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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盛宠-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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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活的吧?”回应她的是一个粗劣的男声,语气隐有不耐。
“哎呦!瞧爷您这话说的,那天那位爷都明白说了是有贵人看上了我们临霜,我吃了熊心豹子胆能给过去一个死人不成?您就放心吧!头发丝儿都没少一根,好好的!”
那人没再回答,紧接着门外便细碎响起几声落钥的响动,屋外的光亮顿时溢进来。
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掐紧,临霜努力克制着恐惧,试探地轻张了张睫毛。逆着光,她只见陆大嫂带着三四个壮莽的大汉走进来,行往她的方向。
她立即将眼眸阖好了。
大步走上前,先是朝着临霜的身上随意轻踢了两脚,眼见她不动,他蹙了蹙眉,蹲下身捏住了她的脸瞧了瞧,手指放在她的鼻息下探了一探,道:“这就是你那个小姑子?”
带满了粗茧的手摩挲在临霜的脸上,有种异样的难受。拼命攥着手,临霜咬紧了牙让自己不露出端倪,很快听见陆大嫂道,“对对!这就是临霜!如假包换的!”
侧头看了眼另一头,陆大嫂又道:“还给你们外带了一个,也真真水灵的!您瞧瞧能换多少?要不,再随意添点儿……”她手指轻捏,比了一个要钱的手势,目光贪婪。
大汉却理都没理,紧盯着临霜,道:“我们只要这个!”说着手一摆,吩咐着另外的几个人上前便要将她抬走了。
陆大嫂恭维地上前,“爷,这临霜,我也给你们留下了,人呢你们也要带走了,您看,当初这说好的剩下的……这是不是……”她笑得讪讪的,说着手中微微比着手势,眼眸闪着贪心而期待的光。
瞥眸睨了她一眼,大汉冷笑了一声,随手自袖中抽出了张金票,“这是另外的五十两,剩下的一百两,你们尽快离开京州,今晚就启程,等你们出了州城,自会有人给你们。”
“哎呦!谢谢爷!谢谢爷!”陆大嫂捧着双手接过了,感恩戴德地点头哈腰,喜滋滋地将银票放在胸口蹭了蹭,连忙收好了。
另一边的几个人已连托带扛地将临霜拖出了屋子。回头瞥了眼昏沉沉的秋杏,陆大嫂一咬牙,跟着几人出了屋子,恭送道:“爷,您慢走!”
眼看着众人已出了屋室,秋杏试探着睁了睁眼,飞快地脱开了身上的麻绳,悄悄溜出门躲在门口,仔细观察着前头的动静。
被扛在肩上的临霜微微张眼,余光看见已悄溜出屋的秋杏。她轻使了个眼色,指示着秋杏藏避在紧邻院门处的枯缸后,而后扣紧了手。
停在十八号门前的是一辆木质马车,就在几人方才出了院门,即将将临霜随意丢在马车上,临霜倏地弹身一起!照着扛着她的大汉肩上便狠狠咬了一口!
“哎呦!”
猝然吃痛,大汉的手松了松,冷不防瞬时将临霜掉在了地上。她腿膝一软,斜斜摔在地上,猝地伸腿向大汉的脚踝上一踹,直接踹得他单膝跪地。
“秋杏!跑——!”
第116章 营救
听见她的声响; 秋杏抓紧了时机,趁着所有人不备的一瞬,倏地冲出院门; 拔腿便往街头跑去!
“他娘的!”
那最打头的大汉首先反应过来; 眉目一拧看向秋杏逃跑的方向,狠狠道:“你; 你!去追!”那两人高声应了,刚想抬腿跑过去; 一旁的临霜已经从地上爬起; 阻拦着他们往他们的身上狠狠一撞!
“呀!”她忍不住呼喝了一声; 惯性带着她的身体再次跌落在地,痛得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娘的!”那大汉直接怒了,厉着眉龇牙瞪了她一眼; 劈手便朝她的脸上掴了一掌,“小蹄子!”
左脸颊猛地一阵灼烧,临霜只觉得大脑中的神思都在瞬间荡了一荡,喉头涌上了一丝腥甜之气。她还没等反应过来; 整个身体已悬空般被人重重拖起,用力甩在了马车上。
“来不及了!”大汉粗声粗气道:“马上离开这里,出城!把这小□□送去木里亭那里!别等着那个小丫头去找救兵!”
“是!”余下的三人立刻应声; 连忙驾起马车便要启程。
“放开我!”车上的临霜拼了命挣扎,横冲直撞,挣脱了身上的绳索,向着旁边的大汉身上便用力一咬。猛地推开车门便冲滚下车; 她的腿与肩膀处痛得厉害,却再顾不及什么,坚持着爬起朝着街口跑去。
陆大嫂却一把便拽住了她,劈手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怒骂:“小畜生!你想跑去哪里!给我回去!”扯着她的头发便往回拖去。
“放开我!”
临霜尖声喊叫,咬牙伸着手在她的手上用力一挠,直挠得陆大嫂“哎呦”一声,登时气急败坏,抬手便朝着她的身上怒踹了两脚,“反了你了你个小杂种!今儿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临霜吃痛的蜷身,脸颊连着腹部的疼似刀绞,令她的眼角都忍不住翻出泪光,她强忍着疼,想要继续起身逃跑,可还不等站起,便又重新摔倒在地。
几个大汉团团将她围在一起,轻松拎着她的衣领便再次丢进车里,打头的大汉面色一厉,冷冷吩咐道:“把这娘们儿的衣服给我扒光了!我看她还敢往哪里逃!”
临霜徒然惊住!忽地抓紧了衣襟,躲在马车内磨蹭着后避,“不!”
“好嘞!”然而说话间已有两人利落地钻进车厢,脸上带着抹古怪的笑。他向着掌心唾了,搓了搓,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裳便要撕扯,“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跑!”
临霜被吓得惨无人色,眼泪瞬间淌落,紧紧地护着衣襟不放,她歇斯底里地喊叫:“不要!你们走开!走开!放开我!”一个狠狠的耳光已经劈手而来,截去了她的话语。
刺啦一声裂帛之响,临霜只觉背后徒然一凉,身上的衣料已被骤然扯碎了大半,她用力挣扎,拼了命地大声哭喊,“放开我!放开我!唔——”口中已被那残碎的衣料粗蛮地堵住,只能发出低唔的哭吟声。
心中有大片大片的绝望漫溢开来,像冰凉的海水逐渐浸满了胸膛。她眼泪源源不断地流落下来,双臂环肩用力遮住了自己的身体,仍旧徒劳无功地挣脱躲避。
砰!
猛地一声震响。
“放开她!”
整个车厢似乎在瞬时间骤然晃动了一下,接着车厢的门便似乎四分五裂般地倾倒,一大片的光瞬时从外倾泻进来,一个冷漠却沉怒的声音彻响。
那几个大汉似乎还未看清是什么状况,接着一阵寒刃夹风的厉音便猝然响起,他们愕然回头,胸口已倏地长长化开了一个剑口,惨叫一声便被踹翻在地。
怔然抬起头,临霜只见马车下,沈长歌、沈长昱,安小开安小差,以及几个着短打武装的随从等人愤懑地立在门口,那几个大汉被随从掣肘着,跪在地上捂着伤嚎叫。
看清临霜的一瞬,沈长歌的眼眸难以置信地凝了一凝,接着长剑钉地,飞快脱下了外衫裹在了她的身上。
“唔……”临霜的眼眶瞬间泪如泉涌,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坠落,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是他来了……他来救她了……
“少……”拽下了她塞口的布料,她几乎是用尽力气,瞬间扑进他的怀中,“少……爷……”
“没事了……”手臂一紧将她反抱住,他的眼眶也不由一涩,情绪紊乱不平,“临霜。没事了,不怕,没事了,我来了……”
“少……少爷……”她的喉咙中哽涩发出几声破碎的音节,眼泪濡湿了他肩上的衣料,泣不成声,“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错了……少爷我错了……”
“不会。”他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背,努力柔着声色抚慰着她的情绪,心乱如绞,“你看,我这不是来了?没事了,相信我,临霜。”
她的情绪在他的怀中逐渐安定下来,极其细微地点点头。
胸口骤然澎湃起一阵怒火,沈长歌定了一定,忽地转身跳下马车,猛地拔出地面的长剑,冷冷命令,“杀了他们几个!”
“三哥……”沈长昱有些犹豫,此地虽偏,但他们的动静闹得到底不小。若要这般光明正大的杀人,恐怕事情不能轻了了。
这边的动静早已引来了周遭邻里的注意,可眼见着情形至此,也不敢贸然探身出来看热闹,只能躲在屋门墙缝后观察。眼见着性命几乎不保,那几个大汉也不禁有了惧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啊!是有一个贵人给了小的们高价,让小的们把这姑娘给带去,否则就教小的们好看!小的们也是身不由己,求大爷饶命啊!”
沈长歌闻言眉色一动,腕间剑花一闪,锋刃直直逼向打头的大汉,厉声问:“什么贵人?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小的……小的们也不识啊!他一直蒙着面,也看不见脸,便连命令都是通过别人吩咐的……只让我们到这乌巷街十八号接头一个姓陆的大娘,从她手上接走一个叫临霜的姑娘!其他的,小的们什么也不知了啊!求大爷饶命啊!”
暗下微一思索,沈长歌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剑花一翻收回了,“你们干这种作恶不法的勾当,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给我废了他们的手骨!永远沦为废人!”
“是!”随从们铿锵应声。
“大爷!大爷开恩!开恩啊!”几个大汉吓得更加怯弱了,身子瘫软,冷汗涔流,连连俯首求饶,一片哀求声只闻“咔”、“咔”的几声厉响,接着便是一阵杀猪般的哀嚎。
沈长歌却仍旧怒气未解,胸口起伏着,冷目一瞥,望向了最边上的陆大嫂。
那一线视线厉得好似一把可杀人的剑,望得陆大嫂的心口遽然一跳,腿膝一软“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连呼吸都开始颤抖了,大气都不敢出。“我……我……”她颤巍巍地发出了两声,喉咙却异常的紧涩,浑身颤抖。
一道破空厉响,沈长歌的剑直接架在她的颈上,吓得她倏然“啊!”的一声,嘶声求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我曾和你说过什么?”冷冷盯着她,沈长歌寒森森道:“我说过,你若是违背了承诺,我定不轻饶!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顶着我话做这样的勾当!莫不是觉得,我不敢耐你何?!”
“不是!不是!”陆大嫂吓懵了,连连摆着手摇头,她灵机一动,立即低下头去,咧着嘴哀哭,“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世子!我……我跟他们一样,也是被逼的啊!求世子开恩!世子开恩啊!”
沈长歌却懒于听她废话,腕间的长剑一拗一扬,手起剑落,锋刃如电。陆大嫂只见那剑锋朝着自己的方向正劈而来,心中大骇,骤地尖叫一声,竟目光一瞪忽地倒地昏死过去。
剑刃划落,却只是将将从她的发上劈划而下,一缕头发飘然落地,不见声息。
鄙夷睨着她,沈长歌冷哂一声,收剑入鞘,回身横抱起临霜大步离去。
·
一路抱着临霜大步回到紫竹苑,沈长歌面色凝重。
吩咐着众人打水取药,前请大夫,他将临霜安置好了内苑的主卧。等到大夫过来看诊,开方敷药,一切都处理完全,屋外的天色也早已暗下来,暮霭沉沉。
临霜的身上伤处不少,肩膀、腿膝有跌倒的擦伤,身上有绳索勒腕的淤痕,还有不少挣扎时的被那些人抓挠上的伤口,最明显些的是她脸颊处被掌掴的伤,那几下掴掌下了十足十的全力,令她的脸颊肿的如两团小小的馒头,唇角也裂出了血口。
为她敷过药,又简单沐过浴,换过衣裳。沈长歌将她在主卧安顿好。轻吹凉了一勺药,他将药勺递到她唇边,小心而温柔。
临霜乖乖将药喝下了,眉目垂着不看他,低声说:“对不起。”
沈长歌的手轻顿了一下,略带些迷惑地看了看她。
临霜的头埋得低低的,声音极弱,“我该听少爷你的话的,不该过去……”
如果她听从了他的劝告,没有执意前去见这一面,那么想来这后来的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她知道,他那一刻根本是从太学匆匆赶来的,她又给他造成了困扰……
知晓她心中所想,沈长歌只是轻笑了笑,将药碗放在了一旁,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道:“别想这么多,这不怪你。”
她的心潮起伏,更说不出来是种怎样的滋味,眼泪坠下。
“别哭。”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他伸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笑道:“其实你不知道,我今天下午根本就没有去过太学。我很担心你,所以,中午便从太学回来了,结果没想到,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她微怔,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泪眼朦胧。
“是真的。”轻触了下她的鼻尖,沈长歌微哂道。
而事实上是他一早便不放心她与秋杏同去,担忧即便有秋杏作陪,但以她们两个女孩儿,恐怕若发生了什么事端,她们两人也无法避免。于是他明着安排了秋杏的同时,暗里又叫安小开与安小差两人跟随,只要发现了有任何异常,便立即去往太学去找他与长昱。安小开与安小差两人在街口等了好半天,眼见着近半个时辰还未曾有人归,便猜测着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匆匆赶去了太学。
就在他们策马赶去乌巷街时,见到的正是秋杏匆匆逃离的身影,简单听过了秋杏的叙述,他当下便知晓了是当真出了事。直到他已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十八号,看到的便是眼下的那一幕。
敛眸轻笑了下,沈长歌将她拥紧,“所以,你也不用愧疚,你没事,比一切事情都来的重要。”
听他这样说,临霜心中的涩意稍淡了些许,又微微有了些暖流,轻轻点了点头。
一声轻微的笑在她的耳边轻响,又带了些和暖的气息,弄得她的耳畔痒痒的,她缩着头弄了弄痒,被他用头轻轻抵住,刻意对她的耳朵轻吹了吹气,惹得她不禁咯咯笑了笑。
“不过,临霜。”轻轻逗弄了她一会儿,他顿了顿,又稍有些正色起来,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忽然道:“我听他们说,你今日被绑,是有一个什么‘贵人’,让他们这样做。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怔了怔,临霜摇摇头,一五一十,将今日的经过如实说出来,“从头到尾,我那个大嫂……根本都不曾和我说过这个事情,只听说一句,什么有个贵人看上了我,所以,一定要给活的!至于那个贵人是谁,都吩咐了什么,我就都不知道了……”
他默了默,不禁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语气有种责备的宠溺,“你还真是个小祸水!”
“才不是呢!”临霜皱皱眉,心线一过似乎忽地回想起什么,“哦对!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逃跑,那几个人抓我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快走!出城!送到木里亭那里!’,其他的什么讯息,我便再没听到什么了。”
“木里亭?”他蹙了蹙眉,微怔。
木里亭处在京城外,却并非一处普通闲地,那里邻皇家猎场的钟山极近,所以平时也多受人管辖。如今虽非猎时,但京州本地城民却知晓此地的缘由,即便无人阻止也多会知机地避开那里。选择将人送去那里……
“嗯。”点点头,临霜看着他的神色,有些隐约的迷惑,“少爷……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摇摇头,他对她笑了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声音低柔,“你今日受了些惊吓,就早些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将她轻扶在一边躺好了,沈长歌为她撘好了被角。他在她身边平躺下,手微微一探与她十指相扣。
临霜有些讶异地转头看他。
“我在这里陪你。”他也看向她,探着身轻轻亲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微笑,“晚安。”
第117章 惊秘
夜色深沉; 浓墨似的天幕之上无星无月,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窟窿可将一切遮掩。
陆松柏拎着两坛梅花小酒,口中哼着小曲儿; 沿着羊肠小道慢悠悠地往回走。今日婆娘不知是究竟是搭错了什么筋; 一早起来便叫他出门,到京州这各大戏场酒场随意赏玩; 没到戌时还不许回归,还破天荒丢给了他几两银钱; 让他随意买酒看戏。他虽然不解; 但这样的便宜好事确实不占白不占; 也就干脆照做了。
走进乌巷街,推开十八号的院门,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重冲鼻的腥气。他皱了皱眉; 嗅出那似乎是血的气味,测想或许是婆娘贪嘴买了鸡杀,便也不曾犹疑。土屋中的小油灯燃着,影影绰绰映出了陆大嫂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笑笑,推门而入。
“婆娘,你瞅瞅; 我给你买了什……”
拎起小酒坛方才走近,眼前的一幕却让陆松柏倏地一怔。
屋中很凌乱,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乱七八糟地丢在一团,仿佛是遭遇洗劫过后; 陆大嫂正站在屋中的桌前,正匆忙收整着几个大包裹,见到他突然从外归回,她似乎倏地怔了怔,一回身将手中正未整完的那些巨额银票胡乱塞到了袖中,转过身。
“婆娘,你这……”
陆松柏愣了,迷茫地指了指那些行囊包袱。
陆大嫂却似乎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只随便将那些包裹乱七八糟地一挎,又随意拾起两个丢在他的怀中,急忙道:“死鬼,你不是说想早点儿回家?我们今晚就赶紧走,马上走!”
“不是,这……”陆松柏却更加不解了,一脸茫然,讪讪笑笑:“那个,咱们要走,也不用急着这么晚走啊!你看外面这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们又没什么急事,等明儿天亮再走不也不迟……”
“不行!必须马上走!”
陆大嫂却一言回驳了她的话,声色急戾得令陆松柏都不由有了几分愣怔,迷惑地看向她。
“为、为什么啊……”
顿了顿,陆大嫂勉强压着戾气,好声好气道:“来不及和你说了!反正,反正咱们快点走就对了!咱们今晚必须离开京州!否则怕是大事不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左右背好了包裹,熄了油灯,推搡着陆松柏走出屋门。陆松柏虽然大为难解,但是也着实不敢反驳自家婆娘,只能认命地跟着她踉跄着出了门。
“陆大娘,你想去哪里?”——
可就在他们方才步出房门的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却突然从院门口传来,接着,便是一阵如风似的步响。
无数个黑衣人倏地从门外掠进,寒亮的长刀笔直地面对陆松柏与陆大嫂,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陆大嫂的脚步赫然停住了,陆松柏也瞬间怔住,悚然一惊。
层层围困之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很快从人群后走上前,在陆大嫂几步之外的位置停住了,片晌一声冷笑,道:“陆大娘,我们的交易还没有按约定完成呢!看你这步履匆匆行囊齐备,可是要去哪里?”
陆大嫂猛地一悚,连连后退想要躲逃,她蓦地尖叫一声,回身便要躲到屋中,却只听锵地一声厉响,一把长剑骤然拦在了她的身前。
“啊!”陆大嫂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顿时跪在地上,磕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我不跑了!求您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求您!”
陆松柏也瞬间被吓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他哀求,“大……大爷!您这是……这是?小人家穷,委实没什么银两……您、您若是要钱,小人给您!小人有的都给您!”
他抖着衣襟将今日买酒所余下的银两全部抖落在地,颤抖着手将钱捧上,道:“大爷您笑纳!您请笑纳!”
沈长歆见状却大觉好笑,幽幽地冷哂了几声,他随手一挑挑起了一枚碎银,绕在指尖望了望,然后劈手便朝陆松柏的头上丢去。
“哎呦!”陆松柏吓了一跳,手一抖银子再次落地,他颤抖着身子俯身跪好了,再不敢言语。
“就凭这些,你就想打发了我?”
陆松柏哭丧着脸道:“大……大爷!您要多少?小人……小人努力给您凑还不成吗?只求大爷开恩!求大爷开恩!”
一声轻笑,沈长歆随手指了下陆大嫂,“那你不妨问问,你这个婆娘,把你那妹妹卖了多少?”
“什么?”陆松柏却是一讶,愕然地看向陆大嫂。
陆大嫂却丝毫不敢看他,咬咬牙,颤巍巍将银票从袖中取出了捧现给沈长歆,急声道:“大爷!我不卖了!不卖了!您给的我这些金子,我……我原封不动的还您!还您还不成么!”
“你——”陆松柏一见更加怒不可遏,忽地扬起手,劈手便朝她的脸上掴去了一巴掌,打得陆大嫂瞬间侧过头去,斜斜倒在地上低呜了声。
陆松柏怒骂道:“你又把临霜卖了?!你不是答应过了那世子爷,你怎么——”他气急败坏地指住她,一低头又看向掉落在地的银票,连忙捧好再次递给沈长歆,“大爷……您看,您给的钱都在这儿了!我、我们先前儿……已经把临霜卖到公府了,就不卖能您了!不卖了!还求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沈长歆却只是漠然望着,手中的剑直直架在陆大嫂的脖子上,不偏半寸,他抬脚一踩,将那银票轻飘飘地踩踏在地,冷道:“我和你说过,若是事不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只要人,如今你把人给我放丢了,那么……”
剑锋倏地侧了一下,碰击在陆大嫂的耳坠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却足以吓得陆大嫂发出一声哭声,惊恐地紧闭上眼。
“你不如用命偿?”
他说着,倏地扬起手来,眼见着就要手起剑落,吓得陆大嫂徒然尖叫,连滚带爬地逃避。
“大爷!大爷大爷!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却是陆松柏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了他的腿膝,惊恐地哀求。他拼命地磕头,哀恳着声色一迭声道:“大爷饶命!求大爷饶命!只要……只要大爷饶我们一命,我们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
“真的?”沈长歆却似乎不信,半蹲下身,骇怪地看着他轻哂。
陆松柏吓得面无人色,眼泪都止不住地滚下来,说不出话,只能连串地点头。
眸光轻转,沈长歆幽幽道:“那,你去替我,杀了陆临霜和沈长歌,如何?”
陆松柏闻言面色一顿,面露难色,“大爷……这……这……”
他却轻松便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答案,不禁低低笑了,猛地起身踢开他,他的颜容倏然冷了,对着一旁的黑衣人们命令,“动手!”
“是!”黑衣人们厉声应道,抬出刀便走上前来。
“啊!杀人啦!”——
陆大嫂骤然一声尖叫,起身便想要逃跑,奈何被人层层围着,绵绵密密的围困在根本无处可逃。场面骤然乱了,眼见着那些人便要杀过来,陆松柏心下一横,抓起身边的酒坛怒道:“我……我跟你们拼了!”
他站起身,扬着酒坛便朝着沈长歆的方向冲过去。沈长歆的眉目骤地一凛,忽地一侧剑,只见那剑尖直接自他的胸膛贯穿而入,直余一把剑柄静静地矗立在胸口处。
愣愣地低下头,陆松柏瞪大了眼眸,似乎完全难以置信。他手怔怔一松,酒坛遽然落地,空气中徒然漫开一阵浓烈的酒香气味。
僵立了几秒,陆松柏的身子轰然倒地,一把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拔出剑,沈长歆嫌弃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血迹。
“秀才!”一边的陆大嫂大惊失色,猛地嘶喊了一声,冲上来便跌倒在他身边,猛烈摇晃着他的身体,“秀才!秀才你醒醒!你醒醒啊秀才——”她面无血色,眼泪倏然落下来,浑身疾颤。
沈长歆厌恶地蹙了蹙眉,“把她也杀了。”
“是!”
那些黑衣人立即上前来,扬起刀便向着陆大嫂刺去。陆大嫂尖叫,向旁胡乱一避,竟险险避过了一刀,惊恐地大喊:“啊!别杀我!别杀我!”
沾了血的长剑轻松入膛,沈长歆不愿再理,转身便走。
“啊!大爷!别杀我!求你别杀我!”身后的陆大嫂歇斯底里地嘶喊:“大爷!我知道陆临霜的秘密!她、她根本不是什么民女!我知道她的秘密!我能全部告诉你!求您别杀我!别杀我!”
沈长歆的脚步倏然顿了一顿,回过头,一摆手止住那些黑衣人,诧异。
“你说什么?”
陆大嫂趁空连忙跪爬着爬出人群,连连点头,“真的!真的!大爷,我……我家那死了的老公公,他、他可不是什么寻常人,他……他以前可是个官老爷呢!这还是我又一次无意间听到的,连我家那秀才和临霜都不知道……大爷!求您!别杀我!我能把这些全都告诉你,求您别杀我!别杀我!求您!”
说着她连忙伏地叩首,泪涕横流,显然被吓到了极致。
沈长歆却突然默了,眸目微动,心中似乎有什么逐渐明晰。低头轻睨着陆大嫂,他倏地轻笑了笑,低身将她扶起。
……
·
又过了些时日,临霜身上的伤已开始有了好转。
她脸上的肿胀消得很快,没过几日,原本白皙脸颊已经恢复如昔,裂破的唇角也已经痊愈。身上那些七七八八的伤经过细心的调养,已经好了大半,又有长衣长裙自外掩遮着,自外瞧着已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这些时日为她让她静养,沈长歌没有令她跟随伴学,应允了翠云等人可入内苑,每日伴着她谈天解闷。他下了令,让她们在平日的谈笑陪伴间,刻意绕避开有关那一天的话题,也尽量不令她再想起当天的情境。
有关当日在乌巷街发生的一切,事实上原本是只有沈长歌沈长昱、以及秋杏小开等人知晓,他有意隐瞒着,且私低下了严令,按理说本当不可能流传出去。然而不知何因,不过多久,公府中私下竟然有了隐隐的些许流言,直传当日临霜休沐出府,归回后一直闭门告病,而真实的缘由,其实是她在府外,不慎受辱。
这一消息传的极其的快,没多久便漫得几乎人尽皆知。虽不敢明着谈言,但平日茶余饭后,却总不由谈论些许。临霜起先本是感到府内的各小厮丫鬟们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异,但未过多久,也隐约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那一日正值晴天,过午后不久,东院有两个粗使丫头在扫地时无聊闲谈,谈着谈着,二人说起最近府中流传最广的传闻,不由兴致勃勃。
“……那天也真是奇怪,其实大老早的时候,我就看见她告假出府了,精神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生了病的,结果她到了傍晚回来,就说是病了,三少爷还去请了胡大夫。诶!就是传说京州医术最好的那个!”
“……我还听说啊,那天她回来的时候,是被三少爷抱着回来的,披头散发,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的,身上还披着少爷的衣裳!啧啧,这状态,说不准啊,还真的是……被那什么了……”
“……也真是可惜,那天本来是我值工的,结果我告假让阿兰给我替了,所以,没看到究竟呢!”
其中那个子稍高些的丫头说了几句,遗憾地摇摇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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