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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宅女这么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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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身的生活其实并不像有情人所认为的那样无趣,只要心态平衡,还是可以找到很多乐子的。例如卫觉决定了以后要四处游历之后,就赶着在无玄镇传来消息之前,把临安城逛个遍。
  与上次离宫出走心事重重不同,这次的她玩得很是自嗨。先是和一群人围观了捏糖人、做棉花糖,又买了糖葫芦和各种小吃,一边逛一边吃,经过铁匠铺子、裁缝铺子等都要停下来好奇张望。这时候想想,身为一个女子也还不错,尤其是样貌还过得去的年轻女孩,即便是女扮男装,拥有一副讨喜的皮相,买东西不需要砍价,商贩都会自动给你便宜一点,做一些幼稚的事情,也不会被指指点点。
  在一家木匠店的门口停留了许久,看那木工师傅弹墨线、锯木料,再把木头一摞一摞的抱到墙角一一码齐,就是这般简单的动作,卫觉竟是看得挪不动步子了。卫觉的爸爸,就是在一个小镇上做木匠的,她从小就帮着爸爸拉卷尺、牵墨线,此时触景伤情,一时之间有些舍不得离开。
  那师傅见她呆立许久,问道:“小兄弟,要打家具?”
  “不……不需要。”卫觉没想到被搭话,连连摆手道,“只是看师傅动作很是娴熟,让人佩服的紧。”
  那师傅只是嘿嘿一笑,不再搭腔。卫觉也不在意,又看了一阵,便一步三回头的走开。却没留意,迎面撞上了一人。
  在这个时空被小偷光顾惯了,卫觉也养成了警觉之心,当下反应迅速的后退了数步,两手不经意的护住了钱财和镯子的所在。仔细一看对面这人,却差点惊呼出声。
  “嘘!”对面那人顶了个斗笠,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着实挡住了头脸,外人看不出他的面貌。
  卫觉配合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随了这人,往那不惹人注意的暗巷走去。
  “欧阳柯,竟是你!你还敢往临安城来?”卫觉刚刚走了一阵,已经想好了对策,一停下来就面上惊惶的质问,心里却已是乐开了花。宫里的一群人正商议着怎么找他,他便往这临安城来自投罗网了,这不是欠的吗?
  那欧阳柯却道:“不止是我,主上也来了。”
  卫觉闻言心跳的更甚,急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有一阵子了。”欧阳柯一边说着,一边惊觉的观察外面的情况,搞得跟地下党似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吧,原来古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卫觉就跟着他,去拜访听闻已久的别远朔。
  别远朔已离京多年,但坊间还在流传很多关于他的传说。
  传闻中的朔公子,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在京中的那些年,是个有口皆碑的大好青年,反而个性阴沉、寡言少语的别远南,声名远远比不上他。尤其是他与游侠结交,处处行侠仗义,即使在远赴赤元国做质子的几年间,还不忘时时写信嘱咐家人周济穷人之事,又为他加分不少。虽夜国民不能参政议政,但他的舆论支持却是一年比一年高涨。即使新君即位已久,坊间不时还有追念朔公子的死忠粉出来闹事,朝中也派人处置了几个极端分子,只是民意之只可顺而导之却不宜一味堵截。宿紫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这一年来也安排了几项作秀工程,这才把自己的均分拉高了一些,稍稍平复了京中的乱象。
  别远朔对此事自是不满,但却不宜再在幕后策划,毕竟藏匿京中本就是危险十足。从欧阳柯那里得知尤媚娘潜伏在南延帝身边,大喜之下,便让他带了她过来。
  欧阳柯、卫觉二人,跟着马车,徐徐来到城西的一处老宅。欧阳柯道:“这是我几年前在临安城买下的几处宅子当中的一处,因地段不好也租不出个好价钱,便一直闲置着,却没想到今日却成了我等安身立命之地。”
  这个欧阳柯,倒是个能折腾的,竟在京都炒起了房地产,也难怪有那个财力去帮助别远南造反。两人一路往内院走去,看见园中亭榭内有三五名少年在摇扇烹茶,一名丰姿英伟、相貌轩昂的男子,盘腿坐在桌边微笑观看。
  想来那位男子便是别远朔了。这些人还有闲情逸致烹茶品茗,当真闲适的紧。耳边听见欧阳柯的报告:“主上,尤姑娘来了。”
  那男子含笑的俊颜,转向进来的两人,当真是美如冠玉、目若朗星,温文尔雅、宁静淡泊。
  卫觉终于见到别远朔,却有些踌躇。要说这人,其实是尤媚娘的心上人,但她对两人的往事却是一无所知,很怕穿帮,因此只能强作淡定,微笑着点头示意。欧阳柯张罗着两人坐下,别远朔竟亲自倒了一杯热茗,放到卫觉面前,含笑道:“媚娘,好久不见。”
  卫觉将杯子捧在手心,微点了点头,附和一声。心想这男人果真是懂得眼中放电,尤媚娘为他倾心不已,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比起宿紫的阴郁邪肆,这人就如一场春风拂面,加上两人极为相似的面容,如果不是已然设定了立场,她自己也说不得要对这男人心动。
  “公子近来可还安好?”
  “倒是颠沛流离了数月,也是到最近才安顿下来。才得了你的消息,便邀你过来小坐一回。”
  别远朔这么说着,欧阳柯立马接口道:“是我的过失,前阵子疲于奔命,没来得及向主上转告姑娘的近况。”
  卫觉连忙表示无碍,便又问起:“公子今后,可当如何打算呢?”
  欧阳柯使了一个眼色,几名烹茶的少年便悄然放下了工具,一齐撤下。别远朔不答反问:“听闻媚娘最近与我那南弟走得很近?”
  这别远朔,甭管看起来多么淡泊名利,但言辞之间还是透露出睥睨天下的野心。别远南已然即位,他口中不称他为王,却称之为弟,显然是不愿承认对方一登大位的事实。
  卫觉对此不置可否,只含笑点头道:“的确在宫中住了一阵。”
  “唔……南弟还不知道,你在大峡谷伏击他的事儿吗?”别远朔状若关心的问道,卫觉却隐隐闻出一丝威胁的味道。
  “那日伏击,他没有见到我的真容。”
  “你又是因何缘故取得他的信任,竟能入宫住了那么久。我还听闻,你与南弟日日在中书殿相见,看来他很是重视你。”
  这语气,接近是审讯了。卫觉有如芒刺在背,对宫廷秘辛竟传入这人的耳中感到不可置信。她在宫中居住一年有余,活动范围却是极为有限,接触的人也都是宿紫的心腹,这样的层层防守,竟还是泄露了行踪,眼前的男人,真是不简单呢。
  “他信任我,全然是因为我的父兄。”卫觉拿出此前就准备好的理由。
  别远朔奇道:“你一向幽居菊谷地,也不止一次与我说过只与母亲相依为命,怎的忽然有了父兄?”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的。大峡谷伏击,我本是受了重伤,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遇到了我大哥齐冰,他把一切告诉了我。原来我父亲于先王有舍命相救之交情,而那日南延帝本已命不久矣,也是在戈壁滩上被我大哥相救。南延帝得了我大哥的再生之恩,自然对他另眼相看,但我大哥乐得做一个闲云野鹤,不愿留在朝中,后来因我想要离开菊谷地,便将我托付给南延帝照料。”
  卫觉这一番理由讲的合情合理,但却真真假假让人无法分辨,真要考究也要费时费力,别远朔听了,也一时挑不出错来。而此时气氛变得有些紧绷,似是有违他的初衷,便闭了闭眸子,笑道:“不谈这个了。欧阳,你此前收揽的那名西岚国舞姬甚好,唤出来舞上一曲,叫媚娘也观赏观赏。”
  欧阳柯应了,起身去安排。
  亭中便只余别远朔和卫觉两人。别远朔将凉掉的茶水倒了,又重新为两人斟了热的,说道:“喝点吧,这是今年的新茶。”
  卫觉只是又将杯子握了握,却不喝。她是怕有毒,别远朔却误会了她的意思,笑道:“你可是怪我不信你,这般交情了还待问你那么多?”
  卫觉趁势装委屈,闷闷的说:“公子行事谨慎,本是好事。”
  别远朔朗笑道:“可你还是在怨我?”见卫觉不吭声,又哄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是亡命之徒,不比当年名满京城。我也是怕,你如今已是瞧不上我了……”
  “在公子心中,媚娘就是这般的势利眼么?”
  “自然不是。媚娘待我真心实意,朔铭感五内,只是……只是如今也怕是要误了你呀。”
  卫觉着实不想再与他诉衷肠下去,便默了。所幸不多时,欧阳柯领着那名舞姬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两名乐师。
  卫觉不得不佩服,这前临安城第一公子与无玄镇第一富豪的排场。明明应该在深山老林里逃亡,却神通广大的匿到天子脚下,不仅没有惶惶不可终日,生活还过得滋润无比。一会儿是煮茶论时事,一会儿是观赏民族舞蹈,真真是给那些犹在北边深山老林里奋斗的影卫营,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话说,夜国高层的情报中心,是不是该换领导了呀?


☆、第27章

  秋高气爽正八月,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庭院之中,清池如镜,灰石环叠,桥曲成廊。一亭阁临水而立,两位乐师凭栏而坐,笛箫合奏,园内舞姬随着乐音韵律翩然起舞,一身大红色舞衣如艳火般惹眼。一跨步,一甩袖,每个动作都利落轻盈。眉梢含情,似嗔非嗔,直叫人看得如痴如醉。
  卫觉本还有些警惕别远朔再问些有的没的,但这人只是专心看表演。一边的欧阳柯也是紧盯着舞姬,从不离手的一把扇子,不时合着拍子轻轻敲打桌面,似是非常陶醉。
  见两人都不再注意她,卫觉也稍稍放下心神,往园中看去。那舞姬踏着音乐,慢慢舞到亭中来,一时与那乐师互动,一时又用长长的水袖撩拨别远朔与欧阳柯,眉眼之间尽是挑逗之色。卫觉才偷笑这两人怎么也摆脱不了一些低级趣味,后脖忽而有阵短暂的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探,却平整无物。
  再一看,原来是那舞姬的水袖拍打在肩上,刚刚那阵刺痛,该是错觉吧。冲那舞姬笑了一笑,却没留意到刚刚那一瞬,别远朔与欧阳柯悄然交换了一记眼神。
  一曲舞罢,那名舞姬施施然屈膝行礼。别远朔免了她的礼,欧阳柯则介绍道:“这便是巫凉,我在去寻公子的途中,路经西岚国遇到的知己。”
  卫觉打趣道:“欧阳公子好兴致。”
  别远朔也笑谑道,“天大的事都不能阻止欧阳寻美的道路。”
  欧阳柯不以为意,“醉卧美人膝,乃世间之极乐是也。”
  别远朔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欧阳你可知,那美人膝也能成为杀人剑的呢?”
  “可不是?谁又能料到,如尤姑娘这般倾国倾城的佳人,竟自愿请缨,为主上扫除路障呢?说到这里,先前在无玄镇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尤姑娘竟做了此番大事业,当真是失敬失敬!”
  卫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小声道:“欧阳公子过奖了。”
  “且不知,宫中现在近况如何?”众人又互相恭维了一圈,终于将话题重新引向正事。
  卫觉见众人的视线都转向她,只好透露一部分事实:“南延帝现在正加派人手,前往赤元国边境寻找诸位。”
  众人皆是一笑,欧阳柯却扮起了黑脸,忽而问道:“尤姑娘如今得了我们的落脚处,该不会要向那人透露一番吧?”
  卫觉一惊,委屈道:“媚娘对朔公子的一片真心,在你等心目中,竟是如此不值吗?”
  那别远朔忽而握住卫觉的柔荑,安抚道:“欧阳此话言重了。媚娘与我乃是多年的至交,我相信她。”
  卫觉闻言,也不好挣脱他,只作感动的看了他一眼。而一直沉默无语的巫凉,此时却凉凉的开口道:“主上,如今情势不比从前,请恕巫凉贪生怕死,不能信任初次见面的尤姑娘,所以自作主张,喂了她一些蛊。”
  “什么?”卫觉被唬了一跳,强笑道:“巫姑娘,想必是在开玩笑吧?”
  巫凉白了她一眼,不屑道:“谁与你开玩笑。”
  别远朔连忙开始打圆场,斥责道:“巫凉,你着实有些胡闹了。”
  巫凉嘟着嘴巴道:“主上,您偏心!哪能为了信任她一个在宫里住了一年的人,而不管我们这几十个陪您出生入死的同伴安危呢?再说了,这蛊平日里对她也没什么危害,只要七日服一次解药,便什么事儿都没有。”
  卫觉此刻还未察觉众人的不怀好意,只气巫凉女人何必为难女人。那欧阳柯也好言想劝,道:“巫凉,我们还想请尤姑娘帮忙。你这般对她,确是失礼了。”
  巫凉反口道:“哪知道她现在锦衣玉食的过着神仙日子,还愿不愿意搭理我们。今日要不是公子去相请,她这一年来哪里有想到与我们联络呢?”
  卫觉为了声明自己的立场,不得不先应下了:“先前是联络不上大家,既是相聚了,有什么可以效力的,媚娘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巫凉道:“说得好听,还是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吧。今日主上和公子邀了你来,就是想请你继续去年未完成的任务。”
  “未完成的任务,那是……”
  “刺杀别远南。”
  巫凉清脆而又狠戾的声音掷地有声,倒让卫觉陷入了短暂的迷茫。这个要求本在意料之中,只是卫觉名冠京都的朔公子,该是以怀柔政策甚至美男计来唆使尤媚娘为之卖命,却没想到,这人竟是下作到用蛊来要挟吗?
  这两名衣冠楚楚的贵公子,放任一名舞姬对她为所欲为,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巫凉的自作主张。只是卫觉不是尤媚娘,不会因为莫须有的爱慕之心冲昏了头脑,而往这女人是因为嫉妒她而为她穿小鞋方面瞎想。
  卫觉不论事后如何打算,当下也只得应了。别远朔和欧阳柯满意一笑,巫凉这才算暂时罢了。众人又聊了一番具体计划,只是卫觉心神恍惚,面上虽是随众人的建议不时点头附和,心里却凉飕飕的一点底气都没。她虽是对蛊毒没什么研究,但也曾听说过它的厉害。如果此事没有完善的解决,想来她应是逃不脱一番痛苦的折腾了。
  终于捱到众人商议完毕要解散的时刻,卫觉吁出一口气准备告辞,那巫凉却又冷不防提醒一句:“尤姑娘不要忘了,每隔七日就要来此拿解药,否则发生什么无可挽回之事,可就怪不得我了……”
  卫觉一蹙眉,无奈答应了。那别远朔安抚道:“媚娘且放宽心,我一定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等事成之后,定要催促巫凉解了你的蛊。”
  此刻别远朔在她心目中就是京都第一大烂人,什么不让她受委屈,已经中了蛊还算是不委屈吗?但争辩无意义,卫觉只得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闷闷的告辞了。
  回到宫里,有宫人来邀,说是君王有请。卫觉下意识摸了摸后颈,便跟着去了。
  中书殿内,宿紫在独自看着折子。如今他已不需要樊胖子或是旁人帮忙,既识得了文字,目力自然也就“康复”了。卫觉推门进来就不看他,却盯着日光从亮瓦透下来,投在地面的两块白影。
  “今日逛了哪些地方?”
  最近几日,卫觉天天的往外边跑。宿紫也不拦她,只是没了习字的理由没机会见面,便寻了她过来给他讲一讲京中的趣闻。
  卫觉既是想通了不与他为难,加上决意出走共处的日子不多,也不做拒绝。只是今日的行程,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草草的答道:“只随意逛了逛,并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宿紫闻言,眼神黯了黯,但很快恢复了平常色。和气道:“做什么杵在哪里,快过来坐一坐吧。走了这许久,该是累了。”
  有宫人随即送来茶水点心,卫觉坐到平常的座位,取了些闲书假意的看着,心里却在纠结。要与他说那别远朔之事么?若是说了,这人自是要去把那群人拿下,自己这身上的蛊毒又找谁解去?若是不说,难不成她还真要听从了别远朔的要求,刺杀他来换取自己的平安无事?
  卫觉心事重重,宿紫也好不过哪里去。只是后者的心思,却为着她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而数起波澜。
  “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宿紫又问,言语之间似是有些催促了。
  卫觉一抬眼,看着对方明显期待的表情,茫然道:“没有啊。”
  宿紫终是有些失望,又道:“你我可算是这世间最了解对方的人,可是你却不愿信我?”
  卫觉有些诧异,“你何出此言?”
  “你今日去了何处,见了何人,遇到了什么难处,都不愿向我倾诉一下么?”
  “你怎么知道?”卫觉惊讶的看他,“你竟派人跟我我?”
  “我本只是让小左子远远跟着你,免得遭遇上次撞马之事却无人搭救。至于今日的收获,却全在意料之外。”
  卫觉颓然道,“你既已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小左子也只是跟你到了那户人家的院外,知道你见了何人。至于你们谈了何事,你却不打算告诉我吗?”
  “还有哪些事,不就是那人希望我再行刺你一次。”
  宿紫紧盯着她,沉沉道:“我信你不会听他的真要行刺我,可是为何不打算与我商议一下?如果我今日不问你,你有打算如何处理?”
  卫觉耸肩,“还没有想好。”忽而又一笑,“你又怎能笃定,我就不会舍了你而救自己的命呢?”
  “那是什么意思?”宿紫正待追问,外面却有宫人禀告:“李小将军求见,说是朔公子已经伏法了。”
  卫觉一惊,没想到这人的办事效率竟如此惊人。宿紫闻言却没什么反应,继续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舍了我而救自己的命,他做了什么?”
  卫觉面色发白,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凄惨的未来。“也没什么新招,不过是给我施了蛊罢了。但愿那个女人,只是吓唬我而已呢!”
  宿紫面色铁青,只撂下一句,“你回去好好歇着,我会处理。”
  便一拂袖,随着那宫人去见李昊了。卫觉恍恍惚惚的看着窗外日光,乐观的想着,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


☆、第28章

  夜黑风高,阴暗潮湿的天牢中满是肃杀之气。卫觉黑衣蒙面,小心翼翼地避开往来巡逻的守卫,潜入了最里头的牢房,击昏了守房的卫士,搜出了牢房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别远朔手脚被镣铐锁住,发丝蓬松,面部隐隐有血迹与淤青,身上也凌乱不堪,似是已经受了些皮肉之苦。看到来人,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
  卫觉扯下蒙面黑布,“是我。”
  别远朔一看她,凄然笑道:“没想到,我别远朔一世挥金如土,结交豪杰无数,没想到临了临了,来救我的竟是你一介弱女子。”
  卫觉嘴角抽了抽,忍下心里的嘲讽,转而问道:“公子,我一路找过来,竟没有发现其他人。那欧阳柯与巫凉姑娘他们呢?”
  “想来是逃脱了吧。”别远朔望着卫觉拿那一大串的钥匙,一把一把的试着打开镣铐,竟有些感动。
  “欧阳公子情深意重,在无玄镇的时候时刻想着找到您好助您一臂之力,想来他逃过了此劫,也是必定会想法子来救您的。”
  别远朔叹道:“我俩放任巫凉那般对你,你竟不恨?”
  恨死呐,怎么可能不恨?面上却笑着,“不恨,两位公子如今处境艰难,小心行事也是好的。不过如今我救了公子出去,还望公子帮忙劝劝巫姑娘,帮我解了那蛊,媚娘可是很怕死的。”
  别远朔一笑,终是放下心来。
  人还是有所害怕,才显得真实。若是此刻尤媚娘什么也不提,即使知道对方爱慕他多年,他此刻也不能全然信任对方。卫觉这厢试了许久,终于解开两只脚镣,正待往手撩上继续努力,牢外却忽而火光骤亮,回头一看,竟走进来一列齐刷刷的卫兵。
  卫觉一惊,再顾不得一一试钥匙,执剑往那镣链中间砍去,火花四溅之后,镣链却是一点残缺都不见。别远朔安抚她,“算了,今日怕是逃不脱了。”卫觉也知道再挣扎无益,却尤不甘心的往那镣链上连劈了数下。
  待得外面的阵仗都排好了,别远南和鬼谷先生一前一后,缓步而进,立在众卫兵的前面。
  “尤媚娘,你不好好在宫里呆着,竟闲晃到这边,难不成对朕的王兄还不死心?”见卫觉还在那边徒劳的砍镣铐,别远南有些戏谑的问着。
  “你不许杀他,起码现在不行。”卫觉此刻真不是在演戏,因为眼前这人不是宿紫,是真的别远南啊。自从别远朔被捕的消息传到鬼谷先生耳朵里,这死老头的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直接跟别远南说了。
  作为身体的原主,要求附身复仇合情合理,宿紫哪能拒绝,就算他想拒绝,那鬼谷老头也不让啊!没办法,他只好偷偷传了个信儿让卫觉赶紧先去天牢,把人藏起来再说,实在不行放了也可以再抓,杀了可就没了。没了也就意味着,她的蛊毒怎么办呐?那个巫凉是什么人物,上哪里找去,用什么可以要挟她?多少把别远朔扣在手里,还可以做个人质什么的。
  别远南顾不了他们两个怎么想,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亲赴天牢。一双阴沉的眼睛直盯着他大哥,简直要盯出血来,这得要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瞪出这般愤怒的眼神呐?
  “南弟,好久不见了。”那别远朔果然不负第一公子的美名,这个时候还不忘风度翩翩,首先打了个招呼。
  别远南显然没有这般的雅量和气质,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偏头问道:“怎的对王兄这般不礼貌,也不知道好好招待一下?天牢里有哪些新鲜玩意,先让王兄试一试吧。”
  卫觉简直要吐血了,这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她双手大开拦在别远朔前面,大喊道:“别远南你今天要是敢乱动他,我对你不客气。”
  别远南一个眼神,便有两名卫兵上前,就要将卫觉架下去。卫觉执剑要与他们冲突,鬼谷老头却忽而劝道:“君王此刻若是杀生,便是一命抵一命了,还望三思而后行。”
  别远南阴婺的眼神更加狠戾,沉声道:“朕怎么舍得要王兄的命呢?大哥,我们之间的账还有得算,哪能让你那么便宜的就去了。”
  别远朔温声答道:“媚娘无需为我求情,我既已败阵,如今受了什么刑罚,也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看你嘴硬到几时!”
  狱卒们麻利的搬进了尚带有血迹的多样刑具,君王亲自监督行刑,这些人也是胆战心惊,数十人聚在天牢,却连粗重的呼吸都不见,只有刑具落地,衣物摩擦的悉索声,甚至连火星子爆裂,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卫觉是个恐怖片都没看过几部的和平主义积极分子,同时也是个胆小鬼,此时还没有开始行刑,已经两腿发颤,抖声问道:“你与你大哥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用这种方式解决?”
  别远南勾唇一笑,向别远朔问道:“大哥,你都没有给尤姑娘讲一讲你的光辉事迹?也是,她要是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儿,恐怕也不会爱上你吧?”
  狱卒们已经将别远朔架上了横凳,他的肩背已被牢牢地捆在柱子上,上□呈直角坐立,两腿下方却被垫了三块砖头,膝部似乎就要被掰成仰角,他脸上已然呈现痛苦的神色,卫觉不忍目睹,躲到了鬼谷老头的后面。
  有别远南闷不吭声的盯着,狱卒们不敢怠慢,又为别远朔禁锢的十指钉上了竹签。十指连心,此时受刑者已完全控制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别远南的面上才显出一丝丝阴婺的笑意,面色狰狞的说:“这个开场,就算是为朕无缘的长子致哀吧。”
  一拂袖,就往牢外走去,却忽而像是想起什么,向那牢头道:“仔细伺候着,可别让王兄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别远南走了,一席人呼呼啦啦的撤得很干净。卫觉在人群的后面,艰难地望了别远朔一眼,悄声道:“我会想办法再来看你的。”
  也不待回应,就跟着人群去了。
  别远朔不会天真的认为,刑责到这里就算结束,而事实也是,别远南对他的报复这才刚刚开始。但卫觉对此也毫无办法,别远南抓他大哥,不是为了逼供或是要挟,纯粹就是打压报复,这种情况下,旁人的劝诫听在他耳朵里,只会怒火更涨,再无其他的用处。
  而卫觉在了解了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之后,也不便再多做置喙,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出身在皇家的子弟们。当年先王还在,三位皇子皇女都还没被派往三国当质子之前,彼此之间的感情还算是兄友弟恭、和乐融融。
  大概七八年前的样子,别远朔与别远南先后大婚。两位皇子能力相当,易忌王多年以来都难以抉择,一直没有立下储位,京中有小道消息流传,说是两位皇子谁先诞下皇孙,便是立储有望。朔王妃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倒是成亲晚两个月的南王妃先有了消息。据说别远南是非常宠爱那名南王妃的,甚至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对怀孕的妻子更是悉心照料,呵护备至。
  南王妃怀胎十月都算顺利,临盆的时候却忽而出了意外,本人血崩而死,诞下的胎儿只哇哇哭了两声,便随着他娘亲而去。别远南极端伤心暴怒之下,下令彻查此事,结果证据直指他一向敬爱有加的王兄。事情爆发之后,易忌王都无法调节这两人之间的怨恨,从此兄弟是路人。也是因为此事,易忌王再也不提立储之事,四国商议以质子换平安时,他想都不想,把三个子女都送得远远的,直到临死就没有宣他们回来再见一面。
  卫觉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九个妻妾的别远南,曾经也是个痴情种。但逝者已逝,甚至他本人也早就应该投胎转世,如今每日守着魂飞魄散前的痛苦,硬是要滞留人世,只为了报那生前的杀妻夺子之仇,也不知该说他情深意重,还是该说他傻。
  别远南日日往天牢里去折腾他大哥,卫觉是每天为着自己身上的蛊毒提心吊胆。她早已使人传信予青瓷和十三,告知了事情的进展,也让他们帮忙找欧阳柯和巫凉的行踪,可是七天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临近,蛊还没有发作,她已经快要被自己给吓死了。
  卫觉前世看过不少描写养蛊或施蛊的小说,那些蛊毒发作时的惨烈状况,让她担忧得每天食不下咽、寝不能眠,她此刻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是找不到医生投呀。宫里的那些太医她早在第一天回宫就一一求诊过了,一个个连她脉象异常的原因都说不上,还谈得上怎么治么?无奈之下她甚至想着,干脆到临安城去找一找大夫吧。天子脚下,总该有那么一两个医界天才吧?
  于是卫觉在宿紫的东华宫里,搜刮了好些银票和金银珠宝,天天的往临安城各大医馆里跑。就算是用银子砸,也得砸出个解决方案来。不过这年头最悲催的事,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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