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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盛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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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令她。”——
沈长歌却突然郑重道:“以后凡临霜的东西,皆不许由方锦心插手丝毫,你亲自看着,不用声张,只要知道了就好。”
“……啊?”这一次安小开是真的不解了。
这命令下得可着实让他觉得古怪。锦心身为紫竹苑的掌事,紫竹苑内除却少爷,其他仆从奴婢一应事物皆由锦心负责,这些年来都从未出过差错。临霜虽已为少爷的侍读,但到底不是掌事,也该同其他奴婢一般。如若不交由锦心去办,那又该交由谁?
见沈长歌并未有要解释的意思,安小开愕了愕,吞下了已到嘴边的问话,只能应下来,而后应令退门离去了。
屋中静下来。
灯火轻爆了一下,光影微摇,徐徐荡漾了室中幽淡的暗影。沈长歌垂下目光,静静看向案上的碎埙。
轻轻捏起一片,光洁的手指摩挲着碎片上的残梅,他的目光微微凝住,面上的表情异常黯淡,若有所思。
第42章 入苑
啪!
一声掴响在林间赫然响起; 脆亮而分明,旋即沉寂下去。
锦瑜偏过头,左半边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几乎失去知觉。脑海一阵轰鸣; 她只觉整个世界都恍然颠倒了,勉强扶着树干缓了半天; 才将将缓过神来。
面前的问蓉冷冷地盯着她。
锦瑜不敢说话,瑟缩了两下; 咽下了口腔弥漫的那股腥甜味道; 看了看问蓉; 又望了望她身后泪眼婆娑的锦心,试探着张了张口,“娘……”
站在问蓉的身后; 锦心哭得异常伤心,梨花带雨,却是楚楚怜人。
“你不要叫我娘!”问蓉显然气极了,怒火中烧; 声色急戾冷漠,“就因为你,把一切搅成这个模样!我让你分院时多注意一些; 却没让你这般胡乱分院!那几个丫头一看便知条件不错,你给随便放在哪个偏院便是了!怎就给分到了后院马厩?!”
“不是这样的!”锦瑜心中委屈,眼睛里水光涌溢,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成了这样……当初,是她们几个先顶撞我,我才——”
漠然“哼”了一声,问蓉眉宇骤厉,猝然抓住了锦瑜的手。
锦瑜吃痛,忍不住呼出声响,眼泪终于也淌下来。
月华之下,一只碧绿的手镯掩在袖袂之下,泛出明亮的光。问蓉望着,冷笑,“究竟是她们顶撞了你,还是你受了别人的贿?你这死丫头,已经敢背着我做这些勾当,我的话,是不好使了不成!”
“不是的!娘,我——”
“好了!”一直不曾说话的锦心烦躁地驳了一声,“你们能不能不吵了!”
锦瑜的话顿时停下来。
问蓉亦冷漠撇开了手,回头。
“娘,你就算骂死她打死她,现在结果也已经是这样了。那个陆临霜,马上就要入紫竹苑了,你们在这里吵有什么用!”
她越想越急,也越说越伤心。满目的眼泪又徐徐落下来,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落在裙上,洇开一朵朵泪花。
问蓉怎舍得见女儿流泪,不禁心都软了,柔下了声色,以帕净了她面颊的残泪,哄劝道:“好了心儿,不哭了,乖,不过一次失利,怕什么?那个丫头,又何处比的过你?这一次是她运气好,下一次,她可不一定就有这么好运气了!”
一旁的锦瑜默默望着,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明是种怎样的滋味。
恍惚似又想到什么,问蓉的面色又冷下来,“不过这一回,我们倒真是让这丫头给蒙了!竟没想到,她竟会识得三少爷!”
锦心神思一停,同样诧异,“对,娘!她怎么会认识三少爷?就凭这马厩那一次,三少爷怎能会义无反顾帮她?还有小少爷,为什么小少爷也一直认定她?她不是只是个偏阁的丫头吗?”
问蓉皱着眉摇头。这一点,同样也是令她万分不解的。
她倒是知晓她曾救过小少爷。那一次,她就伴在老夫人身侧,后来在择试时听长公主那么一提,方才想起自己曾见过这丫头。可即便如此,也只能证明小少爷偏护他的缘由,然而,她又是何时同三少爷牵连上的?
仔细回思那天在晴源居的一幕幕,她至现在才感觉到一点不对。那丫头曾几次三番,抬头望向三少爷的方向。而回忆三少爷当时的眼神……显然也不是陌生的,她能分辨得出,这两人此前便认识过。
最关键的,还是她当时所奏的那首曲子……
尽管当时那丫头给了众人一个听似合理的解释,但想来那丫头不知,这曲子乃是老夫人的生母最爱的曲子,老夫人虽爱,却极少主动提起,便连她,也仅在许多年前,在老夫人哄劝哭闹的三少爷时才听过一回。那丫头生在北地,竟会在云地商人处听到同一首?这世上真会有这样的巧合?
锦心心中郁结,泣声道:“娘,那丫头马上就要成三少爷的侍读了……我是不是永远也……”
问蓉眉头一皱,轻斥,“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她不过是入了紫竹苑而已。轮起资历,你在紫竹苑的脚跟可比她稳!况且,即便入了紫竹苑又如何?能入苑不是本事,能在紫竹苑待得长久,才是本事。”
锦心微微一讶,抬头,正对上母亲幽深半敛的视线,目光莫测诡谲。
“娘是想……”
问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拍了拍锦心的手,目光向后微一示意,瞥眼扫了下还在一旁的锦瑜。
锦心了然缄口,默默抿住唇。
问蓉笑道:“好了,快回去吧,紫竹苑还一堆事情等着你。放宽心,左右她已入了苑,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愁什么!”
锦心点头,仔细擦净了脸,伴着问蓉向远走去。
“娘——”身后的锦瑜忽然唤了声。
问蓉脚步一停。
似乎适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人,她回过头去,目光向锦瑜身上随意一掠,颇具不耐之意,然后吩咐道:“好了,你也快回吧!你记着,虽然目前你我的关系已经暴露了,但你到底是在后院,平时无事,不要过来找我。还有,现在你已不是红枫苑掌事,平日可得安生些,别再惹出什么事端,不然,别怪我给你撵出去!”
锦瑜心中登时一惴,喉咙似乎被堵住了,再没说出一句话来。
“走吧。”不再理她,问蓉带着锦心转身离去了。
长久目视着她们的背影,锦瑜十指紧握,沉惴的心一点点缓下来,化成一种愤恨的酸涩。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眼眶泪水满盈,却强忍着不流下来。
为什么……凭什么?
明明她也是她的女儿,明明她的名字里也有个“锦”字,明明她是最先出世的那个。
可是为什么,锦心却能得到她全部的爱护,而她却能被弃如敝履……
“娘……”
“难道,锦心是你女儿……我就不是你女儿了吗?”
……
心中的愤懑不甘如潮翻卷,搅得她心潮巨乱。她死死地攥着拳,猝地一声轻碎之音,竟是指甲被生生攥得断裂,嵌进掌心。
·
紫竹苑处在定国公府东院的最北侧,虽僻地微偏,但在整座公府的阁苑中,却是为最大的一处院落。北邻着寒泉小山,西承着中、南两院,又有着与后院相接的枫林晚,远远一望,便已摇见苑中花树繁茂,清山丽景。
临霜因上一次同沈长歌来过,知这紫竹苑内的布景陈设极其清幽,别出心裁,所以这一次过来,倒不觉太过惊讶。只是上一次来去匆忙,她未曾仔细看过紫竹院内的景观,如今再次踏入,境况同上一次大为迥异,自然的心情也大不一样。
这一日距终试那日已过了三日,她原是想着在藏书阁再待上些时日,等到下旬再入紫竹苑。但翠云却不愿,直念叨着老夫人的命令已下,虽并未规定入苑时日,但还是早些入苑为好。幸在她行李稀少,仅有的一些衣物零碎收整起来十分方便,只用了半日便收好了。用过午膳,到紫竹苑方好未时刚过,正是阳光最好的时辰。
令临霜松了口气的是,接应她的并非是紫竹苑的掌事锦心,而是三少爷的随从安小开。虽然奇怪这一日非休沐之日,安小开为何未随三少爷进学,但想着自己可以不必同锦心碰面,到底是件好事。不知为什么,自从那一晚听过翠云的嘱咐,她对锦心便总是隐隐忌惮,虽知晓自己与她同在紫竹苑任事,平日怕是难免临面的,但眼下却觉得,能拖一时是一时,总归是越迟越好。
安小开异常兴奋,帮着临霜简单安顿好了行裹,领着她在外苑一圈圈地巡绕。令临霜没想到的,是这紫竹苑实比乍看上去的还要大上许多,九曲回廊,清湖水榭,加之生面别开的陈设,倒真将整个小苑设置得如景园一般。
踏在小石甬路上,安小开边走边跟她解释,“临霜姑娘,你别看紫竹苑看着挺大,其实啊,也没那么大,内苑外苑,能去的也不过就几个地方。书房寝室小竹榭,再就是枫林晚和少爷的房间。紫竹苑上下就咱们这几个人,加上少爷,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反正外苑这些地方你都可以随意,少爷性子淡,但脾气不错,也没什么大的规矩,只要不犯忌,少爷对大家一向都很好的!”
“少爷比较喜静,所以平时在苑里,你和其他姑娘聊天游戏什么的,收敛些就行,只要别吵到少爷就不会有什么。不过少爷平时在苑里的时间不多,平日进学下学,估计就算少爷回了府,也不太容易见到少爷。”
“哦,对了,那枫林晚可千万不能再去了,那地方连老夫人可都命令禁止过,你可千万别再犯忌!少爷上次念姑娘不知,所以没怪罪,要是有下回,怕是就没那么好运了。”
临霜一一记下,心下仔细琢磨了一遍,又问:“那内苑呢?”
“内苑……”
这个便令安小开有些苦恼了,毕竟临霜身份特殊,此前还从未有过先例,不禁迟疑了下,道:“反正……平时别的丫头是不允入内苑的。但你是少爷的侍读,我想……应该成吧?这样吧临霜姑娘,等少爷回来,我再问一问少爷,确认了再回你!”
“好!”临霜点头,甜甜笑了,“谢谢你,小开。”
看见她笑,安小开竟隐约有些不好意思,畏羞地避开她的目光,“哎……临霜姑娘你不用谢我!这也是我该做的!”
临霜扬起唇角,微微默了一默,“小开,有件事可不可以麻烦你?”
“临霜姑娘你说!”
“可不可以麻烦你,以后别再叫我‘临霜姑娘’了。”
“这个……”安小开摸了摸后脑勺,表情更加局促羞窘,“这……不好吧?”
她柔和笑着,脸颊两枚浅浅梨涡,笑容温甜,“你叫我临霜就行!我们以后就在一个苑共事,你总是叫我‘姑娘’,岂不生分?”
安小开的脸红了,所幸他皮肤黝黑,被微暗面色掩着,倒令人乍望不出端倪。他窘促地笑笑,磕磕巴巴道:“那……那我以后,就叫你临、临霜!”
“嗯!”临霜笑着点头。
安小开尚还有事,带领临霜走熟了整个外苑便令她回了,只说让她先整理行囊,若有问题,问其他丫头,或待他归回都可。临霜应了,目送他走远,然后沿着记忆回到居所。
紫竹苑婢女的寝室设在外苑,在其他的阁苑中,此处本应是二等及以下婢女的居所,但因紫竹苑内奴婢稀少,又因沈长歌的怪癖,故即便是列为一等的锦心,或是她,也同其他人一样都统一居在此处。她的房间是个独居,在锦心的对门,同藏书阁中翠云的房间类似。虽并不大,但却干净整洁,布置考究,倒也颇具温馨。
回到房间,临霜巡了一圈,没有急着收理行李,而是闭着眼,轻缓地舒出一口长气。这还是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间,虽简陋,却一应俱全,已让她十分满意。进入公府以来,她第一次感到这样的轻松畅快。
——她终于如愿以偿,在择选中脱颖而出,成了他的侍读,也终于伴在了他的身侧。
睁开眼,她坐在榻上,平躺在褥上滚了两滚,只觉心情都好到了极点。无意间侧过头,便见到两个容貌相同的小丫头在门口处探头探脑地出现,几道目光恰好撞在一处。
临霜一怔,先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眨了眨,却发觉自己并被看错,不由愣了。
这两个人……
那两个小丫头起先似乎还畏惧着不敢上前,眼见着藏不住了,其中一个女孩眼睛瑟缩了下,咬咬唇,干脆壮着胆子跳出来,对她一笑,“你……你就是陆临霜吗?”
临霜坐起来,粗略整了整被压乱的衣发,愣愣答了声。
很快另一个也凑过来,眨巴着眼睛端详她许久,“你就是老夫人指定的,三少爷的侍读?”
她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笑,忽然跑进屋,一左一右伴在她的身侧。
“听说你超厉害的,在择试上连得了两个首名?”
“还会用杯子奏曲!杯子真的能奏曲?”
“还会写好多种字!”
“诗做的也好!”
“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不可以教教我们?”
……
二人一人一句,话语珠连,几乎没给临霜丝毫插话的空余,反说得临霜一阵愣愕。她尴尬笑笑,试探着断了两人的话,问清了状况。
原来这两女姓秦,一名知书,一名入画,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今年不过十岁。生母原乃府上东院掌钥的嬷嬷,因生产时难产身亡,留下了这一对女儿给父亲照顾。老夫人念及其母忠厚,便自小将这一对姐妹安置在长公主膝下服侍,直到两年前,紫竹苑空缺,又被长公主调入紫竹苑,做一些三等婢女的粗使之活。
这两姐妹大抵常年待在东院,除却年节极少出去,即便出院,也几乎不怎么走出公府,于是乍见新人,便又是兴奋又是热情,加上从外面听说的那些传言,不禁对临霜分外好奇钦佩。而今真正一见,又看她是个沉鱼落雁、平易近人的美人,更是好感备加,说说聊聊,倒很快便与她混得熟络。
临霜其实向来内敛,幸在自入府起,身边一直围着秋杏阿圆这两枚活宝,与这两丫头倒也算投缘,也很快便消了生疏之感。谈聊间又提起杯乐,知书入画大为好奇,临霜干脆现场演示,用茶水斟了两杯水,又拿起一个小瓷匙,交给其中一个,道:“现在,这两个杯子的声音便不同了,不信试试看?”
接过瓷匙的是姐姐知书,闻言似乎有些狐疑。她看了眼入画,入画似乎也不大相信,睁大了眼睛等着她。
铛!
她先敲响了第一个,茶杯碰瓷发出一声清微脆响。抿了抿唇,又用瓷匙敲上另一个。
咚。
两个声音竟真是不同的,知书入画惊讶极了,忍不住赞道:“临霜,外面说的果然没错,你真的是好厉害啊!”
临霜汗颜笑了,立即谦辞,声言都不过只是些雕虫小技。
便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几声响动,似乎是有人自苑外归来。很快,一道纤影跃入眼帘,徐徐停在了房间的对门侧,开门,进屋回了房间。
就在她即将关门的时候,目光停了一停,越过屋廊,看向这边的方向。
临霜的视线也有一刹的停驻。
锦心。
什么都没有说,锦心平平扫了她一眼,而后“砰”一声,将门关实了。
知书入画显然是怕她的,听这一声砰响,下意识身子一颤。见她的房门已然闭实了,入画不禁努了努嘴,向临霜道:“临霜,你别理她,她一向就是这个样子的,平时也不爱与我们说话。”
临霜点点,对她微笑。撇过视线,又落在对面的门扉上,方才轻松的心绪不由微沉。
第43章 相助
因有知书入画两人的帮忙; 临霜的房间很快便收整完了,燃上清淡的栀香,整个房间微香弥漫; 更显清和温暖。推开窗; 一缕夕阳光正巧透过窗棂,斜斜倚在案上; 临霜深深嗅吸了一口气,只感觉鼻息间都是栀香掺杂着阳光的味道。
已入酉时; 知书入画还要去东院厨房取膳; 未待多时; 便与临霜告辞。没过多久,临霜便听闻沈长歌已经下学回苑,却没有召她。安小开来了一次; 见她已将细软都安置妥帖,便也很快离了。
休息片刻,临霜重新起身,开始收整衣物。
临霜的衣裳其实不多; 大多还都是公府婢女统一的公衫。如今她做了三少爷的侍读,原先三等与二等的衣裳本该回收公府的。然而翠云见她衣裳太少,便也未重新回敛; 只动了动针线,修修改改,缝制成了几件新的衣裳。
一一将衣裳熨平烫好,挂在柜中; 直到看到压低的最后一件墨蓝的披风,临霜目光一凝。
这还是几个月前,她为寻寒泉误闯枫林晚,三少爷所借她的那一件。当时她回去后,便将披风洗熨完好,本想着等有机会,再将披风奉还,不曾想后来她专心准备择选,又甚少与三少爷临面,便就将此事忘下了。
如今她已入紫竹苑,倒是个物归原主的好机会。想了想,她干脆重将披风熨烫了一遍,整齐叠好步出房门。
天已是黄昏了,临霜走出去的时候,知书入画还未归回,她在苑里寻了一圈,也未曾看见锦心。她不敢入内苑,在苑门处徘徊,半天也没见一人。正打算放弃时,恰见安小开自内苑走过来,见了她,眼睛顿亮。
“临霜!”
听出了他的声音,临霜回头,“小开。”
“你怎么在这里?”安小开有些惊讶,垂眸看见她手捧着的那件披风,心中顿时了然。
“我是想把这衣裳交还给三少爷的。”临霜笑笑,旋即将披风递他面前,“你来的正好,麻烦你帮我将这衣裳还给三少爷吧!”
安小开下意识想接过,可还不及接手,便又顿住了,收手笑起来,“诶,算了!还是你亲自还吧,正好三少爷要见你,让我过去叫你呢!”
临霜一讶,愣了,“啊?”
“我帮你问过少爷了,少爷说你可以入内苑,正好找你有事,让你过去一趟。你快去吧,正好将这衣裳还了,也免得我多跑了一趟。”
听见那句可入内苑,临霜胸口微滞,随即露出一抹笑颜,“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开!”
安小开连忙摆手,“你不用谢我!”似又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临霜,待会儿你见了少爷,记得谢谢少爷,要不是他让红玉姑姑及时去指认,恐怕这回,你还入不了紫竹苑呢!”
临霜瞬间睁大了眼眸,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三少爷?让红玉姑姑——”
一丝心电闪过,她恍然想起了那晚红玉的话。
……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倒也不必谢我,因为我也是受人之托。
……
所以,那天红玉所说的,是……
“对啊!”安小开点点头,略组织了下语言,说明了大概始末。
依照安小开的说法,沈长歌自目睹了马厩那一次的事情起,便知府上有这种欺压凌人的弱端存在,他有心整治,然而公府男子从不干涉内务,何况现今掌务的又是长公主,他总不好贸然插手,去驳了自己母亲的面。那一次刘嬷嬷提过分院的是红枫苑掌事锦瑜,他便想过该怎样即能当众责处效尤,又可不必将事闹得太过生硬。他想了半天,想着如今公府中,可越过长公主唯一发号施令的,便唯有他的祖母老夫人。
也恰是这个时候,临霜误入枫林晚,当天沈长歌曾收过一封无名信,告知他有婢女擅入紫竹苑寻找寒泉,他便知这是有人恶意构陷。遣安小开一查,很快查出了那信是出自西院漪澜苑的一个叫湘月的丫头。顺藤摸瓜,他反摸到了湘月与锦瑜间的关系,以及湘月和临霜间的矛盾。而最关键的,竟是锦瑜与锦心之间的干联。
于是他找到红玉,决定选个合适的机会,向老夫人与长公主披露这一切。红玉为人虽然疏冷,却也正直,向来看不惯这些晦暗宵小,加之她此前似与锦瑜湘月几人有过争执,当年碧玺珠一事又隐与问蓉相关。起先她本还忌惮问蓉,如今既有三少爷暗助,很爽快便应承下来。
安小开道:“其实原本少爷也没想这么快说的,结果说来也是巧了,那天正好你丢了埙,少爷就提前让我去找红玉姑姑了。结果还没等红玉姑姑来,你就先把事情说了出来,后来姑姑来了,正好顺水推舟,你也就成了老夫人指定的侍读。不过我想,那天就算你没有把这些说出来,等红玉姑姑一来,只要锦瑜和锦心姐姐的关系在,锦心姐姐也没法入内苑,所以我看,自打少爷让红玉姑姑来的时候起,就是认定了要你入苑了。”
临霜彻底怔住了,睁大眼睛错愕了半天,逐渐反应过来。
所以……是他叫红玉去了晴源居指认了锦瑜湘月,也是他,在当时那个紧要关口助了她一把?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明明知道,只要锦瑜与锦心的关系一露,不管她是否在终试胜出,锦心都没办法再在他身边做他的侍读,老夫人退而求其次,极大的可能会择她在他身边。那时,他明明表现得是非常不愿她入紫竹苑的。又为何……要这样间接帮了她?
·
步入内苑,临霜慢慢停下脚步。
立在沈长歌的屋室门前,临霜深深平缓了几下呼吸,又迅速整敛了一番衣衫妆容,确认自己已经无误,方才上前叩响房门。
“少爷,奴婢临霜。”
“进来吧。”清清淡淡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定了定,临霜推门而入。
正是夕晖时分,屋中还没有点灯,一簇簇夕光穿过窗台,将整个屋室蕴得暖洋洋的。临霜推开门的时候,对侧的窗中正有一缕光映进来,落入她的眸,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顿了顿,她缓缓睁开眼,视线一巡,望见了案前的沈长歌。
沈长歌正静立在案前,聚精会神写着书法,听见声响,头都没抬,目光仍旧投在纸面上。他方下学不久,还未换下太学的衫衣,宽袖宅襟,一袭雪白,被金黄的夕阳映着,整个人都似镀了一层金色暖光。
望见他,临霜心中微跳,迟疑了下,走上前,在案前几步开外停下,唤道:“少爷。”
一笔落定,沈长歌撂了笔,抬头看向她,淡笑,“你来了。”
“嗯。”临霜点头,头埋得低低的,将手中的衣服托到他面前,“少爷,奴婢来还您衣裳。”
“放在一旁吧。”
“是。”她轻轻应,看了看周围,在一旁寻了处空余的角落,将衣裳放下了。
“怎么样?”身后的沈长歌突然问了声,声音温和。
临霜一愣,不解其意,“什……么?”
“在紫竹苑这一天,感觉如何?”
她回过头,正见沈长歌自案桌后步出来,停留在她面前三尺外的地方。临霜头一抬,视线恰好撞进他的眼,脸颊一热又立刻低下了。
“回少爷的话,奴婢觉得很好。”
“那就好。”沈长歌静静道,声线温温冽冽,溪水般好听,“紫竹苑人少事也少,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或是缺少的,尽管告诉小开,或是来告诉我都可。”
临霜微怔,心道一苑奴婢若有物缺,按规矩都是该告予苑阁掌事的。但转念一思,心想大抵他也不过随口一说,便也恭谨应了,轻道:“是。”
“你的住处在哪里?”沈长歌很快又开了口。
“回少爷,奴婢住在外苑,与知书入画她们住在一处。”
他的眉宇似轻微一蹙,转瞬隐去,顿了片晌,又道:“搬过来。”
“啊?”临霜一愣,一下子扬起了头。
沈长歌凝神望着她,目光灼灼,“我这屋侧还有一空屋,等下,你搬过去,以后你住在那里。”
“……”临霜这一次是真的惊住了,愕了一愕,半天没能说出话。她瞪着眼睛盯了他半天,突然摆手,“不不……少爷,不用的!奴婢在外苑就好!我——”
“搬过来。”
清音截断她的话,沈长歌转身回到案后,背着身她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听他的言语却似乎丝毫不容置喙。
她一瞬揪住了裙摆,手心里的汗都几乎冒了出来,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不知道是该应还是不该应。
临霜其实心知肚明,老夫人与长公主举办此次择选,虽说是为三少爷择选侍读,但暗中其实还隐有他意,加之府中也有传言,便连阿圆也曾无意提及过,这一次依老夫人之意,是有意在为三少爷择选侍读的同时,亦择选一位通房婢女。
临霜年纪虽幼,但在这些事上多少也有一知半解,加上入府已久,更明白通房意味着什么。但在当时,她一心只想避及欺祸,也知晓三少爷一向淡色,所以不曾顾及。而如今,忽听三少爷令她搬过来……
临霜的脸有些红了,心里纠结万分,紧揪着裙摆,脑海冗杂思忖着。
“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红,沈长歌似乎猜透了她心中所思,神情虽未变,但心下已忍不住暗笑。他一瞬掩去了脸上隐约浮现的笑容,平平道:“你既身为贴身侍读,哪有宿在外苑的道理?搬过来,平时我若有事唤你,也可方便些。”
“……”临霜的脸一瞬间更加红了,又羞又恼,尴尬地别过头。不敢去看他,语涩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可是,我都收拾好了……”
低着头无法看清她的表情,沈长歌的面上飞快掠过一丝笑意,而后隐去,道:“我会让小开找人帮你,你不用动,只需人过去就好。”
似乎没有办法拒绝,临霜长长叹出一口气,终于应了一声,“……是。”
微默了默,沈长歌从案屉中取出了什么,向她召唤,“过来。”
临霜微怔,迟疑地走上前。
一样东西很快递到她面前,是个精致的小瓷瓶,貌似装着药膏。
“这个给你。”
她有些不解,还没等接过,他已经不由分说放在她的手中。
“烫伤易落痕,这个是舒痕膏,以后你每日早辰时和晚入酉后,各涂一次,大抵半月便能消了。”
临霜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前几天,她从紫竹苑跑出去时,撞翻小开的茶所落的烫伤,只是当时她躲闪的快,身上也未落上多少热水,加之烫在臂腕,被衣袖挡着,也便未当做一回事。
如今过了这些天,她几乎都已忘了,竟未想他竟还一直挂怀。
想到这里,她掌心兀地一热,似乎被这小小瓷瓶灼烫了。轻轻攥紧了药瓶,低声道:“奴婢谢少爷。”
看了她一会儿,沈长歌容色平和,“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临霜微愣,略犹疑了下,“奴婢……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三少爷。”
“你说。”
舒了一口气,临霜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看向他,“三少爷,奴婢听小开说,终试那天,红玉姑姑是少爷您请去的,对吗?”
对面的沈长歌似乎顿了一下,“嗯。”
她轻滞了一下,又道:“那您为什么——为什么……”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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