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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得宠着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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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世人皆知京师蓝家乃是当朝最为富贵显赫的外戚家族,大郎官拜宰相位高权重,二姑娘执掌凤印宠冠六宫,独独剩下的那个老三……
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京师近日有传闻称,声名狼藉恶名昭著的蓝家小国舅销声匿迹整整七年之后,终于又回来了。
【人民群众纷纷表示好日子要到头了。】
蓝家近来有传闻称,小少爷带着小媳妇回家来了。
【( ̄▽ ̄)】
皇宫近来有传闻称,就连皇上也治不住的小国舅只有他小媳妇儿治得住。
【某小媳妇:??】

食用指南
男主是朵病娇花,包含(病娇+忠犬+蠢萌+黑心肝+熊孩子)属性,间或在女主面前出现智商掉线行为实属正常,他有很多毛病,因为他确实有病,希望大家能够给予多点爱心多多包容^_^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小术,蓝漪 ┃ 配角:陆林西,池镜,乔家兄妹,楠木,薛滢等等 ┃ 其它:甜宠,病娇



第1章 恰是晴雪暖阳
  清冬时节,国道两旁雪色延绵。这天恰是晴雪,暖阳温煦,一行马车于雪路驶行,轱辘转动且缓且沉,碾过积雪发出‘梭梭’的细微声音。
  马车的格窗阖不严实,一缕轻风吹拂,掀开窗前的折帘。微光透入窗内,星星点点撒在腾黄色的绒毡上面,里边的人儿身上披了一件宽厚的墨蓝大氅,她倚靠侧壁,支额打盹。
  轻风拂过垂落前襟的发丝,她身子瑟缩,却并未醒来。
  花小术做了个很遥远的梦。
  拨开梦中云雾,依稀能够觅得两抹人影。女孩怀抱琵琶,少年手执长笛,共谱的音韵十分熟悉,淌在心尖喜不自禁,一时又觉苦淡戚戚。
  牵念于心,梦寐不忘。
  车停了,花小术方自梦中苏醒。
  “到了?”
  小翠花掀帘张望,欣喜道:“小姐,到了。”
  马车徐徐驶入城门,京师景象渐渐映入眼帘。花小术透过格窗往外看去,如今盛世安稳,京师宝地富贵繁华,与从前居住的边陲小城自不相同。
  离京十载,她们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花小术收回感慨万千,马车已经停靠在一处宅院门前。起身之际,她不由多看一眼披在身上的墨蓝大氅,便顺手捞入怀里,一并给带下马车。
  天气晴好,枝头挂满白霜。雪花簌簌,幽幽淡香袭来,原来是院中栽种的一株白梅正待盛放。
  这处宅院是临时租用的,位置不错环境尚可,地方虽小,但也够她们父女和小翠花三人住了。
  当年花爹遭遇贬谪,原以为这辈子都回不来京师,这才变卖了京中所有迁去了墨凉。哪成想时隔十年之久,竟真能够拿到调任文书,重新调回到京师这里。
  十年过去,时过境迁,京师的人事早已全非,重回贵地她们一家还得重头适应。
  在墨凉挨了十余年的清贫日子,一家人没什么讲究,帮着马夫将行装搬出马车,这才陆续进屋歇息。
  这一路来风尘仆仆,自墨凉返回京师路途遥远,加之天气又冷,长途跋涉累是累极,如今能够平安抵京,花小术总算能将怀揣着的一颗沉甸甸的心稍稍放下。
  稍作歇息之后,她正准备收拾新居,这时门外有人轻敲了敲,那是阿爹的声音。
  花一松生性随和,眉目淡雅温柔,虽过不惑,俊逸斯文的脸上却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他扬手招呼自家闺女:“小术,你先别忙你,换身衣裳陪阿爹出门走一趟吧。”
  花小术怔愣:“这才刚到京师,我们要去哪?”
  花一松无奈地指向门外:“你陆师公他老人家性子急,一早收到消息知道我们今日抵京,马车都派到咱们家门前来了。”
  花小术随他一指,果见门外恭敬候着一辆马车,正在等着她们。
  陆老太爷行事为人素来霸道,脾气虽大,人却不坏。他是花一松的多年恩师,花小术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学写字,便是这位陆师公给手把手教出来的。
  那时陆老太爷还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的存在,门下学生众多,独独偏爱花爹这个学子。
  如今重回京师,即便陆老太爷没有派人过来,花一松安顿之后必然也会在第一时间前往陆府拜会这位老人家。
  父女二人乘坐马车,不稍多时便抵达陆府。
  陆府牌匾黑色漆底真金字匾,书法字体洒脱饱满,一看就知是陆老太爷亲笔所提,一勾一划都是如此熟悉。花小术瞥向阿爹,他同样望着上方牌匾的字,容色平淡,看不出太多别样的情绪。
  门外有人相迎,是一名年轻男子,约莫弱冠之年。他身着一袭竹白常服,身躯笔挺五官分明,容色俊朗眉目洒脱。见花一松下车,他欣然上前抱拳一笑:“十年不见,花叔风采依旧,丝毫不减当年。”
  听人一夸,花一松下意识含蓄笑笑,也跟着客套回礼:“哪里哪里,外强中干一把老骨头而己,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小伙子生气勃发年富力强……”
  外头两人一来一回客套没完,花小术终于忍不住掀帘探出身来:“阿爹。”
  客套的两人双双停下,男子的目光转向花小术身上,神情微讶:“莫非……你是小术?”
  “你是?”花小术不由自主多看他一眼,不太确定地回看她爹。
  花一松也托腮:“对啊,话说你哪位?”
  “……”你不认识刚刚跟人家瞎客套什么?
  男子倒也不介意,他指着自己,眉目含笑:“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陆林西呀。”
  “……”陆林西是谁?
  花一松握拳捶掌,双眼一亮:“哦!原来你是小狗蛋呀!”
  “……”
  花小术也捶掌,想起来了:“原来是狗蛋哥哥!”
  “……”
  毕竟当时年纪小,爹妈下人全府上下成天‘狗蛋啊狗蛋’/‘狗蛋少爷’这么叫,小名比本名确实更有辩识度。陆林西勉强挂起笑脸:“花叔,要不你还是叫我林西吧。”
  然而花一松毫无眼力见儿道:“别呀,这名字多好。人家说丑名好养活,瞧把你养得这人高马大的。”
  “……”
  陆林西突然想起当初给自己起这么个小名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花小术比较从善如流:“林西哥哥,好久不见。”
  陆林西挠挠脑袋,很受用地‘诶’了一声,笑眯眯道:“小术妹妹,好久不见。”
  这个称呼让花小术眉梢一动,不过她很快垂眸掩去异色。
  “坏了,老太爷还在里面等着呢。”陆林西轻拍脑门,这才想起把客人留在门外耽误太久,进去怕是要挨祖父的训了,忙不迭将人迎入府中。
  陆家诸多子嗣当中,陆林西是最讨老太爷喜欢的孙子。陆家长房崇文二房崇武,陆林西是二房嫡孙,肖了他爹的武人秉性,性子直爽洒脱,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在家中属于活跃气氛的存在。
  陆老太爷即便嘴里嫌弃,心里其实就喜欢这样的。就好比花一松,他就属于这一挂的。
  花小术早就不记得陆府什么模样,只能依稀回忆起一些轮廓出来。听陆林西说府中变化不大,陆家老二还在征战沙场报效国家,陆家老大还在朝中兢业为官,纵是陆老太爷退了多年,在这京师里头威名尤在,朝中不少大员见了面还得恭恭敬敬唤他一声‘老师’。
  “近些年来圣上宽容许多,新年家宴还会请他老人家入宫宴赏呢。”陆林西抿了抿唇,笑容淡了些:“陆家一切安好,就是难为花叔你们……”
  花一松笑揽他的肩:“瞧你说的,我们一家过得也很好。”
  陆林西仔细看他,心下微松:“如此就好。”
  穿过游廓走过庭院,由陆林西带路终于来到了老太爷居住的松鹤院。
  老人家坐在红藤摇椅,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双眼闭阖,也不知是在假寐还是刚睡着了。
  陆林西没敢真吵了人,悄悄来到他的身侧弯腰在他耳畔说:“祖父,孙儿把花叔他们带来了。”
  陆老太爷蓦然睁眼,张手就把孙子耳朵给狠狠一拧。陆林西没来得及躲,疼得哇哇大叫:“疼疼疼疼疼——”
  老人家精神矍铄,双目如炬,丝毫不显疲倦,一看就不是刚刚苏醒:“我让你去接人,你去城门口接的吗?!”
  “我就是多聊几句……啊啊啊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陆老太爷的手劲非一般的狠,陆林西被拧两下直觉要葛菜了,忙不迭呼:“别别别,花叔和小术在看着呢!”
  这时陆老太爷方如梦初醒,僵着脸转过身来,瞪向站在庭院隔岸观火好一阵的花家父女俩。
  花一松注意到他的目光,莞尔一笑:“老爷子看来精神不错,这一手彰显宝刀未老啊。”
  陆老太爷蹙拢眉头,松了松手,重新坐回藤摇椅上,低低哼道:“多大数岁的人了,没点长辈的样子。油嘴滑舌,贫!”
  陆林西偷偷打小报告:“花叔你别听他的,老太爷知道你要回来,可天天盼着呢。”
  陆老太爷恼羞成怒:“狗蛋!”
  “诶~”陆林西故作苦脸冲花小术嘀咕:“我都好几年不叫狗蛋了,看来以后又得改回去了。”
  陆老太爷把陆林西瞪得闭嘴,他不爱搭理花一松,便冲花小术招了招手。花小术乖乖靠前,亲昵地唤了一声:“陆师公。”
  陆老太爷全然没了方才的横眼瞪眼,欣慰地点头:“整整十年啊,我们小术如今长大了,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真是越长越标致了。”
  花小术双腮微绯:“谢师公夸赞。”
  “好孩子,这些年定然吃了不少苦吧?师公听你哥说你现在能干极了……”陆老太爷顿了顿,幽叹道:“听说你哥留在墨凉,不回来了?”
  花小术默默点头,陆老太爷捻着白胡子,轻拍她的手背:“也罢,各人有各自的想法主见,他若觉得墨凉好,那就留在墨凉吧。”
  “京师你不熟,少了亲兄长照应必然极不方便。”说着,他指了指陆林西:“不过师公这里还有一个,要是受了什么欺负,直管找你狗蛋哥哥帮你出头。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来找师公,师公包准打断他的狗腿!”
  被指名的陆林西:“……”
  花小术抬眼看向悻悻然的陆林西,忍俊不禁:“那小术在这里先谢过狗蛋哥哥了。”
  陆林西摸摸鼻梁,冲花小术眨眨眼:“行,别说狗蛋哥哥不照顾妹妹,我这就带小术出去逛逛熟悉环境,你俩老慢慢叙旧。”
  花小术心神领会,顺从地点点头。两家长辈没意见,也就随他们去了。
  待小辈走后,陆老太爷握了握扶手柄,冲花一松招了招手。
  花一松来到陆老太爷跟前,单膝跪在摇椅面前,细看他苍老了许多的面容,舒眉道:“让老师牵挂多时,学生一松回来了。”
  陆老太爷垂首看他,刚毅肃然的面容渐渐褪去几分强势,多了几缕难以言喻的惆怅。
  他叹息:“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第2章 身份贵重的人
  陆林西说带花小术熟悉环境,就真的把人给带出陆府。
  出门前他不忘多唤一名丫鬟随侍,避免二人单独出行多有不便。毕竟是尚未嫁娶的年轻男女,就算年幼相识,却已时隔多年不曾见面。他倒是可以无所谓,但姑娘家必未就能不介意。
  别看陆林西洒脱率性,该懂的礼数可是分毫不落。
  京师贵地富庶繁华,京街两旁商肆林立,闾阎扑地鳞次栉比,车马粼粼川流不息,纵然是这样大寒的天也依旧门庭若市熙来攘往,丝毫不显冷清。
  陆林西知道很多新奇的玩意,也去过很多有趣的地方,有他从旁指引花小术能够很快地熟悉京师的环境。只是经过连日的舟车劳顿,刚到京师不久的花小术渐渐有些精神不济。
  虽然她强打精神没有表现出来,不过陆林西还是很快注意到了:“逛了这么久,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
  对于对方的细心体贴,花小术没有推拒:“好。”
  见她同意了,陆林西便带人去了仙茗居。
  这里就是个喝茶的地方,偶尔有些文人在仙茗居搞些什么附庸风雅的鉴赏会,图的是配合这地方的清雅氛围,仿佛如此一来便能够承托得他们品味爱好更为高尚雅致。
  陆林西自己其实并不常来,带花小术来纯粹是觉得姑娘家应该会比较喜欢这样清静的环境。
  只是今日来得不巧,仙茗居似乎来了一拨文人墨客,也不知又寻了什么由头聚在这里。一楼被包下了,无奈陆林西只好点了个二楼的小型包间,带花小术上楼喝茶去。
  花小术跟随陆林西上楼之际,听见门外好像又来了什么人,引得一阵小骚动。不过花小术对京师一切还很陌生,对于来人是谁她并不上心。
  进了包间,陆林西点了毛尖,又大手大脚点了一整桌的糕点,直招呼花小术道:“拉你出来走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别跟我客气了。”
  花小术瞅着一桌的糕点,忙摇头说:“太多了,吃不完。”
  陆林西一脸豪迈:“没事,吃不完打包。”
  花小术盛情难却,只得捧起毛尖:“谢谢你,林西哥哥。”
  陆林西顿了顿,挠挠脑袋:“要不你还是唤回狗蛋哥哥吧?”
  “为什么?”花小术不由反问。
  “我就是觉得听你唤狗蛋哥哥好像更顺耳些。”陆林西也不明白为什么觉得心里别扭,总觉得唤回‘狗蛋哥哥’更舒服一些,大概是种年少情怀吧?虽然‘狗蛋’这名字真的不太能见人。
  花小术寻思道:“那私底下我唤你狗蛋哥哥,人前我还是唤你林西哥哥可好?”
  “好好好。”难得对方这般知情识趣,陆林西笑眯眯地给花小术递了一块芸豆卷:“喏,这是你最喜欢的芸豆卷,我没记错吧?仙茗居的芸豆卷味道也不错,你尝尝。”
  花小术略微迟疑,陆林西立刻就问:“难道我记错了?”
  “没有。”花小术捻来糕点轻咬一口,入口细腻馅香爽口,味道确实不错:“只是墨凉不产芸豆,我已经好多年不曾吃过芸豆卷,都快忘了这是什么滋味了。”
  陆林西张了张嘴,一时有些无措:“我……”
  花小术捧起热腾腾的毛尖细细品味,她打量欲言又止的陆林西:“其实你不必如此顾虑。”
  “虽然刚搬到墨凉的头几年不太适应,确实会辛苦一些。但近年来我们已经完全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反倒是现在回了京师要重头适应,显得不那么习惯了呢。”花小术目光柔和,容色淡淡:“正如阿爹跟你说的,我们一家在墨凉过得很好。倘若没有他的调任文书,兴许我们都不会想要回到京师来。”
  陆林西神色一动,咋咋呼呼道:“那怎么成?你要是不回来呀,可就见不到你狗蛋哥、吃不了这芸豆糕咯。”
  花小术想了想,释然颔首:“说得也是。”
  陆林西扬起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从二楼能够看见一楼的景况,只是陆林西嫌楼下吵,便将那扇窗给掩上了。所谓的吵并非说真的吵,楼下都是些斯文人,只不过捣鼓的玩意陆林西不感兴趣,传到耳里就嫌有些吵了。
  起初花小术并不为意,直到听见透过窗棂而来的笛音,这才渐渐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她放下手中香茗,抬首望向窗的位置:“是笛声。”
  陆林西见她感兴趣,便上前重新推开了窗。
  原来今日不作诗也不赏画,而是玩起了音律来。听闻怀阳侯之子近来新觅得一支良品,成日招摇过市四处显摆。阿谀奉承者顺势摆了龙虎阵,邀了一群人出来斗法,有真本事者的显摆真本事,没真本事的显摆家中珍藏的好家伙,都不过是好事者整出来的把戏罢了。
  花小术听得专注,陆林西却是兴趣缺缺。他托腮道:“你喜欢笛子?可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学的是……”
  “我学的是琵琶。”花小术接了他的话,突然‘咦’一声。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本来楼层相隔应该听不明显才是,偏偏却还是引起了那名吹笛者的注意。
  他抬起双眸,淡淡扫向楼上的位置。
  楼下人围在他的身边,绝大部分的人本未注意到楼上的动静,这时见他停下动作,理所当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坏了。”陆林西忙不迭将花小术护到身后,避免成为众矢之的。他冲楼下尴尬一笑,煞有介事道:“此曲真妙,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听得林西沉溺其中,陶醉不己。”
  楼下众人纷议,有人认出他是陆府的二公子,附耳对那名吹笛者说了几句,对方容色平静,只是淡淡回以一句:“陆二公子谬赞,不过是首简单的入门曲目而己。”
  对方并未领情,陆林西权当没听出来,继续不吝赞美一通夸,打完哈哈赶忙把窗给阖了回去。
  花小术看他抹了把汗一脸心有余悸,担忧地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陆林西连连摆手:“没料到他耳朵这般灵光,这都能被他听见。”
  花小术踌躇着看了一眼闭阖的窗:“方才楼下吹笛的公子身份很贵重吗?”
  “贵重,怎么不贵重。”陆林西兀自斟过一杯毛尖牛饮:“那是圣上亲弟弟,安宰王池镜。”
  “池镜……?”花小术低念着这个名字,露出困惑不解之色,似是有些熟悉,仿佛曾经在哪听过。
  可她不记得了。
  *
  池镜扫去一眼那紧闭的窗,复而垂眸重新打量手中横笛:“音色清润,音准不错。”
  “这可是淮南名匠胡伯青专门打造,取自梅螺竹中下节,粗细口径及竹节生长短洞孔开口都十分讲究,音色上乘竹壁够硬,听说这么一支就花足三年打造而成,可遇而不可求也……您再看这上面的雕纹精妙,就算仅作佩饰也绝不为过……”
  这场品鉴会是有心人讨好怀阳侯世子薛浔给办的,只不过薛浔同样是个有心人罢了。听闻安宰王乃是横吹名家,造诣颇高钟爱横笛,这不他招摇过市个把月,总算把人给引来了,这次机会若不把握得当,哪知还有没有下个机会。
  然而池镜话未说完,这时才接着说了下去:“好则好矣,只不过缺了一个音,赠予本王则不必了。”
  薛浔惊愕万分,怪叫一声:“缺了一个音?!怎么可能——”
  池镜语气淡淡,反问他说:“你不信?”
  薛浔微噎,愣是咽下了嘴里的话:“信、当然信。”
  “你这支笛吹普通的曲子没问题,吹转调的乐曲就会少一个音。方才本王吹出来的曲子已经显露出这个弊端,想必在场稍懂音律之人应该都听出来了罢?”池镜横扫在场众人,有的人眼神瑟缩,显然是听出来了,却碍于种种原因没有说出来而已。
  薛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方才他还在众人面前吹得天花乱坠,这时对方无疑暗指他根本不懂音律之事,着实是打脸了。
  池镜将横笛交还薛浔,找了托辞便转身离去了。
  他人一走,当众丢脸的薛浔自不会继续逗留,气冲冲地拂袖离去,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想笑不敢笑,想讽不敢讽,唯有将满腹牢骚转移至方才楼上拍错马屁的某人身上。
  “陆家二少平素最是不屑咱们这些文人风雅,我还当他何等傲骨铮铮高风亮节,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尔尔。只可惜这马屁拍得不遗余力,却着实是拍错了地方,武夫之后见识短浅,凭白闹了笑话尤不自知。”
  楼下的人笑声喧嚣,花小术忧虑地看向陆林西,他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一脸坦荡:“我就是武夫秉性见识短浅,比起挥笔撒墨纸上风光,我更喜欢耍刀弄枪马上荣光。平日我诗都没作过几首,甭论音律啥的更难懂了。”
  见他浑不在意,花小术点头:“文韬武略各所有长,以长抵短本就毫无意义。若论骑射他们可不定能及得上你之毫厘。”
  “你还记得我擅骑射哦?”陆林西沾沾自喜:“今年秋狝我有幸随行,百步穿杨可得过圣上夸赞的说。”
  “想必当日定是独占鳌头威勇无比,方能得到圣上大为赞许。”花小术笑眯眯,最近养成了夸人的习惯,信口就是一句,自然无比。
  好话谁都爱听,陆林西自不例外,他心思纯粹,顷刻便忘却了楼下那些冷嘲热讽,专心说起自己的英勇事迹。
  而楼下那些人也早已转换了别的话题,渐渐谈论起了新近京中流传的某些事情,比如有关皇后蓝氏娘家那位恶名昭著的小国舅销声匿迹了整整七年之后,终于回来了的消息……


第3章 蓝家的小国舅
  日影西斜,余霞成绮。万道霞光散落在皑皑白雪之上,赤朱丹彤,形成一道绮丽璀璨的光影。
  陆林西把花小术带回陆府,这时两家长辈约莫是撇开成见相谈甚欢,眉梢凭添缕缕喜色。
  天色已经不早了,花小术还惦着家中只有小翠花独自一人,花一松便领着女儿婉拒了陆老太爷留饭的意思,准备趁着夜幕降临之前返回家中。
  陆老太爷扫过出门一趟相处明显亲厚不少的陆林西和花小术,意味深长道:“一松,我原记得你曾在书信提及小术于墨凉与人订亲之事。那位张生不是临近科考,怎不与你们一路同行?”
  提及此事,花一松身子微僵,不由往身侧的闺女瞄去一眼:“这个……”
  一旁的陆林西头一回听说此事,瞠目结舌道:“小术,你已经与人订亲了?”
  “我与他人确实曾有婚约。”
  花小术并未否认,只是提及此事不免神思黯然。
  毕竟,那都已经是曾经的事了。
  倘若当初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兴许她早就嫁给了对方。即便后来有了阿爹的调任文书,她未必会像现在这样选择跟随阿爹返回京师,而是极有可能留在墨凉相夫教子,过她简单平凡的布衣生活。
  花小术无意多言,花一松也只是轻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一松还是改日再向老师禀明吧。”
  陆老太爷若有所思,抚摸长须淡淡颌首。
  他老人家没发话,陆林西自然不能贸贸然再插一嘴。他紧拧眉头,忧心忡忡地安慰说:“小术你别伤心,论及家世品行相貌才华我们京师有的是更好的男子,比墨凉那等小地方的人肯定有过之无不及。你可千万别因为一个个不长眼的男人跟自己过不去,那种人可不值啊。”
  花小术不由多看他一眼:“是不是你们京师的人都是这样充满了超凡自信?”
  陆林西一脸糊涂,不解其意。
  “以前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早已想通了很多,也放下了过去。”花小术冲他俏皮地眨眨眼:“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我呀已经学会了带眼识人。就是听你一言,觉得这京师太过绚烂多彩,怕是小术一双眼睛应接不暇,还要狗蛋哥哥多担待些。”
  一听这话,陆林西反而更不放心了:“那必须得狗蛋哥哥给你担着才行。”
  这厢陆林西埋头忧愁起京师诱惑迷人眼,那斯花家父女已经趁着黄昏暮色乘车归家。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小翠花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老爷和小姐盼回来了,兴冲冲出门迎接。
  自他们去了陆府之后,小翠花一个人也没闲着,把屋里屋外从头到尾打扫一遍。等花一松和花小术回到家中,整个新居已经焕然一新。
  小翠花难得这么乖,花爹和小术自当不吝夸赞,直把小翠花欢喜得笑出一朵花来。
  他们一家人跨越千山万水长途跋涉来到京师的头一天,花爹拍膝决定犒劳自己与孩子们,今晚带闺女和小翠花出门吃顿壕的。
  京师处处灯火通明,与之相映相衬,就连天上月华星辉也要为之褪色。八街九陌纵横交错,闾檐相望,酒肆门外还飘着飞扬的旗幡。
  花家租住的宅子离夜市不远,花一松带着孩子们寻了家酒楼便走了进去。他自幼长于京师,纵然京师十年过去变化不小,但也并非全无一丝熟悉。
  “这家馥满楼你小时候阿爹就带你来过,味道那是真正一流,只不知十年过去有无变化。”花一松一边科普一边感慨。
  上菜的小二听说是老熟客,便笑道:“那客官可得好好尝尝,咱们馥满楼的老厨子今年干足第二十年,保准这菜呀还是从前那个味。”
  花一松闻言,满足地笑了:“那我可就放心了。”
  店小二诚不欺人,花一松尝过馥满楼的招牌菜之后大为赞赏。大抵是重回故地心潮澎湃,又或者是见到恩师心中激荡,花小术见他着实高兴,便主动给阿爹点了壶酒。
  花一松素来嗜酒,只是平日有女儿约束难沾多少。难得见她主动点了酒,当爹的心情大好,揽过女儿的肩也给她斟满一杯。
  花小术没推拒,只是意思意思浅酌一口。酒水含于口中,有些苦涩有些辣,说不清这样滋味究竟哪里吸引人,或许吸引人的是酒后的醉生梦死,图一时的忘却烦忧也说不定。
  一壶酒不过二两,剩下的酒水全都入了花爹的肚子里,花小术只小酌一杯,却已经觉得双颊有些烫了。
  虽说酒量不行,好在花小术也并非一杯倒的体质。
  她们来时已经快要过了饭点,吃过这顿饭,酒楼里的客人则更少了。大堂里剩下三两桌的人也是吃过饭了,点了茶水果盘一边消食一边闲聊。
  “我堂兄可是在蓝府当差的,他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有假吗?”
  花小术耳朵一动,顺着话音看向前面那桌两名男子。
  听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小国舅?蓝家的国舅爷不就是当今蓝相嘛?”
  “这你都不知道?蓝相是家中嫡长子,皇后蓝氏排行第二,他们下面还有个最小的嫡亲弟弟,人人都唤他作小国舅。”
  “这小国舅可不得了,想当年在咱们京师那可是一顶一的恶茬子,人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不管是朝中大员还是皇亲贵戚见了全都得避着走,谁也没敢跟他硬碰硬。”说的人不胜唏嘘:“当时在京师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说蓝家老大老二这般出息,独独老三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显然听的人并不太信:“这么厉害?我来京都好几年了,怎么就没碰过这号恶茬子?”
  “早年有传闻称他被家里人送去修佛修道修心养性,又有人说他脑子有病被押去遍寻名医……”说者神秘兮兮:“还有人说他早就死了,只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居然又活着回来了。”
  听的人不以为意地笑:“回来又怎么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就算他背靠的是蓝家,倘若触动了圣上威严,还能由着他放肆不成?”
  “谁不知道皇后蓝氏深得圣上眷宠,蓝相位极人臣权倾朝野,那小国舅纵然目无王法为非作歹,上面有兄姐挡着,谁能奈何得了他?”说的人煞有介事:“听说从前在他手里还闹过人命,可惜被蓝家给压下了,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听的人托着腮还是不信,故作玩笑:“圣上何等英明,岂会真的毫不知情?莫不是见蓝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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