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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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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丹王子优雅的呷一口芳香清甜的红茶,“就是他们不夫妻恩爱,天朝又怎会真的会将白大人许配给我呢?白大人可是他们这里有名的武器专家,这样的人才,没有哪个国家会把她嫁到另一个国家去。”
“那我们这样岂不是得罪了这里的皇帝。”
阿丹王子宝石一般的眼眸浮现些许惆怅,他轻轻的叹息道,“如果不是他们的公主蠢笨到不堪入目,我也不愿意去得罪皇帝来破坏这桩亲事。”
“殿下,那毕竟是公主,尊贵的身份足以堪配殿下。”
“我多么的希望她有能媲美身份的智慧。”
第156章 完结章之六
裴老太太进宫; 把事情说的很委婉,主要也是替嘉祥公主考虑:
“殿下正在议亲; 对一个外臣这样恩深; 只怕会引得一些小人非议。”
蓝太后奇怪; “我倒是听说嘉祥昨儿个打发人给木香送了好几回东西,我还奇怪,什么时候她们这样要好了。”
裴老太太大惊,“传殿下口谕的内侍竟这样大胆,竟然矫谕!内侍到木香府上,说是赏给如玉的。我听闻此事觉着十分不妥; 连忙让他们断不可声张,赶紧进宫禀告娘娘。”
蓝太后狠狠的一击扶手; 怒容满面; 裴老太太惶恐的自绣凳躬腰起身,蓝太后摆摆手,“老姐姐你坐,我无事; 只是乍闻这等没规矩的事; 一时急怒罢了。”
“娘娘何必生这种气,这也不过是小事,娘娘万金之躯,若因此气着了,臣妇还不如不来。”裴老太太温声劝着蓝太后,眼底透出浓浓的关切。
蓝太后叹气; “我的心,也只有老姐姐你知道罢了。”
“娘娘的志向,臣妇一向敬佩。”
两人一嫡支一旁支,裴老太太是侯府千金嫁官宦子弟,蓝太后则是微末旁支进宫为妃,从一个低阶美人一步步登上后位、太后位。几十年的姐妹做下来未尝没有一点私心较劲的意思,可说到底,两人都是聪明人,且如今到这个年岁,当真处出了一些姐妹情分。
蓝太后留裴老太太在慈恩宫用的午膳,她一时气恼完全是没料到嘉祥公主竟做出如此蠢事。倘凤仪宫想笼络白木香,这是情理之中,所以,听闻嘉祥公主给白木香送东西,蓝太后只是想,凤仪宫不好亲自出面,与其嘉祥公主打发人送东西,不如太子妃出面,倒是更好。
结果,没想到是嘉祥公主自己主意,打发人送东西给裴如玉。
家里有这么个蠢货,蓝太后哪怕一直不大喜欢嘉祥公主,也深觉丢脸。做出的事,一件都不上道。
待裴老太太告辞,蓝太后特意令人召嘉祥公主问此事原由,嘉祥公主低着头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说,“我跟如玉哥哥自幼相识,他好几年不在帝都,这刚回来,我送他些东西也是我们之间的情义。”
“我看,他不像跟你有什么情义的。”蓝太后指了指手边的一口箱子,“你是皇家公主,他是朝廷臣子,本就有君臣之别。再者,小时候因他在宫里给你三哥做伴读,彼此认识也罢了。如今他为人父为人夫,你云英待嫁,这就更不妥当。这是你送去的东西,你收回去,以后男女大防,安守本分。”
嘉祥公主望着那口箱子,视线似是凝固了一般。
蓝太后也没说话,慈恩宫安静的能听到细风涌入的声音。良久,嘉祥公主道,“自小到大,我要什么皇祖母不给我。我倒也不是非他不可,可他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见到我如遇虎狼一般,我倒更想得到他。”
蓝太后失望的叹了口气,“如果你说你是真的心仪于他,我得说你是姑娘家的情思。你视朝臣是什么,你妆奁匣的珠宝,这件喜欢就要拿过来,那件不喜欢立刻舍去。你虽是公主,你却半点不明白公主既受天下供奉,便要有回报天下回报朝廷回报你父皇的责任。你只知享用你高高在上的身份,享用你手里的权利,你看看你自己,从头到脚,所言所行,你有哪一样配得上皇室公主的身份!”
蓝太后开始召见在朝宗室女,很快就有一位宗室女入了蓝太后的眼,穆宣帝也很喜欢这个姑娘,收为义女,记在皇长女嘉悦公主的母亲慧妃娘娘的名下,封嘉善公主。
然后,太后作媒,将嘉善公主下嫁大食王子。
大食方面也没有任何意见,大食王子亲自进宫向蓝太后表示谢意。
这位王子的倾世美貌顿时在宫里传为美谈,他那优美的举止,克制的谈吐,以及略带一些拗口的汉话,都成为宫中新的谈资。
嘉善公主也搬到宫内,下嫁之前都会住在慈恩宫,由蓝太后抚育。
随着这桩两国亲事的议定,先时种种无稽之谈不再有人提及。
白木香这里也早便清静了,嘉祥公主没再打发人来送东西,甚至在为嘉善公主举行的宫中宴会上,白木香都没看到嘉祥公主。
白木香在听着裴太太跟裴老太太商量裴茜的亲事,定的是南安侯府二房长子,胡公子年纪比裴茜大两岁,去岁春闱失利,也不失为帝都有名才子。
裴老太太笑着颌首,“我也听说那孩子不错。你们若看着都好,咱们阿茜也到了该说婆家的年纪,趁着如玉木香都在帝都,不妨先定下来。”
“是。”裴太太笑。
白木香说,“还觉着阿茜是个小孩子,一转眼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你现在就觉着时光快了,待阿秀成亲也不过一转眼的时间。”裴老太太笑眯眯的说。
裴太太还顺嘴儿催了一句,“阿秀也不小了,趁年轻,多生几个,带不过来我跟老太太都能帮忙。”
“这话是正经。”裴老太太也说,“以后阿秀有个伴儿,也不孤单。”
白木香都已经是孩子娘了,谈论这种话题也不害羞,她道,“等明年吧,明年阿秀就三岁了。我跟相公说好了,起码生七个。我喜欢孩子,相公也喜欢。”
裴老太太裴太太欢喜的仿佛过年一般,眉开眼笑道,“这话说的对。”
裴太太忆起当年都说,“当年要不是生阿茜时艰难,我也是要多几个孩子的,后来想要,一直没有,也是天意。”
裴二奶奶笑着说,“伯娘这是旺孙辈。”
“借侄媳妇吉言。”
裴二太太不知怎么想的,回头特意叮嘱自己儿媳妇一句,“你可不能输给你大嫂!”
裴二奶奶哭笑不得,生七个的话,估计大嫂也就是随便说说。她这几日细致观察,觉着大嫂不是那种很有心计的性情,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难道生孩子还要比个谁多谁少?
自家太太过的不如意,凡事还特别爱跟长房比。
可说到底,长房好了难道自家有亏吃?
白木香裴如玉回帝都,事情还挺忙,裴如玉的朋友,知道他回来都送了帖子过来,还有亲戚们是要过去拜访的。譬如裴如玉的舅家,还有裴如玉的授业恩师唐学士那里。
裴如玉携妻带子一道过去,裴如玉的舅舅们多是在外做官,一个五舅在朝中,如今任大理寺丞。
章五舅年方而立,比裴如玉大不了几岁,听说是个眉目如星的美男子。当初裴老太爷逐裴如玉出族,章五舅气的跟裴老太爷吵了好半日,至今俩人关系都未和缓。
因为旁的儿子们都外放了,章老太太不愿意去外地,便在帝都跟着小儿子过。章老太太比裴老太太要年长一些,一头银发,身量娇小,很是个纤细又慈爱的老人家,见到裴如玉还摸脖子摸脸,跟疼小孩儿似的疼他,一说话就要哭,主要是心疼外孙子去北沿子受苦。
好在有阿秀在,老太太把眼泪憋回去了,摸着阿秀的胖脸蛋儿直乐,“跟如玉小时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比如玉胖。”
章五太太笑,“我也这么说,这眉眼,活脱脱跟他爹脱了个影。”
章老太太把阿秀跟自己小孙子章小郎比了比,说,“比小郎还要肥壮。”
丫环端来茶水,章五太太招呼着白木香,“老太太早就念叨着你们,我料你们刚回来,必然事多。”
白木香道,“别提了,舅妈你定也听到那些闲话,恼人的很。我们原早想过来看望外祖母舅舅舅妈,就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耽搁了,如今才算肃静。”
章五太太低声问了白木香几句。
章老太太拿两个酥油泡螺给阿秀和自家小孙子,又递一个给外孙子,第三个才给白木香,问裴如玉,“那北沿子怎么样,我听你小舅说是个苦地方。”
“挺好的,吃喝不愁,外祖母您别担心。”
“哪儿能不担心呐,哎,我一想到你在北边儿吃沙,我就吃不下喝不下。你从小哪吃过这样的苦哟,我想着去跟你表舅说一声,还是让他把你调回帝都来,官儿大官儿小的不受罪呀。”章老太太说话声音也是细细柔柔,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斯文气。
“您可别,我干的正好哪,我得在北疆多干几年。”裴如玉很有耐心的跟裹乱的老人家说话。
章老太太叹气,“怎么这样不听话。”拉着裴如玉的手打一下手心,麻的白木香眼睛直往别处瞅,心说裴如玉这都老大小伙子了,您老人家还真当他小孩儿哪。
章五太太显然很习惯婆婆的性情,白木香见儿子吃酥油泡螺吃成个小花猫,拿帕子给儿子擦擦脸。阿秀比章五太太的小儿子还要小一岁,俩人年纪相仿,
章五舅是下午回的家,送了阿秀一个彩色大风筝,阿秀一见就很喜欢,把“舅爷”俩字叫了好几十遍。章五舅掂了掂阿秀,让孩子们出去玩儿了。章老太太拦着不让,“下晌风凉,别冻着孩子们。”
“唉哟,大夏天的还风凉,在屋里憋着有什么意思,出去玩儿吧。”章五舅一声令下,俩孩子欢快的拿着大风筝出去撒欢儿了。
章老太太又叹气,“养孩子得细致着些才行。”
章五太太安慰婆婆,“母亲,有得力的丫环婆子瞧着,没事的。”
章五舅身高八尺,一进屋整个房间都亮堂三分,一双上挑桃花眼含嗔带笑,见到裴如玉满面惊奇,“听说北疆风沙极大,凡到那里的男子,都糙的似半个野人,你怎么还是这幅玉面书生模样。”
裴如玉无奈,“那还真是让小舅失望了。”
章五舅哈哈大笑,显然见到外甥很高兴。白木香跟章五舅问好,章五舅坐章五太太上首,与裴如玉相对而坐,白木香坐裴如玉下首。章五舅说,“论官位,如玉你该跟甥媳掉个个儿。”
裴如玉道,“论官位你还该给我媳妇揖一个哪。”
章五舅说,“那你每天早上给甥媳请安。”
裴如玉翻个白眼,瞪小舅一眼。章五太太与白木香道,“他们舅甥俩一见面就要斗几句嘴的。”
章老太太柔柔弱弱的说一句,“你俩都该学学木香做官的本领,看木香官儿做的,又快又大。来,好孩子,我有好东西给你。”手腕上撸下个大金镯子给了白木香,鼓励她继续做大官。
章五舅跟白木香说了件趣事,“工部尚书还打听你哪。”
“打听我做什么?”
“这事你们离得远不清楚,当初你想做官,朝廷原是要把你安排在工部,工部孙尚书不愿意,兵部就把你要了去,以襄赞军务的名义封了五品。没想到你后来又制出新弩,孙尚书肠子都悔青了,一直说你既擅长制兵械便该在工部任职,兵部当初完全是给陆侯面子,没想到捡个大便宜,哪里肯把你让给工部,他两家现在还常为这事拌嘴。这不你回帝都么,工部很想从你这里做做文章。”
白木香,“这有什么好争的,都是给陛下当差。”
“这你就不知道了。工部与兵部都有兵械研究的兵工坊,兵工坊一直是工部压兵部一头,规模大,匠人也多,如今倒叫兵部抢了先。”章五舅说闲章一般随意说了几句,自己也觉有趣。
章五舅跟妻子说一声,“酒水早些摆,早些让他们回去,别赶晚上。”
章五太太不解,“这是有什么缘故?如玉他们难得回来,明早也不用上早朝。”
“今年正赶上三年一度的藩王来朝,陆陆续续的藩王们也要到了,帝都人多,如玉没什么,木香你出门就要小心些。”
章五太太晚上还问丈夫,“如玉媳妇现在这般要紧人物?”
“不算特别要紧。也就比如玉要紧一百倍。”章五舅想想就好笑,“如玉一向高傲要强,没想到娶个比他官位还高的媳妇吧。”
裴如玉回家跟妻子商量,“咱们还是早些回北疆。”
白木香说,“那也得过了妹妹的定亲礼吧。”
“阿茜不就月中定亲么,她亲事一定,我们立刻回北疆。”
“怎么这么急?”
“藩王们一来,帝都事情就多,我可不愿跟这些藩王有什么联系,咱们早些走,少些是非。”
白木香完全没意见,帝都虽好,白木香还是更喜欢在月湾县过简单日子。
“爹,爹——”
夫妻俩就见一只彩色大风筝走了进来,风筝走到裴如玉面前,裴如玉取走风筝,露出阿秀的大头,风筝太大,他顶着风筝进来的。阿秀指着风筝的一个翅膀说,“破了。”
“这没事,补一下就行。”
裴如玉令人拿来糨糊白纸给儿子糊风筝,白木香在一边挑毛病,“你这样糊不行,两个翅膀不一样重,风筝飞不起来。”
裴如玉把工具递给她,“你给阿秀修吧。”
白木香果然修的比裴如玉要好,阿秀很祟拜的望着他娘,风筝一修好,他就要出去放。裴如玉看外头天色说,“天黑了,放风筝等白天。”
阿秀特别特别的想放风筝,他娘立刻一拍胸脯,“这容易。”刷刷刷给儿子把风筝改造了一番,风筝下面加了个点火装置,晚上就把风筝给儿子放上去了,阿秀高兴的直拍巴掌。
白木香把风筝线系在廊下石柱上,“先去吃饭,让风筝在天上飞一会儿吧。”
外头城卫军遥遥望着白大人府上半天空升起一盏五彩斑斓的风筝灯,纷纷大为诧异,左邻右舍都在院子里瞧新鲜,这也不是孔明灯,孔明灯很快就能飞走,白大人府上这只,在半空静止不动,光影闪烁间能看到一丝细线的影子,大家便知道底下牵着绳,也便散了。
城卫军不得不敲门询问白大人家可是有事,得知无事后,城卫军放心的继续巡逻。
用过晚饭,白大人和肥儿子一起坐在廊下看风筝,白大人怀里抱着暖乎乎的肥儿子,心里却在琢磨,怎么能不牵绳而掌握风筝的高度与方向呢?
白木香没想到晚上放个灯还挨御史一参,可见帝都御史无聊到什么境地。御史参白木香的理由是:夜间宵禁后无故放灯,扰乱民心。
按朝廷规矩,白木香得就放灯的事做出解释说明。
白木香便写份奏章,向皇帝陛下阐述了她关于风筝的伟大构想。这份奏章在内阁被许多人传阅,而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天才的脑子果然都是不正常的啊!
穆宣帝向白大人开放了皇家藏书阁。
第157章 完结章之七
此藏书阁非彼藏书阁。
帝都的藏书阁不少; 当然,不一定叫这个名字。譬如; 翰林院就有自己的藏书阁; 供朝中官员借阅书籍。还有帝都闻名的筑; 只要有功名的学子,抑或是官学读书的学子,抑或是有帝都户籍或者帝都户籍担保之人,也可以到筑借书。就是皇家,亦有供皇子公主妃嫔借书的藏书阁。
但,穆宣帝向白木香开放的; 皆非这三种藏书阁,而是皇家秘藏珍阁。
纵受器重如白木香; 也不能将其中书籍带离; 只能在阁中阅读,可想而知里面的书籍是何等珍贵。
白木香每每回家同裴如玉说起自己看到的书籍名,裴如玉都会生出些许羡慕。倘是以往他与穆宣帝关系不错时,还能开口说一起去看看; 自从因立储之事翻脸; 穆宣帝看裴如玉那浑身是毛病,裴如玉看穆宣帝也不是什么有道名君了。
白木香摒弃一切交际活动,那些想请白大人吃饭喝茶话家常的,白大人通通没空了。相府她也没空去了,每天让裴如玉带着阿秀过去,白木香起早贪黑的去宫里读书。她记忆力极佳; 虽没达到裴如玉过目不忘的境地,基本上过三遍也就不会忘了,晚上回家都会整理一些书稿。
慈恩宫里。
蓝太后的妹妹何老夫人在跟自家姐姐叨叨白木香的坏话,“我听阿袁说,脑子不大正常,大半宿的在家放风筝。姐,这不是他们在私通敌国放信号吧?”
“阿袁越发不着边儿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参白夫人的折子不会是他找人写的吧?”自家妹妹的孙女也就是蓝太后的外甥孙女嫁了户部袁郎中,这袁郎中上遭被派去北疆出了趟外差,听说是有些不妥当。
“还用找人参她?白夫人倒没什么,裴县令得罪的人车载斗量,不知多少人想看他倒霉。”何老夫人的孙女婿去了一趟北疆,回家后孙女孙女婿干仗几十回,现在才消停了些。何老夫人的儿子何安抚使,当初就跟裴如玉政见不和,后来在北疆安抚使上任满回朝,现在也没合适的差使,只做了个散佚大臣。
可想而知何老夫人有多讨厌裴如玉了,对白木香完全是迁怒。
就何老夫人在蓝太后这里说裴如玉坏话就说了足有三车,蓝太后先时还劝妹妹几句,现在只当充耳不闻了。
何老夫人还说了句半个帝都人都憋心里的话,“裴相不是把裴如玉赶出家门了么,听说裴家长房姑娘的定亲礼,裴如玉白夫人都参加了。裴相这是要让裴如玉重回家族么?”
尊贵如蓝太后也有头疼的时候,譬如,蠢孙女之外,还有这么个不大聪明的妹妹。
好在,何老夫人到底一大把年纪,她说话也不会没来由,何老夫人的原话,“听说太子妃娘娘赏了白夫人东西,白夫人连进宫谢恩的功夫都没有,倒是有功夫去参加裴家长孙女的定亲宴。”
要是这样算,的确是白夫人礼数荒疏。
可在蓝太后看,白木香此举没什么问题,裴家长孙女那是白木香嫡亲的小姑子,小姑子定亲,她做长嫂的自然要出面。太子妃固然尊贵,但裴如玉便因为三皇子出头才遭远谪,三皇子与太子当年便有储位之争,如今也不甚和睦。裴如玉明摆着与三皇子相交莫逆,白木香又何必要搭太子妃的船。
蓝太后真想告诉妹妹,就你这智商,安享太后之妹的红利就算了,还想进行政治挑拨,这也太低端了。
白木香是完全不考虑这些事的,她近来忙着去内书阁看书,就是裴茜的定亲礼,也没帮什么忙,已经跟裴太太说好了,等定亲礼当天她再过来。
儿媳这般倍受重用,裴太太半点意见都没有,还交待给白木香只管用心读书,阿秀也不必她操心,裴太太代为照顾了。
裴茜定亲那日,白木香颇有不满,因为裴老太爷说了,不许裴如玉参加裴家家务。白木香也不想去了,裴太太好说歹说,裴如玉也说让白木香去,“你就代表我了。”
白木香不满,“老头子越发顽固了。”
裴老太爷认白木香是自己孙女,却不肯认裴如玉。白木香说,“你说我是你孙女,那我相公不就是你孙女婿。”
不论怎么说,裴老太爷坚决不准,裴如玉便不能去。
因是热闹日子,来的客人多,裴老太太裴太太都要待客,怕顾不上阿秀,白木香就没让阿秀去相府,裴如玉在家看孩子。白木香过去参加裴茜的定亲礼,裴老太爷如今位在内阁之首,便是孙女定亲也很热闹,亲戚们都到了,裴家未曾大办,来送礼的同僚也很不少。
裴茜的未婚夫胡二公子带着浩浩荡荡半条街的聘礼奉母亲胡二太太前来下聘,因是长子的大喜事,胡二太太还特意请了胡家大嫂子也是南安侯世子妃一并前往裴家下聘。
原本白木香觉着自己婆婆已经是个势利人了,跟胡二太太一比,裴太太都显得厚道。胡二太太一到裴家,先见过裴老太太,南安侯世子妃也跟裴老太太问了好,裴老太太很客气的与世子妃彼此问题,挽着世子妃的手一并坐于榻上,并不肯独尊上位。
胡二公子也正式给裴老太太、裴太太、裴二太太等一干长辈见礼,白木香裴二奶奶这都是做嫂子的,胡二太太拉着白木香的手就是一通夸,自相貌夸到品行,自品行夸到才干,反正就是从头发丝夸到脚后跟,简直没一处不完美的,又让儿子过来见过大嫂子,态度之亲切热络,比见着亲家母裴太太还要殷切一筹。
胡二公子是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瞧着不似其母,很客气的给白木香见过礼。白木香也是做多少年生意的人,人情世故都是通的,亲自为胡二公子介绍,“这是二嫂,你和阿茜定亲,二嫂可没少帮着忙活。”
胡二公子给二嫂也深深一揖,“二嫂。”
裴二奶奶笑,“胡兄弟好。”
胡二太太嘴快跟白木香打听,“我听说大奶奶你要做半空中的灯,是不是有这回事?”
“都是讹传,没有的事。”
胡二太太羡慕的望着白木香,“我这亲家母就是命好,有你这样有本事的儿媳妇,以后还愁什么?”
“看婶子说的,我这不过同器物小道,如我相公,如令公子,学的是治国安邦的大道,比我可强多了。就是我们阿茜,也是帝都一等一的好姑娘,与您家公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是啊是啊。”胡二太太原是想给儿子说个有爵人家的姑娘,奈何人家另有高枝,裴茜出身相府,胡二太太犹觉不足,觉着裴茜虽出身好,却是不如白木香会做官。
胡二太太笑,“阿茜有你一半的本领,我便知足了。”
裴太太脸当时就是一沉,胡世子妃对这妯娌也是无奈,这叫什么话。白木香面色不变,笑嘻嘻的说,“看婶子说的,阿茜有我这个嫂子,有我相公这样的长兄,再加上我们阿茜的人品相貌才学能为,婶子还不知足?”她眼珠一转,往胡二公子身上打量一眼,“我们太太也说哪,就等着令公子下科金榜题名啦。也不用像我相公似的非得考状元,三鼎甲就成,榜眼探花,咱们不嫌。可惜我不日就要回北疆,不过,我心里也牵挂胡兄弟,就等听婶子的喜讯了。”
裴太太面色一缓,“是啊,二郎可得加把劲啊。”
胡二公子朝岳母一揖,又给白木香行个礼,胡世子妃看在侄子的面子上笑着打圆场,“咱们过来先办正事,我可是我们弟妹特意请来给阿茜插戴的,咱们倒聒噪没个完,倒冷落了新人,今天是他俩的好日子。”
“是啊,咱们这就去吧。”白木香没事人一般,依旧笑嘻嘻的说话。
胡二太太却是已叫白木香顶的肺疼,白大人这话是啥意思,难道是说我儿子比不过裴状元?这怎么可能嘛!不过,胡二太太也没敢夸下海口说儿子下科一定能中状元,实际上,三鼎甲的话她都不敢说。她刚刚明明是在夸白大人嘛!这白大人,可真不识好歹!
胡二太太说话是个惹人嫌的货,定亲礼半点不含糊,给裴茜插戴的那对赤金钗打的极精致,上面的宝石都是上等鸽血红。
裴茜也给胡二公子做了衣裳鞋袜,还有文房四宝做回礼,双方交换过定亲文书,这亲事便是定下了。
待酒宴时,胡二太太兴许是被白木香噎的不轻,没再继续跟白木香聒噪。
下午送走胡家人,裴太太跟白木香抱怨亲家母,“要不是瞧着二郎实在是个好孩子,就是看他娘这性子,我也不能应下这亲事。”
白木香宽慰裴太太,“以后过日子是胡公子跟妹妹俩人的事,跟胡二太太关系不大,只要胡二公子跟妹妹夫妻情深,日子一样能过好。”
“二郎是二房长子,有这样的婆婆,你妹妹一辈子受累。”
“看您说的,妹妹有咱家这样的家世,有我跟裴如玉这样的兄嫂,还能叫婆家欺负了?”
裴太太再次听到想听的话,欣慰的拍拍白木香的手,“以后你妹妹可就指望你们兄嫂疼她了。”
越过琉璃窗,廊畔的那株重新移栽的木香树越发苍翠,树荫中几只画眉黄鹂在无忧无虑的婉转歌唱。白木香想到自己刚嫁给裴如玉时,裴太太因不喜她,把积年的木香树都砍去了。约摸是她这几年官儿升的快,回帝都时就见裴太太院里的木香树又移了回来。
白木香素来心肠宽阔,不爱在这些事上计较,却也忍不住笑道,“太太放心吧,咱家可有谁哪,往亲里说,相公也就这一个妹妹,哪里还能不疼她。”
“我就知道,太爷的眼光再没差的,如玉就是有媳妇运。”裴太太愈发觉着白木香贴心。白木香心说,就婆婆您这品格,您还就适合胡二太太这样的亲家母了。
晚间,白木香跟裴如玉说起胡二太太势利眼的事,“我当时就把她噎了一下子,真是的,这叫什么话,定亲的大喜日子不会说好话还是怎地?”
裴如玉直乐,“你们女人家就是心思多。”
“什么叫心思多,本来就是这个理。”
裴如玉夸白木香,“真有长嫂风范。”
“我主要是看不惯胡二太太那幅刻薄婆婆的模样,比咱们太太更刻薄三分。”
裴如玉也险叫白木香噎着,他虚虚的为母亲辩一句,“母亲也还好。”
白木香把木香树的典故同裴如玉说起时,裴如玉哈哈大笑,前仰后合。阿秀听不懂,也学父亲的模样前后晃着小胖身子哈哈笑。
白木香亲肥儿子两口,“你听得懂么你就笑。”
阿秀这些天总不见妈妈,亲昵的把胖脸蛋儿往妈妈怀里钻。晚上阿秀都不要求他爹给他洗澡,今天要妈妈给洗,白木香给儿子洗完澡后,还要给小胖猪身上擦一层香膏,直擦成小香猪,再给小香猪系上个红肚兜遮住小肚肚。阿秀听着妈妈给讲的故事入睡。
白木香枕着双臂侧眼望向儿子熟睡的小模样,有一种自心底而生出的浓浓的爱令唇角情不自禁翘起来,声音暖如三月轻柔的风,“每次瞧着阿秀就觉着,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就这样看着孩子也能过。”
“是啊。为人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未成亲时,不知道成家是这样一种丰盈的人生。成亲后,只觉心中爱意日增,永无止境。
我是如此爱我的妻我的子,我是如此爱我现在的人生。
第158章 完结章之八
裴茜定亲礼后; 白木香依旧是每天去内书阁用功,让她有些意外的是; 七月瓜果丰盈; 凤仪宫的皇后娘娘打发内侍赐了她两筐瓜果。
白木香让裴如玉代她写两个谢恩的折子递上去; 一个是谢太后赏赐,另一个是谢皇后赏赐。白木香很奇怪的跟裴如玉说,“你不是说三殿下跟太子不睦么,嘉祥公主也跟咱们不好,太子、嘉祥公主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按理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喜欢咱们的; 怎么还赏咱们瓜果啊?”
这是没安好心吧?
最后这句,白木香没直接说出来; 但眼神里透出来的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柔韧的笔锋勾连出一个个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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