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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妃不难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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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丫,别吃完给爹爹留点儿。”鹤鹤又气又好笑,拍拍弟弟屁。股一直把他送到书房附近,“去吧,要是云儿哄好了爹爹,姐姐带云儿去看皮影戏。”
    “好!”小云儿一下兴奋起来,虽然跟着姥姥姥爷被宠上天,可村里不如城里好玩,每回就盼着被接来可以好好玩一玩,小家伙三下两下吃了鸡蛋糕,端着餐盘去踢书房的门,“爹,我是云儿,开门开门开门!”
    鹤鹤哭笑不得,但怕被父亲瞧见,立刻就走了,从厨房取了才炖好的燕窝,推开了母亲的房门,里头偲偲倒惬意,正就着点心匣子吃上回芳雪送来的糕点。
    “娘,喝燕窝吧。”鹤鹤放下,又去绞了帕子给母亲洗手,偲偲尝了两口问,“我听见云儿的声音。”
    鹤鹤道:“我让管家去接来的,你们两个怄气我夹在当中太可怜,有弟弟不就要派用场么。你们俩生那么大的气,我管得过来么。”
    “坏丫头。”偲偲嗔笑,她早就不那么生气,懒懒地吃了半碗燕窝,又说,“我昨晚不是气你爹,那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他么,我是气我自己。我那样说他,实则是觉得自己没用。”
    “娘别这么说。”
    偲偲却问:“鹤鹤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我抱着你在街边客栈的楼上送你爹?你爹骑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鹤鹤托腮想了想:“依稀有些印象,那个模样还在脑子里,具体的事儿记不清了。”
    “可是你爹自从带我们一家来了这里隐居,虽说衣食无忧,每天也要做些生意往来日子并不空虚,可他不是吃这口饭的,我知道。”偲偲眼中的忧伤渐渐浮起,“他将过去身上所有的光芒,为了我们而全部隐匿起来,你爹爹才三十多岁,正是男人建功立业的时候,他生于富贵,自小所受的教育所立的志向,就是守护朝廷保护家国,可眼下他匿居在这里,只为守护我们。”
    “娘……”鹤鹤嗲嗲地唤了一声,她没想到母亲思虑的竟是这些事,“这些话您不说,爹爹怎么猜得到,昨天你们吵架,您可是字字句句挑他的不是。”
    偲偲微微红了眼睛,险些要哽咽,但心情很快又平复下来,“纵然我嘴上不饶人,他也不该抛下我们就走啊,我还怀着孩子呢。”又叮嘱女儿,“刚才那些话,可不许告诉你爹,听见没?”
    “娘真矫情,我真是看不懂。”鹤鹤被母亲绕晕了,为什么夫妻俩就不能互相坦诚呢,这些话多感人呐,父亲一定会感动的。
    “不是娘矫情,娘说这些话,只会让你爹更难过,他自己难过不要紧,你爹最怕的是我为了他而难过,你还小不懂。”偲偲终是露出几分笑容,拍拍女儿的脑袋,“等我闺女将来也遇见心上人,哭过笑过吵过闹过,你就全明白了。”
    鹤鹤憨然一笑:“娘,我爹真是你稀里糊涂找的人么。”
    “臭丫头!”偲偲又爱又恨,轻轻拧了女儿一把说,“你爹是我用命换来的,这辈子都不放手,他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鹤鹤大笑,缠着母亲说:“再给我说说从前的事儿嘛,娘,我记得小时候在金梅楼,看到你们光着身子在屋子里打架呢……”
    偲偲羞涩难当,抓狂道:“你!你!你怎么还记得,你还记得什么呀?”
    母女俩的笑声不时从卧房传出来,这一边梁允泽正看儿子在院子里满地打滚挥舞他新得的小木剑,听见笑声,这个骄傲的男人也是笑了,不过想起昨天的话,还是觉得被妻子伤害而自己又伤害了她,不由得蹲下身子把儿子叫到跟前,擦去他满头的汗:“云儿告诉爹,该不该给你娘道歉。”
    山城里小夫妻间的争争吵吵,总是无伤大雅不失为生活的调剂,但帝都皇城里,皇帝与妃嫔的夫妻关系,却少了这人伦最大的乐趣之一,不过女人之间的争斗,还是完完全全继承了后宫世界里畸形的传统。
    当今皇帝登基前太子府仅太子妃一人,眼下后宫妃嫔皆是登基后经选秀入宫,霍皇后五年内生下一女二子,较长的孕期里,自是年轻妃嫔们争奇斗艳博得圣心的最佳时期,也的确有佼佼者脱颖而出,先后为皇帝生下二子二女,而这些人在孕期里,又让其他女人占得先机,某种意义上而言皇帝将后宫一碗水端得平整,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风流多情。
    不过饶是后宫百花齐放,凤仪宫皇后的地位从无人可以撼动,霍皇后出了名的温柔贤惠,皇室宗亲乃至朝野都称颂她的贤德,而如此温柔如水的女人真正厉害之处,就是在生了几个孩子照顾他们都分身无暇的情况下,照样将后宫里妃嫔宫女太监数千人管理的仅仅有条。
    且说眼下皇帝正出宫巡检三军,将皇后与众妃嫔悉数留于宫中,此行来回短则七八日,长则十数天未有定数,对于后宫而言,男人不在家,女人们少了争风吃醋的劲头,除却日日向太后皇后请安,余下时间倒过得悠闲自在。
    可偏偏这样好的日子有人觉得不自在,非要在难得清闲的日子里,闹出些文章。
    这日太后感染风寒,皇后一直在榻边服侍,太后自先帝驾崩后一直病恹恹不健朗,一下子变得老态龙钟,好似硬挺了半辈子存活在这深宫里,有朝一日所有无形的枷锁都卸去,她已再没了自己支撑的力量,类似小病大病连年不断,但霍皇后从不推辞,每每亲自服侍在跟前,如此孝道被天下称颂为女子模范。
    “这点心是睿儿要儿臣带来给您的,他本吵着要来看您,可儿臣怕您受累没允许,小家伙和我闹好大变扭。”此时,霍西琳笑盈盈地喂了婆婆吃药,将长子的事儿慢慢告诉婆婆,虽然宫内已有八个孩子,可婆婆最疼爱的却是长孙梁睿。
    “睿儿真真是最懂事的,到底是皇后教养的,你瞧二皇子,见了哀家跟耗子见了猫,都怪他没个体面的娘。”太后恹恹地说着,又冷笑,“老二她娘身份低贱,心却比天高,你要提防她。”
    霍皇后取来帕子给婆婆擦拭,便挥手示意宫女们下去,去香炉前添一把檀香后回到床前,竟屈膝福下身子道:“母后,儿臣有罪。”
    太后显然一惊,蹙眉唤她:“起来说话,你这样好还能有什么罪过?”
    霍西琳缓缓站起,垂首道:“朱淑媛前日半夜带着她宫里的沈美人来见儿臣,说她与侍卫通奸。”
    太后气极,怒骂:“混账!”
    “母后息怒,请听儿臣说。”霍西琳安抚婆婆,又将昨夜的事说明,竟是峰回路转,被她查出通奸者本非沈美人,原是沈氏发现她宫中主位朱淑媛与侍卫通奸,但被朱氏察觉后,设计反咬一口,幸而霍西琳没有听信一面之词,查出事情原委,方还了沈氏清白。
    太后气得脸色青白,阴沉道:“她自甘堕落也罢,难道不为二皇子着想?难怪教出来的儿子懦弱无能。”想了想又道,“这件事不能姑息,宫里不能留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
    霍皇后又道:“儿臣向您请罪,一来是疏于管教让后宫出现这样的丑闻,二来是皇上就要回朝,儿臣不希望皇上知道这样丑陋无耻的事,念及旧情伤了心,所以臣妾私下处决了朱淑媛,以鸩酒毒杀,眼下她已归西。对外,臣妾想保全皇室颜面,只说她是暴病离世,这样对二皇子也好。”
    太后冷笑:“你这样为她着想,却不知这二皇子是不是皇帝的血脉,那侍卫呢?”
    “侍卫本是朱淑媛表亲,臣妾已授意羽林军秘密处决了。”霍氏答,“少一个侍卫无关紧要,少一个妃嫔且是皇子生母,就怕外头追究,若有一日事情为人所知,说儿臣罔顾律法动用私刑,才觉得心内惶恐。”
    “有什么可追究的,你这样累心为的是谁?哀家在一日,决不允许旁人来追究你这件事。”太后仿佛突然有了力气,眼眉中有了些许光芒,握着霍西琳的手道,“你的儿子还未长成,不能做你的依靠,哀家本觉得这病体折磨度日如年实在难熬,如今却想明白了,在睿儿尚未羽翼丰满前,哀家要好好坐镇在这宫廷,做你的依靠。”
    霍西琳没想到婆婆会考虑这上头的事,也的确如婆婆所言,她的儿子还未长成,霍家在朝中的势力并不雄厚,若没了婆婆,极可能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她变得无所可依。
    “儿臣多谢母后。”霍西琳哽咽,轻声道,“皇上对朱淑媛尚有几分情,臣妾不想他受伤。”
    “你是爱皇帝,哀家明白。”太后安抚着儿媳,又道,“二皇子怎么办?”
    “沈美人一直住在朱氏殿阁里,与二皇子也相熟,若将二皇子给别的妃嫔照顾未必妥当,还是沈美人好一些。”霍西琳一边答,一边等着婆婆的答案,“只是她身份低贱,按家族出身,若无子嗣这辈子也怕当不上一宫主位,实在不足以抚养皇子。”
    太后想了想,便道:“既然你不介意二皇子是否为皇帝的血脉,就姑且让这孩子活着吧,你把他交付给沈美人照顾,就说是哀家的旨意,破例擢升她为淑媛与朱氏平齐,但此生不能再晋封,这样二皇子将来也不能造次。”
    霍西琳颔首:“一切听凭母后安排。”
    那之后第三日,朱氏就被简单发葬,才三岁的二皇子被沈氏抱养,那座她能只能住一个角落的殿阁,她成了一宫之主,这一日沈氏抱着儿子来谢恩,几个孩子玩在一起,四下没有外人时,沈氏朝皇后沈氏叩拜,说自己等于是死过一次,感激皇后给予她新的生活。
    美人沈氏本有几分姿色,奈何常年被朱氏欺压不得在御前露脸,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这一次本必死无疑,没想到朱氏竟自掘坟墓,而皇后对一个弱小妃嫔如此重视,并不听信一面之词,更叫她无比感动。
    霍西琳静静地听着,叮嘱她往后要好生照顾孩子,不论如何将来是一个倚靠,但也说明这次事情太过复杂蹊跷,才会由太后出面破例给她越级晋封,但为了不让其他妃嫔不满,往后宫内再有晋封,就没她什么事了。
    沈氏当然不敢有意见,千恩万谢誓死效忠皇后,霍西琳温和地安抚她,只道来日方长,大家都要惜福。不久沈氏离去,霍西琳立在殿前屋檐下看儿子女儿们在宫门前和弟弟挥手道别,唇际泛起冷冷地一笑,侧脸问身旁近侍:“五皇子还好么?还是那么天赋异禀,还是什么文曲星下凡么?”
    “娘娘放心,朱氏一事后,五皇子就是普通孩子了。”近侍幽幽一笑。
    霍西琳颔首表示满意,招手让儿子女儿过来:“二皇弟如今没了亲娘,是可怜的孩子,你们做哥哥姐姐的,要疼爱他知道吗?”
    几个孩子连声答应,皇后边让嬷嬷带他们去玩,起身又对近侍道:“如果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睿儿他们再多一个没娘的弟弟,也没什么要紧。”
    “奴婢明白了。”近侍应答,又道,“听闻皇上这次出行,曾私服离开仪仗,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是吗?”
    “下面的人说,娘娘若想知道,他们必然极力去打探,当时没有强行跟踪,是怕暴露行迹,万一被皇上发现,连累娘娘就不好。”
    霍西琳已然深邃的眼眸滑过几分黯然,但旋即就散去,低头理一理腰际上的彩绦,“罢了,微服私访或为公或为私,为公则不必我去多操心他做了什么,来日也定会大白于天下,若为私……”她轻轻一叹,竟露出笑容,“还能去什么地方呢?那是他心里的坟,总不能拦着人家去上香。”
    两日后,皇帝班师回朝,对于朱氏病故一事表示惋惜之余,没有追问任何的事,一来他信任皇后,对后宫本就是雨露之恩没有太多放不下的深情,二来此次出巡发现军务上诸多问题,回宫后就连着几日召见各部大臣商议国事,根本无暇来管女人间的鸡毛蒜皮。
    等日子再久而久地往后过,皇帝几乎都想不起曾经有一个女人为她生过儿子。不过某日夜里,梁允泽夜宿凤仪宫,帝后云雨缠绵罢,皇帝并不如以往那般尽兴而眠,霍西琳听见身边人微微叹息着,不禁问:“皇上怎么了?”
    梁允泽方道:“朕若在前朝也有你这般能干的臣工,才可真正高枕无忧。”
    霍西琳听说是朝政,舒一口气,但言:“臣妾不敢妄议朝政,但韩大人一班优秀的文武臣工,还不能为皇上解忧吗?”
    “那些老家伙居功自傲,朕屡屡躬身垂问,长此以往,帝威何在?”皇帝的声音深沉凝重,“年轻的不顶事,如云霄这般的朝臣乏善可陈,可云霄又身有残疾,文尚可,论武即便朕信任他,他也未必有自信统领三军。”
    殿内是一阵沉默,霍西琳久久不语,皇帝便问:“你睡着了。”
    “臣妾没有睡着。”
    “在想什么?朕说的话你不爱听?”
    “不是不爱听是不能听,后宫不得干政。”霍西琳微微坐起身子,“臣妾当做后宫表率。”
    皇帝淡然一笑,将她搂在胸前:“可惜你们霍家没有能干的男儿。琳儿,朕没有在说朝政,只是丈夫向妻子诉说心中郁闷。”
    “是。”霍西琳应着,“那皇上,是想要一个能统帅天下的大元帅?”
    皇帝轻轻的笑声那样无奈,长长地一叹后才说:“一个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元帅,即便带着一支老弱残兵也极有可能克敌制胜,打仗兵力固然重要,但拼的终究还是士气是精神。朕虽然饱读兵书,可从未带过一兵一卒,御驾亲征或许能使得士气大振,可这仅仅是对我军,若敌对,外邦未必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心中可有属意之人?”霍西琳明知道丈夫在想什么,可说那些话的人,绝不能是她,毕竟若皇帝所想成真,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重新面对那本该消失的一切。不论如何,曾经的种种,能免则免,那是谁也不愿提起的一段伤痛。于她,于皇帝,还有韩云霄。
    “有,可是朕必须好好想想。”皇帝松开了手,翻了个身,背对着霍西琳低沉道,“朕不再如当年年轻气盛,当年的错,朕也是这些年才想通,才明白父皇当初为何会做出种种看似无情却实则无奈的选择,可也做了皇帝才明白,不是你想承认错误就可以去做的。而即便朕愿意挽回当年的错,也必须有一个法子服众。”
    霍西琳没有再说话,一直到皇帝的呼吸声变得平缓均匀,她才稍稍放松精神,同样翻身背对着丈夫,沉甸甸地闭上双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切或许又将重新开始。可开始后是否重演当初的一切,谁也不敢确定。





     往事追忆 微服私访
     2013…12…28 14:58:10 本章字数:6982

    夜深沉,山城不似京城,白天纵然热闹,夜里却甚少能见灯火,刚到此地定居时,偲偲和梁允泽都不太习惯,如今却爱这寂静的夜晚,因为真真是与曾经的生活截然不同。
    夫妻俩还是一整天都没讲话,三餐也各自和女儿儿子吃了,鹤鹤这边劝不了母亲,就怪弟弟也不好好劝父亲,大半夜摸进他的房间把他吵醒,小云儿本来老被姐姐欺负早就习惯了,今天却因为被搅了好梦而生气,竟跟鹤鹤顶嘴,鼓着肉呼呼的腮帮子说:“好男不跟女斗,哼!”
    “你还哼!你个小屁儿算什么好男呐?”鹤鹤又气又好笑,把弟弟的胖脸蛋当面团一样揉搓,“这点事儿都做不好,还男子汉呢?别惦记我带你去玩儿了,明儿就把你送回姥爷身边。”
    听说没得玩了,又没得睡觉,还要被姐姐欺负,小云儿越想越委屈,突然扯开嗓子大哭。
    “你别哭啊,我怎么你了?别哭了听见没呀,再哭我揍你了。”鹤鹤不会哄,越哄弟弟哭得越大声,这哭声一下穿透夜空,把家里人都吵醒了腙。
    “云儿,怎么了?”偲偲这个做娘的听见儿子哭,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瞧见女儿在儿子的床上,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直骂鹤鹤,“你又欺负他,你就跟你爹一样,爱欺负人。”
    “妈妈,姐姐打我!”小云儿一见偲偲就腻上来撒娇,哭得那叫伤心,鹤鹤见他胡说八道,气得又要来拧他的脸,“哪个打你了,你胡说是不是,我真揍你了啊。”
    “有你这么做姐姐的么?”偲偲真真哭笑不得,一大一小都不让人省心,一边给儿子擦眼泪一边说,“云儿可不能像你姐姐学你爹欺负人,等娘肚子里的小宝宝生出来,云儿要做个好哥哥知道么?攥”
    “我几时欺负你了,你问问孩子,他们见我欺负过你么。”门前,同样被儿子哭声吸引来的梁允泽慵懒地站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只有你能欺负我,我几时欺负你了?”
    “娘。”鹤鹤推了推偲偲。
    偲偲瞪她一眼,低声嗔怪:“你就知道帮他,白天咱们说什么来着?”
    梁允泽却慢悠悠走进来,又说:“你总说女儿偏心我,那你问问儿子,咱们家谁最大。”
    “娘最大!”云儿闻声即答,手举得高高破涕为笑地嚷嚷着,“娘最大,娘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偲偲不用问都知道,这必定是梁允泽教的,转身就骂他:“你教儿子说些什么啊?这可是你儿子,你就不能教他些好的?”
    梁允泽却已经腻上来:“我不好我不好,咱们回房慢慢说,别生气,看在女儿和儿子的份上,别跟我生气。”
    偲偲却委屈道:“哪个敢跟你生气,我可不会把怀着孕的女人和孩子扔大街上。”
    想起昨天负气离去的事,梁允泽悔不当初,搂着偲偲的肩膀连声道歉,又在她耳边低声说:“给我个面子吧,回房去随便你怎么骂行不行?”
    偲偲实在要笑出来,昨天的事必然是误会,吵架也不过是一时意气,夫妻俩谁还心里没点事呢,而偲偲最吃不住梁允泽这个大男人厚脸皮地撒娇腻歪,眼下根本就没脾气了。
    “爹带娘回去吧,我照顾云儿,保证不欺负他不让他哭。”鹤鹤见父母和好,喜不自禁,上来推着他们往外头去。
    梁允泽得意地冲女儿小小,硬是把妻子带走了。
    “真是比我们还小孩子气!”鹤鹤见父母回房,拍拍手回身见弟弟一脸茫然的可爱模样,立刻喜欢得不行,扑过来把小肉球抱在怀里揉搓,弄得小云儿哇哇乱叫,“娘救命,救命……”
    这边偲偲听见儿子叫唤,忙又要来,却被梁允泽拦住:“别管他们了,姐弟俩要好么。”
    “算了吧,女儿还不是像你,尽会欺负她弟弟。”偲偲骂一句,却也没再挪步子,脱了外衣就自己往床上躺,梁允泽跟上来,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也凑在一旁,趁偲偲不注意一口亲在她脸上,“我错了,别生气,我要再敢把你们扔大街上,我……”
    “别乱说话,扔了又怎样,我自己也能回来,我不喜欢听人赌咒,男人家老爱拿这种鬼话骗女人。”偲偲从小在青楼摸爬滚打见惯了男人花言巧语,虽生气,也心疼地摸摸丈夫的脸,“昨晚在书房没睡好吧,叫你欺负我。”
    梁允泽搂着香香软软的妻子,总觉得这样就不会有烦恼,笑呵呵地应:“你不在身边,我根本睡不着。”
    “那现在睡吧,很晚了,你不累我肚子里你儿子该累了。”偲偲嗔笑,腻着他的身体一起躺下,梁允泽却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我想再要个闺女呢。”
    “闺女自然要的,若是儿子就再给你生闺女,如是闺女就再生个儿子。”偲偲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想到新生命又将出现,心里就乐滋滋的。
    梁允泽却黠然而笑,贼兮兮地说:“真的呀?还给我生么?”一边在偲偲脖子上啄了几下,听见妻子轻声应了,却又说,“孩子自然越多越好,只是我怕你辛苦,我们有三个孩子也足够的。”
    做女人听见这样的话心里都暖,而偲偲也知道丈夫说这些,绝不是所谓的花言巧语,挪一挪身子钻在他胸前:“孩子的事,咱们随缘就好,不强求。”
    “我听你的。”
    偲偲又笑:“那还有一件事,也听我的好不好?”
    “什么?”
    “往后生意上的事,你就别管了,不是我嫌弃你做不好,是你根本不适合呀。”偲偲抬头认真地看着丈夫,“咱们把屋子后那块地买下来,把后院扩建出去造一间学堂,你教这里的孩子读书吧。”
    “偲偲……”
    那一夜夫妻俩说了许多的话,很多一直压在心里的事也互相袒露,仿佛一切在冥冥中注定,天香阁的姑娘们弄巧成拙地给他们俩制造了这样的机会,毕竟夫妻间的彼此包容也会因为一些细小的事积累而变成负担,梁允泽和偲偲则不再有这样的包袱。
    而皇帝那一晚对妻子吐露心中郁闷后,就再没提过这件事,反让霍西琳忐忑了一些时日,可之后各处都不见皇帝有动那些心思,渐渐的就放下了,可皇帝那边似乎从未放下过。
    这日散了朝,韩云霄如往常般处理了公务就回府。如今府里只有他和妻子孩子,父母自父亲乞骸骨后便一起回母亲的家乡养老,偌大的韩府里,若非时而有孩子的嬉笑啼哭,便只剩下冷清。
    妻子沈氏温柔娴静,从不过问韩云霄家以外的事,只尽心尽力地照顾丈夫孩子还有这个家,时日久后,虽不是因爱而结合,韩云霄也习惯了家里这个温暖的等待,妻子不问他,他却偶尔会提起朝廷的事。
    “端柔郡主就要生了,前些日子被长公主接回京城待产,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你若不去的话,我就自己送去公主府。”沈氏伺候丈夫洗漱更衣后,端来参汤给他,一边温和地说着,“我母亲想智儿了,你若没意见,我想把他送去我娘身边住几天。”
    “家里本来就冷清,孩子一走就更听不见什么声儿,我不在家时,你该寂寞了。”韩云霄道,“不如把母亲接来家里住些日子,你能和岳母团聚,岳母也能看见外孙。”
    沈氏喜不自禁,想来她也希望能这样,欣然道:“就听你的,明儿我就去接她来。”
    “明年就该给智儿请先生了,让他再好好玩一年。”韩云霄言罢喝了参汤,又道,“我并不想用自己的人生同样来束缚孩子,可生在这样的家庭,由不得他。”
    “我明白。”
    云霄看看他,又问:“这些日子我忙,没顾得上你,身子还好吗?”
    原来沈氏当年生孩子时难产,产后一直无法恢复,变得羸弱体虚,幸平素是温婉和气的人,才不使得身体过度消耗,静静养着且能度日。
    沈氏柔柔地笑着:“我自然是好的,倒是你,三餐无定数,叫人担心。”
    韩云霄亦笑:“你放心,我很好。”
    沈氏微微张嘴似要说什么,却又犹豫不决,目光终是从丈夫身上移开了。
    但敏锐的云霄还是有所察觉,“怎么了?”
    “我想……智儿一个人终究寂寞,若有兄弟姐妹,不仅有伴儿,也能养成他宽仁细心的品格,可是我……”沈氏怯怯地看一眼丈夫,“可是我大概是不能再生养了。”
    “没事的,只求你把身子养好。”
    “不,我是想……”她欲言又止,但思绪仿佛经过激烈的斗争,还是鼓起勇气说,“若有好人家的女子你看得中,就纳进家里来,只要愿意为你生孩子,我可以让出正室给她。”
    韩云霄怜惜不已:“你哪里是在为智儿着想,你是为我吧?你若成了妾室,智儿就是庶子,有兄弟姐妹又如何?傻子,我有你有智儿就足够了。何况你还年轻,终有一天能把身子养好。”
    “可是……”
    “别再说了,我若当真纳妾你不伤心吗?不要骗自己。何况我也不会快活。”云霄将妻子揽入怀,拥着她纤瘦的肩胛,“有你能静静地在我身边,足够了。”
    沈氏湿润的双眸微微阖起,当年的事她有所耳闻,也知道丈夫心里最深的地方她从没去过,可这安稳的生活她很珍惜,也知道韩云霄真正对她好。所以她也想同样回报丈夫,可身体所限,她连最起码的生孩子,都成了问题。
    “我们好好抚养智儿,将来若再有孩子,自然是好事,可若没有,智儿也足够了。我不在乎孩子或多或少,他们终要长大成人去过自己的生活,只有和你是要相伴到老,一起走完这一生的。别想了,别再想了。”
    韩云霄温和地说着,当与妻子的视线彼此错开相背,他眼底的光芒便骤然起了变化,仿佛这些话,并不是对他怀里这个人说。
    此时外头突然又下人通报:“皇上急招六部,请主子赶紧进宫。”
    沈氏闻言便站起来,唤侍女去拿朝服,而后手脚麻利地为云霄穿戴好,一路送他到门前:“办完事早些回来。”
    而所谓的急事,实则是边境送来的战报,西北那边的番邦小族自先帝在位时就屡屡侵犯朝廷边境,但又从不与天朝正面交战,往往烧杀一场后就迅速窜逃,举兵镇。压过几次,他们却又投降求和,而先帝不喜战,也往往不予追究。
    这些年新帝即位,他们歹心虽有,倒也不见什么大动静,没想到突然来一场,让天朝边境陷入苦战,幸而到底实力雄厚终将他们驱逐。可隐患已出现,再不警惕,恐酿成大祸。
    “国中无大将,蛮夷小族也敢来犯。”
    大臣们散了后,韩云霄陪皇帝逛到御花园,面对瑰丽的园林景色,皇帝却无心赏玩,眸中只有深深的忧愁,负手背对着云霄,深沉道,“每日早朝,朝堂里乌泱泱站满了文武百官,可朕总觉得哪里是空着的,空着的那个位置上,应该站那一个人。”
    “臣不能为皇上分忧,罪该万死。”韩云霄默默垂首。
    皇帝回眸看他,看到他形似正常却早已无用的左臂,心内一阵绞痛:“云霄,是朕错了。当年朕久在南疆,坐井观天,所以为的大抱负大理想,实则狭隘无知,远非一个帝王所为。”
    “皇上不必自责,这不是您的错。”云霄忙道,又言,“当年自有当年的无可奈何。”
    “云霄,朕问你,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这个问题在心底憋了很久,皇帝明知道他们必然还活着,礼亲王府也好,长公主府也好,不是每一次都能匿藏踪迹,这么些年总会暴露出什么,而即便他们不露出马脚,他也从没想过他们死了。
    韩云霄深深垂首,没有回答。
    皇帝长长地一叹:“朕不该问你,问你便是定你当年的欺君之罪,朕不能这么做。”
    “云霄……他们过得好吗?”
    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韩云霄自从正式开始辅佐这个帝王,就知道终会有这一日,可皇帝若要复用梁允泽,一来必须有一个足以服众的理由让他们活过来,二来梁允泽那边是否愿意重新回来,是未知数。
    至于他们过得好不好,自那一次为了天香阁的姑娘争吵后,夫妻俩的感情更甚从前,宅子后的地买下来很快就扩建出学堂,几番折腾后,于夏末之际开始授业,但不同于传统的学堂,梁允泽这里只教书画骑射一类,所收的孩子必不能为仕途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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