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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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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毅朗声道:“还请陛下成全。”
穆颜蹙眉:“路途遥远,丞相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家人同在京城,这一去,便是整整一月啊。”
众臣也附和:“确实……丞相乃国之栋梁,怎能……”
“陛下。”他含笑看她,“还请陛下下诏。”
穆颜双手紧握成拳,面色却缓和下来:“确实,丞相去,也能体现咱们的诚心……罢了,六部尚书大人拟招。”
慕毅跪于殿前,深深叩首:“多谢陛下。”
穆颜微微含笑,心却皱成一团:“既然如此。丞相回府收拾一番,几日以后便出发吧。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慕毅离京之时,她去相送,也是无言。或许是理解他的愧疚,或许心中仍有委屈。最后也没有多说几句,只是例行公事般嘱托着,目送他远去。
百无聊赖了好几天。
穆颜听着治粟内史报着各州交上来的粮食,只想睡觉。
天色已晚,众臣也是疲惫不堪,东倒西歪。自从朝事变成双日早晚皆有,众位大臣克是苦不堪言,虽说有就有肉,可就是不如在家里抱着娘子吃得香。
“报!”一侍卫匆匆向前。
穆颜缓缓问道:“何事?”
“下官抓到一名男子,鬼鬼祟祟,手中正拿着送给敌军的密报。”
众人立刻来了精气神,坐正身子:“快带上来!”
穆颜还想着男子是何人,一看到飘飘白衣,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人,不正是多日未见的齐豫吗!
两个侍卫粗鲁的将他按在地上,穆颜心里一颤,忙道:“轻点!”
众臣诧异,看着地上的男子,多了几分了然。
“臣便说过,齐国余孽留不得!”
穆颜挥手止住了他,看向齐豫,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齐豫笑了两声,道:“陛下,当时臣君是看两人在月霞殿前行踪可疑,便追了上去,谁料被其发现,打倒在地,之后便让两个侍卫大哥给抓了起来。”
“谁信你的鬼话!”淳正愤愤道,“孽障不可留!”
穆颜看看那封密报,上面的字迹工整,而齐豫字体飘洒自然,这便说明密报不是出自他之手,再看看内容,仅是兵事,他总在宫中,怎么可能将兵事掌握的一清二楚?再说为什么冒险到月霞殿?难道是为了偷什么东西?虎符在督尉手里,令牌在丞相手里……难道,玉玺?他们难道想假传圣旨?
众臣咄咄逼人:“陛下,您说该怎样处理?”
“立刻封锁宫殿,将城门封死,以通关牌为实,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穆颜叫过贴身侍女,吩咐她去查看锁玉玺的箱子是否安好,又看向齐豫,“至于……”
齐豫抬头,跟他目光对上,穆颜心脏就好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心虚得很。他消瘦了很很多,颧骨微微显现,嘴唇也是白的异常……
“陛下不相信我?”他目光悲凉。
穆颜紧皱眉头,最后还是受不住他责备的目光,低下头去:“压入监牢,严加看守,除孤允许,谁也不许探望。”又按按胸口,“不许严刑逼供,监牢一定要通风向阳,饭菜要御膳房所做……”
“多谢陛下隆恩。”他厉声打断,起身一拜,晃晃悠悠的被押下大殿。
众臣叹道:“陛下何必如此。”
穆颜摇了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这件事也说不定,这纸上所写,不是他的字体。”
有人来报,齐豫三日没有进食,仅是用水来吊命的时候,穆颜正下朝。
她匆匆吩咐王婉仪几句,便转去御膳房。等到准备好饭食,快速赶往大牢。
穆颜看监牢虽然简陋,但确实是最好的了。一旁她派过来伺候的狱吏诚惶诚恐地跪着。谁都知道齐豫荣宠正盛,他用尽百计千方也没能照顾好这位公子哥,倘若陛下怪罪下来,他岂能活命?想着就瑟瑟发抖起来。穆颜也没加理会拿着一锅温汤便进了牢中,慢慢在他身边坐下。
他仍是白衣,轻飘飘的。隆冬时节,孤寒的很。
“豫,孤来看你了……”穆颜用手挑开挡在他脸上的长发,“豫,听说你没吃东西,孤做了一些给你……孤亲手做的,尝尝?”
他张了张嘴,喉咙轻轻震动一下,最终没有出声,嘴角带着苦涩的笑。
穆颜用勺子盛了一口汤汁,送到他的嘴边,道:“你可是第一个吃到孤做饭的人……”
齐豫身子紧靠着墙,仍是不言不语,穆颜触了一下墙壁,只觉得沁心的凉,忙叫宫女把拿来的锦被递过来,放在他的背后,又将身上的长袍披在他的身上。
“陛下何苦……”他声音嘶哑,全无以前的爽朗风流,听得心中发涩。
穆颜放下碗,轻轻握着他的手,道:“孤信你,孤封你为凤君好不好?”
“陛下何至于此。”他看她,“大可放弃我将我斩杀,怎么留我至今。”
“好了,别再跟孤耍小孩子脾气了。不过是关你几天,哪来这么多牢骚。”穆颜直起身子,将碗再拿起来,虽说语调轻松,可却有些紧张。
“吃点?”她又把勺子放到嘴边,他却不加理会,穆颜声音已经有些恳求的滋味了,“豫,吃一点?身子垮了可是委屈都讲不出了。”
“瞧你这个样!一国之君,为个亡国之子弄成这样,值得吗?”
穆颜气愤的将碗摔在地上:“那个不怕死的,给孤……”定神一看,吃了一惊,“馨儿……你怎么来了?”
南门馨一身粉色的棉裙,身后跟着气喘呼呼的几个人:“陛下……实在拦不住……”
“一群废物。”她神气得走了进来,对着齐豫上下一点,他的嘴巴便张开来,然后很不含糊的拿起过直接往里灌。
穆颜看得胆战心惊,忙推开南门馨,用手帕擦试他嘴角的汤汁,轻轻拍他的背。
“好了好了,看你心疼的。”她指指空空的锅,“大功告成了,哪里有你那么多废话。”
齐豫猛咳数声,双肩痉挛般地颤抖。然后深吸一口,靠在被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终于有点血色了。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南门馨抱着她的胳膊,“我还以为颜姐是个痴情种呢。”
“就你嘴快!”穆颜抚摸着齐豫的胸膛,叹了两声。
“看来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说完便要离开。穆颜赶紧拉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她指着身后的人道,“淳岚说你有麻烦,需要我来帮忙的。”
穆颜望向她的身后,果然看到淳岚擦着汗向她微笑。
“原来如此。”她了然一笑,“去吧去吧,没你们什么事了。”淳岚听了赶紧拽着南门馨走了。
“事情已经查清,孤此番来也是想要接你回去。”她说着,还给他仔细擦拭,“孤一直信你。”
他盯着她看,问道:“若真如此,为何不许我出宫?”
穆颜没想到他真的会正大光明去宫门那里,虽嘱咐过执戟郎中不许他出宫闱,但也是情有可原。
穆颜信不过他。从来都是。
“外面混乱,后宫之人也本就不可随意出入宫闱。孤也是为你着想。”
他听得笑出了声。
穆颜也没太做多的争执,叫人把齐豫扶上轿子,连哄带骗的带着他走了。使去皇宫。
。。。
第15章 有孕
齐豫仍是惜字如金,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咳嗽不断,脸色微红。穆颜怕他着凉,将披风给了他,嘴里还说着颇具安慰性的话语。
“不是孤不相信你,毕竟这么多眼睛盯着,孤也不好说话……现在探子被抓了回来,怎么严刑拷打也不说真话,叫孤怎么办?你这几天受了委屈,孤怎么不清楚。。。你不同孤讲话也无济于事。”
齐豫别过脸去,仍是不说。
穆颜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温柔得很。
半晌后,他才道:“陛下,其实杀了我,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穆颜手上动作一僵,失了节奏:“孤舍不得杀你。”
“陛下到底是喜欢我弹琴的手,还是喜欢我这个人?”
“自然是喜欢你。”
齐豫涩涩一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捉摸不透陛下了。”
穆颜道:“捉摸透孤的,还真是不多。有的时候连孤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外边,天色朦胧,忽的问:“要打仗了?”
“孤会缓缓的。至少……”她撩起车帘,“三年罢。等三年后,淳岚长大了,殷国旧臣一一归来之时。”
齐豫看简朴的淳府邸慢慢向后跑去,道:“你在等一人。若我没说错,你等的是夏侯。”
“对。”穆颜浅笑,“夏侯镇殷,天下归心。孤找了三年,终于有了点线索,这次就算是绑,孤也要把夏侯家人绑来一个。”
“陛下这个样子,好像悍妇。”
“孤本来就是悍妇。”她放下车帘,“不过,孤守的是国,而非家。”
齐豫摇摇头:“慕家与夏侯家皆为名士,陛下不怕跟丞相闹翻?”
穆颜耸肩:“子渊最近是有些不稳,不过他也不是会在这事上斤斤计较的人。”
“我看他近来脾气坏的很。”
穆颜沉默。她揉了揉嘴角,“即使如此,他也是以大局为重。”
“你这般说,处处为他开脱。”他伸手摸摸她的侧脸,“下手如此之重,也真舍得。”
穆颜垂头,“他向来严格。”
他怒其不争,自从倚重司徒,纳齐豫入宫,她就开始慢慢脱离他的路,他一面心焦一面又无措。
穆颜总是明白的。
“待你也是过于严苛。”
“毕竟孤掌一国。”她道,“天下动荡,他的理想只有我能实现。”
齐豫忽然拉过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那我的呢。我只是希望陛下能心中有我。”
穆颜拍拍他,不动声色的推开,“那是自然。。。”
两人就这样沉默一阵,慢慢晃悠到了宫中。
就这样过了许多日子。穆颜忽然觉得头晕。她看着奏折,就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煞是难受。
齐豫看她不适,便去叫人找了御医。
这时众人正在商议立齐豫为凤君之事,太医来时,穆颜还会心一笑,夸赞他的体贴。
众臣还是有诸多不满。
“陛下,毕竟身份不合……还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合适人选?”
“诸位爱卿也看到了,齐御君细致入微,很是体贴孤,在说着身份,齐国贵族可是天人之后,碧蓝色的眼睛不就是天人的象征吗?得夫如此,孤还有什么要求的?”
诸位大臣刚要反驳,便见太医要开口,便住了嘴。
来人正是徐太医,此时满头大汗,“陛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徐太医也觉得自己过了这么大岁数,见的也不少了,怎么什么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轮的上他。
穆颜笑道:“只要不是什么绝症,但说无妨。”
徐太医吓得跪在地上,心中万分惶恐,颤声道:“陛下……怀有身孕……不宜过于劳累。。。”
众人皆愣。
“身孕?”齐豫皱皱眉头,“多久?”
“不足一月。”
众臣顿时想到一月前当今陛下不上朝的重大事件。顿时叹声连连,淳正决袂而起,气呼呼道:“臣告退了,此事臣也不想多掺乎了!”说完愤袖而去。
穆颜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齐豫愣神许久,眉头紧锁,看着穆颜,神色晦明不定。
众大臣再也没有理由反对此事。当今天子和未来的天子都在殿上,还是同意立齐豫为凤君,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本来还想挨到丞相回来的时候,看来有认识等不及了。
众臣散去,齐豫便走上前去,“是……慕毅的?”
穆颜轻轻点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讲别的。
齐豫一个啷呛,险些跌倒。他摇摇头,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一句话也没说,退出了月霞殿。
当今丞相正在回程之中。
他以那三寸不烂之舌争得了齐王的心,接下了殷国送来的厚礼。多年以来,他一直在朝中掌管中央事务,除了每天看看地方上来的奏折,听听谁家的诉冤,除此之外,便是辅佐君王。好不容易接下一个治理水患的重任,又被司徒空抢了过去。
如今也算不负所托,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他看着车外广阔原野,茫茫青绿,了无边际。顿时觉得视野开阔,胸中也有些明朗,便命人停下车,准备一览无际美景。
万里绿野茫茫,隐隐看到棕褐色的马群慢慢远去,只只绵羊散在地上,仿若绿海中的珍珠。原上开了点点不知名的野花,他弯下身子,将花朵摘起,凑在鼻子边一嗅,有股淡雅的清香。
他柔柔一笑,蹲在地上,慢慢摘着。攥了一簇,满意起身,却觉得天旋地转,腰间酸痛。一旁的小童见了,忙上前搀扶。
“丞相可好?”
他摆摆手,问道:“这是何地,为何冬日也能见绿草如茵?”
那小童环顾四周,道:“这应当是常绿岭,听说是神灵怕这里的牛羊马冬日饿极,便广施恩泽,让低矮的小草终年生长,这样牲畜们就不至于饿死了。”
慕毅看两方高山,明白了些,点点头,拿着花,踏上马车。
坐在车上,又觉得胸口发闷,便叫那小童进来,自己却坐到外面。微风阵阵,果然舒服了许多。
“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他埋头苦笑。
车夫爽朗笑道:“先生看来正值壮年,身子定是硬朗。”
慕毅将手中鲜花绑在一起,拿出酒瓶,插了进去,边做边道:“你有所不知,我这身子随我父亲,劳累过多,便会觉得疲惫不堪。”
车夫摇头,看他手中的花,道:“先生也是性情中人,这花是要送与娘子?”
他怀笑:“我要送与我最重之人。她也是好久没能休息了,倘若天下安定,我定要带她来看看着这世间美景。”
车夫声音沧桑:“天下安定……唉……但愿吧。先生是去殷国,想必是殷国人。”
“是啊,殷国也是个美丽的地方。”
“国君也是不容易啊。年纪轻轻,还是个女子,将国家治理成如此,乃万民之福啊。”
“是啊。陛下很是努力。”他看像远远的高山,“辛苦劳累的很。”
车夫讶然:“先生见过这位女陛下?我看后面的箱子,还以为先生是位商人。”
“那可真是看错了。”慕毅微笑,“商人游历四方也算自在,拴在朝堂上就不太自由。”
车夫笑道:“先生身居高位,自然也是能人多劳。”
慕毅摇头:“能人多劳当不上。”
“那先生很熟悉殷国国君,才有这番说词罢。”
慕毅道:“算是熟悉。”
车夫隐隐猜到这非等闲之辈,便不再询问,而是劝道:“一会过了山,气温可就凉了,先生还是速速进去吧。”
慕毅点头,进到轿子里,披上猩红的外袍,轻咳两声。
数日后。
听说慕毅到了城西,穆颜赶紧前去相迎。
二人正巧在西城门碰见,穆颜有孕在身,自然是要小心,所以车中垫子软软,温度合适,出去定是寒冷,便叫慕毅过来与她同坐一辆。
车夫见皇帝马车,楞楞神,见车中出来一位妙龄女子,跟自家车上的先生耳语几句,然后先生点点头,给了自己一块金币,便上了那华丽的马车之中。
那妙龄女子对他道:“将我送去皇宫便可。”
车夫呆滞问她,方才那位白衣先生是何人,那女子变笑了:“那是我家丞相,你载了人家七八日,竟不知人家是个什么身份。”她又上下打量着马车,“这可真是节俭,坐着这样的马车这么些日子。”
车夫诚惶诚恐,收好钱后,感恩戴德的离去了。
慕毅看着华丽的车出来迎接,便皱了皱眉,看到里面的细致的摆放,还有暖炉之时眉头锁得更紧了。
穆颜看他脸色微白,便伸出双手去握他的手,全身靠了上去。
她问着:“这几日可好?”
“尚可。”他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盒,放到她的腿上,“可能有些打蔫。”
穆颜轻轻打开,见精致的酒瓶中放着一小簇野花,五彩缤纷,虽然不如摘下来的时候鲜亮,但也是极漂亮的。
穆颜也是欢喜些,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腹上,柔声道:“孤也要送子渊个礼物。”她犹豫半晌,道,“孤。。。怀有身孕了。”
慕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穆颜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孤有了你的孩子!”
车内安静一片。两人的心跳呼吸生也可听得清清楚楚。
慕毅声音发颤:“孩子?”
“嗯。”
慕毅心跳猛地一滞。他捂着胸口,一时喘不过来气,额头冒汗。
穆颜吓了一跳,忙为他拭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眶血红:“陛下。。。孩子不可留。”他到底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与自己的学生做出这种事,还让她怀上孩子,怎能不灼心。
穆颜哽咽一声,道:“孤知道你的顾虑,可孤……留不得你,连腹中唯一有你血脉的孩子也要舍去吗?”
慕毅颤抖的手划过她的面容,目光满是愧疚,忽的,将她猛拥入怀中。
“颜儿。。。”紧紧地相拥,恨不得将她融在自己的身体里,又放松,穆颜抬头,搂住他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她尽力温和的与他缠绕,双手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冷静。
“陛下,到了。”
慕毅慢慢松开,仔细抚摸她的脸庞。穆颜看见他眼中的痛色。或许他此行本就是为了赎罪,只是没想到,发生的事无法抹消,还会发芽生长。他忽然有了颓色,低头靠在她肩膀上,就这样待了半晌。
之前的种种迁就,不过是为了让她能随心所欲,做她愿意的事。自己却处处顺从,不再加以阻止,也无后悔之意,反倒还隐隐有些欢喜。等到有了羞愧之感,却又铸成大错,再也无法挽回。
他优柔寡断惯了,除了政事,总是按着她的意思在走。
可如今他又该怎么走。
。。。
第16章 册封
穆颜没有食言。经过几日的据理力争,最终将齐豫立为凤君。
册封大典当日,阳光大好。齐豫站在阳光里,身上一袭赤红色长袍熠熠发光。一双湛蓝清澈的双眸勾人心魄,着实是俊朗非常。
他接受众臣朝拜,又看向穆颜。
虽被责问推到这人人盯着的位置,但他仍是不懂穆颜是何用意。监视利用又何必至此。低头又注意到殿下跪的端正的丞相大人,又多了几分了然。
起初试探,然后变相软禁,或许是因为怀疑,如今急于册封,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用他来遮掩这一段堪称龌龊的情感。
他与穆颜对视,看她眼中的柔情蜜意,瞬间觉得不寒而栗。冷笑一声。
穆颜看他的神色有些疑惑,但众臣仍在不好问询。就这样,各怀心思,走完了一段路。
册封大典如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齐豫回去后便把一身赤色褪了下来,神色如常。他看穆颜将繁琐的头饰一根根拔去,然后细心的将他的衣服拾起,一幅贤妻的样子,便觉心似千虫啃噬,痛不堪言。
“今晚在孤这,还是会凰清宫?”
他瘫坐在地,道:“你到底想怎样折磨我,才能满足你的欲望呢?”
穆颜动作缓慢了些:“你的意思是,孤是在折磨你?”
“难道不是?”他皱眉,“陛下,这是施舍还是怜悯?”
穆颜蹙眉:“你最近总是神神道道的,想做什么?”
齐豫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在怀里:“我错了,当时便不该答应你。如今也不必受着钻心刻骨之痛。”
穆颜道:“你也不必如此看不开,倘若欢喜其他女子,孤会同意的。孤将最好的给你了,你也不高兴吗?”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他忽然醒悟般,“为何不是我?”
穆颜叹道:“你既然已成孤的丈夫,自然是要相伴一生一世的人。”
齐豫笑道:“陛下的意思莫非是,贵为天子,自然可以朝三暮四,我也只是有个地位罢了?”
穆颜道:“即为天子,你理解便好。”她起身,坐在案前,一边吃着鱼肉粥一边看折子。
“陛下胖了。”沉寂一会,他忽然出声。
她掐掐脸蛋:“很明显?”
他过去,坐在她身边,暖烘烘的像是个热火炉:“很明显。胳膊也粗了。”
穆颜笑了笑:“或许是因为有孕,身子浮肿了些。”
齐豫将她纳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颜颜,孩子生下来,我取名字好不好?”
“可以。”她盛了一勺子粥,放到嘴边,“毕竟你是孩子的父君。”
齐豫反倒释然了,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如此便无相欠。
他目光悠远,盯着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年仍是热闹非凡,穆颜宴请众臣参加年宴,虽说只是家常便饭,但诸位大臣吃的也是欢喜万分。
冬日过去,春日来临。
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如常进行,此时穆颜小腹已微微隆起,约四个月了。
当她漫不经心拿起丞相递上来的榜单时,差点跳了起来。
怪不得是丞相亲自来送的……她指指上面长长一串名字,道:“这是……丞相确定是……”
慕毅点点头,道:“确实是夏侯家的小公子。”
“夏侯明清忘世关山月?这是取名字还是写诗?”
慕毅嘴角抽动一下:“臣也觉得,名字蛮有特点的。”
穆颜根旁边的尚书说道:“这位状元郎爱卿可曾见过?”
六部尚书无奈摇摇头:“并非臣考场中人。”
穆颜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慕毅习惯性的走到书案后,然后用手臂环着她的腰。
“子渊,你说有夏侯的消息的时候,是不是在关山?”
“正是。可也不敢贸然上山。听说关山路似迷宫,倘若不是住在那里多年的就很容易不明方向,走失山林。”
穆颜将头埋了下去,枕在他的腿上,道:“这样便好了,来日方长,你也还在这里。”
慕毅抚摸她的脸颊,将她垂下的鬓发别在耳后,道:“我会一直在。”
她翻翻身,将脸靠近他的腹,道:“孤现在回想去年,倒觉得荒唐之极,任性之极,让你两难。”
“皆是命数。你若乖巧的做着皇帝的位子,我也是颇为不习惯。”
“你不怪孤?”
“怎会。”
“夏侯来了呢?也不怪孤?”
“不会。”
她咬咬指甲,道:“孤冷落了你呢?”
这次他没有迅速回答,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她赶忙抱着他的腰,讨好的在他的嘴上亲了两下,道:“孤不会冷落你的,孤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
慕毅细细凝视她半晌,慢慢靠近,亲吻她的香唇。
穆颜多月未见他,相思难解,手指下移,却又想起自己有孕在身,不好行事,便在半道停了下来,按着他的胸膛。
“报陛下,夏侯公子求见。”
慕毅咳嗽两声,穆颜立刻差人传唤,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站在殿下,大眼睛中却有黑潭般深邃。
穆颜咽咽口水,对慕毅道:“先回去罢……”
慕毅行礼,到了声“诺”,刚要迈开步伐,便听那小孩说道:“慕毅,你先别走了。”
穆颜愣了,刚迈开步的慕毅愣了,他身后跟进来的宫人也愣在原地。
整个皇宫,只要是见过丞相的人,还真没听过直接叫慕毅……顶多让淳廷尉叫叫慕家小子,也还没人敢直呼名谓的……
他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道:“夏侯三少,参加陛下。”
穆颜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眼前这个小孩子竟然是夏侯氏的人?
“夏侯明清忘世关山月?”
“正是。”
穆颜故作镇定,道:“状元郎不去准备准备,到大雁塔留名,到孤这里来有何事?”
夏侯道:“我来看看陛下。”
穆颜明白有人碍事了,便挥挥手,叫宫人们观赏宫门,又把他招呼到自己案前坐下,这才问道:“是不是贵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夏侯道:“家父三年前去世了。”
穆颜看他风淡云清的一说,连惋惜的兴趣都提不起来了,草草说道:“真是可惜。”
夏侯对这慕毅道:“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你好像是陛下的太傅,如今也该三十多岁了吧?”
慕毅觉得十分怪异。虽说听闻夏侯氏有驻颜之术,但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般问,多少有些别扭。
但也不好发作,“是。三十有三。”
夏侯道:“慕毅,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看你离死不远了,便想让你回老家颐养天年,丞相之位还是让给我罢。”
穆颜猛咳一声,叫道:“夏侯切勿失礼,丞相正值壮年,怎会轻易让出职位。”
夏侯盯着慕毅看两下,道:“怕是你自己也知道吧?”
慕毅竟有一丝慌乱,却仍是镇定道:“本官不知。”
夏侯吧叽吧叽嘴,道:“没想到慕家的大少爷这点自知也无。”
穆颜脸色一变,道:“好了好了。如此说吓得孤。。。夏侯先生既然有意来辅佐孤,又怎么如此执着丞相之位。”
夏侯的一张脸上几乎总是波澜不惊的表情:“我也不是来争官位的。只是关心关心父亲好友的儿子罢了。”
穆颜咬牙切齿的想,有你这么关心的吗?嘴里却是说道:“既然参加科考,便是我殷国的官员。先去大雁塔留名,明日孤会去迎接的。”
夏侯眨眨眼睛,看了看她的肚子,问道:“听闻陛下怀有身孕,身子可还舒坦?”
穆颜气的紧攥拳头,面上却还是温和的微笑:“还好还好,并无特别的反应。”
“是么?”他捏捏没有胡子的下巴,“我看,是龙凤胎。”言罢,又用他那幽深的眼睛轻飘飘的扫过穆颜和慕毅两人。
穆颜神色镇定自若,道:“借你吉言。”
夏侯起身,道:“陛下命中甘少苦多,这两个孩子未来定是美满无比。”听他难得说了些能听的话,二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夏侯也行礼,轻声告退了。
这人着实让人讨厌,只是夏侯家掌握天下医术之精华,百年战乱之时,曾有活死人之传言,为守护夏侯家典藏医书,留夏侯医术,代代人为此殒命。
此番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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