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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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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子皆穿这华丽的宫妆,身材曼妙,不过十八。此时也是如花一样干枯凋谢,只剩些皮肉骨了。
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仔细打量屋子。屋子中的高灯摆成五芒星状,而圆形的房间正好将星圈起,这满盛鲜血的桶,正是这五芒星的中心。而墙壁上,画着神武的龟蛇图像,正乃玄武。
巫蛊之术。
他一时迈不开脚。
“子渊?”
“颜儿,闭上眼睛。”
穆颜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闭上了眼。慕毅将她打横抱起,让她缩在自己的怀里,不要轻易抬头。
他深吸一口气,将腿抬起,落脚便踩上湿黏的血液,发出粘黏的啪啪声。
好不容易走出这可怕的修罗场,前方又是一个。如同方才的房间一样,都是妙龄女子惨死,鲜血入桶。又往前走,他的眼睛都有些麻木了。
整整二十八个。他尽量冷静思考,被杀的少女至少有三百个左右。
“又应了二十八星宿……”他穆颜放了下来讲,“七个房间一组,苍龙、白虎、朱雀、玄武。正好一轮回,将其祭天。”
“什么?”穆颜闭着眼睛,靠着他的身子。她对天文可是一窍不通。
慕毅冷冷道:“不料楚王如此好杀……”
穆颜向后一看,只见雕花大门紧闭,血腥味掺着名贵薰香的味道隐隐约约透了出来。
慕毅将看到的简单跟她说后,她也是一怔。虽说没有亲眼见证,但是也能感受到场景有多可怖。
“孤也有他的把柄了……”穆颜叹道,“世人皆说楚王心善,乃圣贤君主,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情……”
“陛下,他们连尸体都没来得及处理,必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他牵起她的手,慢慢向前走,“说不定……是淳将军他们……”
“是啊……”穆颜看多彩的壁画,高大的士兵铠甲,忽然心生一计,将铠甲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递给慕毅一把,自己又拿了一把,“拿着防身。”
“陛下!”他赶紧将她手中的剑夺了过来,“你不可再去冒险,我会护你。”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出嘴,半点底气都没有。他善文,武是一点也不通,还不如她。
“没事。孤厉害得很。”她拿过剑,大步流星。
慕毅紧跟其后,手心冒出细密的汗珠。
……………………………………………………………………
二人走了很长时间。长到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
耳边好像能听到大海咆哮,心想这地宫一直在海下面,腿就有些发软。穆颜祈祷早些能走到尽头,正想着呢,上面便有了反应。霹雳哐啷的声音,似有不少人在慌乱奔跑,器物倾倒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穆颜心想差不多快到了,便加快了脚步。还好带了些干粮,不然她是没有力气往前走的。慕毅正在前面,也听到动静,回头想喊穆颜,就看到她也跟了上来。也就快步前行了。
终于到了尽头。她长舒一口气,踏上阶梯,用剑在头顶敲左瞧右,果然听到些空音,于是奋力一捅。
一方板开启,接着是几声尖叫。
穆颜探出头来,发现几个衣衫不整的美人正用美目盯着她。她一出来就看到这些漂亮的姑娘,心情瞬时愉悦,感叹一声,真美,真美。又回过神来,想讲话,就听一声惊呼。
“妖怪!”
穆颜摇摇手,扒着沿钻了出来。慕毅随之。
穆颜看看周围,熏烟袅袅,金光闪闪。一片旖旎,哪里还有刚才慌乱的声音?又看看床上的美人,盯了片刻,问道:“几位这是什么身份。。。?”
屋子里突然冒出些大活人,本来就叫人惊惧,现在她们都吓得不敢讲话,一个劲的缩在一处。
穆颜看看自己,虽然衣着有些破,蓬头垢面的,也不至于如此恐怖。
她打量着,揣测半晌,问道:“你们是宫里的。。。娘娘?”
有人点点头。
穆颜数了数人数,悄悄地感叹,这个楚王也是真有精力,大白天的还能御数女,外面还要跟她打仗,实在是敬佩。
想着,还露出暧昧的笑容,看的诸位美人娇哭连连。
“陛下。”慕毅尽力不看床上的几位,侧着走了过去,“是否可以走了?”
穆颜摆手示意他不要讲话,又看了几个美人两眼,问道:“你们都多大了?”
有讲十八有讲十七,总之是年龄小的很。
穆颜看看她们身上的肉,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脯,叹道:“你们都吃了什么,养得这样白白胖胖的……”
“陛下!”慕毅气道。
“好了好了……”说着爬上床,抓住一个还算高的女孩。那女孩挣扎,穆颜也不理,扒个干净后,褪了自己的衣服,将那身轻柔的衣服穿了上去。又拿起地上的罩衣穿好,绑了和那姑娘一样的发型。
“你叫什么?”她起了身子。
女孩眨了眨大眼睛,泪眼汪汪,捂着胸脯,瑟瑟道:“莲香……”
她点点头,对慕毅道:“子渊,外面可有什么?”
“无……”慕毅转身,看她那一套穿着,又转过身去。他轻咳两声,又向外面张望,一个姑娘想要喊叫,却被穆颜捂住了嘴。
她低低威胁,“你们谁都别叫唤,不然我先杀人灭口。”
美人们哭的更凶了。
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梨花带雨的娇娘们,穆颜轻轻问慕毅,道:“我可不可以把她们带回去?”
“胡闹!”
“当个花瓶也行,这实在是好看。。。”她又端详着,仍觉得美不胜收。
“陛下!”慕毅将她拉了过来,“正经一些可好?”
“好……”她低头。
“一会我出去。换身衣服。”他颠颠自己的紫袍,里面早就碎的不成样子。
“好。”穆颜答应下来。
慕毅微微开门,用手捂住一个守门的太监的嘴,不动声色的拖了进来。先打晕,便准备脱他的衣服。
慕毅身形高大,这太监显然矮了一些,裤子短,塞在靴子里勉强能穿。
穆颜转身,索性坐在床上,谈起家常。“楚王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了……”那叫莲香的答道。
“怪不得……”她看看她们几个,“他是不是急匆匆地出去了。”
都点了点头。穆颜如此猜测自然是觉得他是得知殷军沉船的消息,按耐不住,大概是去同人商谈后面的计划了吧。
她靠近了些,在一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耳边道:“楚王一夜多少人?”
还好穆颜长的亲和,那女子红了红脸,比划了个六。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下一章是穆颜爱的告白。。。对掏心掏肺那种emm是我新加的剧情
。。。
第28章 告白
“什么!”她也比划一下,“真的?”
几个女孩都红了脸颊。
她又在那女子耳边问道:“楚王是不是吃了什么补品?”
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瞧穆颜也没有真的加害她们的意思,于是问道:“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殷王穆颜。”她轻轻道。本也没想掩饰身份。
几个女子都愣了。瞬间惨白了脸色。
“你们不要害怕。”她安慰两声。
“可楚王就是因为淳大将军攻城才匆匆走的!”莲香惊道,“而且汹河翻涌,怎么可能逃生!陛下和国师费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求来的……”
“求?祭天?”
“嗯……”几个女子缩了缩,抱在一起。
她目光转冷:“就因为这个杀人?”
“陛下何曾轻易杀人。。。只是国师施法而已。”一女子抓着她的衣角,“您为明主,如今各国交战,我们也不懂,只是一定会有个输赢。。。妾身清楚我楚国国力不及殷国。。。”她咬咬唇,“既然您生还,还望您别加害楚王。。。”
旁边几个姑娘听了立刻蹦起来,指责道:“谁讲我们会输。。。”又看向穆颜,“殷王入楚宫形单影只,自然凶多吉少,死在宫中也未可知!你就先低了头。”
穆颜听了笑了笑,“安静些安静些,在讲话一个个打晕。”
果真闭了嘴。
“一会我走后,你们可别声张。”她准备去拿殿门的锁,打算出去便将她们锁在里面。
“陛下……”慕毅拍拍她的肩膀。
穆颜回首,搭着他的手,跟几个女子道了声别了,便走出室门,门外无人,接着又走到殿门,拿起锁,若无其事的走出去。穆颜尽力低头躲闪,没叫别人认出。这一步险棋下的她也是很心惊。,门外的太监看到她出来,皆躬身行礼,道:“莲贵人安康。”她数了下人数,立刻结束他们也不是难事。于是拿起手刀,快步割了几人的喉咙,将人拖了进去,又快去锁了殿门。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解决一切。
穆颜探头瞧瞧四周,只觉得道路宫殿都有些空旷,没有许多宫人,不知是不是打到了都城。她拽着慕毅往前走,真的觉得愈发诡异。
楚国宫殿占地之广无法比拟,如今空荡荡到这个地步,到叫人打怵。她又往前走。
其实她来之前确实弄到了楚国宫殿的地图。这自然是因为四门之一也安排在此处,她想要弄到也不是困难之事。事前也已经背好,这宫里的地道都背的熟络。她是很怕正大光明走在这大殿上的,于是赶紧去了地道的入口。
正是后花园的假山下。
慕毅也清楚她是明白路的,也就跟着她走了。又到了下面,穆颜又略怂的去拽他,叫他哭笑不得,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就这样慢慢走。虽说是为了谨慎,但却莫名让人觉得悠闲。
穆颜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永远无法在光下牵手拥抱的。如今这样,在昏暗的地道里,手里攥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慢悠悠的走着,反而叫她颇为安心。他的手掌实在是宽大,也没做过什么过重的体力活,是以还是宽厚温软的,骨节分明,五指纤长。就这样看着,她爱极了他那双手。
穆颜不由自主的攥紧他的手。慕毅以为他又怕了,于是将她往怀里拉,低声道:“不怕的。”
这沉沉的声音实在是勾人心魄。
穆颜抬头就只看到他没被帽子罩上而垂下的几缕发丝。
“子渊,孤果然是太过于欢喜你了。”穆颜突然道,“你怎么这么好。”
慕毅被她讲的一头雾水,责备道:“什么时候,还讲这些?”
穆颜道:“你救了孤的性命,但是不厚道的讲,同你死在一处就觉得幸福。现在咱们两个在楚宫,实在是危机四伏,所以要把没跟你讲过的都讲出来。”
慕毅轻咳一声。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被谁这么直白的讲过又是“欢喜”“心悦”“爱”之类的话。耳根有些红。他不管多少年,脸皮总是薄。
穆颜也没管他,东拐西拐,边走边讲,道:“那时候我年龄小。仰慕你的才学,于你的遭遇又是心酸又是感激,你跟我一样落魄,真是好事。这样咱们才能在一块。我没什么上进心,我只想在这宫里,只想能看到你。十几岁二十几岁,一直到死去。那时候年少不懂事,我惹怒了你。你有家室,我还存了非分之想,你生气也应该。我如今还是不觉得你是心爱我的,你太顺着我了。”穆颜絮絮叨叨,好像是要讲完一辈子的话,“我受不住,等到我看到你再站到我身边,我也可以确定那年少的倾慕已经变成满心的爱意了。我心里只剩下你,我所做的也只是为了你。从属于你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想做什么我也尽力满足。”
穆颜就这么郑重又轻松,悲哀又欢喜的讲了一句。
“子渊,我对你的爱意,足够让我受一辈子的罪。还要拉你下来。我知错,可我不后悔。我只是爱你。没别的。”
慕毅停住,外面有些光亮打了进来,原来是快到了出口。
那一长条橘黄色的微光横在他的胸口,他只是停下来,叫光缠住他一样。
半晌之后他才道:“我也是。”
穆颜愣了愣。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确实带着很是煎熬的神色,眼神却莫名坚定,拉着她的手心都出了汗,但是他也没有松手,而是把她拽得更到怀里了,轻轻搂着怀中那橘黄色的光束。
“那我呢。你爱我,那我呢。”慕毅嗫嚅道,“你何曾想过我怎么想。”倒像是责备她,勾引他,强迫他,陪她坠落,死都要一块一样。
穆颜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在他怀里笑开了,一边觉得外面兵将在浴血奋战,自己却在这里儿女情长实在是不妥,一边又开心他的坦诚。
穆颜没什么脸面想要了。
她就是喜欢他。
她是殷王,或许不久,将会是这天下的君主。她想要什么不行?她就是要强迫他勾引他让他饱受折磨,就是要让他离不开。
任性也罢,责备也罢。她实在是想要占有这个人了。忍耐久了,压抑不住的情感大概是会要命的吧。
穆颜讲:“我不管你。”然后就牵着他的手上去了。
慕毅有什么办法。
他向来顺着她。她做什么他也尽力去迎合。
到底两个人,快相伴数十年,彼此秉性都清楚。如今孩子都已经大了,他还能挣扎去哪里?
此生此心此身,悉数俸给她,和她的千秋大业吧。
两个人脚步反倒轻松了。
等到了一个宫殿下面,穆颜才正色道:“这是昭阳宫,楚王歇在这里。”
慕毅问道:“你打算进去?”
穆颜点头,道:“如果他在,我先看看形式,能不能解决,如果他不在,那就顺着地道出宫,去与淳岚回合。如今不知我军情形如何。”
慕毅道:“楚王匆匆而出与大臣议事也罢。这宫殿这么冷清又是怎么一回事?”
穆颜冷哼一声,道:“没准将宫女们都弄成血浆祭天去了,哪里还有人?”
“即使如此。。。”
“我先上去。”穆颜轻轻道,“你不会武,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这宫殿,宫殿侧门有个储物的地方,右排置物的地方有暗门,你在那处等着,我尽量半个时辰赶过去,若我半个多时辰,甚至一个时辰都没回来,你不可贸然行动,我这里还有一张专门地道的地图,我给你,你出宫,简装易行,去找淳岚,倘若我有不测,辅佐长风登基。”她仿佛在交代后事一样,“他喜欢夏侯,真是奇了怪,我以为他会很仰慕你的。你们两个性子像,怎么口味这般不一样。”
慕毅听着心颤,“你不能冒险。”
“只能我去。”穆颜握着他的一根手指,“这是圣令。”
慕毅还想讲些什么。
只是到了这一步,谁也无法回头。
他只好道:“臣遵旨。陛下保重。”
穆颜也轻声道:“爱卿快些离开。”说着把地道的图塞到他的衣服里。
慕毅望着那毅然离开的背影,咬牙转身走了。
那置物架确实找到了,却杂物堆积,他弄了好半天才打开,里面果然是有路的。他先按照原来的样子摆放好,以免旁人生疑。然后到了地道,就在门口等着。
时光如流水过去。
慕毅不放心,又开门看了几次,最后日光倾斜,已经一个多时辰。
他担忧非常,想去,又不能不遵旨。
最后拿出那地图,仍旧犹豫,他心里还回味着她的那些话,在脑子里放了一遍又一遍。天下固然重要。他突然愣了神。
他走到这里,为了天下还是她?
应当是这场战争。他沉了沉心思,想,做完这一切,倘若她不在,他也不会苟活。既然自己的儿子已经入朝为官,他也没必要紧抓不放。
以后的路便留给后人。他只顾好眼前之事即可。这么久才想通,不由得自嘲笑了笑。将地图读了两遍,小心揣在衣服里。
于是迈了大步,向地道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是爱你,没别的(??皿?`)
。。。
第29章 一统
那头淳岚行军正酣,全军都带着怒气正要打到都城。虽说遭到暗算,但是只是损失船只和一些用品,并未损害行军的计划,只是稍加改动,变成陆战。楚国自负,自以为计划行得通,也是因为兵力欠缺,节节败退。一边淳岚还要关注穆颜的去向,一边还要随父亲打仗,到底是丞相大人有先见之明,列出两项计划,不然他们也是慌乱的很。
行军此时已经安营扎寨在楚都城外,一边不敢贸然出击,一边还是想要找到殷王,是以蹲守在这里,这样僵持着已经好几日了。
淳岚派出去的一行人回来复命,并未找到陛下下落,不禁让人担忧。
反而是接到消息,得知丞相大人不知怎么到了主营,如今正在召唤各位主将。他们身份不高,自然不知道内容,但应当与陛下有关,才赶紧前来通知。正说着,丞相安排的人也前来了。
淳岚赶紧前去,一进营帐就看到诸位前辈神色微凝,不由得心里一颤,看到慕毅,匆匆行礼,连忙问道:“陛下何在?”
慕毅道:“正在讲此事,陛下在昭阳殿。并未归来。”他沉声道,“陛下的意思是,先行攻城。”
“但怎能弃陛下安危于不顾?”淳岚有些急色。
“这是陛下的意思。”慕毅道,“做臣子的,要顺从帝意。”
淳岚怎看不出他的痛色,不忍再讲,他到底是要遵从父辈的军令。既然丞相如此讲,他更不能反抗。
淳正此时发声。
“既然如此,末将便去整顿行军,先攻下城池。”
慕毅点头,表示赞同。
穆颜那里走进昭阳殿,便是无尽的长廊。
她走了仿若一天仍是没有尽头,还不敢跑动蹑手蹑脚的,隐隐约约前面有白色身影,她觉得熟悉。她只觉得自己是坠入什么幻觉了。
她看着那个人,很像齐豫。
几乎是狂奔上去,拽住他的衣袖,那人回过头来,她便觉得一阵眩晕,强忍着站住,却见周围景色忽然真切起来,宫灯长明,那有什么走不尽的走廊?一长袍老者正朝着她过来。还好她尚且忍得住药物,佯装晕过去。
那老者沉声道:“此女应当就是殷王。”
一旁有个男子沉声道:“怎的确定?”
“方才营造幻境的正是齐豫。”老者道,“若非殷王,怎会看到如此神动?”
男子沉吟,才道:“谨慎的好。”
“陛下,此时擒住殷王,或许已经没有用处。太子如今已非幼子,殷王殁后,太子亦可继位。”
“即使如此,杀她一个不多。”楚王语气阴冷。
他走到她跟前,捏起穆颜的下巴,笑道:“穿的像是莲香的衣裙。这张脸也……”他竟端详起来了,手上的铜戒贴在她脸上,凉的很。穆颜等着他低头的契机。
果然看到穆颜毫无动作,真的放心蹲了下去,准备将她抱起,穆颜看准时机,攥住他的胳膊,楚王一愣,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昏迷,竟叫她擒住了。穆颜将他反手扣在身后,一手捏着他的咽喉,那指甲紧扣着,对面长袍老者也一怔。
“你怎么还能动弹?”
“我怎么还能动弹?”穆颜哼了一声,“就你这程度的,弄晕孤还差一些。”
“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正是楚王那些莺莺燕燕。穆颜赶紧掐住楚王的喉咙,怕他趁机溜掉。
“陛下!”那莲香声音还是娇滴滴的,全是惊慌失措的味道。
穆颜并不是拿不定主意,只是这些女子在此,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那长袍老者想必就是国师,看到那些年轻嫔妃不由得起了别的心思,抽出手中的利刃,慢慢靠近。穆颜怎么没瞧见,大喝一声,“竖子岂敢向前?”
国师身形一怔,穆颜不敢多分神,索性捏紧楚王喉咙,道:“此时立即下令,停止战事,向我大殷投降!”
楚王冷哼,“纵我不降,殷军已兵临城下。”
穆颜确实不知道外面情况,听到他如此说,更是放心,道:“那就后会无期了。”言罢手一用力,扭断了他的脖子。而后弃在一边。
她承认不敢贸然上去对付这阴森森的国师,但是他靠近那些女子想必又要用献祭?也讲不通……她只当做是垂死挣扎,于是道:“孤看你也颇有才能,倘若归顺大殷,自然会优待。”
国师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她是缓兵之计。他明白她是看出来自己要对那些女人动手,啧了一声,反手丢过去一记手刀,事发突发,穆颜赶紧退让,顺便跑到了那些女子身前。
谁知她们只顾着哭楚王,见她过来立刻推搡她到了前头,险些吃了一刀。
“你们是傻的吗?”穆颜愤愤道,“赶紧滚。”
那些人怎么听她的劝,哭声渐隆。
穆颜被吵得脑瓜仁疼,走到墙边端起一把青铜长剑,直接向那国师刺去。这国师到底是年纪大,行动很慢,斗不过她,被一剑穿胸,身亡而去。
穆颜喘着粗气,用剑稳了身形,又恶狠狠地对着那些女人们呵斥道:“快滚,见一个杀一个!”
那些女子也被她连杀两人的狠辣劲给吓到了,面面相觑,还是提着裙子跑了。
穆颜只觉得疲乏,她此时正在昭阳殿正殿,殿门紧闭,她用脚奋力一踹,殿门咚的一声展开来,耀眼的暮色日光红彤彤的撒了她一身。
她背着这血色红光,慢腾腾的走上高台,长剑擦地发出刺耳的响声,而后,她坐在了昭阳殿正中的龙椅之上。对着这落日余晖,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喜悦。
她的报复得以实现。
那个人,应当会欢喜的吧。
此时淳正也带着人攻进大殿,穆颜才隐约明白,或许宫中空荡大概是知道他们即将攻进来吧。她现在是没什么心思去思考这些了。
众人鱼贯而入,便看到自家的君上正端端坐在龙椅之上,看起来像是毫发无损的样子。
只是那套一群太过娇柔,不太符合此时此景。
“阿岚,做得不错。”她轻轻一笑。
“谢陛下!”淳岚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只是此时被逼进来的,不只殷军。楚军仍做最后的纠缠。
“王将军,放下兵刃,自可饶你一死。”穆颜一手扶额,轻描淡写道。
王将军扬起大刀便向她挥去,自然是被淳岚挡下。他怒吼一声:“还我陛下来!”
穆颜不也正坐在朝殿的最高点——龙椅之上,她拍了拍那椅子,笑道:“如今,孤才是陛下,孤是这天下的陛下!”
“你这个无耻小人!”
“淳将军。”
淳岚跪地:“臣在。”
穆颜冷眼扫过大殿:“收下降军,不降者,尽诛之。”
“诺!”
楚军面面相觑。如今大局已定,反抗已经无效。于是陆陆续续放下兵器,最后剩下几人,扬起剑自刎。以身殉国。
王将军郎笑,声音绕梁:“好个穆王,费尽心机,还是没能降住你!”说完,提剑,也一同去了。
穆颜看向淳岚:“还剩多少军力?”
“回陛下,入宫三千人,此外在城门外驻扎。。”
“好,赏!”她一笑,“呕心沥血十余载,便获完归在今朝!我大殷,胜了!”众人欢呼,士气昂扬。
穆颜看向慕毅,他那样子,像是感动,又感慨万千,在哪里杵着一动不动。
她想唤他上来,站在她身旁。
于是微微起身,扬手去邀请他。
不料一只长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入穆颜肩膀处。众人惊愕。慕毅见状,立刻上前稳住她的身形,将她护在身后,却听一声大呼:“木兰,你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因为下一章比较长。。。)
战争终于结束啦。。。
以后就是稳定根基然后好好过日子的生活啦
。。。
第30章 江山
穆颜艰难抬头,看到一人正御轻功过来,正是二哥东门琅。
“颜颜……”他按住她的肩膀,“忍着些……”
穆颜点头,手抓住他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慕毅忙推开他,“这样会出血过多,你怎如此鲁莽!”
穆颜脸上无了血色,气息很轻:“无妨……琅哥会有办法的……子渊,让开。”
东门琅也不顾什么,将慕毅推开,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握住箭身,深吸一口气,猛将箭拔了出来。
穆颜痛苦的呻/吟一声,她又受了一次拔箭之苦,怎的不难受,这次差点晕厥,身形不稳,坐了回去。东门琅迅速抽出身上的薄带,在伤口上撒上药沫,快速将伤口缠了起来。
“鸿雁!你为何救她!”穆颜极力张开双眼,迫使自己的意志还在,看清了那殿下的女子……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在泪光下闪闪发光。此时她已经被愤怒的殷军团团围住,正被压在地下。
穆颜挥手叫他们散开。她看向东门琅,问道:“可是……豫的妹妹?”
“是。。。”东门琅似有痛色。
“琅哥,你扶孤。”她抽出那只手,放在了东门琅身上。
众人拉扯着齐木兰,她用力挣扎。
“放开。”穆颜轻呵。
众将士放开后,齐木兰并无太多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穆颜。
穆颜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和:“豫死前告诉孤,要孤照顾你……孤允了他。你跟孤回去,看看你兄长,可好?”
她泪眼朦胧:“都是因为你,你若不将他带到战场,他也不会……”
“现在给了孤一箭,可泄了气?”
她咬着唇,“以命偿命!”
东门琅劝说道:“木兰!陛下也是不知情啊!”
穆颜已经有些站不住了,疼的满头大汗,但仍然放慢语速跟齐木兰讲话,“随我回大殷。旁事以后再说。。。”她尚未讲完,就觉得全身乏力,瘫软下去。
众兵将惊呼。慕毅同东门琅赶紧将她掺起,虽然肩膀不再流血,但也受了不轻的伤,怕是伤在原处,两人小心翼翼扶好她。
齐木兰被泪光逼红了双眼,跟东门琅道:“最后你竟然是殷国的细作,枉我这么信任你。。。”
东门琅涩声道:“为我国尽忠,各司其职。如今你重伤陛下,陛下若有差迟,你难辞其咎。”
“。。。可我哥哥再也不回不来了。”齐木兰掩面,泪水流了下来。
穆颜昏睡了三日。
回到南方的家,疲惫加心痛,整整缠绵病榻半月。期间她大部分精力,全部用在安排齐木兰身上了。
穆颜觉得她快要死了,便把夏侯叫来,让他给看看。夏侯却笑着说,陛下离死还远着呢。
穆颜像得了保障一样,调理起来,终于在入冬的时候能下床了。
说起来为什么这么不容易好,大概就是因为触碰到了旧疾,虽说有东门琅的上好的止血药,但是还是没来得及好好诊治,才耽误下来。
太医宣布一个可悲的事实,那就是她的左肩不能再用了。
这就是说,射箭之类的,凡是有左肩参与的事情,都是不能做了。齐木兰也颇明事理,明白自己的一时冲动带给穆颜的伤害,心里愧疚。穆颜知道她同东门琅相处很好,故而赐婚二人。
冬日,鹅毛大雪纷飞。
她站在桌前,手上狼毫挥舞,泼墨成花,点水为河。整整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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