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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金玉满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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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谢允德还是有几分犹豫的。
瓶儿再接再厉:“您难道就要这样一直忍耐少夫人么?您是真要让人笑话么?”
“谁敢笑话我?!”谢允德炸了脾气,推了瓶儿一把:“谁敢笑话我?!”
“今儿瓶儿也不怕了,瓶儿就说了,若是这些日子您还没拿捏她的法子,日后您还会被她管束,处处不给您脸!”
“你?!”谢允德急怒之下瞪大了眼:“你什么意思?”
瓶儿只抱着他的腿哭,外面的婢女催得急,莲儿又进门来看着这一幕,冷笑了一声儿说:“这可真是舍不得!”
谢允德问莲儿:“你怎么回来了?”立即又想起沈氏管他管得严,只怕是真的要派人看着他了。
此刻莲儿回来无异于火上浇油,谢允德当即就朝莲儿怒骂了句:“滚!”
莲儿一边儿行礼朝门外走,一边儿说:“是二少夫人让奴前来的,不能退回去。”
伢子进门来拖瓶儿,瓶儿就那样一路哭喊着被拖走,谢允德眼睁睁看见瓶儿被拖走,又瞧见门外的莲儿正像盯苍蝇似得盯着他们,心中急转,猛然做了一个决定……
第64章
年节过完,阖府上下开始着手谢沁芳的婚事,季海棠怀着孩儿,总不便操劳,便只拜托绣坊里多做了几套精致的裙子,又叫来了谢沁芳,取了几样首饰给她,两人说了些私话儿也就罢了。
不日,谢沁芳便高高兴兴出嫁了。
谢沁芳三日回门,先去了谢老太太那儿,而后去了谢成坤那儿,几位兄嫂拜访了,最终才到谢靖这儿,恰逢这日是休沐日,谢靖没去上朝,在屋中同季海棠说笑。
婢女来报谢沁芳与王怀素来了,谢靖便起身将二人迎了进来。
季海棠随后起来,只见谢沁芳梳了妇人头,明丽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娇艳,又看王怀素,唯见他今日鸦青一身,因着朗目疏眉,更衬得人清气爽,观这夫妻二人神色,便知他二人应该感情不错。
季海棠笑着牵了谢沁芳到榻上坐,谢芸娘上来给谢沁芳和王怀素行礼,王怀素伸手抱了抱谢芸娘:“你是芸娘?可还记得我?”
谢芸娘又讨好地叫了句:“姑父,不记得,现在知道你是姑父。”
她讨人喜欢,王怀素抱着她舍不得放下来,谢靖就笑他:“过些日子,你们也生几个娃娃。”
王怀素闻言来望谢沁芳,谢沁芳娇羞地偏了偏头,低啐道:“六哥真是什么浑话都说,六嫂可要管管他!”
季海棠低声笑道:“你六哥说的是实在话!”
两个人说些不打紧的闲话儿,大多是公婆妯娌可好相处一类,那头王怀素放了谢芸娘出去玩耍,与谢靖说笑一阵,不知怎么的又扯到了政事前程上面。
王怀素说:“我听说朝中近日越发动荡,岭南一带又有贼寇作乱。”
谢靖吃了茶,擦了嘴,有些蹙眉,似乎有些忧心:“贼寇倒不是大事儿,只怕有人借机生事儿。”
“借机生事儿?”王怀素略微疑惑:“平寇罢了,怎么借机生事儿?”
谢靖说:“听说太子殿下想出征平贼寇,而吴王手里握有兵权。”
“他要夺了兵权?那吴王殿下岂不是连最后的筹码也没了?”王怀素有些吃惊。
须知这些年来吴王替大秦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当今陛下疑心病重,看吴王功高盖主,担忧吴王夺位,故而一直打压吴王,若是连这点儿兵权也夺了,那吴王岂不是等同于猛虎拔了牙?若是日后太子殿下想要政治吴王,岂不是更容易?
季海棠与谢沁芳听见了,二人俱是一愣,谢沁芳没忍住就问谢靖:“这怎么可能,有咱们谢家顶着呢!”
谢靖摆了摆手:“谢家。。。说不得,说不得。”
谢沁芳待要再问,季海棠伸手拉了谢沁芳一把,示意她别再多问,谢沁芳咬了咬唇,又忍了下来。
未过多时,谢老太太来请新人去院子里用饭,季海棠与谢靖便令人送走了夫妻二人。
季海棠记得上一世没过多久吴王就要逼宫了,想劝谢靖宽心,转过身来却见谢靖又坐在榻上看书,眉目间倒不像方才那么忧虑,心下生奇,上前伸手搭在他的书上,笑嘻嘻说:“你不担忧吴王是不是?”
谢靖看她手指娇嫩,伸手捏了她的手指在唇上亲了亲,扬着下巴吊着眉毛笑:“我在他手下办事,若是他垮了,我少不了被贬去苦寒之地,你可要跟着我去吃苦?”
季海棠心知他是逗她的,便故意反着说:“谁要跟你去吃苦,你不盼着我跟你享福,盼着我跟你吃苦,这可不是好男儿!”
谢靖似乎被取悦,哈哈笑起来,拉了她在身侧坐着,俯头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怎么舍得你跟我吃苦,朝堂里的事儿你不必担忧,我可不会失手。”
季海棠见他自傲,就嗤笑一声:“那你和王怀素说这个做什么?”
谢靖说:“无聊了,吓唬他!”
理由竟然如此简单,这人还真是坏得挺深沉!季海棠回首就在他胸口推了一巴掌:“那你是不是也吓唬过我?”
谢靖盯了她一会儿,凑在她耳边说:“那晚上我去看马,看见个小姑娘蹲在那儿摸我的马,我就唬了唬她,她匆匆朝外面跑,我举着灯看,长得真漂亮,可惜年纪小了点儿。”
季海棠脸上红了一红,起身朝地上轻轻啐了一口,恨恨骂道:“谁搭理你这个混球儿了!”说罢,挺着肚子慢吞吞进了寝居睡觉。
却说没过几日,皇帝陛下果真以太子平贼寇需要兵权为借口夺了吴王的兵权,一时朝野上下开始明面上站队儿,朝中形势更加混乱。
谢成坤叫了谢靖去书房商议此事,父子二人在案几前立定。
谢成坤说:“如今朝中形势对吴王不利,对咱们谢家也不利。”说着,又偏过身去咳嗽起来,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作罢。
谢靖蹙眉,扶了谢成坤坐着,不论谢成坤的病情,只说道:“父亲不必担忧此事,陛下只是担忧吴王起反心,如今吴王乖乖交出兵权,陛下还不至于连谢家也要冷落。”顿了一顿又说:“若是太子登基,只怕谢家会被连根拔起。”
谢成坤猛地一瞪谢靖:“你与吴王商议得如何?”
谢靖道:“瓮中捉鳖的法子,只是时机未到,不可动手,先等些日子再说。”
“瓮中捉鳖?”谢成坤吹下眼皮思忖一会儿,摆了摆手,像是没了力气地说:“随你们,随你们。”
谢靖点了点头,过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折身告辞,方到门口伸手拉门,又听谢成坤咳嗽着说:“为父老了,谢家还是要靠你与你兄长。”
谢靖脊背僵了一僵,压了压喉咙里的那股气,声音淡得像秋湖水:“父亲多虑,谢家还靠着您的。”
谢成坤狠狠皱眉,又显出苍老相,张了张嘴:“你。。。阿娘……是我对不起她,恨我别恨谢家。”
谢靖捏了捏拳头,看着门外打过来的阳光,脸上神情莫测:“父亲,儿不恨你,也不很谢家,儿谁也不恨,阿娘她有错,儿知道她有错。”
谢成坤一怔,闭了闭眼,听见谢靖打开了门,脚步声远去……
时光极快,五月初,河西番邦生乱,皇帝陛下派谢靖前去平乱,季海棠又临产,谢靖无法看着她,便时常寄些小玩意儿回来供她打发时间。
待到七月初,大军班师回朝,季海棠高兴了半日就迎来了生产时刻。
稳婆们将门一关,将季海棠伏在床上帮她接生,谢老太太与季吴氏在门口等候着,足足等了半日才等到房里婴儿啼哭声。
稳婆抱了孩子在门口,让谢老太太与季吴氏看:“是个男娃!”
谢老太太抱着小娃娃笑道:“谢天谢地,守固有个儿子了!”
季吴氏听见是个男娃也很高兴,毕竟在这样的家族中要立稳了脚跟还是得靠孩子,看了丑巴巴的婴儿一眼,就进门来看季海棠。
季海棠精疲力竭,此时已经昏睡过去,模模糊糊能听见些孩子的哭声,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想着就掉眼泪,又听见季吴氏的怜爱的声音:“海棠,不疼了,不疼了,你生了个男娃娃,乖乖睡,不疼了。”
季海棠倍感安稳,终于肯睡过去。
次日季府上的主子们都来看望季海棠,季嘉文是个男眷不好进女人的月子屋,便在外面同谢老太太说话,沈清梅与几位姊妹在里面同季海棠说笑。
沈清梅抱着小娃娃笑道:“你也本事,第一回就得了男娃娃。”
季海棠抿唇笑说:“男女都无妨,守固也不会嫌弃。”
沈清梅听她这般说,也不好再说若是生了女娃娃确实容易吃亏,只笑着嘱咐她要注意补身体。
季海棠笑说:“吃喝倒没什么,只是每日里吃了就睡,闲得无聊。”
季迎春在一旁听着,心思暗转,朝季海棠靠了靠说:“阿姐,这些日子我在这儿陪你好不好,我许久没和你好好玩耍了。”
谢芸娘仰头看着季海棠说:“芸娘陪母亲,母亲不无聊。”
季海棠怜爱地捏了捏谢芸娘的脸,她照顾谢芸娘都没精力,怎么还敢时时刻刻留这丫头在身边儿!
季海棠哄道:“好芸娘,母亲说着玩儿的。”
芸娘这才满意笑了,踮着脚尖儿去瞧沈清梅手里的小娃娃,喃喃着:“这是我弟弟,他好小,等他大一点点我就抱他出去玩。”
季迎春心思极快,立刻又求季海棠:“阿姐,让我留着陪你几日,我还能带芸娘玩儿。”
季迎春如此热情,季海棠倒不太拒绝,何况若是季迎春真留下来,左右不过是一口饭,季海棠抬首望着沈清梅,想叫她拿主意。
沈清梅笑道:“她就是想在谢府玩两日!若是不惹事儿,留她陪你几日倒也无妨。”
季海棠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季迎春则屈身道谢。
第65章
坐月子的日子漫长而无聊,可令季海棠意外的是季迎春还真的送汤端药地侍候她,季海棠不相信季迎春真是实心对她,但也找不出她这样做到底图了些什么,便姑且由她去了。
这日季迎春在院外从怀里掏出个白瓷瓶,伸着手指在瓷瓶里沾染了一拇指,染得拇指水淋淋的,旋即转身进了院子,一路行至季海棠的月子房。
正逢着有人端了季海棠的补身汤水过来,季迎春便伸手接了过去,拇指在碗盏上微微内扣,似乎要将手指头沾进去,但见一旁季红莲同季海棠说笑着,眼睑微微一垂,心道:我年纪尚小,若是季海棠出了事儿,这些好处也轮不到我的头上来。
她又将手指抬了抬,不再朝碗盏里伸手指头,只是笑眯眯地给季海棠喂汤水。
府中事物不过是小事,而朝中的局势则正悄悄地发生大变化。
却说河西征战之后大军返朝,夜晚抵长安的临城镜城,谢靖抽调了最勇猛的三千铁骑,一路奔袭到了长安城门外,吴王一手提拔的城门校尉打开了城门,当夜里长安城的大道上是马蹄轰轰,铁甲轻鸣……
三千精骑奔至皇城外,吴王殿下轻自打开皇城城门相迎,率领大军奔入皇宫,入太晨殿之时受阻,大军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长宫之中热血飞溅。
太子殿下在宫中听说此事,赶忙去面见皇上,却行至半路被一宦臣推下台阶摔死。
皇帝听闻殿外铁甲凌凌之声,忙不迭从贵妃的床榻上起来,着了一身睡衣出门,只见殿外黑压压一片大军,而谢靖正举着一面绣着“吴”的大旗。
“你们!”皇帝气急败坏,抽出宝剑上前去刺吴王,却听人来报:“陛下,太子殿下摔至阶下,不幸殒命。”
吴王不闪不避看着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对这剩下的一个儿子怎么也不敢下手!他若是下手,他的万里江山又该由谁来继承?
长剑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吴王殿下跪下道:“还请父皇节哀。”
皇帝陛下双目含泪,又气又恨:“他是哥哥,是你哥哥,你怎么干的出来骨肉相残的事!”
一想儒雅仁慈面对世人的吴王却冷硬着面庞,仰头无声瞧着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伸袖揩泪,大哭道:“如何节哀,如何节哀!”
与此同时,季嘉文引群臣上殿门来叩请皇帝节哀,皇帝知大势已去,当夜立下禅位诏书。
当日夜里,皇宫之中尸体数以千计,那些尸体与皇帝陛下的禅位令昭示着那场政变的成功。
季海棠次日便听闻政变成功的消息,却足足等了三日才等到谢靖回府,待谢靖回到府中,谢老太太与谢成坤亲自在府外相迎,但见谢靖面色疲倦,便请他先歇息两日再去庆功。
谢靖摆手道:“不必庆功,太子才逝,举国皆悲,不应庆功。”
谢老太太与谢成坤知他周全,不好再劝,便命人送了他回捧月院。
季海棠因着坐月子见不得风,故而不敢出门,只穿得厚厚实实地坐在寝居里等她,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季吴氏就打帘子进来笑说:“回来了,回来了。”
季海棠心中欢喜,便趴在门上等他。谢靖进屋便迫不及待进寝居看她母子二人,才踩进门,就看她幼鹿似的趴在门上期盼着,心中欢喜不已,顾不得众人还在,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哈哈笑道:“我的海棠,我的海棠,我的海棠。”
季海棠只觉得他这一抱就将她半举了起来,倒像是个孩子过于欢喜一般,心中甜丝丝的,跟着他咯咯直笑。
季吴氏抱了孩子过来给谢靖看,谢靖放下了季海棠,将孩子抱进怀里细细看,季海棠说:“还没取名字,等着你回来取名,只是那些日子听说你平安回来,就用长安做了小名。”
“长安?”谢靖想了一想说:“以后做他的字也好,若是按他的字儿来取名。。。不如过两日叫父亲来商议商议。”
季海棠自然高兴他去请谢成坤来,遂应承道:“正好呢!”
谢芸娘上来拉扯谢靖,被惊醒一把抱在手里哄,几人说过一些话,一众仆婢散去,谢靖抱了孩子携季海棠坐在床上,看着孩子稚嫩幼小的面庞,终是对季海棠叹了句:“辛苦你了。”
季海棠乖顺的在她肩上倚了倚,谢靖动容,转头吻了下来,季海棠被他胡子拉碴蹭得痒痒,推了他一把,细细看他的脸,只觉得他在军中熬瘦了些,颧骨似乎又高了些,因着他风尘仆仆奔回来,也未经收拾,面上胡子拉碴,倒越发像个胡人了。
她伸着手指沿着他的轮廓抚摸,亲亲吻了上去,二人缠缠绵绵亲在一起,外面季吴氏就问:“可要洗漱?”
谢靖满意笑了笑,对外面道:“热水,我洗浴!”
外面应下,怀里孩子有些哭闹,谢靖便抱了出去,只见门口季迎春伸了手来接孩子,仰着头娇娇怯怯看着谢靖。
谢靖回来之时便将屋中人都扫了一眼,因而季迎春在他也算是方才知晓了,并不觉得惊讶,只将孩子递给了季迎春:“交给奶娘带着。”
季迎春低低应声,抱着孩子去了侧房。
这一会儿功夫谢靖又进了寝居,但见季海棠已经脱了外衫窝在床铺之中,就坐在她身侧同她说笑。
“待会儿叫人抬一张榻过来,我夜里歇在这儿。”谢靖问。
季海棠说:“不成,我在坐月子,腥臊味重,你若是歇在里面自己难受不说,若是染了些味儿出去,还惹人笑话。”
谢靖摸了她的脸说:“那我歇在外间。”
季海棠听他黏糊,心中高兴,低低应了下来。
却说二人正在腻歪,季迎春就打帘子进来,立在梳妆台那儿说:“姐夫,水好了。”
谢靖这才止住了笑容,起身去耳房洗漱,季海棠便叫了季吴氏来吩咐下准备谢靖晚上睡的地方。
却说谢靖在耳房中洗漱了好一会儿才披散着头发出来,身上外衫尚穿得不整齐,头发也还在滴水,行至外间则见季迎春与几个婢女立在一旁捧着帕子唤道:“姐夫擦头发。”
谢靖皱了皱眉,伸手拢直了衣衫,取了帕子来擦头发,只道:“海棠留你在这儿是让你玩耍,这些事儿不必你来做。”说罢,唤了赵嬷嬷进来。
赵嬷嬷进门也瞧见了季迎春,心下虽有些疑惑,但也不知道怀疑什么,毕竟这季迎春也才十二三岁,年纪小不懂事罢了。
谢靖将手里的帕子扔给赵嬷嬷,问道:“海棠可是又睡着了?”
赵嬷嬷上前来给谢靖再擦了擦头发,笑说:“睡了,前几日听了您回长安的消息就巴巴等着,也没睡好,今儿见了您,就松快下来了。”
季迎春在一旁站着无趣,也不敢再厚脸皮地守着,便悄悄出去了。
没过两日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朝中官员该封赏的该处罚的也都落实了下来,谢靖升为太尉,季嘉文升为尚书令,以致于季谢两家风头更甚。
给长安取名的事儿迟迟没有定下来,直到季海棠做完了月子,谢靖又请了季海棠的娘家人去谢老太太那儿坐坐。
季嘉文因着前些日子一直没见到季海棠,故而早早就到了,到了谢老太太院子里瞧见季海棠抱着小娃娃坐在一旁,心中竟然有些酸涩,伸手抱着长安不肯放开。
沈清梅在一旁说:“你父亲早想见你,可你坐月子,他不好进屋子看你。”
季海棠眼眶微热说:“海棠也想阿爹了。”
季嘉文笑说:“我总记得你在院子里抓猫,如今一转眼你做母亲了。”
当她离开他的时候,他只怕谢靖不能好好照顾她,可如今看她做了母亲,又觉得她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要怎么照顾个孩子?
想着,季嘉文又说:“你性子娇,多让着守固,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许出胡闹的事儿。”
谢靖上来笑说:“她很好,家中的事儿打理得仅仅有条。”
季嘉文又对谢靖说:“你多迁就她一些,阿娘说她生孩子的时候很不容易,到底这苦有一半是为你受的。”
一向木鱼的季嘉文忽然婆婆妈妈起来,沈清梅也听不下去了,连忙拉了季嘉文一把:“看你说得,守固待海棠好着呢。”
季嘉文这才恍然,自己是太多嘴了,遂只抱着怀里的小崽子逗乐。
谢老太太在上面和季吴氏说笑,谢成坤只端正坐在一旁吃茶,面上挂着些笑容,只是这笑容也掩不住他脸上的苍白……
张氏在一旁坐着却不怎么说话儿,于她而言本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憎恶谢靖,又有什么可为他高兴的?
一家人说笑一阵,便商议起长安的大名来,自然都是等着谢成坤发话,谢成坤坐在一侧笑说:“我早想过,守固的名硬,长安的命就平一些才好,就想了个平字,也有长安之意,虽是凡俗了些,倒也是个好寓意。”
众人听他细细说明,皆道这个“平”字好,于是将名儿定了下来,众人吃了一顿宴席才散去,季迎春也跟着季嘉文他们回了季府。
谢成坤喝得有些醉,张氏扶了他回院子,才回到院子里就坐在榻上连连咳嗽,张氏连忙给他顺气,拿了热帕子给他敷脸。
谢成坤一把握住张氏的手,笑道:“多好,我总以为守固是恨我的。”
张氏凝了半晌,咬了咬唇,柔声道:“你喝醉了,睡一会儿吧。”
谢成坤摇头道:“我也喜欢那个小孩子,谢平,多好的名字。”
张氏一言不发,只顾着给他擦脸,待忙了一阵子就让人扶了谢成坤进去,自己伏在榻上耸着肩膀哭。
婢女伏在脚下劝张氏,张氏看着自己的心腹婢女道:“他的重孙儿出世,他也没这样欢喜过,他终究是放不下那个女人的,如今谢靖有了本事,他又一心拉拔谢靖,若是谢靖做了这个家主,只怕我也没了活头。”
婢女仰头安慰道:“夫人别说傻话,阿郎纵然脾气犟,可从来掂得出轻重,不会让谢靖这个庶子做家主的。”
张氏摆了摆手:“二郎不争气,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又嘤嘤哭起来。
婢女道:“二少夫人性子厉害,历来能稍微管束些二郎君,且二少夫人也关得够久了,不如请了出来吧。”
却说那日季海棠抱着长安领着芸娘去老太太那儿吃茶,吃到一半,张氏就提了一篮香糕过来,呈给老太太吃,老太太命人分了下来。
老太太吃着香糕,不由得想起了总该给她做香糕的沈氏,算了一算也有大半年了,就说:“以前玉娘总该送这些玩意儿来。”
张氏知道老太太心软了,就顺着话说:“前些日子我去看了她一回,她在佛堂里认真吃斋念佛,倒是诚心悔过,这么长日子也平了她那点儿浮躁。”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大半年了,也该平了浮躁了。”
季海棠在一旁并未搭话,于她而言,沈氏不出来,她就很逍遥,沈氏出来了她就有麻烦,不过沈氏关了这么久,她如果怂恿老太太再多关沈氏些时候,只怕会让老太太心头看不起。
这般坐了一会儿,张氏又提出:“不如放了她出来吧,二郎身边也没个人管家,玉娘也该出来管管家,省得到时候闹出些麻烦来。”
谢老太太不怎么说话,只端了茶喝了几口,捋了捋身上的绣纹,淡淡说:“那就让她出来吧。”
张氏赶紧起身道谢。
季海棠回了捧月院将此事与季吴氏说了,季吴氏沉吟道:“她既与你有争斗,定然不会消停,只是如今谢靖是一品大员,便是出府另安府邸也使得,他们不敢太过分,你也不必同他们计较。”
季海棠笑道:“怎么说出府了,谢府百年望族,咱们出去不是窝里斗么?又不是小孩子,胡乱争气做什么!”
季吴氏听她没有骄傲,也跟着笑起来。
巧燕在一旁听见了,就上前来说:“娘子不用担心二少夫人出来会出事儿,这些日子二郎君没人管束,没少胡来,听说那个莲儿也被二郎君哄了,若是二少夫人回来,少不得院内院外整治一顿,自己的麻烦已经不少,哪里还能闹到咱们这儿来。”
季海棠点头道:“确实如此。”
果然当日沈氏就被放了出来,回到院中,里里外外训话一番才消停了些,又好好地在屋中吃了一顿酒,才进屋子歇息,当日夜里缠绵一阵,倒也过得很好。
次日沈氏唤了仆人去将管赌坊的仆人叫了过来:“这大半年赌坊生意如何?”
仆人回道:“生意极好,还有几笔大款子放在外面放利。”
沈氏听见盈利,自然笑了起来,令他取过账册来看,翻了账册,脸上就难堪起来,问道:“怎么提了钱的?”
仆人道:“是二郎君来提的钱。”
沈氏拍案大骂道:“你怎么敢将钱给他?!”
谢允德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不过,这钱到了谢允德手里只能是扔进大海里连泡都不冒一个!
仆人吓得跪下道:“是郎君亲自来取的,他是主子,咱们是奴,奴怎么敢违背主子!”
“混账,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沈氏大怒之下,伸腿就踹了那仆人一脚,踹得那仆人又磕头求饶:“夫人就饶过奴吧。”
莲儿赶紧来拉沈氏,劝沈氏不要动怒,沈氏摔开莲儿,指着莲儿的鼻子骂道:“叫你看着他,你瞎了眼了,竟然让他查手到赌坊里去!”
莲儿也欲哭无泪道:“这事儿奴真不知,二郎君瞒着奴的!”
啪一巴掌,莲儿被沈氏打得脑袋一歪,又听沈氏骂道:“小蹄子,你是得了他什么好处,这样的大事儿你能不知道?你今儿不招出来,老娘就打死你个小蹄子!”
说着话,沈氏将莲儿朝地上一推,一顿丢巴掌,打了几耳光犹不解气,又伸腿踢得莲儿伏在地上哀叫尚松了腿。
谢允德从外面进来听到屋中喝骂声,进得门来才见莲儿捂着肚子伏在地上哭,一个冷笑:“自己的人也打,你果然下得了手!”
莲儿在地上哀叫几声,只见身下涌出一滩血水来,沈氏也吓了一跳,顾不得先审问,赶紧叫人将莲儿拖下去治。
大夫来了,才说是流了孩子,叫人忙着给莲儿除腹中死胎。
沈氏又炸了起来,没管莲儿死活,就先到正厅里面去,吩咐下去叫仆人来问莲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谢允德当时就摔了搁在案几上的汝窑瓷瓶,喝道:“你少逼人太甚,那孩子是我的怎么了?你不在屋里侍候我这个做夫君的,我还不能找个枕边人吗?”
第66章
沈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和谢允德对骂道:“你少鬼扯,你拉了婢女爬你的床,你还有理了,没脸没皮的东西!”
谢允德气急之下,又拉着沈氏打,嘴里骂道:“你这个毒妇,怎么说莲儿也怀的是我的孩子,你怎么敢做这样狠毒的事儿!”
沈氏被打一顿又朝外面跑,这次还没跑出去就被谢允德揪着头发扔在院子里骂。
沈氏在院子里哭了一会儿,指着谢允德说道:“谢允德,你个没良心的,我替你生儿育女,替你操持家中,到头来你就这样对我!”
她不说自己的好还罢,一说起这些,谢允德就窝了一肚子火,反驳道:“你替我生儿育女?你也不想想,你嫁过来还不是看上了我是嫡子,这么些年来,你哪样不是管着我,可曾让我自在过一天儿,也不怕告诉你,你被关着的这些日子,我自在得很!”
沈氏听他说了,心中冰凉,像是有一双手卡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连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在那儿干呕。
儿子媳妇们听见这动静儿都跑了过来,两个儿子拉着谢允德,媳妇去扶沈氏起来,将二人弄进屋里说话。
沈氏到了屋中,坐在软榻上,哭着将事儿给儿子媳妇们说了,儿子媳妇们也不知说什么来安慰,只好让他二人都消消火气,只怕闹出去难听得很。
谢允德懒得听,忽地起身朝外走,扔下一句“这个家容不下我,我去外面住!”
沈氏眼睁睁看着谢允德出府,朝他背影骂道:“你有本事就别进这个院子!”
“你当我不敢吗?”谢允德头也不回,走得个干净利索。
沈氏气得又哭了一会儿,实在气不过,又跑进了侧房中去找莲儿,此时莲儿已经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瞧见沈氏来了,连起床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抬了抬手,喊了句“娘子,奴错了,奴是被阿郎骗了,他。。。说给奴抬身份。”这话说了,就死恹恹地虚睁着眼儿。
沈氏气得更慌,抬手就掀了莲儿的被褥骂道:“你个死蹄子,你这时候说这个有什么用,他不过是看你是我身边人,才想着哄你骗你,让你替他瞒着我,你个蠢货还真的上钩,你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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