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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上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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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都没抬很顺溜道:“因为他看起来好欺负啊。”
  
  诚然,在悲惨的境地里我只有找一个更悲惨的来做对比,方能抚平我偶尔被云溯逼得特别想要撞墙、跳河的念头。
  
  符怀赖在我这里死活不愿回到自己的厢房里,他说怕再有刺客来,大家集中一点也让刺客集中一点,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我听后很想对他说,这样也很方便刺客把我们给一网兜了,挺提高他们工作效率的。但看他耳根子都泛起红来的死倔模样,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宫里娱乐活动本就少,万一再把符怀小皇子给气死了,以后多寂寞。
  
  我翻了个身,留了半张床给他。不多时便听到他均匀绵长的吐息声,突然让我生了几分嫉妒。他是邻国质子,身负蛊毒,还不知受过多少□,此刻却睡得恬然无虑。
  
  我睁着酸涩的眼睛,枕着手看着青纱素帐上烛烟袅绕的姿影自怨自艾了会,重新调整了下未来规划,便浅浅入了眠。
  
  根据师父所著《古今刺客史》,一次行刺事件后刺客们要回去进行任务汇报、失败经验总结、杖责体罚、自我检讨、再表忠心等一些系列程序,大抵上近期内是见不到他们灵动又活泼的身影了。故而纵我百般不情愿,车马队伍依旧顺当地抵达了皇城。
  
  马蹄声渐渐慢下来的时候,我戳了戳翘着腿叠着手哼着小调的符怀:“你是不是很怕见我太后姨母啊?”符怀既然是太后姨母授意派到我身边的,那他身上的蛊毒十有九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他脸色沉了沉,挑开一只眼:“谁说我怕她了?”
  
  我奇怪道:“不怕她你抖什么啊?”
  
  “……”符怀的脸又和隔夜馊米饭一样臭气熏天。
  
  “既然你不想见她,我就勉强地晕一晕,到时候趁着手忙脚乱你抱着我回宫就好了。”我说得特别真挚诚恳。
  
  他狐疑又警惕地瞅着我,好半天挤出一句:“为什么不是我晕,你送我?”
  
  我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
  
  我还有一个理由不大好说出口,他若装晕,岂不是要我这小身板抱着膀大腰粗的他回去?这个场景除了没有美感外,还容易造成我腰肌劳损……
  
  我不仅不想见太后姨母,我也怕见到云溯。当时我派的去与云溯和太后说要带着符怀一同去京华寺的两个小宫娥,其中一个再没见到了踪影。
  
  在我与符怀磨蹭时,外面传了云溯身边内侍的声音,说是云溯尚与众臣商议朝事,让我与太后姨母做好生休养,余后再做探望。我呼出一口气,便听那把公鸭嗓尖声又道,云溯传景晟将军于书房一叙。
  
  我暗自握了下拳头,云溯果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对头,先和我爹抢江山,现在和我抢男人!
  
  =======================
  
  回到宫中,符怀又恢复到了原先那副跋扈土霸王的姿态,叫嚣着要沐浴更衣。我如一团软泥一样瘫在椅中,看到宫女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到我身上,我慢吞吞道:“你叫这么大声,是想让人来围观你洗澡吗?”
  
  符怀羞愤地甩袖而去。
  
  而我对于把生孩子挂在嘴边的他还会羞涩这一事表示十分惊奇。
  
  我缩在椅中任由熏香将我的思绪带成无疆的野马奔腾开来。师父让方晋传来让我染指兵权的讯息虽然具有他一贯的浮夸作风,但也提醒我这段时间的不作为。当初我自愿随云溯回了宫,除了不想牵连到国师府外,更多的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与云溯之间,新仇旧怨,必是要有个了断。
  
  总结了半天,得出了一事无成这样让我心情非常沉重的结论。我起身准备出外散散心,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后面一长串的宫娥,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我非常不好意思对她们道:“我要去偷看表哥出浴,你们也要一起去吗?”
  
  她们对视一眼,齐刷刷地往后迈了一步。真是苛政猛于虎,而表哥猛于苛政也,我摇着头溜出了宸和宫。
  
  做了七年公主回头重操旧业,我十分明白在皇宫内散步也是要有个讲究。那路必是挑着偏僻的,那脚步必是要放着轻盈的,那人必是要——贼眉鼠眼的。
  
  我并非有什么偷窥癖,我只是有着常人通有的好奇心而已,于是一不小心就好奇到了这一幕……
  
  “没想到新皇他现要纳你为妃,你竟也还愿意。”位于右侧的男声清净淡漠,犹若山涧冷泉:“难道你不知道他与你……”
  
  “你以为我甘愿吗?”辛宓委屈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辛衍,她从小不用开口就可以得到所有的东西。现在国破家亡,你知道之前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现在才知道人命可以低贱到比狗还不如。”
  
  她的话语里显出几分决绝:“我只想要活下去,为了活下去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出的。”
  
  男子再未开口,良久只听得轻轻一声叹息。
  
  我弓着身趴在树丛后努力想要扒开一条缝看得更清楚一些,顺便伸手拽了一把挂在草尖的群摆,就听那男声突然一声厉叱:“谁在那里?”
  
  我张了下口,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个听音辨位的高手。
  
  高手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我,因是入宫不得佩剑的缘故,故而此刻凌厉刺来的是根老树枝,与我身边的老松树同根同源。
  
  我“啊”了一声倒退两步,紧紧闭着眼连忙道:“我我,只是默默地路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回去也不会写在日记里的,你们千万不要灭口!”
  
  “辛衍?”辛宓诧异地出声道:“又是你?!”
  
  “你就是,辛衍?”我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低低念了遍我的名字,蓦然笑起若冰破日暖:“从小就听着你的名字,今日才见到。”他顿了下道:“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看去。就见脸色难看至极的辛宓眼神怨毒地盯着我,她身旁立着个富丽华裘的男子,骨清姿秀,出尘斐然。此刻他正气定神闲地笑看着我在,毫不掩饰自己打量探究的眼神:“原来长得这般模样。”
  
  喂,你这副衡量牲口重量的算计模样是为哪般啊?我和你不熟啊。
  
  “看来我派去的人与阿衍错过了,你们倒是先见着了。”云溯雍容轻笑从侧传来,就见他领着一行人缓步而来。
  
  我默默掬了一把心酸泪,原来不是每条无名小路都通向奸/情□,有可能它还会通向变态表哥。
  
  “陛下。”辛宓转瞬间收敛起恨不得对我千刀万剐的眼神,优柔温婉地行了一礼。云溯走前携起她的手,亲热道:“爱妃不必多礼。昨日你不是说思乡心切吗?今日我传了你家中哥哥来,你可还欢喜?”
  
  辛宓做出副不生娇羞的模样来,低首含笑不语。
  
  辛宓的母亲是京中封家之人,封家原先在京中也算一名门世家。只是族中人多从事商贾贸易之事,参与朝政的子弟无多,可谓有钱无权,因此多为其他望族所看轻。然风水轮流一朝转,新朝确立,原本在旧朝权倾之人必是不得云溯所信任。看来云溯此番是有意扶植封家起来了。
  
  只不过……我怎么记得我好像与这封家有什么陈年旧事的瓜葛呢?
  
  我垂首站在一旁无心看着云溯和辛宓演给封家看的帝妃恩爱,只是在绞尽脑汁地想我与这封家有什么联系。
  
  “阿衍”云溯柔声唤道,我一个激灵,怯怯地抬起头看向他,嗫喏地应了声:“表哥。”
  
  他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他轻声道:“阿衍,你可记得封家的公子了?当年,你可与他关系亲厚的很啊。”
  
  我脑子里炸响一声惊雷,不知埋没在何处的零星话语飘入脑中
  
  “陛下,我看封家的孩子不错,不如就替阿衍定下了吧。”
  
  “可封家终究门第低了些,不是委屈我们家阿衍吗?”
  
  “陛下,臣妾只希望自己的女儿一生平安喜乐。封家正因不涉朝事,臣妾才放得下心来。”
  
  “如此,便依了爱妃就是了。”
  
  我勉力维持了着木然无波的神情,云溯竟是想卖了我去拉拢封家?我方才有些了悟这封家少爷看我的眼神,这哪是在看个傻子公主啊,这分明是在看我身后云溯出得权贵价码。
  
  我就说公主不易做啊,历史上的公主们除了奋发成为女尊强人的,一般都会沦落到很悲惨的境地。不是被卖去他国和亲换一时苟安,就是如同我一样下嫁给臣子换金银米粮。
  
  云溯老妖,我于国师府潜伏多年修炼得道,岂容你玩弄于掌心之间?
  
  云溯见我痴傻迷茫地看着封家大少,眸里诡波翻涌,声音里流露股让人颇为害怕的意味道:“这可是你未来的夫婿,阿衍。”那一字一字念地分外清晰,潜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你马上都要有传说中的三千佳丽,每天换一个不带重样的老婆们了,又何必用这么苦大仇深、好像我害得你鳏寡孤独的眼神刺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桃花,不是公主的桃花。新出场的男银是有很重要的作用的~~好吧,因为他,下一章开始公主就可以出宫了,出了宫公主就不用随时装傻了,也可以经常见将军了……看文快乐~




12

12、拯救师兄 。。。 
 
 
  封家少爷名子息,芳龄廿二,家有万金,品貌风/流,乃是京中闺秀及非闺秀的春梦不二男主角。
  
  自打那日与他花园相遇后,在云溯别有用心的安排下,我就开始与他在不同地段再遇、艳遇、巧遇。
  
  直到一次我借口解决内急问题躲到紫竹林里睡了小半天后,爬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他守候在外拿着把金算盘敲了阵,冲我一笑,颇有风致:“臣在竹林外等了殿下一个时辰,此段时间内臣手中至少也有万银出入。这些暂且不论……”
  
  他眉飞色舞道:“臣手下有一名医,专治肾虚,殿下可要请来一看?”
  
  ……
  
  你才肾虚,你祖宗八辈都肾虚!
  
  我紧紧抱着修/长的竹子,弱弱道:“你看,咱们已经把皇宫每个地都偶遇完了,大家各回各家洗洗睡吧。”
  
  他淡墨轻描的眉毛微微一挑,拨弄了下算珠,悠悠哉哉道:“陛下命我为日后大婚与殿下培养感情,但观殿下对我这般退避三舍的模样,可见臣还不够努力。如此”他笑得风轻云淡:“不知臣可有幸邀殿下宫外一游?”
  
  和你周旋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听你冒出句人话了……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云溯狼狈为奸的必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封子息是只在商场里摸爬打滚的老狐狸,即便云溯不在场,对着我这个天下闻名的痴傻公主他依旧是一副谦逊如玉的模样。我真心建议他,倘若有天他家银楼当铺都破产了,完全可以去从事戏曲行当,这演技取代京城头牌霍小玉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想要的是云溯许给封家的权贵门第,云溯想要的是他手里京城的大半商行。可怜我作为其中桥梁,被这两大巨头给踩得身心疲惫。从而也确定下来我要先搞垮封家,再搞死云溯的伟大奋斗目标。
  
  封子息办事效率非常之高,第二日云溯便传了旨,准我随封子息出外游玩一日。我猜想云溯若不是真看上了封家,那么就是看上了封子息,否则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我出去呢?
  
  不论如何,能从这令人窒息的大煜宫里出去晃悠一趟,还是非常值得我欢欣鼓舞的,更何况外面还有流落街头的方晋等着我接济于他。
  
  听说他因为不愿遵从方老爷子去乖乖相亲,为方家传宗接代被赶出了家门;听说被赶出家门后他曾试图卖艺为生,结果险些被镇国将军之女买走了清白之身;还听说他已经蹲在破庙里三天三夜只啃了三个馒头,差点将传信给我的小花皮鼠都吃掉了……
  
  “殿下似乎真是很不喜欢我?”马车里封子息突然发出哀怨的一声叹息,将我的神思从方晋身上拽了回来。
  
  “嗯。”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因为我喜欢女人。”
  
  “……”他半撑着脸,侧过头来朝我一笑,亮出白花花的牙齿:“没关系,正巧臣下也喜欢女子,也算得与公主喜好一致。”
  
  “是吗?”我趴在车窗上,透过流苏间的缝隙看着逐渐喧哗起来的长街:“我也挺喜欢男人的,你肯定也很喜欢是吧。太棒了,以后符怀就托付给你。”
  
  封子息终于意识到了他的思维与我不在一个世界里时,安静地闭嘴了。我刻意忽略到身侧那道灼灼目光,开始琢磨我该如何摆脱掉他,赶去拯救方晋于为难之中。
  
  今日十五,是赶集日,又逢腊月,故而街上人流攒动,热闹非凡。大煜京本是一国之都,虽前不久发生了国破家亡之事,但生活要继续,在强者面前,百姓们往往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喂,我饿了,你去给我买那个。”我推开车窗,指着左街热气腾腾的汤饼铺子道。
  
  他不动声色按下绸帘,遮去窗外风景:“街食不净,恐给殿下千金凤体惹来疾祸。”
  
  我盯着他半晌道:“我要去告诉表哥,你不听我的……”
  
  “停车。”他淡淡吩咐道:“去给殿下……”
  
  “我要你亲自去给我买。”我很严肃地看着道:“别人要是给本宫下毒怎么办?”见他脸色微恙,我撅起嘴道:“我要回去告诉表哥……”
  
  “臣遵命……。”他揉了下额角,一手撩开帘子,身子突然一顿回过头来看着拖住他的手,我笑眯眯对他道:“别人都在那里吃,我也要在那里吃。你若不……”
  
  “殿下请下车,臣就是拼尽性命也会保护殿下的安危的。”封子息无奈道。此番出行很是低调,并未带多少护卫。但依云溯那厮的性子,周围必是多多少少布下了暗卫。
  
  扶着他的手跳下车,我领头往汤饼铺走去,封子息跟在身后。封子息一出现,周围的气氛便开始如煮沸的水一样慢慢蒸腾起来。
  
  远近女子们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往我们瞟来,再瞟向我们身后的马车,随后那些眼神更加炙热起来。
  
  封子息这厮走的一向是骚包烂俗路线,腰间挂的是金算盘,手里握着的是洒金扇,身上穿的是云罗缠金袍,找个莲盆一坐直接就可以享世间香火了。
  
  他似对这些灼灼目光很是不耐,面色越来越沉。我偏偏东张西望,对这些摊铺表现出极大的热忱和好奇。此地为闹市,人头攒动,衣袂相连。小厮们一边要警惕周围的可疑人事,一边还要警惕我这个傻公主,夹在人流中步履艰难,苦不堪言。
  
  我突然一个箭步奔向前,封子息来不及回神间,就听街上响起一声大喝
  
  “啊,封子息你怎么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我大声呼喊后迅速地蹲□,使出自己不入流的轻功,猫着腰疾步蹿入人流中。
  
  原本人声鼎沸的主街上刹那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就如烟火炸开在天幕般,无数的莺声燕语、粉衣罗裙如潮水般聚拢向尚未缓过神来的封子息。
  
  “哎,真的是封公子啊。我刚才瞧着还怕不是呢。”这是刚才一直偷眼打量我们的黄衫女。
  
  “封,封公子,没穿衣服?!做了个孽哟,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这是左边卖馄饨的中年老大妈。
  
  “人心不古,世家纨绔,伤风败俗啊!”这蓝衣黑冠的貌似是国子监授业博士。
  
  大家真是太有活力了,我留下一句感慨,逆着人流转身向左拐入小巷中。趁云溯布下的暗卫还没到,我从袖里摸出师父做的人皮面具迅速贴上,又从地上抓了两把土使劲抹了抹。后来干脆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
  
  等我灰头土脸地爬起身,看见对面墙角下一个小乞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神情十分敬畏。对于破坏自己形象这种事,我一贯使得炉火纯青。我想了想,蹲在他面前,拔下蓬乱发间的几根碧簪塞进他怀里:“换你的破碗,打狗棍!”
  
  他愣了下,手脚慌忙地往怀里收罗好,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突然扑入我怀里,哭号:“姐姐,姐姐,小曲儿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打仗了,娘跑了,爹也得痨病死了。”
  
  我低头,破碗的白瓷片上滑过到冷冷白光,灰砖的墙面上日头落下几个模糊的身影。我咽了下口水,粗涩着嗓音也呜呜呜道:“小曲儿,姐姐对不住你啊,以后山无棱、天地合,姐姐也不与你绝了。”
  
  片刻,身后停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眨了下硬是挤出泪花的眼睛,侧耳听了听确定周围再无他人,我推开怀里的小孩:“陌路相逢,大恩不言谢。现有要事,有缘再续。”
  
  岂料他紧紧抓住我的袖子,灰突突的小脸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姐姐,你是不是要找个哥哥?”他见我狐疑的眼神,赶忙比划了番:“就是那个神神叨叨、没事就借给人看相揩姑娘家的油,结果差点失身的那个哥哥。”
  
  “……你形容的可真精确。”我噎了半晌缓缓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找他的那个人?”
  
  小曲儿蹦蹦跳跳地撑着竹棍在前领路,天真烂漫道:“那个哥哥说,瞅准了街上最傻的姑娘就是了。”
  
  ……
  
  无数句“他令堂大人的”都无法形容我此时想揍扁方晋的激昂情绪。
  
  “对了,姐姐。”在老柳树的破庙前,他掏出碧簪犹豫了下,终还是捧到我面前,小心地看着我道:“那个哥哥已经给过我一个玉扳指了,这些我不能要了。”
  
  我看着他饥黄瘦弱的身子,有些心酸道:“你留着吧,这世道不好过活。”
  
  他飞快地摇头,挺了挺胸膛颇自豪道:“我马上十岁了,已经可以接些苦力活,赚些温饱银子了。等存足了盘缠,我就离开这里去云苍国参军。”
  
  “大祁,不,大燕不好吗?”我的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酸涩道。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我爹战死前告诉我,我们只有一个国家那就是大祁。现在这个皇帝杀了我爹,我娘殉了情,这里没有我的亲人,不再是我的国家了。”他话里咬着恨意,脸上尽是冷漠凄然。
  
  “小曲儿,是你吗?你今天等到了我说的那傻姑娘了没?”破庙里传来方晋悠闲自得的声音,还透着几分尚未清醒的睡意。
  
  我将碧簪推回他的怀中,对他很认真道:“说这话的主人我虽然很讨厌,但现在看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握住他的手对他道:“不论怎样,先要活下去,必要时,不择手段地活下去。这些就是你活下去的资本。”我咧嘴一笑:“好了,你现在可以先去找个当铺当掉它们,找个地方好好填顿肚子,暂时不要回来。”
  
  他张了张口,往庙里看了眼。
  
  我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子要少看暴力血腥画面,会不利于心理健康的。”
  
  ……
  
  “辛衍!我是你师兄啊!哎哎,轻点!”方晋单腿跳着脚,狼狈地左躲右闪,最后他悲愤咆哮道:“你再打我,我就死给你看!”
  
  “哼。”我随手撕下人皮面具,扔掉柳枝,席地坐下,花皮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亲昵地在我手边蹭着。
  
  方晋心有余悸地看了我一眼,离我三尺远地坐下,指着花皮对我道:“一只老鼠都比你来得有良心。”
  
  我抱着臂道:“你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怎么沦落到这地步?”
  
  他揉着肿成馒头的脚踝,郁闷道:“还不是我爹,刚一上任就逼着我娶亲,不从他的意,就把我扔了出来。还给三省六部里其他的官员打了招呼,谁都不准收留我。”
  
  我疑惑道:“你不是已经酝酿好了三妻四妾计划吗?干嘛这么抵触娶妻?”我的眼光从他的脸往下滑,最后停在某处:“难道,你,有什么隐疾?”
  
  方晋呼吸滞了滞,哆嗦着唇狰狞地将我看着:“有时候我真特别想掐死你这祸害。”
  
  我哈哈哈笑道:“原来你还有不想掐死我的时候啊。”
  
  ……
  
  “辛衍,我此生没准备娶妻了。”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转而又气急败坏道:“你这是什么眼神?隐疾个屁。”
  
  他粗声粗气道:“我既然随你回了京,以后发生的事就算难以预料,但也是生死一线。”他淡淡道:“总不能祸害了别人家的姑娘。云溯他已经开始试探我,询问后山皇陵的事了。文臣虽能触及朝纲,但终归于你无多大作用。师父的话不无道理,我或许考虑换职入伍。”
  
  我沉默了下,点了点:“你自己小心点。”
  
  方晋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他道:“听闻你在街上耍剑卖艺,差点连清白都卖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目光暧昧落到他的馒头脚上。
  
  他脸色青黑,直挺挺倒在稻草堆上咬牙切齿道:“别和我提那个借酒发疯的死女人,原来这世上还真有比你更像男人的女人。”
  
  ……
  
  就在我拔出匕首横在方晋脖子上时,庙门那探进了个小脑袋:“哥哥,姐姐,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回来了。”
  
  他一步踏进来,岂料身后竟还跟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完成榜单~~真美好T T看文快乐




13

13、劫个色吧 。。。 
 
 
  “一场定生死,谁能活下去就永远和他在一起!”来人窄袖紧裹的素腕一振,一道剑光抖在我下颚,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
  
  “……啊?”我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身下的方晋,又抬头看了看面色黑沉的劲装之人,我戳了戳方晋的胸口:“怎么办?我挺爱惜我自个性命的,但一想到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会怎么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呢?”
  
  “你最好立刻离他三尺之远,否则我就废了你的手脚。”那人见我依旧骑在方晋身上动也不动,俊脸黑得如同罗刹一样,恨不得用眼神将我千刀万剐。
  
  “够了!你这女人怎么阴魂不散!”方晋一脸悲痛欲绝地捶地咆哮道:“老子不是说了卖艺不卖身吗?”
  
  ……
  
  等谢霄姑娘弄清楚我与方晋乃清清白白的师兄妹关系时,小曲儿已生起了火烤上了馒头,抹了油撒了孜然的馒头在蹿高的火苗上散出诱人的香味。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三人,此时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假象团团围着火坑谈人生。
  
  原来谢霄就是方晋口中的镇国将军之女,那日她在酒肆中与好友把盏言欢,才出了门便见着将一柄银龙剑耍得潇洒翩然的少年。她本是虎门出身,从小在父辈指点下习得一身好武艺,与寻常脂粉女儿自是不同。因酒气上涌,她头脑一热便要去单挑卖艺中的方晋。这世上一直流传着几个很真实的道理,例如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又例如强势女子都会倾心自己之上的人。
  
  方晋的剑术得的是师父真传,加上他一直幻想仗着它打家劫舍、英雄救美,平日倒很用了几分心思在上面。谢霄败得毫无悬念,结果也唤醒了一颗沉寂许久的女儿心。
  
  就在她颊飞红云,羞涩地准备询问方晋他是否娶妻啊,是否非断袖啊,是否为佛家弟子之类时,方晋抗着剑大大咧咧地向她伸出手去:“一口价五两银子,谢谢惠顾。”
  
  ……
  
  金刚石打的心都经不起这么一句啊。恼羞成怒的谢霄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方晋的领子,趁着酒劲在他脸上轻薄地落下一吻,塞入他手里一块玉佩甩下句:“三日之后上门提亲。”便扬长而去。
  
  方晋在领悟自己被人非礼后,已经石化碎裂而后化成渺渺尘埃随风逝去了……
  
  玉佩上写着谢霄的生辰八字和硕大的一个镇国将军府印,有效地将方晋逼迫到了破庙里足不出户,等待着远在皇宫里我的救济。
  
  命运素来喜欢玩弄人,浑身洒满狗血的方晋被玩弄得毫无还手之力。
  
  “听说你是方家的三公子,为了躲我这种破地方亏你也待的下去。”谢霄腰悬长剑,叉着腿坐在地上带着三分嘲意环顾周围。见方晋憋屈怨怒的模样,俊眉一挑,如同戏文男角般邪魅放肆一笑:“爷爷说为我定了亲事,我本就不愿。现在嘛”她懒洋洋的如同未餍足的狮子舔着爪:“你的剑术在我见过的人中算是鼎好的了,我很满意。你我两家速速定下个婚期,以免夜长梦多。”
  
  方晋听闻后表情十分惊恐,兴许在他的认知里女子都是如戏文里描述的“盈盈素质,灼灼娇姿”“玉骨柔性”,谢霄这样比男人还男人的做派着实让他接受不能。他一边神神叨叨地念着:“阴阳有序,乾坤不倒”,一边躲闪着谢霄炙热眼神向与小曲儿分馒头的我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慢条斯理地撕下烤焦的馒头皮一口口吃掉,又拈了把芝麻均匀洒了上去,递给谢霄:“吃吗?”
  
  她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委婉道:“我不喜面食。”
  
  我却未放下馒头,执拗地递向她殷切道:“吃吧。”
  
  她眸里滑过丝不耐烦,一摆手:“一我不喜面食,二这是你吃过的馒头。”
  
  我点点头,指了指方晋道:“一他不喜欢你,二他是别人用过的男人。”
  
  说完我将没皮馒头丢给方晋,又拿了块馒头继续烤焦剥皮吃。
  
  谢霄的面色微变,转而若有所思地盯着火光,不再说话。方晋的十指捏扁馒头,脸上青红交加,敢怒不敢言。事后他责问我为什么毁了他的清白,我解释道,如果那时我不毁了他外在的清白,那么他内在的清白肯定也没了。
  
  “时间不早了。”方晋突然开口打破了安静:“你该走了。”
  
  谢霄在此,我与方晋也不能再进行什么反动性质的谈话了。况且我溜出来时间也不早了,云溯的人也该找过来了。只是眼下该如何带走谢霄,以防止她生了“得不到你就毁掉你”这样的邪念,将方晋就地给那啥啥了。
  
  “我不介意。”谢霄突然轻声说,她撑膝而起,英姿飒爽地一掸衣袍,睥睨着方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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