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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女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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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盖好了,你就不会来看我了。
    那些年月里,这就像是一件顺利成章的事情,她贪婪的索取关爱,而他予取予求,因为那是他应该做的,他们被一种称之为血脉的关系联系在了一起,不同于友情、爱情,即便刻意忽略,也始终存在。
    这大概应该是世上最安全以及让人安心的关系,至少他曾以为是这样。
    白墨走神了片刻,阴息风见他沉思,觉得有些怪异,等了会儿还不见他回神,便故意咳了两声,才唤回了陷入回忆中的白墨。
    白墨抬起头,看着阴息风道:“当年我和温正阳都察觉严文渊一案,幕后有人在布局,可是后来温正阳临阵反水,以至于我们都身陷种种事端没能继续查下去,如今时隔多年,种种蛛丝马迹浮出水面,那个人就是……”
    “当朝太尉王敬?”阴息风道。
    白墨感到阴息风不喜欢被人主导局面,故而才会屡屡打断他的话,他不会和后辈计较,只是略笑了笑,接着道:“猜猜是谁在严文渊倒台之后接管了安西节度使一职?”
    不用想都知道答案,阴息风道:“是王敬?”
    当朝太尉是全国掌管军事的最高官员,而王敬之所以能爬上这个位置,是因为他后来接管了严文渊的职务和军队,这是一个不错的起点,也是一个极重要的转折点。
    但是阴息风又问:“那你又是怎么从一个在逃通缉犯,摇身一变,变成御医又变成国师的呢?”
    对比起王敬来,王敬好歹是一步一步的爬上太尉之职,而白墨的仕途更加匪夷所思,难道没有人怀疑过他?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是不是也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问到这个,白墨就迟疑了,半晌才道:“王敬怀疑我的身份许久了,却一直无法确定,而温正阳估计也猜到当年设计他的人正是王敬,故而这些年来一直是费相一系的主力,与王敬对抗,王敬这一次一箭双雕,先是利用晚晚来对付温家,再利用她来逼我现身……现在他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无疑会将她当做我的软肋,如果你不能带她走,谁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白墨很好的解释了现在的局面以及为何还不能对揭穿温家的原因,现在他小心翼翼的平衡局面,温家固然应该付出代价却最好是留在王敬之后,他伸手拿起旁边的皮囊,这是从白晚身上解下来的,里面装着乌金盒中的证据。
    他又道:“这里面的东西,原本是我留给晚晚的,但现在留在她身边反而不利,我便拿走了,你告诉她,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善用。”
    可是不知有意无意,他始终并未正面回答阴息风的问题。而且照他这样说,白晚为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阴息风很是为白晚不值,他眯了眯眼,道:“你不是神功盖世么,区区一个王敬,凭你的武功大可以杀了他,为何还要这样畏手畏脚?”
    “谁又说我没有杀过呢?”白墨摇了摇头道:“这个人贪生怕死,他亏心的事情做得太多,十分怕被人谋了性命,你也看到他在金甲军中的样子了,他不止狡猾多变,而且为了保命还从全国各地搜罗了与他相似的人,让他们学习他的谈吐和举止,调…教成他的替身……我曾杀过他一次,结果却不是真的他,第二天他又好生生的出现在早朝上,呵,现在就连上朝,我都不确定是不是他本人了。”
    王敬出现在金甲军中时,特地调动了一个方队来保护自己,可想而知有多怕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给自己养替身,难怪当时他在金甲军中时会对白墨说“难道你以为你还能杀我第二次”这种话了。
    “有这种事?”阴息风奇道:“连上朝他都敢这么做?皇帝呢?他不怕被皇帝发现么?”
    “当今皇帝……曾身染恶疾,病了三年,三年之中,大权旁落,如今虽然病愈了,却难以改变臣强主弱的局面。”白墨道。
    阴息风是何等乖觉的人,尽管白墨回避了自己如何当上国师的问题,可是又从他的只字片语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当今皇帝恶疾三年,以致臣强主弱,偏偏白墨就是在这段时间改名换姓成了御医“水回春”,“水回春”治好了皇帝,成了宠臣,最近又因医治好了太子而被封为“国师”。
    这些信息说明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皇帝信任“水回春”的由来,第二件就是皇帝和太子都是极容易“身染恶疾”“性命垂危”之人。
    可是如果他真的救了皇帝,让皇帝信任并重用他,为何他还要任白晚在狱中苦苦煎熬呢?
    如果阴息风是普通人,一定因为不解而责难白墨,可是他不是普通人,他已经看出白墨并非将白晚不放在心上,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一定有什么事情阻碍了他,而且这件事和他回避的问题有关!
    阴息风还想要套取更多的信息,可白墨已不愿让他知道得更多了。
    “你这些话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小白?”阴息风质问道:“你该知道,小白十分固执,她不会放弃你的,也不会听我的话说走就走的。”
    “她必须听你的,你得让她听你的。”白墨的语气不容反驳。
    “呵呵。”阴息风自嘲的笑了起来:“你太高估我了,我的话她从来不听。”
    白墨似笑非笑的看了阴息风一眼,突然就转了话题,道:“我听说你异于常人,你的血瘾症好了一些么?”
    他连这都知道?阴息风心想,嘴里道:“我只是有心瘾而已。”
    白墨再次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是,虽然你现在用易容的药物改变了肤色和发色,然而还是改变不了你身体异于常人这个事实,你嗜血不是因为心瘾,而是你身体里缺乏一种东西。”
    “哈哈”阴息风这次大笑了起来,双手抱臂,一副有趣的样子看着白墨,道:“看来有人很喜欢当御医,不过你说的这些就连一个寻常大夫都知晓,不足为奇。”他说的时候,故意加重“寻常的”这三个字的音。
    可是白墨站了起来,轻轻弹了弹衣摆,淡笑着道:“你身体属寒,偏偏练得也是极阴寒的武功,虽然看似十分得宜,可是实际上你练得越深则越伤害你自己的身体,相信你自己也察觉到了,这几年你的功力不论你如何努力,始终难以精进,这并非只是瓶颈而已。”
    阴息风听着他的话,虽然故作轻松,却心中一沉。
    这时白墨又道:“如果我说你的武功不止永远无法精进,而且……你的寿数绝活不过接下来的十年,你信么?”

    作者有话要说:别担心,我不会让阴息风早死的~安啦
        
65第六十五章

    阴息风的病是先天性的;白化病又称之为雪肤症或者羊白头,少时阴息风没少研读医术;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是治不好的。
    但是老天喜欢从一个人身上取走一样;再给他另一样,阴息风虽然成了“异类”,却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天赋;他过目不忘、聪慧过人,在武学上也另辟蹊径;成就不凡。
    然而;近几年来;他在武学方面却毫无长进;这几乎成了他的心病,只不过他谁也没有透露罢了。可是白墨居然能够一语道破;还断言他再活不过十年,这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可是阴息风却信了,他知道白化病人多不长寿,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到四十岁就会死去。但他没有表现出仓皇失措,他显得要比白墨预期的更加冷静。
    “我从未想过长命百岁。”阴息风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也受不了自己鹤发鸡皮,垂垂老矣的模样,如果我真的只能活十年,那么也没什么不好。”
    看到他如此镇定,白墨唇角微扬,含笑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又一语惊人道:“我说的十年是你自废武功的情况下。”
    这话既出,连阴息风都惊愕了起来。
    “你本就是难得一见的阴寒体质,别人练九重寒能发挥八分效,你轻松就能发挥十二分,然而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你武功越高,身体损伤越大,如果你不放弃它,反噬起来也将比预期的更快……首先你的身体会开始衰落,皮肤会慢慢变得几近透明,两年后你身上的毛发会脱落,你将消瘦如柴,牙床萎缩,牙齿掉光……不会超过五年,你将生不如死。你不用担心我骗你,你应该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走下坡,你已经过了巅峰状态。”
    阴息风就好像听到了最恶毒的诅咒,抬起头恼怒的瞪着白墨,而白墨仿佛没有感受到他的怒气,接着道:“武学之路没有捷径,‘九重寒’是你师门的禁忌,本不该流传于世,我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方法得到它,但是……你已经将自己向它献祭了。”
    他的话让阴息风又是一震,脱口道:“你知道我的师门?”
    阴息风的师门是江湖上最诡异最神秘的门派之一,当年他被弃于山林遇见他师父,偏偏他师父是个有个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玩意儿的癖好,见他模样特异,就带回师门,他自幼身体比不上师兄弟们强壮,武功也没他们好,常常受欺负,但他又是最聪明,最用心专研的那个,某一次他无意中破了师父所设的阵法,找到了师门禁忌‘九重寒’心法,一试之下,获益匪浅,武功精进神速。
    后来,他师父发现他偷练‘九重寒’心法,一怒之下将他锁在山顶石坛受九死劫,结果九日后,弟子们去收尸的时候,他不但没死,反神功大涨,他回了师门,杀光了所有人,做了欺师灭祖之事,抢走了‘九重寒’。
    所以,阴息风的门派实际上在江湖中早已经消失了,他是他门派中唯一活着的人,而白墨竟然能看穿他的来历,如何让他不震惊?
    “略有耳闻。”白墨垂了垂眼,道:“贵派一直将此心法列为禁忌,却又不舍将其毁去,你又是这副样子,怕是至今贵派都没有钻研出破解之法了,所以我想……我大约是这世上唯一能救你的人了。”
    白墨竟然有化解之法?!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阴息风有求于他,虽然有些狡猾,可他能一语道破阴息风的师门,甚至对其师门秘事知之甚详,不能不说见识非凡,尤其是竟对化解“九重寒”的反噬有如此把握,实在是叫人没办法不动容。
    阴息风瞪着白墨,差点忍不住开口求他。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告诉我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阴息风凝紧了眉头,白墨一番威吓,绝不会没有目的。
    见他终于紧张了,白墨淡淡一笑,道:“我想让你做我要你做的事情,我要你带走晚晚,既然十年前我就能为晚晚重塑根基,十年后为你抵消心法反噬又有何难,再者,我也希望你能活久一点,你若早死,想必晚晚也会感到寂寞。”
    说到底,他就是要阴息风照着他的话去做。
    阴息风就十分不懂了,质问道:“你宁可威胁我,也不肯亲自跟小白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这下,轮到白墨变了脸色。
    “你知道小白为了你肯豁出性命去,你一句话抵我百句有用,可你却舍近求远乱来威胁我,你不止不敢露面,甚至见到她还要把她弄昏睡,我见你也不是小气之人,为何一扯上她就畏首畏尾?”
    打蛇打七寸,阴息风一番追问,直打白墨软肋,即便是白墨这样好脾性的人,也被问得动了怒意,虽然他一句话没说,只是脸色骤冷了下来,就让人感觉周围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叫人窒息。
    白墨看着阴息风,阴息风感到一股强压铺面而来,若是普通人只怕立即跪下认错了,但阴息风仍然挺直了腰背,一副桀骜的模样。
    白墨的目光深不可测,一改之前屈就一般的谦和有度,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强势,恐怕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他没有解释,也从来不解释,他轻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答应,或者……不答应?”
    他认真的模样让阴息风感到他动了真格,这个问题恐怕是最后一次问他了,阴息风有些恼、有些憋、还有一些愤,最终还是认了怂,低头道:“……我答应。”
    阴息风不怕死,但怕的是要死不活的活着,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白墨口中的样子,而在他同意之后,强压之感也逐渐散去,白墨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你也曾算是一号人物,我信你的承诺,我不论你对晚晚说什么做什么,等她的伤好了就带她走。”白墨说着,再次垂下目光,深深的看了看草地上安详熟睡的白晚,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向阴息风掷了过去。
    阴息风伸手一接,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本蓝面黄纸的旧书,他不禁一边翻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白墨想了想,仅仅答了四个字:“毕生所学。”
    阴息风闻言一惊,不敢相信的看了他一眼,只见白墨面容平静淡然,如同说了一句“天气真好”之类的话。
    阴息风看着手里的旧书,发现里面撰写了各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奇异武功和医术,他贪婪的翻看着里面的内容,如同财迷掉进了宝石窟中一样目不暇接、如梦似幻。
    阴息风在白墨看来已是病入膏肓而不自知,他看他对白晚是真心,又极有天赋,故而动了爱才之心,将自己所学传给他,一来也是帮他化解“九重寒”的反噬,二来也是想让他有能力保护白晚。
    至于白晚,她天赋有限,学武时又错过了最佳年纪,用万蛊噬身的法子虽然为她重造根基,但她曾经历过一次武功尽废,身体再度受损,虽然通过血池回复了功力,但时至今日已难再打破局限。
    阴息风贪婪的翻阅着手里的旧书,等他想起来时,再抬头看去,只见黄花树下,黄花纷飞,落在含笑酣睡的白晚身上、脸上、发间,她仿佛在作着一个美梦,而白墨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白晚醒来的时候,已过了晌午,一场美梦能让人精神舒爽,忘记烦扰,嘴角带笑的醒来,她坐起来之后环视周围景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直到闻到了果香,看到阴息风一瘸一拐的带着一兜野果回来,她才真正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白晚想起来了,她盯着阴息风,见他形单影只,身边并无旁人,勉强笑了笑,仿佛不甚在意一般问:“他……去哪里了?”
    阴息风见状,冷笑了一声,将果子丢在她脚边,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他走了。”
    “走了?”白晚面色大变,囔了出来:“你怎么能放他离开!你为什么不留住他!”
    白晚的心情,阴息风不是不理解,她做了那么多事,好容易见到这个人,自然有许多衷肠要倾诉,可是白墨已经表明了不愿见他,他又能如何?他又不是没有试图让白墨留下,结果白墨宁可用自己的毕生所学作为交换也一定要走。
    白晚口气不善,似有怨责,令阴息风十分不悦,冷笑着道:“他那样的人物,既是他不愿见你,我又有何能耐将他留下,如果要我说,你还是随了他的心意吧。”
    “我和他的事情,你又知道什么说。”白晚怒视着阴息风,十分恼火。
    阴息风见她这样有精神,心道,昨日她身受重伤,今天这样生龙活虎,定是白墨耗费了自己的真气为她疗伤之故,他本就有伤在身,尚需金针封穴,如此行事伤势定然加重,他们连面都不见,却依旧相互关心,而我与小白日日相处,她也从不曾这样对我。
    这样想着,阴息风心就灰了,淡懒道:“白墨如今今非昔比,乃是皇帝宠臣,御封大国师,并不像你以前以为的那样,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他临走之前要我告诉你,他不需要你为他做什么,只要你离得远远的就好,而且温家那件事叫你放手,他并不想你那么做。”
    接着,阴息风便把王敬设计温家,白墨当年和温正阳联手破案,而后温正阳临阵反水的事情说了,又将如今朝政格局也一并道明。
    白晚本来心有不甘,可是越听阴息风说下去就越是心凉。
    整件事无疑对白晚是最残忍的,她一厢情愿的想要保护白墨,为自己、苏素和丑叔报仇,却不知道白墨另有安排,而且他将她排除在外,根本就没考虑过她的心情,甚至于在她深陷临安地牢的五年中弃之不顾。
    她不怕流血牺牲,只是觉得心寒,她一直以为白墨在她危难的时候没有出现,是因为他不知道或者没有能力,从未想过他其实一直是知道的,他只是什么都没做而已。
    国师,多么讽刺啊,她为他受苦和担忧的时候,他却从江湖入了朝堂,踏着康庄大道往上爬。
    “所以,我妨碍了他是吗?”白晚强忍着伤心,红着眼睛跪坐于草地上,昂着头倔强的看着阴息风,道:“我真蠢,居然以为自己比他还厉害,居然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他……结果我碍了他的事,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感激他没有怪我,还从王敬手中将我救出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死心了,夹起尾巴灰溜溜的离开京城,找个角落躲起来,免得再妨碍到他!”
    “他……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这样……对你们都好。”阴息风看到白晚又怒又伤心,虽然心里对她有气,可还是于心不忍。
    不同于以往的嘲讽捉弄,阴息风知道,一直支持着白晚的就是她的信仰,而白墨就是那个信仰,现在她的信仰背叛了她,将她丢弃了,这种感觉就算是白晚,也是无法承受的。
    果然白晚站了起来,愤然道:“他这些话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为什么要你来转告我?或者他还是不愿意面对我么?”
    丢弃的感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她知道他是她的生父,私自跑出去调查当年的原委,等她伤心欲绝的回到佛什峰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站在黑暗寂静的山顶上,她的世界整个支离破碎了。
    第二次,就是现在,她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知和无能,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追赶遥不可及的星和月,跌倒了也不过是自作自受。
    悔恨,就像是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生过。
    临安地牢五年暗不见天日的日子没有让她崩溃,但她现在崩溃了,她仰起头,对着四周绝望的嘶吼咆哮:“出来啊!出来责备我啊!我就这样不堪入目吗!不堪到你觉得见我一面都辱没你吗!你出来亲口跟我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呜呜……”
    这一次,她终于痛哭流涕了,她软弱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倒退,令她退回到了昔日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外闯荡的时候,退回到了当初一个人回到人去楼空的佛什峰的时候,退回到了很久之前,单薄弱小的她一个人走在风雪中,倒在雪地里,祈祷自己死后能在极乐世界或者阴曹地府见到她的娘亲的时候……
    她不顾一切的哭了出来,不是美人垂泪,不是嘤嘤哭泣,而是像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吼咆哮,嘴里发出含糊不明的声音,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意识的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嚎嚎大哭着跌进了绝望的深渊之中。
    阴息风站在她的面前,但她婆娑的泪眼已看不到,她看不到阴息风投降了。
    他今天投降了两次,白墨用武功反噬的恶果来镇吓他,而白晚用眼泪让他丢盔弃甲。
    阴息风一瘸一拐的靠近她,半跪下来慌忙拥住她,他冰冷的嘴唇在她发间落下吻,他此刻愿意尽一切能力安慰她,只要他能做到!
    “也许白墨推开你的原因和你预想的不一样……也许他是想要保护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白墨是个混蛋……我也是混蛋……”
    阴息风深吸一口气,心若刀绞,他道:“小白,跟我走吧,我们回君魔寨……我让你做我的大当家……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我永远、永远、永远不会让任何人这样对你!”
        
66第六十六章

    千叶竹林的尽头是一座木屋;白晚和阴息风在此养伤,这里小河潺潺,鸟语花香;俨然一处世外桃源,若不是经历了太多变故,倒是一处避世的好去处。
    阴息风没有隐瞒自己的“九重寒”将要反噬;以及白墨赠与武功秘籍一事,虽然白晚表现的无所谓,似不在乎了;但他也不敢在她面前研读;只有在每日傍晚,她出门散步的时候拿出来翻看。
    那一日发泄之后;白晚如变了一个人;再不复以往坚定强悍,平时寡言少语,常常发呆,不知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如果说以前阴息风就感觉她将自己拒之心门之外,那么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却不再是抗拒或者逃避,更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阴息风擅长对人造成身心伤害,安慰人则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他只好尽量的谈一些比较安全的话题,比如,河里的鱼,山上的兔子、还有天气。
    这种日子过得松散而又小心翼翼,实在令人不舒服,阴息风想,或许到了君魔寨就好了,他们可以去边界的小镇和外族人交易私货,还能去草原上转一转,弄几匹好马,骑到更远的雪山上去,再弄几桶葡萄酒在路上喝。
    当他把这些计划说了,白晚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她撒腿靠着墙角坐在屋檐下,观风看云,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就像是……一具空壳。
    阴息风知道,没有人经历过这种事还能坦然面对,她只是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所以他没有逼她,让她慢慢的自己去思考,她的人生不该总是追寻着别人的足迹,她值得为自己而活。
    大约一个月后,阴息风的伤痊愈了,白晚也养得差不多了,她昏迷的时候白墨给她治疗过,又以自己的真气为她护体,所以恢复起来也尤为快,若非她不肯让阴息风为她治疗,现在早就好了。
    除了木屋之外,白墨也早为他们备好了马匹和车架,甚至还有干粮等物,一切的准备无不说明了他早已计划好了他们的离去。
    不知道白晚是怎么想,但阴息风能感觉得出来,她还没从中走出来。
    变故是发生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天,本来一切都按照预计那样发展,可是当他们走出千叶竹林,却发现,林子外面有人正在等他们。
    对方是个青年,大约二十□岁,眉目俊朗,一身青衫,独自牵着一匹马,马背上还带着水和干粮以及大氅。如果看得仔细一些,还能发现他头发有些凌乱,衣裳也皱巴巴的,袍角还沾着两根草叶。
    那青年本百无聊赖,见到他们的马车从林子里出来,面上一喜,追上前来,将他们拦住,问道:“请问是白姑娘和阴公子吗?”
    白姑娘?阴公子?
    阴息风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一般来说,更多人称他为“万血王”、“万血魔君”、“血王”、“魔道妖人”、“魔头”等,乍一听这公子的陌生称呼,他差点一掌拍过去,让这青衣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被生出来。
    那青年浑然不知自己面前的什么样的人物,面上浮现一片热情的笑容,道:“必然是白姑娘和阴公子了,观这面相,白姑娘和水先生可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这下,连白晚都快忍不住拍死他了。
    白晚与白墨的长相虽说不是真的一模一样,但的确有几分相似,属于单看其中一人时并不觉得,同时看则会发现明显的相似之处。
    白晚以前年幼无知的时候,还以为这就是别人说的“在一起越久,连相貌都会相似”,心中暗喜,竟没想过其中的原因。后来知道了,又伤心欲绝了。
    阴息风赶着马车,与白晚并排坐着,见白晚面色骤变,对那青年喝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们?”
    那青年衣衫皱乱,头发不整,独自牵着一匹马,马上还有干粮等物,再加上那件灰扑扑的大氅,阴息风一看就知道,这人必定在此等了他们好几天,而那件大氅并非穿戴,而是用来夜间睡觉保暖的!
    果然,那人立即道:“两位不要误会,我非歹人,我乃御前带刀侍卫周方,我是奉皇命来接二位进宫的!”
    他的话一出口,阴息风与白晚二人皆惊住了,从温候到太尉再到国师、现在又轮到皇帝,这就没玩没了了么!
    周方怕他们不信,从怀里掏出一块侍卫令给他们看,然后又转身跑到坐骑旁,从马背上抽出明黄色的一物,十分气势的对着他们宣读起来,弄得阴、白二人面面相窥,均思索一个问题:如果没弄错,难道那个他读的那个东西就是——圣旨?
    不怪阴息风和白晚不知所措,他们都是江湖中的人物,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他们这辈子都在受到官府通缉,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御前侍卫带着一道圣旨,苦等他们几日,就是为了宣见他们。
    现在的情况委实有些诡异。
    周方虽然知道阴息风和白晚藏身何处,但因为破不了千叶竹林阵,故而只好在此守株待兔,他此次前来乃是秘密行事,圣上曾特地交代过,那二人都是江湖习性,有些繁文缛节大可以不必拘束他们,但定要将他们带回来。
    故而,在他宣读圣旨的时候,阴、白二人皆没有下跪,他就忽视掉了。
    待到读完收了圣旨,周方急声才道:“国家有难,国师失踪,二位请务必随在下进宫一趟,届时一切谜团,自见分晓!”
    如果说国家有危难,阴息风已经猜到了,皇帝曾大病三年,大权旁落,再加上太子病情告急,险象环生,这似乎都大有玄机。同样白墨出任国师一事,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只不过,这些与阴息风又有何干系?他不是白墨,没有悲天悯人的胸怀,更不会对一个签字下令将他逐出中原的皇帝抱有爱国之心。
    所以,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进宫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世间敢如此不将皇帝圣旨当一回事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阴息风牵起白晚的手,对周方道:“你走吧,我们不会去的,朝堂里的国事从不是我们江湖人可以插手的,况且我二人不过是通缉犯,有何能耐能进宫面圣?那岂不是荒唐之极。”
    白晚感到阴息风捏着自己的手有些紧,紧的令她发疼。
    这件事和白墨有关,白墨成了捆缚白晚一生的阴影,阴息风实在不希望看到她再将自己搅合进去了,他们的未来在君魔寨,在雪山、在草原,而不是一座富丽腐朽的城池里,京城,从来容不得他们踏足。
    “但是,但是国师失踪了!现在能救国师的,就只有二位了!”周方不知国师正是阴息风的禁忌,仍然不知死活的叫着。
    阴息风闻言脸一寒,竟然真的动了杀念,出手如电,一掌就要将周方劈死!
    果真狂妄!
    周方乃御前侍卫,奉命而来,杀他如辱皇帝,这种事情他竟然想也不想就干了!
    周方的武功比阴息风,就像是孩童比成年人,他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向自己劈过来,快得让他反应不及,而正在此时,白晚出手将阴息风拦住。
    阴息风是手刀劈在周方额头三寸处,手腕就被白晚挡住了。
    周方额头被掌风扫中,感觉就像是被大棒槌槌了一记,头昏脑涨,额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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