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复仇]女刺-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不会——”

    阴息风抬手,阻止她说下去,道:“我知道你不会,我也知道你不是会被感情左右的人,你一定会做成自己要做的事,只是希望那一日到来的时候,你不要太痛苦罢了。”说到底,他仍是不信她对温简全无感觉。

    白晚明白他的意思,面露出嘲笑,似乎对他的看法嗤之以鼻。

    “痛苦?”白晚摇头叹着:“这一世,‘痛苦’二字从未放过我,我所求的不过一来报仇,二来……”

    “二来什么?”阴息风问。

    白晚却停住了,扭过头去继续看着那颗梧桐树的树枝,心中响起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若有一日,那个人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之下,再也不必她来牵挂,那么她才能真正的摒弃过去,重新开始了吧。

    “二来,了结了过去,我就能重新开始,我也许会换一个名字和身份,在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活一遍,可能那个样子,我才会好过一些……”

    当她不再是白晚,也不再是阮红娇,当她的少年意气已经泯灭在了时光之中,仇恨化为烟消云散,当她的感情从未发生,从未结束,从未欺骗,从未荒诞不羁。

    当一切没有发生,当世上没有白晚。

    她或许才能真正的开心起来。


第三十五章


   《那一场雨1/2》

    断腕之痛;如影随形。

    白晚的手腕被斩断已不是一天两天,但那种痛却依旧魂牵梦绕;就好像残留的肢体仍然能感觉到那一块断手在未知的黑暗中流血、腐烂、发臭;布满蛆虫。

    如今的她;在阴息风的掩护下;重新将断腕用白布包裹并涂抹鸡血;弄成刚刚受伤的模样;有阴息风这个大夫兼“救命恩人”在;温简也不会为她另寻大夫为她诊治;她才不必为担忧谎言揭穿而发愁;她所需要的;只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养伤。

    雨下了一整夜,清晨的时候渐小,她房里的窗户彻夜打开,而这一整夜之间,她真正睡着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候只是在看着那一株梧桐静默而已。

    对于多数人来说,沉静之中时间分外缓慢,但对于她而言,并不觉得这样难捱,只是让她想起了自己生命当中最好的那五年。

    一个女人最灿烂的年纪,她都是在阴暗腐臭的地牢里与蛇虫鼠蚁为伍,每天的最大期望,就是那一扇铁门打开,温简举着火把出现在门外,给她带来一丝活的气息,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会微微的笑一下,代表自己还没有疯掉。

    唯有绝望至极,才会把她这样的人逼到抛弃骄傲与廉耻,甘愿在他面前脱…光自己,只要能够取…悦他,换来一丝怜悯,可惜的是,形容枯槁的身体和容貌始终无法引诱到这个把家族责任放在第一位的青年。

    想到温简,断腕处的疼痛更明显了。明明是很久之前的伤口,为何还能感到那么清晰的痛楚?

    白晚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袖子,而就在她低头的时候,门外透进来一道欣长的影子。

    白晚抬头,看到是温简站在门口,绿儿则站在他身后。她不禁仰望着突然而至的温简,嘴唇微微张开,目光流露惊讶。

    现在不过天方破晓,为何他会闯进来?

    绿儿从温简身后绕道白晚面前,对白晚道:“娘子,奴婢没有拦住温大人……”

    白晚摇头,温和的道:“没事,你去给五哥煮一碗姜汤吧。”

    外面细雨蒙蒙,温简既没打伞也没穿蓑衣,身上已经被雾般的湿气浸透了,此时喝一碗姜汤去去寒气,却是正好。绿儿领命而出。

    白晚仰首细细打量着温简,他的头发略有凌乱,面色失魂落寞,绯色的官衣被打湿之后,呈现出一股暗涌一般的锈红色,紧紧的贴在他身上,随着他不住起伏的胸膛起伏。

    看起来,他好像经历着什么别人难以明白的挣扎,他看着白晚的目光那么复杂,令白晚有一瞬间以为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夺路而逃。

    让她没有逃走的原因,是因为温简对她说了一句话,他很轻很轻的对她说——

    “我昨天忘了问你,你的手还疼吗?”

    就这一句话么?白晚有些错愕。

    “我不知道那是如何一种感觉……我是说失去了手,那一定很痛,但是我又没有听到你哼一声,我想可能也许也没那么痛……我知道这么做很唐突,只是我想了一夜,我脑中不停的浮现那一幕……不能自已……”

    温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作为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应该像之前那样把握分寸,做合乎自己身份的事情,如果他今天要来拜访阮红娇,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过来,至少要等到所有人起床并且用过早饭,虽然没有人敢阻拦他,但他进来之前也应该请人通报,然后得到她的允许,等她换好见客的衣服或者摆出一扇该死的屏风,再站在屏风之外跟他说话。

    但是他等不及了,他的胸口就像是有什么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东西在酝酿,呼之欲出,令他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我很想知道,被砍断了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温简深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阮红娇或者说是白晚,认真的道。

    “一开始……”白晚仰望着他,努力回想那时她的感觉,她舔了舔嘴唇,道:“并没有那么痛,一刀斩断之时尚无知觉,不过之后伤口的痛楚却与日俱增,每一刻都比每一刻之前更痛,便如还能感觉那只手就在那里,纵使看不见摸不着,却依然能感觉到……”

    温简极认真的听着,其实之前他听过类似的话语,就在白晚逃走之后,他问过一些受伤致残的人,他们也是这么说,最痛的不是受伤的那一霎,而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常常会被莫名的疼痛折磨,如看不见的伤口流血不止。

    曾经有一位退役的将士卷起袖管,露出被刀割得伤痕累累的手臂说,那种仿佛从你脑子里产生的疼痛疼起来的时候,他只有用匕首割伤自己的胳膊,才能暂时缓解。

    “我没有找到你的手。”温简盯着白晚的断腕道。

    “可能被野兽叼去了。”白晚确定了温简没有认出自己,淡淡的道。

    “我能看一看吗?”温简道。

    白晚迟疑着允了,温简便走了过来,道了一声得罪,半蹲下来抬起了她没有手的胳膊。

    “伤口”包扎得十分稳妥,温简没有起疑,只是更加小心翼翼的掀起她的袖子,于是便看到了她胳膊上的鞭痕,温简心不在焉,他其实并不是特意的想要找什么,只是想起以前那个割伤自己手臂的退役将士的话,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而已。

    当他发现自己失态之后,抬起头就看到白晚异样的盯着自己,白晚也已经察觉出来了,温简的不对劲与其是因为“阮红娇”之故,不如说是因为这只“断手”之故。

    之前她千辛万苦都没有触动到他,可是偏偏她的手腕一断,他就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就连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那目光仿佛多年前在深渊之下,他凝望着她的眼神一般。

    白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猛然跳了一下,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是我的错。”温简轻柔的放下她的胳膊,道:“是我害了你,刘白凤寻仇的人是我,他绑你也是因为我,你受了这么多罪,全都是因我之故……”

    白晚用右手捂着胸口,略微低着头,虽然她心里也为自己的发现激动,却不知为何又有一些让她哽咽酸涩。

    一滴水如何能够滋养干裂的大地,一颗米又如何能挽回濒临饿死的性命?温简的这一点点的情意,就好像当日她跪在地上,捧在手中的阳光一样,看似暖人心扉,可是只要一片云飘过来,就什么都不剩了。

    “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也不至于令你蒙难,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你,你也不会……”

    “不是这样。”白晚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低着头将脸埋在阴影中道:“我会被掳走,是因为我纠缠着你才让刘白凤误以为我们很……亲密,与你无关。”

    谎言有千句万句,但这一次白晚这一次说出了实话。

    “如果你总是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话,我会利用这一点的……你知道我就是这样的女子,不管断了手还是断了脚,只要我发现你的弱点,我就会一直纠缠着你,便如我之前所为那样。”

    温简并不惊奇,他站了起来,低头温柔又怜惜的看着白晚:“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白晚仰起头看着他,眼里不知是真情或者假意的泛出泪光。

    “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让我安心。”白晚泣不成声,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哀婉难过,她捂着脸道:“所以勿要将之一切背负在身,不然我便会趁机,趁机……我野心贪婪,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纯良,想必你早已察觉,你若现在抽身而退还来得及,你现在拒绝我还来得及……”

    至少有一霎那,她说这话是真心的,她已经预感到眼前这个人将来会面临着什么

    ——他现在拒绝她还来得及,这也是唯一一次他能够阻止她继续下去的机会。

    可是温简却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用拇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然后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小心的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

    温简什么都没有说,白晚也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睁着婆娑的泪眼,紧紧蹙眉,温简身上的气息飘进她的鼻息,那味道熟悉的就像上辈子一样。

    这样的确让她安心,她渐渐停止了抽泣,有短暂的时刻什么都没有想,屋外阴云笼罩而屋内尚有半分宁静,可是当她的目光穿过温简身后的窗户,突然之间,她跌回了现实!

    窗外那一株梧桐树的茂密树叶之中有一张脸阴冷冷的盯着她,那张脸惨白惨白,诡异得就像是白天在人间行走的鬼魂一般,便是阴息风的脸。

    阴息风站在树上,树叶隐藏着他的行踪,他没有像惯常一样露出或者讽刺或者冰冷的笑,而是目无表情的看着白晚,嘴唇上下开启,吐出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没有发出声音,仅仅只是做出了嘴型,但白晚居然看了出来,他说的是——

    雪狼!

    《那一场雨2/2》

    最先发现事情有古怪的许世卿。

    许世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仵作,他验尸的地方在衙门前院一个偏僻的小院,因为阴气太盛,旁人都不敢靠近。

    验尸这一行还是有些讲究的,有外验和内验之说,外验自然是验尸体的皮肤表外,如五官、手足,与大夫望闻问切一样一般行事,而内验,便是将人解剖开来,拿出五脏六腑甚至是人脑来逐一检查。若是内验的话,正常情况是取在正午时分阳气最盛的时候进行,外验便无所谓了。

    刘白凤的尸体最后就是交给他来检验,因为这人是温简杀的,又是一个多行不义之徒,所以一开始他以为很简单,做了外验之后就打算盖棺定论了,如这种死因清白,死状清晰的案件,做了外验之后就能用白布一包,装进棺材里送往义庄了,内验都不必了。

    可这天天太晚,送尸体的老周喝醉了酒,旁的人也不愿沾染这物,于是等到第二天老周醒了酒,才拉了一副板车来拖尸体。

    许世卿照例是要在最后瞅一眼才放行的,谁知道他掀开白布一看,可不得了,刘白凤的尸体竟然全身发黑起来。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尸体里有毒啊!

    送过来的时候附上了温简的口供,这人明明属于剑伤毙命,前一晚也都还是好好的,怎么只一个晚上,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许世卿当即留下了刘白凤的尸体要做内验,正午时分,按照祖师爷的规矩,敬了三炷香,带上面巾和鹿皮手套之后,便开始对刘白凤的尸体进行解刨,这时候刘白凤的肚子已经胀得跟个孕妇一样,而当他一割开,里面涌出一股恶心至极的腐烂黑气,许世卿避开,等腐毒之气散尽了,才拢过来继续操作。

    五脏里面都已经烧坏了,整个黑糊糊一片,便是许世卿也惊讶此毒的霸道,可是当他小心翼翼的检验完毕,仍旧不知道是从何中毒的,从食道部分的毒化程度的程度上看,毒并不是从食道进去的,而尸体上又没有其他伤口。

    秉着小心探索的精神,他一点点的切开尸体逐一检验,终于在日暮时分,找到了头发里那一个如绣花针头一般大小的洞。当然实际上,他是先将尸体的天灵盖取下来,先找到夹在粉红脑沟里面的毒针,而后刮了毛发之后方才找到那个小洞的。

    做验尸这一行的一般八字都比较硬,且都有个不成文的行规,做内验的尸体都是正午开验,日暮盖棺,对鬼神有所避讳,有时候官司要得急需夜晚开验,则会上一根香,一炷香的时间验完,若是香熄了或者烧尽了,则再不能验了。

    因今日下了一整天的雨,天黑得教平常早一些,此时日暮,天已显得很黑了,而这一黑,屋子里阴气更足了,站着都感觉浑身阴冷,许世卿屋子里的灯火早已经点了起来,他这会儿又去神台那边的抽屉里取出一根香来点上,剩下一点收尾活计,不过半柱香就能完成,谁知道他点上香回到停尸台边,再回头一看,那香已经熄的连烟都没有了。

    许世卿用得香都是上好的,他又是个十分仔细之人,晴日里常常把香拿出去晒晒,收起来时用油纸包好,然后储在木盒里,木盒底部还垫一层碎碳,这都是他的师父教的,因而他干了这行这么多年,点的香不计其数,这却是第一次香熄灭。

    许世卿望着那一根熄灭的香发怔,突然窗户外面打了一道闪电,跟着雷声轰轰之时,他屋子里的蜡烛竟然同一时刻全灭了!

    许世卿也算是胆大之人,不然也不会干这一行,可此时也忍不住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因为他感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几乎贴着自己的后背,一股寒气让他鸡皮疙瘩瞬间战栗了起来。

    这股寒气不是一种因恐惧产生的错觉,而是实打实的寒气,他的整个后背都快冷得结霜了。

    许世卿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害怕,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却依旧怕得要死,怕得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睛下面的肌肉都开始抽搐。

    这时候,背后的那个“东西”依旧凑到了他的耳边,他的耳朵旁边的皮肤冻得发痛,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结上了一层薄霜。

    那个“东西”凑到他的耳边,声音里带着一股仿佛来自地狱的寒气,道:“闭眼……”

    许世卿应声闭眼,瘫软着身子昏倒了下去,正在他倒的一霎那,天空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人间,也现出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个身影——一个白衣白发白皮肤的“鬼”。

    阴息风笑了笑,他的九重寒心发已经大成,莫说许世卿身子上结了一层白霜,整间屋子里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霜。

    他走过去脱了自己的外裳包裹住了刘白凤的尸体,又收了许世卿找到的那一支金焱针,然后扛着刘白凤就走,消失在漫天雷雨之中。

    待到许世卿醒过来,已经到了后半夜,他是冷醒过来的,当他从地上爬起来,在黑暗中抖着手点燃了火折子,在昏暗的火光中,他看到停尸台上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场雨吓的十分及时,仿佛连老天都在帮白晚,阴息风保证了谁也找不到刘白凤的尸体,而这场雨则保证了谁也找不到他的痕迹。

    等到天快亮了,他方才回了全味居,抹干了头发并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他心里想着,他的小白,会不会惦念他办的事情而一夜无眠呢?

    她到底会不会有一丝的惦念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而不是对尸体会不会被人发现的关心呢?

    他虽然这样臆想,但心知肚明,他的好姑娘小白是世上最冷漠的女子,她在这个世上只会为了一个男子而动容,那个男子却是她永远不能玷污,甚至是无法靠近的人。

    可是当他拨开梧桐树的树叶,透过看到窗户看到那一卧一立的两个身影,看到白晚捂着脸,而她的眼泪从她的指缝之间落下,看到温简那般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里,他突然有一种认知上的毁灭,就好像看到了狼在对羊唱歌,毒蛇在对猎物落泪。

    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应该的。阴息风这样想着,折断的手中的那根金焱针,断成两截的细针,和包裹着它的一小块羊皮一起掉在地上。



第三十六章


    雨停了;衙门里。

    许世卿赌天咒地的发誓,刘白凤的尸体消失绝不是一场意外。

    “难道是尸体自己爬起来走了不成?”李县官嘀咕着。

    “大人;这是绝不会的!”许世卿激动了起来;大声道:“这尸体我已经开验了,里面说是肠穿肚烂也不为过,刘白凤绝对是死透了。”

    “难道是鬼……”李县官又嘀咕。

    师爷在一旁道:“大人;怪力乱神皆不可信;我们还是听一听许仵监是怎么说的吧。”

    许世卿这时候把衣裳脱了,将自己的后背给李县官看,道:“大人,您看!”只见他的肩膀上;赫然一个红肿的掌印状伤痕;这个掌印不禁让人联想到昨晚尸体不翼而飞的事情;不由让人头皮发麻,只当是一只鬼手印。

    师爷见了这手印,忙凑了过去细细的看,又摸了摸,问了问许世卿感觉许世卿一一答了,那李县官眼睛盯着“鬼手印”,越想就越觉得脊梁骨发寒,忙问师爷道:“师爷通晓博学,可能从这手印窥得一二?”

    这把师爷想了片刻,道:“回大人,许仵监这背上的似乎是冻伤……许仵监当时你正面对着尸体?”

    “正是”

    “不管盗取尸体的是谁,他在你背后?”

    “正是。”

    师爷向李县官道:“若是尸体能自己走,许仵监也不至于背后给人暗算了,背上这个伤痕,不排除是修炼阴毒功夫的武功高手所为,依学生看这事怕与鬼神无关,乃是人祸。

    许世卿闻言直点头,其实他把自己肩膀上的手印给大家看,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尸体遗失不是他之过,他醒来之后回顾了一下记忆,想法与师爷不谋而合,也觉得怕是当时遇上了高手。

    那李县官听说有武林高手可以造成这种状况,想起一直在一旁不发一言的温捕头,温捕头家学渊源,武功不俗,对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也有所了解,便侧头道:“温捕头,是否有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可以造成许仵监身上这样的伤?”

    温简上前一步,颔首道:“回大人,若那人自幼修炼极阴寒的武功,便能做到……其实属下刚刚一直在想,许仵监说刘白凤在死之前已中毒针,但是他死于剑伤,说明毒针入体之后来不及发作他就死了,而人死之后体内血液凝固,所以毒入了体内之后隔了很长时间才显现了出来。”

    温简说得条理分明,他继续道:“那么必然是有人在属下和刘白凤交手的时候射出毒针,这样的情况无非三种可能,第一种情况是娇娘下的手,第二种情况是刘白凤的同伙所为,第三种情况在场隐藏着其他人。”

    “若说是娇娘下得手,首先她不会武功,而且她在此案中身受重伤又被斩断了一只手,试问一个独手又有伤在身的女子,如何能在随后大雨倾盆的晚上盗走尸体?因此决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刘白凤的同伙,此人已经在逃,的确有折回来盗走尸体的可能,如果下手的人是他,那此事必然涉及私人恩怨或者黑吃黑。”

    “至于当时在场是否还有藏身他人,属下记得在刘白凤的同伙逃走之后,衙门里的人立即赶到了那里进行搜索勘探,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行踪,所以属下认为昨晚盗走刘白凤尸体的最大嫌疑对象便是刘白凤的同伙,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属下也不明白,属下建议对县城加强封锁,挨家挨户的再搜一遍,尤其是外来人口更是要调查清楚。”

    那师爷捋了捋胡须,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补充了一句:“假设温捕头的推论成立,的确是刘白凤的同伙所为,所为也不过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想要回刘白凤的尸体,入土为安,第二个可能是为了销毁证据,掩饰一些不为人所知之事……”

    “如果是想要将刘白凤入土为安,又为何要对他痛下杀手呢?”李县官想了想,道:“所以本官觉得,问题是出现在刘白凤尸体上的那根毒针上面,此物一定是极大的线索,不然贼人也不至于会折回来盗走尸体,并偷走那根针。”

    听了李县官的话,师爷心中暗道:“若贼人对杀了刘白凤心生愧疚,也会令他折回来盗走尸体埋葬,顺便拿走毒针避免留下线索。”他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道:“大人英明,那根针一定很重要,许仵监,你且细细说一下,那根毒针是什么模样,若能画下来定然最好,温捕头家学渊源,说不定可能认得出来。”

    那根折成两半的金焱针,连同那小片沾了泥污的羊皮一起正放在白晚的梳妆台上。

    “金焱针当然是金色的,可是你看看它,现在搁在我们面前的却是银色的,你知道为什么吗?”白晚含笑坐在妆台前的凳子上,一边用檀香雕花梳梳理自己的一头秀发,一边对阴息风回眸一笑,道。

    她此刻穿着单薄衣裳,里面是一袭藕色娟纱长裙,长裙领口松散,露出胸前半片风光,轻软丝带束起纤纤腰肢,打成一个素女结垂下,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半薄半厚的烟绿色褶纹绒线长袍,长发披肩,柳眉凤眼,下颚稍稍抬起,嘴角噙着笑意,把阮红娇那张清秀的小脸,硬是做出了十二分的妩媚风情。

    “难不成,我上当了,找回来的不是你那根金焱针?”阴息风欣赏着眼前的风景,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自然不是,武林中人皆以为金焱针以金为质,便以金作仿制,却不知真正的金焱针是以银为材质,外表的金色乃是以七味毒药淬炼而成,当毒性挥发,自然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所以,衙门里那帮人外行人是不会联想到金焱针的,加上尸体已被你处理好,更加无法辨别其中奥妙,息风,此番多亏了你。”白晚笑眯眯的放下木梳,起身走到一个柜子旁,打开柜子,取出了一个琉璃盏,聘聘婷婷走到阴息风身旁,将琉璃盏献给他。

    她弯腰的时候,宽大的衣领随着她的动作将胸前的风光呈现得更加美好了,阴息风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在她雪白酥软的胸口流连了数个来回,才接下她手里的琉璃盏。

    琉璃盏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气味腥甜,色泽艳丽,这是他的挚爱,也是白晚身体里流动的鲜血。白晚在自己胳膊上割了三刀才采集了半杯,又混合了阴息风所爱的美酒,才把这手掌般高的琉璃盏装满。

    酒与血,让阴息风想起了君魔寨里的狂欢,他无比珍惜这爱物,如果不是考虑到白晚身上有伤,血气有亏,不然他恨不能把这一杯殷虹的液体泼到她雪白的胸上,然后舔个干净。

    不行,那太浪费了。阴息风想着,一手就隔着衣裳攀上了她的胸前,另一手举起酒盏就要饮下,而这时白晚一边目送着他饮酒,一边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

    白晚软软的道:“息风,再为我做一件事吧。”

    “我知你如此殷勤,必有目的,你且说来听听。”阴息风口里咽下腥甜的美味,手中揉捏着她的胸,愉悦又兴奋的感觉正刺激着他的身体,几乎让他飘飘欲仙。

    “你知我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我既然计划弄回乌金盒,必然已经安排好了去向。”白晚巧言浅笑,道:“若问我在临安那几年学到了什么,便是民不与官斗,我虽撼动不了温家,可温家不止我这个仇敌,据我所知在朝廷中,温家一直是费尚书大人这边的,与王太尉势如水火……朝廷中争权夺利之间的争斗,甚至比江湖厮杀更加血腥,那王太尉是个老谋深算之人,他想要扳倒温正阳之心不输于我,他曾派人找到我,并亲自接见过我,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找回证据的原因。”

    原来白晚从临安地牢里面逃出来之后,竟然和朝廷大官搭上了线,也难怪她之前如此笃定。当年白墨拿着证据求告无门,而如今,她已经找到了能出头之人。

    证据落在温家,而王太尉想要利用白晚扳倒温家,如果说王、温是一系的,在找到白晚的时候,大可以直接发动官兵擒杀她,犯不着编造一个自相矛盾的局,将证据左过来右过去,所以可见王太尉是真的想要证据,也就真的想要温家家破人亡。

    阴息风饮着血酒,也不知他残存多少理智,他哼了哼,舔了舔嘴唇道:“朝廷大官,不可尽信啊。”

    白晚笑了笑,道:“所以我要你上京,王太尉最小的儿子才六岁,你可以将他请到君魔寨做客。”言下之意,是叫阴息风绑架一个人质,以免到时候王太尉言而无信。

    王太尉是何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他的府邸和家人必然有层层护卫,可是如果是阴息风的话,白晚是相信他的本事的。

    阴息风摇头晃脑的道:“你倒是想得美……但是绑一个六岁的小娃儿,这种事就算是我,做起来也嫌太寒碜了呢。”

    白晚咯咯笑了起来,心道阴息风定力有所长进,还没有失去理智,又道他道貌岸然,装得三贞九烈一般。她笑过之后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对王太尉的长子下手好了,他的长子是个武将,已经成年了,也不辱没你。”

    阴息风的血酒喝了一半,仿佛喝醉了一般,闻言吃吃的笑了起来:“有道理,不要小儿,换作长子亦可,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他说着摸着白晚胸的手缓缓伸进她的衣裳里。

    白晚之血对于阴息风就像是兴奋剂一样,所以才形容越来越放肆,这种时刻不过想要软玉在怀,尽兴享受罢了,可与料想中不同的是,触手可及的并非雪脂一般的皮肤,而是一道道粗粝的伤口和绷条。当他摸到这些伤口,飘飘欲仙的脑袋里突然挤进来一丝理智,他猛然想起如今的白晚浑身是伤。

    白晚用衣裳遮掩着伤口,才让自己看上去仿若无碍,可是浑身结痂的伤口会使她一举一动都得强忍这疼痛,阴息风指上摸到了一些湿润,想是有些伤疤因她的动作太大而破裂了,他还闻到了血的味道,心里知道她此时一定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愉快,她的伤口在流血。

    阴息风缩回了手,他的指尖的确有一抹淡淡的红色,他心想,小白这时应该躺在床上养伤,却强撑着献媚于他,只是为了让他答应她的所求,而他也差一点上当,这让他忽生出一股怒意,可是更让他恼怒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