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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蜜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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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孩子们摇头晃脑的念着鱼鱼鱼的时候,一股大铁锅炖酸菜鱼的香味就从顾家打麦场的方向飘了过来。酸溜溜微辣的味道特别生津开胃,季布喉头一动,暗暗咽下一口口水,却凑巧被八岁的宁峰瞧见。他低声一笑,跟旁边的宁浩小声道:“小叔小叔,我瞧见季夫子咽口水了。”
宁浩抬头看一眼季布,用胳膊肘捅捅宁峰:“老实点,不许瞎说,不然晚上不让你吃鱼。”
鱼香味都闻到了,要是吃不上鱼还不得惦记的一晚上睡不着觉呀!宁峰赶忙老老实实的闭了嘴,跟着鱼鱼鱼的念叨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孩子们一窝蜂的跑回家,无一例外的要鱼吃。今天顾家的鱼不仅卖给镇上,自然也卖给本村的父老乡亲,而且价格比平时低了一半,可以说是半卖半送。
最热闹的还要数顾家的打麦场上,宁喜架起两口大锅,一锅酸菜鱼勾人馋虫,一锅传统的大铁锅炖鱼香味十足,干完活儿的男人们眼巴巴的瞧着,就等着大快朵颐。
宁浩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季夫子想去跟大家一起吃饭,却又抹不开脸,就十分热情的拉着他袖子,硬是把他拽了来。
宁馨孩子小,不方便给大伙儿端菜端饭,吴兰兰把一碗绿色的米饭放到季布面前的桌子上,惊得他连连摆手:“这位姑娘,着米饭都绿了,这是……长毛了吧,这怎么能吃呢?”
吴兰兰翻个白眼,停住了脚步:“大哥,麻烦你用鼻子闻一闻,这是馊了的味儿吗?”
季布听话地探头一闻:“香!真香啊,清香扑鼻,这是……因为挨着荷塘的缘故吗?”因为他从中闻到了荷叶的清香。
吴兰兰忍不住咯咯地笑:“书呆子,这是荷叶饭,你是不是没吃过啊。这是我从荷塘里采了荷叶,蒸米饭的时候用荷叶捂在锅里,沸水煮过,饭就变成了绿色,饭里也留下了荷叶香,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季布吃惊的盯着眼前这碗饭,用筷子挑起几粒米送进口中,细细咀嚼,连连点头,忽地站起身来:“宁家庄的姑娘美,荷叶饭更美,此情此景,小生要赋诗一首……”
第107章 荷叶香
没等季夫子展示自己出口成诗的才华; 王连喜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挡在吴兰兰身前:“书呆子,我告诉你; 宁家庄的姑娘美不美跟你没关系,这是我媳妇,你就甭惦记了啊。回头请你来喝喜酒的时候; 你要是想作诗呢,随便作。今儿就免了,快吃鱼吧; 吃鱼的时候不适合说话,别卡着。”
大家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季布被他一顿抢白;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刚才涌上脑海的一首诗作也瞬间跑没影了。
宁涛怕他脸上挂不住,笑嘻嘻的过来打圆场:“季夫子; 我跟你说啊; 这是我们这的第一泼皮破落户,二十好几了也没媳妇,好不容易才把吴家妹子哄到手的,生怕一不留神被人抢了去; 他不光对你这样; 对谁都这样。没事,你可以骂他,我们绝对不拦着; 他叫四喜丸子,你使劲骂。”
季布没骂过人,也不会骂,人家护着自己媳妇本也没什么错,这事随着喷香的炖鱼上桌也就过去了。农家自酿的高粱酒,香气浓郁却不上头,季布被大家的热烈气氛感染,也连着干了好几碗。
八岁的宁峰守着婴儿车里的团子,拉着他小手跟他说着自己前几岁学会的童谣:“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接姑娘,请女婿,就是不让团子去。不让去,也得去,赶着驴车追上去。姥姥家,有啥好吃滴?高粱饼子就小鱼,爱吃不吃,不吃回你家里去。”
季布头一回吃荷叶饭,觉得清香可口,连着吃了两碗,听见童谣里唱的高粱饼子,就好奇地起了馋虫。问坐在旁边的宁涛:“你吃的这个就是高粱饼子?”
“对呀,你要吃吗?你们城里人真有趣,连高粱饼子都没吃过。”宁涛笑呵呵的端来一个小笸箩,里面有很多长条形的饼子。
“我都吃了两碗饭了,这……”季布有点不好意思。
“两碗算什么,我都吃了六碗了,再来俩饼子。”王连喜端着碗凑过来敬酒。
“嘿嘿,你真豪爽。”季布一笑,顺便拿起了一个饼子。咬下一口一尝,颗粒粗粗的,有点软有点糯,但是挺香甜。
这顿饭顾青山吃的也不少,累了一天确实饿了,一手拿着俩饼子,一手端着碗跟大伙喝酒,简直都没时间摘鱼刺,好在宁喜这鱼炖的软烂入味,连鱼刺都炖烂了,根本不用摘刺,不管是孩子还是醉汉,都可以放心的吃。
顾青山手底下这些人挨个给他敬酒,一圈下来就是十八碗,就算酒的度数不高,可也经不住这么喝。到了晚上酒足饭饱之后,走路都有点晃了。
“来,兄弟……我送你。”王连喜自己已经喝得站不住了,却还跟顾青山勾肩搭背的要送他回去。
顾青山虽是有点多了,但是脑子还算清醒,嘱咐宁喜把剩下的菜给大家分了,让大伙带回家去吃。就踉跄着去拉宁馨:“阿馨……回,回家吧。”
“你到底行不行呀,看你晃得。”儿子已经在宁馨怀里睡着了,她让宁浩帮忙把小车推回家里,就担忧的瞧着丈夫。
“行,当然行,我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顾青山把腰杆一挺,一把推开王连喜:“你……你要是没醉,就帮着宁喜叔收拾收拾,我不用……不用你送。”
王连喜哈哈大笑:“对,是男人必须行……你走吧,回家去证明一下,我这光棍汉……就惨喽……”
女人们已经回去了,宁馨爹他们几个上了岁数的也走了,只剩下几个年轻的汉子,开起玩笑来肆无忌惮。
宁馨听不下去了,抱着孩子就往家里走,顾青山赶紧追上去,跟在媳妇后边栓好了门。团子睡得很熟,给他脱衣裳都没醒,盖好被子让他睡在炕头,宁馨回头无奈的瞧瞧瘫坐在椅子上的丈夫。
“你干嘛喝这么多呀?难受不难受。”宁馨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就去厨房里烧热水。
虽说夏天鱼塘里的水不凉,不过宁馨还是觉得应该泡个热水澡才舒服。平时一般都是他伺候她烧水洗澡,难得今天儿子睡得早,让她可以伺候他一回。
她添好了一大锅凉水,点着了灶膛里的木柴,就用瓢把大瓮里的凉水舀进木盆,一盆一盆的倒进浴桶。半桶凉水弄好,锅里的热水就差不多了。
宁馨调好了温度,进里屋去叫顾青山。他歪在椅背上眯着眼,已经快要睡着了。
“青山哥,先洗了澡再睡吧,这样多不舒服。”宁馨拉起他的大手,让他去浴房。
“嗯。”顾青山听话的应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就倒在了宁馨身上:“媳妇,你……背着我走吧。”
宁馨有点哭笑不得,他那么高大的身子,哪是自己能背的动的。只能半拖半拽地凑合到浴桶边,伸手帮他解腰带。
顾青山单手扶着浴桶撑住身子,眯着眼看媳妇帮自己宽衣解带。喝醉了就是好,平时想亲热的时候,让她给脱个衣裳都不肯,现在主动上手了。她把腰带搭在一边的柜子上,帮他脱下衣服。他个子太高,宁馨够着费劲,却还是坚持着举着手从他身上扒了下来。上衣没了,就是裤子,她柔软的小手拉开裤带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吃惊的事实。
“你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还能想那事?
顾青山厚着脸皮挺了挺跨,大咧咧道:“是挺晕的,但是……媳妇,你这小手在我身上摸上摸下的,我要是没点反应多对不起你,是不是?”
宁馨红了脸,轻轻啐他一口:“是什么是?跟我没关系,就是你满脑子想着那事。”
顾青山嘿嘿地笑:“想着是好事,我要是不想了,那不就成和尚了。你快脱呀,别看了,再看也是那么回事,还是脱完了看的清楚。”
“你……”宁馨气结,转身就想不管他了,却被他一把抱住,乱摸乱亲起来。“你……你额别乱动,先洗澡,一会儿我伺候你行不行?”
她拗不过他,只能先哄着他把衣服脱完,扶着他进了浴桶。他闭目养神,她帮她洗肩搓背。顾青山觉得特别舒服,在温热的水里泡着最是解乏,还有媳妇的小手在身上游走。忽然脑海中浮现出王连喜的影子,不禁嘿嘿笑了两声。
这老光棍也不知这会儿干啥呢?是不是回了家躺在炕上想未婚妻呢,要不就是自己动手解决。有媳妇就是好啊,还给倒茶烧热水,还给搓背揉前胸,最开心的是媳妇说一会儿要伺候他。哎呀,想想就美得发飘。
他在家里享受着女人的伺候,先洗澡后上炕,然后拉着媳妇不依不饶的让她在上边弄了一回。还不过瘾,又压着她大战第二回合,越战越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被他惦记的王连喜此刻还没回到家呢,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胖揍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还脱下袜子堵了他的嘴,打得他连滚带爬都没时间把袜子吐出来。
正在炕上逍遥似神仙的顾青山自然不知道涞水河边发生的一切,等他索要够了,翻在炕上仰面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宁馨拖着累垮的腰肢爬起来,推推身边呼呼大睡得男人,却没有反应。“你……分明是装醉。”
他确实睡着了,宁馨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还龙精虎猛的男人一下子睡成这样,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男人呢,还是得伺候他。
她打来一盆温水,沾湿了大棉巾,先帮他擦净了身子,给他盖好被子别着凉,才去浴房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
顾青山这一宿睡得特别舒服,早上醒来精神十足,睁开眼看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媳妇孩子,心满意足。昨晚难为媳妇了,那么温柔的伺候一个醉汉,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敢什么出格的事?应该没有吧,媳妇若是生气了,也不会把他身上擦得这么干净,还给他盖好了被子。
有媳妇真好!
他乐呵呵的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衣裳穿了,去厨房做饭。熬上一锅小米粥,热了几个高粱饼子,从鸡窝里捡出几个鸡蛋,到菜地里拔了两颗大葱,打算等媳妇醒来以后再炒菜,不然会吵醒她的。
他做好了饭,就在院子里悄无声息的打拳,一套拳法下来,屋子里有了儿子哼哼的动静。他赶忙跑进屋去,抱起儿子把尿。宁馨也醒了,揉揉眼睛见他衣衫整齐的站在地上,就问道:“醒酒了?”
“嗯,没事了,村里酿的这酒没什么后劲,一晚上就全潵了。”顾青山把尿完的儿子塞进她被窝,看着儿子迷迷怔怔的吃奶。
“你跟我说实话,昨晚你是不是装的?”宁馨还困得睁不开眼呢。
“装啥呀,我在你面前最喜欢坦诚相见,哪有功夫装,要不咱们再来一回,昨晚的滋味我都忘了。”他大手一伸,就不干好事。
宁馨一把推开肆虐的手,娇嗔道:“你干嘛呀,儿子吃早饭呢。”
“嘿嘿,好,不捣乱了,让儿子吃吧,吃饱了咱们也赶紧吃饭。我瞧着外面的天阴沉的很,估计还会有大雨,这样下去不行,河水会漫到岸上来的。我想一会儿多叫些人去拒马河那边,在河口上打些埝子,让雨水顺着拒马河流到白洋淀,少来咱们这边一些。”
涞水河是拒马河的支流,在分流处打上埝子的确是降低水位的好办法。宁馨不得不佩服自家男人,的确是个有想法有能力的。
吃过早饭,顾青山跟大家碰面之后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得到了全体人员响应。他们又去村里叫了不少人来,保护村子的事情,大家都赞成。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却突然被人拦住。
第108章 恶有恶报
拦住大家去路的人是尹四婶; 她眼睛红肿,眼角带泪,显然是哭了很长时间。“青山; 我知道小栓对不起你,他在谭大人面前胡言乱语确实该打,可是……他身子骨弱; 禁不起这么打,你跟他们说说,让他们饶了小栓吧; 我已经骂过他了,他以后不会再做坏事了。”
顾青山一愣,回头瞧瞧大伙儿:“你们有人打尹小栓了?”
宁涛和王连喜挺身而出; 宁涛抢先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们打的,跟青山没关系; 你别冤枉人家。”
王连喜接着说道:“大婶; 你还说他以后不会干坏事了,那就麻烦你回去仔细问问,昨天晚上我们为什么打他。上回谭大人来,他胡说八道害我们差点丢了差事。不瞒你说; 早就憋着气想打他呢; 不过是因为我们有正经事干,忙的脱不开身,才便宜了他。可是他昨天晚上; 捏了一个小泥人,在泥人身上插满了树枝,埋在涞水河边。你说说,他这是咒谁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村里有些鸡鸣狗盗之辈会使用这种恶毒的法子诅咒人,一般是谁家盖新房的时候,就趁机埋在地基里。所以村里盖房子的时候,都会有自家人守着,晚上搭个窝棚就在地基上睡,防的就是这种恶人作祟。
听了这话,尹四婶完全傻在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结结巴巴问道:“真……真的?”
宁喜站了出来:“我们几个收拾完锅灶,一起走的,我这么大岁数了,不说瞎话。要不是小栓干的这事太恶毒,我也不会瞧着他们打他不管。”
尹四婶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惭地低下头搓着衣角:“我……我回去找他算账。”
她转身要走,就见女儿小霞踉踉跄跄的跑了来。自从跟吴大力成亲去了县城里住,小霞就很少回来了,偶尔回来一次必定是坐着马车风风光光的。今日这跌跌撞撞的模样,让她马上慌了神。
“娘……娘啊,不好了,大力他……他……”小霞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这一句话,勾起了大伙的好奇心,众人都望了过去。
“你慢慢说,大力怎么了?”尹四婶手都抖了。
“他……他被下了大狱了,娘啊,家里已经被官差封了,所有的东西都抄家抄走了。连我公爹、小叔都抓走了,只有女人们没被抓,我……我该怎么办呀,娘……”小霞哇哇大哭,尹四婶也六神无主,急的直跺脚。
顾青山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招呼大家道:“咱们快走吧,天越来越阴了,恐怕到不了中午就得下雨。”
经他提醒,大家才想起今天的任务是去拒马河边打埝子。也正是他这句话,让尹四婶想起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她转过身来,突然就跪在了顾青山面前:“青山哪,你是个好孩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大力吧,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村的呀。”
宁涛冷笑:“有难了,知道求人家了,当初干缺德事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会有现在这一刻呢?”
顾青山伸手把尹四婶扶起来,郑重说道:“四婶,我只是一个种瓜郎,这么大的事,我办不了,也救不了他。我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早就去城里当大官了,你太看的起我了。我也就是能侍弄几亩地罢了,现在我们要去河口打埝子了,要不然村子被淹了,大家都没命。”
他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大步走了,身后的一群汉子们赶紧跟上。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拒马河边,汉子们用破麻袋装上土,在河口两岸各堵上了一丈来长,涞水河的水流明显减少了。他们还怕不结实,又从周围寻了些石头破砖烂瓦和粗树枝,进行加固。
宁西坡四处瞧瞧,点头道:“行了,前些年闹洪水的时候,在咱们村边上打的埝子比这个薄多了,都挡住了水,这个肯定没问题。”
宁喜也点头:“就这个大埝子,一夏天也坏不了,到秋天雨水小了,咱们还得来把它扒了,要不然河里就没多少水了。”
大家都觉得成果不错,扛起铁锹一起回家。王连喜跟他们同村的两个人走在了最后,低声说着:“你们看,那吴大力也倒了霉了,我就说吧,青山踏实能干,跟着他肯定没错。咱们就一辈子铁了心的跟着他干,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吴大力出事,顾青山一点都不意外。从他当官以来的表现,就能猜出长久不了。只是,以吴家的性格,或许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也或许会来找自己帮忙。
自己不欠吴家的情,也不打算再掺和他们家的事,顾青山暗暗思量,自己应该做的就是要小心一点,以防吴家把仇记到自己身上,伺机报复。
回到家门口,见大门上铁将军把门,他把铁锹放到门口,连锁都没开,就跑到果园里去找宁馨。“阿馨……阿馨……”
顾青山有点着急了,她平时除了菜地也就去果园,这两处都没有人,他有点怕了。
忽然想起秦茱萸似乎快要生了,他一路急匆匆的跑去了岳父家里。“阿馨,宁斌哥,阿馨来了没?”
宁斌正在鸡窝里掏鸡蛋,见他大步跑进来,便笑道:“来了,小萸儿生了,阿馨带团子过来看看小妹妹,你怎么这么急?”
顾青山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呼出一大口气,笑道:“生了?”
“嗯,生了,是个小闺女,俗话说丫头随姑,小子随舅,还真跟阿馨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宁斌笑呵呵的。
秦茱萸此刻正躺在炕上休息,却没有宁斌这么高兴,哀怨的瞧着胖胖的团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怎么我这运气就这么差,你和三婶都生得儿子,就只有我是女儿。本来也是有点法子能调理生男生女的,可是我怕吃药影响孩子健康,就没吃。顺其自然吧,谁知就顺了个小丫头过来。”
宁馨娘抱着孙女喜欢的很,宁斌跟侯氏成亲两年没怀上孩子,当时因为宁三婶也十几年没怀上孩子,所以人们不说是侯氏身体有问题,却说是宁家风水不好。现在好了,宁三婶生了个小子,宁馨也是个大胖儿子,秦茱萸又生了个闺女,两年抱三,谁还敢说宁家风水不旺?
“闺女好,也好着呢,奶奶喜欢。阿馨小时候也这样,又白又好看,他们兄妹三个,我和你爹最疼的就是阿馨,从小就没让她下地干过活儿。咱们家小女娃以后呀,也不用下地,养的娇娇的,找个好姑爷,就像你姑父那么能干又疼人儿的。”宁馨娘满脸是笑,自言自语地跟孩子和两个大人说着话。
宁馨也很喜欢小侄女,偎在娘身边怎么看都看不够:“嫂子,你识字,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秦茱萸虽然有点情绪,但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想了想就说道:“我叫茱萸,是一种药材。我的小闺女……就叫玉竹,怎么样?也是一种药材。”
宁馨念叨了两遍:“茱萸……玉竹,玉竹……茱萸,嫂子,这不就是把你名字里的两个音倒过来了吗?”
“对呀,这个名字是不是很有趣啊?”秦茱萸笑得很开心。
宁馨娘却皱起了眉头:“可是,孩子要避父母讳的呀,还是换一个吧。”
秦茱萸一下子蔫了:“那你们取吧,我想不出来了。”
宁斌端着新鲜的鸡蛋进来,让娘去煮,坐在炕沿对秦茱萸:“你喜欢就好,没有同音也没有重字,不算犯讳。你叫小萸儿,咱们闺女就叫小竹儿,怎么样?”
“小竹儿……”宁馨一念就笑了起来,“怎么跟小猪儿似的。”
宁斌垂眸想了想:“孩子长相随姑,干脆名字也随姑吧,大名叫做宁玉竹,小名就叫阿竹。”
这个名字不错,大家一致同意。顾青山在堂屋里不好意思进去,就喊宁馨让她把儿子抱出去给他抱会儿。秦茱萸便笑道:“你瞧瞧,青山现在半天都离不了儿子,少抱一会儿就馋成这样。你以后也要在这方面多努力啊,这样孩子才会跟你亲。”
宁斌抱着女儿笑得特别温柔:“你放心吧,我的阿竹,是我的心头宝,谁不让我抱跟谁急。”
大家哈哈大笑,吃过了午饭,顾青山和宁馨一起回家。他抱着儿子,她推着空空的小车。回到家,顾青山跟宁馨把尹小栓挨打,吴大力下狱的事情都说了,也说了自己的担心。虽说他们的事情和自家没什么关系,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他们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说不定就咬谁一口呢。
宁馨有点怕,依偎在他身上担忧的瞧着儿子:“那我这几天都不出门了,我要出去就叫着你。”
“你也不必太害怕,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怎么样,你要去菜地、回娘家都没问题,别去犄角旮旯的地方就成。我还得叫上大伙打埝子,沿着涞水河两岸筑起膝盖高的泥墙来,这样比较保险。”顾青山说干就干,几天的功夫,就冒着雨把涞水河经过宁家庄的这一段都打好了埝子。
地里的瓜有多半车了,这天听说吴小力回了村子,他没有等到满一车,就冒着大雨拉到镇上卖了。
吴大力在狱中还没出来,因为吴小力和他老爹去城里比较晚,没参与什么事,调查清楚就被放了出来。吴家的房子和地都卖给别人了,如今像丧家之犬一般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暂时住在尹四婶家里。
这天晚上,外面雨很大,顾青山没有心思跟媳妇亲热,哄着他们娘俩先睡了。他一个人默默望着房顶,听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出大事了!
第109章 人贱天收
顾青山静静躺着; 盯着漆黑一片的房顶。忽然,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似千军万马奔涌而来。他翻身趴在炕上; 耳朵贴着炕面侧耳倾听。这是在军中做斥候时留下的习惯,趴在地上听能听得更清楚。
顾青山蓦地翻身起来,从堂屋出去就飞快地爬上梯子; 上了房顶,甚至顾不上穿上蓑衣。
天哪!他看到了什么……
黑暗的夜幕下,一片亮闪闪的水光正狂奔而来; 如万马奔腾,卷起万丈沙尘,天地之间只见那闪亮亮的一条银带由远及近。
“蠢货!”顾青山气的低声骂了一句。
他今天有点担心吴小力跟尹小栓这两个心胸狭窄的蠢货凑到一起会干傻事; 也想到了拒马河河口处打的埝子,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们俩不可能这么蠢。大水漫过来; 会淹了全村的田地; 不止全村,还有其他村子的。房子是淹不了的,因为盖房子的时候都要垫高地基,水大架不住地广; 都分散开; 水位其实长不了多少。
“青山哥,青山哥……你去哪了?”房檐下传来宁馨的声音,带着担心和无助; 有点哭腔。
“我在房上,马上下来。”顾青山赶忙下了梯子,拉着媳妇回屋。
“下着雨的,你跑房上去干嘛?”宁馨拿过来一条大棉巾,让他擦擦身上的雨水。
“你听见外面的动静了吗?涞水河的水量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倍,必定是拒马河那里打的埝子开了,但是那埝子我们已经仔细研究过,不会被水冲开的。肯定是有人去扒开了口子,想让大家都倒霉。”他擦净身上,换了一条新的亵裤。
宁馨怯怯地拉住他的手:“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山上躲一下?”
顾青山把媳妇的小手包在手心,拉着她上炕躺进被窝里:“没事,不用担心。咱们的房子在盖得时候就想到这一点了,距离河边近,一旦闹洪水容易被淹,所以地基垫的高,包括书院,都不会被淹的。只不过,咱们村的地可能就保不住了。”
小两口心里装着事自然就睡不着,好在过了半个时辰,雨停了,耳边的水流声也逐渐变小,一切都慢慢平静下来。黎明时分,小两口相拥着睡了一会儿,在东方发白之后,顾青山就起来穿上短裤汗衫,打开了大门。
门前的西瓜地里亮晶晶的一片,都是水,瓜苗基本上没了。菜地里的黄瓜豆角架子东倒西歪,荷塘里的荷花荷叶都看不见了,那一片水和涞水河连在了一起,连河边的小桥都被冲跑了,只剩鸿饮书院旁边的红砖桥还能看到上面圆弧型的桥面。
“老天爷呀……”村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叫,顾青山循声望去,见几个老农民起来了,站在村口看到这一幕,都吓呆了。
东方很快就红彤彤一片,太阳快要出来了,看来今天雨过天晴。宁馨睡不踏实,也起来看看情况,站在丈夫身边,她不停的叹气:“咱们家鱼塘也拉网了,西瓜也卖了,倒是没什么损失。就是不知道那五亩地会怎么样,谷苗应该比水位高吧。”
“咱们在涞水河边打的埝子起了作用,漫过来的水不算多,尤其是村子那一侧,估计谷苗不会被淹没,但是经不起泡啊,两天内水能落下去还行,时间长了肯定淹死。咱们回家做饭吧,吃了饭,我得去村子里。”顾青山面色凝重,拉着媳妇回家,做了简单的早饭,吃饱了就扛上铁锹,穿上草鞋,试探着水的深浅,走到书院前面的红砖桥上过河。
季布也起来了,正呆呆地望着门前的一片汪洋,见顾青山提着铁锹过来,便招手道:“顾兄,你要去救灾吗?我也想随你一起去。”
顾青山回头看他一眼:“你会凫水吗?”
“不会。”季布老实的摇摇头。
“那你就别出门,现在这水已经看不清底下是路还是坑,我都得十分小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他扔下一句话,接着用铁锹探路,上了桥,走向村子。
没等走到村口,就见王连喜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来,忽然掉进一个坑里,一下子没到了脖子,不过他会凫水,扑腾几下就爬了上来,朝着他大喊:“青山,我们村也淹了,幸亏听你的话,在村边打了埝子,不然地里的东西一点都留不下。现在怎么办呀?”
“去村子里跟大家商量吧。”顾青山看看村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就等了王连喜几步,和他一起去村口。
几个老农正围着宁馨爹七嘴八舌地叹气议论,大家都猜测是这几天雨水太大把上游的埝子冲破导致的,想来想去,还是得去拒马河口重新打埝子,要不然水位降不下去。这次就不能老少一块上了,顾青山带了二十多个年轻力壮会凫水的小伙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到了拒马河旁边。王连喜也回自己村里招呼了十来个壮劳力,三十多个人费了大半天的力气,直到夕阳西下才把埝子重新打好。
“上回咱们打了那么厚的埝子,怎么会被冲开呢?这次更厚,应该没问题了。”有人说道。
其实这也是大家心里共同的疑问,拒马河的水流再大,也是顺流而下。涞水河在侧面,并不受到直接冲击,没理由一夜之间冲垮埝子。若说有人故意破坏,也想不通,淹了别人的地,不也淹了自己的么?谁会干这么傻的事。
水流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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