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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骄[金推]-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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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作蔚大吃一惊,“你说我大哥惹了你?”若说是高家有不知事的得罪了李廷逸他还相信,高作英那样的人怎会去惹李廷逸。
    一说这件事李廷逸就火冒三丈,“你高家将我当傻子!”他愤怒的将事情来龙去脉倒个干净,末了道:“今日让我收拾一顿高作英,把你们占的田地和人都还回去,我看在你的面上就将这件事罢了,否则……”
    他没有说否则如何,可高作蔚是听得明白的。
    如今在西北这片地上,还有李廷逸不敢做做不了的事情么?
    虽说他恨恨于近日自己所得到的待遇,可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让他忍下心中那丝不平,告诉了李廷逸一个让他十分惊诧的真相。
    等到晚上李廷逸回去的时候,就向李廷恩提出要换一个人成亲。
    “高葛儿?”李廷恩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看向边上的从安。
    从安对高家的少爷老爷乃至管事的太太们都了如指掌,可一个毫不起眼的庶女,他是真的不清楚,只得告罪一声,出去找了盯着高家的人来问,这才恍然大悟。
    “大将军,高葛儿是高作蔚同母所出的胞妹。”
    高作蔚与李廷逸交好,李廷恩一听就知道是谁了。他笑了笑,“她身上亦有一半西蛮血脉罢。”
    “是。”从安心里直打鼓。早就知道四少爷胡闹,可胡闹到这个地步。论起来高素敏的身份都已经极不般配,还要换成有蛮子血统的高葛儿。这简直就是胡闹!
    孰料李廷恩闭目想了一会儿,忽道:“照着廷逸的意思,让人去告诉高家。”
    “大将军……”从安惊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四少爷胡闹,大将军怎能糊涂,“这,这可是蛮人所出。”
    “要的就是蛮人所出。”李廷恩唇角轻轻一拉,“高家上一辈不值一提,后辈倒是出了不少聪明人。”
    从安觑着李廷恩的脸色,不好多言,脑门发痛的出去办事。
    他才出去,又有人来回报,“大将军,*郡主来了。”
    李廷恩总是风平浪静的心头倏然划过一丝波痕,旋即轻声道了一个字,“请。”
    作者有话要说:手术后眼睛恢复情况还行,本来要早点回来码字,只是家里都不同意,医生也建议再休息一段时间。8月份了,好了很多,早上起来开始写,写一会儿就休息一下,一整天我也只能写这么多了。谢谢还在等我的你们,爱你们,能更都会努力的,一定不会坑。
    说一下,我现在这个情况校正什么是不现实的,所以如果有错字大家包容一下,等我情况更好的时候回头再来慢慢改,我现在能上网的时间都用来码字了,不看评,不看文,不上扣。若大家有意见也可以留言,我这个号除了更文平时都是表姐在用,她会告诉我的。

  ☆、第133章 局势(上)

站在李廷恩面前的杜玉华和在京城时*郡主已经截然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微黑的肌肤上不满倦意;唇色泛白;简简单单用金冠竖起的发尾上还沾染着些许风沙,配上一身银甲和腰间的长剑;全然失去了早前的贵女风范。或许唯一不变的;唯有她眼底的倔强和骄傲了。
    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李廷恩先开口,“郡主请坐。”
    杜玉华目光在李廷恩脸上轻轻一转,见到那种久已熟悉的淡然神色;心底蓦然窜过一丝酸涩;镇定的坐了下去;只是道:“你还是叫我的官职罢。”
    李廷恩笑了笑,没有坚持;“好。”他停了一会儿,发现杜玉华唇上飞起的白色皮屑,让人送了酸梅汤。
    杜玉华望着散发出阵阵凉意的酸梅汤,喉咙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没有多加推辞的端起来就灌了几碗。
    等到酸梅汤见了底,发现李廷恩一口没用,她神色有些赧然,很快却恢复过来,自嘲道:“让大将军见笑。”
    “旱情严重,凤威将军与治下军民同甘共苦,乃是典范。”李廷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直接问,“凤威将军当不是为我府上几碗酸梅汤而来。”
    杜玉华咬了咬唇,忽的抬头对上李廷恩,“大将军,祝县十万军民已缺粮端水半月,祝县亦在西北都护府疆域之中,还请大将军为百姓计……”
    她话未说完,便见到李廷恩抬手。
    “凤威将军,本将记得,昔日朝廷将您与五千红妆军遣到西北是因朝廷征战,大燕壮丁缺乏,以练女兵补兵员匮乏之忧。为此,本将曾允诺皇上,在治下划出祝县,一应事务尽付将军之手。如今祝县之事,只怕本将不便插手。”
    杜玉华似乎早就猜到李廷恩会这么说,她苦笑一声,目光直视李廷恩问道:“若我是以杜玉华的身份求你,你肯不肯?”
    李廷恩没有说话,他眼神定定落在那张曾经娇艳如三月桃花的脸上,良久方才叹了一句,“你定要如此。”他呼吸一停,转而扬声,语气中带着几许逼问和怒气,“你该知道,为何只有你来了西北!”
    一年半前,朝廷眼看李廷恩在西北发展顺利,连战大捷,还在祝县附近发掘出两个金矿。以前在朝廷眼中,连年战争,粮税匮乏,只是倚为大燕屏障堵截西蛮的西北一带重新有了不一样的价值。可那时候西蛮蠢蠢欲动,西北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诸人都没有底气,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不吃,任凭李廷恩坐大,谁又都不能答应。
    为此,朝廷争执良久都决议不下,最后瑞安大长公主进宫见了昭帝,面谈许久后,昭帝下了一道出人意料的圣旨。封寿章长公主之女*郡主为凤威将军,挑选诸公主府,郡主府上强健女兵组建红妆军派往西北协助李廷恩对付西蛮部落。
    明面上,朝廷对外的说法是因大燕这些年连年征战,天下不太平,因而折损了许多兵力,眼下兵源不足。若一味在民间征调壮丁入军营,最后难免会使民间百姓家破人亡,子息艰难。长此以往,这就是危及国本的大事。开国之时,大燕□□也曾在最初兵力不足时用过女兵,瑞安大长公主当初更凭借女兵立下赫赫军功。因而这个时候调用女兵做一次尝试,缓解兵力不足的矛盾,是合情合理的。而杜玉华出身宗室,受封郡主,这几年不复之前,一直安分守己在瑞安大长公主身边学习兵法韬略,让她来执掌红妆军,更能安抚各方,是为上佳。
    可私底下,昭帝与瑞安大长公主乃至杜玉华和李廷恩都很明白,为何不是别人,偏偏是杜玉华这位*郡主。
    只因当初李廷恩一路来西北时,遭遇多方截杀,数次危急关头,是杜玉华带领麾下女兵将李廷恩救出来,一路护送到了西北。
    对于已在西北立住脚跟的李廷恩来说,派遣别人来割西北的肉,朝廷或许不用多久就能受到一封奏报丧的奏报。可是杜玉华,许多人都是能安心的。
    果然杜玉华来了之后,李廷恩没有多方掣肘,甚至杜玉华点中祝县,李廷恩也如约让麾下的人马退了出去,把祝县全权交付给了杜玉华,没有再过问过只言片语。
    可杜玉华明白,情分如绳,面对李廷恩那一颗如石之心,哪怕结绳时再用心,终究会将之磨断。只是此时的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她压住心底翻滚的情绪,微微侧过身,不敢去看李廷恩的眼睛,“我是在外祖母膝下养大的,我从小就受封*郡主,长大后不知俗事,是瑞安大长公主教养与我。我如今,是统领五千红妆军的凤威将军。”
    李廷恩默然听完这段话,身后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几年前那个手握那曾被自己亲手截断的金鞭与刺杀之人拼斗的女子。
    时移世易,事易时移啊。
    须臾,他双眼猛然睁开,瞳孔中散发出亮的惊人的光芒,屋中回荡起一声大喊,“来人。”
    办完事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外面的从安进来,看了一眼边上的杜玉华后很恭敬的行礼,“大将军。”
    “开库房,送三千石粮食去祝县。”
    送去祝县?
    从安心头一跳,眼尾余光飞速的杜玉华脸上一转,不敢多言的应了声是,他方要退下,忽闻李廷恩又一声嘱咐。
    “凤威将军忙于军务,备车送凤威将军。”
    从安头皮发麻,却见杜玉华神色清冷的站起身,对李廷恩行礼后转身大步离开。
    扭头看了看李廷恩的脸色,从安深吸了口气,跟在杜玉华后头娶办事。
    两人走后,李廷逸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望了望杜玉华的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李廷恩端肃的神情,难得有几许犹豫,“大哥,你要是真看重郡主,就想想法子罢。”
    李廷恩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怅然一笑,“廷逸,大哥没有办法。”
    在李廷逸眼中,自己的大哥一直是无所不能。
    可以在十岁的时候就中秀才,可以从乡间的农家人一跃而成县城中有名望的富绅之家,可以拜大儒为师,可以平步青云,哪怕是从文官转为武将,大哥也能赤手空拳在西北打下一番赫赫基业,连最凶残的蛮人都要闻风而逃,退避三舍,朝廷亦只能多加安抚。
    然而这样的大哥,生平头一次这样无奈的说他没有办法。
    李廷逸听得心酸,他并不全然是不懂世事的纨绔,闻言闷了一会儿道:“大哥,要不你先娶了郡主再给朝廷上书。”生米煮成了熟饭,出嫁就要从夫,到时候一切问题说不定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哪有如此简单。”李廷恩难得苦笑了一声。
    他与杜玉华之间,从开始便不是简单的男女之情,到了此时,她成为凤威将军,驻军在西北中间的祝县之上,更加犹如在两人中竖起了一排刀山枪林。他们中间相隔的,从来不是简单的青山江河。
    他疲惫的揉了揉鬓角,看着李廷逸担忧的模样,心中一暖,温声道:“此事大哥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话锋一转,开始细细问起了高家的事情,“大哥叫从安去高家说了高葛儿的事情,你见过高葛儿?”
    李廷逸脸上一红,咳嗽了两声讷讷道:“大哥都差人去说了。说起来我也是一时上了火,又想着阿蔚与我交好,娶他的妹妹,总比高素敏好得多。”说到高素敏三个字,他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厌弃之色。
    “原来如此。”李廷恩并没有教训李廷逸这样拿婚事当儿戏的态度,他想了想道:“廷逸,你若不喜欢高家的姑娘,大哥可以为她们另择良配,你也可以慢慢寻找心悦之人。”
    这个年代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为李廷逸定亲高家之时,李廷恩有多方考量,加之男女婚姻都是如此,没有自由恋爱的说法,李廷逸又没有反对,李廷恩就顺势定下了。然而到了如今,西北局势已然不同,高素敏既然不是良配,高葛儿未必就好,李廷逸可以合适的补偿的高家的女子也不希望委屈亲弟弟。
    若在以前,李廷恩身为男子,或许不会太在乎姻缘一事,可此时,他有些被牵动了心肠。
    李廷逸看了李廷恩一眼,嬉皮笑脸的道:“大哥无缘无故说这个作甚,娶谁不是娶,实在不成,纳妾就是。总之大哥放心,我会敬重妻子。”
    说到底,女人罢了,娶回来只要安分听话。不会管家不会交际都是小事。自家的几个姐姐,以前还不是乡下姑娘,被大哥找的嬷嬷教几年,再找几个机灵忠心的管事妈妈在边上帮扶,只消能把后院料理的清爽就成。实在不行,就当个观音像供在那儿罢,好吃好喝的。
    李廷恩横了他一眼,叹道:“你啊。”
    李廷逸依旧浑没当回事,“大哥,我说的是实话,要是咱们高攀,我害怕自个儿受气,少不得多思量思量。你都给打下这片基业了,高家只能奉承着我。高素敏是不识趣,高葛儿是被阿蔚带大的,别的不说,安分这一条总会。我自会好好待她,让她先生了嫡子,就送到大哥身边来教养。就是将来我有几个妾,家里也乱不起来。”
    李廷恩听得好笑,“你的嫡子,叫我给你教养。”
    “我又不会带孩子。”李廷逸自个儿有几斤几两重还是十分轻重的。他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大伯三叔他们,明明就是土里刨食的,偏要摆出一堆家风规矩来,实则外头人看得只是发笑。”
    一个只知一味溺爱天赐,大家都说大哥溺爱自己,可自己读书练武从来不敢懈怠,大哥不曾一日放松。哪像天赐,天冷了不念书,天热了不习武,手上擦破皮就是天大的事。还有天福,明明就是小顾氏所出的庶子,三叔偏生一应照着嫡出的架势来,弄得一家上下都不安生,两个儿子都离心,还以为公正的很。
    李廷恩摇了摇头,只看李廷逸的脸色就知道这孩子是在腹诽什么,“既已分家,你不要多管。”
    “我晓得。”要不也不会躲到西北来,天天就看大伯三叔他们穷折腾了,只会想方设法到家要好处。李廷逸心里十分不满,奈何卑不讳尊,幼不言长,他只得忍下这口气。
    不知不觉说到家中事,李廷逸忽的一拍脑门,“对了,大哥,廷文一直来信,说也要到西北来,我总说问你,老是将这事给忘了。”
    四房……
    李廷恩沉默片刻,很快道:“我会让人送信回去问问廷文,待他回话之后再说。”
    李廷逸喔了一声,没在多说,看天色差不多了,和李廷恩一起用了饭回了屋。
    过了几日,去祝县送粮的朱成刚回来先见过李廷恩。
    “大将军,祝县的确旱情严重,全县四百多口井,已经干了一大半。末将带人去看过,县中那一口甜井,眼下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有百姓守候,专有人坐在井中,一见井水,便装起来,想要打满一桶水,须的半个多时辰,城中为了打水,已有近百起械斗,死伤三百多人。就是昔年姚山上那几口苦井,这些日子也开始有百姓去打水回来吃用了。”朱成刚说起来,面上既有担忧亦有庆幸之色。
    若非大将军有先见之明,提早在治下说服百姓打了无数口井,又想方设法存水,别说灌溉庄稼,就是人的吃用,都是一个大问题。而今看着一年多钱因发现金矿而骤然繁盛起来的祝县再现惨象,朱成刚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当然他本是武将,手上人命无数,也不过是感慨一二句罢了。
    此时涂天刀等人也在,闻言啐了一口大骂道:“活该,当初朝廷说好的,那金矿说要添补咱的军饷开支。咱西北多少年没足额发过军饷了,自打大将军来了,朝廷看咱西北经营的好,连那掺沙子的粮草都不给了。每回来人就是收税,狗东西,还把祝县给挖了去。啥狗屁的红妆军,就是一群没见过血的娘们儿。弄个郡主过来,见了蛮子……”
    “好了。”李廷恩不轻不重的两字一出,涂天刀立时止住愤愤神色,换做一脸恭敬。
    朱成刚是约莫有点知道李廷恩和杜玉华之间纠葛的人,此时只能暗自为涂天刀在心里叹气。生就一个大老粗,说点别的不好,偏要说这个。
    “祝县矿民如何?”
    听得李廷恩问话,朱成刚赶紧回道:“末将遣人细细查探过,祝县原有矿民三千人,近两月已减至一千二百多人,末将回来之前,听说凤威将军贴了文书,已开始在县中广招百姓入矿中采挖金矿。”
    矿民是艰苦的工作,这几年西北不同以往,许多人不需要为果腹而忧心,只要吃得饱,很少有人会愿意去干这活。就是祝县活不下去,祝县其余的地方,并不如祝县一样难过。朝廷也知道这一点,以前都是用蛮奴。可如今,蛮奴不够,朝廷甚至等不及再候一候,开始用百姓了。
    李廷恩唇角就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藩王。”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会多上一个闹钟的。。。。。

  ☆、第134章 局势(中)

李廷文接到李廷逸的书信后;当即打发人收拾东西;去林氏那里说了一声;回了四房。
    曾氏才给李耀祖灌了药,从房中出来和娘家人说话,见儿子回来;脸上笑意立时不同之前敷衍,打发下人端了金银露上来;“快喝一杯;去去暑气。”
    李廷文先给外祖母陶氏与大舅娘莫氏请了安,才端过金银露一饮而尽;并没有告辞退下,反是顺势坐下;叫跟着的小厮把他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
    “大哥在江南道那头的铺子才送了今年新出的莲花锦来,还有西北那头的药田,虽说今年天气热,一些喜热的药材倒是生的好,二伯娘都叫我带了些。”
    当然也不单是这两样,其他的林林总总也是不少,一字摆出来晃花了人眼。
    别说是莫氏,就是陶氏见着用银线隐隐约约连成的莲花在日光下透出的银光,都不由得心中微动。莫氏更是一个劲儿咽口水,老天爷,连分出来的小姑子都过的这样富贵,那大将军府怕不是……早就听说李家豪富,真是见了才晓得啊。
    李廷文望着陶氏与莫氏的模样,只是发笑。
    曾氏剜了一眼儿子,笑着令人将大部分东西都收起来,又拣出一匹莲花锦和几样药材道:“爹一直喜莲,今儿正是巧了,娘拿回去与爹做两件衣裳出去会友穿罢。再有这药材,廷恩那头的药材一贯是极好的,老爷都是吃西北送来的药。娘带回去做几次药膳,,快要入秋了,也好给家里人都补一补。”
    陶氏还未开口,莫氏先就叫跟的小丫鬟把东西接了过来,一连声的奉承道谢,“哎呀,咱们家多亏小姑照应,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跟小姑你多客套了。你放心,大嫂指定把全家上下都照料的妥妥当当的。”
    曾氏闻言笑了笑,并没接话。
    陶氏却狠狠的瞪了大儿媳妇一眼,再看看曾氏寡淡的笑容与李廷文眼底流露的淡淡讽意,心下叹了一口气,起身推辞了两句,只道家中还有事,坐上曾氏准备的车马回去了。
    她们一走,曾氏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你啊,就会糊弄你大舅母,你外祖母可是精明的很,你那点心眼在她面前可不够。”
    “够不够的不要紧,只消好用就成。”李廷文掸了掸袖口,满不在乎的道:“外祖母既是个精明人,这么多回,也早该看出来咱家不乐意结这门亲事,偏回回上门还都要带着大舅母,每每先夸墨表哥一通。”说着他话音一顿,“娘,外祖家计艰难,咱们自可帮扶一二,可凤儿的亲事,万万不能答应。”
    “娘晓得。”娘家不争气,曾氏心头也不舒坦。但她不是那种为了娘家就要委屈自己儿女的人。为了儿女,她连丈夫都舍了,娘家又算什么。况娘家并不是就吃不上饭。
    “墨儿那孩子,是给你外祖父教傻了。”若侄子是个合适的,哪怕只是敦厚老实,曾氏都会愿意将女儿再嫁回娘家去过舒舒坦坦的日子,左右有李家撑腰,女儿过不了苦日子。偏生侄儿被教的迂腐又轻狂。曾家眼下全靠李家拉拔,侄儿说起李家还一股武将之家的不屑之色,这样的人,哪是良配。
    李廷文敷衍的笑了笑,“下回外祖母再来,娘就说凤儿的婚事要大哥做主罢。”
    “你大哥……”曾氏脸上有些许犹豫。她不是不信李廷恩,这些年她是亲眼看着李廷恩对下头的弟弟妹妹如何疼爱。只是连李珏宁都还没定亲事。
    “珏宁那孩子都还没定,我前头去看你二伯娘,她说起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说许多好人家都在打听珏宁,只是你大哥每回写信回来都说要多留几年,珏宁可都及笄了。”在这一点上,曾氏真是想不明白,以李家现在的地位,嫁到哪家去都受不了委屈,何苦还这样留着。可要说李廷恩是不疼爱李珏宁,因而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曾氏是绝不会相信的。
    李廷文摆了摆手,“京中多少贵女都是十八再发嫁,咱们家立起来了,为何不能慢慢给姐妹们挑亲事,娘不用担心。大哥说过,凤儿的嫁妆他会好好置备。”
    曾氏就笑了,“我倒不担心这个。”
    母子两说了一阵话,李廷文才把他要去西北的事情告诉曾氏,“成日呆在家中不免憋闷,我也想去大哥治下瞧一瞧,若有为难的地方,可以给大哥尽一份心。”
    曾氏看着俊俏挺拔如兰芝玉树的儿子,目光颇有些复杂。这一辈子,她在娘家日子并不轻松,嫁人也未曾得到良配,可她生了一个好儿子,这么早就懂得为这个家打算,晓得不能光等别人施舍。
    她很快就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要去就去罢,你大哥在那儿,娘也不担心旁的,只怕你过去给你大哥添乱。到了那儿,自个儿要有分寸,万不可依仗身份就做出些张扬的事情出来。”
    李廷文笑问,“娘还不晓得我?”
    曾氏横他一眼,并没再说。
    西北路途遥远,虽说现在平静不少,让李廷文一个人过去,哪怕有李家的侍卫护送,仍然是叫人不放心的。因而李廷文只得在家等着朝廷押送军需去西北的时候与对方一道上路,一直到十一月才得起行。
    十一月已是深秋时节,秋老虎方过去,天气就开始冷的厉害,却也不见怎么下雨。偶得有雨,亦不过是绵绵细雨飘洒在空中,一落地,连点影子都看不见,全然没有办法滋润久已干涸的开了口的土地。
    李廷文随着兵部押送粮草的人一路去西北,沿途所见,卖儿卖女不在少数,他心有所感,常趁着驻扎休息的时候带着贴身的护卫出去转转,顺手帮忙些人。
    虽说兵部这些人走的慢,十二月中也到了同洲。同洲前面的株洲就是西北与西疆中间的州府,亦是如今朝廷重新划出建立的西北都护府境内。昭帝早在十月份就下了圣旨,重立西北都护府,封李廷恩为西北都护府大都督,管理新的西北。同洲挨着株洲,李廷文对这里自然分外有兴趣,闻之今日下了雨,负责押送粮草的马文博又令驻营时,一大早就带了几个人出门。
    看到株洲与前面州县不同的勃勃生机,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之意。逛了几圈,他带着人寻了一家生意颇好的茶楼坐下。
    “这年景,老天爷是存心不让人活啊。”
    “可别乱说,老天爷那能随便说的。再说了,王秀才,你家有啥过不下去的,你家三儿子,有两个都去了万将军帐下,你还愁啥年景,白米饭都吃的撑着了罢,瞧瞧你那肚子。”边上有人趁机酸了两句。
    王秀才本不是秀才,只是个多年不中的老童生,以前日子过得艰难,有闲人时常讽刺他读了一辈子书却连个秀才都中不了,就叫他秀才来寒碜他,以前王秀才听的人这样叫自己,难免发怒。然而自打两个儿子去了万安石帐下从军,后来又选作万安石亲卫后,王秀才家中一下子发迹起来。两个儿子每战都有军功,换了田亩,买了大屋,还添置了几个奴仆,王秀才对人们的打趣就不以为意了。王秀才以前还端着架子,不喜儿子成了武夫,但西北富庶起来,人人都以入军户为荣,尤其是经历天灾之后,王秀才也想明白了,再被人酸上这么一两句全然不当一回事儿,只是回了一句,“张老三,我家可不像你啊,好不好的家中还薄有点田产,这天干着,我哪能不急。”
    张老三家都穷的女儿都卖光了,只剩下个小儿子,吃了这一句脸上绯红,丢下几个铜板就出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王秀才狠狠的啐了一口,“家里发妻骨肉都吃不上饭,还在外头来充大爷。”骂过后悠悠然喝起了青峰茶。
    遇到一个家里有人在西北从军的,李廷文给仆从使了个眼色,就和对方坐了一桌,打听起西北的事情来。
    王秀才如今对李廷恩是心悦诚服,吹捧起人一套有一套,对西北都是赞美之辞,直说的口干舌燥,末了却叹了一口气,“唉,在下是想搬到沙洲府去,奈何家里老娘不答应,丢不下亲朋啊,万一去了,倒是给孩子添麻烦,只能先在这窝着了。”
    李廷文喔了一声,正要再打听打听,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先是一愣,随即便使了个眼色给边上的护卫,示意他跟上目光看着的人。
    护卫会意而去,过得片刻,李廷文与王秀才寻了个由头告辞,照着护卫留下的记号追了上去到得一条污水横流,两边屋宅多是荒废,唯有几家棚户冒出炊烟的阴暗街道。
    先前跟着的护卫见李廷文上来,先是一抱拳,随即指着一家门板都缺了半扇的小宅子道:“三少爷,麻九进了这宅子。”
    李廷文嗯了一声,和人站在树后阴影中神色阴沉的冷笑,“进了同洲境内,马文博旧伤就开始不停复发,不是肩伤便是腿寒,一应服侍,皆是身边亲近人打点,我想安排家中大夫前去诊治,倒被人撵了出来。昨日不过一场秋雨,他便又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既如此,他这身边第一贴身心腹,反倒有了空闲来此闲晃。我倒不知,这样的地方未必还有什么名医?”
    一名护卫便道:“三少爷,要不咱们兄弟去探探底。”
    “不要妄动。”李廷文仔细打量了几眼四周,轻声叮嘱,“先叫人在这儿盯着。朝廷押送军粮有限期,兵部这回给的时间长,可这会儿已到同洲,离株洲只有一步之遥,他拖不了多久。”先看一看罢,不管马文博甚至朝廷打得什么主意,这批军粮总要送过去,如今自己不了解形势,胡乱作为只怕反而坏了大哥的事。
    李廷文心下如此想着,揣了满腹狐疑留下四人让他们轮流盯牢了麻九。
    原本以为少说也要三两天才能窥得一丝端倪,谁知半夜就有两名护卫匆匆赶回来。
    “三少爷,麻九见的人是蛮子。”
    “蛮子!”从睡梦中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李廷文此时睡意早就烟消云散,霍然起身追问,“真是蛮子?”
    “不会有假。”护卫脸上带了几分恨意,“小人是从军中退下来的,两年前跟着穆将军和穆尔沁的蛮子打了一场,小人记得,穆尔沁那些蛮子,个个都喜欢在肩上刺一头青狼,说话口音也截然不同,听说这是因为穆尔沁的人天生舌头就比人长了一截的缘故。”
    “穆尔沁。”这一回李廷文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原本以为麻九联系的人会是厉戎部,偏偏是早就臣服于大哥的穆尔沁。是穆尔沁有几个人不服想要和马文博联手给大哥寻点事情,还是朝廷对大哥的不满和忌惮已越过蛮人,不惜策反早就归顺的穆尔沁作乱?
    若是前者,尚且是一件小事,若为后者,只怕事情就不好控制。可恨他眼下手中无人,就算是想叫人去报个信也怕打草惊蛇。
    正兀自烦闷,外头忽响起一声尖哨,紧闭的大门被重力破开,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从门外进来,每人手中分别拽着一个手脚俱断的李廷文派出去的护卫。
    “马文博!”李廷文顾不得心惊,看着在两人身后进来那名浓眉男子,恨得咬牙切齿。
    马文博没有理会李廷文,将身上的披风裹了裹,寻到椅子坐下,叹了口气带着惋惜的神色道:“李少爷,本将原本是想将你平平安安送到李大都督手上。好不好的,眼下他还是这大燕的军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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