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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得宠着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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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池镜稳住脚跟,皱眉回头,对上一颗黑漆漆的小脑袋。
乔娆娆仰起白嫩嫩明艳艳的灿烂小脸,一眨不眨瞅着他:“小表哥。”
池镜瞥了眼那张傻脸,没奈何道:“又怎么了?”
第84章 你还是老样子
“你被人盯上了,我在帮你解围呢。”乔娆娆拿鬼鬼崇崇的小眼神暗戳戳示意让他看后面。
池镜顺着她的意思瞥过去,那边几位姑娘前一秒还在气愤乔娆娆的无礼之举,下一秒已经羞赧掩面,活像含羞草似的。
对此池镜倒是不为意,只是转眼瞥见了假山石边的花小术,神情一顿……
“这不是绵阳郡主吗?”
闻声,池镜回神注意到身边的友人已经三三两两围了过来,眉梢眼尾全是好奇与暧昧:“虽说这里是春花宴,可这么在这种场合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未免过于大胆了些?”
这几位与池镜关系比较熟络,说起话来也坦率得多,本质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不过乔娆娆不乐意被人围观,皱着小脸缩在池镜背后,使劲拽他的袖子。
池镜不动声色地把人挡了下来,淡定自若:“她还小。”
“……”
明年及笄都能嫁人了,你确定这还叫小?
池镜不与他们废话,领着乔娆娆径直往花小术的方向走去。
这时花小术已经消化完乔娆娆背袭池镜的整个事实过程,见他们朝自己走来也不慌。慌的人反而是乔娆娆,她还不知道池镜与花小术认识的呢,生怕他看上人家没结果,急急拉住人:“你不要喜欢小术姐姐。”
池镜步伐一顿,露出讶异之色:“为什么?”
“小术姐姐有喜欢的人了。”乔娆娆语重心长摇头晃脑:“你还是去找别的姑娘吧。”
池镜静默片刻,挑眉道:“刚刚那边几位就挺好的,可惜被你搅合了。”
乔娆娆一听就炸毛了:“那也叫好?你怎么这么没追求的?”
池镜一笑置之:“毕竟好姑娘多半已经名花有主了。”
乔娆娆迟疑地愣住脚步,池镜已经来到花小术面前:“小术,你和娆娆一起来的?”
“我跟我爹来的,刚好遇见了她。”花小术看向乔娆娆,虽不能说是一起来赴宴的,但是确实是一起走到这边来的。
池镜托腮,轻飘飘地瞥一眼乔娆娆:“你又追着人家的爹跑了?”
乔娆娆三步并两步凑了过来:“小术姐姐,原来你跟小表哥认识?”
难怪乔娆娆刚刚扑得这么没有心理压力,花小术这才想起来他俩可都是亲戚呢。
“我们小时候一起学过乐理。”花小术悻悻地看了池镜一眼:“虽然很多年没见了。”
乔娆娆似懂非懂,指着自己和池镜说:“我跟小表哥也是打小就认识了。”
池镜:“……”
花小术忍不住笑了:“我知道。”
乔娆娆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补充这一句。
倒是池镜想起来领着她耳提面命:“方才文海说的没有错,这里往来的人大多,绝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你我的身份,你是未出嫁的清白姑娘,这么鲁莽的行为以后不可以再有……不许驳嘴,我知道你平时就这样,但现在这种场合不适合这样……不许扁嘴,这没什么好委屈的,你明年及笄就能婚嫁了,心性举止不可还如孩子那般随意放肆。”
乔娆娆不服气地气鼓鼓:“反正花大哥又不喜欢我,以后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许说负气话。”池镜按揉眉心:“嫁娶是人生大事,不是什么无所谓的事。迟早有一天你也是要嫁人的,你得对你自己的人生负责。”
乔娆娆闷闷哼声,池镜轻轻按揉那颗傻不隆冬的小脑袋,她没闪没避,只是低头蔫里巴唧,有些不高不兴。
花小术起初没留意,这时注意着对面的两人的互动,好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别样的东西……
然后越看,就越觉得有猫腻。
被观察的双方并无自觉,乔娆娆间或驳了几句,基本上还是听话的。
有池镜的存在,她们一行三人很显眼,没一会就被有人心给找来了。这个有心人不是别人,正是闻风赶来逮人的乔晗:“娆娆!你又胡闹什么——”
方才池镜身边那几名公子离开不久,就遇上了当事人的哥哥乔晗,理所当然就把这事给他说了。
听说自家小妹又在没羞没臊扑男人,乔晗二话不说赶来逮人,可他没想到除了池镜与乔娆娆,花小术也在!
一见花小术,乔晗的王霸之气还没全开就泄漏了。
自从得知两家长辈纠结颠覆的情感历史之后,乔晗就再没办法直视花一松、再也没办法面对花小术了……
面对神情莫测一言不发的乔晗,花小术起先还挺莫名,直到乔娆娆小声给她咬耳朵:“我哥已经知道我们娘亲的事情了。”
花小术心中暗讶,看向乔晗的眼神微妙而复杂。
乔晗看她的表情更复杂,这可比当初得知花一松是他们祖母的养子并且还要唤对方一声‘大伯’更加令人精神打击大为受创。
他可不比乔娆娆那个傻丫头心大,明知对方是大伯、明知爹妈那种关系还能够义无反顾地喜欢对方追求对方。虽说现在的母亲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室,可是彼此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已将她视为母亲等同看待。
如今得知自己的继母不仅是前大伯母,还是钟意对象的亲妈,这关系不仅乱,还很复杂、很微妙、很尴尬。
花小术迟疑着问:“你都知道了?”
乔晗的气焰消了大半,含糊吱唔:“嗯。”
一时间相对无言,花小术踌躇着说:“其实你也别在意,毕竟那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身为一个男人遇事还要人家小姑娘开导,乔晗皱了皱眉,粗声粗气道:“我没在意。”
见此,花小术也不好说什么,悻悻低头:“哦。”
彼此再次陷入沉默,此情此景尴尬得局外人很莫名,池镜看了眼同样消沉的乔娆娆,只得主动问及:“你们在说什么事?”
“……”
倏时间三道视线投了过去,乔晗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池镜的存在以及来时的目的,索性借机夹起乔娆娆:“娆娆给你们添麻烦了,正好我找她有事,先告辞。”
眼看乔娆娆就这么被她哥拖走了,老远还能听见她不情愿的嗷嗷嚎叫,花小术与池镜互视一眼,无奈摇头。
乔娆娆满脸写着大大的不乐意:“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要跟你走。”
乔晗没好气道:“亏你跟没事人似的,就咱们两家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你面对小术就不会不自在吗?”
“我已经过了不自在的阶段了。”乔娆娆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驳回他。
乔晗气哼哼,不容反驳:“谁让你不早点告诉我,我现在还没过,你得陪我。”
乔娆娆哀嚎连连:“我要去找小表哥、我要跟小术姐姐在一起……”
提起这事乔晗就来气:“以前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是姑娘家,不许随随便便对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倒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以前是花一松现在是池镜,究竟还要不要脸害不害臊?”
乔娆娆刚被训了一回,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一回:“这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他们又不是什么外人……”
乔晗拿食指狠狠戳了又戳这颗秀逗的傻脑袋:“不管是不是外人,只要是男人就有、关、系!”
被吼了一通的乔娆娆捂着脑袋犯耳鸣,叽叽咕咕暗骂他凶,亲哥不如表哥好。乔晗哪会听不见这么大声的腹诽?不解气地横了她一眼:“亏得池镜能忍你,我就奇怪了,你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据他所知池镜可不是个随随便便让人沾身的类型,更何况乔娆娆这丫头傻呼呼黏糊糊。
乔娆娆闻言,居然很认真地开始思考起这么问题……
对哦,她和小表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亲近了呢?
正当乔娆娆埋头苦思寻找正解之际,走在前方的乔晗眉梢一抖,迅速背过身连人带乔娆娆一起躲到树后。
乔娆娆皱眉不解,还没张嘴就被乔晗唔了严实:“你看那边。”
那边?
乔娆娆循着她哥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咦?”
那是娘亲……还有花大哥?
威远侯的夫人鲜少现身人多的大型公众场合上。府里的人道她是性子恬静不爱喧哗,府外也有人说是因为她出身不佳生怕受人奚落。
不管什么原因,像春花宴这样的特殊场合,花一松满以为她肯定不会来的吧……结果她不仅来了,还就正正候着等他。
事实上,侯夫人是借着这个机会,特意来见花一松的。
她悠悠吐息,看着曾经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多年不见,你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第85章 为什么要回来
云画馆以东还是人来人往的热闹纷扰,以西沿着春峭阁的鹅卵石小径过去是幽僻的景明湖,以桦围湖、湖形似碟,四五月份的时节湖水映着绿意,处处显春。
这里夏天避暑凉快,春秋时节则风大,万树婆娑,就有些过于森冷了。
花一松本是循着人少的地方去,图的是耳根清静与逍遥自在。哪知人少了,目标反而明显得很不好躲。他摸摸鼻梁,寻思着左顾右盼:“呃、你一个人?”
侯夫人知道他在找什么:“就我一人,夫君没来。”
这声‘夫君’听在花一松的耳朵里挺微妙,他踌躇道:“就咱俩这么见面是不是不太合适?要不还是等他在的时候再……”
“没关系,不需要让他知道。”侯夫人说着,又补了一句:“他若知道我见了你,会多想。”
闻言,花一松心觉挺逗趣:“那你就更不应该这么来见我,至少不该瞒着他私下见我。”
侯夫人容色淡了些,良久才说:“我本没打算再见你。”
“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再回来……”她勾唇,嘴边噙着淡淡的讽刺:“回来破坏我的家庭,毁坏我现有的一切。”
“花一松,你是回来报复我的么?”
花一松慢慢敛起逗趣的心,讪然道:“我没这个意思。”
“无论是回京复职还是有关娆娆,一切皆非我所愿,并非我本意。”
侯夫人轻声笑了:“你又来了。”
“说什么非你本意,听着真是好不情愿、好无辜。可一切皆因你而起,你有什么资格说无辜?”
这人总是这样,不经意地撩拨芳心,一不留神招惹了情。桃花遍地开,满身沾了腥,才来口口声声说无辜。即便有了妻室也死不悔改,令人终日惶惶、寝食难安。
“那不然呢?”花一松微哂:“调任文书是朝廷发放下来的,难道我能抗旨不遵吗?娆娆我已经拒绝了很多次,纵然确有已身过错,可她屡劝不听,我还能怎么办?”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走了这么久,难道还不足够吗?”
侯夫人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褪,渐渐冷却:“不够,当然不够。我巴不得这辈子都别再看见你,这让我犯恶心。”
花一松神情凝滞,暗暗皱起眉头。
侯夫人长长吐息:“娆娆那孩子像我。”
“犟脾气、认死理,固执己见,就连喜好也随我……”侯夫人娓娓细数,自嘲地笑:“明明不是我生的,心性却像极了当年的那个我,也不知是不是由我一手养大的缘故。”
“你瞧瞧,当年我也是这么缠着你的。为了你,宁可辜负阿渊这样的好男人,寻死觅活也要嫁你这样的烂渣子,到头来什么也得不了,白白伤了一身,连带着被太长公主怨憎了这么多年……”侯夫人嗤之以鼻:“如今想想真是蠢,简直活该,自作孽。”
她重新看向花一松,神色迷惘,有些恍惚:“你知道吗?在无数个夜晚我梦回当年,梦见自己并没有犯下糊涂,而是就那样嫁给了乔渊,成了名正言顺的乔夫人,生下了阿晗与娆娆,太长公主也不再憎恶我……”
“如此,该有多好。”
花一松轻吁,淡淡说道:“事已至此,又何必说旧事重提、说什么曾经如果。”
侯夫人稍稍敛神,摇头失笑:“你说的对,说什么曾经如果呢?怪只怪我一意孤行,伤害了至亲至爱,毁了自己的一生,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的笑容淡去,露出怜悯之色:“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为什么要将孩子牵扯进来?”
“当我得知娆娆与阿晗在墨凉遇见了你们,并与你们关系亲昵,我很诧异、也很忧虑。我在心里反问自己,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对我的报复?”侯夫人苦涩道:“报复我在你最艰难的时候置身事外,报复我在她们尚是年幼之际舍家弃子就此离去……”
“我不知道小术接近她们是否有你的授意,又或者是她的自作主张,我真的不希望两家之间再生纠葛。娆娆还只是孩子,阿晗原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希望因为我们长辈的问题令他们遭受伤害——”
“小术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她随我回京并非只是为了你。”花一松哂然:“当年小术随我迁出京师之时还很小,她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事实上在我们决定回京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就在京师,并且成为了乔家兄妹的继母。”
“如果你只是在担心小术接近那对兄妹别有目的,那我想你大可不必多虑。”
侯夫人没有说话,面上的哀戚淡了些。
“可你不得不担忧顾虑吧?”花一松又说:“你可还记得开春的那场梨花宴?小术曾告诉我她在梨花林见到了你,可你不肯认她。”
花一松摇头:“我心里其实能够理解你不肯相认的决绝。毕竟你有你现在的生活与家庭,也许你只是不希望你的平静受到干扰,就像当年你要嫁入乔家就不得不放弃一双儿女,我也能够明白你的迫不得己,以及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
侯夫人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小栋独自入京来找你的事吗?后来他回到墨凉,整个人都变了。他告诉我他的母亲是个蛇蝎毒妇,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了。”花一松淡道:“所以他最后也没有随我回京,而是选择留在了墨凉不回来了。”
“徐柳君,在你在乎别人孩子的感受之前,你可曾真正设身处地考虑过你自己的亲生孩儿她们的感受?”
“所以这就是你们怨怪我的理由吗?”侯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冷:“你们怨怪我只顾自己、怨怪我自私自利,所以就要将尘封多年的曾经旧事揭露人前,让娆娆与阿晗知道她们的继母是个嘴脸多么丑陋的女人!就因为你们,打破原有的一切平静、迫使我努力多年所构筑的幸福美好支离破碎——”
花一松长出一口气:“我对你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恶意。”
“柳君,当初和离时咱们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难道不是么?”
徐柳君神情一滞,口中的控诉随之卡在喉间,无法倾吐。
花一松承认,年轻时候的自己太过于自我,忽略了身边的人也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没有尽得丈夫责任,没能好好照顾妻子,没能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导致她越来越焦虑,也越来越痛苦——
最终忍无可忍,投入了他人的怀抱。
“你决定随了乔渊是对的,他是个懂体贴又专注的人,不像我,他能很好地爱你,你俩在一起日子也能好好过。”花一松顿声:“我心知自己有错,所以从未想去怨怪谁、也没有资格去怨怪谁。”
“所以你说孩子不要,那就都随我。你要补偿,我变卖所有全都还你。你说和离以后大家互不干涉,彼此各过各的、从此两清,我也同意了。”
花一松不无讽刺地说:“事到如今你又拿这些过去的事来责难我,不觉得很狡猾吗?”
“那是因为你回来了!”侯夫人厉喝一声,勃然大怒:“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就好了,如果你不再出现,我就不必继续痛苦、我就不必——”
“不必什么?”
侯夫人眉心一颤,花一松闻声看了过去。
乔渊没有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侯夫人颓然的背影:“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他?”
侯夫人攥紧的双手缓缓松开,她重新昂首,已经恢复平静冷然:“你为什么会来?”
乔渊轻声说:“因为我担心你。”
“你不是在担心我,你只是在猜疑我。”侯夫人不以为然地笑:“你看,果然验证你的猜疑了吧?我果然背着你去找他了。”
乔渊沉默,没有答话。
侯夫人也敛起了笑,面冷如霜。
她不再言语,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就走。几乎没有迟疑,乔渊立刻就追了过去。
花一松看着一前一后相继而去的两道背影,不禁感慨,仰天长叹:“……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再这么搞事情了?”
躲在树后的兄妹俩肩膀一抖,下意识互相捂住对方的嘴。
但花一松却不是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是转向另一边,看着拄着拐杖由浣嬷嬷徐徐搀扶而出的贤荣太长公主。
“我做了什么?”太长公主嗤笑一声,老神在在:“我不过是叫儿子来陪我给孙儿挑选媳妇,他无意间撞见了你们的私会,与我这老婆子有何干系?”
花一松摇摇头:“摊上你这种恶婆婆,柳君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了。”
乔渊不会来这种场合,他更不是那种关心儿子媳妇的问题的慈父。他会来肯定是有人怂恿,或者有心人刻意叫来的。
太长公主慢慢眯起寒眸:“臭小子,你敢再说一遍?”
“难道我说的不是?”花一松淡淡扫了回去:“当年要不是徐家出了事,你大抵也不会放任柳君使那等下三烂的手段灌醉我。由我娶了徐柳君,乔渊也能够彻底死了那条心,然后你们再摆脱徐家的烂摊子,再替乔渊安排迎娶梁尚书的女儿梁素冰。”
“你们倒是皆大欢喜了,难为你这个干儿子我啊。”花一松撇嘴:“我要早知道你狠心到连我也算计,当初就不认你这个娘了。”
浣嬷嬷频频打量身边的太长公主她脸色,太长公主冷冷瞪着他半晌,不仅没有发怒,反而一笑置之:“我说过了,没有什么比将军留给我的这个乔家更重要的。”
这个乔家是先逝的夫君留给她的,她答应过一定会保全这个家,就绝不会任人轻慢、任由垮塌。
“可惜我阻得了一次,却未能阻得了第二次。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把我儿迷得痴痴浑浑,终究还是被她给进了乔家的门。”太长公主啧笑:“到头来,我所做的一切全是无用功。平白害了你们兄弟反目,还毁了你的人生。”
“你恼了我十年,我便帮你照顾陆家十年,怎么说也算打平了吧?”太长公主烁目微闪:“如今时过境迁,你能原谅徐柳君那个女人,难道就不能原谅我这么个满面褶皱垂垂朽矣的老太婆?”
难得听她服软,花一松意外地挑了挑眉,忽转一笑,变脸变得极快,亲切热情道:“那老母在上,儿子有一事相求。”
“……”
第86章 究竟是谁和谁
乔渊能够追上徐柳君,但他没有。他只是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几步距离,等她愿意停下脚步,才出声唤她:“柳儿。”
“不要这么叫我。”
徐柳君渐渐停下脚步:“你明知我叫徐柳君,又不是什么君柳儿。”
乔渊顿声:“如果你想换回原来的姓氏名字,我去帮你换回来。”
“换来换去的,还嫌不够折腾么?”徐柳君露出厌倦之色,“到时候又有全新的话柄给太长公主说事了。你不烦,我可受够了。”
乔渊皱了皱眉:“我知道这些年一直委屈了你……”
“不委屈。”徐柳君一笑置之,回首看他:“真正委屈的难道不是你么?”
“我今天来找花一松,不过为了泄愤罢了。我恼他还如从前那么招蜂引蝶,气自己不争气至今还爱着他。”徐柳君眸光闪动:“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对吧?看出我心里有人,十几年始终如一,嫁给了你又舍不得他,心里一直放着的都是他而不是你——”
她面露讥讽:“可你不说,忍了这么多年究竟算什么?包容?大度?”
“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乔渊并没有因为难听的话而动怒,平静的面容仿佛这一刻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果不看那双渐渐黯淡的双瞳的话。
徐柳君不知该怒还是笑:“你看,就因为你总是这样,我才会对你越来越过份,变得越来越贪得无厌。”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乔渊,一直都不喜欢。当父母为她订下这门亲事之时,她心里很不乐意,甚至极其反感。等到她遇见了花一松,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悔婚,一定要悔婚。
当她义无反顾地爬上花一松的床,不择手段地追求得到这份真爱,当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她甚至没有丝毫的亏欠与负罪,她的心就只被幸福与满足所占据。
可是当年月渐去,现实将她从天真的幻想中拉出来。清醒了,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她习惯了被宠着捧着放在心尖呵护着的感觉,她享受着被爱,可现实是她所争取来的并不如自己预想那般甜美,她一方面疯狂憎恨试图接近自己丈夫的女人,一方面惧怕那些女人会否也像曾经的自己那么疯狂地争取爱,另一方面她甚至根本无法确定丈夫对她到底有没有爱。
人有欲望,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得到了就想得到更多。
她不停在心中折磨着自己,痛苦,迷茫,充斥着无限的渴望。
这时候乔渊重新回到她的视线之内,他眼里的浓浓情意填满了她空落落的心脏,唤回那份曾经被爱的感觉,带给她苟延残喘的机会,让她忍不住沉沦其中。
所以她离开了花一松,重新选择了乔渊——
可是回归伊始,当乔渊的爱填满了她的虚荣,她又惦念起了花一松。归根结底因为她真正爱的人是花一松,而不是他乔渊。
她不爱乔渊,从来都不爱。
“是,我知道。”乔渊温声说:“我一直什么都知道。”
“包括当年你愿意接受我的原因、包括你向花一松提出和离的试探,还有这些年你不愿为我生孩子的这一切,我全都知道。”
徐柳君面容一僵,血色渐渐消褪。
乔渊什么都知道,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的徐柳君根本就没打算离开花一松,之所以会投向他的怀抱,也只不过是在他身上寻找喘息的避风港而己。她试图利用别的男人来刺激花一松,假借和离试探花一松的心里有没有她,到底爱不爱她……
只要花一松开口挽留一句,徐柳君就不会和离。
可惜就可惜在,她高估了自己在花一松心目中的地位,低估了花一松这个人的的凉血薄情。
她赌输了,而他赢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的脾性,他对女人与爱情过于凉薄,但他对父母与兄弟却足够重情重义。
乔渊赌花一松不会挽留,因为花一松对他有亏欠,亏欠当年夺走弟弟心爱的女人,所以他绝不会挽留。
所以他赌赢了,徐柳君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你不愿为我生孩子,是因为你始终爱着花一松。你视晗儿与娆娆如己出,只是因为你已经回不了头,你只能将他们视作自己与花一松所生的那双儿女看待与爱护。”
乔渊唇际噙起一抹温柔的笑:“这一切我都知道,我都明白。”
“可是这都没关系。无论你心里有谁爱谁,你说我窝囊也好愚蠢也罢,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我都能够包容你。”
反正,你一辈子都跑不掉了。
因为你什么都没有,你就只有我。
*
自从乔娆娆被乔晗拖走了以后,单独面对池镜的花小术顶着来自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的巨大的压力。三不五时有人上来客套打招呼,多半都是在问她的身份,或与小王爷什么关系,或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尽管池镜一一替她挡了,但是这种行为只会引来更多的关注与更大的好奇心。于是忍无可忍的花小术借故要遁,没眼色的池镜居然想也不想又说要跟:“这里人多,我带你走远一些。”
无语凝噎的花小术只得从了。
路上池镜随口问道:“蓝漪没与你一起来?”
这可真是问到点上了,花小术暗暗盘算着能不能趁蓝漪还没杀到这里之前先辙:“也许他不会来了。”
“他不来?”池镜微讶:“那稍后我和他的演奏怎么办?”
花小术一愣:“不是我跟你吗?”
“我和你?”池镜皱眉:“可皇嫂明明说的是我和他……”
“……”
所以究竟是谁和谁?
池镜决定了:“我们去找她问问吧。”
花小术虽是点头,心里总有些微妙的不安与忐忑。
皇后娘娘会在哪?她理应是与当今圣上待在云画馆。
云画馆背倚醍醐山,东临听音楼,高阁可见远景,以西是绿水湖泊,景色不错。帝后此番出席春花宴纯粹是走过场,用意谁也说不准,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也可能是有其他要事,总之不会全程奉陪到底,露完脸就上了云画馆歇儿去了。
池镜带着花小术来时注意到其中几名眼熟的宫人,着人一问,才知道太后也在,母子俩就在楼上,皇后却走了。
“皇后走了?”池镜心下一疑:“她已经回宫了?”
宫人回答说:“听娘娘身边的华青姑姑说,她们这是去隔壁的听音楼。”
“听音楼?”
早闻乐班已经入驻听音楼,稍后还有排乐演奏。当初皇后请他们去的便是听音楼,虽不知她卖弄什么关子,不过池镜与花小术还是决定过去找找她。
来到听音楼,人也逐渐变少了。春花宴现正如火如荼,部分人随着皇帝留在云画馆,这里相对也就冷清了。
有人看见皇后去了连楼的看戏台,那以前是唱曲主用的大戏台,后来太后嫌戏台小规格不够,在太华园新建了杨花大戏楼,这里也就逐渐冷落了。
可皇后不爱听戏,又怎会无端跑到戏台去?
这个问题谁也不得而解,池镜带着花小术走向楼廊时说:“你已经重拾琵琶了?”
花小术无奈地叹:“手生,大不如从前。”
“从前你弹得很好,如果能够一直学下去……”池镜没有说下去,毕竟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也仅仅是如果而己。他又问:“所以皇嫂要你与我共奏?”
花小术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霓姐姐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池镜若有所思:“经你一提……”
花小术望向看戏台,倏忽打断池镜:“你看。”
原来除皇后之外还有别的人。
华青并不在,与皇后在一起的却是孙静蓉。
“本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哑谜,有话但请直说罢,本宫懒得猜。”
皇后百无聊赖地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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