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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娶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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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斜坐着一个手握书卷的男子,一袭磊落青衫,一副俊逸容颜,却端端让我看得眼眶发酸。却不知道,刘庄派来办案的郎官居然是他!这让我瞬间就乱了心绪。
面前这张五官清俊的脸庞,无数次翻搅着我的梦境,一想起来,我的心便隐隐生痛。老天是在跟我开玩笑么?我好不容易才揭过这一页,将他深深埋藏在心底,却又为何再将他送到我面前来?!
此刻,我脑子里浮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下车逃走。可军令如山,我是席广将军亲自点名来协助他办案的羽林骑,又岂有退缩之理?
靠!我好歹也是大汉羽林军里的女汉子,怎么能被这朵烂桃花给绊倒了?!我是梁县木匠家出身的弓箭手李子林,不认识高密侯家的什么六公子,绝对不认识!
“羽林骑第六屯第三什弓箭手李子林见过郎中大人!”按下纷乱的心绪,我扣上车门,故作镇定向他躬身问好。
听见这声问好,原本专注于手中书卷的他。倏忽抬起头来,诧异的目光一落在我的脸上,随即便是“啪”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竹卷竟掉在了车厢上。
不知为何,见到他这番震惊失态的模样,我反倒觉得安了些心。我俯身将竹卷拾起,瞥了一眼卷目,便将竹卷递还给他:“郎中大人雅兴,居然在研读《灵驯录》。”
邓训仰头愣愣看着我,眼眸中尽是惊诧和疑问。
“莫非。郎中大人发现被我射下的那只猫是家养的?”我沉身在他对面的车座上坐下,再次将竹卷递给邓训。
“那只猫是被你射下来的?”邓训的情绪似乎镇定了一些,终于主动伸手来接我手中的竹卷。
我含笑看着他:“之前席广将军没有给大人说起么?”
“没有。”邓训轻抿薄唇。眉间的惊诧之色渐渐沉静了。
见邓训的手接到竹卷,我正要收手,手腕处却是一紧。这厮的另一只手居然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心下一慌,当即失了镇定,忙忙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只是这一瞬间。他猛力一拽,一个翻转,便将我从座位上拖进了他的怀中。
“这般娇弱无力,果然就是我大汉羽林军中的弓箭手么?”邓训将我钳制在怀中,我的后背紧贴着他的前胸,他将唇瓣贴在我耳畔轻声道:“再给我说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畔,我的耳根顿时变得滚烫滚烫。不过是瞬息之间,我佯装出来的从容镇定便被他打击得落花流水。
可我凭什么要被他左右?凭什么要向往事认输?!我心中好一阵挣扎。
“郎中大人。原来你也有这断袖的癖好?”我的左手费力从他怀中抽出,反手抚上了他贴在我耳畔的脸颊,手指沿着他轮廓分明的颌骨一路下滑,直到他的喉结处。
果然,紧贴着我后背的身子突然便僵住了。
我蓄势猛然发力。右手挣脱他的钳制,一个伶俐转身。便将贴身匕首抵在了他的喉间:“郎中大人,请你记住了,我叫李子林!”
他可以怀疑我的姓名,却断然不该怀疑我羽林军弓箭手的身份。虽然我是女人,但军中的训练,我从没落下过,成绩算不得拔尖,却至少也没给羽林军丢过脸。
邓训抬眉看着我,面色从容又淡定:“羽林军的兵士果然好身手!看来让你给我保镖,我能放心睡觉了。”
我不由一怔:原来,他是在检验我的身手?!
邓训抬手推开我握着匕首的手,唇角勾起一丝轻笑:“当心点,这匕首若是淬了毒,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可就坐实了。”
这话到是真的。那胖子军需官也没说这匕首有没有淬毒,万一我失手割破了他的皮肤……我心下一紧,忙忙将匕首装回贴身的皮套中。
邓训起身掀开前面的车帘,吩咐车夫出发。随后弯腰从座下取出一个布包递给我:“我们要去一趟东市,你这身军装不合适,换一下。”
我接过布包愣住:总不能在他面前更衣吧?
邓训瞥我一眼,拾起坐垫上的《灵驯录》,讪讪笑道:“你放心,本官没有断袖的嗜好。”
可恶!我狠狠瞪他一眼,转过身背向着他,开始卸甲脱衣。
入营半年多时间,我第一次发现羽林军的护身玄甲穿脱起来竟是这么复杂,要解开层层盘扣,还要松开条条绷绳,折腾好一阵才终于将甲衣取下,我又开始解褐袍的衣结。
“我给你准备的衣裳宽松,你可以将护身软甲穿在里面。”
身后突然传来邓训的声音,我仓惶转回头,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拉衣结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偷看?”我恼怒道。
“我哪有偷看?”邓训一脸无辜。
“你,你还说没有偷看,你……”我褐袍已经解了一半,想着他那道肆无忌惮的目光,就感觉如芒在背。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说罢,他干脆将竹卷搁在座椅上,仰头抱臂靠在车厢上,一脸坦然的看着我道:“军中男儿集体沐浴时,都是赤裸相见,你在我面前不过是换件外套,还需要遮遮掩掩么?”
他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我竟无法反驳。既然我不肯在他面前承认往日的身份,便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了。
我脱下褐袍,将护身软甲套上后,躬身拿起他给我的包袱,取出里面的衣裳,却顿时怔住:这件衣裳,分明是我在棠棣馆落水后穿过的那件月白长袍!我后来是托窦旭还给他的。
按照寻常羽林卫的身量,他早年的这套旧衣绝对不合适。莫非,他早就知道协助办案的弓箭手是我了?方才那般震惊的模样都是他装出来的?
“啊,拿错了,这一包才是给你准备的。”我刚将衣裳穿好转回头去,便见邓训埋头从车座下取出另一个包袱:“那件衣裳是我一位朋友穿过的,前阵子才还来,我搁在车厢里,忘记拿回家了。咿,你穿起很合适嘛……”
前阵子?怎么会呢?窦旭难道是忘记了,前阵子才还给他的?我蹲下身,在包袱中翻找起来,不出所料,果然就找出了那枚春娟说价值不菲的白玉扳指。
“我知道,你心里住着邓训。”我突然想起窦旭出征前的话来。难怪窦旭说休假见过邓训,原来竟是去还这个包袱么?这两人见面谈了些什么?为什么窦旭会知道我心里有邓训?!
“包袱里还有你的东西。”我将白玉扳指递给邓训。
邓训瞥了一眼,笑道:“送给你吧,你们弓箭手用得着的。”
我穿过的衣裳,用过的扳指,他竟是这般随意的扔在马车厢里。此刻,竟又随意就要将扳指送给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弓箭手。我心下突然生痛,出口便道:“郎中大人果然是有钱人,这么贵重的物件,随口就可以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邓训一怔,随即便肃容正色道:“怎么是毫不相干的人?你可是要陪我同生共死的人!”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
邓训却又道:“这次的案件,看起来不过是死了一只偷食的野猫,其实不会这么简单,你要有以身犯险的心理准备……”
原来,他说的同生共死,却是说调查这件事可能面对的风险。我心下一沉,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郎中大人放心,席将军交代此事时,我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沉身在车座上坐下,打断邓训的话道:“郎中大人提说去东市,可是要打探这黑猫的来源?”
邓训点头道:“来之前,我请宫里的驯宠师看过那只死猫,他说从爪子和肚腹的暗纹来看,这种猫不是中原常见的品种。我知道东市有几家驯宠店,专门售卖外来的珍奇动物,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他读《灵驯录》,原来是在为办案做功课,看他说起案情来这般严肃认真,我便有些明白皇上为何让他来办理此案了。
“除了从猫这条线索入手,我希望你能仔细回忆一下黑猫出现前后,大殿里文武百官的各种表现。这是一条比猫更重要的线索。”
这话和席广将军当时说的一样,可是,我脑子里就偏偏没有那时的记忆。我为难道:“我已经认真回想过了,没有发现特别的线索。”
“你负责的点位据说是在额枋,那样居高临下的绝佳位置,怎么可能没有线索?你要静下心来,认真的想想。”
我摇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
邓训看着我,严肃道:“那你告诉我,黑猫出现前一刻,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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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九十六章 酷吏逼问
黑猫出现前,我看到了阴识,想起了刘庄选秀的事情。这件事我说出来,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么?再说,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他?
“当时,你在想什么?”邓训再次问道。
“你这是在审问我?”
邓训居然点头道:“你是线索人,我有权审问。”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眸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与这样一张脸对视,我终究定力不够,片刻后,我垂眸道:“我若拒绝回答,你会怎样?”
邓训无耻道:“我会一直问下去。”
长吁一口气,我无奈道:“那时候,我走神了。我看见了原鹿侯阴识大人,发现他比往日苍老了许多,我就想起了皇上后宫选秀之事,只是刹那间,我视野里就窜出了那只黑猫……这些,其实和办案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呢,这至少排除了阴侯爷的嫌疑,我们的调查目标就又少了一个。”略作停顿,邓训又道:“那在看见阴侯爷之前呢?”
“我看见了太傅邓禹大人。”
邓训微微一怔,随即道:“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只是看着他在内侍搀扶下行朝拜大礼。”我闪烁其词道。
“你撒谎了。”
这一刻,邓训眸光清寒,竟有一种洞悉毫末的厉色。我不觉便开口说出了最不想说的话来:“我在想你。”
这话一说出口,邓训竟是愣愣怔住。
我正为自己大意失言而懊恼,见他这幅表情,反倒唇角勾笑道:“我想起窦旭说你父亲病重,你在折腾着要和阴家小姐退婚的事……我听说,你们的婚期是在冬月,如今想必郎中大人和阴家小姐已是缘结同心琴瑟和鸣了吧?我却应该给郎中大人道声喜……”
我面上堆着笑。心下却如被剜了个洞一般生生作痛。
邓训看着我,声音变得格外干涩:“父亲病重,家中筹备不及,婚事推迟了。如今,我正在找机会,想求皇上出面退婚……”
求皇上出面退婚?他这是疯了么?何况,如今就算他与阴月雯退了婚,又能怎样?窦旭出征前,我已经答应了要等他。时过境迁,我和他。已经回不到最初了。
我勉力挤出笑容道:“郎中大人何必要做这种自毁前途的事?那阴家小姐虽是庶出,总归还是国舅爷的女儿……”
“我的事,不劳子林兄弟担心。”邓训突然出言打断道:“你在想我……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睛里在关注什么?”
看着面前邓训一本正经的审问表情,答案我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我怎么能亲口告诉他,我那一刻无耻的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在百官之中寻找着他的身影?!
有些事情,含糊过去就没事了。可如果一定要这样抽丝剥茧的细细回味。却是很要命的。我不敢承认,时至今日,他依然盘踞在我心中。放下,深藏,也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记住,此行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我整个羽林军,切记谨言慎行。”临行前,席广将军的话涌上脑海。我顿觉羞愧,我居然说了许多和我的身份不相符合的话。
我再次警告自己:此刻,自己是羽林军弓箭手李子林,不是那个和他曾经有过暧昧情感的天真少女苏悦!
“邓太傅被内侍扶出大殿后,我扫视了整个大殿。就留意了阴识大人,再之后。就是那只猫出现了。”我终究选择了含糊过去。
邓训深深的看我一眼,终究选择了放弃:“如此看来,我们只能祈祷在东市能有所发现。”
马车到了东市,我端着装有死猫的那只木盒,在邓训带领下,穿过鸡鸣犬吠的喧嚣街市,去往几家隐藏在深巷中的宠物店。
路过一家店铺,看着一个巨大的木笼子里关着的一群野兔,我忽然想起了邓训曾说来这里买野兔的事情,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当日,我就是在这家买的。”邓训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坦然笑道:“你那日没怎么吃成,要不要再买两只烤来吃?”
我刚想点头,忽然记起自己是和他在办案来着,便摇头道:“多谢郎中大人美意。”
邓训眉心微微皱起:“不要叫我郎中大人,人多耳杂。”
“那叫你什么?”
“某人姓邓名训,小字平叔,家中排行第六。你想怎么叫都行。”
我点头道:“六爷。”
邓训略略一怔,随即笑道:“虽然不是我最想听的,不过还凑合。”
逛过几家售卖珍奇宠物的店铺,店主都说没见过这种猫。我们正是失望之际,那店主却道:“我有位客人,特别喜欢养猫,他或许会知道这猫的品种和产地。”
邓训当即问道:“你那位客人住在哪里?”
“我给他送过猫食,他家在靠近上西门的金市街,姓谭……”
“莫非是开耀记金铺的谭耀谭四爷?”
店主笑道:“可不就是么,原来公子也认识他?”
谢过店主,邓训和我便驱车赶往金市街。
“一会儿你就在车上等我,我去找谭四爷就好。”邓训说话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也是办案人员,为何不能同去?”
邓训抿了抿嘴唇,为难道:“我和他有些过节,你去了比较尴尬。”
他和谭耀有过节,居然还敢上门去请教人家?!
想起自己兼有保镖的责任,我当即便道:“既然你们有过节,我就更要陪你去了,万一打起来,我才好保护你。”
邓训摇头道:“还不至于要打起来。”
“那你和他究竟是什么过节?”
“你这是在审问我?”邓训反问道。
“事关破案,我也有权利过问。”
邓训摇头道:“不过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和本案无关。”
他越是不说,我便越是好奇。马车到了耀记金铺外。我第一个便抱了木盒跳下了马车。邓训看我一眼,表情有些无奈:“事关破案,待会儿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能出面干涉。”
“只要你们不动手,我不会干涉。”
见我点头答应,邓训带我进了门面开阔装潢精美的耀记金铺。
我抬眼打量柜台里金光闪闪的各类金饰,邓训则向店伙计说自己想要找谭老板订做一件金器。店伙计大致询问了一番,便领了我们去往后院。
一进后院,我便感觉来对地方了。院子里四处都是毛色各异、大小不同的猫,看着这些猫儿围聚在一起争抢线团。卖萌打滚,每一只都憨态可掬,我便忍不住蹲下身来想要抚摸它们。
“别乱摸。它们会抓人!”一道粗粝的声音自树荫后传来,吓得我手一抖,差点将手里的木盒弄丢。
待我站起身来,便见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彪形大汉抱着一只皮毛灰黑的小猫从树荫后走了出来。这个模样着实有些滑稽,我竟有些想笑。
“是你?!”谭耀一眼就认出了邓训。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我耀记不欢迎你,送客!”
从谭耀愤怒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和邓训之间的过节还不浅。
“谭四爷,邓某今日是专程来道歉的。”邓训上前拱手道。
谭耀斜睨邓训一眼,怒道:“你睡了我的女人,只道个歉就完了?”
这话不啻当头一棒。敲得我头脑发晕:邓训和谭耀的过节,居然是因为女人?!
我望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瞬间便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是开金铺的商人。一个太傅家的公子,他们站在一起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不说,单从这仪容上来看,也端端是云泥之别,一个莽猛粗粝宛如河滩荒石。一个俊美修仪宛如芝兰玉树,可邓训这厮还居然能看得上谭耀的女人。还居然……
我心中竟是堵得慌。
“道歉自然还不足弥补那日对四爷的伤害,我决定明日做东,将那摘花楼的头牌包下送与四爷……”
“摘花楼的头牌?你是说朱颜姑娘?!”谭耀的脸上顿时多了丝神光。
“正是朱颜姑娘,不知四爷明日有没有空?”邓训一脸诚恳。
“呵呵,难得六爷这般诚恳,我就是没空也一定要腾出时间赴约。”谭耀脸上竟堆起了笑容:“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我谭耀今日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了,就当那日我是借了件衣服给兄弟穿了……”
我心中一阵恶寒:没想到邓训这厮竟然也是个流连秦楼楚馆勾栏瓦舍的荒淫无耻之徒!为了那些青楼女子,他居然不惜自降身价,与这市井中脑满肠肥的商人做兄弟……
“李子林,将盒子端过来!”
“李子林!”
我猛然醒悟过来,邓训是在叫我。我忙忙端了木盒走上前去。
邓训瞥我一眼,接过木盒打开递给谭耀:“四爷帮我看看,这只猫是产自何地?”
“死了?”谭耀抬手摸了一下盒中的死猫,嘴角竟抽了一下。
邓训便道:“这是宫里一位娘娘的宠物,昨日被一个糊涂的弓箭手射死,娘娘哭了半日。皇上着我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回去安抚娘娘,我去东市逛了半日,竟没能买到……”
谭耀将死猫拎起来,仔细查看一番,又扳开死猫的眼睛凑近看了看,最后道:“这只猫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是从安息国传来的猫宠,你在东市自然是买不到的。”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九十七章 追查线索
“安息国?”
“嗯。皇上要你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只怕有些困难。就我知道,这洛阳城里养了这种猫的,不会超过三家。”
“哪三家?”邓训急急追问,见谭耀神色有些迟疑,他又补充道:“难为皇上对娘娘的一片真心,就是找遍洛阳,我也要替皇上办成这件事。”
谭耀点头道:“一家是城南醋坊的醋西施裴沅,她也十分喜欢养猫,还有一家是鸿胪寺的治礼郎王齐王大人,他家的猫品种和花色数不胜数了。”
“治礼郎王齐?”邓训沉思道。
“那还有一家呢?”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咳咳,那个,还有一家,就是我了。”谭耀咳嗽一声,不自然道:“不过我这只,你看,体型小太多了,和娘娘那只差远了……”
我这才留意到谭耀怀里抱着的小黑猫,和我射下的那只猫有些相似。
“四爷这只和娘娘的确实差得太远,我们还是去其他两家找找看。”邓训当即说道:“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多耽误四爷了。我们明日摘花楼见。”
“呵呵,好,摘花楼见。只要能见到朱颜姑娘,那银子就由我来出。”谭耀一副口水滴答的模样,让我看了恶心不已。
和邓训走出耀记金铺,邓训拉了车门让我先上车,我抱了盒子,小心避过他扶着车门的手,登上车厢。见他随即跟上来,我便紧紧靠着坐垫一侧,与他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邓训在车座上坐下,眼眸中含着一丝笑意。
“没有。”我心里是有很多话想问,可那些话都与办案无关。谨言慎行,我不能忘了席广将军的叮嘱!
邓训注注看着我的眸光,竟似突然黯了一下。他抿着嘴唇。终究转向车厢前,对车夫道:“去青石巷的摘花楼。”
“摘花楼?!”我惊诧出声。
“明日要宴请谭四爷,我总得先去定个雅间儿啊。”邓训背靠车厢,看着我一脸坦然道。
“正事都没办完,你就……”
“一本正经去办的事,才叫正事么?”邓训嘴角蕴笑。
我怒目而视,却终究保持沉默。
马车很快便到了摘花楼下。
邓训跳下马车,扶着车门问我:“你要去开开眼界么?”
往日让我目光流连不舍的那张脸,如今只觉面目可憎。我嫌恶的转过头,望着一侧的车帘道:“不去。”
“甚好。那朱颜姑娘最喜欢小白脸。你若去了,只怕她就不正眼看我了。”说罢,邓训合上车门。径直去往摘花楼了。
掀开车帘一角,远远看着他高颀的身影被一群红翠旖旎的女子簇拥进摘花楼,我心下竟是一冷:往日那么多次与他接触,从没一次象今日这般让我憎恶。我果然是看错了人,他分明就是一个油嘴滑舌、荒淫无耻的浪荡公子哥儿。只要一想起他和谭耀说的那番话。我就觉得龌蹉肮脏。
在车厢里等了好一阵,也不见他出来,脑子里便无端浮现出他与那朱颜姑娘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的模样来。我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只觉得焦躁难安。
想着青石巷离杂货街不过是两三条街巷的距离,难得离家这么近,我便寻思回去看看我娘。我掀开前壁的车帘对车夫道:“小哥。能否送我去一趟杂货街?”
车夫为难的看着我道:“李公子,我们正办案呢,不方便去做私事……”
“你家大人不也在办私事么?既然你不方便。那我就步行去了,一会儿我回来找你们。”说罢,我便开了车门跳下马车。
“李公子,李公子……”
不管那车夫在后面怎么喊我,我穿过青石巷便拐去了杂货街。越走近杂货街。我心下就越紧张:半年没见我娘了,却不知道程素有没有为难她?不知道我的音信。她是不是一直忧心忡忡?……
直到望见檐下悬挂着的大红灯笼,看清门楣上“吉庆堂”三字店招,我的心才又重新平静下来。这番模样,和往日一般无二。再往前走,瞥见门槛外的地砖上,还堆积着薄薄一层燃放鞭炮后留下的纸屑,我便愉悦起来,过年还放了鞭炮,说明我娘她心情不错。
店门是紧闭着的,我上前扣响了门上的铜环。好一阵,却没人应门。
“这位公子,你是要找杜老板?”身后突然传来一身问话。转回头,便见对面开茶馆的徐婆子正在往竹竿上穿套新的店幡。
怕她认出我来,我便侧着脸佯装打量门上的楹联道:“是啊,婶婶可知道她在不在家?”
“一大早就见她拎了喜篮子出了门,怕是去隔壁巷子的陶坊了吧。”
去了陶坊?我顿时失落起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这么不巧!
“公子找杜老板有什么事啊?”这徐婆子是街上出了名的八婆,我不过是搭了她一句话,她便不予余力的发挥起八卦的特长来了。
心下灵机一动,我便问道:“婆婆可知道杜老板家有个女儿?”
“知道啊。她家女儿长得可俊俏了。公子莫非也是慕名想要来提亲的?”
我点头道:“嗯,就是不知道可有出聘?”
“上门求亲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好像杜老板都回绝了。”
“都回绝了?!”我故作惊讶道。
“那杜老板为人精怪,她说选女婿,首先要看女儿喜不喜欢。不巧她女儿回梁县老家探亲了,这一年半载都没回来过,求亲的人自然就都给打发走喽……”
这么说来,我娘收到那个小屁孩送的药材了,并且她认为我还呆在竹溪镇?也罢,总比让她知道我如今混进羽林军当了弓箭手好吧。
我给徐婆子道了谢,便离开了杂货街。
走回青石巷,油壁马车还停在原来的位置。我拉开车门上了车,邓训已经在车上了。
“去了哪里?”邓训放低手中的书卷。抬眉严肃问道。
“杂货街。”
“做了什么?”
“随便逛了逛。”他自己去摘花楼里快活了回来,却还这般审问我的行踪,我便没好气的答道。
“见了什么人?”
“一个卖茶水的老婆子。”
邓训直直盯着我,我也直直看着他,毫不让步。若说目光似剑,这刹那之间,只怕我们已经过了几十招了。
这一次,却是他先认输了。他转头避开我的视线,盯着书卷看了好一阵,才又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私自行动。”
我转头望向车帘外,恹恹道:“小的知道了,郎中大人。”
马车离开青石巷后。去了城南的醋坊。
在醋坊,我见到了被谭耀称为“醋西施”的老板娘裴沅。裴沅三十来岁,又白又胖,端端就是一个能说会道的馒头,看着她的这幅模样也被唤作“西施”。我便深刻怀疑起谭耀的审美观来。
看看裴沅,看看邓训,再一想起谭耀与邓训的过节是邓训睡了他的女人,我突然便是一阵恶心,几步走到墙角便“呃呃”干呕了起来。
邓训正与裴沅谈论着安息猫的事,一见我这般摸样。便走过来扶住我道:“怎么了?”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眼泪花花的道:“别碰我,脏!”
邓训蓦地怔住。
那裴沅便走了过来:“想必是这位公子没来过醋坊。闻不惯这醋酸味儿。不如先去外面呆着吧?”
我摁着胸口,压住恶心感,点头道:“嗯,你们慢慢谈,我出去了。”
我前脚刚走上马车。邓训后脚就跟了上来。
“你谈完了?”我有些诧异。
邓训却答:“我去摘花楼,只是安排明日的宴席。见都没见那朱颜姑娘……”
“你今日见没见着朱颜姑娘,有什么相干?反正都是老相好……”话刚说到一半,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劲,一想起席广将军的叮嘱,我便忙忙打住道:“你与那些青楼女子的风流艳事,与本案无关,以后不必说与我听。”
邓训便不再言语,只吩咐车夫道:“今日的事情办完了,送我们回上西门。”
我惊讶道:“办完了?我们还没去治礼郎王齐家啊。”
邓训似有些疲惫,仰头靠在车厢上,淡淡道:“治礼郎王齐那日也是参加过朝拜大典的,我们如今就这么问上门去,你不怕打草惊蛇么?”
我竟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既然要调查这猫的来源,遇到可疑人选了,我们却又不能问上门去,这案子又该怎么办理呢?
马车一路向西行驶,最后停在一幢僻静的青瓦小院外。
“这是哪里?”下了马车,我便问道。
“为了方便办案,皇上临时拨给我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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