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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玉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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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向后院走去。
  老二连世琼倒是早就回了府,在自己院中听到下人禀报后连忙赶向老夫人上房,半途遇到和长房长孙连成湛并谢安一起下学回来的儿子连成潇。连成潇不过十五岁,父母宠爱下养出一派纯正的少年心性;见父亲急匆匆地过来,便有些好奇地凑上前问:“爹,怎么了?”
  连世琼是很疼爱这个嫡子的,又有连成湛和谢安都停下来向他行礼;他便顿了顿步子,缓和了脸色答了一句:“没什么,你们都家去吧,上了一天学,想是累了。”说完就摆摆手离开,只是脚步不如方才那般匆忙了。
  
  连二爷去的方向是内宅老太太的院子,谢安和连成湛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瞧出了不解与好奇。连成潇最是大胆,直接就笑了,对两个兄弟道:“肯定有事,我爹又想瞒着我呢!走,咱们也去瞧瞧!”
  连成湛是无可无不可的,谢安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随即点了点头:“这个点三妹妹应该回来了,约莫是在老夫人那儿,我去瞧瞧她。”
  
  三个少年到时,往日和乐融融的院子里一片鸡飞狗跳,安国公夫妇端坐于堂上,一个脸色黑沉,一个脸色铁青。而二房一家四口,除了连成潇之外都跪在堂下。
  连成潇见父母和妹妹都跪着,母亲满面泪痕,妹妹却是满目的倔强不甘,心下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了过去,“噗通”一声双膝着地,也跟着跪下了。
  连成湛和谢安都是懂事的,见此情状,心知二叔和二婶必是不欲让人看见,连成湛拿出嫡长孙的气魄,转身吩咐仆妇将院门锁好,不许再放人进来了。谢安则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喊了一个眼熟的丫鬟过来,让她领自己去看妹妹。
  
  连语涵百无聊赖地靠在美人枕上,时不时张嘴由大丫鬟喂进一瓣橘子。今天的事情耗费了她太多精力,方才又睡过了头,醒来后便一直恹恹的没精神。
  谢安的脚步声极轻,却还是被耳尖的连语涵听到了,她张开眼,慢吞吞地喊了一声:“哥哥。”眼见着连成湛随后而至,便又补了一句:“大哥。”
  屋里这些丫鬟都是伺候惯的,突然碰见两位小爷出现也不惊慌,站起身福了福,便又坐下,素白的手指细细剥着橘子,一点丝儿都要剥掉,就唯恐榻上那位小祖宗吃了不喜。
  
  谢安左右瞧了瞧,去外间寻了地儿洗净手,进来后便让丫鬟退下,他自己坐上榻边的小马扎,开始给妹妹剥橘子。
  “哥,外头怎么样了?”连语涵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刚刚吵死了,这会儿倒又安静了些。”
  谢安还没张嘴呢,坐在一旁自己给自己倒茶的连成湛就扬起眉笑答:“还能怎么着,都跪着呗!就是不知道这次咱们那位二姑娘是犯了什么错,竟惹得祖母发怒。”略略有些幸灾乐祸:“真要说起来,祖母对他们那两房算是很宽和的了,毕竟没血缘,平时就算有事也不好多说他们什么。这回……嘿嘿……”
  谢安无奈地笑了,摇了摇头不说话,继续低头剥橘子。
  连语涵也有些无奈,她差点忘了,这位大堂哥是个话唠,在他面前就不该提问题的。
  “重黎哥哥,你别剥了,我吃饱了。”连语涵拍拍谢安少年的手,慢吞吞地爬下床,喊了丫鬟进来:“给我梳洗一下,我要去外头瞧瞧。”
  
  其实这次的事儿真的很小,只是因为连语湘突如其来的桀骜不驯目无尊长,所以才闹得稍微大了一些。最后是安国公下的惩罚,罚了她三个月月钱,并禁足一个月,抄写《孝经》一百遍。而陈氏因为教导不力,也被象征性地罚了一个月的月钱,惩罚不算什么,关键是丢了脸面。
  原本安国公还要逐那卖身葬父的女子出府,可连语涵“恰好”赶到,不急不缓地替连语湘和那女子说了几句话,大意是“二姐姐只是心善罢了,这位姑娘也是个苦命人,一家子死得就剩她一个了,要是赶她出去,那就不是做好事而是做坏事了……”
  宝贝孙女儿的话老公爷还是听得进去的,况且她这话还说得对,有情有意有理有据,安国公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最后倒是秦老夫人颇有深意地瞧了小孙女一眼,开口将那女子赐到连语湘身边贴身伺候,此事才算了结。
  
  经此一役,年纪尚小的连语嫣还罢,已经十一岁的连语蓉却总觉得其中有些古怪,至此便对连三有了阴影,明明是长姐,在她面前却总是唯唯诺诺的,连三说一她不敢说二。
  这天在花园里,除了还在禁足的连语湘之外,其他三个女孩子都在。连语嫣依旧坐下就开始吃糕点吃果子,连语蓉则有些小心翼翼地试图同连三聊天。
  她说的话题基本上连三都不感兴趣,所以只是“嗯……唔……啊”的回应模式。不过虽然如此,但她能有回应就已经让连语蓉十分满足了,继续唧唧喳喳。
  
  “等等……”连语涵突然听到一句不是很和谐的话,瞪圆了眼睛看她,语气突然就重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正兀自说得欢快的连语蓉被吓到,抖了一下,迟疑地问:“我刚刚说了很多呃……你指的是?”
  “就是你说你跟齐家的哪位姑娘相熟,她跟你说的话!”连语涵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说……”连语蓉回想了一下,“她说她姑姑,就是宫里的齐修仪,有喜了。”
  连语涵忽然就笑了,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渗人。
  
  夜已深,未央宫内,含章殿里却依然烛火通明。
  含章殿同清凉殿同是帝王寝殿,只是一个夏天住,一个冬天住。此时临近年关,一日冷似一日,刘延自然也就搬到了这含章殿内。
  刘延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前,一口气接一口气地叹。他最近真的是头疼得很,已经有近一个月不曾见到语涵了,心中着实想念,却因得那件糟心事不得不按下心中思念。
  后宫齐修仪传来喜信一个多月了,掐指一算,此时她应该有三个来月的身孕。别说三个多月前连语涵尚未归京,他一心扑在这事儿上压根就没往后宫走,就是这一年多来,他根本没碰过女人!
  
  齐修仪的孩子哪来的?
  她口口声声说那日给皇上送参汤,结果送进清凉殿后就被性致勃勃的皇上那啥了。可刘延一点都不蠢,他记得那天齐修仪是到过清凉殿,那天他还因为寻不到小丫头的事愁闷地喝了不少酒,后来确实有些神智不清醒。但这不代表他就会认下这个便宜儿子,他醉了能不能行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遇上这种事,刘延真是又气又怒。虽然后宫那些女人都和摆设差不多,但只要是男人,遇到被戴了绿帽子这种事还能淡定如初的,这世上能有几个?
  刘延不打算当便宜爹,但这事却不好声张,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惩治齐修仪这个无耻的女人——起码现在不行。帝王的疑心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后宫的安全性,连带着自己其他几个儿子都被质疑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再加上莫名其妙的心虚,这种情况下,他就是再思念,也没法见小丫头。
  
  又熬到半夜,刘延洗漱之后便回了寝殿,换上寝衣打算上床睡觉,结果却在宽大的龙床上发现鼓起的一个小山包。
  小山包似是听到有人来了,蠕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将头转了过来——赫然是应该呆在国公府睡得香甜的连三姑娘!
  “涵儿你……”刘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连语涵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埋怨他:“你怎么这么迟才安歇啊,害我都等得睡着了。”
  虽然是隆冬十分,但殿内地龙烧得极是暖和,可刘延还是怕冷着了小姑娘,一见她坐起就连忙将被子笼了过去,把小小人儿包成个蚕宝宝模样,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头。
  
  刘延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笑道:“你怎么来了呢?方才把我吓了一大跳。”
  小姑娘清醒了一些,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还不是听说齐修仪怀孕了,我才来问问情况。”
  “你……你也听说了?”刘延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有些不敢看她。
  连语涵怀疑地眯着眼看他:“不会真是你的种吧?我还以为你是喜当爹了呢,特地进来看热闹的……我记得齐修仪生四皇子是在后年还是大后年啊,这会儿怎么就有了?”
  被她一语道破,刘延很是抑郁:“不是我的……我回来以后就没碰过别人。”先表忠心,接着有些庆幸地说:“八成上辈子老四也是别人的种,幸好我让你收养老四的时候你拒绝了,要不岂不是把江山拱手让给了别人?那我哪还有脸去见刘家列祖列宗啊!”




☆、入V第二更

  “绿~帽~子~哟~”连三姑娘故意拉长了音调;幸灾乐祸地觑着他,还真是一幅看热闹的模样。那水嫩嫩的小脸;配上那样欠揍的表情,让人怎么看都想咬一口。
  刘延虎着脸瞪了她一会儿,之后自己也掌不住笑了,把她往怀里带,恨恨地揉搓了一阵才骂道:“小没良心的!这里好长一阵没见,偏偏一有笑话你就来了;也没听你说一声想我不想……”
  “想,怎么不想,我都快想死你了!”连语涵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换;鼓起包子脸怒道:“你不知道,我计划了这么久的卖身葬父,全都被那个蠢货破坏了!简直要气死我了!”
  “呸呸呸!”刘延急急伸手去捂她的嘴,气恼不已:“什么死啊活的,今后不许随便说那个字!”又半抬着头对着虚空处连声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方才提起连语湘带来的一腔怒火被这样的神展开彻底浇熄,连语涵皱了皱小鼻子,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可有查到是谁给你戴的绿帽子?”小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似乎很想知道“奸夫”是谁。
  被她一插科打诨,再提到“绿帽子事件”时刘延发现自己不那么生气了,只是仍有些无奈:“齐修仪的生平都查过了,但她只是个庶女,在齐家时不受重视,为人又木讷老实,所以能找到的消息不多,也查不出她和哪个男人有牵扯。进宫以后就更别说了,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怀上了我都不知道,现在我瞧见三个儿子就犯嘀咕。”
  连语涵笑倒在他怀里,好半响都在喘气,刘延宠溺地瞧着她,伸手给她抚背顺气。等她喘匀了气,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道:“说实话,换做后宫任何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我都不惊讶,但偏偏是齐修仪……”
  思及此处,她脸色郑重了些:“修仪为从三品,不高不低的份位,却刚好能自己抚养孩子;齐修仪家世一般,为人低调,看平日模样,人人皆道她是个木讷老实的人,连我从前都如此作想。”她略感兴味地挑了挑眉,“你说,和齐修仪通·奸的人是不是就看准了这一点,特地挑了她下手呢?”
  
  语涵说的刘延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此时从她口中听到,心中又有了一番别样感受。他沉吟许久,方轻叹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上一世——那人的筹谋差一点便成功了。”
  “对啊。”连语涵心情略感复杂:“如果刘泽是齐修仪的奸·夫,那这恐怕就是他留的后手了。皇后和二皇子谋反,没希望了;三皇子娶的是青州李氏女,也没希望了;至于大皇子,不管怎么样,估计都是要被他从宫变里除掉的……只剩下四皇子能继位。”她的笑容有些冷:“我又被一刀捅了个透心凉,虽然没能如他们所愿的死了,却也再不能有孩子……”刘延一颗心都在她身上,她无法生育,那就代表从此之后,这个后宫中再不会其他皇子皇女诞生。
  回想起上一世那些腥风血雨,刘延心下哀凉。他对后宫那群女人虽无情,但对四个儿子却是很有感情的,毕竟父子天性,血浓于水。然而,四个儿子里,大儿子被楚王害了,二儿子在楚王怂恿下跟着皇后一起造他的反,三儿子从小就心思不正,四儿子本来是无功也无过的,现在却发现八成不是他的种……
  话本都没这么精彩。
  
  刘延苦笑:“从前不知道倒好,这一世回来,见了那么些人,有的是日后要死的,有的是日后要我死的……皇后和楚王还罢了,只是——”他神色黯然,“阳夏姑姑,还有湛儿……”
  阳夏大长公主是他的亲姑母,从小看着他长大,和他感情一直很好。他登基后,也给了阳夏大长公主相应的尊荣,连皇后的都娶的是阳夏驸马郭曲的亲侄女。而二皇子刘湛,身为他唯一的嫡子,他在刘湛身上花费的心思要比其他几个皇子多得多。
  可是,这样受他看重的两个亲人,却都参与了逼宫谋反。刘延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此事还算无辜的他们。
  
  连语涵微仰着脸,帐外的夜明珠散发着明亮的光,打在刘延年轻英俊的面容上,轮廓深邃,眼眸幽深。她忽然有些难过起来,探出手摸他的脸,喃喃道:“我累你良多……”
  是啊。如果没有她,楚王就没办法给他们冠上“妖孽祸国,君主不贤”的罪名以煽动天下之口;如果没有她,皇后也不会在失宠后孤注一掷答应参与楚王的谋反;如果没有她,他也不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刘延愣了很久很久,终是红着眼眶,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含笑呢喃:“甘之如饴。”
  
  小姑娘是让暗卫带自己来的皇宫,安国府内三姑娘的院子早就熄了灯,四下一片寂静。刘延舍不得让她大晚上冒着冷风赶回去,哄了一会儿,还是把她留下了。
  含章殿内,温暖如春,英俊挺拔的青年帝王环着娇小的女孩儿酣然入睡,是违背世俗的,却也是宁静温馨的。两人都藏着秘密不曾向对方言说,此时却又是此等不设防的姿态。
  不得不叫人叹息一声:情何难解!
  
  *
  等到连语湘的禁闭结束,正月都快过去了。
  就在元宵节那天,住在两条街外的齐家热热闹闹地迎了齐修仪回家省亲。后宫妃嫔得以回娘家省亲,在承平帝这里齐修仪还是头一份,所以不单是齐家自己骄傲,便是旁人知道了也多羡齐修仪盛宠。
  齐家为了让怀了龙胎的主子娘娘回家后有个落脚的地方,一接到省亲的消息就开始大兴土木,不知砸了多少银子进去,见了一个美轮美奂的大园子。
  这园子确实花了不少钱,也确实富丽堂皇,可就真派上用场就是那么一晚上,之后便搁置着了。毕竟是齐修仪落脚的行宫,齐家众人也不敢轻易做别的用处,幸好齐修仪是个明白人,省亲回宫后便传了话回家,让家里那乌泱泱的一大堆姐妹侄女外甥女去园子里住,随便挑地方,住满为止。
  这不,还没出正月,齐家诸位姑娘迫不及待地就搬了进去,其中包括跟连语蓉要好的那位齐家不知道几姑娘。
  
  “……她住在绿野阁,说是极清幽雅致的地方。”连语蓉双颊微红,显然是对即将去到的齐家省亲园子十分期待:“几位妹妹便赏我这个脸,咱们一道去吧!”她一个庶女单独出门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她一直在游说其他三人跟她一起去。
  关了一个月禁闭的连语湘非但没有清瘦下来,反而养胖了几分,脸色红润得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折了面子的痕迹。她妙目微转,笑吟吟地一口答应:“我是一定去的。”那《红楼梦》中的大观园曾叫她心向往之,如今有了个活体“大观园”可以让她去参观,何乐而不为呢?
  她自己是答应了,却周到地替连语蓉又问了一句:“三妹妹和四妹妹呢?”
  
  连语嫣比连语涵小一岁,过了年才七岁,虽还是一团孩子气,却被四夫人教导得很乖巧,即便听到了连语湘的问话,但三姐姐没回答,她就不敢越过序齿开口。连语湘知道她这习惯,所以她问的是两个人,眼睛却盯着连三瞧。
  连语涵手上握着个灿灿的金杏把玩,头也没抬,懒懒地回了一句:“我还是不去了,她家女孩儿乌泱泱的一大群,我一去又得都过来向我行礼,烦得很,你们也尴尬。”
  连语湘一滞——她差点忘了连三还是个实打实有食邑有朝廷供奉的郡主。
  连语蓉想了想,果然是如连三所说,如果她去了大家反倒尴尬。这样一想,她顿时觉得三妹妹还是很体贴的,看连三的眸光立时柔了起来,声音也是温柔得能掐出水:“还是三妹妹想得周到。”
  “呵呵。”连语涵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上上下下抛着有“汉帝果”之称的金杏玩,心下却思量着将来的事。
  心不在焉,各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
话说,写到齐修仪怀了龙种的时候,我想到一句话——
“娘娘恭喜您怀上了龙种——是条霸王龙的!”




☆、入V第三更【改错字】

  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微丝轻哪忍折,莺怜枝嫩不胜吟。留取待春深。
  十四五;闲抱琵琶寻。堂上簸钱堂下走,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
  
  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未熟透,倾城之姿却已显露无疑。雪肤花貌参差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此时,这可人疼的小美人正歪在榻上;黛眉恹恹地搭了下来,眼角还染着未干的泪痕。
  
  刘延心疼得要命,却还是硬起心肠责备她:“都知道月信快来了,还吃冰酪!都是你爹娘纵的你!樱桃冰酪再好吃;等几天再吃不行么?它又不会长腿跑了!”越说越生气,察觉手里捧着的生姜红糖水不那么烫了,虎着脸端过来喂她:“快喝!”
  连三姑娘的脾气坏透了,尤其是在这样特殊的时期。被刘延这一凶,她顿时就哭了,嘤嘤呜呜地搂着小枕头掉眼泪,掉了几滴眼泪,觉得自己受委屈了,举起小枕头就砸了过去:“你敢凶我!”红着眼睛张牙舞爪的模样,不知多可爱。
  刘延心都化了,哪里还板得住脸?软着嗓音哄道:“唔,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来,趁热把糖水喝了,我着人去库里找暖玉了,一会儿你放在小肚子上,能缓些疼。”
  “不喝,难闻死了!”连三姑娘彻底傲娇化。
  刘延脸色一沉:“又忘了我说的话是不是?”她每次说“死”,即便是再无意再娇嗔,都能让他好一阵心惊肉跳。这丫头,不惩罚不行了!
  历经五年,愈发显得成熟稳重的帝王低头抿了一口糖水,将碗放下,直直搂了小姑娘入怀,头一压便含住了粉嫩唇瓣,撬开牙关直接喂她。
  “唔……唔……”
  
  一碗生姜红糖水喂完,小姑娘已经意识朦胧了,一双眼睛水汪汪得要人命,双颊红得堪比盛开的桃花,在男人怀中软成一滩水。
  刘延的忍耐功夫一等一的好,这么一阵缠绵下来,面上神色如常,只是略粗重的呼吸不小心泄露了他的动情。他捏捏小丫头的脸,轻笑道:“下次还不听话,就这样惩罚你。”
  “哼!”醒过神来的三姑娘扭过头,不再理他。
  
  此时是承平七年,夏日炎炎,按照老惯例,刘延挑挑选选领了一批后妃宗室大臣及大臣家眷到上林苑避暑。连三姑娘既是宗室郡主又是大臣家眷,更是某人的心尖尖,自然也在随行之列。
  连语涵这几年别的啥都没干,光练功夫去了。一身轻功出神入化,要甩掉皇室最善追踪的暗卫都不是难事了。为此,刘延感到很忧心。但这又方便了她偷渡到刘延寝宫,所以陛下对此总是喜忧参半。
  
  皇帝在上林苑的寝宫临着昆明池,宫殿里一天到晚都供着冰。今日下头送了许多上贡的时鲜果子,刘延便想到了几日未见的语涵,于是着了暗卫去诱她前来。
  谁知小姑娘来之前吃了许多樱桃冰酪,一到地儿就疼得脸色发白,硬生生把刘延也吓白了脸。后来招了可信的太医来一诊脉,才发现啥问题都没有,只是痛经而已……
  接着就有了开头一幕。
  
  刘延掀开小丫头白色的锦缎外衣,把男人拳头大小的火红色暖玉置于小腹之上,隔着粉色的冰蚕丝肚兜熨帖着隐隐作痛的小肚子。
  连语涵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还是主动跟他聊起了天:“你有派人去看着齐修仪那边吗?这次特地带了她和四皇子出来,又把刘泽安排在离他们那儿不远的地方,我估摸着就这几天,他们总是要见个面的。”
  刘延手下轻轻揉着暖玉,眉眼含笑,神色悠然:“盯着呢,你一说我就派人去了。昨天就见了面,不过没让老四喊爹,估计是怕小孩子嘴不严,露出马脚。”
  “她藏的可真够严实的。”连三姑娘撇撇嘴,“要不是你那个毛病,说不定就让她诓了去,又帮人养儿子。”这事儿让她很是不悦,总觉得自己被人愚弄了,楚王和那个看起来笨笨的齐修仪竟然把众人都玩弄在掌心,这显然是在鄙视她的智商嘛!
  而且她竟然还真的也被瞒住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接下来我要办正事了哦,”连语涵肃着小脸瞪他:“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许插手。”
  刘延此时还不知道她的计划,亲昵地俯下·身子在她细白的额头亲了一口,低笑着应下了:“遵命,女王大人。”
  如果此时刘延知道她将来会干的事,肯定不会答应得如此痛快,甚至很有可能会直接按倒小姑娘,直接吃干抹净,狠狠惩罚她一遍。
  可惜他还不知道,并且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
  
  *
  自从五年前那次禁闭后,连语湘便收敛了锋芒,无论做什么事都极为低调,低调地做胭脂水粉生意,低调地吟诗作画,低调地传出才女的名声,低调地打入京城贵女圈,低调地让众人交口称赞。在家中孝顺长辈,待下人温和亲切,知书达理,清秀柔美。
  相比她的“低调”,连语涵几乎可以算是默默无闻了。当年受封“永宁郡主”的热闹只是一阵就过去了,这几年,她从不参加任何闺秀聚会,也从不在人多的场合出现,除了待在安国府就是以探望韩太妃的名义在宫中小住,众人皆知有这么一个人,却谁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人品样貌如何。
  如连语湘这般出风头的名媛,虽然交游广阔人脉众多,但也有一点不好——容易引来同性之间的妒忌。
  此时她就在为另一位名媛的胡搅蛮缠感到头疼。
  
  郭姵是阳夏大长公主的孙女,当今皇上的表侄女,当今皇后的亲侄女。这样的家世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来,更兼她生得明眸皓齿,娇艳可人,十分得她出身高贵的祖母喜爱。阳夏大长公主甚至还为了她特地向先帝请封,使得她尚在襁褓中便受封“同安县主”,愈发尊贵了。
  这样的天之骄女,脾气好些还罢,但郭姵却是实打实的骄横跋扈、刁蛮任性,她看不顺眼的人半点不能过她的眼,惹着了她,女的直接抽耳光,男的就着家仆按住,用蘸了盐水的马鞭狠狠抽。
  因为她看不顺眼的人多是小门小户出身,又有郭家和阳夏大长公主给她当靠山,所以她长到如今十四岁,这般行止竟是从没出过事。
  
  这样刁蛮的一位,在遇见哪哪都让她不爽的连语湘后,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句“你竟敢不向我行礼!你知道我是谁吗?!”接着就动手了,两个大耳刮子把连语湘都给抽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一下错别字,今天没有更新,明天更。
话说,今天去参加了普通话测试,身为湖建人,考普通话什么的,真是抑郁得蛋都碎了……




☆、第三十六章

  连语湘不认识同安县主;却认识簇拥着她的那群贵女。能被那样一群眼高于顶的贵女众星捧月般围绕在正中,这女孩的身份尊贵可想而知。
  当下;她虽心下又羞又气,却只能强忍着泪意,捂着留下两个清晰巴掌印的双颊忍气吞声:“我并不知你是哪……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郭姵抬腿踹在小腹上,人连连倒退了好几步。郭姵虽然只有十四岁,又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千金,但她自小野惯了,身体比那些轻易不出门的闺秀好了不知多少。她一见连语湘挨了打还在那儿装模作样就烦躁,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虽没将连语湘踹倒,却也让她疼得脸色发白,豆大的冷汗凝在额角。
  
  郭姵冷哼一声,轻蔑地瞥了面色惨白的连语湘一眼:“什么‘京都双姝’、才貌双绝!你也配?!”转头向一个着白衣绿裙的贵女道:“你还许她跟你齐名呢,这么个虚伪做作的女子,你竟不觉得掉价?”
  这个白衣绿裙的少女便是与连语湘并称“京都双姝”的刘太傅小孙女刘瑶筝,她是个性情温婉的,听到郭姵这样不客气的话,虽也有些尴尬,却并不曾出言落井下石,只是沉默以对。
  郭姵是同安县主不假,但刘太傅乃帝师,曾教导承平帝多年,德高望重,他最疼爱的小孙女,又是京中素有贤名的正经大家闺秀,就是郭姵也不敢惹她太过。
  郭姵见刘瑶筝只是不语,心下恼怒更甚,眼神狠戾地转向汗湿额发的连语湘,所有的怒气通通对准了她,抬脚就要走过去再教训她。而连语湘原本领着的两个丫鬟早已被同安县主的人制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刁蛮县主向自家主子逼过去。
  
  “同安;你要做什么?”清朗温润的男声彷如一阵微风,轻而易举地吹散这湖边剑拔弩张的气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湖蓝色锦衣的楚王刘泽缓步走来,眼神清亮明澈。
  郭姵脚步一滞,转头看向他,脸上多少有了些懊恼之色,不甘不愿地唤了一声:“表舅舅。”
  刘泽没有看她;而是转向不远处弓着腰低垂着头双手按在腹部的连语湘,只看她这个模样,便可以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了——郭姵一向跋扈,欺负容貌美才气高却出身不显的女子可是常事,身为亲戚,他多少也知道一点。
  只是这次这位却似乎并不是那等小门小户出身的,只怕郭姵下了狠手却难以善后。
  
  刘泽对连语湘是有些印象的,五年前那事他后来查了查,得知是安国府二姑娘所为,自此之后便多了几分好感,并不拿她当做那些徒有虚名的“名媛”看待。
  这会儿见昔年善心的小女孩儿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却被骄横跋扈的郭姵欺负至这等境地,心下便有了许多怜惜,对着表外甥女郭姵的语气也带了些愠怒:“素日我听闻你跋扈之名,还道你只是任性了些,却不想你竟欺人至此!”
  郭姵瑟缩了一下,只听刘泽继续道:“看来这两日我该上门去问候一番姑父姑母了。”
  听到他这句话,郭姵反而不怕了,阳夏大长公主最是疼她,只要她不闹出人命,在外头再横都是小事。她笑嘻嘻的转了转眼珠子:“表舅舅误会了,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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