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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女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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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白晚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点点冷意,一点点不屑。
皇帝突然有点吃不准面前的女子了,他以为当他说明一切之后,她会感恩戴德无比激动,却没想她反而更冷淡了,不过他还是道:“杀了王敬,所有问题迎刃而解,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危及白先生的安全了。”
白墨受伤失踪,王敬已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并对他虎视眈眈,杀了王敬的确就解除了白墨的一大威胁,而最重要的是,王敬一死,皇帝的心头大患也就除了。
说到底,最大的受益者仍然是皇帝。
白晚看了皇帝一眼,这个武林女子野性难驯,皇帝正在用人之际,故而不与她计较,白晚舔了舔嘴唇,问:“为什么现在杀他?”
迟不杀早不杀,为何要现在杀?如果早一点由白墨下手,势必成功的机会要更大一点。
皇帝道:“因为现在是时候了。”
王敬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势力,就像看上去白晚杀的只是他一个人,而皇帝打算下手的却是成百上千个人一样,此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势必要拿准时机,不早不迟,正在那个时候。
白晚垂下了眼帘,道:“我听说他很难杀,他养了替身,也许我千辛万苦杀掉的,都不是他本人。”
“朕会给你安排,朕会让你见到他本人。”
若非是找不到白墨,皇帝又何必冒险在现在这样的时候将白晚和阴息风弄进宫来,有句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皇帝计较此事已久,自有一番安排,他对白晚说完,又转过来对阴息风似笑非笑道:“‘万血魔君’阴息风,好大的气魄,竟于民间私自称王?”
朝廷和江湖就像是上、下两界一般,白晚和阴息风一身彪悍的江湖气,皇帝对他们已算是十分容忍,否则若以不敬之罪,早够格推出去治罪了。
阴息风听到皇帝这般质问,知道自己“万血王”这个名号犯了忌讳,只是这个名号也不是他自己兴起的,而是江湖中人传开的,他心思转了转,终于明白为何以前朝廷对他打压,誓不将他的势力连根拔除不罢休了,竟然会是因为这个名号犯了忌讳之故?!
想着这些,阴息风低着头自嘲一笑,道:“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胡乱叫的,阴息风岂敢当真,若是这种随口的说法都能入耳,那么满大街就都是包子王爷、剪刀王爷、泥人王爷了。”
“嗯?”皇帝有些不解其意。
阴息风又道:“陛下甚少踏足市井之地,故而有所不知,市井上的手艺人为了招揽生意,都打出了自己的旗号,比如南街包子铺的王麻子说自己是包子王、走街串巷磨剪刀的王二说自己是剪刀王,就连捏泥人都有泥人王,我这万血王也不过此流罢了。”
阴息风如此自谦,倒是叫人意外,可他面前站着的毕竟是皇帝,白晚有国师老爹照应,他什么都没有,自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皇帝等的就是一个台阶下,听了他的话哈哈笑了起来,问他:“万血魔君可太谦虚了,可曾想过重回中原?”
重回中原?阴息风听到这几个字,猛然一抬头。
已经又退到一边的大太监德川见了,心中不停腹诽这些江湖人不懂规矩,皇帝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直视的?白晚得了圣上的宽容也就罢了,怎么这信阴的又来?
德川着急的看着阴息风,见他不理不睬自己,喉咙里轻轻的咳了几声以作提醒,然而阴息风追着“重回中原”这几个字,早把之前周方教的礼仪忘干净了,盯着皇帝,一脸狐疑,压根把他给略了。
皇帝看了德川一眼,德川见了忙收敛住了,不敢再咳,屏息垂手安静的立好了。
“我……”阴息风一开口,就见皇帝颇有警告意味的瞪了自己一眼,于是改了口也垂下头避开了皇帝的目光,道:“……草民……草民现在正站在中原之地上,谈何重回中原。”
“不要装傻,你是个聪明人,你懂朕的意思。”皇帝微微一笑,展开衣袖,转身踏上步阶,重归金龙宝座上。
阴息风当然懂他的意思,也就不再装傻了,道:“陛下果真允我……草民重归中原?”
“只要你陪晚晚一起杀了王敬。”皇帝居高临下,唇角微微扬,道:“王敬脑奸巨滑,只晚晚一人朕不放心,如果晚晚有什么意外,朕也无法给国师一个交代,所以……如果你允了朕,朕就允你重归中原,允你在娘子湖建楼,允那些帮派给你缴岁,允你坐你的白虎皮大座!”
皇帝一句话让阴息风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些往昔意气风发的记忆和醉生梦死的情怀仿佛一下子浮上了他的心头。
他被驱逐得太久流亡得太久,以至于面对突然的机遇有些不敢相信,他道:“可是我的楼和那张白虎皮都被六扇门的人一把火烧成灰了……”
娘子湖畔的高楼和他的白虎皮大座象征着他在武中的地位和权势,早在六扇门联合各大门派打着为武林除害的名号攻破的时候,这些东西就被一把火烧毁了。
“是的,但是朕一向认为……”皇帝笑了起来,他看得出阴息风已经被打动了,打动一个男人往往要比打动一个女人简单,因为女人大都是重情的,而男人则更看重自己的野心和抱负。
阴息风不是那种会用自己的一辈子来追随女人的男人,他的野心在江湖,抱负也在江湖,所以皇帝许他一个江湖。
“朕一向认为,只要放虎归山,老虎就会自己觅食。”皇帝想笑容变得狡猾了起来。
这算是恭维吧,阴息风欣然接受,这个诱惑他实在无法拒绝,于是他转过头看向白晚,以询问的目光问她的意思。
难得这个时候他意气上头,还记得她,白晚也抬眼回望着他,仿佛有些别人不懂仅仅只有他二人懂的东西在他们的目光中彼此交流着一样。
皇帝非常狡猾,白墨武功虽好,可旧疾缠身,白晚年轻气盛,可武功又不够好,他说是担心白晚出事不好给白墨交代,实际上是怕她一个人杀不了王敬,故而才拉进了阴息风。
他给了一个他们都无法拒绝的提议,实际上却并没有付出什么,这才是人生赢家的风范,他含笑着等待他们的决定,果然半晌后,白晚点了头,阴息风也转过了身,道:“若是事成后,你可会撤销我们身上的罪名?”
“自然。”
“你不做飞鸟尽良弓藏之举?”
“呵。”皇帝不屑的笑了起来,道:“你们不过是两个无权无势的江湖人,你们真的觉得你们可以威胁得了朕?”
阴息风想了想,又道:“可是白墨……”
白晚和阴息风在朝中的确连一粒灰尘都不算,可是白墨却是国师,故而阴息风有这层顾虑。
“这般多虑,难道你就是靠谨慎行走江湖的么。”皇帝笑着,身体前倾,脸一冷道:“说实话吧,朕的确需要有人替朕去刺杀王敬,可是他的党羽还要朕来解决,你们真以为杀一两个人就能扭转大局么,你们杀他,不过是给朕造成一个能掌控大局的契机,而国师……”
皇帝顿了顿,接着道:“你倒是扪心自问,他有什么是需要朕忌惮的?”
白墨也是江湖人,心在野不在朝,何况他根基不深,皇帝到底有什么需要忌惮他的?
是忌惮他一身重疾能医人而不能自医,还是忌惮他有一箩筐的黑历史不能公开,还是忌惮他的仇人比朋友多得多?
皇帝能用他,必然就是早就盘算清楚了。
所以现在,皇帝才是云端一脸宝象的佛,他们这群人才是他手中翻不起浪的尘埃。
☆、70
皇帝第二天开始称病免了早朝,只叫人把要紧的折子递上去,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对这种现象,朝臣们并不陌生,因几年前也曾发生过这般的情况,他们都清楚,皇帝的身体怕又是欠安了。
大家都知道,皇帝离不开国师的主要原因在于国师的精湛医术,在水国师的调理下,皇帝的身子骨是一天强过于一天,而奇怪的是,国师虽然医术出神入化,可自己却是个不能自医的病秧子,这段时间国师报了病闭门谢客,外面传来风言风语,说国师失踪,还有传言说皇帝四处派人在找国师。于是皇帝这回免朝,侧面的证实了国师可能真不在京城这件事。
而实际上,皇帝的案头上已经扣下了好几本弹劾国师的奏折。不用想都知道,这必然是王太尉授意的。
在明眼人眼里,一连串的事件发生都是相关的,比如水回春失踪,然后皇帝旧疾复发水回春却不在身边,接着皇帝病得越来越重不能参加即将到来的祭天仪式,于是命太尉王敬赴大祀台代皇帝主持。
重臣代皇帝祭天,在前朝屡见不鲜,不过本朝到很少见,这份殊荣砸在了太尉王敬头上,自然想到怕是皇帝看清楚了局势,有意降恩于他。
不然为何不找其他人,偏偏找他呢?
所以这分明就是看国师失踪了,他自己失了臂膀所以才服软。
王敬十分得意,现在他有兵有权,还有一个当皇妃的女儿和皇子的外孙,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离那个万人之上的人也不远了。
而忍辱负重的皇帝躺在病榻之上,心中想着太尉王敬那得意猖狂的模样,暗暗冷笑,这一回,他不会再用替身了吧!
王敬最初绝没有将皇帝从宝座上推翻自己坐上去的心思,不过一个人的野心是慢慢养大的,当他得偿心愿之后发现自己还能做得更多,不由就会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尤其他的党羽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他的党羽都希望他能建下不世之功,这样他们才会得到更多的权力财富和地位。
一群小野心家必然会推举出一个大野心家,而对于野心家而言,代皇帝祭天无疑是冥冥中的一种微妙暗示,他代皇帝祭了天,是不是表示上天也认可他了呢?
所以这份殊荣在这种时候更显得别有韵味,王敬才要慢慢的,亲自去品味,亲自站在只有皇帝站过的祭天台上(其实是祭天台的阶梯上,台正中乃天子位,台阶之下乃臣子位,若是大臣代皇帝祭天则应立于阶梯上,以此代表君臣之分,不过对王敬来说没区别,他已经沉迷进“代皇帝”三个字中了)。
现在,王敬骄傲自大,得意忘形,正是皇帝口中的“是时候了”。
不过十来天的光景,既忙碌且短暂,祭天那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看上去就是一个预示着未来将会国泰民安的好天气,负责夜观天象和挑日子的那帮钦天监官员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上祀台处于南郊小关山上,乃专用于祭天之处,早在月前该处就进行了修葺,三日前立好了四方神位,祭上了日月星辰和风雷牌位。至于祭祀用的玉、帛以及整牛、整羊、酒、果、菜肴等供品自是无不打点妥当。
大臣们都按照规定进行了沐浴斋戒,半夜里就穿戴朝服步行过来,这番劳心劳力也是为表对子民鞠躬尽瘁的诚意,其中如有年事高者果没有得到皇帝的恩准留在城里,也得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大臣们掐着时候进了祭天殿,按照文武官职排列整齐,整个场面无一肃穆壮观,不过王敬却不在其中。
祭天是一件大事,王敬提前三天开始行斋戒,现在另一边的净华台焚香受福,并等着皇帝的祝版下达下来。
他一会儿要念的祭天词,必是皇帝亲手撰写,然后交给太监放在玉盒之中带入净华台授给他。
净华台与上祀台并不在一处,中间隔着一条不长的山道,步行有一炷香的时间,与大臣们进入的祭天殿又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王敬站在净华台上,背山临渊,面前是一派葱绿的景色。
他展开双手,近身侍卫正低头弯腰的帮他整理衣裳,而两个小宦官则被挡在台阶之下。
他们是原本安排来给太尉大人整理衣裳和穿戴的,只不过王敬极为谨慎,这等不知底细的人又如何会让他们近身,果不其然就被拦下了,他自己的近身侍卫上前展开衣物以及玉牌、小印、加冠等物,逐一检查,甚至还放在鼻下嗅了一嗅,然后将衣袍往宦官身上一摔,道:“我们大人不喜欢熏了香的衣裳。”说罢将其他东西连同盛放的托盘一起端走了。
那衣袍是祭天时用的白鹿袍,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小宦官连忙惊呼:“大人,这不合礼数……”
那侍卫身高魁梧,一身彪悍之气,回头虎目一瞪,吓得小宦官不敢再说。
侍卫冷笑,道:“礼数?我们大人就是礼数!”
这话显然逾越了,可在场的人虽都听得一清二楚,却无人做声。
王敬的近身侍卫一共有八名,分别站在台周,那魁梧侍卫将托盘交给另一个侍卫,然后为王太尉配戴起来,别看他人高马大看起来粗手粗脚,却是粗中有细,先是给太尉腰间挂上小金印、玉牌等,然后又得到王敬肯允后,道了一声得罪,取下了王敬的官帽,给他戴上了发冠,虽然举止比不得太监轻软,却也是十分妥当的。
王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得意中又有一丝焦躁,今天天气晴好,站在这里晒了半天太阳,对一个胖子来说,实在是很辛苦的。
王敬从自己身上掏出帕子,皱着眉擦了擦汗,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很不舒服,他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祝版怎么还没送来,在耽搁下去,怕是误了吉时怎好?”
他身边的那侍卫则道:“大人,吉时是钦天监的大人的算出来的,吉时误了可不吉,不就是几句祝词么,等会若是宫里人不来,大人您自己现凑几句不成么?”
那人声音洪亮,也不妨给人听到。
王敬一听笑了,笑骂道:“吴三你个粗人,叫你多读点书你也不读,少给你家大人我丢脸,祭天的词是能随便编的么,那都是宫里流传出来,圣上亲自拿朱砂写下的,是能随便糊弄的么。”
王敬话音一落,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虽然是骂,但看得出王敬并不生气。他也是带兵出身,这些粗人虽然性格粗鲁不懂礼数,但总比那扭扭捏捏文斯斯的文人顺眼多了,想法也直接有效,没那么多绕绕。再说人家吴三说的也没错啊,不就是几句祷告上天的吉利话么,你送祝版的人不来,我难道还不能自己说几句?那些繁文缛节实在太迂腐了。
又等了片刻,王敬已是十分不快了,忽听有人道:“宫里的人到了。”
王敬扭头一看,一个红衣太监带着几名小太监正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来,见到他,那红衣太监忙赔上笑脸,伸长了手和脖子道:“哎哟太尉大人,可算赶上了,真累死咱家了。”
这红衣太监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王德川。
王敬见到是他,也皮笑肉不笑的道:“辛苦王公公了,来人啊,去搬个凳子来给公公歇歇脚锤锤腿。”
这话没啥好意思,眼看吉时已到,就算搬来了凳子,王德川敢坐吗?
王德川作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平日里也有些脸面,听了王敬这话虽暗恼,也只好依旧配着笑脸道:“免啦免啦,未免错过吉时,王太尉快请接版吧。”
说着,王德川上了净华台。
向苍天祷告的祝版是竹片所制,上面的字也是皇帝用朱砂亲手所写,待到念完之后要丢进大鼎中以火化去,按照礼节,此时王敬应该跪下双手接版,然而王德川已说了话,王敬却双眼看着别处,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这下,王德川急了,道:“王大人,王大人……”
王敬这才看了他一眼,肥硕的脸上满是狂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却不下跪,而是伸手从王德川的手中夺过祝版,道:“王公公累着了,还请下去歇歇,剩下的事就交给老夫吧。”
王德川瞪大了眼睛一脸屈辱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如此欺君。
王敬却不以为意。
主弱臣强,一个病榻上的皇帝,就算他真的欺君了,皇帝又怎敢跟他计较?白墨已经不在了,他还能撑多久?怕是躲在寝宫里连汤药都不敢乱喝吧。
即便白墨回了又如何?只要他敢回来,王敬就要将他通缉要犯的身份揭露出来,率领大臣们对他弹劾治罪。
猖狂如此,难怪皇帝也不肯再忍了,王敬轻哼了一声,转身下净华台。
不想就在他转身之际,刚刚一脸无可奈何的王德川突然向他发起了攻击!
皇帝有命,必将逆贼王敬击毙于净华台,上祀台乃皇家重地,不容此等贼子玷污!
如果等到王敬上了上祀台再动手,彼时的确是王敬最最得意忘形的时候,可是皇帝毕竟也有私心,虽然以祭天来诱他真身,却不肯让他踏足那个地方,故而才会选此地动手,而那个王德川当然也不是真的王德川。
阴息风的易容术天下第一,就连见过王德川无数次的王敬,在这么近的距离也无法察觉破绽。
可是,可是——
王德川手中的利刃划破了王敬的衣袍,未及肌肤的时候,悍将吴三如箭一般的冲出,以脚踢开了他的手,而王敬毕竟武将出身,察觉身后不对劲,竟连头也不回,就地一滚,滚下了净华台。
吴三与假“王德川”缠斗起来,而台下,站着的正是假“王德川”带进来的小太监!
王敬正向小太监滚过去,小太监嘴角噙着冷笑,凶相毕露,只见他的袖子极快一抖,手中滑落一把匕首,正以逸待劳,只等王敬滚来救就手一刺。
可王敬是何等人物,今天这里除了这几个太监全部都是他的人,尤其是台上的近身侍卫,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若王敬真的这么好杀,只怕是已经死了一百回了,王敬的侍卫们见势不对,数人手中同时飞出袖箭飞刀,四面八方的朝着小太监刺过去。
小太监若是不躲,必将被乱刺而亡,可他要是躲,那么刺杀王敬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他究竟是躲,还是不躲?
第七十一章
小太监没有躲,他刺出匕首的时候被滚过来的王敬踢了一脚,王敬多年带兵,关键时候也有几分勇气,那一脚正踢开了匕首,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飞来的袖箭飞刀将小太监戳成了筛子,小太监倒地而亡。
吴三还在和假“王德川”缠斗,离得最近的侍卫赶忙过来将王敬搀扶起来,王敬嘴里骂骂咧咧不疑有他,可是突然身体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扶起自己的那一名侍卫。
那名侍卫也看着他,一只手扶着他的臂膀,而另一手已经从背后刺…进了他的胸腔,戳穿了他的肺,折断了他的肋骨,并且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冒出了一寸长的指尖。
侍卫笑了笑,抽出了机关手,没人想到名震一时的太尉王敬,在他人生巅峰的时候连一句遗言都不能交代便死去了。
王敬倒在地上,身下的血绽开染红了汉白玉石的地面,死不瞑目。
原来之前小太监既不是阴息风,也并非白晚,阴息风易容成了王德川引人注意,而白晚则先一步下手,易容成了王敬身边的护卫跟随其左右。
王敬死的十分突然,在场众人除了阴息风和白晚无不大感意外,那边阴息风见白晚得了手,也就不虚以为蛇了,直接大开杀戒,折断了吴三踢过来的脚,在他嗷嗷惨叫之际扭断了他的脖子!
阴息风傲视众人,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桀桀笑道:“你们的主子死了,你们是要继续顽抗下去,还是趁早逃命?”
其余人等面面相窥,一时都愣住了,未想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械斗声,不久便有一队御林军冲了进来,领头竟然是温候温正阳!
温正阳环顾四周,冷冷道:“圣上有旨,王敬谋反,党羽……全诛!”
一时间,后赶来的精兵们拿着武器冲了上来,见人就砍!而王敬的党羽虽然厉害,但王敬已死,群龙无首,个个不思团结杀敌,反而急于逃命,全都做了鸟笼散,哪里还有斗志。
白晚在人群中难以置信的看着温正阳,她知道王敬死后皇帝的人会出来剿灭叛党,却没有想到派来的竟然会是他!
这也很好解释,毕竟温正阳是费尚书一派中的顶梁柱,他武功高强又是王敬的死敌,之前连白墨都隐忍不发,便是借他和费尚书之力来抵御王敬,且眼下朝中势力大部分倾向于王敬,皇帝能够放心用又有能力的还剩几人?
只是这样一来,却将白晚和阴息风推入了风口上,以他们和温正阳之间的纠葛来说,温正阳若不借着平乱之名来清除他们就是圣人了。
果然世间最渣莫过于皇帝,为了让温家安心替自己效力,他装作对严文渊一案的真相毫不知情,而温正阳还以为自己的陈情书落在了王敬手中,则更加要陷王敬于死地。
一边用白晚和阴息风来杀王敬,一边用温正阳来清除其党羽,皇帝果然下得一手好棋,想起他曾的保证实在好笑,他金口玉言说了不会事后追究白、阴二人,却没有保证温正阳不会这么做!
果真是不渣不是人间帝王!
温正阳看到了人群中的阴息风,必然也就知道了白晚在此,虽然白晚脸上还有易容,然而她目不转睛的望着温正阳,试问这世上有多少人会用这么仇恨的目光看他,果然他立刻便知道她的身份了。
有一名御林军冲过来砍白晚,被白晚一掌拍了出去,白晚怒红着眼睛朝着人群后的温正阳冲去,中途却一叫人拦住了。
阴息风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眼下此处杀成了一团,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御林军正在赶来,难道他们真要不顾性命最后死在乱军之中吗?
可白晚因为屡受打击,早有了自毁倾向,一时之间丧失理智的挣脱阴息风的手,阴息风一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怒喝道:“你不要疯了,清醒一点!”
白晚这才清醒过来,见到阴息风头发凌乱,衣袍染血,提着一把滴血的利刃,显然在乱兵中好不容易才冲过来,她抽了口气,点了点头,同他一起转身逃命去了。
等到温正阳冲过来的时候,这两人都不见了踪迹。
南郊小关山上下布满重兵,截获逃出的党羽不知凡几,白晚与阴息风好不容易下了山,又叫一队人马给拦住了,这一次遇到的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温简。
温家欲借这次平叛绝地反击,而温简显然已经不受温候信任,这一次的围剿温候宁将温保带在身边,只要温简带兵驻守一处的出入口,而偏偏白、阴二人选了这条路。
望着面无表情的温简,白晚呆若木鸡,而阴息风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腕子,对温简冷声道:“一切不必多说,你只管放马过来就是!”
发生过的事情太过错综复杂,是爱是恨是恩是仇都是言语难以叙述,若细细追究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偏偏白晚没有疯,温简也没有疯。
一笑泯恩仇这话就是个笑话,没有人能做到,温简遇到了白晚,他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
没人料到的是,温简看了看白晚又看了看阴息风,让开了一条道,下令道:“这两人与王敬叛乱无关,放行!”
他这么说了,他领的那一队士兵也便只好让开了,还以为这次免不了一场恶战,故而连阴息风都吃惊了,以为温简还有什么后招。
经历和打击总会令人有所领悟,或成长或逃避,面对仇恨温简做了一个与白晚不同的选择。
温简道:“周方是我的同僚也是好友,我知道了你们做的事,你们快走,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周方便是将白、阴二人带去面圣的御前侍卫,也是仅有知道这次刺杀行动的几个人之一,温简和周方是挚友,温简偶然从周方那里得知了白晚和阴息风奉皇命刺杀王敬,他也差不多猜到温家当年的案子皇帝其实已经知道了,但他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伯父。
阴息风看到所有人都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便拖着还在呆滞着望着温简的白晚走了过去,白晚一直望着温简,而温简穿着盔甲握着长刀站在路口,却再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这个世上善恶真的很难分辨吗?
对很多人的确是这样,但蒙蔽他们双眼的并不是善恶本身,而是另外一些割舍不掉的事物。
温候觉得温家对温简的教育是失败的,但其实恰恰相反,他才是真正没有屈服的那一个。
因为只有他才有拨乱反正的决心,尽管这个决心会连他自己也毁掉。
那一日小关山上腥风血雨,却如云霄之上的电闪雷鸣一般穿不透厚厚的云层,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消息流传出来的时候,一切已成了定局。
太尉王敬以谋逆罪在死后遭到了鞭尸,其九族被斩首示众,其女宸妃被赐死,连宸妃所生的皇子公主也受到了牵连,当今皇帝一改优柔的作风,以雷霆之势清洗了他的朝堂,一时之间,朝中与王敬有过来往的官员人人自危。
王敬死后的第三天,王家亲属家眷一百七十多口在菜市口被斩首,在唾骂和鄙夷声中,他们一个个的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与台阶,那情形令人想到了多年之前被处死的严文渊家人。
而这个时候,应该享受复仇喜悦的白晚又在何处?
白晚和阴息风为了躲避再受到牵连,两人已经匆忙离开了京城,这天清晨经过渡口的时候,突闻一阵笛声飘来,白晚安耐住心中的激动,甩开了阴息风顺着笛声追了去。
漫漫江水之畔,一白衣人站在水边,清晨的雾气侵了他的发,染了他的衣,他将竹笛横在唇下,吹着一曲离别以及无尽的怀念。
他是白墨,就像是一缕淡淡的墨色,白晚痴痴的望着他而不敢靠近,就像怕惊走了一只蝴蝶和一场心酸的梦。
直到白墨转过身来,他的眼望着她的眼,而她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开始控制不住痛哭流涕,却又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最终哭得连站也站不住,蹲在地上嚎嚎大哭。
白墨放下笛子,走到她面前,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触她的额头,冰冷又温柔的指尖带着一股凉气滑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
“我以为你死了……”白晚仰望着他哭道,她自知道他受伤了便开始担忧,她怕王敬对他不利,还怕皇帝对他不利,只要没有看到他安全,她的心就会一直惶惶不可终日。
白墨摇了摇头,他怜爱的目光几乎让白晚相信,他比她以为的更在乎她,然而,白墨的手指迅速的点了她的昏睡穴,她再一次在他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你还是不敢面对她。”阴息风从树后走了出来,道。
白墨搂着白晚,忍不住咳了两声,才道:“我知道她若不看到我安然无恙,一定不会死心。”
观他的气色,阴息风发现白墨的脸色没有上次好了,果然是受伤的原因吗?
“你的伤怎么样?”阴息风问。
说到这里,白墨侧过头又是一阵猛咳,半天才平静下来,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对阴息风道:“没事,我静养了几天,出来之后便听说了,你们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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