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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主的嫡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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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她们照旧来荣安堂请安,常氏破天荒地将几人请了进去。
    几日不见,常氏面相逾发刻薄。眼神中的阴沉与面上的不善,便是看向亲儿子李复儒时依旧不见好转。
    她的旁边,坐着一位年纪更长些的老妇人。看相貌,与她长得极为相似,且面相刻薄程度不输于她,眉宇间更添三分郁色和愁苦。
    这位老妇人,正是常氏的亲姐大常氏,也是安姨娘的亲娘。簇新的缎面禙子,头油抹得发亮,髻子上还插着一根细金簪。
    安家故去的老太爷是个秀才,家里除了几亩薄田,什么都没有。这些年安家的男人们只顾读书,纸墨费钱,按理来说安家应该早就入不敷出。可是大常氏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市井破落户里出来的妇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富老太太。
    安姨娘和李锦笙自然在场,连巩氏都比她们先一步来了。
    李锦素猜到对方的身份,眼神落在没有见过的两位少年身上。她还是头一回见自己两位庶弟,分别是安姨娘所出的李显晟和李显旭。李显晟比她小两岁,长相上揉和了安姨娘和李复儒,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李显旭八岁多,更似巩氏,唇红齿白,俊如金童。
    兄弟俩都在崇文书院读书,一月里回来一次。
    自打她们一进来,大常氏的目光就一直在她们身上打着转。李锦素能感觉到那极不舒服的眼神,像是打量什么货物似的。
    “雯秀给常祖母请安。”段雯秀率先行礼。
    李锦素没动,原本要动的李锦瑟见三姐姐没动,也站着不动。缩着脖子弓着腰,给人一种瑟瑟畏缩之感。
    李锦笙的眼神看了过来,盘旋许久。
    好大一会儿,李锦素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常氏眼一沉,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满腔都是压不住的怒火,目光似淬了毒。
    大常氏冷冷一笑,高高的颧骨更是突兀。
    “妹妹,你这一病,府上的姑娘们胆子都大了。往日里我来时,三姑娘四姑娘见着还行礼,怎么今日两人像是不认识我这个老婆子,莫不是看不起我老婆子。”
    常氏闻言,怒目看向两个孙女。
    “你们给我跪下!”
    李锦素抬起头,一脸的惊讶,“祖母,为何如此生气?”
    “见了长辈不行礼,还敢顶撞。你们这是忤逆,是大不孝!”常氏说完,猛烈咳嗽起来,李锦笙急忙过去替她拍着背。
    “祖母,这不孝的罪名孙女实在不敢当。”李锦素扯了一下李锦瑟,跪了下来,“安家太太是姨娘的生母,祖母视为上宾,那是祖母心慈。可是礼法不能乱,孙女从未听说过妾室娘家的人也能当正头亲戚的。”
    大常氏一愣,她来李府向来都是端着姨老夫人的名头,还从未被人说是妾室娘家的人。
    安姨娘脸色发白,咬唇欲泣,用那委委屈屈的眼神看了李复儒一眼。李复儒正欲喝斥三女儿,却听巩氏幽幽叹息一声。
    “三娘说的也有理,不过姨老夫人是母亲的亲姐姐,委实不好归为妾室亲戚。”
    常氏恶狠狠的眼神立马射了过来,巩氏连忙低下头去。
    李复儒皱起眉头,心下觉得有些不妥当。
    李锦素观他脸色,又道:“父亲是御史,向来敢直谏陛下,严已律人。您立于朝堂之上,多少双眼睛看着。若是外人知道,我们李家视妾室亲戚为座上宾,世人会如何想?他们会说父亲您宠妾灭妻,您私德不修。再者,若安太太是我们李家的正经姻亲,那巩家外祖母算什么?我母家的佟氏一门又算什么?”
    一连两问,巩氏像是受到了震惊,掩面拭泪。
    “老爷,妾身以为万事都不如您的前程重要。姨老夫人毕竟母亲的亲姐姐,自是与一般的妾室娘家人不一样。可是若是真的当成正头长辈,让府中的姑娘行大礼,怕是不妥。”
    李复儒自是想到这一层,思及多年来安姨母每每来府上,都是用上宾之礼招待,心中难免惴惴。同时又暗自庆幸,一直以来未曾有人说出去。
    常氏和大常氏皆已变了脸色,大常氏看似坐立难安,实则已将李锦素恨透了。
    “妹妹,我真不知道,我在你府上姑娘的心里,只是一个姨娘的娘家人。让你们家的姑娘给我请安,真是委屈她们了。”
    她戚戚然地站起来,一脸的失落和伤心。
    常氏心中有气,偏发作不得。
    这个三丫头,确实是不一样了。难道真如笙姐儿所说,是受了四丫头的挑唆。她不善的目光看向李锦瑟,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畏畏缩缩的孙女儿是那等玲珑心肝之人。
    她一把拉过大常氏,按在座位上。
    “在我府上,姐姐你只管安坐着。要是哪个下人敢泄漏半句,一律乱棍打死!”
    “祖母,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这是拿父亲的官声在赌啊!”
    李锦素的这句话,像一记闷雷惊在李复儒的心里。他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大常氏,抿紧了唇。
    常氏深觉威严受到挑衅,眼神越发的阴冷起来。
    “三丫头,我总归是你嫡亲的祖母,你这样顶撞我,难道是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吗?”
    “祖母,孙女敬重您,却也担忧父亲。长辈有不对,身为晚辈若是不指出来,任由长辈错上加错,那才是大大的不孝。”
    “好哇,你眼里果真没有我这个祖母,你们给我出去!”
    常氏已是火冒三丈了,自打她挺直了腰杆,她就发誓要让以前瞧不起她的人都要高看自己一眼。姨娘没享到什么福,她恨透了常家。只剩这个亲姐姐,她怎么着也要拉巴一把。
    这个府上,还轮不到别人来对她指手划脚。
    李复儒未吭声,巩氏也不敢再说。
    李显晟双拳紧握,瞪着李锦素。他是安姨娘所出,虽然觉得三姐姐说得不无道理,却抵不过自小把大常氏当成亲外祖母的情分。
    李锦素看了两个庶弟一眼,再次加了一把火,“祖母,您不为父亲考虑,你也得为两个弟弟打算。他们将来都要科考出仕,若是别人知道他们认一个妾室的生母为正经长辈,还有人相信他们的品性吗?将来他们到了说亲的年纪,哪家姑娘愿意嫁进来?”
    这话就严重多了,巩氏不知是真的吓到了,还是假的,“扑咚”一声跪下来。一个字都不说,就那么直愣愣地跪着。
    李锦素真是佩服巩氏会演戏,不过此时却是于她有益。
    她头低下去,似是不忍指出,声音极低,“祖母可曾想过,我是陛下御封的乡君,您让我给一个妾室的娘行礼,岂不是在打皇家的脸面?若是陛下怪罪,父亲必然要承受雷霆之怒,您可有替父亲想过?”
    李复儒受到触动,深吸一口气,“母亲,三娘说的不无道理。依我看,这事确实不妥。”
    “你知道什么?她是你的亲姨母!好啊,你不认亲姨母,是不是连我这个亲娘也不想认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全部出去!”
    常氏在气头上,李复儒不好再说,心里已经生了隔阂。母亲是越发的左性了,听不进去任何的道理。
    这次流言的事情已经累及他的官声,要是再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到陛下的耳中,恐怕他的官途就毁了。
    他拂了袖子,一行礼,“既然母亲要私见安氏的娘家人,那儿子就不便多留。”
    接着一使眼色,巩氏和几个儿女都跟着齐齐出了屋子。唯有安姨娘和她所出的李锦笙李显晟还留在里面。
    常氏气得肝疼,指着他们的背影,“不孝,不孝啊!”
    “妹妹,都是我不好……我的命好苦啊!嫁进安家,那是什么都没有,我的嫁妆都当了给你姐夫读书。他不争气啊,这些年连个秀才都没考出来…要不是我命不好,怎么会连累莲儿…”
    “娘…”安姨娘上前抱着大常氏,母女俩哭成一团。
    李锦笙垂着眸子,一脸凝重。
    一定是四妹妹,是四妹妹教三妹妹的。今天她的脸都丢光了,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是庶出的。都是四妹妹,既然对方不仁,就休怪自己不念姐妹情。
    “祖母,今日闹了这一出,父亲是不可能同意把四妹妹嫁给表哥的。”
    她提起这茬,大常氏心里更恨了。
    原来还想着娶一个李家的姑娘,不说其它的,光是嫁妆也够了。加上自己和妹妹的关系,以后日子会更好过。
    没想到,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坏了好事。
    那个三娘,和佟氏一样,都是讨人厌的。
    常氏哪能咽下这口气,当即冷哼一声,“我可是她们的祖母,四丫头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三丫头是乡君,身份比你们都要高,我可得好好替她寻个亲事。”

第22章 求助
    荣安堂外,李复儒欣慰地看着三女儿。
    “三娘真是懂事了,今日一番话,让为父大受感动。然而您当着外人的面顶撞祖母,到底是急进了些。”
    李锦素一脸恭敬和诚恐,心下却是鄙夷他。身为父亲,不能在外人面前护着儿女,事后说什么欣慰不欣慰的简直是虚伪。
    “父亲,女儿一时情急,惹祖母生气了。可是女儿不悔,为了父亲的前途,便是让女儿做一个恶人,女儿也是甘愿的。”
    李复儒心下又是感动又是震惊,他还是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女儿。果然是佟氏所出,一心一意为的都是他。
    李锦素低着头,心里的不屑更甚。这个男人是自私的,万事想的都是自己。在他的心里,他的前程是首位,其次是他的名声。
    至于妻妾儿女,都不过是附属品。
    她为佟氏悲哀,侯府贵女,下嫁寒门子,终是太不值了。
    便这样的虚情假意,都是后宅女子竟相争夺的东西。他这一番慈父表现,落在巩氏和段雯秀的眼中,只觉得刺目。
    巩氏挤着笑,“老爷,妾身早就说过,三娘是个好孩子。”
    “没错,这些年,你管着后宅,还有教导她们,你辛苦了。”
    “老爷,有您这句话,妾身不苦。”巩氏羞赧垂首,泫然欲泪。
    李锦素恶寒了一下,拉着李锦瑟告辞。
    李复儒此时倒是摆足了慈父的姿态,还特意问了李锦瑟几句,语气关切。李锦瑟一直垂头缩脑,唯唯诺诺声音低若蚊蝇,他有些不快。
    摆了摆手,让她们走了。
    姐妹二人回去的路上,李锦瑟忧心忡忡。
    “三姐姐,你今日和祖母对上了,她一定会找补回来的。”
    “不怕,我就算是不当面顶撞她,她也不会给我好脸色。我总觉得那个安太太不怀好意,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李锦瑟想起大常氏,也有同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一直在看我…”
    李锦素闻言,看向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李锦笙。重生女暗戳戳地想抢女主的机缘,为了绝后患,一定会断了女主和男主结合的可能性。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女主配一门另外的姻缘。
    “锦瑟,我们的感觉都一样,说明安太太此行目的不简单。我们姑娘家,能被人拿捏的只有一宗事,那便是亲事。”
    她话一出口,李锦瑟就明白了。
    三姐姐是嫡女,又是乡君,祖母再讨厌三姐姐也不可能把三姐姐嫁到安家。所以嫁到安家的,只能是她这个不起眼的庶女。
    “安家这些年,靠着咱们府上,日子倒是过得不错。不过安家的男人都是些不事生产的,说得好听是读书人,说得难听些就是废物。怪不得安太太一直打量我,敢情是在打我的主意。”
    “你这么一说,不无可能。”
    李锦瑟已不复在外人面前的畏缩之相,目光坚定,神色从容,充满感激。”三姐姐,今日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发难,恐怕祖母今天就会将我的亲事订下。有了这一出,父亲是不会同意和一个姨娘家做姻亲的。”
    李复儒这么爱惜自己的名声,经过今天的事,是绝对不会顺了常氏的意。李锦素暗自庆幸,自己算是歪打正着了。
    李锦瑟一阵后怕,若是嫁进安家,那将是万劫不复。
    她感谢欲跪,被李锦素拉起来。
    “四妹妹,你我之间何需言谢。我不过是无意之举,比起四妹妹为我做的,远远不够的。”
    “三姐姐…”李锦瑟心下感动,自打三姐姐开窍之后,她才觉得这李家后宅于自己而言,也是有亲人的。
    “你说得没错,我们姐妹之间,万事都不用言谢。三姐姐,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只认你一个人。”
    “四妹妹。”
    姐妹二人的手紧握在一起。
    后宅之中,长辈若是想算计一个晚辈,简直是轻而易举,防不胜防。可怜她们姐妹二人,身无倚仗,外无助力,两眼一抹黑,跟那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李锦素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得替自己谋到一份外力,不为别的,只为将来不至于刀架脖子时才能识破对方的阴谋。
    佟家流放千里,半点指望不上,唯有那远亲的表姐,似乎可以依靠一二。
    隔日,她向巩氏请安时,请示自己要出门一趟的事情。巩氏因她几次顶撞常氏,致使常氏卧榻至今颇为欢喜,竟是半分没为难她,爽快地准了。
    墨语和绿荷都留在素心居,她只带成妈妈前往。
    成妈妈一脸忧色,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开口道:“姑娘莫不是决定依附继夫人,与老夫人对抗?”
    观她最近的行为,件件所做之事皆是合了巩氏的心意,与常氏在作对。也难怪成妈妈有此一想,满腹担忧。
    “妈妈怎会如此想?我既然看清了继母的为人,自是不会再和她一心的。祖母和继母都心心念念想谋我娘的嫁妆,然而我对继母却并不怨恨。只因她于我而言,非亲非骨肉。她万事为自己的儿女谋划,是人之常情。易地而处,我能理解她。”
    李锦素说到这里,目光冰冷,神色带着一丝讥诮,“可是祖母不一样,她是我嫡亲的祖母,我们之间是骨肉至亲。她占着我娘的田庄铺子养着安姨娘母子三人,并那安太太一家。吸着我娘的血,却不善待我,反而任由继母哄弄我,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样的亲人,比起别人来,更让人痛恨。”
    成妈妈听她提到了佟氏,心中涌起酸楚。夫人是多么好的人,刚柔并济为人豁达通透,可惜天妒红颜,竟然那么早就去了。
    留下姑娘一人,面对李家这群阴损小人。幸好老天有眼,姑娘自己醒悟过来,看清了那些人的面目。
    “姑娘…”
    “祖母得尽了好处,若不是我将嫁妆献出去,她恐怕是不会归还那些东西的。占的时间长了,她自己都以为那东西是她的。你看看她最近作的都是什么妖,无非就是我剐了她的肉,她恨之入骨罢了。”
    如此亲人,比起毫无血缘关系的巩氏,还不如。
    “姑娘,你真是太难了…要是夫人还在…”
    “我母亲若是还在,只怕这些年过得也不会如意。我外祖家倒了,祖母和安姨娘还不知要如何作践欺负她。”
    佟氏幸而死得早,要是活到现在,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人都说为母则刚,她很不能理解佟氏抛下幼女自尽的作法。纵使生活再难,总好过撇下女儿独自一人。
    成妈妈唏嘘,要是夫人还在…就算是没有佟家,老夫人她们也不敢欺姑娘至此。
    主仆二人没有话,都沉默下来。
    万户巷依旧是人来人往,杂乱纷扰。
    胡妈妈一早得了信,在门口候着她们。她长得高状,往来的汉子们见了都退避三舍。照旧是李锦素一人进去见薛瑜,两位妈妈都等在外面。
    薛瑜还是一身的白衣,覆着面纱。与上次不同的事,她没有坐着,而是背对着门口而站。修长的身形飘逸如仙,轻灵出尘。
    便是知道她生得高大,再次目测,李锦素依然还有心惊之感。
    “表姐。”
    薛瑜听到她的声音,慢慢转身,清冷的凤眼睨过来,看了她一眼。抬手一指桌边的位置,示意她落座。
    她坐了下来,手放在膝上。
    银红的衣裙,四边用银丝线滚边勾花,衬得皮肤亮如皑雪,细如凝脂。花瓣似的唇,泛着艳粉色。
    纤细的玉白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裙子,掩饰着突如其来的紧张之感。到底是有求于人,她还真不知要如何开口。
    薛瑜收回视线,竟然替她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香气氤氲。李锦素低声道谢,端起来轻轻地吹着气,然后沿着杯边小小地轻抿了一口。
    “表姐,说来惭愧,这次我来是有事要麻烦表姐。”
    薛瑜没说话,看着她。
    她鼓足勇气,“自打我献嫁妆封乡君以来,祖母一直缠绵病榻。外面流言之事,我知是表姐你在帮我。可是她总这么病着,流言已渐渐转向另一面,隐隐有人在说我不孝,才气得祖母一直生病。前两日,祖母的亲姐姐,安姨娘的亲娘安家太太来访。祖母要我对其行晚辈之礼,被我拒之,祖母更是生气,已病得不能起身了。”
    这事薛瑜当然知道,眼神微动,却仍是没有开口,听她说下去。
    她苦涩一笑,放下杯子。
    “她是长辈,我是晚辈。纵是她千错万错,到后来恐怕别人都会指责我不孝。如若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我们后宅女子,终是要嫁出门子的。她要是拿捏着这个,我是半点法子也没有。之前我还没有往这方面想,但那安太太登门之日,我隐约有了感觉。对方看我和四妹妹,犹如待价而沽的货物。我实在是不想,被家人当成一件东西去换好处。”
    “所以,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表姐在外面,消息自是比我们灵通。我希望表姐能帮我留心一二,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早告知我,让我好做防范。”
    事先知道,总比处处被动的好。
    李锦素想过了,凭她和锦瑟二人,要想和常氏周旋,一定要有外面的消息。她们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人脉,求助表姐是唯一的选择。
    薛瑜听完,凤眼半敛。
    良久,徐徐吐出一个字。
    “好。”

第23章 警示
    表姐妹说话的途中,胡妈妈隔着门在外面请示中午备什么膳食。
    薛瑜看了李锦素一眼,“表妹不防留下来吃个便饭,临洲那边刚送来了一些鲜货,正好你来了,顺便尝个鲜。”
    李锦素一听鲜货,眸色微动。
    封都地处北地,干燥寒冷,这个时节春种未开始,新鲜的瓜菜极少。即便是李府这样的官宦人家,饭桌之上也是以储藏的菜和干货肉类为主。
    她一向知道表姐是个本事大的,对方说是鲜货,必是鲜得不能再鲜的食材。
    果然,午膳极为奢侈。清爽的玉兰片,翠嫩的清炒碧油菜,配着灼虾和银芽鸡丝,再一道莼菜鲈鱼羹。
    极清淡又极精致。
    这些菜都是胡妈妈做的,她很难想象胡妈妈那样一个高壮堪比男人的女人,能做出这一手清雅如画的菜。
    吃了多日的北地菜肴,再吃南地的鲜菜,只觉得唇齿之间都清爽了不少。不由得暗自心惊,看来这个表姐比想象中的还有能耐。
    要不是有钱又有路子,寻常人哪里能弄得来这样的食材。
    女人活成这个样子,李锦素觉得特别羡慕。在她生活的年代,她是一个经济独立的女性,自然是想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前畏狼后畏虎,囿在后宅无法动弹。
    真怀念过去的生活。也不知道她的突然离世对身边人会是怎么样的打击,好在她独身一人,无牵无挂。
    她一瞬间的失落引来了薛瑜的淡淡一瞥。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特别的新鲜爽口。今日托表姐的福,我可算是饱了腹欲。”
    薛瑜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饭后,两人坐着喝茶。墙角那里,不知何时进来一只猫。琉璃眼儿,褐色横纹,初时她还没注意,再仔细一看,心里暗自“咦”了一声。
    这不是锦瑟养的云耳吗?
    “云耳?”
    她迟疑低唤,那猫竖起两耳,看了过来。紧接着圆滚滚的身体往这边窜过来,一下子跳在她的膝上。
    “你果然还记得我?”她用手抚摸着云耳身上的毛发,云耳舒服地眯起了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里疑惑着,想起锦瑟和表姐早就认识的事,她眼眸闪了闪。或许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表姐和锦瑟的关系应该不是泛泛之交。
    薛瑜看着一人一猫亲密的样子,凤眼微眯。
    “忠伯。”
    这一声唤,那老仆便进来了。
    “主子。”
    他叫的是主子,不是小姐。
    李锦素诧异表姐为何叫忠伯,便见原本眯眼的云耳猛地睁开眼,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膝上跳了下去,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瑜冷哼一声,算它跑得快。
    薛忠低着头,“主子,是老奴没看好,才让那猫溜了进来。”
    “忠伯,这猫我认识,是我四妹妹养的。或许它是无意间溜进来的,你不要打它。”
    李锦素一开口,薛瑜脸色突然不好看了。起身拂了袖子,淡淡地道:“我有些乏了,忠伯你送三姑娘回去。”
    李锦素连忙起身,她来了这么久,实在是打扰到表姐了。表姐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肯定不喜欢长时间的应酬。
    “不用了,表姐你去歇着吧,我自己回去。”
    到了家后,想到云耳,先是去了一趟李锦瑟的院子。李锦瑟正巧抱着一只猫在晒太阳,一人一猫看起来颇为惬意。
    只是那猫却不是云耳。
    “四妹妹。”
    “三姐姐,你回来了。”
    李锦瑟放下怀中的猫,那猫也是褐毛横纹,却没有一对琉璃眼。猫一落地,很快就窜得远远的。
    “今日我去表姐家中,不想看到了云耳。”
    “三姐姐,你是不是有话要问?”
    聪明如李锦瑟,哪里不知道三姐姐在薛小姐那里看到了云耳,心里定是起了疑的,若不然也不会有些一说。
    李锦素笑笑,“倒也没什么好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你要是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云耳本就是薛小姐养的猫。半年前偶尔跟我回来,恰巧遇上我做吃食,这小东西嘴巴刁,一下子便赖上我了。”
    “原来如此。”
    太深的原因李锦素就不问了,云耳这么通人性,定是有其它用处的。她不欲窥探别人的隐私,自是不会再追问的。
    两姐妹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她便起身回素心居。
    墨语和绿荷两人都是吃过苦的,都不是多话的人,活计却是做得妥当,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观察了这几次,她心里有了底。
    成妈妈因为红绫朱绢一事常有愧疚,对她们看得比较紧,迟迟不敢托底,凡事都多留了一个心眼。内宅之中,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她把夜里守夜的事全包了,唯恐她们不尽心。然而她年纪大了,最近困觉不足,老是瞧着没精神,脸色也不太好。
    这夜里,李锦素让她好好休息,命墨语守夜。初时她不同意,经几番劝说,才算是勉强应了,极不放心地离开。
    李锦素心下感动,成妈妈之于自己,再是忠心不过。睡到迷糊中,总觉得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脸。不情愿皱着眉睁开眼,便对上一双通亮的琉璃眼。
    “云耳?”她呓语着,侧过身体。
    云耳圆滚滚的身体窝在床边,不停地摇摆着尾巴。见她半天没有反应,眼神像是露出鄙夷,然后慢慢转过身体。
    李锦素被它弄得有些糊涂,这小家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她了,夜里来看她?这摇尾巴又是什么意思,是示爱吗?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仔细看去,看到它的尾巴上似乎绑了什么东西,和毛发几乎是同色的线缠着一个同色的小锦囊。
    “这是给我的?”
    云耳不摇尾巴了,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解开锦囊,从中取出一张小字条,上写着几个字:连家庶四子。
    字迹苍劲飘逸,字如其人,倒是很像表姐能写出来的字。只是没头没尾的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家主子,还有没什么什么交待的?”
    云耳当然没办法回答她。
    她翻来覆去再看了一遍,除了那几个字,再也没有其它的。在她失神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跳下床,然后像幽灵一样跳出窗外,转眼便和夜色混在了一起。
    看着胖滚滚的,跑得倒是挺快。
    她掀开被子,慢慢下床。
    就着烛火,将纸条烧掉。
    连家是连贵妃的母家,锦宁侯府,也是李锦笙后来的夫家。表姐给她警示这个做什么,难道这个时候祖母已经开始替庶姐谋亲事了。
    不对,如果是庶姐的亲事,表姐不会给自己送信。
    庶四子?
    李锦笙的丈夫好像是庶二子,且是一个得宠的庶子。她凝着眉,重新上床,躺进被窝的那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云耳是做什么的了。
    敢情这是表姐的秘密送信员。不知道表姐让锦瑟做事时,是不是也劳驾这位送信员?这个表姐真是越发的神秘了,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清凌凌的凤眼,出尘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商贾。她开始好奇起来,不知道面纱底下的那张脸,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子?
    还有那位庶四子,又是什么样的人?能被常氏挑出来,用来恶心她的,必不是什么好货色。侯门庶子,向来都是一些养废的纨绔公子。
    一夜辗转,晨起要给常氏请安,特意等了锦瑟,姐妹俩一起走。
    因为上次的事,常氏这两日不见她们,也没有再罚她们站着。她们是晚辈,纵使长辈不见,她们也要去请安。
    路上似随意般,问出了心里一直盘桓着的事。
    锦瑟秀眉轻皱,“这位连四公子的生母是个贱籍女子,因生得十分貌美被锦宁侯养为外室。锦宁侯夫人知悉后,让人打死了那女子,将连四公子抱回侯府。连四公子长得极好,肖似他的生母。正是因为长得太好,又被侯夫人刻意养废,似乎喜好异于常人。”
    这个异于常人,能被锦瑟拿出来讲的,肯定不会是小事。
    李锦素先是沉思,尔后便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他喜好男风?”
    “据知情人说,好像是的。”
    锦宁侯府是什么门第,常氏若是能攀得上,自然第一个想到的是李锦笙。表姐特意提醒,可见常氏用来和侯府攀亲的对象不是那个庶姐,而是她自己。
    侯府庶子,配她一个乡君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其中一定要有隐情。这个隐情她相信常氏会努力制造出来,以卖孙女向连贵妃示好。
    “呵呵,听说祖母一直与侯府走得近……”
    余下的话,不用她说,李锦瑟也明白了。
    只是李锦瑟前段时间得的消息与这个有所出入,祖母一直想替大姐结一门高亲,与侯府往来密切暗中商议此事。
    提的人似乎是连二公子。
    三姐姐不会无缘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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