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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娶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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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回望了邓训一眼,他和窦旭并肩靠在竹篱上,似乎正谈论着鞠场上的比赛。晨光投照在他的侧脸,将俊挺的鼻梁和如削的下巴勾勒得异常生动。这厮,其实长得还真好看。只是,我怎么会喜欢他……
“悦儿,那日在糊涂林,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他!”
窦媛的这句话其实说得极轻,却不知为何邓训突然转过身来,目光与他交织的一刹那,我慌忙低头避开道:“胡说,我才不会喜欢他呢!”
窦媛却径直道:“其实,象邓公子这般出色的男子,又有几个女子不喜欢?悦儿,你若真不喜欢他,就放开他吧。”
“放开谁啊?”窦童突然从后面窜出,吓了我一跳。
窦媛却平静笑道:“童儿,场上现在哪个队领先?”
“你们方才都没看么?小八哥今日可威风了,起先是程公子带领的汝州队领先,小八哥虽是中局上场,但他沉着冷静,带领我们洛阳队,一路激战,力挽狂澜……”
我和窦媛耐着性子,倾听窦童添油加醋的描述场上的比赛,目光不期而遇,却又慌忙避开。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六十七章 今夕何夕
午后,公子小姐们分作两处,在程明瑞和程冬雪陪伴下进入广成苑沐浴温汤。
夏日炎热,看着水汽蒸腾的温汤池馆,我便失却了沐浴的兴致。推说身体不适,我在池边的软榻上恹恹躺下。
程冬雪带着小姐们换了浴袍,在丫环的侍奉下缓缓沉入用花瓣和香薰调制过的温汤。小姐们的秀发伴着花瓣在水面飘摇纠缠,窦媛的那番话便又浮上我的脑海。
“悦儿,你若真不喜欢他,就放开他吧。”
窦媛为何要我放开邓训?!我又没有拴着他,要从何放开?
我思来想去,觉得脑子里象塞了一团乱麻麻的丝线,半天都理不清楚。
林间风过,带来池中花瓣的暖香,我躺着躺着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四周寒凉刺骨,睁开眼便发现自己陷在一片黑沉沉冷冰冰的水流中,身体正一点一点往下沉。茫然无助间,手臂触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我便竭力攀附其上,牢牢抱住不放。
“你放开!”
“不放。”
“你不喜欢我,何必还来纠缠我?”
不喜欢,就一定得放手么?我心中犹豫不定。
“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喜欢你……”
一团黑影突然倾覆而下,柔软温热的唇瓣便落在我的额头。象是烙铁一般,在我额间烙下了一道滚烫的印记。
我仰起头来,想看清面前的人,手臂却突然乏力松开,身体在水中急遽沉落。闷窒感重重袭来,压得我心痛不已,我不禁抬手连连捶胸。
“咳咳……”一阵急促的呛咳之中,我惊醒了过来。
林荫笼罩下。夏日的艳阳也变得疏离了许多,清冽的山风一阵阵拂过,池馆四周悬着的丝帘便起起伏伏,柔软飞舞。
我端过旁边木几上的茶水,猛喝了几口才平静下来。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的场景,和那日在涧河中的场景十分相似,可居然多了一段对话。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苏姐姐,你也下去泡泡啊,很舒服的。”窦童从温汤池里起身。走到木几前来找茶水。
我点点头,去旁边的更衣室换了浴袍,沉入了温汤之中。身体被温热的池水包裹。梦里余落下的冰冷感渐渐消失。原来,夏日的温泉并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煎熬肌肤。
傍晚,我们沐浴结束返回程家大院时,便有皮影戏班的师傅们在院子里拉了白绸布抬建戏台。
洛阳城里最流行的是看角抵戏,这皮影戏班因规模小。剧目短,反倒很少进入大户人家。公子小姐们见了反倒十分稀罕,都是匆匆用罢晚餐,就赶到院子里围观。戏台搭好了,皮影师傅们却拎着陶壶靠坐在戏台后面,悠闲的喝起茶水来。
看了一阵。窦童便上前问道:“师傅,什么时候才开演啊?”
皮影师傅笑道:“勿要急躁,要投显这皮影儿。须得天幕黑定了才能开始。”
窦童抬头望了望西天的晚霞,焦躁道:“那还莫如找间屋子,闭门遮窗,直接开演。”
“呵呵,我这剧目。却不能在室内演出,非得这幕天席地的场景里。才有意境。”
“什么剧目这么挑场子?”
“呵呵,暂时保密。”
这皮影师傅吊足了胃口,让大家欲罢不能。小姐们在院子里逗了鸟,看了锦鲤,赏了荷花,逛过好几圈后,天色才终于黑定了。
一阵鼓乐喧场后,灯火骤然闪亮,那白绸布之上便依稀投照出隐隐约约的亭台楼阁来。光影移动,那楼阁渐渐移近,幕布上便出现一个红裳女子,手扶机杼,臻首微垂,躬身纺织。
此时,幕后便响起皮影师傅低沉缓慢的说辞:“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
“原来是《鹊桥仙》!”窦童惊喜道。
果然,皮影师傅娓娓讲述的,正是那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这个故事,我在竹溪镇时,就听我爹爹讲过。后来在学堂里,周老夫子讲授《诗经?大东》时,也曾顺带提起过这个故事。
只是,我爹爹和周老夫子都没有这皮影师傅说得生动好听。看着织女被王母强行带回天庭,与夫君天各一方,坐中小姐们无不愤慨难平,议论纷纷。
此时,幕后便传来一阵缠绵悱恻的笛音,笛音之中,有人低唱:“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好生悲戚!”我身旁的窦媛一阵哽咽,竟抬袖拭起泪来。
“只是看戏罢了,你不必这么当真。”我安慰她道:“他们最后总会在一起的。”
场景不断变幻,牛郎开始了他艰辛的寻妻之旅。历经万难,最后牛郎终于感动王母,得到了与织女七夕相会的机会。彼时,星月皎洁,晚风清幽,莹白的绸布之上,织女与牛郎在鹊桥上欢喜重逢,大家便都纷纷鼓起掌来。
“看来,两个人要想在一起,总得有一方要付出努力。”窦媛边鼓掌边感叹。
皮影戏结束,大家意犹未尽,纷纷涌向幕布后,要皮影师傅教教怎么玩皮偶。我和窦童也急急凑上前去,惊奇的看皮影师傅两手十指分别操控两个皮偶,还能做出躬身、点头、挥袖、行走的姿势来。
看了一阵,我们便从皮偶箱里拿了人偶出来玩。一时间,幕布上的场景搞笑连连:王母和老黄牛打起架来,牛郎和玉帝跳起了双人舞,天兵天将们居然踢起了蹴鞠……
大家玩得乐此不彼,不肯离场,两位皮影师傅在一旁连连叮嘱:“轻点,轻点。别扯坏了,这皮偶娇贵着呢……”
玩了好一阵后,便有丫环来引我们去客房休息。我转身叫窦媛,才发现不见了她的人影。我让丫环先带窦童和其他几位小姐回去,我去找找窦媛是不是在茅房里。
穿过游廊,我正要拐进侧院,迎头便撞上了两个人影。风灯映照下,邓训和窦媛正携手同行,和方才皮影戏中的牛郎织女相会一般,亲密无间。
“你。你们……”我看得目瞪口呆。
“悦儿?”邓训抬起头来,一脸惊诧。
“原来你们……”我却说不下去了,只觉得胸口象搁了一块石头。堵得十分难受。
“悦儿,你是来找我么?”窦媛笑问。
“我,我上茅房。”我仓惶侧身绕过邓训,急步冲向侧院的茅房。
几步进了茅房,我却又蓦地怔住。我本来就是来寻窦媛的。此刻却跑到茅房来做什么呢?!可是此刻出去,看着他们那般亲密携手的模样,我又觉得难受。
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难受得恨不得根本不认识他们两个,难受得恨不得把这堵在胸口的石头剜掉!我颓然靠在墙壁之上,竟不知如何自处。
也不知在茅房里立了多久,直到感觉四周寂静无比。才猛然想起已是夜深人静时刻,该回房休息了。
“你终于肯出来了,待那么久。就不怕被熏死?!”
我一出茅房,便被廊柱下立着的邓训吓了一跳。
“你,你没事守在茅房外装什么鬼?!”惊怒交加之下,我冲上前去,挥腿便是一脚。
“啊!”邓训突然闪身躲开。我的右脚便扎扎实实的踹到了廊柱之上,我痛得眼泪花花。顿时蹲坐在地。
邓训也蹲下身来,伸手替我揉脚:“我怎么这么倒霉,先前窦小姐在这里崴了脚,我才把她扶回去,你又伤了脚……”
“她是崴了脚?”我抬头诧异道。
“你以为是什么?”
“你们不是,不是……”
“莫非,你……吃醋了?”邓训突然笑道,深黑的眼眸中光彩熠熠。
“吃醋?你才吃醋呢!”我脸一红,推开他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来,右脚却痛得不敢着地,只得抬手扶住廊柱。
“恩,我吃了。”邓训也站起身来,看着我正色道。
知道这厮是在取笑我,我便也佯装镇定道:“你吃的哪家的醋?”
“也是窦家的。”
“窦家什么时候开了醋坊?”
邓训笑道:“不记得了,有些年了吧。”
这厮笑得好无赖,我咬牙道:“你干嘛留在这里吓我?”
“我怕你急怒交加栽进茅坑,等在这里英雄救美呢。”
“你……”
邓训却突然敛了笑容,抬手拉了我的手道:“走吧,我背你回去。”
我摇头道:“院子里人多,我自己走。”
“怕什么,你早晚是我邓家的人。”
“你,你胡说什么……”
“你小时就说过要嫁给我了。”不由分说,邓训转身便将我拉上他的肩背,抬步往院子里走去。
庭院静寂,夜雾轻柔,我伏在邓训的肩头,望着浩瀚夜空里的璀璨群星,心底忽然多了一种静谧安稳的感觉。
“悦儿,我明日恐怕不能陪你登顶箕山了。”走了一段,邓训忽然说道。
“为什么啊?”
“你脚都受伤了,还能爬么?”邓训笑道。
“我那一脚本来也没用全力,休息一晚,明早就好了。”
“早知道你不舍得踢我,我就不躲了。”
“你……”
走了几步,邓训又道:“太学明日夏考,先生不准假,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总不能明日考试还缺席吧?”
我不禁愣住:“你明日要考试?”
“嗯,辰时开考。”
我惊道:“你怎么赶得及回去?!”
“把你送回客房,我就准备走了。”
“这么晚了,路上黑黢黢的,你怎么走?”
邓训失声笑道:“你终于学会担心我了么?”
“谁担心你?我就是担心朱雀一日之内披星戴月的奔袭几百里,太辛苦了……”
邓训突然打断道:“悦儿,……”
“嗯?”
“等我!”邓训的声音格外郑重,我听得心下猛的一跳。
已经到了客房院子门口,邓训停下脚步,将我放下来,扶坐在游廊的木栏上道:“里面都是女客的房间,我就不进去了。你先坐着,我去叫个丫环来扶你进去。”
我点点头,目送他皓月般清朗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游廊之中。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六十八章 箕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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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载着公子小姐的程家车马一行浩浩荡荡开往箕山。
车马行到山脚下的洗耳河边,便改为步行上山。虽是夏日,但一路林木幽深,溪流潺湲,甚是清爽。公子们却似无心赏景,几声吆喝之后,便开始了登山比赛。
没有公子们在旁,小姐们也无需装得那般淑静文雅,一路玩笑嬉闹反倒自在了许多。只是沿溪上行,没走多远,窦媛便称脚痛,大家便找了处背阴临水的溪石歇下了。
我在溪边站了一阵,觉得与这些文弱小姐们同行甚是恼火,这般走走停停,只怕日落时分也到不了山顶。寻思一番,我决定去追窦旭他们。窦童听说我要参加登山比赛,顿时也来了兴致,非要和我同行。于是我们两人便沿了山道,一路赶往山顶。
走山路对我来说,不算困难,困难的却是穿着一身留仙裙,缠缠裹裹,走起路来很是拘束。走了不到三五里路,我们两人便气喘吁吁了。
我们在山道边找了处平坦山石,刚坐下身来歇息,便有一个身着赭色衣袍的男子从山上冲下来喝道:“此处不能歇息,你们回避一下!”
“又不是你家的山,我们凭什么要回避?”
“咱家也是为你们好啊,马上有仪仗下山来,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我们偏不!”窦童撅嘴盘膝坐在山石上,倔强摇头。
“两位小姐,给咱家一个面子,你们还是回避一下吧?”那人和缓了声音,赔笑恳求道。
出来游山玩水还带仪仗,是个什么人物这么牛气啊?我顿时生了好奇心,瞥了那人一眼。便凑近窦童耳畔道:“汝州既然还有这么牛的人,我们去瞧瞧看。”
窦童诧异望着我,见我一直朝她眨眼睛,便站起身来对那人道:“好吧,既是遇到路霸了,本小姐就暂且移驾别处了。”
我们相携走进了路边的林子。躲在树后见那人转身继续往下去清路了,我们便穿过林子往山道上走。一路上便看见了不少穿赭袍的男子立在路边,根本上不去山道。
这十步一岗的阵势让我越发好了奇,在树林子里转了转几圈,忽然发现前边有一株大树正好有枝条横过山道。顿时便来了主意。
窦童不会爬树,我便让她等在树下,我抱着树干蹭蹭几下爬了上去。踮足小心越过树干,攀住树枝在山道上方的树杈上坐了下来,专等那山上的仪仗下来。
我在树上坐了足足有一刻钟功夫,正要失去耐心之时,便听得前面有脚步和人声传来。
很快。茂密的枝叶间便隐约出现了一队衣着锦绣的人马。为首的是一位着玄色锦袍子的男子,方脸阔口,浓眉大眼,目光炯炯,甚是英武。他边走便和旁边一位着褐色锦袍的长髯老者说话,态度甚是谦恭。他们身后。便是长达几十人的仪仗,
学堂里教过怎么通过组绶辨认官阶,我便特别留意这些人的腰间。那玄衣男子的腰间只有一条同色缠蟒镶玉腰带。并没有佩戴组绶,而那褐袍长者腰间是朱色组绶悬墨玉,应是公侯一类的官阶。
往日我在侯府见多了佩墨玉组绶的官员,也不觉得这是多么了不得的官员,便小声对树下的窦童道:“我看了。里面只有一人着朱绶墨玉,顶多是个侯爷。”
窦童仰头愤愤道:“侯爷?我爷爷平时出门从来不带仪仗的。这人爬个山还带这么多人,我们不如教训教训他?”
“怎么教训?”
“扔他一块石头!”窦童说罢,果然就弯腰捡了块石头扔给我。只不过我没接住,那石头便顺着山道骨碌碌滚走了。
窦童心有不甘,继续在树下四周寻找石块。眼看那行人就要走到树下了,我便忙忙朝窦童摆手,警告她不要扔石头了。却不知我这一摆手,就碰到了头上的树杈,那树丫上的一窝鸟巢便被摇落了下来。我急忙伸手接住,奈何稍有倾斜,其中一枚鸟蛋便直直落了下去。
眼见那枚鸟蛋就要落在山道上摔碎,那玄色男子却有所察觉,侧身抬手,那枚鸟蛋就被他抓握在手中。这般警觉敏锐的身手,若我不是手里捧着鸟巢,定然要为他鼓掌叫好。
“有暗器!”
“护驾!”
我的叫好声还没喊出来,四周便突然响起一阵齐刷刷的兵刃之声,一时间便有十几张扣弦满拉的重弓对准了我栖身的树冠。我被吓得手脚发软,手里的鸟巢便失控掉了下去。
“唰唰唰唰……”十几只雕羽长箭便朝着坠落的鸟巢激射而来。那可怜的鸟巢还没落在地上,便被长箭贯穿得面目全非,破碎的蛋壳哗啦啦落了一地。
一箭射出,护卫手里的重弓很快便又按上了箭镞。我看得心惊肉跳,只后悔起初没听那赭衣人的规劝回避一旁。
“慢着!”玄衣男子突然摆了摆手,上前一步,抬头望向树上。茂密的枝叶下,那双目光炯炯的眼睛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我只好对着那张冷峻的方脸挤出一丝尴尬笑容:“方才惊扰了公子,十分抱歉。”
“下来!”玄衣男子突然出声。
我埋首看看树干与地面的距离,摇了摇头:“我还是坐在上面比较好。”
“下来!”玄衣男子再次重复这句话,语气中竟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只得扶着树枝颤颤悠悠站起身来,准备沿着树干溜下去。一转身,却发现方才窦童藏身的树干下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心下一惊,脚下一滑,我便失足栽了下去。
我命休矣!想起方才被纷来的箭镞射得分崩离析的鸟巢,我顿时绝望至极,吓得竟连声惊叫都发不出来。
过了很久。也没有被长箭穿身的痛感传来,我便试探着睁开了眼睛。不料那张冷峻的方脸,正在咫尺之间圆睁睁的瞪着我,我竟是被他接在怀里,顿时吓得“啊”的一声惊叫。
“我长得很恐怖?”玄衣男子唇线紧绷,表情严肃道:“你从树上跌下都没惊叫,见了我却这般惊恐?”
我生怕惹恼了他,便忙忙摇头:“不是,公子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我,我不过是反应迟钝,此刻的惊叫就是补的方才那一声……”
“呵呵。你这小丫头甚是有趣。”玄衣男子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容,他将我放下地来,摊开掌心将他先前抓住的那枚鸟蛋递给我:“你爬上树冠就是为了这个?”
我爬树不过是为了看看是谁这么蛮不讲理霸山占道,可此刻又怎敢实话实说?我便只好接过鸟蛋屈膝点头致谢:“嗯。多谢公子帮忙。”
一时间,周围那些剑拔弩张的护卫都松了口气。纷纷收起手中的武器。
“你几岁了?”玄衣男子突然问道。
“十三。”
“叫什么名字?”
方才随口答了年龄我就有些后悔了,此刻听他问起名字,我便警惕起来。可不能让人抓了小辫子,我寻思后道:“我家先生说,贸然打听女子名字,不合礼数。”
“呵呵。到是我失礼了。”玄衣男子面带笑意,微微欠身,随即他便转身对身后的褐袍长者道:“先生。我们走吧。”
“是,殿下。”
四周的护卫和仪仗便都随着这两人往山下走去。
目送玄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我突然怔住:方才,那长者分明叫的是“殿下”,这玄衣男子竟是皇室的人?!
握着那枚浅褐色的鸟蛋。我只觉得掌心发烫,忙忙蹲下身将鸟蛋搁在山道边的一丛茅草上。
“苏姐姐。你没事吧?!”
我刚站起身来,身后便传来窦童急切的呼叫。我转回头去,便看见窦童和程冬雪带着程家数十名家丁急匆匆跑上山来。
“我没事,你们都上来了?”
“妹妹,还好……你没事,听窦小姐说……方才有人向你射箭,可把我吓坏了……”程冬雪一手抚胸,气喘吁吁道。
“是个误会,他们起先把我当成发暗器的刺客了。”我大致解释了一番过程,众人听了便长吁一口气,放心下来。
“刚才真是好险,若不是我躲得快,手臂都会被射穿。你瞧瞧,那箭就是从这里穿过去的……”窦童捋着破损的衣袖,惊魂甫定。
想想也确实惊险,方才她躲在树下,那些激射而出的箭镞射穿鸟巢后,都扎在了树干上,躲在树后的她没被射中,简直是万幸。而在受了这般惊吓的情况下,她还能跑下山去替我向众人呼救,也着实让我感动。
“那帮人真是好恐怖啊,二话不说就动兵器,蛮不讲理……”
我出声道:“他们是皇室的人。”
“皇室的?!”众人都是一惊。
“你说里面有侯爷陪着,难道是皇上?”窦童问道。
“是位年近而立的公子,应该是位王爷。”虽然我没见过光武帝,但从阴丽华的年纪可以推断出,那位玄衣公子不是光武帝本人。
“难怪那么牛气哼哼的。这么说来,那些护卫,都是羽林卫?”说到这里,窦童突然惊道:“我的奶奶嘞,我居然从羽林卫手下逃出生天,真是命大啊!”
我也不禁一阵后怕。幸好掉下去的还只是鸟蛋和鸟巢。若是按照窦童先前的馊主意,我真要扔了石头下去,只怕我此时已经尸横箕山了。
受了方才那一阵惊吓,我们都没了登顶箕山的热忱了。在山道上略作歇息,大家便相约着下山了。
【第一卷】 桃之夭夭 第六十九章 提亲被拒
从箕山回来,公子小姐们辞别了程家主仆,便陆续返程。
回洛阳后,离学堂复学也足足还有一月的时间要熬,但却因了这次汝州之行,我心底竟不那么烦闷了。
七月底的一天,我随程素去马夫人家做客,在侯府正门正要上车时,突然被人叫住。
“咿,这小丫头不是在箕山见过的那个么?”
我错愕转回头,便看见了那日陪同玄衣男子的长髯老者。
“桓大人?!”已经上了马车的程素当即走下来,对我道:“悦儿,还不赶快拜见桓大人?!”
虽不认识这人,我见程素态度这般恭敬,便赶忙屈膝行礼:“见过桓大人!”
老者便捋须笑道:“这小丫头伶俐得很,原来竟是阴侯爷家的闺女,不错,不错!”
刚寒暄了两句,阴识便从门楼内迎了出来,桓大人便随阴识谈笑着走进侯府去了。
上了马车,程素便问道:“你何时与这桓大人见过面?”
已被这桓老大人当面认了出来,知道这事瞒不过去,我只能老老实实将那日在箕山山道上相遇的事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我原本还等着程素教训我女子爬树有违礼法什么的,她却一脸喜色:“看来,这次的汝州之行真是天赐良机。”
我诧异的望着她,她便笑道:“你可知这桓大人是谁?”
我摇摇头。
“他就是当今太子的老师桓荣桓大人啊。”程素抬手摸摸我的头:“那日你在山道上见到的,应该就是太子殿下。”
那玄衣男子竟是太子殿下?!想起那张目光炯炯的方脸,我心下便有些惶恐。
“太子殿下可有和你说话?”
“他问了我的年龄和名字。”可能是当日惊吓过度,我回想一番,除了这个,还真不记得自己和他说过些什么。
“你是怎么回答的?”程素对这个问题颇有兴致。
“我只说了年龄,名字没告诉他。”
“那太子殿下当时怎么说的?”
看着眼眸含笑的程素。我心下不安道:“他只说了句‘到是我失礼了’,然后就和方才那位桓大人一起离开了。”
“明明是你惊了驾,他却还说自己失礼了?”程素寻思一番,随即便夸赞我道:“悦儿此事处理得极好。”
我一阵庆幸:看来,没告诉太子自己的名字是对了的。
后两日,程素精心准备了礼物,去宫里拜见了一回阴皇后。回来后,她兴致勃勃的说起阴皇后每日都用我送的那只碧玉壶儿在喝茶。提起那只壶儿,我便觉得亏欠了小缺哥哥。
中秋前,窦家学堂终于修葺完工。正式开学了。
开学这一日,我特意将邓训的玉扳指和那套旧衣打包带上。回洛阳那日,我便让窦童托窦旭给他传个话。让他在长青书院开学后的第一个休学日来学堂门口取东西,我也正好当面给他道个谢。
往日觉得倏忽即逝的五个学习日,如今却漫长得十分难熬。我反复询问窦童是否把话带给他三哥,随后又担心窦旭如今和邓训不在一处上学,他会不会把这事给忘了。
终于熬到第五日放学。侯府的轿子早早停在了学堂门口。我抱着装了玉扳指和旧衣的包袱,立在大树下迟迟不肯上轿。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却只见到匆忙赶来的窦旭。
“窦公子,我请你转的话,邓公子知道了吧?”一见窦旭,我便问道。
窦旭点头道:“前几日我专门着人去太学找了他。他应该知道的。”
“谢谢你。”得知他确实已经转告邓训,我便屈礼致谢。
对话完毕,窦旭却没离开。我便提醒道:“窦公子,童儿那边已经上轿了。”
窦旭脸露尴尬,摇头道:“我不是来接童儿的。”
“你是来找学堂里的先生?”
“我,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却有些就惊讶了,请他给邓训传了个话。他竟还亲自来学堂走一遭表示把话传到了?
似犹豫了一番,窦旭才又道:“我是想知道。上次在汝州提的那件事,你愿意么?”
“哪件事?”
“就是,鞠场上,我们提到的那件……”
我回想一番,突然反应过来:“就是你要禀告你父亲的事?”
“你愿意么?”窦旭眼眸一亮,当即追问道。
我无奈笑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妹妹啊。上次在宁馨苑,是窦媛随口编来骗你的,再说,你那日也说了不用帮了啊……”
窦旭抬手抹额,愣了许久,才又沉声道:“悦妹,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我想娶的那个人,是你!”
我惊得目瞪口呆:“怎,怎么会是我?!”
“怎么不能是你?”窦旭反问道。
“我,我们是好兄弟啊……”
窦旭摇头道:“往日我当你是好兄弟,可如今我没办法再继续当你是兄弟了。我只担心再不说清,就来不及了。”
“为何来不及了?”
“如今虽逢盛世,皇上奉行偃武修文的政令,但这些年来,边境却屡屡遭遇匈奴、鲜卑、西羌这些蛮族进犯,一直未曾太平过。我爷爷希望我入军营去历练一番,我若真进了营地,再过几年回来,你只怕就嫁人了……”
从来都是在游乐欢宴中交往,如今第一次听窦旭正色说到国政大事,我忽然感觉自己脑袋里乱纷纷一片,半天竟理不出个头绪来。
“悦妹,你不讨厌我吧?”窦旭突然问道。
讨厌?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把他当做重情重义的好朋友,怎么可能讨厌?我忙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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