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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恶女嫁三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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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我不饿,先给我泡杯茶过来。”
“好。”霖其点着了两厢灯,出了门。羽朗施施然的走到书桌后,坐下来,桌上一扫,乱七八糟的,蹙眉的同时,眼底还是宠溺的笑,那个丫头,在书房呆了一会儿给他弄这么乱,真不是安静的主。一本一本的拿起佛经和鸟书,他一一放回原处,然后坐回原位,随手去拿一本佛经时,目光终于停在了单薄的那张画像纸上。
他的人,他的面容,也刹那间如画像一般,定格了。
画像上,原来浅笑盈盈如花似玉的心上人,添枝加叶的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女娲娘娘!
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眼神一点点凛冽凄绝,面上的笑容缓慢的收敛,演变成无穷无尽的愤怒和绝望,整个人只表现着,无比震惊!不可置信!无法接受!
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将她自己的画像,接画成女娲娘娘,还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注明,她这是在宣示什么?她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示好,又不忍当面拒绝?她发现了画像,通晓了他的心意,可是她不承认!不接受!她以为他信佛为由,故意将她变成了神像,由一纸代表相思的笔墨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天神,从有情到有礼,毫无痕迹的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她这是以一种她认为不伤害他的方式委婉的拒绝他!
是吗?是吗?是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一天的愉悦相处,都是假的吗?都是他的错觉吗?她是根本对他无意,对他的笑,对他的赞扬,只是止乎于理吗?只是欣赏吗?她是在清晰的告诉他,她,只爱茜朗吗?
为什么,他是哪里不好?他哪里不够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心中,一层层堆积起来几近圆满的萌芽爱情,此刻像雾气一样慢慢蒸发,然后贴在了冰冻的瓷片上,变成尖锐的冰花,最后伸出手眼睁睁的看着它融化,变成比冰还冷的泪珠,巫山梦在这顷刻间,崩塌……
胸口一股极大的郁气喷出,剧痛一发不可收拾,他失控的咣当一声打翻了明灯,“咳……!”一声重咳,全身如抽光力气般趴在了桌上,呼吸瞬间不畅,耳边嗡嗡作响。
“少主!”刚进门的霖其惊叫一声,一阵风卷过来,将茶一放,一把扶起羽朗,“少主!你怎么了?”说话间,下意识的往桌上的狼藉一扫,刚一看到画像,羽朗昏沉中察觉,颤抖着手指勉强遮住了画像,但却还是让霖其看懂了一切。“少主,是她……”
“不关她的事!”羽朗抬起头来,满额的汗,轻颤的眼帘,一脸的苍白,看似正被极大的痛苦折磨。霖其的愤怒最终被心疼压住,弯腰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然后对其手掌,传送内力。
好一会儿,羽朗的状态才稍稍转好,呼吸渐平,脸色也回了些血色。霖其收了势,慌忙的给他擦汗。羽朗睁开眼睛,那里面依然如深不见底寒潭,痛苦,煎熬,绝望。他没有动,没有表情,眼神虚着,没有焦距,放佛万念俱灰。霖其看的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少主,看着让人害怕。“少主,你别太难过,可能,可能是你误会了,这、这一张画也不能代表什么,少夫人她今天不是挺好的吗?兴许是你想多了,你别灰心,别伤心……”
“我懂。我不会轻易放弃。”羽朗苦涩的哑声说,“不管她怎样看我,我会一直真心待她。”
霖其稍稍安心的同时,才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奈和难过。他家少主平日里君临天下傲视群雄,可遇上少夫人都是不作数的,不仅变得幼稚迟钝,还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想静一静,你出去。”羽朗闭上眼睛,柔弱却冷淡。“少主……”
“出去!”羽朗少有的冷厉。
霖其哪还敢多言,立时小心翼翼的捡起了明灯,唉声叹气的出去了。听得门掩上后,羽朗缓缓吁了口气,眉心微微的蹙紧了。
从高峰,到深渊,也不过如此吧。何况明知道是深渊,他也只有心甘情愿,无缘无悔一条出路。
恶女嫁三夫 107,他们夫妻谁也不是好东西
靡丽的浓郁气息,女子暧昧的轻吟声,和男子急促的呼吸声,混合着从颤动的幔帐里溢出。镜头拉近,幔帘猛的被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满头大汗的脸。
“美朗……怎么了?”女子妖娆的攀上他的肩膀,舌尖还不停的勾画着他古铜色脖颈,“来,奴家还没闹够呢。”
美朗一把拉开她伸向他胸前的手,面容烦躁不安,“我要回去。”说着就要起身,被益西不甘的按住,“干嘛呀?这黑灯瞎火的,你要舍我去那个女人身边不成?”
“你少提她!”美朗扭头,眼睛里射出凶狠,“她是我的妻,你以后不准提她!”
益西脸色一变,猛地推了他一把,半撒娇办撒泼地道:“你个没良心的,奴家伺候着你这样好,你还骂奴家!是,她是妻,她做了什么妻子的义务么?连回娘家都是让小三儿陪着,你倒是能咽下这口气!”
美朗脸色红一块白一块,却也答不上话。这何尝不是他的痛,否则他怎么会……
“要我说呀,你何须这么想不开,依他们去得了。”益西见他被说中,更加大胆,眼波带勾的瞥着他这张俊脸,这男人太得她的意了,得到了他,她可是什么都有了。”听说她只是个乡野丫头,能嫁给你不识好歹,她根本就不配做当家少夫人,你娶她做妻,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美朗呀,咱们好这么久了,你也不给奴家一个名分,你看我,我大小也是个土司的女儿,怎么着也比她有资格做你的妻呀。”
益西的自告奋勇让美朗越发烦闷,他绷着一张脸,停了一会儿,沉声说:“以后这种话,你少跟我提!”说完,就一甩膀子起身下床,捞衣服。
“哎!”益西也急急的跟下床,粘过去,“美朗?你生气了,不说就不说嘛,你这是干嘛?”
“我要回去。”美朗已利索的在系腰带。
“别走嘛,你怎么能半夜丢下人家呢,美朗……”益西见他来真的,拽着他的胳膊委屈巴巴的撒娇。
美朗本就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现在他心情极糟,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去扒开,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女人。“走开!”已经及不讲情面的挥开了益西,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去。
益西被甩的几个踉跄,回过神来,那人已不见了,她震惊也痛恨,咬着唇瓣强忍着眼泪,暗暗下决定:美朗,她绝不放手!她一定要得到,名正言顺的得到!
美朗一鼓作气,走路带风的直接到了茜朗院外,没错,他没有直接回自己院,而是来到了茜朗院门,挥起拳头用力砸门。现在他的心已经杂乱了,满脑子都是令他抓狂的画面!“开门!我是大少主!叫茜朗给我滚出来!”
在这静谧的夜里这突兀来的巨响,立即惊醒了守夜的下人,他匆匆跑来开了门,见是眼冒红光的美朗,吓的说话都不利索,“大,大少主!”
“茜朗呢!叫这小子给我滚出来!”美朗边喊边冲进去,那下人跌跌撞撞的追上来,“大少主,我们三少主他不在。”
“什么?!
“是真的,今天一天少主和少夫人一起出门,就没回来……”下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美朗一个巴掌差点儿抡掉了两颗牙,疼的他呀呀直叫,美朗已火冒三丈的奔出门了。
娘的!居然厮混了一天!
美朗咬牙切齿的一阵风卷回了自己院中,气势汹汹的弄得鸡飞狗跳,小麦惊得鞋都没好的跑出来,“大少主!你回来了!”
美朗铁青着脸,没理会她,直接到卧房门口,拿起手中刀一把劈开了屋门。此时,冰雁也早被他回来的动静给惊醒了,正从床上坐起,一脸疑惑冷静的等着他。美朗他进门,就对上冰雁一张冰脸。
两人对峙了半稍,美朗脸一拧,上前去一把将冰雁推开,去翻被子,“人呢?给我交出来!”
冰雁知道他这是干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时脸色极难看,从他冲过来时,她就清楚了嗅到了他身上的恶心气味,没想到自己一身毛还敢来抓妖怪,“你在说什么,不要无理取闹!”
美朗扭头冲她哼了一声,并没有因床上没看到人而 有愧疚,他绕过床尾,四下去翻找,乒乒乓乓一阵乱砍,打翻无数家珍,没打到人更加恼怒地骂:“茜朗!你这缩头乌龟!再不滚出来,我杀了你!”
冰雁气郁的闭了闭眼,直觉得美朗现在已经神经了,她懒得跟他吵,强压下心底的情绪,沉静地说:“这里只有我,你闹够了么?”
“你少装的圣洁,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一整天都跟那死小子腻在一起是吧?你们都当我死了吗?我再一次告诉你,这个家,是我做主!我不准你们来往,你们休想在一起!快点把那小子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两个都去见阎王!”
冰雁望着已经被嫉恨蒙蔽了思维的美朗,既怜又痛,“他真的不在这里,我累了,想睡觉。”
“哼,他不在自己院中,你敢说他没在这里?”
“真的不在。”
“你!”美朗上前,一把捏起她的下巴,逼向她:“为了茜朗现在跟我这副鬼样子是吧,你这个贱人……”
冰雁受不了被他一次次辱骂,奋力挣脱他:“你不要再胡闹了!不要在外面风流够了就来找我的麻烦,我跟你明说过我们过不下去了,是你非要这样!”
“过不过的下去不是不说了算!我就要让你过下去,我就要折磨你!” 美朗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瞪着她逼问:”说!茜朗在哪?!““他在羽朗那里!”冰雁瞪了他一样,愤愤的抽回手,好痛!
“羽朗?”美朗死活没料到,这是怎么回事,一时有点蒙,“你编什么瞎话?他怎么会在羽朗那里?”
冰雁知道不跟他说清楚今天她是睡不成觉的,干脆了悄跟他怄气了,坐到椅子上,说:“茜朗身上又深藏多年的毒素,羽朗会医术,在帮他治疗。所以他今天一天都在羽朗院中,现在还在昏迷。”
听到此,美朗的气焰瞬间消了大半,方才被妒忌冲昏了的头脑现在一下子清醒了,脸上也立即露出了些惊愕和愧疚来,他骂归骂,闹归闹,但茜朗毕竟是他亲弟弟。“那……那现在怎么样?”
冰雁掀了他一眼,见他还算不糊涂,便愿意继续搭理他。“羽朗说没事,祛病如抽丝,还要一段时间。”
美朗整个人耷拉下来,站在那儿看着被自己杂碎的家珍,颇有些窘迫,转身冲门外喊:“小麦!进来收拾!”
小麦早就候着,此时立即进来,利落的收拾着残局。
冰雁见风停雨住了,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去床上要接着睡。美朗瞥着她,那莫不在乎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就可恨。等小麦收拾完出去后,他走到床边,别扭了一会儿,说:“哼,别以为这次没事,就能抹杀你跟他的奸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冰雁闭上了眼,什么也没说。
他们作为夫妻来说,谁也不是好东西。
恶女嫁三夫 108,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这一夜睡的心惊胆颤,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澜,直到被困意卷入半梦半醒中,浑沉的听到那人悄然离去的声音,她才安然睡着。然,天一早,她还是自然的醒来。因为心里牵挂的那个人。
匆匆忙忙为来到羽朗院中,霖其一见着她,就诚惶诚恐的上前来,“少夫人,早饭好了。快来吃饭。”
冰雁想了想,自己来的急,是没吃早餐哈。但,“我先看看茜朗。”说着,就往西屋走,霖其无奈跟随。如昨天一样,茜朗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又恢复了些润色,眉心展开,似乎舒服了不少。冰雁心里舒了口气。冰雁心里舒了口气,爱怜的轻抚他的发根,“睡美人,可以醒来了。你这么淘气的人儿,在这里躺着多憋屈啊,我看着都心疼,真想将你吻醒啊。”
沉睡着的茜朗恬静乖巧,如瓷般的小脸,纤长清奇的身骨,精美的像艺术笔下的小王子,没有悲伤、没有忧愁,可她不喜欢这么安静的他。
她喜欢动起来的茜朗,喜欢那个嚣张的昂扬的幼稚得无法无天的茜朗,那个倔强的心伤得肝肠寸断的茜朗,她宠他的微笑如清水,怜他的落泪如萍碎。她要的是一个活蹦乱跳有笑有泪的茜朗,她不要他默默的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和孤独。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有多坏多阴险,他都是她最爱的那个茜朗。
缓缓倾下身,轻轻吻了下他的唇瓣,软软的凉凉的,柔到人心窝儿中。忽而间却想到,好像还有霖其在吧,别扭的匆匆回眸,却撞上了亭亭玉立站在门外的羽朗。
“你来了。”羽朗淡淡的问候。
冰雁连忙报以羞赧一笑,回头将茜朗的发丝拢拢,往上拽了拽被子,这才站起身,朝羽朗走去,“你不会是在等我吃饭吧?”
羽朗的表情很难表述,嘴角犹豫着轻扯,想笑似乎又很困难,眼神温婉中有点无神,整个人的状态有点游离。
“走吧。”冰雁越过他跳出门,忽而又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来仔细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羽朗定了定神,立即扬唇一笑,“没有。”
冰雁纳闷,他昨天不是神采飞扬的么?怎么过了一夜又回到解放前了?脸色干冷神色朦胧,就连笑,都一点也不真诚。“是不是……昨天用功太过,累着了伤着了?”冰雁问着,眼中露出些歉意来。
若是昨天,这份歉意看在羽朗眼里,那是关心,而今时,却是实实在在的客气。心酸的同时,他已只有接受。谁叫这份感情在如海浪来时,他置若罔闻,如今,是对他的惩罚。辛苦、痛苦,唯有自品。“我没事,只有点疲乏。”
“哦,那你要注意休息。”冰雁也只能嘱咐一句,便沉默着和他一起到了正堂。中餐的饭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色味俱佳。因了羽朗的沉静,冰雁也不好像昨天那样喳呼了,规矩的坐好,谦笑着说了句:“那我吃了。”这才拿了筷子,悄眼瞥了瞥羽朗后,开始吃饭。
冰雁的拘谨让他很难过,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她会更拘谨,这不是他想要的相处方式。就像他昨天说的,哪怕她真的无意,他也会真心待她。所以,多少心事压心底,强颜欢笑,优雅的如昨日那般,为她夹菜,闲谈慢语。“见你也眼底发青,因为担心茜朗没有睡好觉吧,要多吃些菜。一会儿,可在里面休息休息。”
“呵,不用了,我今天早些回去歇就行了。”冰雁见他平淡无恙,便也没多想了,只是还是比昨天矜持了些。
羽朗默默看了看她,没再多话,不紧不慢的继续吃饭。虽知无奈,却知不可强求。
饭后,冰雁就一门心思的又转回西屋了。羽朗迟疑片刻后,还是紧随了其后。弄得冰雁也觉得别扭,看他分明不开心,或者说心事重重,他怎么不去办自己的事情,非要不尴不尬的陪着她守茜朗呢?事实上,她也不怎么想他在旁边,她还是想和茜朗单独守着,这样她可以自由的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摸他哪里摸那里……呃,请不要想歪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西屋一坐一站,冰雁的不自在羽朗还是察觉了,僵持了会儿,他终是撑不住那么厚的脸,便出言撤退,“冰雁,你在这儿,我先去书房了。”
冰雁心头大喜,几乎是大松了口气,有点急切的应:“好啊好啊,你去忙吧,我有事会叫霖其的。”
看着冰雁这么欢送他,羽朗苦涩一笑,转身,大步走向门外,冰雁瞅着他高挑的背影,不知怎么竟觉得周身透出的不再是光晕,而且沉寂的沮丧。心里顿品出一丝苦味。
“少主!王为了!”羽朗心沉沉的刚一踏出门,就听得霖其大声通报,顿时眉头一颦,面容凛冽起来,再抬头时,就见腾波土司迈着矫健的步伐如风而来,一见羽朗,神情凝重急切地问:“茜朗在这儿?他怎么样了?”
羽朗敛了敛神色,淡淡笑:“还在昏迷。”
“快,带我去见他。”
冰雁在屋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由有点惊慌,一定是昨晚她给美朗说了,土司才知道的,不过顿时又觉得安慰,土司王还是关心茜朗的呀。刚刚站起身,就见土司王和羽朗先后进门,她连忙站直俯首,“阿爸!”
看到冰雁在,腾波土司明显的意外,“冰雁?你怎么在这儿?”说着又自我其圆,“哦,也是来看望茜朗的吧。”
本来冰雁还心惊肉跳,听土司王这么一圆,自己的台阶也找着了,“呵,是的阿爸。”
“啊,呵呵呵,很好。”土司王官方的一笑,再将视线投向床上,神色瞬间严肃担忧起来,走向床边,仔细地看向茜朗的脸,“这是昏迷多久了?什么时候醒?”
羽朗一直跟在他身后,此时公事公办的答:“一天一夜,明日能醒。”
“哦。”土司王应了声,微微叹了口气,低声念:“这孩子,受苦了。”
冰雁见这情形,立即察觉到自己的多余,赶紧识时务地道:“阿爸,您先陪陪茜朗,冰雁就先回了。”
土司王点头,“嗯,回吧。”
冰雁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羽朗的视线迎着她,欲言又止。冰雁视若未见,直接溜出了房门,门外的霖其连忙上前小声的挽留,“少夫人,先到书房等会儿可好?”
冰雁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先回吧,等过了中午,我再来。”说着,便直接走向了院门。
屋内,爷儿仨相处无言。
土司王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茜朗,难得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慈爱和心疼。“茜朗从小没有阿妈,我又忙于打仗,疏忽了他,都不知道他曾受此大难。难怪他平时身体那么孱弱。”说着,眼圈开始发红,伸出手,慢慢的抚上茜朗的额头。也保有这个时候,在茜朗不知不觉时,他这个阿爸才能亲摈抚摸他吧,想来,是不是有些可悲?
羽朗直挺挺的站立着,一脸冰川,无动于衷。
“他身上的毒,都是些什么毒?是怎么中的?在几岁的时候?”土司王抬起头,茫然的急于知道有关茜朗的一切。
羽朗眨了一下眼,无有感情的说:“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何用。”
土司王脸色干了干,眼中愧疚更深,“那,何时能治好?羽朗,你有把握吗?”
羽朗望向土司王,神色冷厉。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傲然的说他有把握,可是当这个人问他的时候,他莫名的心中气愤。把握?他凭什么要有把握,救他,或不救他,都是他羽朗的事!
见羽朗神色有异,土司王竟有些怯懦,不敢正视羽朗的视线,垂眼帘,他望着茜朗沉思了片刻,低叹一声,郑重的说:“我知道,你既然出手了,必然会尽全力的。”再看向羽朗时,他眸中蕴含着深沉的慈爱和感动,“羽朗啊,阿爸知道,你虽然外表冷酷,性情淡漠,但是阿爸心里明白,你是很重视手足之情的。阿爸看到你肯为茜朗救治,真的很欣慰。”
“救人济世本就是佛门弟子份内之事,阿爸言重了。”羽朗并不领情。
“羽朗……”土司王面向他,叹了口气说:“阿爸知道,茜朗此毒厉害,定损伤你的精力,可你还是愿意救他,阿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但是,阿爸希望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量力而行。”
“如果只是量力而行,救不了他呢?”羽朗面无表情,语出挑衅。
土司王怔了怔,面露紧张,“你,你说茜儿他,他这毒伤会……会死?”
“五脏衰退,气血两虚。毒素潜伏体内,每年病发一次,次次加重,吞血噬骨。若不根除,十年之后,器竭命绝。”羽朗一字一句,冷酷的道出原理。
土司王的脸色一层层变白,眼睛里震惊到惶恐,“怎么会这样?我的茜儿,这是为什么?羽朗,羽朗,你们是亲兄弟,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羽朗微侧头,漠然道:“能力之内,尽力而为。”
土司王睁眼,皱眉,又恍然道:“阿爸可以请最高明的大夫,神医,助你一臂之力,啊,还有你师父,世外高人,一定能救得了茜朗的。”
“我师父云游天外,无从寻找。你找多少庸医都没有用,以为这是合谋打仗么?”羽朗冷哼一声,“这些年,可有一人知晓茜朗的病源?”
“这……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茜朗?”土司王已着急的顾不得儿子的不尊重。
羽朗望着不知名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他倒是关爱儿子,真的这么关爱儿子?!
看着羽朗的表情,土司王渐渐冷静下来了,他与儿子之间的隔阂,不是今天才有,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转身走向窗前,他坐到椅子上,长叹了口气,沉声说:“羽朗,阿爸知道你对当年的事不满,但是,事隔多年,都过去了,阿爸也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你就不能原谅阿爸?阿爸再错,也是为你们,为了这个家,我始终是你的阿爸!你和美朗,茜朗是亲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是不变的至亲,都是我的儿子,血脉相连啊。”稍作停顿,土司王神色凝重的继续说:“你既然信仰佛学,那么现在,阿爸给你讲一个朝圣的故事。”
羽朗微微蹙眉,没有动静。
“很久以前,有一个到雪域朝圣的草原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和兄弟一起踏上了漫长的旅途。他们走到一处魔鬼经常出没的地方,被当地的魔鬼挡住了去路,魔鬼要他们献出一条人命才可以通过。康巴人献出了自己的儿子,对魔鬼说孩子你拿去吧,我有女人,还可以再生。他们又继续往前走,又一个魔鬼出现,仍然是要一条人命,康巴人又献出了自己的妻子。魔鬼问难道你妻子不如你兄弟的命重要吗?康巴人回答说,女人没有了,我可以再娶,而亲兄弟只有一个,他身上流着和我的父母一样的血液啊。”
土司王声情并茂的讲完,自己都感动的泪流满面。
而羽朗,依然冰冻着一张脸。土司紧紧的盯向他,近一步解释:“羽朗,我的孩子,不管我们上一辈子做了什么错事,但阿爸希望你们兄弟三人同舟共济,并肩作战,互相爱护扶持,保护我们的土地和江山,这才是我们腾波家族的好儿男啊!”
“那么我想问阿爸,在孩子和妻子之间,你是选择献出了谁?”羽朗突然转过头,眼睛里一片薄凉的笑,尖锐强势,看的让人心惊。
“我……”土司王神色慌乱,但立即镇静下来,有点愠怒的强调,“关键是最后,你要知道兄弟情的重要性!”
“兄弟情。”羽朗咬牙念着这三字,然后宇眉轻佻,不紧不慢的逼问:“那么,我再问阿爸,若一起踏上旅途的亲人中有草原人的父母,那么,最后一步,他是该献出兄弟,还是父母?”
“这……”土司王惊的答不上话,脸上煞白如纸,整个人呆若木鸡。
羽朗轻蔑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冷漠的说,“阿爸不觉得,在亲人之间做生死选择,是多么荒谬而可怕的事?”
土司王面皮抽了抽,咬牙道:“有的时候,不得不选择!现实是残酷的,谁也不是圣人!”
“是,阿爸已经做了选择。”羽朗再出声,声音极是轻松,“那么我也有自己的选择,救他不救他,是我和他的事,跟你又有何干。”
“羽朗!”土司王愤然而起,胸口几经忍耐,终压下了怒气,“好,现在茜朗躺在床上,今天阿爸就不和你争执。阿爸来没别的意思,不过是看看茜朗,想让你们兄弟间,我们父子间多亲近,你想怎样,随意吧。”说完,一甩袖,朝外走去。
羽朗的眼睛微微眯起,神色不明。
土司王走至门口,又突然顿住脚,不甘的回头,道:“你不要妄想让阿爸低头认错,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你到底懂什么!男人,尤其这草原上的汉子,谁会只有一个 女人!哪个没几个女人!”吼完,土司王重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茜朗,然后甩袖而去。
羽朗缓缓转眸,望向空空门口,眼中瞳孔缩了缩,嘴唇微启,缓慢而坚定的低声道:“我就不会。我这辈子,只有一个。”
恶女嫁三夫 109,茜朗苏醒
冰雁回院后,无事可做,正好昨夜没睡好,便索性倒在床上补了一上午觉,午时醒来,让小麦端饭,打算饭后就去看茜朗。
羽朗自腾波土司愤然走后,一直处于神离状态,霖其其间瞄了几次,也没敢打扰,也是直到午饭时,才壮着胆子上前道:“少主,午饭时间到了。”羽朗眨了眨眼,抬头,有点茫然的朝门外张望了两眼,问:“冰雁呢?”
“少夫人早就走了,说是过了中午再来。”
“过了中午。”羽朗低念了句,神色里一些怅然。“也就是,不与我一同用餐了。”
“少主,到晚上,再挽留少夫人就可了。”霖其小心地提议。羽朗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神色未见好转,“你们先去吃吧,我没有胃口。”
听得霖其心头一震,有点着急了,“怎么又没胃口?少主,你不能这样待自己呀。你说过,不管少夫人怎么想,你会尽力待她的,可你现在这样,你不保证自己的身体好,怎么能给三少主治病,又怎么和少夫人风花雪月呢?”
羽朗一扬手,阻止他继续说,有点不耐地站起身,“走吧。”抬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向床上的茜朗,沉默片刻,才继续朝外走。
冰雁说的没错,羽朗这里的厨子是挑选的最好的,这是因为夫人心里一直愧欠他,一想到了他常年素食,就心疼不已,这不,从他这次回来,哪个厨子做的不合羽朗胃口,立马换。这些事羽朗从不过问,他若今天再不吃,厨子就又要换了。霖其着急,是觉得老换厨子不好,而且他晓得少主是为何没有胃口,与厨子无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担忧少主的身体。
每顿菜谱都是极丰盛的,桌上山珍海味,不是羽朗想浪费,而是他根本没这概念。说起来有点怪,他本是佛门中人,应是极懂救贫济穷、乐善好施,懂得达则兼济天下的。但他又并非传统的佛门弟子,本身在某些方面也有些天然呆,所以,望着这一桌子好菜,他还是只顾得发愣。
“少主……”霖其在一旁已经不怕死的在催促。
“我不想吃。”他面无表情的说。天地可鉴,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吃而已,从未考虑这些侍肴怎么处理。
“可是……”霖其那边刚一张嘴,他已不问不顾的站起身,心事重重的往外走。院子里,正翩翩而来冰雁,本是欲往西屋去的,但见着主人,还是礼貌的过来招呼,“羽朗!吃过饭了吗?”
羽朗下意识的朝后睨了一眼,还没说话,就见霖其从屋里窜出来,夸张的对冰雁说:“少夫人!你来了太好了,少主他发脾气,不吃饭,正要我把菜给倒掉。”
“嗯?”冰雁听的一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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