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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娶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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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提的这个问题,南阳显然觉得有些奇怪,愣了一下才又笑道:“阴小姐是觉得无聊么?”
岂止是无聊,简直如同蹲大牢啊。我很想这么说,却终究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南阳笑过后便道:“才人这个品级的嫔御,都是居住在掖庭,每日上午要在马贵人带领下去太后宫里请安,之后便是由女官们负责教习礼仪和德工,未时之后就得开始梳洗打扮,等候皇上传召。”
“皇上每日要见这么多嫔御?”
“呵呵,她们只是按规矩做好等待传召的准备罢了,未必都能见到皇上。据我所知,阴才人入宫这半年来,皇上一共也只召见过两次。”
我惊讶不已:“才见过两次?”
“皇上独宠马贵人,能召见阴才人两次,已是不错了。还有好几位秀女,入宫这么久,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呢。”
既然刘庄与马贵人伉俪情深,又何必要选这么多世家小姐入宫,耽误别人的大好年华呢?
寻思一番,我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象程素那样的诰命夫人,她们岂会不知宫中生活的枯燥,想方设法要送女儿入宫,无非就是期望自家女儿某日能后宫得宠,荣耀家族。
“我能去其他宫苑转转么?”南宫几乎占了半个洛阳城,上次入宫是执行任务,没能仔细瞧瞧。如今既是这么无聊,还不如去四周转转打发时间。
南阳却道:“阴小姐这是想引来众怒么?”
“为何这样说?”
南阳直率道:“你入宫并未受封,就住进了流光苑。没有掖庭司的安排,皇上昨夜却在流光苑待到了亥时才离开。如今,众人已经对你议论不休,你却还想四处转转?日后,你如何在宫中立足?”
刘庄主动寻来让我陪他下棋,居然也能引起众人非议?
南阳又道:“阴小姐,我看皇上和太后都待你不薄,你就更不能行止有差。落人话柄。”
听了南阳的一番话,望着那朱红的宫墙,我心里越发的郁闷不堪。
“阴小姐平日爱好些什么?”南阳突然问道。
爱好?我却不敢说了。我要是告诉她我爱好蹴鞠、烹饪和四处疯跑,只怕就要吓着她了。
南阳诚恳道:“娘娘往日常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间就会过得快些。”
原来,阴丽华在这宫苑之中。也有度日如年之感么?这么一想,我心里反倒觉得好受了一些。
“那我去书房练练字吧。”我叹了口气道。练字能宁心静神,总比这样枯坐着看日光在院子里蜗牛一般爬行来得好。
南阳引我去了流光苑的书房,替我研好墨汁铺好宣纸后,又去沏了壶茶水进来。
抬笔蘸了墨水,我悬腕立在宽大的书桌前。愣怔一番后,便信手在纸上落了笔。
“阴小姐的字写得真好。”南阳立在一旁赞叹道。
我正要谦虚一番,她却又道:“只是这写下的内容有些不妥。容易招人误会,不如我去替你找本字帖来吧?”
内容不妥?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信手写下的居然是那首《子衿》。我脸一红,忙忙搁了笔,将宣纸团皱起来。丢进了废纸篓里。
南阳果然去书架前,替我找了本中规中矩的字帖过来。
索然无味的对着字帖练了小半个时辰。南阳便又进来催促我沐浴更衣。
“还早着呢,为何就要沐浴了?”我抬眼望了望窗外斜斜的日头,皱眉道:“往日在侯府,也是晚饭后才沐浴啊。”
“阴小姐忘记奴婢之前的话了么?未时起,嫔御们就该沐浴打扮了。万一皇上突然想来和你一起用晚膳,不沐浴更衣怎么行?”
刘庄这是有洁癖么?一起吃个晚饭,也要人先沐浴更衣?我又不是他的嫔御,为何要遵守这个规矩?
我倔强道:“我今日活动少,没有出汗,不想沐浴。”
“奴婢已经提醒过阴小姐了,你实在不愿意,奴婢也不能勉强。”南阳说罢,便又退出了书房。
南阳说话,却真真是个乌鸦嘴。膳房还没将我的晚饭送来,刘庄便带着十几号人来了流光苑。
跪地迎驾之后,便见刘庄带来的那些人开始往桌上布放餐具菜肴。在惊诧之余,我竟有些好奇:刘庄是怕人下毒么?走到哪里用餐都要自带餐具和饭菜?
“昨日那盘棋还没下完,朕今日就早些过来,吃完饭接着下。”刘庄在桌前坐了下来,对我道:“今日的几个菜,都是朕平时最爱吃的,你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我想起南阳之前说陪皇上用膳要先沐浴更衣的话,便迟迟不敢上桌。
“怎么了?”刘庄皱眉道。
我垂首道:“回皇上,我还不饿,请皇上先用。”
说完之后,屋里竟是一片异样的静寂。
“昨日你是没胃口?今日又不饿?你是想在朕面前绝食么?!”刘庄的一张方脸赫然拉黑,手中的银箸“啪”的一声猛拍在桌面,弹跳之后,又“铛”的一声坠落在地。
屋里的内侍和宫女们顿时齐刷刷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见此情形,我也吓了一大跳,忙忙跪倒在地。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一一八章 年华光鲜
“朕问你话,为何不答?”刘庄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来,望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闭口不语。方才我不过是顾忌他有饭前要人沐浴更衣的洁癖,才说让他先吃,他却莫名其妙就发这么大的火。此刻我再开口,只怕说什么都是错的。
这一刻,我在心里佩服马敏,她究竟是怎样聪慧玲珑的一个女人,才能合得上刘庄这毫无章法的坏脾气啊?
刘庄定定的看着我,看了许久,终于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他带来的那些内侍也都纷纷起身,朝我投来无比同情的目光之后,躬身跟着刘庄离开了。
南阳第一个站起身来,她将我搀扶起来,一脸沉痛道:“阴小姐,你可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宫中的那些嫔御,别说是陪着皇上吃饭,单是为了能与皇上打个照面,都要处心积虑贿赂内侍打听皇上的行踪,你却居然拒绝皇上……”
“难怪他如此蛮横霸道,原来他就是被这群女人宠坏了。”我不过是没和其他女人一样讨好巴结他,便触了他的逆鳞了。
“你,你怎么如此……”南阳听了我的话,竟气急语结。
看着那满满一桌精致的菜肴,我竟突然有了胃口。坐上桌子,我拾起银箸一边享用美味,一边暗自寻思:要是这样多气他几次,他会不会就一怒之下将我赶出宫去?
这日之后,刘庄便再没来过流光苑了。甚至,在我去太后寝宫陪阴丽华聊天解闷时,也没见他过来请安了。我在庆幸,如果他就这样将我忘记了,或许某一天我可以扮成宫女内侍什么的混出宫去。
这日午后,我给阴丽华讲到了蹴鞠。阴丽华觉得诧异。奇怪军中怎么也有蹴鞠活动?我便说军中为了训练团队协同能力,经常要分队进行蹴鞠比赛。
其实这也不算信口开河,自大雪那日席广将军看见我们队在雪地蹴鞠之后,便在全军倡导蹴鞠活动,军中甚至还搞过一次大规模的蹴鞠比赛。在我组织带领下,我们队夺得了全军第二名的好成绩。
阴丽华对蹴鞠的规则有些好奇,我看着天气晴好,便扶她到庭院中,组织了几个宫女用旧皮毡填塞鸭绒缝了个皮鞠,在院中表演给她看。因场地受限。我只选了六名动作协调的宫女,三人一组,教了她们规则和技巧之后。便带着她们进行演练。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皮鞠,两组人马却要通过战术技巧上的默契配合方能夺得胜利。这让久居深宫的阴丽华觉得很新鲜,而在一旁围观的宫女内侍们,也都纷纷表示想要上场体验一把。
见大家都这样喜欢蹴鞠,冲动之下。我便向阴丽华建议成立两支完整的宫女蹴鞠队,每日午后花两个时辰训练,月底就可以给她演示一场真正的蹴鞠赛。
对于我的提议,阴丽华很爽快就答应了。为了方便我们训练,她还将御花园后的跑马场指给我们用作训练场地。
总算是找到了点有趣的事情,这日之后。我便忙着在宫女中挑选身形合适的队员,安排尚衣局为两队宫女量身定做蹴鞠服,指挥宫女缝制符合规则的皮鞠。带着内侍亲自去跑马场测量场地,添置设施。
果然如阴丽华所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间就会过得快些”,待我将蹴鞠队的事情忙得七七八八。回头一算,居然便已在宫中过了八九天了。我突然觉得。只要不与刘庄会面,这宫里的日子似乎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熬了。
这一日,我正在太后寝宫给阴丽华汇报蹴鞠队的训练情况,外面宫女便进来禀报说原鹿侯夫人入宫求见。
我听得一愣:原鹿侯夫人?这半年多来,我几乎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完全抛在了脑后。
阴丽华点头同意后,身着外命妇盛装的程素便在锦荣带引,步态端庄的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程素进殿后便行了跪拜大礼,直到阴丽华让宫女赐座后,她才抬头瞥见了坐在阴丽华身旁的我。
目光交汇,程素一怔之后,很快脸上便堆满了笑容:“悦儿也在啊?”
在阴丽华面前,我却也只得起身屈膝向她施礼:“悦儿见过母亲。”
“瞧瞧你,黑了,瘦了……”程素突然起身走到我面前来,短短几步路还没走完,她的声音居然就哽咽起来。我抬头一看,她的眼眶也居然发红了,我不免有些诧异。
却听程素继续道:“我此番进宫,就是听侯爷说皇上找到了你,就急着要来看看你。你跟我赌气,一声不吭就跑出了侯府,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日日吃不好,夜夜睡不香,只担心你在外面饿着了,冻着了,受人欺负了……”
这话如果是从我娘嘴里说出来,我指不定早就扑进她怀里大哭一场了。听程素这般煽情的说着,我却只如看皮影戏一般,任他剧中人物悲欢离合,自己难以投身其中。
阴丽华却被程素的表演打动了,她抓了绢子抹起眼泪,感叹道:“悦儿,你姑姑将你收作养女,对你这般疼爱,你当时就是不愿意进宫来,也应该给她说一声,就这么跑出去,也着实让人担心啊……”
我在心里冷冷道:岂止是给她说一声,我跪地求她放过我都没用。
“好在事情都过去了,她能够平安回来,也就万事大吉了。”程素抽了袖中的绢子抹了眼泪,休整一番,脸上又堆出了几分恰如其分的笑容:“悦儿,你如今呆在宫里,要多听娘娘的话,不可再顽皮任性了。尤其是在皇上面前,可不能耍小姐性子……”
莫非,我拒绝与刘庄同桌进餐的事情,都已经传出宫去了?!
程素在阴丽华寝宫里深情表演一番后,阴丽华见我们母女情深,便叫我带程素去流光苑坐坐,让我们母女俩好好团聚一回。
程素这般能演,我推脱不掉,也只得极不情愿的带着她去了流光苑。
一进流光苑,程素便丢掉了在阴丽华面前表现出的那番慈爱模样,她抬眼扫过殿中的装饰摆件后,转首便冷冷对我道:“在你心里,只怕早没了我这个半道的母亲。可在我心里,我却始终将你当做阴家的女儿。”
我默然垂首,对她的话不作回应。
程素却径直在几桌前坐下,如在侯府一般自在道:“我此番进宫,就是听潘嬷嬷给我说了你拒绝与皇上进餐的事。”
果不其然,程素进宫就是为了这桩事。她愿意当说客,我便听听她打算如何来说动我。我也在几桌前坐下,拎壶斟了杯茶,兀自喝了起来。
“阴莲秀进宫半年多了,皇上只召见过她两次,临幸之后还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封了她一个才人,她至今还和一众秀女居住在掖庭司。你知道么?”
我配合的点点头。
程素又道:“而你,明明在选秀前私逃出府,又冒名混入羽林军,犯下了欺君重罪,皇上非但没处罚你,还让你在没有受封的情况下住进了太后先前的寝宫,你却居然这般不知好歹……”
程素的这番口气,和在侯府时何其相似?只是,如今的我,对她却没有半分的惧怕了。
程素看着我,加重了语气道:“悦儿,你可知道,这天底下,比你貌美的,比你聪明的,比你高贵的女子多了去了!皇上能够对你感兴趣,也无非就是你没像其他女子一样在他面前乞欢求荣,让他一时觉得新鲜而已。”
乞欢求荣?程素还真是说对了,我在刘庄面前,从没有过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女人不乞欢求荣,也值得让刘庄感觉新鲜么?
“但你要知道,他是皇上,是一个被女人宠坏了的男人,他的耐心是极其有限的。这一次,面对你的忤逆他没有处罚,但不代表下一次他也不处罚你!”
刘庄的的处罚,无非是生杀予夺,从被囚禁在这宫苑之中开始,我就看淡了这一点。更何况,我也不会傻到激怒他砍我的头吧?
程素瞥我一眼,冷笑道:“你可以不在乎他对你的处罚,可你想过邓家么?”
我听得一愣:邓家?!
“那邓六公子本来才华横溢,前程似锦,却因为你而白白丢了官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感情更重要的,是事业,是功名,是成就!他此时喜欢你,或许还会觉得为你丢官是忠贞爱情的体现。可再过几年,几十年呢?他还会这么看么?”
“我听人说,因为此事,邓太傅的病情又再次加重。邓府上下,如今是一片沉寂。你可有想过,邓太傅一旦去世,邓家在朝中就再无依持。那邓六公子丢了官职,又没有了父亲这座靠山,出生耀族养尊处优的他,今后又该如何立身于世?当他对你的感情被岁月消磨殆尽,再回想此事,他在后悔之余,只会怨你,恨你!”
我愣愣望着程素,心底有些震动:我竟是只想着自己被囚于宫中无聊难熬,只想着自己要如何挣脱这道囚笼,却从未替邓训想过一分一毫。我,值得他为我放弃这么多么?
“再新鲜的花朵,多搁上几日都会衰败,一个假装清高的女人,又能在阅尽名花的皇上面前开放几日呢?”程素看着我,缓缓道:“悦儿,听我一句劝,与其被人扔在角落里独自枯萎,还不如趁着年华光鲜,为自己谋个不会衰败的将来!”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一一九章 成为赌注
说到底,程素是要我在刘庄面前乞欢求荣。
在听了程素这一番话后,虽然不赞同她的观点,我却也有些触动。如果是为了我自己,我断然不会向刘庄退让分毫,可若是为了邓训呢?
很快便到了月底。在我的指挥下,两队宫女基本上都掌握了蹴鞠的规则,虽然在速度和技巧上欠缺火候,但看宫女们纤柔的身姿在场上奔逐,也颇具观赏性。
到了比赛这一日,不但是阴丽华携带宫女内侍们到场围观,就连平日足不出户的许太妃,也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赶来看热闹了。黄绿两队宫女在场上进行热身时,我一直未曾见过面的马贵人,也居然带着阴莲秀和一帮秀女们赶了过来。
“方才去母后宫里请安,才知道母后在跑马场举办了蹴鞠赛。这么好玩的事儿,母后居然也不跟臣妾说一声。”马敏跟阴丽华请安之后,便撅嘴娇嗔道。
“你替哀家主持着中宫,每日事务缠身,就怕你没空来看啊。”阴丽华笑过,便让锦荣在她座位右侧给马敏加了个座位。
马敏皮肤白皙,圆润脸盘,五官没有马慧好看,但言行举止却比马慧显得机敏伶俐,大气得体。
我还正在打量她,她便突然转眸朝我笑道:“你就是悦儿妹妹吧?”
我入宫以来,还没给身为贵人的马敏请过安,见她主动问起,便忙忙起身施礼:“阴悦见过马贵人!”
“叫姐姐吧,听着亲热些。”马敏抬眉笑道:“早就听底下的宫女们说起妹妹的英名,只道妹妹是个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却不知妹妹原来长得这般好看,也难怪那邓郎中对妹妹用情至深。”
这话听起来是在夸我,可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阴丽华闻言。似颇感诧异,她侧首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疑问。
却在这时,绿队的队长青鸾突然朝我跑过来,一脸紧张道:“怎么办,我们队的红玉因腹痛退场了,比赛怎么进行啊?”
“红玉怎么了?”阴丽华出声问道。
青鸾焦急道:“禀太后娘娘,她今日来癸水了,午后开始就一直说腹痛。我们给她用暖水袋敷了也不管用……”
“看来,今儿的比赛得改期了。”阴丽华叹气道:“敏儿。你安排人去找个太医替她瞧瞧。”
马敏应下后,又问我道:“悦儿妹妹,这比赛少一个人就没法进行么?”
“嗯。若是双方队员人数不一致,就失了公平。”说完,见阴丽华和马敏都有些失望,我便道:“要不,我顶替红玉上场吧?”
“你这做教官的上场?那黄队输了还不是要一个劲儿的叫屈么?”阴丽华笑道。
我道:“难得今日天气晴和。太后和太妃也都出来了,就当是场蹴鞠演习吧。”
去更衣室换下蹴鞠服,我便顶替红玉入了场。
原本我还想着尽量克制一点,不让黄队输得太多失了比赛兴致,可这脚一挨上皮鞠,便不受控制的兴奋起来。半场下来。那皮鞠几乎就粘在我的腿脚之间,我一个人就进了十来个球。
我到是尽了兴致,陪着的队员们却都兴致缺缺。看着皮鞠滚到眼前,竟也懒得争抢。看见这般状态,我便干脆召集了两队人员,宣布今日比赛就到此为止。
“朕才刚来,怎么就结束了?”一身玄袍的刘庄竟出现在了跑马场。
一见刘庄。宫女们齐刷刷拜倒在地,我也只得跪地拜见。起来后我便解释是绿队差人。我顶替后两队实力相差悬殊,大家没了比赛兴致,只好解散。
刘庄道:“你上半场既是帮了绿队,那下半场就帮黄队,不就公平了么?”
“也不公平。跑上半场的体力和下半场全然不同,加之黄队输球太多,情绪低落,我就是帮了黄队,也难以扭转胜负。”
刘庄问道:“为何不预备一些替补队员?”
“要凑够这两支队都很勉强,哪有那么多合适的人选?”
刘庄看着我道: “太后宫里人选不够,你可以找马贵人帮忙啊。”
马贵人?马敏主持中宫,找她要人确实可行。既然她也喜欢看蹴鞠,以后到可以考虑考虑。
刘庄却不再多说,转身朝阴丽华和马敏她们所在看台走了过去。
解散了蹴鞠队,我去更衣室更衣出来时,刘庄早已离开。
和马敏一道送阴丽华返回寝宫,路上我便提出了增加候补队员之事,马敏笑道:“这是皇上给你出的主意?”
没想到马敏的联想能力这么强悍,我只好点头承认。
马敏便道:“既然皇上都支持悦儿妹妹,我自然也是赞同的。明日妹妹就来我宫里转转,看上哪个宫女,你只管点人带走。”
送阴丽华回宫后,马敏说她宫中还有事务要处置,便带着阴才人等人先行告辞了。
大约是很久没有这般剧烈运动,身体有些不适应,回流光苑沐浴更衣后,我觉得有些困倦,晚饭也没吃便歪在窗前的木榻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竟梦见了邓训。还是在去往昌邑的驿道上,他面色苍白的躺在我的腿上,胸前扎着一只黑铁箭镞,我用手捂住他的伤口,鲜血却从我指缝里一直往外奔涌。有许多过路人在围观,我哭着求他们救救他,却没人理我……
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一直哭到憋闷,我才猛然惊醒。一睁开眼睛,便见刘庄斜坐在木榻前,深黑的眼眸正疑惑的看着我。
刘庄是何时进来的?为何南阳没有叫醒我?!
我扫视室内,已是一片灯烛昏黄,却竟没见到一个宫女。在我愣怔间,刘庄突然朝我伸出手来,在我紧张诧异中,粗大的指节扫过我的脸颊,替我擦去了脸上的泪珠。
我顿时心慌不已,忙忙撑臂坐起,想要下榻给他请安行礼。他的手却顺势将我搂进了怀中:“有朕在,你无需害怕。”
我不由一怔:他如何知道我在害怕?
“原来,你害怕哭泣的样子,比你佯装镇定的样子更让朕喜欢。”
刘庄的手扣在我的后背,隔着薄薄的春衫,我感觉到那掌心犹如火炭一般灼热的温度,让人忐忑不安。
我慌忙挣脱他的手臂,侧身跳下木榻,一边躬身穿鞋一边道:“皇上是为那局没下完的棋来的么?”
“你还留着棋局?”刘庄略略一顿,随即又问道:“你,是在等朕?”
可不能让他误会了我!我忙道:“是南阳不让宫女们收子的,说怕皇上记起了会回来补局。”
刘庄皱眉道:“南阳?她竟比你还在乎这局棋?”
乞欢求荣。程素那日说过的话突然在我脑海里出现。要让自己违心去做讨好他的事情,我却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可若是我顺着他的意,让他高兴了,他会不会就此放过邓训?内心纠结一番后,我决定还是选择讨好一下他,陪他下下棋。
“皇上今日还想下完那局棋么?”我小心问道。
刘庄凝眸看着我,对我的问题听若未闻,反而问道:“你方才梦见了什么,为何哭成那样?”
我若是实话实说梦见了邓训,会不会触怒他?寻思之后,我谨慎答道:“回皇上,我梦见自己急需帮助,却没人愿意出手。”
“朕能帮助你吗?”
我错愕的望着刘庄,不相信他会这样问我。
刘庄却道:“朕可以许你一个恩准,帮你解决困扰你的问题。”
我不解道:“皇上为何要许我一个恩准?”
“上次若是没辨出你的真实身份,你此刻已经是朕的羽林郎了。这个恩准,就算是抵那个赏赐吧。”
“谢皇上隆恩。”我当即跪地行拜谢之礼。
我还在想自己应该怎样向他提出替邓训复官的话来,刘庄便起身道:“若你提出的要求是朕办不到的,这个恩准就作废了,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告诉朕。”
我原以为他会留下来下完那局棋,他却丢下这句话后便带着内侍离开了。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你为何不叫醒我?”送走刘庄,我便询问起南阳。
南阳笑道:“皇上来了好一阵了,是他不让我们叫醒你。”
我不禁有些诧异:今日的刘庄,有些奇怪。我抬手推开他,他不仅没有发怒,还许了我一个恩准,他是吃错药了么?
用过一顿比往日晚了很久的晚饭,我信步出了门,准备在苑中散步消消食,却刚转到八角亭下,便听见假山后面有人在窃窃私语。
“呵呵,你铁定是输了,你就准备着给银子吧。”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怎么就输了?”
“皇上今日又来看阴小姐了,还许了她一个恩准呢。”
“许了恩准又怎样呢?阴小姐那般性子,不定那日又触怒皇上了。马贵人今日看蹴鞠还带了阴才人去,说明阴才人如今讨得了马贵人的喜欢,册封之事,未必就如你们所料……”
这群宫女居然用我来打赌?我虽听得恼怒,却也不是这宫中的主子,将她们奈何不得。怕被她们撞见了尴尬,我竟只能回避开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禁沉思:刘庄许我的这个恩准,我究竟应该提出个什么要求呢?我若是直接提出让邓训复官或者放我出宫,惹得他不高兴一口拒绝了,岂不就浪费掉了?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一二零章 南有乔木
次日早晨,我按惯例去太后宫中请安,正陪着阴丽华回顾昨日的蹴鞠比赛时,宫女锦荣便带着一个抽泣不止的小宫女走进殿来。
看着小宫女畏惧恐慌耸肩低泣的模样,我竟有些同情她。那小宫女走近前来,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阴丽华面前:“奴婢错了,求娘娘责罚……”
阴丽华皱眉望着一旁的锦荣道:“怎么回事?”
锦荣便躬身道:“这是前几日新来的宫女银霜,她笨手笨脚的,方才竟将娘娘最爱用的那只陶壶打碎了,我叫她来让娘娘亲自发落。”
不过是打碎了一只陶壶,居然能将一个小宫女吓成这样,我正觉得锦荣小题大做,便听阴丽华道:“不过是一只陶壶罢了,碎了便碎了吧。”
锦荣急道:“娘娘,她打碎的可是那只壶底刻了字的壶儿啊。”
阴丽华脸色一沉:“是那只碧玉壶儿?”
锦荣便将手里拎着的布巾子摊开,里面果然是几片颜色翠碧的碎陶片儿。我看着有些眼熟,便走近前去细看。
“说起来,这壶儿还是你在侯府时送给哀家的呢。”阴丽华看着我,一脸不舍道:“用了两三年,哀家都习惯这壶儿握在手里的感觉了……”
阴丽华一说起,我便认出这是小缺哥哥当年送给我的那只碧玉壶儿。我有些感慨,没想到我竟会有亲眼看见它碎成残片的一日。
听锦荣方才说起里壶底刻了字,我便诧异道:“这壶底还刻了字?”
“可不是么?娘娘之所以喜欢这只壶儿,就是这壶底的字啊。当日娘娘带回这只壶儿,也没发现有字。还是我后来清洗壶儿时瞅见的。瞧瞧,这是其中一片儿。”说着,锦荣从碎片从捡出一片递给我:“这壶儿瓷胎极薄,透光望去。便能看见壶底的字。”
我接过瓷片,对着窗户看去,那碧翠如玉的胎釉下,果然便隐隐看见几个笔迹清透的字儿来。我便一字字辨认起来:“游,女,不,可……这是什么意思啊?”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阴丽华叹道:“这壶底刻的是《诗经》中的《汉广》,哀家的一位朋友也曾引过这几句诗。哀家就是觉得这陶工匠心巧思。故而十分喜爱。”
汉广?这是《国风》中的一首爱情诗。周老夫子曾经教过这首,是写一位樵夫可望不可求的一段凄苦恋情。我当时还曾为这樵夫的痴情感慨不已呢。小缺哥哥为何要在壶底刻上这首诗啊?
“阴小姐,这壶儿既是你送给娘娘的。你可还能找到那位制壶的陶工?”锦荣问询道。
不出意外,小缺哥哥仍然会呆在杂货街的陶坊里,自然是能找到的。看那跪地哭泣的小宫女十分可怜,我便道:“我和那位陶工是朋友,既然娘娘喜欢这壶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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