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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娶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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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是什么?”邓训警惕的望着我。

    “军需官给我的解毒药啊。”我打开布包,看着里面三个大小相同颜色各异的小瓷瓶,脑袋忽然就懵了:他那日是怎么交代的来着?

    ——“这是‘闻风倒’,遇到特殊情况时,你只要拧开瓶盖。站在上风位置,处于下风位的嫌犯就会中毒昏倒。”

    ——“这是‘百味解毒散’,对蛇毒、蜂毒以及春药中毒等常见的毒物解毒效果良好。”

    ——“这是‘极品金疮药’,对刀伤、箭伤有奇效。”

    我仔细回想,军需官说的每句话我都清楚记得,可是哪种药装在哪个瓶子里。我却怎么也对应不起来了。

    绿的?青的?黄的?黄的?青的?绿的?……

    我的眼睛一次次扫过布包中的三个药瓶,却始终不能确定哪个是哪个。说起来,三瓶中有两瓶是解毒治愈用的。只有一瓶是针对敌人的,算起来,选中“闻风倒”的几率怎么着也比选出另外两种低……

    “你是不是记不清这几瓶药的作用了?”邓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皱眉问道。

    反正是给他用,就算选中了‘闻风倒’。也是他倒霉。心下一横,我闭上眼睛就抓了一瓶出来。

    “横竖这‘合欢散’死不了人。你要是记不得了,就不用了吧……”

    “少废话!”我抬眉瞥了他一眼,一把拔开了瓶塞子。

    我却怎么也没料到,在这个治病救人的关键时候,外面突然起风了。只听得“咯吱”一声,雕花木窗就被大风吹了开来,木榻上被我撕得只剩丝缕的红帐随风起舞,悠悠然朝我飘来……

    便是这阵妖娆诡异的风,将我卷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发现自己在一片空旷静寂的雪地里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方向,我又急又冷,孤立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前方有一幢亮灯的屋子,便急切的跑了进去,屋子里有个火堆,暖暖的,热热的,我便使劲往那火堆上靠,直到火苗突然烫了我的手。

    我猛的睁开眼睛,却与一双爬满血丝的红眼睛撞了个正着,我被吓了一跳,情急下便象小时受了惊吓一般,忙忙闭紧了自己的眼睛祈祷:不怕,不怕,这是个梦!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额头:“你终于醒了!”

    听清是邓训的声音,我便羞愧的睁开眼来。明明是找解药给他解毒来着,我却不争气的把自己给毒晕了。我愧疚的问邓训:“你,你没事了吧?”

    “差点被你吓死了。”

    我诧异道:“怎么?我中毒后的样子很恐怖么?”

    “你们羽林军里的毒物,动辄就是见血封喉,我以为你就这么,这么……”邓训竟说不下去了,一抬手,就将我揉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一零一章 同床共枕

    我被他勒得出不了气,好一番挣扎,才憋出一句:“你眼睛怎么了?”

    “我眼睛怎么了?”邓训反问道。

    “红得跟兔子似的,吓死人了。”

    “一夜没合眼,能不红么?”邓训抬手捋了捋我额前的散发,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你,你就这么傻愣愣的看了我一个晚上?”

    “何止看了一个晚上,我还被你抱了一个晚上。”邓训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分。

    “我抱了你一个晚上?!”

    我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侧首四望,我发现自己居然只穿着亵衣和邓训并躺在床上。同床共枕不说,自己的一双手还紧紧环在他的腰间。

    我忙忙收回自己的手,翻身坐了起来,一脸尴尬道:“郎中大人,失礼了!”

    “郎中大人?你到现在还这么叫我?”邓训半撑起手臂,好整以暇的望着我。

    “那六爷,昨夜是我失礼了。”我忙忙换了个称呼道歉,随即便起身往床边爬。

    我刚爬了两步,腰上一紧,瞬间便又被邓训拖回怀中,他的唇瓣抵在我耳畔,软语清音道:“我们已经同床共枕,行了夫妻之礼,你不会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想要开溜了吧?”

    行了夫妻之礼?我听得一怔:不会这么冤枉吧,我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那礼是什么样子的,居然就行了?!

    寻思一番,觉得邓训这厮是在蒙我,我便回头辩道:“你休要蒙我!我娘说过,婚仪要先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最后才是敦伦之礼。只有这七礼结束,才算是夫妻,我们怎么可能一夜间。就成了夫妻呢?!”

    邓训的手指落上了我的脸颊,修长的指节在我脸上来回轻抚:“你娘有说过,这七礼一定要顺着来么?”

    我仔细回想一番,记忆里我娘确实没说过这七礼一定要顺着来啊。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能一觉醒来,我就得对他负责呢?

    我终于找到不对劲的原因了:我拔开“闻风倒”的瓶塞前,他的手是被我绑住的,现在那绑手的红帐却扔在地上,说明是他将我抱上床的!

    我当即怒道:“明明是你把我抱上床非礼了。为什么是我对你负责?!”

    邓训一怔,随即皱眉道:“好像是啊,你拔开那个瓶子后就晕倒了。半个晚上只穿着亵衣躺在地板上,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奋力挣脱了束缚,跳下床来将你抱上了床……”

    终于洗刷了自己的冤屈。我得意道:“我就说么,凭什么是我对你负责!”

    “嗯,确实,好像应该是为夫对你负责才对!”邓训郑重点头道。

    为夫?!说了半天,我和他还是夫妻关系?!

    看着这厮眼眸中暗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只是一时间头脑昏沉。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来辩驳他的话。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随即传来一个小厮的喊话:“六爷。丰爷他们几位正在用早点,说是要准备走了,让我来给你支会一声。”

    “好,我马上起来。”邓训对着房门应了一声,随即将我放开。

    他起身一边整理衣袍。一边回头对我道:“既是我在做东,总得出去送送客人。你看要不要一起?”

    想想自己在这间屋子里抱着个男人睡了一个晚上,心里就觉得憋屈,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让人羞愧的作案现场。我当即跳下床榻,拽过床尾的外衣边穿边道:“就这么浪费了一个晚上,今日该正经的办点事儿了。”

    “悦儿今日有什么正事要办?”

    一听他叫我“悦儿”,心中莫名便腾起一丝怒火,我狠狠瞪他一眼道:“请郎中大人记住,我叫李子林!”

    邓训一边系腰带,一边笑道:“好,本官记住了。”

    整理洗漱后,我和邓训便在小厮带引下进了昨夜宴请王齐等人的雅间。

    房间早已重新收拾过了,和昨晚灯光笼罩富丽旖旎的模样不同,此刻三面木窗大开,明丽清爽的光线下,阴丰几人正埋头用餐,吃得十分专注。

    我们一进门,这几人的光线便齐齐落在了邓训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便都露出了诧异震惊的表情。

    “靠,我还说我昨夜玩得疯狂尽兴,这和六爷比起来,还是落了俗套啊!”阴丰突然拍着桌子愤愤道。

    王齐摇头笑道:“真是想不到啊,李公子身材这般娇小,居然能将六爷折腾成这副模样!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难怪六爷往日对这楼里的姑娘没兴趣,换谁折腾成这样也一样提不起兴趣啊!哈哈……”

    虽然不知道这几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从他们猥琐的目光和下流的语气上,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我转首看看邓训,这厮却一脸淡定,尽管嘴唇破了皮,脖子上还有一道齿痕,挂着两只兔子眼睛的他却照样笑得春光灿烂:“我这一身骨头都要被拆散了,不过怎么着也得爬起来尽个东主之责。诸位昨夜还算尽兴吧?”

    “昨夜甚感满意,谢谢六爷盛情款待!”

    “六爷为人就是豪爽大气,够哥们,够义气!”

    “改日我来做东,我们兄弟几个再好好聚聚!”

    几人对邓训都是拱手致谢,夸赞不已。若不是见过他们荒淫无耻的一面,这幅场景还真会让人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侠肝义胆呢。

    早餐后,送走他的这几个狐朋狗友,邓训便呵欠连天道:“我熬不住了,要回去睡上半日。”

    这花天酒地的糜乱夜生活,果然影响正常学习和工作啊。这厮要回家去睡觉,我一个人怎么办案呢?想起昨日他说不许我私自行动,我便问道:“那我呢?”

    邓训瞥我一眼道:“我不介意你再陪我睡半日。”

    厚颜无耻,令人发指!若不是旁边站着个陈鸨母,我恨不得踢腿就赏他一脚。

    邓训浑然不觉我的怒意,只转身对那花枝妖娆的鸨母道:“烦请陈妈妈将账单理了给我。”

    陈鸨母笑道:“六爷的账单谭四爷早就结了。”

    “已经结了?”邓训故作诧异道。

    “结了。谭四爷不但结了六爷的账单,走的时候还叮嘱说:以后但凡六爷来我们楼里消费,就都算在他的单子里。”

    “这四爷真是好生客气。如此,那就多谢陈妈妈昨夜的关照了。”邓训对着陈鸨母拱手一礼后,带着我大步走出了摘花楼。

    摘花楼外,那辆明显与我们此刻穿着不协调的油壁马车,早已等候在旁。

    坐上马车,我便对邓训嘲讽道:“第一次见你这般无耻的人,一个子儿不花,居然能在摘花楼里摆宴请客,还赚了人家一片人情。”

    邓训一本正经道:“谁说我一个子儿没花?”

    “你花在哪里的?”

    “我们这身行头不就是我置办的么?足足用了我一个月的俸禄啊。”

    “你一个月的俸禄,只够买这两件衣服?!”我有些惊讶。

    “别小瞧这两件衣服,这可是极品丝绣天罗锦,贴身又舒适。”

    “我不是说这衣服便宜,我是说你这样的郎官,月俸才只够买两件衣服,那皇上不是逼得官员们去贪腐么?”

    “皇上也不能为了保证每个官员有奢侈品,就加重赋税给官员涨工资啊。”

    想起谭耀为了讨好邓训,不但包揽了这次的账单,还承诺支付邓训以后逛青楼的账单,我便摇头道:“难怪会官商勾结,蛇鼠一窝。”

    邓训突然凑近了问道:“谁是蛇,谁是鼠?”

    我别过头不作回答。透过车帘瞥见渐行渐远的摘花楼,我突然有些好奇:“你买衣服花光了月俸,两手空空就敢进那销金窟里摆酒请客,你就不怕结不了账单,走不了人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有谭耀买单么?”

    “你怎么那么确定他会买单?”

    “谭耀喜欢朱颜姑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那朱颜姑娘心高气傲,根本不接见他这样的粗俗商户。若不是我出面,他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朱颜姑娘。如果一个男人穷得只剩了钱,那面子就是比钱还贵重的东西了。”

    “你居然利用人家对朱颜姑娘的感情来替你办事!”

    “不是替我办事,是替皇上办事,替国库节省开支。”

    这厮居然能把聚众青楼嫖宿之事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着实无耻到了极点。我怒道:“谭耀家里金子多,你利用一点替皇上办事倒也罢了,可你怎么好意思利用人家朱颜姑娘对你的一番情意呢?”

    “你为何总说那朱颜姑娘对我有意呢?就算她对我有意,我却对她无心。既然这份情意早迟都会让她痛苦,还莫如一次伤到底,好让她看清现实。”

    这番无情无义的话从他嘴里说出,着实让我震惊不已。我愣愣看着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我不再说话,邓训却突然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贪腐的,只要你不让我每天买这样的衣服,我养得起你。”

    “需要你养的是阴家小姐阴月雯,郎中大人。”我瞥他一眼,冷冷道。

    那原本灿烂的笑容,便冻僵在了邓训的脸上。

    良久,我们都没了话说,只余车轱辘在青石街面“咕咕”碾过的声音传来,清晰而持久。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一零二章 离间有罪

    回了上西门的宅院后,邓训果然便回卧室补瞌睡去了。

    我拿出席广将军给我的那张朝拜大殿复原图,在书房的木桌上摊开,在密密麻麻的官员名衔中寻找王齐当日站立的位置。

    王齐的官职在当日参加朝拜的官员中,无疑是等级靠后的,我便从大殿四周找起,最后在大殿西侧进门的位置找到了他的名字。他站这个位置,距离我蹲守的东侧额枋,无疑是最远的,黑猫如果是他携带的,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爬上房梁,越过整个大殿跑到我的视野范围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按照惯例,大臣们在朝堂的站立位置是文左武右,我很快便在大殿中央偏右的第三排找到了阴识的位置。当日我就是看见他之后,视野里突然窜出了那只黑猫。黑猫从我视野左侧一直窜向右边,也就是说携带黑猫进殿的人,应该站在阴识的后面。

    而阴识所站的队列,位于大殿中央,四周没有廊柱,那黑猫不可能凭空跃上房梁。从这一点推测,携带黑猫的人应该是阴识之后,且靠近东侧廊柱的位置。

    整个朝拜大殿,一共有十二根梁柱,象征一天中的十二个时辰和一年中的十二个月。在我蹲守的额枋之后,一共有四根梁柱。携带黑猫进殿的人,应该就在这四根梁柱周围。

    我手指落在图纸上,沿着梁柱一一查看官员的名单,并尽量回想当时我视野里这些官员们的衣着服饰、神情状态。很快,一个名字便跃入我眼帘——山阳王刘荆。

    昨日宴席上,王齐说他家的安息种猫被荆王爷带走了。而偏偏这荆王爷站的位置,就在可疑范围之内。王爷进入朝拜大殿,按照皇室礼仪,是不需要接受禁军近身检查的。这就更加佐证了他是携猫之人。

    猫的来源确定了,携猫进殿的人也确定了,这案子不是破了么?!

    从前天下午接到任务到此刻,不超过二十个时辰,我们就居然破了案了,这侦破速度还真是神速!

    我拿了图纸,激动的冲进邓训的卧房:“郎中大人,找到携带黑猫入殿的人了,这案子破了!”

    邓训明显睡得很沉,没被我因激动而提高的声线吵醒。知道他昨夜熬得辛苦。可是侦破了案件这事,我实在憋不住等到他睡醒了。我侧坐在床沿,俯身推了他一把:“喂。醒醒,有个好消息!”

    这厮眉头皱动了好一阵,才从梦境中挣扎出来,他以惺忪的睡眼望着我,神情极其慵懒:“什么好消息?”

    我欣喜道:“我找到携猫进殿的人了!”

    “昨晚不就找到了么?”邓训揉揉依然发红的眼睛。打着呵欠道。

    “昨晚王齐只说是荆王爷带走了他的种猫,我今日仔细核对了现场,从荆王爷站立的位置与那黑猫窜出的方位来说,完全吻合,可以判定他就是携猫之人!”

    “然后呢?”邓训对我的话似乎有了些兴致,半靠在床头撑坐了起来。

    “然后就定案了啊。你回去给皇上禀报,我回去给席广将军复命。”

    “是么?那荆王爷为什么要带猫进殿呢?”

    我怔了一下,随即道:“当然是他对这只猫爱不释手。就象那谭耀一样,随身携带啊。”

    “你就准备这么给席广将军回复?”

    “是啊。”

    邓训看着我严肃道:“这山阳王刘荆可是当今皇上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若是我们就凭自己的臆测推断,给他扣上陵前不敬先皇的忤逆之罪,你知道后果么?”

    “那刘荆会被皇上重处?”

    “不是刘荆被重处。是你我会被重处。”

    我惊诧不已:“为什么啊?!”

    “没有十拿九稳的证据,你我就犯下了离间皇族兄弟之罪!”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说来。光是确定刘荆就是携猫之人还不行?”

    “自然不行!”

    “从办案角度来说,我们已经有人证和物证了啊。”

    “人证?你以为那王齐会见义勇为站出来说猫是他送给刘荆的?物证?就是那只快要腐臭的死猫么?我敢说明天这洛阳城里就会跳出一窝那样的猫来……”

    我沮丧道:“人证、物证都站不住,那我们这个案子岂不是没法结案了?”

    邓训摇头道:“不是没法结案,是我们必须给出刘荆携猫进殿的合理解释。”

    “他对猫爱不释手这个解释还不够合理么?”

    “这个解释也可能是合理的,但前提是你得找出证据让皇上相信,刘荆他平日就是一个爱猫如命的人!”

    “一定得爱猫如命么?”

    “若不是爱猫如命,一刻也离不得,谁敢带着宠物进朝拜大殿?这可是忤逆重罪!”

    没想到我随手射下一只猫,就给自己惹上了这么个麻烦事。早知道我就不出手了,说不定这猫偷一两嘴祭品吃了就跑开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的话说完了吧?”邓训突然问道。

    “完了。”

    “那我继续睡了。”邓训打了一个呵欠,果然便又栽回枕上。

    见他眼眸一阖,又要沉入梦乡,我急道:“你一点都不着急么?”

    “着急啊。”

    “那你睡得着么?”

    “你不说话,我就睡着了。”说罢,邓训朝向床榻内侧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我只能无语的看着他的后背。

    愣坐了一阵,我站起身来,准备再去理一下办案思路,身后却突然传来他睡意朦胧的话来:“下午要去刘荆府上走一趟,你去东市买些精致的猫食……”

    买猫食?!真要去试探刘荆有没有养猫的爱好?

    我转身想再问问他,俯身一看,他却已经又睡着了。看来,他确实是困到极点了。看他脊背露在锦被外面,我便拉了被子替他盖上,轻步退出了房间。

    遵照邓训的吩咐。我叫了车夫蒋勇去了趟东市,在宠物店店主的极力推荐下,花了整整二两银子,买了一陶罐宰杀后切成薄片的新鲜鱼片。

    离开东市的时候,路过屠宰铺子,想起昨夜赴摘花楼的酒宴,虽然美味珍馐摆了一桌子,但一心想着办案,都没吃上什么东西,早餐也只是走了过场。此刻还真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了,就顺便买了猪肉和两样小菜,准备自己下厨犒劳一下肠胃。

    回了上西门的宅子。我换上了邓训那件旧衣,便在厨房里忙了开来。生火蒸了白米饭,用猪肉炖了山笋,又拌了盘萝卜丝。

    这边饭菜刚刚收拾停当,那边邓训便走进厨房来了:“我就说怎么那么香。原来是娘子亲自下厨。”

    原本要叫他吃饭的,听他这么浑说,我顿时生气道:“休要胡说八道,我没准备你的。”

    邓训瞥了眼桌上的饭菜,诧异道:“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

    “羽林军的汉子饭量都很大的。”

    “啧啧,难怪国库每年给羽林军拨付的款项那么大。原来都是被你们吃了啊?”

    “你……”

    “如今我月俸花光了,饭食没了着落,还请羽林军的兄弟援助一下。”说罢。邓训便在桌前坐下,端了我手里的饭碗就开始动筷子了。

    见他将山笋里的猪肉一块块挑进自己的碗里,我便有些恼怒。正要发作时,他却将堆满了肉的碗递给我:“你得多吃点肉,你这身量出来。谁都会怀疑席广将军在虐待兵士!”

    我看着他,一时竟怔怔愣住了。

    他将饭碗塞进我手里。随口道:“不用太感动,下午的侦探工作主要靠你完成,吃饱了才有力气爬树翻墙!”

    这厮真是厚颜无耻!

    埋头吃了几口饭,我觉得有些不对,便抬头问道:“爬树翻墙这种事,你要我大白天去做?”

    “吃饭不谈案子,免得愧对了你这手好厨艺。”邓训边扒饭边说,吃得竟是格外聚精会神。

    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分明是怕说话多了菜吃少了!

    待桌上的饭菜汤汁被席卷一空后,他搁下碗筷道:“待你收拾了碗筷,我们就去刘荆府上探一探他的虚实。”

    “哪有你白吃白喝的,这碗筷就该你来收拾!”

    “我还得去准备下午的行头。”

    我诧异道:“总不能大白天儿的,你要我穿夜行衣吧?”

    “夜行衣什么的,我买不起了。刘荆认识我,所以我不能出面。只能委屈一下你,下午就男扮女装,冒充王齐府上的丫环进去送猫食……”

    “男扮女装?”我听得愣住:我本来是女扮男装啊。

    见我发愣,邓训笑道:“这么为难?你不会是汉子当久了,忘记怎么做女人了吧?”

    我抓了桌上的陶碗便朝他扔了过去,他一把接住道:“本朝律令:谋杀亲夫,罪加一等。”

    我彻底恼了,抓起桌上的筷子,“唰唰唰”接连投掷过去。邓训身形一晃,眨眼间便闪避到了厨房门口,促狭笑道:“这力度和速度都有欠缺,果然你还是舍不得下手。我去准备东西了,你动作也快点儿。”

    看着他修颀的背影走出厨房,我竟是奈何不得。不知是他以前掩饰得好,还是他被阴丰那帮纨绔子弟同化了,我只觉得如今的他,和我记忆中的他,仿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PS:

    亲们,昨日圆子君提醒作者说520小说有个什么双倍粉红活动,其实我一直比较菜,不清楚这些活动是干什么的。听圆子君说活动对书的推广有好处,那么我就厚颜的求一下,手里还有票票的读者亲们,朝我砸过来吧……鞠躬致谢!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一零三章 王府遇险

    待我收拾完厨房出去,邓训果然便拿了个包裹给我,里面是一件杏黄的百褶裙。

    有半年时间没穿过女装,习惯了紧袖窄管的军装,突然换上袍袖飘逸的裙装,我竟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走出卧室,便见邓训抱臂倚靠在柱廊上,一双眼睛在我身上直打转,看得我有些局促。我几步走上前道:“走吧。”

    “感觉不对。”邓训摇头道。

    “怎么不对了?”

    “你这模样不像是从六品治礼郎家的丫环,倒像是行走江湖的女杀手。你得显得温顺躬谨一些,头要埋低些,步子迈小些,声音软糯些……”

    “不如你扮来看看?”我怒目道。

    邓训不搭话,却突然抬臂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又想非礼我?没门!我反手便卡住了他的脖子。

    “别动,你这发式不对。哪有丫环梳这样的发髻?”

    邓训抬手抽出我发间的玉簪,我一头长发便倾散而下,铺满肩背。他修长的指节插入我的长发之中,微温的指尖熨过头皮,竟让我脊背一麻,怔怔愣住。

    直到他的手指将长发捋顺,用绢缎替我束在脑后,我才察觉这举动似乎太过亲密了一些。脑子里不知为何就想起了离开营地时,聂甚他们说的那句“你不能做对不起窦队率的事儿!”

    这两日间,和邓训这厮纠缠太多,此刻想起窦旭,我心里果然便有些隐隐不安:他去陇西已经一月有余,却不知道前方如今的战况如何……

    “悦儿,为什么你明明在我眼前,我却觉得你离我很远呢?”腰间一紧,我便被邓训紧紧拥住。他将下颏抵在我额头闷声道。

    “郎中大人,我叫李子林。”我挣扎着仰起头,静静的看着他。

    邓训也静静的看着我。这一刻,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见半星的戏谑和调笑,有的,只是深深的疑问和不解。这样探询而专注的目光,让我无端竟有些忐忑。

    心下一慌,我手心猛然加力,一把推开他。挣脱了他的怀抱道:“郎中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猝不及防中,邓训被我推得连退了两步。直到脊背靠在廊柱之上才停下。他诧异的看着我,好一阵,才黯然道:“我以为,有过昨晚相拥相守的一夜,即便不能回到最初。我们之间也会离得近一些。你却还是这么急切要将我推开。如今的我,已经让你生厌了?”

    我听得心下一紧,却怔怔说不出话来。

    冬日的午后,疏淡的日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将他清俊的五官映照得有些苍白失色。

    邓训终究转过头去,望着门口的马车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马车在街巷中行走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在一幢红楼朱阙的高门大院前停下了。

    “大人,山阳王府到了。”蒋勇在车厢外禀报道。

    邓训抬指将车帘掀开了一丝缝隙。看着外面道:“你去吧,按照我们早先说好的,不用太紧张。”

    我起身端了装着鲜鱼片的陶罐,便准备下车。

    邓训突然又道:“速去速回,不要暴露目标。”

    我点了点头。躬身走下了马车。

    高阔的门楼下,站着两名表情严肃的执戟黑衣侍卫。我一走近大门。其中一名便横戟拦道:“什么人?来王府做什么?”

    我屈膝一礼,恭敬道:“治礼郎王齐大人命我给王爷送一罐猫食来。”

    “送猫食?”那名侍卫走上前来,掀开我手中陶罐的盖子瞥了一眼道:“王爷家什么东西没有,还需要你家大人来送罐猫食?!”

    我按照早先编好的说辞道:“侍卫大哥有所不知,前阵子我家大人给王爷送了一只安息猫,那猫生得金贵,特别喜欢吃溪涧里打捞出来的鲙鱼。那日王爷走得急,我家大人也没来得及交代这事,今日专门着我送一罐过来。”

    侍卫瞥我一眼道:“王爷今日不在家啊。”

    不在家?那就更好了啊,真要见了刘荆只怕事情就穿帮了。我忙忙道:“不过是一罐猫食,我送去给负责喂猫的管事就可以了。”

    侍卫又看了我一眼道:“你去吧,进门往左有道侧门,进去直走就是后院杂役的屋子。送完猫食就直接出来,不许乱窜。”

    “谢谢侍卫大哥。”

    我施礼致谢后,抱着陶罐走进了王府。进了王府,我竟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明明是萧瑟枯瘦的冬日,王府里却一片春色烂漫,繁花似锦。这王府的季节居然与外面不一样?!

    待我走近行道旁的一株桃花,才惊诧发现,这根本不是真正的桃花,而是用绢缎扎成的假花。而旁边那郁郁青葱的柳丝,也居然都是绫罗裁剪而成的。

    绫罗绸缎,锦绣堆叠,这满园的春色竟是如此奢侈!

    好歹我也是在洛阳城中见过世面的人,别说在其他侯府世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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