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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驯夫录-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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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您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您。”

    “咱们走吧。”乐正容休没有理会崔昭,只朝着唐韵伸出了手去。

    “一个国师,一个水师督总来给他送葬。忠义候该是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他说。

    “好。”唐韵微笑着拉住了他的手,两人相携着走的远了。

    马车里面,乐正容休始终埋头在成堆的奏折之中。瞧着他认真的样子,唐韵张了几回口,终是没有能将要说的话给说出来。

    眼看着那人取了一份新的奏折展开,却突然开了口:“小东西可是有话要说?”

    “我……。”唐韵抿了抿唇。

    乐正容休便将手里面的蓝笔给放下了:“这个天下,居然还能有叫你为难的事情?那么本尊可真得好好听听了。”

    “阿休能将如欢的卖身契给我么?”

    “哦?”乐正容休容色不动。

    唐韵便瞧的有些心慌:“我想等崔昭和如欢大婚那一日,该是会非常喜欢这个贺礼。”

    “理由。”乐正容休声音低缓:“你该知道,本尊的魂部从来没有活着的人能够离开。”

    唐韵咽了咽口水:“崔昭的价值更大。”

    若不是因为崔昭非常具有利用的价值,他今天会亲自来参加忠义候的葬礼?她才不信他是为了自己来的。

    “凭崔昭的本事迟早有一日能大放异彩。若如欢始终是阿休身边奴婢的身份便不可嫁娶。到时候若没有了一纸婚约的约束,难免崔昭便会另觅新欢。心若变了,很多事情就有可能都变了。”

正文 626 宗政钥的下落

    “崔昭。”乐正容休声音微顿说道:“未必就真的愿意娶了白染,那会子说那种话,不过是为了气气崔家宗族的那些人罢了。”

    “那可不成。”唐韵眸色一动:“那话可没有人逼着他来说,既然是他自己亲口说了出来,便总要兑现。”

    “哦?”乐正容休勾了勾唇角,暗沉如夜的眼底深处便也透出了几分兴味:“既然你想要,那便给你吧。回府之后只管找木魂去拿她的卖身契便是了。”

    “好咧。”唐韵心情很是舒爽。

    “本尊瞧着你这会子似乎心情不错。”

    “还行。”唐韵点头。

    “那么,便陪本尊去办件事情吧。”

    唐韵:“……恩?”

    “这马车……。”唐韵心中一动,突然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这马车不是回国师府的?”

    乐正容休半眯着眼眸:“自然不是。”

    唐韵噎了噎,难怪凭着自己的警觉性居然没有发现马车行进的路线有问题。原来马车方才的确是回了城,如今却是绕过了整个楚京,从另一个城门出了城。

    “这是……要去哪?”她表示心里没有底。

    “御龙山。”乐正容休淡淡说着:“将大皇子抱过来交给王妃吧。”

    大皇子?!

    唐韵便又给惊了一下,他今日居然还带着宗政元出来的么?这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外面有人答应了一声,功夫不大便递了个穿的相当厚实的孩子进来。

    唐韵立刻伸手接了过去,怀里面的小娃娃快一岁了吧,抱着已经有些坠手了。孩子长的粉嫩可爱,眼睛是细长的,像极了宗政钥。这会子,一双眼睛闭的紧紧的,睡的很熟。

    “你给他下了药?”唐韵心中一动,便抬头瞧向了乐正容休。

    这一路上并没有瞧见有人送了个孩子过来。那么只能说明方才在墓地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宗政元了。这么长时间,方才还那么闹腾,却始终都不曾听见孩子的哭声,还能说明什么?

    尽管小孩子喜欢睡觉,也一定不可能喜欢到这样的程度。

    “恩。”乐正容休并不否认:“他睡着比醒着好。”

    唐韵也不去争论这个,乐正容休说睡着比醒着好,就一定比醒着好。

    “你怎么将他给带来了?淑妃能愿意么?”

    乐正容休却掀了掀唇角,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讽刺:“皇上都已经没有了,还哪里来的淑妃?”

    唐韵心中便略过了一丝不祥:“你该不会是……将淑妃给……。”

    给杀了吧!

    “你是以后的事情。”乐正容休不在意的说道:“杀或不杀,得看皇上的意思。”

    唐韵便又给惊着了,如今的北齐还哪里来的皇上呢?

    她心中突然一动,便瞧向了怀里面抱着的宗政元。不会吧……

    “阿休,你到底要去见谁?”唐韵抬头瞧向了身旁绝艳如妖的男子。

    那人却只微微笑着:“等会,你自然会知道。”

    御龙山原本叫做玉龙山。因为山体远看像极了一条大龙,便被北齐的皇室给征用了。自此后成了御用的皇家别院,旁的人再不能上去了。

    马车走在半山腰便停了下来。

    唐韵瞧了瞧,上面都是羊肠的小道,马车是上不去的。只能步行或者用步撵,但是,并没有瞧见有步撵跟着呢?

    “到了。”乐正容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唐韵瞧了他一眼,那人的眼神分明在向他们身侧的密林里面瞧着。

    “走吧。”

    他也不说话,只一个人快步走在了前面。魂部的煞神们一个个虎着脸守在了密林的边上,竟是没有一个人跟着。连往日里形影不离的金魂都如其他人一般,只守在树林口上。

    唐韵便抱着宗政元紧紧跟在了后面。

    冬日里的树几乎都已经掉光了叶子,这一片树林瞧上去便也不如夏日里那般的壮观了。很是稀疏,能隐隐约约瞧见里面的景色。

    乐正容休缓缓将她带在了一个陈旧的小木屋跟前,却并没有进去。

    “出来吧。”男子柔糜而慵懒的声音缓缓说着。

    耳边立刻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唐韵眯了眯眼,她非常的确定在她来到林子里的时候,这里除了她和乐正容休再也没有旁的人。这会子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只能说明那人早已经在林子里了。

    而且在那里的时间一定不断,以至于呼吸都已经与林子融为了一体。不然,她怎么可能半分没有知觉?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也越发显得很是沉重。

    “宗政钥?!”

    唐韵表示小伙伴已经完全的惊呆了。

    她脑子里将所有可能出现的人都想到了,独独没有想到来的那个人会是宗政钥。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宗政钥究竟藏在了哪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倒也勉强算的干净。她以前居然不知道,原来宗政钥还是个络腮胡子。

    这才几日不见,黑青色的胡茬便如雨后的杂草,将他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孔给装点的惨不忍睹。

    这样的宗政钥瞧上去竟是比往日里憔悴苍老了不知道多少。

    若不是他眉心那一颗如假包换的朱砂痣,哪里还能叫人看出他就是那个意气风发满腔抱负的启元帝?

    “乐正容休,朕已经来了。你也要信守你的承诺。”宗政钥细长的眼眸在唐韵面颊上飞快的扫过,便朝着乐正容休沉声说道。

    “本尊答应了人的事情一定会好好办到。但是……。”乐正容休唇畔缓缓勾起一丝凉薄的微笑出来:“你答应本尊的事情似乎并没有真的完成呢。”

    宗政钥便皱了皱眉:“朕已经来了,你要的不过是朕的性命。旁的事情有那么重要么?”

    乐正容休只浅抿着唇瓣并没有回答。

    “乐正容休,朕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朕认了,你就不能放了那些无关的人么?”

    “无关的人?”乐正容休挑眉:“若不是小东西命大,若不是本尊手里面刚好还有些可用之人。是不是就要被福禄的一句谎言,断送了整个国师府?”

    乐正容休喉结滚动,半晌没有能说出话来。最终还只是叹了口气。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朕的主意,你想要报仇,朕可以将命给你。”

    “谁欠的债自然得由谁来偿。”乐正容休缓缓摩挲着指腹的宝石戒指:“本尊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纵了任何一个坏人。”

    如玉长指一勾,将唐韵用来替宗政元挡风的手帕给掀开了来。露出下面玉白,粉嫩一张娃娃脸出来。

    男子沁凉的指尖在宗政元滑,嫩嫩的脸蛋上慢悠悠擦过:“你答应本尊的事情只办到了一件,那么本尊便也只能办到一件。”

    他手指猛然一顿,朝着宗政元的脖颈滑了过去:“所以,你打算怎么选?”

    唐韵眸色一动,抱着宗政元的手指收紧了几分。心中虽有些紧张,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一双清眸却焦灼在乐正容休放在宗政元脖颈的手指上头,再也不肯挪开半分了。

    “乐正容休,你住手!”宗政钥大喝了一声:“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皇上,您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跟奴才说一声呢?”

    林子外头陡然有男子尖利而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接下来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宗政钥的面色却突然间变了。

    “福禄,你给朕滚回去!不许过来!”宗政钥一声大喝。

    但是,这一句只是徒然。

    福禄连滚带爬的冲进了林子里面,外面将林子给守得密不透风的魂部煞神们,居然没有一个动弹。就那么眼睁睁瞧着他冲了进来。

    “国师大人,奴才来了。”福禄噗通一声跪在了乐正容休面前:“请您不要再为难皇上了吧。”

    乐正容休半眯了眼眸,眼底深处却缓缓荡起一丝猩红出来:“你有资格求本尊么?”

    福禄却只管不住磕头:“千错万错都是奴才一人的错,请大人不要再为难皇上。”

    “福禄,你给朕起来。”乐正容休瞪着眼:“不许求他,听到了没有。”

    乐正容休却只束手而立,瞧那个神色分明就不打算理会眼前这一对主仆。

    “也罢。”福禄突然就跪直了身子:“这个天下,但凡算计了您国师大人的人都不可能再活着,奴才这就跟您谢罪便是了。”

    “皇上。”他转过了身子,这一次却是朝着宗政钥郑重磕了个头:“奴婢以后再也不能伺候您了,跟您告个罪。您以后可得……。”

    他声音微微哽咽:“可得照顾好自己。”

    宗政钥皱着眉:“福禄,你想做什么?”

    福禄却并没有再说话,只朝着宗政钥勾唇一笑。突然间口,唇却一下子绷紧了,接下来便从唇畔溢出了一抹鲜红的血出来。身子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尘埃之中。

    唐韵眯了眯眼,福禄居然嚼舌自尽了?!

    “福禄。”宗政钥一声断喝:“你起来,朕命令你给朕起来!”

    他蹲下身子,将福禄上半身给抱在了怀里。可任由他怎么摇晃和威胁,那人却都已经没有半分生气。

    “虽然你并没有亲手杀了他,但他终究是因你而死。勉强算是你完成了这件事情吧。”

    宗政钥身子一晃,却是声息皆无。

正文 627 宗政钥之死

    唐韵眸色一动,乐正容休可真是太狠了。

    福禄分明是为了不叫宗政钥为难而选择了自尽。宗政钥对福禄的死本就心存愧疚,他还口口声声将这事情给挑明了。真是看戏不嫌弃事大。

    “乐正容休,但凡是忤逆过你的人,都必须得死么?”宗政钥将一个死字咬的很是清晰,如同渗透了血液。

    “本尊早就教过你,对与同自己有异心的人若是斩草不除根。迟早有一日得让别人除了你的根。排除异己就一定不能手软,才能叫自己活的长久自在。可惜,你总是记不住。”

    宗政钥所有的话都给噎在了喉咙里面,神色渐渐恍惚了起来。

    乐正容休声音顿了一顿,渐渐低缓了下来:“你可以去见你想要见的人了。”

    宗政钥身子一颤便抬起了头来:“你肯将元儿还给我了?”

    “有何不可?”乐正容休朝着唐韵说道:“将大皇子还给他吧。”

    唐韵便将熟睡中的宗政元递了过去。

    宗政钥立刻起了身,忙不迭伸手去接。才伸到一半,却猛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沾着福禄的血,于是又飞快将手给收了回来在身上用力的擦了擦。这才将宗政元给接了过去。

    宗政元一双眼睛闭的紧紧的,呼吸均匀绵长,睡的极熟。

    宗政钥阴郁的面庞之上这才缓缓爬上一层浅浅的笑意,却在那笑容并没有完全绽开的时候一下子顿住了。

    “元儿为何一直在睡觉?”他抬头瞧向了眼前那一对绝世男女:“我们已经说了很久的话,刚才动静那么大。他为什么一直在睡觉?”

    没有人来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们……还是你。”他突然瞧向了唐韵:“是你,是你给元儿下了毒!”

    “唐韵!”宗政钥怒目而视:“元儿还是个孩子,你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唐韵呵呵:“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始终都是这么一个不堪的人么?”

    宗政钥的声音便顿住了。

    “自打你失踪之后,淑妃整日里精神恍惚连带着大皇子也疏于管教。致使他数日不曾安眠。所以,本尊便给他用了上好的安神散。等他睡醒了,自然就好了。”

    宗政钥便咽了咽口水,眼底的光芒闪烁不定:“朕为什么要信你。”

    “随便你。”乐正容休俨然不打算解释。

    “还有个人呢?”宗政钥将宗政元揽的更紧了些:“为什么只有元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莫非就看不到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正容休如玉长指便朝着离着大家不远处的小木屋点了点。

    宗政钥先是一愣,之后眼底分明爬上了几分欣喜。之后便抱着宗政元飞快朝着木屋冲了过去。

    这么一来,连唐韵心中都升起了几分好奇。

    宗政钥那人自小就被各种教条和规矩给绑缚的死死的,几乎成了一个木头人。素来行事说话都张弛有度,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不顾形象的飞奔过。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叫他这么失态?”

    “一个你认识的人。”

    男子柔糜慵懒的嗓音近在咫尺。

    “……恩?”唐韵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她拿一双清眸直勾勾瞧着乐正容休,一个认识的人是什么人?

    眼看着绝艳如妖的男子颜若玫瑰的唇瓣微微开启,一字一句朝着她低声说道:“萧…妩。”

    “萧妩!”

    唐韵瞪大了眼睛,却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要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个答案太叫她出乎意料了。

    “走吧,去瞧瞧。”乐正容休扯住她的手腕:“这一出戏还没有结束呢。”

    唐韵便如木偶一般,叫他牵着亦步亦趋的朝着那木屋去了。

    屋子里面两个大人四目相对,却是半晌没有一个人说过话。

    “你们时间不多,还是抓紧吧。”乐正容休淡淡说着。

    宗政钥这才低低叹了口气出来。

    唐韵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觉得乐正容休这一声叹息里面,居然包含了许多难以言表的凄凉和不舍。

    “这些日子,你过的好么?”

    “好。”萧妩只低声说了一个字。

    “真好。”宗政钥声音顿了顿,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出来:“能再见到你一面真好。”

    “多谢皇上记挂。”萧妩欠了欠身子,如往日一般矜持而守理。

    宗政钥眼底便闪过一丝恼怒,却极快的消失了。

    “国师大人答应过我,说会给你安定的日子。你以后……。”宗政钥声音又顿了一顿:“以后,要好好的。”

    他朝着她伸出了手去,似乎想要去扶一扶她滑下来的那一只素银的扁簪。眼看着就要碰到簪子了,手指却猛然一缩,到底还是收了回来。

    “元儿睡着了,你替我抱抱他吧。”

    “是。”萧妩颔首,伸手结过了宗政元。

    宗政钥隔着萧妩的臂膀又看了一眼宗政元,眼睛里面藏着几许不舍,担忧。却并没有叫旁人瞧见。

    “乐正容休,我已经如愿了。可以做我答应你的第二件事情了。”

    “第二件是什么?”唐韵瞧向了乐正容休,心底里浮起一丝不祥。

    乐正容休却只勾了勾唇角,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毫无征兆的拍了拍手。

    萧妩便将宗政元轻轻放在了屋子里面简陋的木床上,转身走向了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托盘出来。离得远,依稀能瞧得出那托盘上似乎放着三样东西。

    萧妩将那托盘稳稳拿着,缓缓放在了三人面前的四方桌上。

    “这是……!”

    瞧清楚那托盘里东西的唐韵大吃了一惊,宗政钥脸上却没有多少惊异,只有哀伤。

    一把匕首,一条白绫,一壶酒。皇宫里面处死后妃的夺命三宝。

    “皇上只管选一样吧。”乐正容休淡淡说着:“你只管放心,我乐正容休一贯说到做到。答应了人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

    “好。”宗政钥苦涩的笑着,走向了桌子旁边。

    他拿起匕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东西,朕不要。”

    咣当一声,匕首被扔在了地上。

    他又拿起白绫:“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妇人伎俩。这个东西,朕也不要。”

    白绫划着一道弧线,慢悠悠坠了地。

    他手指顿了一顿,抬眼瞧向了乐正容休:“朕虽然输给了你,但到底是皇帝。身为皇帝便应该有皇帝的尊严。”

    他坚定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壶:“朕,选这个!”

    说罢,他手腕一抬,毫不犹豫将壶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啪一声脆响,酒壶被重重摔在了地上,粉碎。

    没有人阻止宗政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果。

    “噗。”

    等待死亡的时间并不长,功夫不大便从宗政钥口中喷出了一口血出来。那鲜血却漆黑如墨。

    男子颀长的身躯也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不住的抽搐着,瞧起来很是痛苦。却终是再没有说出一个字出来。

    直到了这个时候,萧妩的身子才微微一颤。眼看着宗政钥细长的眼眸始终焦灼在萧妩身上,萧妩便缓缓收紧了手臂。

    唐韵瞧的有几分不忍:“他是不是……。”

    萧妩突然大踏步朝着宗政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露出了宗政元的面孔。叫宗政钥刚刚好能够瞧见他。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叫元儿受委屈。会将他视若己出的疼爱。”

    宗政钥却摇了摇头,眼中分明染上了几分迫切。

    萧妩皱了皱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答应你,即便叫我自己受到伤害,也定然不会叫人伤了元儿一根指头。”

    “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宗政钥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萧妩的脚脖子:“我只要你……要你好好的。”

    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能耗费了宗政钥许多力气,他深深吸了口气。

    “离开……如果可以的话,带着元儿……离开皇宫……离开北齐。好好……好好……活着。”

    萧妩一愣,俨然没有想到从宗政钥嘴巴里面居然听到了这样的内容。

    “为什么要我离开?”萧妩淡漠的眸子盯着地面上垂死挣扎的男人:“你该知道,若不是我自己愿意,这种时候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入宫就是为了报仇,我要让你们宗政家不得安宁,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你现在……不是该恨我么?”

    宗政钥却只摇了摇头,硬是从唇畔挤出一抹笑容出来:“对……不……起。”他说。

    萧妩神色一顿,张着嘴半晌没有能说出半个字出来。

    “你与所有的人……都不同。害你陷入到污浊的皇宫中,对不起。”

    “咳咳。”说话耗费了他太多的气力,一口气上不来,宗政钥便大力咳嗽了起来。却从口中咳出了大量的鲜血。

    “走!”他瞪着眼睛,显然还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只能化作了一个字:“走!快走!”

    宗政钥这一生说了很多的话,做了很多的事情。谁都不会想到,他在临死之前说的最后一个字居然是简简单单的一个……

    走!

正文 628 我欠了他一条命

    在此刻的宗政钥心中,没有对皇位和权势的眷恋,没有对壮志未酬的遗憾。满心满眼惦记着的,只有一件事情。

    就是叫一个看起来似乎与他全无关系的的女子,远远的离开是非之地。

    眼看着那人一双眼睛紧紧的合上了,七窍中都淌出了墨黑的血液。可以想象出,那人的体温也在一点点的流逝,终将彻底的消失。

    萧妩的双肩在那个瞬间突然垮了下来,面庞之上浮起了一丝奇异的神态。也说不出是释然还是悲伤。

    在她怀里面熟睡着的宗政元这个时候便如同一个沉重的包袱,眼看着就要抱不动了。

    “妩儿。”唐韵快步走向了她,将宗政元从她手里面接过来:“我来抱着吧。”

    萧妩并不拒绝,怀里面空了的那个瞬间,她朝着乐正容休跪了下去。

    “求大人以后善待大皇子。”说罢,便郑重的朝着乐正容休磕了个头。

    唐韵微微一怔:“你莫非真的不打算回宫去了?”

    “恩。”萧妩点头:“既然皇上他一心希望我远远的离开皇宫,那么……我便应了他这个请求吧。”

    她抬起了头来:“我欠了他一条命,替他完成心愿也是应该的。”

    唐韵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突然堵的慌,憋闷的难受。

    “求大人将皇上的遗体赏赐给我吧,我保证天下间再也不会有人因为皇上的事情来困扰您。”

    “你已经向本尊提了两个要求。”乐正容休淡淡说着:“这个天下,还没有什么人能够要求本尊做任何事情。”

    那人说话的声音极其的冷淡,萧妩却并不觉得惧怕。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抬起了头来。

    “皇上的遗体若是被旁的人发现一定会给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除掉皇上这件事情上,我到底立了大宫。我不求赏赐,只想以这个功劳来换取皇上能够入土为安。不行么?”

    唐韵心头一跳,萧妩的胆子太大了吧!

    居然用这样的语气同乐正容休说话?她就不怕要不来宗政钥的遗体反倒将自己给赔了进去?

    “阿休……。”

    “本尊答应你。”

    唐韵:“……。”

    她听到了什么?乐正容休居然答应了,他说他答应了?今天发生的一切莫不是她没有睡醒看到的假象么?

    没有一件事情是真实的!

    “启元帝弑父罪行败露,携萧皇贵妃畏罪潜逃。自此之后这个天下再也没有启元帝,也没有萧皇贵妃。若是有朝一日叫人瞧见了你,那么便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萧妩长长舒了口气:“谢大人成全。”

    “咱们走吧。”乐正容休朝着唐韵低声说道。

    “等一等。”唐韵朝着他勾了勾唇角:“我想同她说几句话。”

    乐正容休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林子的边缘走去。唐韵瞧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今天的乐正容休怎么这么好说话?

    然而,目前的情景也容不得她来思考这些问题。便再度走在了萧妩身边,伸手将她给搀扶了起来。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萧妩摇了摇头:“走一步算一步,我只想离着所有人都远远的。安静自在的过日子,再也没有争斗,没有纷争。”

    “你且在这木屋里等几日,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些银钱过来。穷家富路,身上不可一日无银子。”

    “不必,生活并不需要那么多的银子。”

    唐韵也不勉强,只在她耳边飞快的轻轻说了几个字。

    “若是那一日有了困难,就去那里。一定会有人好好照顾你的。”

    萧妩便微微一笑:“多谢。”

    她低下了身子,从自己怀中掏出块雪白的丝帕。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擦拭着宗政钥面孔上的血迹。

    这个时候,阳光正好,从萧妩身侧撒了过来。在她的面颊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

    她本就长相极美,骨子里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妩媚。

    但是,这些年因为仇恨给压抑着,整个人瞧上去都如同假人一般的冰冷。

    然而,此刻大约是因为心结解开。面颊上包裹着的坚冰也一分分的融化了,瞧上去异常是温柔。竟然一下子就叫人再也挪不开眼了。

    唐韵缓缓垂下了眼眸,慢慢退出了林子。

    “都说完了?”乐正容休牵起了她的手。

    “那两个人之间……”唐韵声音顿了一顿:“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

    乐正容休浅抿着唇畔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唐韵并不知道这不是她同萧妩的最后一次相见。而等她们再度相见的时候,居然会是在那样的境地之下,一切都恍如隔世。

    “阿休。”马车里面唐韵沉吟了半晌,缓缓抬起了头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宗政钥爱上了萧妩?”

    这话若是从前她会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是,今日她亲眼看见宗政钥至死都只惦记着萧妩的安全。若不是爱到了深处,怎会如此?

    乐正容休半眯着眼眸:“怎会有此一问?”

    “萧妩的行踪没有一个人知道,连水师都毫无头绪。她却出现在了御龙山的木屋里头。”

    女子一双清眸眨也不眨瞧向了乐正容休:“天地之间能够瞒得住水师的,也有魂部。”

    “本尊若是告诉你,是本尊从旁人手中救了她出来你会不会信?”乐正容休容色清淡。

    “信。”唐韵点了点头:“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但若是有一日我发现你再不值得我相信,那么我从此以后大约都再不可能相信了。”

    乐正容休只微微勾着唇角:“好。”

    “萧妩将大皇子丢给了我们,以后可要怎么办呢?”

    “她若是带着宗政元走了,自此之后只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宗政元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能认了。”

    无论是萧妩的身份还是宗政元的身份,都是不能够再在世间出现的。那两个人只能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可不就是连祖宗都不能认了么?

    “如今真心待他的萧妩已经不在了,萧芷晴也给送去守皇陵。他还这么小,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呢。”

    “这你可小看萧妩了。她的心思哪里有那么简单?”乐正容休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宗政元是宗政钥唯一的儿子,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以为宗政钥死了以后,有资格做皇上的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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