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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鳏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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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盖好被子,侧躺着去看丈夫的背影,心头又想起两个可爱的孩子……她确实狠心,但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吗?
  第二日,辰轩带着阿薇去与柳氏请安,柳氏见辰轩面色如常,不似昨日那般冷厉,心下大为舒畅,心想昨日的事情大概烟消云散了,有阿薇在,她也不便再提昨天的事。
  “母亲。”辰轩道,“我与阿薇回来住了这么久,还未好好侍奉过您与父亲。阿薇在厨艺上颇有心得,不如今日晚饭由她操办,让家里人也尝尝她的手艺。”
  见儿子儿媳这般有心,柳氏哪有不同意的。
  于是,这日傍晚,一家人聚在饭厅里,一边品着阿薇做的佳肴,一边谈笑。
  云娘着实想不到一个乡下女人能有这样的手艺,她偶尔也会为丈夫及孩子洗手作羹汤,知道做到这般出色,绝不容易。但那又怎样,她心中不禁嘲讽,终归还是没有身份见识的女子,留在范家这种大户之家,实在不适合。
  辰轩倒了一杯酒,朝坐在对面的范辰轶和云娘敬道:“我这个弟弟常年在外,多亏了兄长掌管家业,多亏了嫂嫂照顾家中老少,临别之际,辰轩敬大哥大嫂一杯。”
  此话一出,除了云娘,满桌皆惊。柳氏本以为儿子已不计较前事,没想到他说晚饭一起吃的目的竟是要告别,不由吸着鼻子,看向一旁同样愁眉不展的丈夫。
  阿薇也倒了一小杯酒,学着辰轩的样子一一向在座的范家人敬酒,昨天辰轩气冲冲拉着她回小院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问辰轩,后来自己慢慢觉出来一些不对劲,加上辰轩与自己说想提前回去,她心里越发肯定了。
  “二哥,你真的要走?”辰姿有些可惜,“二嫂还没教会我做菜呢,多留些时日吧。”
  众人也纷纷相劝,连云娘也假惺惺开了口,辰轩去意已决,连借口都没找,这叫范家二老更为难受。
  这晚收拾好行李,第二日早晨,辰轩就带着阿薇离开了范家。
  柳氏知道再无法留住儿子,便派了辆家里最好最舒适的马车,外加三四个奴仆送他,辰轩却说自己喜欢清静,路上不必人跟着,自己拿了马鞭驾车离去。
  柳氏哪里放心,见辰轩一走,马上吩咐悄悄牵马等在一旁的两个护院跟上,命这两人一路跟到青釉镇,少爷安全抵达,才可回来。
  一家人都站在大门口目送,柳氏瞧了一眼云娘,云娘立时将脸上的放松的神色收了回来。
  范仲晟叹了口气,“都回去吧,回去吧。”
  辰姿嘟着小嘴看了空荡荡的巷口一眼,陪着范仲晟进了大门。范辰轶不动声色地瞥了云娘一眼,带着大儿子也进去了。
  云娘抱着小儿子刚踏上台阶,柳氏不动声色朝她走了过来,笑着,低声道:“你照顾两个孩子亦是辛苦,我看……还是给辰轶也纳一房平妻吧。”
  “母亲……您……”云娘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
  山道上,辰轩坐在车边赶马,阿薇坐在内里。
  “我们就这么走了,公公婆婆会很难受吧。”对于婆婆想让辰轩另娶,阿薇亦十分难过,但她从小失去父母,对于公公婆婆对辰轩的关怀,她格外羡慕,所以另一方面来讲,她也不愿伤害了他们。
  辰轩笑道:“他们难受一阵也就好了,从前我常年不在家,他们早习惯了。这次留在覃州这么久,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往后我们可常回来,但待个五六日便好。”如此既解了父母的挂念,又免得他们生了别的想法。
  阿薇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回想在范宅近一月的时间,心里觉得,相公和公公婆婆似乎没有普通父母与子女间的亲密,这或许与他常年不在家无关,即使是在外的游子,对父母应该也是有眷念的,起初的几天或许还能用不适应解释,可之后他在自己父母面前的表现仍是礼貌而疏离的。
  她设想着,或许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过往,导致公公婆婆想把辰轩留在身边,尽力补偿他,而辰轩却不愿接受,显得十分淡漠。
  她说不上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大约她失去父母太久,对于辰轩和公婆间的情感就格外敏感。
  马车行到了一处山涧,辰轩将车停到了道旁,对阿薇道:“我看这里的水十分清澈,我下车把两个水囊灌满,前面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水源呢,我们要等到傍晚才投宿。”
  阿薇点了点头,掀开车帘恰巧见到不远处有座小庵,忽而对辰轩道:“我想去前面那个庵子如厕,相公你装好水在这里等我吧。”
  辰轩知道她女孩子家在外不方便,见那小庵离得不远,看起来还有些香火的样子,就放心让她去了。
  阿薇走近了,见那小庵外挂着块牌子,写着“白云庵”三个大字。守门的小尼姑十分客气有礼,听说她是来借厕,也不排斥,指了路让她去。
  事毕,阿薇从茅房出来,绕到宝殿时,见有香客陆续前来,算算时日,并非初一十五,小庵又在偏僻处,能招来这么多香客,想来有灵验之处。
  她本不信这些,但看着香客们个个虔诚,心里不禁动容,想起辰轩和范家种种,她忽而也想去上支香看看,再者,借了人家的茅厕,给个香油钱也是应该的。
  她买了香,学着周围香客的样子跪拜,心里祈祷着平安喜乐。旁边有个妇人在摇签,摇了半天,终于落了一支出来,阿薇一看,是只下下签,心想抽到这样的签该多难过啊,果然听到妇人哀叹一声,将签拾了起来。
  阿薇与她一同起身,这才晃眼发现对方是位美貌端庄的妇人,年龄在二十五上下,皮肤白皙,不过眼角略有细纹,似乎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显得有些沧桑。
  见少妇去了解签处,阿薇不再多看,转身出了白云庵。
  辰轩已在车上等了良久,甚至把马车赶到了庵门口,见她出来才稍稍松了口气,阿薇不好意思,还是老实交代了上香耽误时间的事儿。
  “你倒信起这个来了?”辰轩笑道,“从前在青釉镇,不见你这般虔诚。”
  阿薇正不知怎么解释,后面一匹骏马呼啸而过,在他们的马车前勒住了缰绳。
  来者是个衣着富贵的男人,他翻身下马,急冲冲往白云庵里去,却被门口的小尼姑拦住了,小尼姑直说庵里只接待女客,不能不守规矩。
  男人便让她快去通报,说什么父亲快不行了,让妹妹快随他回去。
  小尼姑稀里糊涂,忙问是哪家小姐。
  男人急道,是夏家小姐,寄居在庵里已有数月。
  小尼姑回想起来,忙去通报。
  男人在庵门口,急得团团转。
  阿薇忽而有些同情他,看他神色,应该是遇到大事了,听他刚才所言,应该是家里的老人快过世了,让寄居在庵里的亲人去见最后一面。她自己就是未见到父母最后一面的,因而见到这样的场景,格外感触。
  侧过头,却见辰轩面色变得很是凝重,不知何时变的,仿佛骤雨突至。
  更加毫无防备的是,辰轩走到庵门口,对男人行了一个平辈礼,“夏兄,夏老爷他……”
  夏云翰闻声侧头,神色大变。


第44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夏云翰没想到辰轩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妹妹在白云庵的消息他知道,他是来找妹妹报复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 从前我不知道妹妹还活着,怨恨于你; 对你多番算计; 是我不对; 向你陪个不是。”夏云翰朝辰轩抱了抱拳,“云菲当年年轻不懂事; 你莫把账算到她头上,心有不甘; 便冲我来吧。”
  辰轩苦笑一下; “我只是想问夏伯父的情况。”
  夏云翰见他确实没有怒火和埋怨; 大约这些年已在痛苦中超脱了?叹了口气; 他道; “已是油尽灯枯; 否则我也不会这么远跑来找云菲。”
  辰轩点点头; 听得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里传出; 不欲多言; 带着阿薇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阿薇见他往返回的路上走,又想起刚才他与那陌生男子的对话,心头无数疑惑,见他面色沉重,便没有问出口。
  马车到了城里; 没有朝范家的方向去,而是七拐八绕后在另一座奢华的宅邸前停下了。
  辰轩掀开帘子,对阿薇道:“陪我去见故人最后一面吧……之后我们再回青釉镇。”
  阿薇点点头,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夏家守门的家丁听辰轩自报家门,都怔了怔,夏家和范家因为七年前的事情有了嫌隙,此事覃州府里年纪稍长的人几乎人人知道,更何况他们身为夏家的家丁,对主家的对头岂会不知。听说范家的人要来探望自家老爷,实在不知所措,一人拦住他们,一人往里通报去了。半晌后,换了个年长的老仆急冲冲来请他们进去。
  守门的家丁见老爷身边的老仆亲自出来了,心头越发疑惑,这可一点不像对待仇家。
  辰轩带着阿薇跟着老仆进去,一路上,老仆行得极快,似乎怕慢一步,就耽误了什么。
  “夏老爷身子如何了?”辰轩不禁问道。
  老仆苦涩着脸摇摇头,“怕是就在这几天了。”
  “几时病得这般严重了?”辰轩十分惋惜,因着两家人间的特殊关系,平常除了兄长做生意时偶有与夏云翰打照面的时候,两家几乎在七年间再无往来。
  跟在夏老爷身边一辈子的老仆不禁伤感起来,“夫人过世后,老爷的身子就大不如前,自七年前出了那等事,老爷的身子更彻底垮了。”老爷早年丧妻,再未续弦,将一番心思都放在生意和培育两个孩子身上,哪知小姐会出了那等事,对老爷来说实在犹晴天霹雳。
  走到一间屋前,老仆亲手推开了门,隔着屏风都能闻到里面浓郁的药味和陈腐的气息。
  辰轩想了想,低声对阿薇道:“不知里面是否方便,还是我先进去,你等我一会儿吧。”
  阿薇心想自己也不认识这位老爷,贸然去探望,似乎也不好,便点点头,随着老仆往隔间的小厅去了。
  辰轩跨门而入,绕过屏风来到床前,一个仆人正在替夏老爷掖被子,看到辰轩进来,知道是老爷要见的人,无声地向他行了一礼,端着药碗退了出去。夏老爷容色枯瘦,辰轩脚步声顿下好一会儿,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来。
  “辰轩……”夏老爷忽而眼中发光,撑着溃败的身体勉力要坐起来,“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见到你……老天爷还是待我不薄。”
  辰轩忙扶着他坐起,又往他身后垫了垫子。
  “这些年在外学艺……早该来看您的。”辰轩对老人家心生同情,勉力挤出了一点笑容,好让气氛不那么惨淡。
  “我们夏家对不住你……”夏老爷哽咽着,呼吸急促起来。
  辰轩忙给他顺了顺气,释然道:“一切是范家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夏老爷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手,“听说你终于娶妻了?……老头子久病卧床,消息却是灵通的。”他笑了,真心替辰轩高兴。
  辰轩笑着点点头。
  “怎么不带她来看看老头子?”
  “她来了,在偏厅等着呢。”
  老仆候在门外,听到老爷相见阿薇,忙去偏厅唤她。
  阿薇正抿着茶发呆,听说夏老爷要见自己,蓦地有些紧张,顿了顿,仍是随着老仆过去了。
  辰轩抬了凳子在床前,让阿薇坐下,与她介绍了夏老爷。
  阿薇唤了声夏老爷,夏老爷却让她跟着辰轩唤自己伯父就好,看着眼前娇美动人的女子,夏老爷心思恍惚,仿佛多年前,女儿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一看就是个好姑娘。”夏老爷看向辰轩,笑得温和,“你小子可真有眼光。”
  辰轩不自觉看了眼阿薇,笑道:“运气好。”
  阿薇有些脸红,也低着头笑了。
  老仆在门外候着,听着房间里传来笑声,不由神思恍惚……这家里多久没有这样的笑声了。要是当年小姐和范家少爷安心成亲过日子,他们的孩子大概也五六岁了,老爷或许能每天都这么笑出声来。
  “你能找到这么个好姑娘共度余生,我就放心了。”夏老爷面色彻底放松下来,精神头似乎在瞬间好了许多,一点不像垂死的病人了。他问起这些年来辰轩在外面的经历,辰轩就挑了些好的来讲,逗老人家开心,未免冷落阿薇,又引了话题让她说了些美食的做法,竟勾得老人家颇有食欲的样子。
  “您要是喜欢,回头我让阿薇做了给您带过来。”辰轩笑道。
  “唉,老头子我还有几天?”夏老爷轻松得不像是在说生死,“就今日,我这里有个小厨房!”
  阿薇看了看辰轩,见他没有反对,便对夏老爷道:“那我先去看看那个小厨房,给您准备几个清淡的小菜。”夏老爷点点头,阿薇便随着老仆的带领前去小厨房了。
  夏老爷见阿薇的身影消失了,才叹息着对辰轩道:“这辈子你没能做我女婿,是我最大的遗憾……是云菲当年不识好歹,没有那个福气,也怪我没有教好她。”当年这个女婿是他亲眼相中的,与自家门当户对不说,还才思聪颖,相貌俊朗,可以说,覃州府里就找不到第二个与云菲能这般登对的人,可惜……
  忽而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夏云翰当先进来,看到辰轩坐在父亲身边,身形一顿,想不到对方询问自己父亲的病情后会立时来探望。夏云翰后面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
  “父亲。”夏云翰见父亲精神头尚好,开口道,“我带了妹——”
  “滚出去!”夏老爷别过脸去,“我不见她!”说罢他剧烈咳嗽起来,夏云翰吓了一跳,忙带着夏云菲退了出去。
  辰轩忙给夏老爷顺气,不经意间,见到夏云菲回首时,颤手捂着嘴,满眼含泪地看向自己父亲,多年不见,她似乎沧桑了许多。
  听父亲的咳嗽声似止住了,夏云翰再次走了进来,试探着道,“父亲,妹妹她知错了,她也很担心您……”
  辰轩见夏老爷面色不好,想想道:“伯父,我今日便先告辞了,改日再带阿薇过来看您。”
  夏老爷忙拉了他的手,“你留下。”侧头对夏云翰道,“让她回庵里去,我不闭眼,她休想回来!”
  “父亲!”夏云翰想到父亲时日不多却如此固执,又是担心又是气急。父亲心里何尝不想念妹妹,否则不会让自己安顿好妹妹。父亲也知道,若是他闭了眼,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迟早会将妹妹接回家的。父亲仍是坚决拒绝妹妹来探望,到底是为的什么?
  “你出去吧。”夏老爷微眯着眼,疲惫地靠在靠垫上,“这里有辰轩陪我便好。”
  夏云翰狐疑地看了辰轩一眼,无奈地退了出去。
  见夏老爷这个样子,辰轩不好提出告辞,只好继续陪他闲聊,没过一会儿,仆人端了几个菜进来,说是范家少奶奶好手艺。
  夏老爷本是想多留辰轩叙叙话,才提出请阿薇做菜,其实他久为汤药所苦,早就食不知味,可此番看到老仆端来的菜,鲜嫩柔软,清香扑鼻,他眉头立即舒展开来,有了久违的食欲,便让老仆扶自己起来,坐到桌前用餐,辰轩也忙过来相扶。
  阿薇亲自端着主食皮蛋鸡粥到了房间,给夏老爷盛了一碗。夏老爷就着小菜竟将粥喝完了,老仆一看,打心眼里高兴,自老爷生病以来,难得有这么好的胃口,平时都是喝点参汤吊着,终归不是办法。大夫说,老爷的脾胃并没有大问题,就是心中郁结太过罢了,若是能吃下东西,也许就能把病熬好了。
  “老朽只顾着自己吃,倒忘记两位客人了,实在怠慢。”夏老爷有了食物支撑,神思渐渐清明,忙吩咐老仆让厨房准备吃食,又笑着对阿薇道,“我府上的厨子,手艺比你差远了,将就吃些。”
  阿薇笑笑,看了眼辰轩,辰轩便替她答道:“您客气了,实在不必麻烦,我二人都才吃过不久的。”
  夏老爷怕他要提告辞的事,急着挥手让老仆去准备,又和辰轩闲聊起来。
  辰轩见他心情转好,试探着道:“伯父,我看夏小姐对您有心,事情已过去多年,何不一家团聚?”
  “辰轩,你替这个不孝女说话?”夏老爷见他情真意切,反而不可置信。
  “当年,她有自己的选择,比我有勇气得多,我若不是遇到阿薇,还不知道要蹉跎多少岁月。择一人终老,人之常情,抛却世俗,她并无过错。”辰轩想起刚才见到夏云菲的一刻,一切恍如隔世,“时过境迁,我不怨任何人。”
  “辰轩,你真是这样想的?”夏老爷不禁惊讶,他内心何尝不想与女儿相认,但碍于范夏两家的协定,碍于刚才辰轩在场,碍于自己心中对礼法、脸面的执念,他怨恨女儿,告诫自己不可见她。
  阿薇听着二人对话,心里突突直跳,刚才端着粥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位少妇含泪跪在门口,如今她总算把混乱的思绪理顺了,夏老爷的女儿就是辰轩七年前娶的妻子,只是不知她为何又死而复生了。阿薇心里又疑惑又慌乱,仿佛卷入了一场浓重的迷雾中。
  夏小姐没死,从前那个自己早不放在心上的传闻定然是假的,可真相又是怎样呢?为何辰轩从未向自己提过。


第45章 
  见夏老爷神情激动; 辰轩心中更为肯定,哪有父母不想念子女的; 只是夏老爷将自己的真实心意埋藏的太深。
  “伯父,我所言没有半分虚假; 既然夏小姐回来了; 自当与您父女团聚。”辰轩诚挚道。
  夏老爷似乎心弦松动; 霎时老泪纵横,呐呐道:“辰轩你不计前嫌……让老朽情何以堪; 你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可不能白受了……往后有什么夏家能帮上忙的; 你只管开口。”
  辰轩知道夏老爷不会再将女儿拒之门外了; 释然一笑; “我受的苦已经有了补偿; 您无需再介怀。”
  夏老爷抹了把眼泪; 看向阿薇; 心中了然。
  ******
  夏云菲跪在父亲的房前; 双眸里含着的泪垂落; 浸入膝下的青石板上。
  眼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看到辰轩和阿薇走了出来,心中有些愧疚和尴尬,下意识低下头去。
  两人走上前来,脚步在她身前顿住了。
  她听到头顶上响起一个清越淡然的声音,“你父亲愿意见你了。”说罢,两个脚步继续朝前; 往外行去。
  夏云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余光中只剩下男子飘飞的衣角,她抬起已经麻木的双腿,艰难又兴奋地朝屋里奔去。
  ******
  阿薇跟着辰轩走出了夏家,上了自家马车。两人行出一阵,阿薇鼓起勇气,想问当年的事情,忽听后面有人呼唤他们。
  辰轩勒了马,阿薇掀开帘子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他们后面停下了。
  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是夏云菲,她走到近前,向辰轩郑重行了一礼,递过来一个锦袋。
  “范二公子不计前嫌,夏家也应投桃报李,还望公子收下此物。”
  辰轩摆手道:“范、夏两家本是世交,今日冰释前嫌实属应当,我又怎能收取回报。”
  “此物是家父让我务必交与范二公子的,还请不要推辞。”夏云菲眸中已近乎渴求。
  辰轩不再推辞,接过锦袋,心想里面或许是张巨额银票,也是夏伯父一番心意。
  马车再次行走起来,阿薇悄悄拉开车帘一角,去瞧站在一旁目送他们的夏云菲,见夏云菲目色流连地看着辰轩,心里有了些奇奇怪怪的滋味。
  夏云菲看着马车消失在了熙来攘往的街头,心头回想起刚才那个清隽的身影……他似乎和七年前没有太大变化,而自己,已经变了不少。只道当时年少,错把草莽当英雄,否则,做个富贵闲适的少奶奶,留在父兄身边,未尝不好。
  夏云翰骑着马追了过来,看到妹妹在马车前发愣,赶忙勒住了缰绳,下马急问道:“范辰轩呢?”
  “已经走了。”夏云菲不知道哥哥为何会追过来,“哥,有什么事吗?”
  “你把什么东西给他了?”夏云翰的手握成了拳。
  夏云菲有些疑惑,“就是父亲给的锦袋啊。”
  夏云翰转身就要上马,想快点去把范辰轩截住,让他把东西还回来,可转而又想,东西已到了他的手上,他应该早就拆开看了,凭范辰轩聪慧的头脑,多半过目不忘,自己就算把锦袋要回来,也已是徒劳。
  “妹妹,你可知道那锦袋里装的什么?”
  夏云菲蹙眉道:“应该是银票、地契之类,父亲想要补偿他,我觉得也是应该的,虽然范家不缺那点钱,但也是父亲的一番心意……哥哥就不要阻拦了吧。”
  如果只是一些财物,夏云翰也就罢了,可是,他最是知道父亲的脾性,势必是遵守当年的承诺,将东西交给范家了。
  “妹妹,当年你走后,父亲与范家达成了协议,所以这些年才会屈居于范家之下,否则这覃州制瓷业,我们夏家可要坐头一把交椅,绝对轮不到范家。如今你回来了,范家自然不必再守那个秘密,夏家又何须再按当时的承诺,将如此宝贵的东西交给范家人。”
  夏云菲不禁怔住,“哥,那个锦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那么薄,想来也绝不会有价值连城的东西吧。
  夏云翰叹了口气,正欲作答,见妹妹神色突变,看着前方。
  他顺着妹妹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一行来了两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衣着儒雅而神态威严,旁边跟着一个随从,做武人打扮。这个随从看着有些面熟,夏云翰却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他并不认得什么习武之人,对方也正朝这边看来。
  “云菲!”邢林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想不到真的会在覃州见到自己的妻子,他本以为妻子内心孤高,必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家的。
  朗廷初到覃州,本是带着邢林一起来微服出巡的,没想到邢林突然神色大变,呼喊出声。
  “是你妻?”朗廷记得邢林妻子出走的事情,那还是在他们到青釉镇之前的事,虽是自己属下,但他也不便询问原因,见邢林仍是恪尽职守,正有心遣人帮他寻妻,却不想在这里遇到。
  邢林躬身答道:“是的,大人,我妻子是覃州府人。”
  “那还等什么,快去与她相见。”朗廷忽而想起这个属下的身世,当年他与妻子是私奔而来,投靠了自己在南边剿水匪的军队,素有建功,武艺高强,可惜他无父无母,出身太低,未能谋得一官半职,就一直跟着自己做贴身护卫。
  如今他妻子出走,还回到了故乡,想必是后悔当年与他私奔了,朗廷又道:“若是需要,老夫陪你去岳丈家走一趟。”好歹自己是个朝廷三品大员,还是能为下属撑撑腰的。
  邢林朝朗廷郑重行了一礼,心下十分感激,不管妻子如何抱怨,他心中并不后悔追随了大人。
  看着邢林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夏云翰几乎将银牙咬碎,拳头也攥得越发紧了,这个骗妹妹出走,又没能让妹妹过好日子的人,他已经认出来了,此刻恨不得一拳将他打得爬不起来,已全然忘了对方是个武人。
  ******
  这天由于耽搁,天色已经不早,辰轩驾车的速度不由慢了下来,侧头对车里道:“阿薇,不如住宿一晚,明日再赶路吧?”
  此时上了山道,也未必有好的客栈,阿薇应下,没有异议。
  “不如,去俞柏彦那里住一晚?”辰轩又道,“我想起他的店铺和私宅就在附近。”
  阿薇知道辰轩不喜欢住客栈,总嫌弃不干净,俞大哥是朋友,可由得他折腾。
  “好啊。”阿薇道,“很久没见到俞大哥了。”
  于是二人驱车到了俞柏彦的古玩店,俞柏彦看到辰轩来了,本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个洁癖人儿又要把房间弄得干干净净,没有人气儿了,可看到阿薇在后面跟着,顿时换了笑脸,小嫂子来了,住多久都行,住多久就能吃多久不是?
  俞柏彦的私宅就在古玩店的后面,是个挺大的宅子,他的父母另有宅邸,比这里还要宽大得多,但俞柏彦年长而未成家,在家必受父母唠叨,因而他更愿自己待着,就请几个粗使的佣人,足够清静。
  晚餐,俞柏彦吃到了久违的美味,小嫂子做的美食实在比他这里的佣人好上几百倍。
  “房间随你折腾,下人随你使唤。”酒足饭饱的俞柏彦大方道,摸着肚子拐进了自己的小院。
  辰轩也不客气,让下人将客房洒扫了一遍,又和阿薇一起将被褥掸了掸再铺上,洗漱后,方安心躺在了床上。
  不过这晚上的开场白,再没了从前的温柔软语。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憋了许久的阿薇终于忍不住发问了,语气中不乏气恼。
  辰轩知道她生气了,忙侧身搂住她道:“今晚上,凡妻有所问,为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前未主动提及,实在事出有因,如今既然夏云菲已经回来了,这个谎言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说罢,辰轩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夏云菲在与辰轩订婚之前,就有了一段缘,对方是个无父无母,身份低微的江湖草莽,夏家自然不同意,将夏云菲禁足与家中,断了与那人的往来。好在夏云菲还未与那人发生苟且之事,名声亦未外传,挽救得甚为及时。
  夏老爷心里甚惑,女儿知书达理,怎会看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莫非因为女儿自幼丧母,自己父代母职,平日里对她太过严苛,反而叫女儿生出了叛逆之心,女儿已到婚配年纪,易被歹人诱惑,解决的办法便是尽快让她成亲,为人妻为人母后,女儿自当知道现在迷恋于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是多么可耻。
  于是夏老爷与范家定下了亲事,相中了辰轩做自己的女婿。当时的范家还没有今日如此大的家业,是个普通富裕的商户而已,夏家才是覃州府真正的巨贾,家中还有不少支脉在朝中为官。
  夏老爷相中范家,一来是实在喜欢辰轩,二来范家不如夏家富贵,女儿嫁过去必然不会受了委屈。
  夏云菲答应得很爽快,夏老爷十分欣喜,只当是女儿回心转意,痛改前非。
  哪知新婚夜,夏云菲便设法逃走,接应她的,正是那个受了夏家警告,多时未曾再出现的江湖草莽。中了迷药的辰轩在第二日醒来,得知了这一切,心中十分受伤。倒不是他多喜欢那位夏小姐,只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当时换作是谁也接受不了。
  他痛恨夏家的欺骗,心想一定要找上门去问夏家要一个说法,如果那位夏小姐当真另有所爱,夏老爷就该成全她,为何要逼她嫁给自己呢?这样,岂不是伤害了三个人?若非夏家如此,自己也不会牵连进来。
  可这个时候,本该为他撑腰的家人都沉默了。
  父亲母亲说怕他气大伤身,让他留在家中养着,他听话得应下了,以为父母自会去替他讨个公道。
  可是,多日过去,足不出户的他慢慢听到下人间的一些传言,说夏小姐是在新婚夜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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