“不错,正是这位慈公子拿到。”
斜眼儿瞅瞅慈相,他也对我打了个浅笑,八成是跟这家的小姐看对了眼儿。
不经意间,本监国竟然又做了回红娘。呜呼,幸甚志哉,当歌以咏志。
小老头儿眼睛睁了绣线粗细的缝儿,脑袋转向慈相,片刻,双目陡然撑开,从竹椅上蹦了下来。
“呦,丞相驾临,有失远迎,下官罪过罪过啊。”
慈相今日衣着甚素,看去并非富贵之人,这老头儿区区一届小镇镇长,何以认得?
慈相微微点头,还了个礼。
“此次奉命出巡,不便张扬。”
小老头儿迎风眉一抖,一手扯了小姐的衣袖,一顺儿将小姐拉到慈相跟前儿。
“这是小女谷冉,蒙丞相不弃,不若……”
话音未落,慈相便将其打断。
“谷镇长误会了,此番夺得绣球的乃是这位绝代公子。”
我一怔,绝代哥哥袖了手,却也是一样摸不着头脑,我二人齐齐盯了慈相,看他有什么说辞。
慈相一指绝代哥哥的帽子,我顺势看去,那绣球正老老实实地躺在其中。
谷镇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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