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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得宠着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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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放心,这桩亲事成不了的。”蓝霓抹完没有泪水的眼角,笑眯眯地轻拍她的手:“待我把太后干掉了,太长公主于我还有何惧?”
听她轻描淡写地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花小术一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蓝霓摸摸花小术嫩生生的小脸,轻飘飘地揩了把油:“小术,如今你已经是我们蓝家的人了,有些话我也不妨跟你直说。”
“……”这才刚说完,就已经是你们蓝家的人了??
“我与太后、蓝家与霍家积怨十数年,彼此互不相让,只有你死我活。早在很多年前太后就已经盘算着要废后,因为我鼓惑了她的儿子,专权擅势霸占六宫,夺走了本属于她所执掌的大权。她恨我入骨,恨得不只想要废后,还想要杀了我。”蓝霓妩媚优柔地掩唇,与她口中吐露出的言辞截然不同:“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花小术张嘴哑然,瞠目结舌。
蓝霓的容色淡了淡:“既然非要不死不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不过如今她去了太华园,念在她身为皇上生母的份上,倘若今后她能安安静静待在太华园颐养后半生,我自当竭尽儿媳之职,敬她为母、善待终老。”
说着,她松开了手,捧腮叹息:“偏偏她非要无止无休,继续作妖。”
“难道是……”花小术下意识想到了孙静蓉。论及出身相貌品行才华,孙静蓉可谓十分出众。她并非不能另择夫家,也不是挑不到好人家,她明明可以避免卷入皇后与太后之间的权力斗争,却仍旧选择留在这个漩涡之内。
当日她在酒楼里对池镜说的那番话可以明显得看出来,孙静蓉乐此不彼,甚至热衷其中。
蓝霓瞥向花小术凝重的神色:“听华青说,上回带你前往风乐阁时,你们在路上巧遇了顺昌伯府的女儿孙静蓉吧?”
花小术苦大仇深地瞅向华青,又是你。
作为皇后身边心腹大宫女自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华青回来肯定是要事无俱细给自家主子好好禀明,面对花小术幽怨的眼神自然目不斜视坦荡无畏。
“其实太后不难对付,她之所依在于皇上、在于霍家。皇上估且不提,只要除去霍家即能斩断太后的根基、扼止那份不应有的未死野心。”蓝霓挥挥手,示意华青退下,免得她被盯得为难:“只不过这孙静蓉……”
不知想到什么,蓝霓的从容敛去一些,明明提及太后提及霍家都不曾有如此凝重。
花小术迟疑地问:“孙小姐很难对付吗?”
蓝霓恍惚回神,苦恼地笑笑:“说不定,真的挺难对付的。”
“小术,你要记住。以后遇到这个女人能避则避,尽量不要跟她接触。”
花小术不解,池镜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就连蓝霓也让她能避则避,可孙静蓉只能称得上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她连最基本的宫阶品级都没有,甚至根本就不能算是皇帝的女人。
她究竟有什么能够令人如此避忌?
不过蓝霓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又或者说有意避开有关孙静蓉的这个话题:“说起来,我还没告诉你今日召你进宫的目的。”
“……”难道刚才说了那么多都不是今天的重点吗?
蓝霓扬手示意,命人从帘外抬进了一把五弦琵琶。
花小术不确定地看向蓝霓,蓝霓挽过她的手牵到跟前:“小术,这把琵琶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花小术满脸错愕。
蓝霓颌首:“小术,一直萦绕在你心中的是那抹吹笛少年的背影,你始终无法确定其人。你有没有想过试一试,重临其境?”
“重临其境?”花小术低喃。
近看琵琶琴身,这是以上等紫檀做背料,光泽透亮、钢绳精韧,还有象牙轴相,是十分精贵的一把琵琶琴。她垂眸黯然,摇了摇头:“霓姐姐,我不会弹、我已经不能弹了。”
花小术盯着自己的一双手,她这些年不碰琵琶,不是没条件,也不独家是不想弹,而是根本已经不能弹。
从前穷啊,为了挣点小钱,不惜长期高压赶绣工,双手早就熬废了,偶j尔抓针发现刺编了,不是d算的针位不对,而是手抖了,刺不中。
这样的双手根本弹不来琵琶。
“小术,你只是没试过。”蓝霓执起她的手,用力握在手心:“饶是弹得不好,你的音感仍在。以最简单的谱曲作基础,你能够驾驭。”
花小术皱眉:“可是我……”
蓝霓轻吁一口气:“天已经开始放晴了,在盛夏到来之前,春花宴也将如期举行。”
“……春花宴?”
“对。”蓝霓的回眸看她:“一个月后的春花宴,我想邀你同行。届时我要你来合奏一曲。”
花小术倏而抬头:“合奏?”
“还记得当年我们初见的那场春花宴吗?那时幸得有你帮我解了围,可你忘了当时的你并不是独自一人的。”
蓝霓舒眉莞尔,双目中闪着烁烁之光:“小术,我要让你全部都想起来。”
第73章 这里是你的家
蓝漪站在那扇紧闭的门扉面前,一瞬不瞬地看了好半晌。半晌过后,他伸手碰了碰,门从里边反锁了,推不开。
正当蓝漪盘算着应该撬锁还是踹门之际,小翠花抱着一团被子从里屋走出来,看见蓝漪愣了愣:“蓝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蓝漪转过脸笑得温文儒雅,将抬起的腿缓缓收了回来,然后指着那扇门说:“小翠花,这里面好像有人。”
小翠花看了一眼:“有啊,邓婆婆和小安儿就住在这间房。”
“哦,就是你们家新近请来帮佣的那对婆孙?”蓝漪恍然,双眼又飘向那扇门:“上次来的时候也没见着,她们很怕生?怎么老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
“婆婆最近腰折了,可能回里边休息了吧。”小翠花瞅着蓝漪很为难:“蓝少爷,你怎么能自己跑进来呢,小姐说不许随便放你进来的。”
“这不是看你们家门没锁,就随便进来瞧一瞧么。”蓝漪心虚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左顾右盼:“我今天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专程找小术的,她人呢?”
小翠花倒也没跟他计较不请自入的问题,毕竟这位在她眼里已经是大半个姑爷了:“小姐早早就出门去了。”
“出门去了?”蓝漪双耳一竖,警惕地问:“她去哪了?”
小翠花嘿咻嘿咻地把被子抱到庭院的支架挂,停下来喘了口气,歪头想了想:“好像说是要进宫……”
“进宫?!”
听见蓝漪怪叫一声,小翠花抬眼再看,人已经像阵风一样地跑了。她跟出门口往外探,果见马车载人扬长而去跑得远远了。
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小翠花重新回到院子里,默默瞅了眼庭院晾晒的高支架,又瞅了眼怪沉实的又套被芯,独自一人晾被子真是一件累活儿,她不得不跑去拍邓婆婆的门试图寻求帮手。
可是叫了好半天的门也没人应,小翠花不禁奇怪,没理由这么快就睡熟了吧?
这不是之前还在院子里玩得好好的吗?
*
听说小术进宫了,蓝漪回家翻箱倒柜,找出他哥的入宫令牌直奔宫门。他直觉京里宫内无论是谁、包括他姐在内个个都没安好心,在小术嫁给他之前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不,就是嫁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蓝漪赶到宫门前,这才刚亮出牌子,一辆出宫的马车徐徐擦肩,有人掀帘探了出来:“蓝大哥?”
闻声辩人的蓝漪立刻回头,果然见到花小术,登时扔了令牌忘了跟宫门守卫周旋一事:“小术你没事吧?没人为难你吧?”
“有霓姐姐在,哪有人敢为难我。”见他作势要上车,花小术下意识将帘子掩了回去,率先下车左右打量:“你这是也要进宫?”
蓝漪摇头:“没,我随便逛逛。”
“……”
随便逛进宫里来的也是人才,宫门守卫作眼观鼻鼻观心,蓝漪兀自握起花小术的手腕:“小术,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么急的吗?”花小术不解,看他眉梢眼尾堆满掩不住的喜色和兴奋,难不成连新房都已经布置好了?
蓝漪保持神秘,非要去了再说。花小术无法,只好让马夫先将东西送回家里去。
蓝漪并未注意这些小细节,他比较在乎花小术进宫做了什么又遇见了什么,或者有没有听说什么。行驶路途间,他状似不经意间问起:“我姐怎么突然把你叫进宫?她没有瞎说什么吧?”
望着窗景的花小术收回视线:“瞎说什么?”
“你别看我姐成天笑吟吟,其实她是个笑面虎。尤其入宫之后变本加厉,阴险狡猾特别毒辣,轻易没人斗得过她。”蓝漪轻咳一声:“我就是不太放心,怕她把你带坏了……”
听他这么形容蓝霓,花小术哭笑不得:“可是她是你姐姐呀。”
“因为是爱惜你的家人,所以我愿意更亲近一些、也更相信她多一些。”
蓝漪低头默了默,反问:“是因为我吗?”
花小术平静地回视他:“嗯,因为你。”
蓝漪嘴角慢慢上扬,逐渐露出一抹愉悦的弧度,这才勉强道:“虽然她的性格很坏,可是比起大哥我还是更喜欢阿姐的……”
花小术默默点头,比起兄长更喜欢姐姐什么的这种心情还是能够理解的,谁让她家只有兄长没有姐,兄长还是个不省心的败家子……
尽管以她唯数不多的接触,直觉蓝相待这个弟弟也是非一般的纵宠宽容。
“姐姐像阿娘。”
花小术闻声看去,蓝漪出神地不知想些什么,待注意到她的视线,这才腼腆地解释说:“我姐长得特别像我娘。”
花小术眨眨眼,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直到蓝漪即将招架不住,这才收回眼帘,埋头反思……
难道蓝漪是个恋母情结?
早闻蓝漪年幼丧父年少失恃,家里没有其他长辈,是一对兄姐带大的。关于他的父母,花小术是真的鲜少听说。毕竟记忆中的点滴总是相较现实更为美好,也许对他而言永远存活在记忆中母亲便是如此。
蓝漪不知道自己在花小术眼里已经成了妈宝男,一门心思还在别处兜兜转。他望着沿路的街景,换算着抵达的路程还有多久。
花小术同样看着沿街景色,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
“快了,很快就到了。”蓝漪俨然打算将神秘进行到底,花小术还真的被他整出了好奇心,一路忐忐忑忑,明明短暂的路程愣是感觉坐了很久。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花小术悄悄掀起帘子一角往外瞧,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里是……”
蓝漪牵引着花小术走下车来,她举目四望,有些彷徨,还有些无措……
这里是曾经的花府,她小时候的家。
花小术愣在门口,被蓝漪拉了进门,屋子里的格局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稀与她记忆中的模样重叠在一起。除此之外整座宅子有了全新的修葺,比记忆中要崭新许多。
见她的反应不如自己所想象的喜出望外,本来打算邀功的蓝漪心下咯噔,难道小术连她原来的家都不记得了?
“小术……”
四处张望的花小术闻声回眸,看见蓝漪嗫嚅着问:“你还记得这里是哪吗?”
花小术默了默,点头说:“我家。”
蓝漪瞬间喜上眉梢:“对,这是你家。”
“我以前的家。”花小术补了一句。
蓝漪摇头:“这里一直是你的家。”
“可是……”花小术迟疑,她记得阿爹说过屋契已经转让别人,这里再不是她们的家了。
“我买了。”蓝漪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眉梢眼尾全是邀功:“我给你买回来了。”
很多年前,早在蓝漪知道花家人变卖所有举家离京的那时候,当他急匆匆地找来这里,发现门前的牌匾不再是花府,发现住在里头的不再是花小术,他气得把那些不相干的陌生人全都赶跑了。
为了等花小术回来,他把这处宅子重新买回来,把花府的牌匾重新挂回去,然后雇人风雨无阻每天打扫,将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之后,得知花家迁去墨凉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蓝漪这才兴冲冲地背着家当逃出京师,追去墨凉找花小术了。
原以为花家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师,他这才没再打理留守京师的这处宅子。哪知一道调任文书下来,阔别十年的花家重回京师,蓝漪跟了回来,瞅见她们临时租住的小宅子,这才恍惚想起许多年前自己所买下的那座花府。
因为长年无人打理,房子屋瓦残损房梁蛀虫庭院处处杂草丛生,蓝漪回京之后派人重新修葺,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得以完工。
其实前阵子就已经修葺完工焕然一新,准备送惊喜的蓝漪时逢成亲念头心血澎湃,生怕小术住回来以后舍不得嫁出去,这才一直憋着憋着没敢说。
要不是最近听说她们家房间紧缺,夜里睡觉两主仆还得挤一间,蓝漪说不定还能再憋憋。
花小术环望着屋子里的每一处,因为是太多年前的记忆了,有些地方已经记不清楚,反而蓝漪清晰地替她指引,为她说明每一处。
花小术不由反问:“你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
这里毕竟原来是她家而不是他的家,就算被蓝漪买下来了,再怎么说他也一样离开许多年,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难道修葺期间天天跑来熟悉环境的?
蓝漪但笑不语。
他不需要事先熟悉环境,他对这里一直都很熟悉。饶是时过境迁、就算事隔多年,他仍旧能够清晰记得这里的所有布局,因为他在这里等了很久啊。
为了等她回来,一等就是三年。
第74章 有点想嫁给你
“这里随时都能入住,等我们回去把行李收拾收拾,今天就能搬进来,这样你就不必再和小翠花挤一个房间了。”蓝漪带着花小术把全新的花府里里外外逛完了,坐等讨赏一脸邀功。
不过花小术没理他,正在心里琢磨着,雨水过后春过夏至,天气会变得越来越热,两个人挤一张小床确实不够舒坦,更何况能够重新搬回原来的花家祖宅,阿爹知道也一定会很高兴。
“小术。”
闻声,花小术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满心满眼都是期待的蓝漪。她静了静,然后认认真真地抓握住他的掌心:“蓝大哥,谢谢你。”
蓝漪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郑重吓了一跳,花小术继续说:“还好有你,这才能够维持这座宅子的原貌,并且时隔多年之后还能够让我们一家有机会重返故居。”
蓝漪抿了抿唇,按捺不住喜笑颜开,正想腼腆地说点什么,花小术已经主动替他接过话来:“我想我应该好好报答你。”
“……”这么好说话?
花小术的神情渐渐舒缓柔和:“这些年来无论我能看见的或者我看不见的,你总是为我付出许多。虽然不尽然全是好的,可是我知道你的初衷都是为我好。”
面对这样郑重其事的情感表达,蓝漪反而忐忑无措:“小术?”
花小术顺理成章道:“我有点想嫁给你了。”
“……”
幸福来得太快,被砸懵的蓝漪一时说不出话来。
“买回这座宅子一定花了不少钱吧?不过依我家现在的经济状况肯定负担不起。”花小术兀自思忖:“除了以身相许拿肉偿,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等等等等一下!”
急急喊停的蓝漪严肃正经,如果不看那张熟虾子一样红的脸的话:“不要以身相许,我不要肉偿。”
“你不是天天喊着要成亲么?”花小术莫名反问:“难道你真的是骗到手以后立刻反悔的那种人?”
蓝漪含冤控诉:“才不是呢!”
“那是因为什么?”花小术追问不舍。
蓝漪面色沉着,满脸不豫:“我不想要你因为觉得亏欠才嫁我。”
“小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们只是这种关系。”
花小术眸光闪动,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想了想,决定作罢:“好吧,那算了。”
“……”
蓝漪心觉其实这事还是可以有很大的商量空间的:“呃,我的意思是……”
“其实我今天想通了。”花小术悻悻道:“反正无论彼此经历了多少不愉快,无论从前你我的关系有多糟,我想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恼恨你、也做不到真正去讨厌你。”
花小术按住自己的心口,轻声说:“蓝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啊。”
正因为是真正的喜欢,所以才能够包容全部,无论善恶无论好坏。她讪笑道:“从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庸人自扰,如今明明都已经想通了,嘴上再说不嫁不嫁什么的,难道不是挺矫情的吗?”
反正她现在是没办法想象把自己的终生幸福许给除他以外的其他人,那不嫁他还能嫁谁?
蓝漪还有点懵,懵到根本找不清状况,听见她说了喜欢,下意识磕磕巴巴地回应一句‘我也很喜欢’。不知在脑子里捋了多久的思路,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小术,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了?”
对于他的反应迟钝,花小术莫可奈何,又有些哭笑不得:“可你不是拒绝了吗?”
蓝漪默默埋首苦思,急了:“那不一样!”
前面说的明明是没有感情的报酬,后面说的才是真情实感的表白,性质完全不一样!
花小术不以为然,对她而言其实是一样的啊。但是终于反应过来的蓝漪已经喜大普奔到忘乎所以,激情振奋到语无伦次:“小术,我们可以今晚就成亲!”
“……”
这人是不是有点得意过头了?
面无表情的花小术毅然决然地回答他:“不。”
*
留守花家的小翠花在家门前徘徊许久,终于等到了小姐的归来。
彼时花小术狠狠否决了蓝漪今晚或者明天就成亲的建议,这一路被烦得想打人,心情不甚明朗地回到家中,就被小翠花给扑个正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好在花小术抱稳了,皱眉问:“怎么了?”
小翠花险些急哭:“邓婆婆和小安儿不见了!”
“不见了?”说话的人是从花小术背后探出脑袋的蓝漪:“这对婆孙终于知道自己占地方,良心不安收拾包袱离开了?”
花小术一听就瞪他:“难道你在她们面前说过什么了?”
“我根本连她们的面都没见着。”因为这对婆孙而饱受冤屈的蓝漪阴恻恻地以小人之心度她人:“说不定这是偷偷卷了你们家的钱跑路了,我们赶紧报官府……”
花小术没空搭理他,匆匆跟着小翠花进屋看情况。婆孙俩暂住的房间一切安在,除了她们原本带在身上的琐碎行装,其他什么都没有少。
小翠花嗫嚅道:“白天晒被子时我还瞧见她婆孙俩在院子玩耍,哪知转眼人就不见了。”
一开始小翠花只以为她们是在屋里头睡觉也就没去打扰了,可到了傍晚煮饭做菜仍旧不见婆孙俩走出来,敲门也不见有任何反应,她这才察觉不对劲。
待把门彻底撞开,这才赫然发现屋里头空无一人,邓婆婆和小安儿都不见了。
花小术暗暗皱眉,眼看这屋里头整整齐齐一样不少,唯独婆孙俩自己带来的东西没有了,可见这并不是什么无故失踪或者意外事故,极有可能是邓婆婆有计划的不告而别。
可是邓婆婆和小安儿的境况她们都是知道的,尽管来时口口声声说是报答恩情,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她们这是真的困窘到无处安生的地步,这才会睁一眼闭一眼顺其自然答应收留她们。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走?
花小术自认并无苛待,阿爹和小翠花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大家也看得出来婆孙二人住得安稳顺心,彼此相处融洽,花家几乎已经将婆孙二人当自己人看待了,为什么她们还要不告而别、毅然出走?
婆孙二人的突然别离留给花家众人的都是无尽的错愕与困惑,不管如何花小术都没办法放任这对老小不管。待到散值的花爹归家,花家总动员挑灯出外寻人,原本一心盘算着谈亲事的蓝漪只能暂时压下满腹迫切,挑灯陪伴花小术一直找到了下半宿。
而此时此刻,夜色蔓延月上枝头,鬼鬼崇崇的乔晗摸黑爬进自家爹的藏书楼,蹑手蹑脚刚刚上去小阁楼,还没来得及点蜡烛,就被后面突然搭上来的小手吓得打了个突,差点一拳就要抡过去。
“是我是我。”
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压低喝停,乔晗借着浅浅的月色仔细分辩,这才看清因为发现有人进来以后赶忙缩在桌案底下的乔娆娆。
乔晗皱眉,也压低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乔娆娆嗫嚅,生掰一个理由:“我看书看过头睡着了。”
“你会看书?”乔晗嗤之以鼻,显然不信:“那跟母猪上树有什么分别?装傻也换个真实点的,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压根就是在装失忆,说什么性情大变谁信呢。”
“……”瞧瞧这就是亲哥!
乔娆娆闷头闷脑从桌底下爬出来:“我躲人还不成么。”
乔晗小心翼翼地把原来敞开的窗给掩回来,然后边点蜡烛边问:“我说你究竟这是怎么了?成天东躲西藏,还在闹脾气么?”
乔娆娆撇嘴不回他,摸到他身边探脑袋:“你又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乔晗借着烛火的微弱光芒翻书柜,抽空回她一眼,哼了哼:“我这是在办正经事。”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嘛?”尽管乔娆娆对他的说法不屑一顾,不过还是垫高脚尖左顾右盼。
乔晗不以为然,继续查典籍:“你就不想知道你那名义上的未婚夫究竟是个什么人?”
“你说漪哥哥?”对于‘未婚夫’这个词很不满的乔娆娆皱了皱脸,不过还是很好奇她哥究竟在查什么的:“什么什么人?原来你在查漪哥哥哟?为什么要查他?为什么要跑到爹爹的藏书楼来查?”
乔晗别了眼十万个为什么的自家妹妹:“难道你还真打算嫁他不成?”
乔娆娆立刻摇头:“我才不要嫁他呢。”
乔晗哼声:“所以呢?你以为咱们祖母是这么好相与的人吗?要是不想办法对付他,你就死了这条心坐等及笄嫁他吧。”
“可是你要怎么对付他?”乔娆娆一脸犯难:“他可是小术姐姐的人啊。”
这句话触了乔晗的禁忌,他立刻瞪过去:“什么她的人不人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别瞎说!”
乔娆娆眨眨眼,不认同道:“哥,你这是红眼病。”
乔晗白了眼傻白甜的自家小妹,语重心长道:“待你们看清姓蓝的真面目,你们就会知道我有多么用心良苦。”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你喜欢小术姐姐所以嫉妒他么?我要去告诉她们。”
乔娆娆扭头就想跑,被她哥摁了回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小术姐姐被一个杀人犯蒙蔽吗?”
乔娆娆瞪大眼睛:“什么杀人犯?”
“当年宁王府满门被屠,有谣传称是蓝漪干的。”乔晗神情凝重:“事实上,这是真的。”
“蓝漪当年杀了很多人,就连王府里头刚满周岁的无辜幼儿也没有放过。”
“他是真正的杀人魔!”
第75章 兄妹俩暗戳戳
邓婆婆带着小安儿躲起来了,虽然她原本打算赶在天黑之前赶出城外,可是以她俩的脚程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不得己她只能抱着小安儿缩在鸦黑的巷角,试图躲藏一夜,不被人任何找到。
可是小安儿不停地低吟呼唤,他又饿又渴,精力不济,还十分疲惫。
邓婆婆忍不住哽咽,她知道花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善心的好人,即便明知所谓的报恩只不过是一种死皮赖脸的蛮缠方式,却仍旧能够悉心地照顾她们婆孙俩。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离开。
可是她们无法不离开,因为太痛苦也太煎熬。
“找到她们了。”
“这可真能躲,差点让她给跑了。”
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邓婆婆脸色大变,满心满眼全是恐惧与绝望。她下意识抱紧了小安儿,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围在身边,她的眼晴不好使,只能看清居高临下的重重黑影,老眼湿润泪水模糊:“大人、各位大人,算我求求您们饶了我们、放过我们吧!我什么都不要了,我真的没办法继续在花家待下去——”
不知所措的小安儿只能紧紧抓住她瘦弱的手臂,缩在她怀里露出一双惶惑的眼睛,不安地看着包围他们的那些人。
“别怕。”
月下一个纤细的人影,披着暗色的斗篷徐徐而来。她的声音温柔,矮腰欺身,还冲看着自己的小安儿淡淡一笑。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也不需要再回到那里去。只要跟我回去,谁也不能够伤害你们。”
邓婆婆缩着脑袋不敢看人,只有小安儿痴痴傻傻地仰起脸:“不会有人伤害我们、真的吗?”
孙静蓉将斗篷的帽子轻轻掀开,莞尔一笑:“当然,是真的。”
*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映在身后的书柜与墙壁上。昏暗静谧的环境下只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乔娆娆咽了咽口水,认认真真地板着小脸:“小术姐姐说道听途说来的多半都是骗人的。以前我没见过本人不知道,现在我见过了,他明明就挺正常的嘛,一点不像外面说的那么恐怖。”
“什么杀人魔不杀人魔的,吓唬谁哟。”
“你还听不明白?”乔晗斜睨一眼,戳着她的傻脑袋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论是或不是的问题,我现在是在明确地告诉你——这件事是真的。”
乔娆娆捂着脑袋,呆若木鸡:“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谋杀皇亲可是死罪啊,更不论他当时杀了这么多的人!”
如果这是事实,那蓝漪怎么还能毫发无损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
乔晗嗤之以鼻:“如果是被允许的呢?”
“允许?”
“宁王是先帝的兄弟,先帝在位期间就已经频频传出拥兵自重心高气不平的种种谣传,更不论先帝去后少帝登基,宁王不服新帝,在当时可是有不少人私下都说他有反王之心。”
在那个时局动荡的年代,边境外患困扰朝廷,先帝的过早辞世迫使根基不稳的年轻新帝临危受命,朝廷外患未能得到解决,兄弟叔伯已经狼环虎伺。
乔娆娆的朽木脑袋在这一刻有点开窍了:“难道说这件事是大表哥默许的?”
乔晗冷笑,如果不是上头默许的,这么大的灭门惨案能掩得下来?指不定这根本就是当今圣上自己的意思,一切行为都是经过授许的。
“那……”乔娆娆苦恼地攥着头发:“就是说其实漪哥哥是在帮大表哥办事咯?”
“没有那么简单。”乔晗横了她一眼,“估且不论当时是否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动手,就算只是因为他有人尽皆知的疯子之名,如果上面真的是借以名义铲除祸患,事后也早该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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