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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投喂指南-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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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听溪问祖父陆家这回的事究竟要不要紧,祖父叹道:“尚不得知。”
  安庆伯吴家。陆听溪走后,陆听芊就听丫鬟报说仲家小姐来了。陆听芊不情不愿,却还是要出去相迎。
  自打楚世孙跟仲晁走得近后,仲菡这小贱人就开始在她跟前晃,又总有意无意提起她当初跟楚世孙的婚事,讥她祚薄,一只脚都踏进宗室的门了,竟又被退了回去,仿佛看了她笑话,就能让她无比舒心一样。她心里暗恨,世孙没娶成她,也不会娶仲菡。
  仲菡到后,与陆听芊闲话几句,就将话头转到了陆家上头;“你放心,这也不是什么谋逆大罪,不会牵累你。只你娘家那起子人也是不省心得很。”
  陆听芊心里一动。她总觉娘家人瞧她不起,都紧着捧陆听溪,如今遇见这等事,怕也少不得四处奔忙求援。世孙跟陆家也没仇,说不得她去世孙面前为陆家说几句话,世孙就能如上次那样将事情压下。只是因着上回祖父没有全力相帮,她心里总还存着疙瘩,眼下并不想即刻出手。
  仲菡暗笑。
  她听她爹说,原本世孙只是打算对付谢家,但后头不知怎的又将陆家带上了。大约是担心陆、谢两家结亲后,会更难对付。
  她最是厌恶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女,这帮人往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她跟前百般讨好,转回头就讽她是土财主的女儿,说她家骤然显贵,没有诗礼之家的底蕴云云。而今京师上下风头最盛的世家女怕是非陆听溪莫属,但陆听溪怕是很快就要变成落了毛的凤凰了。等魏国公世子回京,瞧见陆家之事尘埃落定,说不得就是退亲了事。
  她已听爹爹说了,后日就会有人押陆老太爷到刑部大牢,重审当初的案子。她打算后日去陆家门前瞧热闹。
  夜阑人静之时,沈惟钦仍在翻阅文牍。
  分明万籁俱寂,但他心里却浪潮翻覆。他今日入宫时,与淳寂手谈一局。他问若是因着一事来回反复,委决不下,如何是好。淳寂说,“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不如快刀斩乱麻。
  与他想的一样。
  大抵是先前了结的决心不够,如今不如做得更彻底些。
  隔日,刑部的人动身前,被楚王拦住。楚王叫来沈惟钦,他亲自去陆家拿人。沈惟钦起先不应,后头楚王道:“陆家这件事本就在咱们的筹划之中。底下那帮人恐怕慑于谢、陆两家之势,办事束手束脚,你亲去一趟,正能监督他们办事。”
  沈惟钦岂会不知祖父存的什么心,但他既是已做了决断,那亲去也无妨。
  上马车之前,他向厉枭询问谢家那边的动静。
  “魏国公暂且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似在观望。”
  沈惟钦慢条斯理地靠到马车内的隐囊上。
  谢宗临是怎么个心思,他一时间还真拿不准。
  正是阳春时节,陆府内异蕊仙葩争妍斗艳。
  陆听溪正如常坐在园子里写生,就听檀香急慌慌来禀说刑部那边来人来,要拿了老太爷去。她嘱咐檀香去谢家递信,起身就去寻祖父。
  陆家一众人等都聚在了前院的大厅内。
  孟氏道:“那刑部大牢怕跟北镇抚司的诏狱没甚两样,岂是公爹能去的?不然我即刻着人去给芊姐儿捎个信儿,让她想想法子,咱们这边就权且拖着。”
  孟氏这样说着,已去吩咐丫头了。
  上回吴家那么大的事,最后也被压下来了,她觉着吴家背后说不得还有什么奥援。回头此事若是因着她三房的助力平息,那她往后在阖府上下岂非腰杆更直了。
  刘氏也忙着人去两个女婿家知会。
  偌大的厅堂一时乱作一团。
  叶氏知女儿已着人给谢家带信。她总觉得谢家那边自有计较。婚事既没变数,那焉能看着准亲家有难不帮。
  此番来的是两个刑部司狱。司狱不过从九品,但因着奉了上头的命,说话办事倒十分硬气。与陆家人磨缠半日,见都不肯配合,两个司狱对望一眼,径直挥手命兵丁上来拿人。
  陆听溪听闻刑部大牢也是个虎狼之地,先前不是没有朝廷大院因着冤假错案被投入囹圄饱受磋磨、出来不几日就因病而死的前例。祖父一把年纪,真进去了,岂有个好的?
  陆听溪当下拦在祖父面前;“家祖怎么说也是股肱老臣,先前既查明祖父是被构陷,此刻若想翻案,是否也要拿出确凿证据?一无证据,二无根据,仅仅凭着言官的几句揣度就拿人,未免过于草率。”
  叶氏唬了一跳,这帮镇日跟牢狱犯人打交道的都是虎狼之徒,她女儿如今站出来,实在危险,忙上前拽。
  陆听溪拉开母亲的手,又转向两个司狱:“若冒然拿了人,回头发现是一桩冤屈,岂非有累圣德?还请二位回去禀奏,宽限两日,好歹给我们一个自证清白的时间。”
  若是搁在往常,两个司狱是必要以妨碍公干的名义将陆听溪一道拿了的,但眼下局势未明,陆听溪毕竟是谢家的准媳妇,他们并不敢妄动。只上头的命令也不敢不听,于是示意陆家人将陆听溪拉开,命兵丁作速拿人。
  陆听溪不肯离去,依旧护着祖父。两个司狱无法,威胁说若再如此就将她也一并拘走,可陆听溪并不吃这一套。
  两边相持不下之际,忽闻门外众人高呼“世孙”,紧跟着,沈惟钦领着几个从人施施然入内。
  沈惟钦一身方龙补松茶色绉纱交领阔袖深衣,腰里扣着金镶玉云龙累丝绦环,一只三龙捧珠的羊脂白玉簪别于髻冠之间,眉目静和,身若修竹,行动之间遥湮⒎鳎瓮阉祝愕那骞蠓嵋葜
  深衣玉带,风神绝伦。
  陆听溪知道沈惟钦生得好,但她一直觉得还是谢思言的容姿更胜一筹,谢思言十来岁的时候就已是无人可及的精致五官,她听闻不少人都是小时候生得好长大后反而会倒退,因此一度担心他年岁渐长后会长残,还好他后来是越发会长。
  沈惟钦在距陆家众人两丈处停下:“说了别再犯到我手里,我说话自来作数,今番是断不会轻轻揭过了。”语调波澜不惊。
  陆听溪知他这话是对着她说的。她也有话对他说,谢思言先前曾教过她一句话,说再遇到宛平之行那类险境,朝沈惟钦这样说,就可最大限度地保周全。
  那她就试上一试。
  陆家所处胡同对面的茶楼上,仲菡时不时朝窗外瞄上一眼。她方才瞧见楚世孙已亲自进去了,她打探到是那陆家人不肯就范,这才劳动世孙亲往。陆听溪倒是护祖心切,此番若是被一道拿去,就好看了。
  她又抿了一口茶,等着看戏。
  陆家前院内剑拔弩张。
  陆听溪前行一步,盯着沈惟钦:“‘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世孙莫非也是靡衣媮食、鸮鸟生翼的刻薄之辈?”
  这就是谢思言当时教她的,虽则她不明白这话有何深意。她话音落,果见对面的沈惟钦神色几转,末了凝于沉冷。
  “是否靡衣媮食我不知,但鸮鸟生翼不敢当,陆姑娘言重了。在下本无伤陆姑娘之意,还请不要妨碍我等公干。”
  陆听溪见他手下的兵丁再度涌来,一怔,莫非这话只能用来保她周全?
  众军牢上前擒住陆老太爷,往外去时,陆老太爷身子晃了晃,忽然倒下。陆家众人一惊,纷纷奔上前扶住。
  陆听溪想起祖父前日就头晕,大夫说是血虚之症,须好生静养,饮食起居都要好生留意的,如今怎经得起牢狱之苦。
  沈惟钦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命将陆老太爷抬出去。陆家众人不肯,两厢几乎动起手来。
  陆听溪挡在祖父身前;“家祖当即刻就医,倘有何不妥,世孙怕也要担责的。”
  沈惟钦淡声道:“我不为难你已是宽仁,你何曾听说过拿人之前还容得嫌犯慢条斯理看病的?让开。”
  陆听溪只觉祖父如今被他们带走就是有去无回,半步不让。
  沈惟钦忽而抽出一个兵丁的佩剑架在陆听溪脖颈上:“打量我不敢把你如何?”
  陆听溪也不放心走,后撤两步,不理会他,蓦地蹲身,去查看祖父的状况。
  沈惟钦见她这般态度,又提剑斜指她:“我警告你……”
  他一句话未完,身后不知是谁推了他持剑的臂膀一下,原本离陆听溪还有寸余的剑尖直冲她纤柔脖颈戳去。他反应也算机敏,但事出突然,他收势不及,利剑前送,在陆听溪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他后退一步。
  血珠冒出,娇白玉肌映衬下,鲜血红得刺目。
  日光耀眼。
  人声嘈嘈。
  他却觉得眼前的景在飞快倒旋。
  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却全未入耳。
  人声越发渺远,连耳畔风声也模糊起来。
  仿佛陷入一团混沌,脑际空白了一瞬,紧跟着,波澜乍涌,决堤翻覆。
  有什么霎时填补了空缺多时的海壑,那些纷杂错叠的光阴旧梦,那些被桎梏多时的昔年掠影,以掣电之速朝他涌来,将他没顶。
  陆听溪抹了把脖颈上的血,起身看向沈惟钦。
  “世孙今日是来拿人还是来杀人的?祖父若就这么跟着诸位走了,回头倘有个三长两短,诸位如何审案?祖父多年来为国为民尽心竭力,为政一方,呕心沥血,百姓每每箪食壶浆相送,又怎会在赈灾事上儿戏?”
  “世孙是聪明人,当知道个轻重缓急……”她说着话,却觉沈惟钦有些不对头。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立着,目光涣散,神情木然,如同傀儡人。
  陆听溪有些没牛笸艘徊剑骸白苤雇浪铩
  她说话之际,竟忽见沈惟钦眼圈泛红,双目润湿。
  陆听溪惊愣瞠目。
  方才还冷眉冷目的楚世孙,从来淡漠冷面的楚世孙……被说哭了?她的言辞那么感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面对此情此景,你打算如何处理?我给你三个选项,a。装晕b。跪下c。先跪下再装晕
  沈惟钦:我选d!改名叫静静!
  作者菌:→_→


第69章 
  沈惟钦嘴唇轻微翕动; 只他自己知道; 他唤的是“姑娘”。
  “咣当”一声,手中剑落了地。
  非止陆听溪; 沈惟钦身后众人也发现了他的异样。
  只众人纷纷看来时,沈惟钦已低头敛去了复杂的神容,顺道揩了眼角润湿。再抬头时; 除却眼眶微红; 没有旁的异常。
  陆听溪待要细看; 沈惟钦却已转过头。她觉得自己八成是情急之下出现了幻觉。
  杨顺一路疾奔赶至时; 沈惟钦正命人去传太医来; 又着人将陆老太爷抬去厅堂; 等候太医前来问诊。
  杨顺上前问明了状况; 暗恼自己来晚了。若非宝升那厮啰里吧嗦跟他事无巨细地转述世子临行前的交代; 他怎会这会儿才来。又见陆听溪脖上有伤; 大惊; 问了究竟; 只觉等世子回来知道; 怕是剐了他的心都有。
  陆听溪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惟钦。
  这人方才态度还十分强硬,怎忽然就转性了?
  “我适才只说将老太爷抬了去,又没说要抬去何处; 却不知陆姑娘着什么急; ”沈惟钦道; “至若长剑划颈; 那是无心之失; 还望陆姑娘莫要见怪。我回去后自会查明搡我者谁。”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颈白玉瓶抛给陆听溪:“上好的金疮药,姑娘拿好。在伤处匀开,早晚各一次,不出半月就能完好如初,不会留下印痕。伤口切忌沾水——终究是我的不是,但愿姑娘早日复原。”
  “陆老太爷一事暂缓,安心瞧病便是。余下的事,我会自行处置。”
  沈惟钦言罢,率众而去。
  若非脖颈上的伤还在,陆听溪真要以为是南柯一梦。待到祖父被抬去医治,她也回了物华院,让丫鬟给自己处置伤口。沈惟钦那一剑划得不深,只是瞧着触目惊心。不过颈部皮薄,比别处破口要疼些。
  伤在脖颈,她怕留疤,思来想去,觉得沈惟钦不至于在给她的药上动手脚,就用了他给的那瓶药。只是思及他方才的诸般怪异之处,她总觉没拧
  莫非他之前当真是中了魇魅之术?
  在外头守了半晌的仲菡见沈惟钦出来,却没看到陆老太爷的踪影,讶异得很,着人去打探了,方知楚世孙最后转了态度,非但没有押走陆老太爷,还给老爷子传了太医。
  仲菡怔了许久,觉着定是她父亲跟世孙的筹谋有了变故,不然不会如此。她得回去问问她父亲。
  沈惟钦回府不多久,仲晁就火急火燎赶了来。
  “世孙在陆家的作为,臣已尽数知悉,却不知世孙这般是为何?谢思言眼看着就要回了,世孙何时改了筹划,为何不知会臣一声?”
  沈惟钦冷眼扫去:“我做事难道还要提前向你请示?”
  “臣不敢,臣只是……”
  “闭嘴!仲大人若无旁事,可以走了。我还有事。”
  仲晁忍了几忍,终是道:“那不知谢思言那边,世孙是怎么个打算?”
  沈惟钦淡淡道:“我适才去陆家,许久不见谢家那边来人,后头来的是谢思言身边的长随。谢思言没带自己的长随去宣府,表明对京中自有安排。即便是宣府那边,我相信他也有自己的排布,不然不敢赴任。真要设计让他丢了宣府,怕也不容易,不如从长计议。”
  仲晁一懵。
  照世孙的意思,就是要放弃这回的筹划?那他们谋划了这么久,又是图的什么?
  “周良那边,还要麻烦仲大人去知会一声。不管如何,先将宣府这场仗打赢再说。”
  仲晁知晓沈惟钦的脾气,咬牙应是。
  “再有就是,今日在我持剑时推我的那个军牢,是刑部衙门那边派来的,不论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我已将他拘了起来,回头还要好生审一审的。”沈惟钦冷然道。
  仲晁面色微沉,楚世孙当着他的面提起此事,怕是在疑心他。他无心多留,寒暄几句,悻悻而去。
  沈惟钦坐到玫瑰椅里,默然覃思。
  自他再度睁开眼,先后历经了迷惘、追寻、挣扎、绝然、自欺欺人几个阶段,他本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恢复记忆,却不曾想还有今日。
  他先前实则是抗拒想起前尘往事的,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做了这许多事之后,如何以沈安的身份面对陆听溪。既无法面对,那不如不要想起,就当不曾发生过,没有这层滞碍,他办事就不会束手束脚。这也是他此前拒绝太后给他跟陆听溪赐婚的缘由。
  只是当时拒绝还有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快意,眼下却只觉一言难尽。
  他先前在宛平救下陆听溪,也只是想要偿还她的人情,本以为偿清了就松快了,谁知他自此又陷入了自欺欺人的困局。
  脑中记忆纷杂凌乱,他需要好生梳理一下。
  转入四月后,天气一日暖似一日。诚如沈惟钦所言,陆听溪才抹了小半月的药,颈上的伤就好了个完全,半分瞧不出痕迹了。
  临近下旬时,谢思言与众班师回朝。
  他回来后,头一件事就是去陆家。
  陆老太爷的病况已然大好,亲自出来招待他。与老爷子叙话一回,他转去找陆听溪。
  两人在陆家一处待客的跨院内的大厅落座。
  谢思言将对面的少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面沉少焉,解释说他临行前交代过杨顺的,只是杨顺因事耽搁了,这才到得晚了。
  陆听溪摆手:“我晓得的,你不必多言。”
  谢思言想了一想,道:“今日有庙会,你收拾收拾,出去逛逛,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一别三月,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
  陆听溪知他说的是婚礼的筹备,想到他回来了婚期就不远了,一时倒赧然。
  说是去逛庙会,其实陆听溪没甚要买的,转了半圈,就去城外的杏林与谢思言会合。
  两人才在一凉亭内坐下,就见一辆马车远远驶来。本以为只是不相干的路人,谁知马车得到近前后就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个熟人。
  “这片杏林素日少有人来,今日在此遇见二位,实在是巧。”沈惟钦施施然走来。
  陆听溪见谢思言眉目之间腾起一股凛凛煞气,悄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又结了什么梁子?要不我先回去?”
  她才起身,就听沈惟钦道:“姑娘留步,我此番下来,除却跟二位打声招呼之外,还是想跟姑娘说一件事。”
  陆听溪觉着有些怪异,沈惟钦起先是叫她表妹的,后来唤她陆姑娘,直接唤姑娘,似乎是甚少的。
  谢思言倏然起身:“听溪出来半日,已是乏了,我看阁下还是改日再说的好。”
  “择日不如在撞日,我看今日就很好,”沈惟钦淡笑,“世子是在担心什么?”
  谢思言也笑:“我能担心什么,我不过是怕阁下说了会后悔。”
  “这自是不会的,世子多虑了。”
  沈惟钦转向陆听溪:“不瞒姑娘说,我这几日一直都在忖量这件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当告诉姑娘,希望莫要吓着姑娘。”


第70章 
  陆听溪的目光在谢思言与沈惟钦之间打了个转; 总觉得这两人的神色都透着古怪。
  谢思言将陆听溪挡在身后:“我看阁下倒像是专程出来寻我们的,却不知盯了我们多久?”侧头对陆听溪低声道; “你先回去; 咱们改日再出来。”
  陆听溪点头; 转身要走,却听沈惟钦在旁道:“姑娘可还记得我?”
  他这问话突然又诡异; 陆听溪一顿; 回头打量他:“世孙此话何意?”
  “姑娘莫非不觉而今的我有几分面善?”
  谢思言朝立在不远处的檀香、甘松两个丫鬟打个眼色,示意她们将陆听溪拉走。两个丫鬟虽不明状况; 但联系准姑爷前面的话也能猜出这眼神是何意,不敢违拗,忙忙上前,拉了陆听溪离开。
  陆听溪走前还困惑回望,不明究竟。
  待到陆听溪离去; 谢思言道:“想起来了?”
  “什么想起来了?我不知世子在说什么。”
  “你若当真不知,今日来这一趟又是为哪般?”
  “我为哪般似乎轮不到世子操心。不过有句话我倒是一直想问问世子; ”沈惟钦轻声道,“当年世子离京前,特来与我说那番话的缘由; 就是想将我往死地里再推一把; 给我最后一击吧?”
  谢思言知他指的是五六年前他去抱璞书院就学前,跟他长谈的那次。那次的长谈; 两边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清楚明白地指出沈安不可能娶到陆听溪; 此生都不可能。他知道沈安彼时已知晓了这一层,但还是要再点一次。
  “阁下又何尝没有给我刨坑,”谢思言斜乜他,“彼此彼此。”
  沈惟钦面上浮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
  谢思言明知道他那时已生出厌世之心,却还要再往他的痛脚上踩一下,为的不过是将他彻彻底底推上绝路——有些道理就像伤口,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旁人瞧见了,揭破了再狠狠戳上几下又是另一回事。尤其这个旁人还是自己切齿厌憎之人。谢思言深知此理,所以将当时站在崖边的他彻底推下了深渊。
  不过,他也送了谢思言一份礼。
  “世子而今才开始筹备婚事,表明世子当年是真正将我的话听进去了。想来世子这两年的日子不太好过吧,权势在手却求不得的滋味如何?若世子能品出个一二三来,这便不负我当年苦心了。”沈惟钦唇角的笑漾开。
  谢思言神容寡淡,俄顷,又笑道:“我虽如今才开始筹备婚事,但也总算是将要修成正果,无论如何都比你一个孤家寡人强。”
  “修成正果?是么?世子确定姑娘对你有意?确定她愿嫁你不是出于感动亦或感恩?”沈惟钦笑意愈盛,“当初陆老太爷摊上祸事,让孙懿德出面为陆家解难周旋的人就是世子吧?只是世子怕是时至今日都不肯在姑娘面前承认这件事,我说的可对?”
  “其实世子承认与否,都没甚干系的。世子不认这件,总还有旁的。世子后头从抱璞回来,不是一直都在庇护姑娘与陆家?这诸般恩惠,姑娘必是尽数看在眼里的。姑娘心里早已认定自己欠你良多,不嫁你便难迈心头那道坎儿,世子说呢?”
  谢思言眉目不动:“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无论她对我有意与否,都不打紧,成婚后,我有的是工夫跟她慢慢磨。而这些,统统与你无关。”
  沈惟钦微微笑:“那祝世子马到功成,告辞。”拂袖径去。
  重新坐回凉亭内,谢思言端量着眼前芳菲淑景,面上古井无波。
  他当初看了杨顺传来的陈说京中状况的密信,就揣度沈惟钦怕是想起了什么。适才瞧见他的言行,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度。
  沈惟钦今日显然是特意来找陆听溪的,要说的大抵也是他就是沈安之事,但沈惟钦分明可以伺机寻个他不在陆听溪身旁的空当跟她单独说,如今偏当着他的面说,怕是有一番盘算的。
  谢思言眼眸幽幽。
  他不可能时时监视陆听溪,沈惟钦若定要与她表明身份,是拦不住的。拦不住就不拦了,只要婚事能顺利筹备下去,旁的都不打紧。
  这回众将官自宣府班师,是携了大功的。
  当时周良增援迟迟不至,谢思言力排众议,率一众文武将官轻骑突袭,以少胜多,大破敌军。土默特部众以为国朝驰援已至,连夜败走。后头周良赶到,战事已基本平息,并没出甚力。
  先前朝中几个御史对谢思言在宣府时的所谓冒进之举颇多非议,又由此及彼攻讦魏国公府和陆家。如今见此情形,下不来台,又一口咬定陆老太爷当年之事有猫腻,被谢思言率众拖去大理寺,将当年案卷摔到脸上。
  谢思言诘问他们这般攀咬依据何在,又冷言直道当年陆老太爷那案子的案卷是皇帝亲阅的,后头也是皇帝判定的无罪,后来将陆文瑞外放也不过是不想落一些老臣的颜面,若他们执意质疑此案,就是质疑皇帝判定有误。如此冥顽不灵,离除职还乡也不远了。
  唬得几个御史瑟瑟不敢言。此事后头传得朝野尽知,却没一个敢站出来说谢思言半句不是。重审陆老太爷一事随之不了了之。谢思言却并不善罢甘休,迫着当初联名弹劾的御史登门致歉。御史们见皇帝与楚王都不管此事,只好低头。
  这日,几个御史结伴携礼至陆府拜谒,向陆老太爷告罪。一同来的还有沈惟钦。陆老太爷敷衍了几个御史几句,见沈惟钦言辞行动温恭恳切,谢罪竟似发自肺腑,一时倒摸不清他这般是何故。
  后头几个御史跟陆老太爷谈论朝政时,沈惟钦表示想顺道去拜会陆修业等人,陆老太爷不好拒绝,派了个长随给他引路,让他自去。
  沈惟钦跟陆修业等人坐下谈论半晌制艺,提出要单独跟陆修业说几句话,陆家其余几个子侄遂退下。
  陆修业正好奇沈惟钦要与他说甚,就见对方掏出一枚腰牌:“陆公子收着这个。我一般是宫内宫外两头跑,回头陆公子若有甚事要入宫找我,拿出这个,入宫就能畅通无阻。此番实是对不住,往后凡有差遣,尽管开口,我必竭诚相助。不过陆公子切莫将此事透出去,我担心贵府尊长怒气未消,不肯受。”
  陆修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楚世孙虽则先前曾跟他家交好过一阵,但后头已经渐渐淡了,如今这又是为哪般?
  “此来还有一事,”沈惟钦道,“上回我与了令妹一瓶伤药,但我后头发现我给的那瓶似乎不太对,也不知是否拿错了,还望陆公子将令妹叫来,我好亲自瞧瞧。”
  陆修业吓了一跳,药也是能乱给的?当下着人将陆听溪叫来。
  不一时,陆听溪拿了个空药瓶过来。沈惟钦仔细查验了,道:“我如今也不甚确定……烦请陆公子去将贵府常请的大夫请来给令妹诊诊脉,要悄悄行事,莫要惊动旁人,以免徒增忧虑,所以劳烦陆公子亲自跑一趟,如此方稳妥。”
  陆修业踟蹰一下,作辞去了。
  陆听溪也要走时,沈惟钦的声音再度响起:“见姑娘一面真不容易。”
  “姑娘放心,我给姑娘的药如何会错,这药没有半分不妥,我不过是要支开少爷,跟姑娘说几句话。因着所言机密,需要屏退左右。”沈惟钦朝身侧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即刻会意,将陆听溪带来的几个丫鬟强行拽走。
  陆听溪觉得沈惟钦的措辞越发诡异了,什么姑娘少爷的?
  “姑娘真没觉着我跟从前有何不同?”沈惟钦见少女愣怔,微微笑,“姑娘当年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我能用正经活计养活自己,还说若我到了你家再行不轨之事,就将我投入牢中,一辈子也别想出来,姑娘都忘了?”
  陆听溪懵了片刻,如遭雷殛。
  这些都是她当年曾对沈安说过的话!
  “一别经年,姑娘安好否?”沈惟钦往前缓行两步,定定望她,“今日难得拣着机会,我就索性将来龙去脉都道与姑娘。”
  “虽则有些匪夷所思,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如今就是沈安。想来姑娘也瞧得出,我那日带着刑部的人过来,前后态度有所差异,缘由无他,不过是我神魂归来而已。”
  “我承继了楚世孙沈惟钦的躯壳,也承继了他的记忆。我那日于混沌之中骤然苏醒,发现这具躯壳正做糊涂事,赶忙补救。但当时人多眼杂,我不好与姑娘厮认。后头在杏林碰见姑娘与谢世子,就动了心思,想与姑娘一一道出的,但谢世子似对楚世孙憎厌颇深,不肯让我与姑娘多言,我亦是无奈。”
  “此事绝密,我本应一人独守,但姑娘早已是我至亲至近之人,我对姑娘全心信赖,故而不惧相告,只愿姑娘帮我保守秘密。”
  陆听溪心下错愕难以形容。
  让她捋捋……
  一个故去三年的人,竟忽然在另一具躯壳上复活了?这事过于荒谬,她实无法相信,只觉是沈惟钦在耍什么花样。
  沈惟钦何等玲珑心思,一眼就瞧出了少女的想法。
  他轻吁一声,将嗓音压得更低:“有一年大太太访亲回来的路上,姑娘忽然发起高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太太忧心如捣时,我说我通晓些医理,可以帮姑娘诊病,大太太起先不信,后头让我权且一试。我给姑娘评罢脉,去寻了些草药煎了,方才压下姑娘的病势。”
  “还有一回,是我初入府之际。彼时前院有个小厮丢了东西,诬赖是我所窃,见我不认,那小厮纠集其余几个孔武有力的杂役,将我毒打一顿。姑娘恰巧路遇,解我倒悬,还与我说,人要行善,否则一旦做了一桩恶事,往后就极难洗掉劣痕。纵然已改过,也会被人疑忌不断。我被猜忌,也是因着我此前曾做过些鸡鸣狗盗之事。”
  “此事虽已过去十来年,但我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在场那许多人都认为东西是我偷的,唯独姑娘信我。我事后攒了三个月的工钱,给姑娘买了一支兔毫笔作为谢礼。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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