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强]寒门贵女-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风逸走到她身侧坐下,顿了顿道:“不是。”
安馨抬睫瞥了他一眼道:“对于金桥姐来说,这是解脱,这个世上,活着的,并不一定都会幸福。”
风逸望着她,良久道:“安馨,你让我觉着陌生。”
安馨反倒笑了笑看他道:“我们似乎没怎么熟。”
风逸眼底大片大片的,落寞。
“好了,我们走吧,将十三叔安置好,我便要上京了。”安馨起身,这里有金桥的坟,可那个女子却活在她的心中,她转身走开,并不留恋。
谁会留恋一座坟呢?
风逸怔忡许久,站起身道:“安馨,为什么要上京?”
安馨好似听到了笑话,却是真的觉得好笑:“爹娘都去了京城,我不去京城去哪?”
风逸蓦地哑口无言,他突然想到京城还有她的前夫,她若是见到了她的前夫,是否会旧情复燃?那个男人既然抛弃她,又岂会再珍惜她?她必定要受委屈!
然这些话,理智告诉他,不能说出来,然闷在心里,又咯的心疼,风逸欲言又止,最后终还是放在心里,即便心疼,也是为她心疼,他愿意。
风来,吹动一院馨香,坟头那束玉兰花轻轻摇曳……
**
回到院时,露珠红肿着双眼扑了出来,抱着安馨便大哭。
安馨顿了顿,抬手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露珠抹着眼泪哭道:“金桥姐死了,十三叔也不行了……小姐,奴婢好难过……”
安馨脸色一变,快步向房间走去。
房内昏暗,十三叔躺在榻上,唇角带血。
安馨慌忙上前道:“十三叔?”
周十三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安馨,声音很低:“馨儿丫头……”
安馨抓住十三叔粗糙的手。
“十三叔悔不当初……自那件事后……我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愧疚中……我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误……金桥杀我,我不怪她……”周十三浑浊的双眼有泪流出。
安馨抓住他的手道:“不要说了十三叔,我去找大夫。”
周十三拉住安馨道:“没用的……我决议赴死……毒药已经发作……十三叔只想告诉你,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待你的男子……咳咳咳咳”
安馨嗓子有些梗,她低低道:“十三叔放心,馨儿日后定要找个全心全意待我的男子,彼时,十三叔身边,便会多一个人来孝敬您。”
周十三咳着笑了起来,咳嗽歇止,他的手亦缓缓垂了下去。
安馨想,生死之间,一字之差,却是永别。
露珠趴在门外,捂着嘴失声痛哭,她虽怕十三叔,可她最怕的,是十三叔再也不会回来。她不懂,为什么一个好人,会犯错,会惹出一身血债。
她不懂的是,这个世上,是人都会犯错。
**
安馨亲自埋了十三叔,露珠要来帮忙,安馨瞥了一眼她包的粽子似的脖子,露珠缩了缩,又退了回去。
王白石双手背在身后感叹道:“凶手畏罪自杀便也罢了,这个老十三没有罪竟然也自杀了!最近流行自杀么?”
安馨没搭理他。
王白石又道:“安丫头,你又给咱们义安县立了大功啊!这起连环杀人案若是闹到了朝廷,本官又要被责骂了!”
露珠撇撇嘴道:“大人若是不上奏朝廷,朝廷如何会知道?要怪也只能怪您自己!”
王白石瞪了露珠一眼:“小丫头怎么说话的!”
安馨将坟堆好,拜了几拜,刚要走开,却被围观的百姓拦住。
“安姑娘啊,幸好你破了这案子,若非是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哩!”
“是啊安姑娘,你救了咱们村民,我们无以为报,这是我家屯了一个月的鸡蛋,你拿着,啊。”
“安姑娘,庆林可以含笑九泉了,二蛋,快给安姑娘磕头。”
“孩他爹死的冤枉呐,安姑娘,若非是你,他死不瞑目啊!”
……
无数道声音拥来,安馨面无表情。
露珠气愤道:“金桥姐是好人,虽然她是凶手……”这句话声音堪比蚊子。
“让开让开!”杨虎叫了几个衙役替安馨将村民挡开,安馨不发一言,缓步向前走去,杨虎怔了怔跟上道:“安姑娘,你可知金桥为何要杀那四人?”
安馨望向天空,为什么呢?他们到死都不曾向她提起,也许那段记忆太过不堪回首,所以他们都选择了掩埋。
安馨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杨虎挠了挠头道:“你,你也不知?”
安馨唇角抬了抬道:“或许是因为爱和恨吧,爱让人痴,恨让人狂……”安馨望向杨虎弯眼一笑,“杨大哥,我明日便要启程上京了,我们后会有期。”
杨虎蓦地顿住身子,他有很多话要说,可他文辞缺乏,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馨走远。
一辆马车挡在安馨面前,安馨一怔,抬头。
明河跳下马车,露珠冲上来指着他道:“你你你你……你不是那个……”那个给元宝的年轻人吗!?
车帘撩起一脚,却伸出只手来,那手指修长优美,指甲珠圆玉润,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的。
安馨没去接那只手,反而一把掀开车帘,虎着脸道:“右相大人连人都见不得了!”
颜真撑了折扇笑的眸光潋滟道:“传闻中的人物做事不都神神秘秘么?”
安馨懒得废话道:“你来做什么?”坦白说,对于这位右相,她真心有些不待见。
“义安县连发命案,本相来有何不妥?自然,本相来的似乎很是时候。”颜真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她便被扯上马车。
安馨甩开他道:“小小县丞发生命案便能惊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大人,朝廷诸位大人看起来都很闲!”
颜真浅浅一笑,随手取出药膏,拉过她的手涂抹,却并未多问,安馨自然也不会解释,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言,反倒是车外露珠和明河的谈话听得分明。
露珠惊奇道:“你果真是那个送元宝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河道:“主子在哪里,我自然在哪里。”
露珠好奇道:“主子?你是说你家主子便是车里这位?”接着露珠将车帘掀开一道缝隙扑闪着眼睛往里看。
安馨与颜真同时瞥了她一眼,那道缝隙立时飞速的盖上了,接着传来露珠心有余悸的声音:“天天天天呐!你家主子便是喝我家老爷桂花酿的那位公子呀!你有没有觉着你家公子很好看?”
明河:“……”
马车内,安馨:“……”
颜真唇角抬起浅浅一线道:“你家丫头不晓得车帘不隔音的么?”
安馨道:“她真的不晓得。”猪!
颜真眸光潋滟,笑若曼陀罗花:“你觉着明河家的公子好看么?”
安馨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明河家的公子好不好看我不知,我只知道问这句话的人好无耻。”
颜真笑盈盈道:“多谢谬赞。”
安馨道:“客套。”
帘外露珠继续道:“可惜你家公子迟了一步,我家小姐有人喜欢了。”
明河正色道:“有人喜欢没关系,只要不喜欢人便好。”
露珠神色古怪道:“你怎么说话呢!?我家小姐不喜欢人还能去喜欢畜生!?”
安馨禁不住要翻白眼了,逻辑不在同一个临界点上,无法沟通!
安馨起身便要出去,颜真拉住她道:“既然要回京,不妨随我一起。”
安馨自然不肯。
颜真又道:“安大人近日状况你可知?”
安馨身子一顿,回头盯着他道:“你莫不是又为难我爹了吧!?”
颜真笑盈盈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自然不会与他为难。”
安馨道:“算你聪明!”
颜真懒懒道:“好歹安大人赠了我一坛子桂花酿,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面子我是要给的。”
安馨:“……”感情那尊佛是她家那坛子桂花酿!
“安夫人这几日咳嗽不止……”安馨心里不免担忧,正静等他往下说,却不料没下文了!
安馨随手掀开帘子道:“露珠,我们蹭车回去,告诉杨大哥不必雇佣马车了。”
露珠睁大眼睛道:“小姐,杨捕头说要亲自送我们去京城呢。”
安馨淡淡道:“杨大哥公务繁忙,哪里有空送我们上京?推辞了。”她做的决定,向来不会更改。
露珠立时乖巧的应了。
到了家,安馨跳下马车去收拾行囊,不料早有人守在门外,王义和迎上来道:“馨儿妹妹,我特特雇了辆马车送你上京……”
“不需要。”安馨停也没停便进了院子。
王义和蓦地僵在原地。
颜真下了马车,脚步却在门前顿了顿,绣彩折扇微微半遮了脸颊,只一双眸子冷淡淡的向王义和扫去。
正僵硬的王义和倏地瞪大眼睛。
当触及那凉凉的目光时,王义和陡然如被当头浇了盆凉水,刹那间透心凉。
颜真折扇一摇缓步向院内走去,明河跟上低声道:“此人乃村里长老之子王义和,年初时中了秀才……据说与安姑娘自幼青梅竹马……”
“那便让他一辈子做秀才吧。”颜真淡淡道。
明河同情的看了一眼王义和抽了抽嘴角:“是!”此事怪不得大人无情,谁让那个王义和是安馨的竹马呢!?
安馨东西极少,她向来喜欢随行简便,况这个家本没什么好带。
颜真在她的房间里转了转,而后目光落在一侧桌子上,那上面凌乱的丢着几张信纸,随手拿起一张,只看到开篇二字立时沉了脸。
安馨随手打了个包裹,回头时一把将信抓了过去,难得有些慌乱道:“看什么看!不晓得偷窥别人隐私可耻么!?”
颜真眸光流转出浅淡的冷色,说出的话却让安馨嘴角抽住:“你若不满,大可以看我的。”
“我又没病!”安馨瞪他一眼,随手将那几封信都收了起来,她寄给景岚的信皆泥陈大海,久而久之,再写的便死了寄的心思,存留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犹如被人瞧到了心事,然她向来不喜欢遮遮掩掩,没来由的便多了些尴尬与不自在。
颜真道:“万没料到,左相倒是入了你的眼……”酸溜溜的话,接着便说不出口,他骄傲尊贵,全然没料到有一日竟然吃自己对手的醋,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安馨瞥了他一眼道:“左相名动天下,谦谦君子,入了我的眼有什么好奇怪?”
颜真淡淡道:“是没什么好奇怪,只是左相婚约在身,你对他投之桃李,他却未必对你报之琼瑶!”
安馨一怔:“婚约?”
颜真声音越发淡:“彼时,左相大婚,本相自当带你一观新娘子风采,你便知晓何谓佳偶天成,珠联璧合了。”
安馨心里莫名的有些闷,但那种情绪古怪缠人,她便懒得深思,只淡淡道:“好,一言为定。”
颜真静静看她片刻,蓦地笑盈盈道:“左相没了,还有右相,一字之差而已。”
安馨瞥了他一眼道:“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颜真唇角一抬道:“本相与左相,是一个云,一个泥。”
安馨“呵呵”冷笑两声。看了眼手里的信,没来由的心里有些波澜,想了想,随手放在白烛上引燃,而后丢入火盆。
颜真唇角蓦地一抬,随手拿过她手里另外几封道:“我帮你。”
安馨一股脑塞到他手里,转身去收拾行囊。
颜真看了眼那些信,眼底滑过一丝冷光,随手一丢,信封落在火盆内,渐渐化成灰烬。
------题外话------
抱歉了妞儿们,上午断网了~V章有不能阅读的亲留言反映,我去问问网站客服,另外四十四章重复的章节已经修改,不影响阅读,看过的妞儿们不必重看,因为上班后时间变得很紧张,所以留言板的留言可能会来不及回复,但我都会看,谢谢大家的月票钻石鲜花评价票,时间有限,不能一一列出,但真的爱你们,无论成绩如何,这个故事都会有始有终,不会虎头蛇尾,大家放心阅读,群么。
第四十九章 大义灭亲
马车极为宽敞,且摆置皆有讲究,便说那饮茶的杯盏,必定是镂花的金盏,那喝酒的酒杯必定是镂花的金樽,那喝的茶必定是上等西湖龙井……
露珠自告奋勇要同明河一起驾车,安馨难得嘱咐她一番,颜真在一侧笑盈盈道:“这丫头天性如此,禁锢她的天性,无异于谋杀。”
明河心想大人难得为别人说话,这丫头今儿却撞了大运了,竟博得了大人的维护。
安馨:“……”
车内错落摆置了书架,安馨随手抽出一本,确是一本《大邑野史》,不由挑眉道:“右相还看这个?”
颜真瞥了一眼,随手倒了杯水递给她道:“野史不一定都是虚构的,很大一部分,能反映民生。”
没想到一手遮天的右相大人竟然能说出“民生”两个字,这倒让安馨颇感意外,随手接过那水道:“可这野史内似乎斥责当今右相的较多,堂堂陌上花,竟被形容成十恶不赦,阴险狡诈的人物!”
颜真笑盈盈道:“馨儿这意思倒好似是为本相不平?”
安馨淡淡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其政之苦,谣言以讹传讹,自然不可信,右相大人哪里是十恶不赦,阴险狡诈啊!分明是奸恶莫测,十本野史也道不出大人一分韵味来!”
颜真眸光潋滟出春日毫光,唇角浅浅一抬道:“高处不胜寒,还好有馨儿懂我。”
安馨嘴角微抽,指着那野史上的一个插图道:“这画师倒是眼光独特。”
颜真瞥了一眼,只见画上男子装扮妖冶,眉眼细长尽显奸邪之气,那下巴高高突出,中间狠狠下洼,尽显丑恶,果真独特!
“画皮难画骨,这画师不见右相其人,却刻骨惊人,透过皮相看精髓,有前途。”安馨难得生了几分打趣的意思,旋即手指一顿,在另一副画上停了下来——那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容貌倾世,倜傥如玉,特因右相的画像相称,越发显得冰清玉树,灼人眼球。
“这是左相的模样?”安馨微微凝眉。
颜真淡淡道:“画皮难画骨,此画师不见左相其人,却画皮惊人,只看皮囊不看精髓,也只能给野史画画插图了。”
安馨僵着脸皮,嘴角抖了抖:“喂喂……”
望着那不似浊世的佳公子,安馨眼底滑过莫名的落寞,可笑她冷静如斯,却幻想着那人能如那白衣少年一般模样,然世上哪有那般巧合的事?同名又同貌的人,大抵只会出现在故事中了……
安馨忽的便没了兴致,随手合上书本子,撩开窗帘望向车窗外,正值阳春盛景,沿途风景如画,一眼望去,心旷神怡。
“朝堂风云莫测,派系分明,我本不想让我爹为官,可皇上却连番下旨,我爹沐浴圣恩,自然欣喜万分,况对于百姓来说,入朝为官本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安馨望向颜真,“我只想知道那旨意,可是你所为?”
颜真看她一眼道:“不是。”
安馨眸光一闪道:“是左相?”
颜真靠在软椅之上,眉眼间有种身居高位的凛然:“你爹毕竟有皇上金口玉言不得入朝为官的,即便左相提起,皇上也会三思并与我商议,可皇上却毫不犹豫的应了,且此事并未告知我,我也是看到了你上书的折子方知。”
安馨蓦地古怪道:“你如何知道是我写的折子?”
颜真唇角抬起一抹浅笑道:“你的东西别人模仿不来。”
安馨沉声道:“那么,你也看到了我寄给左相的信了?”
颜真目光落向窗外,这个小女子太敏锐了,稍有不慎便要露馅,颜真抬手抵额懒懒道:“你认为本相瞧到了关系国事的折子里却夹了封情书会如何?”
安馨眸光淡淡。以右相的性子必定上表参奏左相,私事国事混杂不清,且那些无眼色的奴才们分不清轻重,必要拉出去砍了才是……她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于将信与奏折放在一起的。
“你的意思是皇上原本便有了让我爹回京的意思?”安馨转开话题,在那封信上,她不想再多说,那信便当她一次行为失误吧!
“在这之前,你可有见过什么人?”
安馨将这些日子见过的人在脑海里渌了一遍,最后定格在风家的少年身上,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道:“那便说的通了,他果然是小皇帝!他去了义安县你这个右相竟然不知道?”
颜真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自己的人马,有哪里出了差错啊……
****
仆射大人么子继生辰之后又大婚,一时喜上加喜,大摆筵席,风光无两。
安有为为官清廉,况刚来京城不过数日,俸禄还未发放,却连连拿了两次礼钱,在义安县,一百两银子可够百姓人家一辈子生活无忧,可在京城,一百两银子拿出手都显寒酸。然这百两银子已是安有为的最后家当,况仆射大人盛情相邀,并要求偕同安夫人一同前往,安有为上次筵席已然推脱,这次若是再推脱,怕是不妥。
徐若兰局促的捋了捋新衣,她一声生活波折,日子困苦,骤然参加这种权贵盛宴,自然诸多放不开,然一想到自己若是不去,怕是会让安有为为难,便只好咬咬牙去了。
她局促的捏着衣角道:“有为,我这样可好?”
安有为望着焕然一新的徐若兰笑道:“好,好。”
徐若兰脸颊一红道:“馨儿不知何时会回京,不过这样也好,她若是来了京城,凌家不定又要说什么了。”
安有为正色道:“咱家闺女比谁都不差,走得正行的直,怕什么流言蜚语!?”
徐若兰叹了口气道:“只是这孩子若是再嫁便困难了,当年若非是你执意要将她嫁给凌家,馨儿又何必受这份委屈?”
安有为沉默了片刻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徐若兰慌忙对着铜镜照了照,确定没什么不妥,这才向外走去,小声道:“我咳嗽数日请了几个大夫医治却总不见起色,宫里的御医一来,便完全好了。”
安有为叹息道:“我刚来也不太清楚朝堂之事,只是那程御医乃是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平日里都是为太后看诊的,没想到竟会来给你看病……况程御医一向与右相大人走的近,我与右相大人有些旧仇,他没难为我,已算是谢天谢地了。”
徐若兰紧张道:“那右相便是传闻中一手遮天的人物吧,有为,无论如何,你可都要小心处事,莫要再惹怒了那右相,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娘俩怎么过啊!”
安有为叹气道:“馨儿说的对,朝堂风云莫测,派系分明,一旦被卷入其中,怕是万劫不复,总而言之,小心些总归是好的。唉,走吧走吧……”
仆射府邸。
马车林立,贵人云集。
安有为的马车一到,立时成为瞩目的焦点,奢贵的马车群中,安有为那一辆犹显寒酸……
“咦?那不是安大人么?”付如月捻起帕子遮唇浅笑,眸光流转,望向身侧的凌希尧。没想到这个安有为被贬了之后,竟然又被召回京了!
凌希尧冷淡淡的望去,只见安有为颤颤巍巍下了马车,接着徐若兰也出现在视野,即便穿的是新衣,还是无法掩饰骨子里的寒酸,那种东西,若非天生寒门是万万形不成的。
想到此,凌希尧眸光一闪,当年他一头闷热的痴迷安婉,不料阴差阳错却娶了安馨,说到底,安家与凌家门第相差极大,可谓是门不当户不对,那个安馨说到底骨子里透着一股寒酸,岂能与他相配!?
凌夫人一眼看到了徐若兰,冷笑一声便走上前道:“安夫人,许久不见了。”
徐若兰一下车便受到众人目光的洗礼,正局促不安,却见凌夫人走了过来,不由扯起嘴角僵硬笑道:“凌夫人,是许久不见了。”
凌夫人上下打量她一番道:“这种梅花锻的衣料早已过时了,安夫人不知道这种豪贵场合,穿着不合体,会丢脸么?”
徐若兰的脸色蓦地通红,她本就局促腼腆,此时被凌夫人当头指出,更觉颜面无存。
安有为向凌夫人拱了拱手低声道:“不必听人胡说,诸位大人来了,我过去打打招呼。”
徐若兰越发局促,却还是强自镇定道:“好……”
安有为一走开,立时有更多妇人围了过来。
一说:“呦,安夫人,你家那位千金怎的没来?也是啊,凌夫人和希尧都在,她怎么好意思来呢?”
一说:“安夫人这衣服是新的吧?只是颜色却像是旧的,哎呀,安夫人你的手好粗糙哦,好在日后不需要再做农活了……”
一说:“这女人呐,人过三十是个渣,若是不是年轻时便好好保养,日后即便富贵了,那也保养不回来了,天生的粗胚,怎么精雕细磨,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劣质的……啊,安夫人,我不是说你啊。”
……
徐若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本就瘦弱的身子此时却好似颠簸在风雨中的小船。
凌夫人冷冷一笑,落井下石,向来是这些女人们的长项,她不过跟着煽风点火罢了。
而反观安有为那边,诸位大人尽皆将围了起来。
一说:“安大人姗姗来迟呐,让我们哥几个好等。”
一说:“再过几日便是我孙子的白日宴,彼时大人一定要来啊。”
一说:“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大哥,在这京城,只要有哥在一日,便万不会让你吃了亏去!”
……
安有为“呵呵”干笑,这些大人们贸然对他如此亲热,让他反而更忐忑了。
仆射王怀书走了出来热情招呼道:“诸位大人久等,请进请进。”
众人立时簇拥着安有为向院内走去,而门外,诸位夫人们却上下瞥了徐若兰一眼轰然而散,最后反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徐若兰眼圈红了红,然终还是忍了忍,整了整新衣,却又觉之前的局促感越发强烈,抬眼处尽皆豪贵,绫罗绸缎,珠玉环翠,那些人可能并非表现,而是天生优越。
正怔忡着,却见凌希尧偕同郡主走来,徐若兰脸色蓦地变了变,却不知这个时候,她这个前岳母该如何开口。
凌希尧走近徐若兰时,付如月突然道:“希尧,后山的花开了,我们晚些时候去赏花可好?”
凌希尧一怔,却开口道:“好。”回答时便已经擦过徐若兰的身子错过了说话的时机。
付如月笑道:“那用过膳后我等你。”
徐若兰难堪的捏了捏衣角,这才转身向院里走去。
****
京城是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自然繁华非常,安馨正要下马车,却听颜真道:“此时回府怕是不妥,安大人或已经去了仆射大人那里。”
安馨身子一顿:“我娘也去了?”
颜真笑盈盈道:“仆射大人盛情邀请,安大人自然不能推辞,即便是你娘怕也要一起前往。”
安馨凝了凝眉,她深知娘亲腼腆,不善应酬,若是去了那等筵席之地,必定会局促不安,而爹亦懦弱矜持,到了那里指定要听些不中听的话。
“本相恰要前往,倒是不介意让你蹭马车。”颜真靠在软榻上,华锦铺陈,金尊玉贵的模样笑盈盈的瞧着安馨。
安馨又坐了回来淡淡道:“我爹虽与你有些前仇,但毕竟是你从中作梗,日后还望你莫要为难他,否则……”
颜真眸光流转华彩,懒懒道:“否则什么?”
安馨冷笑道:“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颜真抬手捏住安馨下巴道:“在京城,你做什么,都是本相说了算。”
安馨面无表情道:“你这副嘴脸像极了地头蛇。”
颜真弯睫一笑:“那本相不妨告诉你,终有一日,你会被我这地头蛇,吃到肚子里。”
安馨淡淡道:“你吃得了我的人,吃不了我的心。”
颜真笑道:“唔,那便先吃你的心,再反复吃你的人,不急。”
安馨蓦地移开视线,耳尖莫名弥漫上点点红晕,她不是笨人,纵然情商再低,但万事稍加推理也能得出个结果。
只是这个结果,让人有些不敢恭维。
再望向颜真,安馨已然恢复平静,面色淡淡道:“那么,右相大人,小心你的七寸。”
****
“啪——”一声碎响惊动了院内众人,接着便是“哎呀”一声,一个衣着雍容的妇人骤然跳了起来。
徐若兰脸色一变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你要烫死我不成!?”那妇人厉喝,身侧的丫头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衣料上的水渍。
徐若兰被喝的脸色青白,她方才端茶走过,不小心被谁绊了一脚,接着那茶碗偏泼了出来。这些个丫头也是狗眼看人低的,来者皆是客,可偏偏只有她不曾有人奉茶,她口渴难忍,便自己去寻了一杯,不料回来时却遇上了这个变故!
“宋夫人莫要怪她了,粗人本就粗受粗脚的,端茶也端不好。”一个妇人阴不阴阳不阳道。
“宋夫人这一身衣裳可是上好的杭州丝绸,精贵的很,安夫人可要小心些啊!”
“你说杭州丝绸,她大抵也不知道是怎样个东西,村里大抵穿的都是麻布,哪里见过丝绸的样子?”
……
那宋夫人上前,圆圆的大脸上横肉堆叠,阴煞道:“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笨手笨脚的,连个丫头也不如!”
那宋夫人乃是郎中令的宋照的正房,郎中令位列九卿,官职不小,这宋夫人娘家也是个大官,自然看不起徐若兰这种出身微寒的人。
这里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众位男客的注意,纷纷向这里看了过来。
安有为一见是徐若兰当下走了过来道:“出了什么事?”
徐若兰满腹酸楚,却也觉此时若是哭诉更丢人,便忍了委屈低声道:“是我不小心。”
郎中令宋照一见情形,慌忙走过来道:“小事小事,安夫人不必自责。”
宋夫人一听,双眼圆瞪:“你这个老不死的!她险些烫死我,你竟然说是小事!”
宋照头痛,这安有为今非昔比了,得罪了他不打紧,若是因此得罪了右相,他们一家子都得去喝西北风!
然这种话又不好明说,只得低声喝斥道:“不成体统,还不闭嘴。”
宋夫人嚣张惯了的,这个宋照平时又对她百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